男女主角分别是程诺程四娘的其他类型小说《饥荒!前夫一家饿肚肠,我有系统黄金万两程诺程四娘小说》,由网络作家“牛奶撞青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立马打开钥匙,清点一遍铜板,一文没少,松了口气,可能是小兔崽子们碰盒子的时候弄掉了。“瞧瞧,里面有你们找的东西吗?”张三特地将盒子朝程诺的方向递了递。村民看得一清二楚,除了几十个铜板,什么都没有,人群里指责程诺的声音再次响起。孟家母女别提多高兴,仿佛程诺已经被钉在耻辱柱上。张三得意扬扬认为自己赢定了,刚想合上存钱盒子,突然感觉膝盖酥麻,像是被什么砸中一般,紧接着剧痛来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手里的盒子掉在地上碎成两半。铜钱撒了满地,盒子底部裂开,赫然出现一个夹层,露出红彤彤的一块布。“这是什么?”村民们好奇凑上前查看。“娘,你的裤头子怎么在这儿?”说话的孩子叫铁牛,孙婶子的小儿子。孙婶子刚要骂儿子胡说,定睛一瞧,眼睛陡然睁大,磕磕...
《饥荒!前夫一家饿肚肠,我有系统黄金万两程诺程四娘小说》精彩片段
他立马打开钥匙,清点一遍铜板,一文没少,松了口气,可能是小兔崽子们碰盒子的时候弄掉了。
“瞧瞧,里面有你们找的东西吗?”张三特地将盒子朝程诺的方向递了递。
村民看得一清二楚,除了几十个铜板,什么都没有,人群里指责程诺的声音再次响起。
孟家母女别提多高兴,仿佛程诺已经被钉在耻辱柱上。
张三得意扬扬认为自己赢定了,刚想合上存钱盒子,突然感觉膝盖酥麻,像是被什么砸中一般,紧接着剧痛来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手里的盒子掉在地上碎成两半。
铜钱撒了满地,盒子底部裂开,赫然出现一个夹层,露出红彤彤的一块布。
“这是什么?”
村民们好奇凑上前查看。
“娘,你的裤头子怎么在这儿?”
说话的孩子叫铁牛,孙婶子的小儿子。
孙婶子刚要骂儿子胡说,定睛一瞧,眼睛陡然睁大,磕磕绊绊否认:“胡咧咧什么,你看错了。”
铁牛人如其名,犟种一个:“不可能,这就是娘的裤头,屁股上绣了棵树,娘说是因为我爹叫大树,我不可能认错的,唔......”
孙大树一把捂住儿子的嘴,满脸通红,不知道是臊的,还是被从张三家翻出媳妇亵裤气的。
他狠狠瞪向自家女人和张三,媳妇年轻时相貌还行,如今生了两个孩子,也算风韵犹存,难道......
孙婶子慌乱地直摆手,她没有做对不起丈夫的事,就算有也不可能是懒汉张三啊。
“这......这不是我的东西,”孙大树投过来的眼神越来越危险,张三声音磕巴,“我,我的意思是,这东西不是我放的......”
“钥匙在你身上,除了你谁能打开盒子?”
“张三!你今天说不清楚,老娘挠死你,”孙婶子处在发狂的边缘。
张三还想辩解,调皮的孩童们又翻出东西,连村民也加入搜找行列。
“媳妇,给我解释解释,你的肚兜为什么出现在张三家里?”
“好你个不要脸的张三,老娘一把年纪,你敢偷我的裤头!”
张三看着越来越多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衣物,脸从红到紫,最后变成灰白色。
孟家母女早石化了,尤其是孟思静,她不久前刚用好缎子做了双绣花鞋,此刻被人从张三尿壶里翻出来。
粉红色鞋面被浸染成深红色,腥臭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村里不少人见过孟思静穿这双绣花鞋显摆,此刻望向她的目光满是同情,因为孟思静是全场唯一没出嫁的“受害者”,日后议亲,哪个男人知道了心里能不介意。
“原来程四娘没说错,张三真的是去孟家偷东西的!”
“偷人东西还敢倒打一耙,要不是我们今日来搜,程四娘的清白便洗不干净了。”
“大伙儿跟他废什么话,给我打到他承认为止!”
愤怒的人群一拥而上,张三有再多的辩驳也无济于事,男人们沙包似的拳头落在身上,疼得他一句话说不出来,只剩一声声哀嚎。
妇人们将程诺围成一圈,安慰宽解受委屈的她。
程诺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四娘此身,从此分明了。”
仔细看便能发现,丢东西中大多数是那日“抓奸现场”的长舌妇,还有两个不知事情全貌,当面羞辱过程四娘,是导致她承受不住压力上吊自尽的始作俑者。
只是现场一片混乱,无人顾及这些细节。
孟家母女气的浑身颤抖,内心从震惊质疑、到恼怒羞愤,此刻已经断定,是张三摸进家对程四娘下手时,顺走孟思静的绣花鞋,偏偏她们还不能对张三发火,要是被他反咬一口......
一想到男人可能对着绣花鞋干了什么,孟思静心里一阵翻江倒海。
推开人群,跑到院里枣树下狂吐不止。
一抬头,篱笆栅栏外,看到一抹熟悉的青色身影。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男人身影修长,气质儒雅,一身普通青色长衫,仔细看袖口已经洗得发白,面容清秀,眉目舒朗,难掩书卷气,只是此刻眉心紧皱,似是对张家荒唐的一幕颇为不喜。
“里面在闹什么?”
他是收到母亲的传信赶回来的,家里没人,连村里人都不知道去哪了,听到张三家有动静,过来一探究竟。
从远处隐约听到“程四娘”、“偷人”等字眼。
难道真跟信里说的一样,程四娘偷汉子了?
孟思静擦擦嘴角,找到主心骨,腰杆立马立起来:“哥,你可回来了,你不在的这些天,娘快被程四娘气死了。”
她絮絮叨叨说了好些,见孟南洲脸色越来越难看,嘴角的笑意再也压制不住。
程丑娘,你死定了。
屋内的程诺正“委屈”地抹着眼泪,突然听到屋外传来一声男人的怒喝:
“程四娘,你给我滚出来!”
程诺动作一顿,这声音......是白眼狼回来了啊。
“举人老爷回村啦!”
孟南洲中举后,村民们还没见过他,此刻听出他的声音,三两成群一窝蜂往外涌,争先恐后要拍新晋举人老爷的马屁,离门口位置最近的程诺几乎是被挤着推到院中的。
隔着篱笆栅栏,程诺第一次见到了孟南洲,这个迷得原主七荤八素的凤凰男。
男人立在栅栏门前,不愿踏进院内一步,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昂首,姿态倨傲。
她的这个白眼狼相公,确实有一副不错的皮相,文质彬彬,眉眼间有股傲气,难怪迷得原主昏头昏脑。
但要说有多帅气,也不尽然,至少在见多了明星偶像的程诺眼里,顶多是演短剧的水平,只是那股读书人的气质,在周围云溪村大老粗们的衬托下,显得鹤立鸡群了些。
程诺在打量孟南洲的同时,他也在打量她。
不远处抱胸而立的女人,最惹人注意的,依旧是左脸那道伤疤。
虽已过去数年,当年的疤痕早已结痂,依旧难掩丑陋,一道暗褐色的疤痕从眉心正中央延伸到左半边脸颊,蜿蜒在苍白的皮肤上,像是一条扭曲的蜈蚣,孟南洲每每看到都觉得恶心不已。
这样的女人,有幸嫁给他,是几世修来的福气,竟敢背夫偷汉,不孝婆母,惹得全家被乡邻看笑话。
孟南洲被愤怒和羞恼裹胁,眼神冷得如冰刀:
“丢人现眼的东西!”
「白眼狼王出场」
特效退烧药效果显著,服下小半个时辰后,孟盼儿的烧退了大半,只是人还昏睡着。
程诺没打扰她,在厨房翻出半袋玉米面,又去鸡舍摸鸡蛋,天太冷,母鸡都罢工了,半天才从屁股底下拾到一个,只比乒乓球大一点。
玉米面用热水烫过,搅拌成面絮,放入鸡蛋、白糖,还有程诺从商城刚下单的纯牛奶,发酵过后刷上酥油,小火煎至两面金黄。
吃完饭,天色近黄昏,她又在炕底下添了几把炭,保证烧一晚上不间断,这才在孟盼儿身旁躺下。
闭上眼,下午画卷上的诗句和过往看过的小说剧情,排山倒海般涌入脑海中。
先前没有意识到穿书,是因为程诺接触的人物,在这本《真千金她是医门大佬》中只是边缘角色,她本人更是活在男配孟南洲的回忆里,全书记录寥寥数语:
孟状元郎从前在乡下娶过一门亲,那女人朝三暮四不守妇道,后来受不住流言蜚语,一脖子吊死了,留下个痴傻的女儿,没活过六岁也死了,现世报呦!
没错,在书里,白眼狼孟南洲非但没有得到报应,反而高中状元郎,更在后来官运亨通,官拜二品大员。
世人皆知,状元郎此心唯系一人,不能与之结白首之盟,宁愿守节终身不娶,引来大盛无数女子倾慕。
而这个被孟南洲放在心尖上的挚爱,就是冯知意,本书的女主,一个从小被抱错的侯府真千金。
真假千金的戏码屡见不鲜,加上本书作者剧情严重注水,到了小说后半部分,程诺几乎只看了个标题,正文直接跳到大结局。
冯知意最后认祖归宗,嫁入东宫,跟太子鹣鲽情深,诞下一儿一女,成为街头小巷传颂的佳话。
总之,孟南洲作为冯知意前期头号大舔狗,最后也没能抱得美人归,抱憾终身。
当初看书的时候,程诺还觉得他挺惨一男的,如今穿成孟南洲“早死的前妻”,只想揪住他的衣领狠狠扇两巴掌。
用老娘的清誉,成全你的痴情是吧?
嘴巴长在屁股上的玩意儿!
乡下没有夜生活,程诺睡得早,醒得也早。
一翻身,旁边还残留余温的被褥里,空无一人。
她穿好衣服来到院中,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今日温度比昨日又冷了几分,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身上的袄子太薄了,里头的棉花半点不抗冻,得到商城买件羽绒服,没法穿在外头,换成羽绒背心穿里面就没人发现了。
还没缸高的孟盼儿站在矮凳上,正用石头锤子砸冰。
人小力气小,厚实的冰块只浅浅掉了层皮,比砖头还要硬。
反倒是她的小手冻得通红,血管好似要透过薄薄一层肌肤,爆裂开来。
500一粒的特效药啊。
要是再冻着了,她可没钱给她治病了。
程诺一把躲过孟盼儿手中的石锤:“不要命了,大冬天跑出来吹风!”
小家伙背脊瑟缩一下,缓缓转过头,程诺愣在原地。
惨白的小脸上,一双长睫沾了冰霜,仿佛要冻在一处,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干涸的嘴唇,死皮翻起全是褶皱。
程诺忍住拍脑门的冲动,她怎么忘了,高烧后的人要补水,加上小家伙昨天滴水未进,现在怕是渴得受不了了,才来砸冰块烧水的。
怪她,昨晚多吃了两个玉米饼,噎得慌,将烧热的一壶水全喝了。
程诺抱起女儿回屋,跟昨天一样用被子盖住她全身:“躺着,哪儿都不许去。”
口气生硬,听起来颇吓人,孟盼儿缩进被窝,舔了舔干涸的唇瓣,不敢说一个不字。
进了厨房,程诺点开商城,花十元买了五升某山泉的矿泉水,倒进锅中加热。
天太冷,她懒得和面做饭,干脆又买了两个肉包,两个菜包,用蒸屉隔水蒸。
灶膛火烧得旺,没一会儿肉包子的香味飘出来,孟盼儿的五脏庙敲锣打鼓,连隔壁的大黄狗嗷嗷叫了两声。
程诺两个包子下了肚,剩下两个塞给孟盼儿。
小家伙一开始不敢吃,在她不吃我就打人的威胁眼神中,小小咬了一口,接着便一发不可收拾。
吃饱喝足,趁孟家人还没回来,程诺想上后山看看。
冬天是野生坚果和野山菌长得最好的时候。
她刚才看了,厨房除了半袋小米没别的食物,油盐也见了底。
孟家人不事生产,从不下地干活,六年来全靠程四娘每月十五去娘家“借”米“借”油过活。
难怪赵氏对她横眉冷对,谁家碰上这种小姑子,都得大骂几句。
娘家虽说没到揭不开锅的地步,但也差不离了,程诺哪能雪上加霜。
商城虽然米面便宜,但蔬菜类贵得很,坚果更是三位数起步,不如去山上碰碰运气,捡些现成的。
她也不能太依赖系统,人活在世,还得靠自己,只有自己立得住,别人才不敢小瞧了你去,至于其他,锦上添花罢了。
临走前,程诺心一狠,用剩下的钱,买了一大一小两件羽绒背心。
她一边给女儿扣扣子,边嘱咐:“我要去后山,热水在灶膛里温着,渴了自己倒,喝完了也不要去凿冰,等我回来。”
说完,不管小家伙什么反应,揉了揉她头上乱糟糟的毛发,拿起背篓往外走。
路过门口时,没忍住闻了闻手上的味道。
哦呦......
好家伙,回来定得给她洗个头。
眼下刚是初冬,按照往年来说,不应该冷成这样,今年不知怎么了,刚过立冬,快赶上从前数九寒冬。
程诺走在小路上,因为天冷各家窝在屋里,一路上没见到几个人,这样静谧的环境让她穿越后第一次觉得心情愉悦。
不用担心随时从四处窜出来的感染者,不用提防其他人抢夺身上的食品药物,天是湛蓝的,空气是清新的,连呼吸都是自由的,真好。
手上没武器,程诺没往深处走,怕遇上野兽,虽然这个温度,大多数猛兽已经冬眠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要贸然行事的好。
在山间转了两圈,果真被她发现不少好东西。
藏在潮湿树干和枯木上的野菌菇,喜欢长在林地中的鸡枞菌,富含蛋白质,味道香甜的野生松子和栗子。
可能是肆意生长的缘故,野菌菇个头颇大,通常是一株大的周围长满一圈略小的,像是母亲带着一群孩子。
这一片不知是没被村民发掘,还是云溪村的百姓不喜欢野山菌,树桩周围长了不少。
程诺一株株采过去,光找大的采,小的长长,还能再来采摘几次。
松子和栗子数量就没有菌菇多了,运气好能捡到些,幸亏程诺愿意多转两圈,三三两两加起来,也有五六斤。
筐子很快被填满,见摘得差不多,程诺找了块枯树干坐下,召出系统商城结算。
检测到天然无污染野菌菇五斤,回收价50文/斤,客官是否售卖?
检测到天然无污染鸡枞菌三斤,回收价 20文/斤,客官是否售卖?
检测到野松子、野栗子各三斤,回收价80文/斤,客官是否售卖?
原本想留些菌子回去烧汤喝的程诺犹豫了,价格太美丽,她舍不得不卖啊!
“卖!全部卖!”
系统结算的金币哗哗声,再次响起。
790文到账。
账户余额 800块。
“四娘,我命苦的女儿,是我们老程家对不住你,你要有个好歹,娘可怎么活啊!”
撕心裂肺的哭嚎声从大梨村一处低矮的土屋内传出,泥巴栅栏外围满看热闹的四邻。
不知情的村民寻着八卦的味道赶来:
“出什么事了?老程家赘婿不是刚当上举人老爷,一家子要跟着鸡犬升天了吗?”
“程四娘偷人,被孟举人他娘捉奸在床,要替儿子休妻,程四娘受不住,找了个歪脖子树上吊了。”
村民一阵唏嘘,却没几人同情不知生死的程四娘。
“休得好!我早说过,孟家大郎和程四娘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孟举人长得俊会读书,入赘程家受委屈了,如今又高中,以后是要封侯拜相当人上人的,程家丫头的容貌哪里配当举人娘子,要不是程家夫妻俩重金招赘,嫁鳏夫都没人要。”
“程家都是怪人,家底不攒着留给儿子,全砸在赔钱货身上,自家孙子地里刨食不送去学堂,反倒供上门女婿读书考学,一供就是六年,现在倒好,竹篮打水一场空......”
屋内,程老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被大儿媳妇赵氏搀着才没倒在地上:
“娘,咱凭良心说话,这些年家里但凡有点余钱全贴补小姑了,程家仁至义尽,没有对不住她的地方。”
“你知道什么!”头发半白的程老太一听,怒从中来,甩开赵氏的手,“四娘落到今日地步,你们都有责任,她要是醒不过来,我......我就跟着一起去!”
赵氏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娘,您也太偏心了,这家里难道只有小姑是你亲生的,为了她,儿子孙子您都不要了吗?是,小姑出身后身体孱弱,稳婆说是因为三弟在娘胎里抢了她的养分,七岁那年,大郎和二弟没看住小姑,不小心让她进了后山碰上熊瞎子划伤了脸,导致长大后说亲困难,他们兄弟三个是对不住小姑,可二十年了,再多的债也还清了吧,难道她还要一辈子像蚂蟥一样趴在我们身上吸血吗?”
一想到小姑子偷人被抓现行,赵氏又羞又恼,“她双腿一蹬阎王殿里躲清净,家里的姑娘们以后怎么说亲?我们几个妯娌脊梁骨都快被人戳穿了,今天必须把她送回孟家!”
反正小姑从前也说过,她生是孟家人,死是孟家鬼。
正好成全她!
“闭嘴!”程大壮一把扯过媳妇胳膊,“小妹姓程,这里就是她的家,哪里轮到你个外姓人说三道四,还不去看看小妹醒了没。”
一墙之隔的程诺醒了。
听了半天墙根的她,明白自己是穿越了,穿在一个“偷人”后羞愤自杀的女人身上。
程四娘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程诺,一个来自二十二世纪的末世人类。
经历完地震动荡、末世极寒,她没有丧命于感染者,却死在亲人的背叛之下。
为了给疑似感染的哥哥医治,她被父母毫不犹豫卖给组织换取血清,从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室,到血肉横飞的训练营,最后一丝利用价值被榨干之际,分而食之成了她仅剩的下场。
程诺闭上眼,掩盖双眸中的痛苦和无助。
没想到一朝身死,老天还能给她重活一次的机会。
只是......她为什么要穿到程四娘这个代孝女身上,原主简直是骨灰级恋爱脑和白眼狼王的集大成者。
丈夫孟西洲是个倒插门的读书人,从 13岁考中秀才后,屡次落第。
孟家为了让儿子读书求取功名,花光所有积蓄,生活捉襟见肘,再也拿不出钱继续供养。
可孟西洲从小读书,根本干不了庄稼地里的体力活,又瞧不上地里刨食的泥腿子,绞尽脑汁想找个能继续供他读书的人。
程家就成了这个冤大头。
作为程家幺女,程四娘拥有全家人的宠爱,因年幼时容貌有损,父母怕她嫁人后会看婆家脸色,干脆替她招赘,原主一句:
“家中人多吵闹,相公都没法专心温书,地方又小又挤压,压坏了相公的藏书怎么办?”
程家老夫妻拿出棺材本在隔壁村选了块依山傍水的清净地,盖了间青砖瓦房,炕还没烧热,孟家母女背上包裹和家当,堂而皇之住了进来,美其名曰照顾儿子(兄长)生活起居。
又因原主回家哭诉日子艰难,不能给相公补充营养,没钱为孟西洲添置笔墨纸砚和去县城赶考的车马费,程家三子日以继夜在码头扛大包,磨得肩膀没一处好皮,连上了年纪的程老头也是一连半月不回家,在外给人劁猪,只为多分几块猪下水给女婿补身体。
即便全家掏心掏肺对原主,也得不到她半句感激,反而惹来一堆埋怨:
“这点钱买块墨碇都不够,大哥,小云也 13岁了,下次带他一起去做工,能顶半个劳力呢,他又不像我相公聪颖能走仕途,早点锻炼起来给家里分忧,我这个当小姑的也是为他好。”
“大嫂,你瞪我干什么?我说话你别不爱听,人的能耐是生下来注定的,我相公十三岁就中了秀才,秀才你知道吧,宰相根苗,这个家以后还不得靠我相公,小天这时候不孝敬他姑父,以后巴结都赶不上趟!”
“爹,猪下水哪里比得上羊肉补脑子,而且我相公说了,下水是畜生内脏,最是肮脏不堪,他那么个谪仙样的斯文人,怎么能跟这种腌臜物扯上关系。”
“哎?二嫂,我没说不要,相公不吃我婆婆和小姑子还要吃呢,相公让我照顾好她俩,我可不能让他为家里的事费心。”
在重男轻女,视男孩是珠是宝,女孩蒲苇草芥的乡下,程家偏心幺女的行为极为罕见,已经到了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程度。
不少人嘲笑程老头傻,放着自家儿孙不培养,反把上门女婿当个宝,流言蜚语更是在孟西洲多次落榜后攀上顶峰。
就在程家也被掏空,再也拿不出钱供女婿读书时,孟西洲高中的消息敲锣打鼓传遍乡镇。
程家人守得云开见月明,个个激动万分,都以为程四娘熬出头了,以后是数不清的富贵日子,谁想到,中举消息传开没两天,就流出程四娘偷汉子,孟家要休妻的传言。
没等程家人上门问清楚,便听到有人在村口大喊:
程家四娘上吊啦!
程诺也不恼:“上门女婿回来啦。”
孟南洲最讨厌别人提入赘的事,更别提这话是从他瞧不上的程四娘嘴里说出来的,果不其然,他脸色更黑了。
想套近乎的村民看孟南洲面色不佳,怕触了霉头,惹新贵不快,纷纷借口告辞回家,独留孟家三人和程诺,以及屋里被打个半死的张三。
孟母怕张三嘴不牢,拉着儿子往家走,一会儿说他考试累着人都憔悴了,一会儿问他有没有结交其他举子,替妹妹牵线搭桥。
程诺走在最后头,有一搭没一搭踢着路边的碎石子,听见孟思静娇羞道:“娘,说什么呢,女儿还想再陪你几年。”
“你都十九了,女人的青春就那么几年,你等得了,娘等不了!”孟母说。
孟思静理了理鬓角的碎发,自信十足:“我可不是娘嘴里以色侍人的女子,大哥说过,才情和内在才是女人最宝贵的东西。”
她从小跟在哥哥身边耳濡目染,自认是个才女,一母同胞,哥哥能中举,她的学问自然不会差。
孟母骄傲地望着女儿,孟南洲认同般点点头。
“呵呵......”
细碎的笑声自身后响起,孟思静眉心一皱,转头看到程四娘笑弯了腰。
“程丑娘!你笑什么?”
程诺从地上捡起一物:“你瞧这根针,眼睛长在屁股上,颠颠倒倒不认人,你说好笑不好笑。”
一根生锈的铁针被程诺捏在指尖,随后收进随身携带的荷包中。
孟思静嫌恶道:“粗俗。”
“破针而已,只有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会当个宝。”孟母白了她一眼。
二人都没听懂程诺话里的意思,只有孟南洲多看了她两眼,随后头也不回往家走,径直进了家中书房。
孟母紧随其后,关上房门。
“儿啊,你先前寄回来的信,上头的话是真的吗?”孟母迫不及待走上前,抢走孟南洲手里的书,“那位......真的有了?”
孟南洲一开始脸上还有些阴霾,听到孟母的话,瞬间缓和不少,点点头。
孟母大喜过忘,双手合十朝天连拜数下,老天保佑,孟家大喜了。
“男孩还是女孩,请大夫瞧过吗?”
若是男孩,孟家就有后了,可若是女孩,聊胜于无罢了,家里已经有个赔钱货......
孟南洲最清楚母亲心思,不悦道:“不管男女,都是我跟知意的孩子,也是您的孙子孙女,这孩子来得巧,正是放榜那日查出来的,双喜临门,是我孟家的福星,我决不能委屈了她们母子。”
孟母忙附和:“对对对,我儿说的对,自从你跟冯家小姐重逢,诸事顺遂,一考就中,再看程四娘待在你身旁这些年,屡次落第,可见冯家小姐旺你,那贱人就是个拖累。”
原本她还有些瞧不上冯知意,无媒苟合,跟有妇之夫私相授受,能是什么好女人,今日她算彻底改了念头,管她好女人坏女人,只要能保佑她儿子仕途顺遂,给孟家生下长孙的,就是好媳妇。
提起程四娘,孟南洲心中厌恶,六年夫妻没有相濡以沫,有的只是他急于摆脱枷锁的渴望。
“她偷人的事,是娘弄出来的?”孟南洲走到案牍前,摊开宣纸开始磨墨。
孟母知道瞒不住,照实说了,提到张三时,恨得咬牙切齿:“脏心烂肺的狗东西,要不是他坏事,程四娘早被娘钉死了。”
一封休书当个下堂妇,过段时间迎娶新妇进门,八九月后诞下麟儿,对外宣称早产,谁能猜到是婚前怀上的,到时候面子有了,里子也有了。
孟南洲被母亲的愚蠢气得直摇头,张三跟他相比,就是脚底烂泥和天上星辰,但凡脑子没坏,谁能放着前途大好的举人不要,跑去跟帮闲苟合。
母亲这招,不是明晃晃告诉乡里,他孟家找茬要把发妻休了,枉顾岳丈一家六年的帮扶,让他以后在同僚面前如何抬得起头。
乡试之后还有会试和殿试,期间监察官员会来乡里考核考生品行和名声,他们可不是愚昧无知的泥腿子,其中的弯弯绕绕,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要想个法子,让程四娘自请下堂!”
孟南洲声音冰冷,眸光却温柔地盯着笔下,白皙的宣纸上赫然出现一位巧笑倩兮的女子,即便是简单的笔墨勾勒,亦难以掩盖对方的清丽出尘。
只有如知意一般才情兼备的女子,才配当他孟南洲的夫人。
“小贱皮子,又被我抓到偷吃,跟你不要脸的娘一样,惯会偷别人家东西!”
孟思静的打骂声从厨房方向传来,孟母习以为常,孟南洲也只是顿了一笔后,继续作画,连头都懒得抬。
孟家母子进屋后,程诺在井边找了块石头磨针。
捡到的应该是个绣花针,针身非常纤长,比普通缝纫针更细,尖端锐利,长度刚好藏在指缝间不会被人轻易察觉,简直是杀人越货,隐藏脱身的绝佳好物。
她从前在训练营吃尽苦头,也学会不少求生技能,她能一度成为基地最强武者,靠的不仅是蛮力,毕竟能在那种地方活下来的,多的是健壮的男人和不要命的匹夫。
头脑比武力更重要,奇技淫巧利用得当,不入流如她也能笑到最后......
好吧,不算最后。
她还是凄惨的死去了,不知道那对没良心的父母,知道她死讯后,会不会流几滴鳄鱼的眼泪。
不管流没流,她是看不到了。
可能她这个人六亲宫淡薄,注定难以跟人维系长远的关系。
正想着,程诺突然听到一声厉呵,紧接着传来皮肉被鞭打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重。
有一瞬间,她没反应过来,孟思静正在教训的人是谁,等脑海中浮现出某个娇小瘦弱的身影后,程诺蹭地站起身。
“不好!”
厨房门敞开着,一道纤弱的小身影,蜷缩在柴火旁,双手抱头,身上的衣服烂得不成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逃荒的乞儿偷溜进的屋。
孟思静一手叉腰,一手执藤条正往小家伙身上招呼,藤条上的倒刺立时划破她本就破烂的衣物,抽在裸露的肌肤上。
寒冬腊月的天,这孩子竟只穿了一件单衣!
“住手!”程诺大喝。
孟思静见到是她,动作不停,反而加重力道:“丑八怪生出个小傻子,跟你们住一个屋檐,简直脏了我家的地!”
因为程丑娘和她不会说话的傻丫头,孟思静没少被村里人奚落,连村尾的寡妇桂香都敢骑到她头上,逮到傻丫头犯错,她当然要狠狠教训一番。
程诺冷了眼神:“我提醒过你的。”
孟思静没有意识到危险,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扬起手又准备抽下去。
缩成贝壳的小家伙又听到呼啸的风声,身子剧烈颤抖两下,认命地将身体抱得更紧。
“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训你,看谁敢......”
她话说到一半。
程诺抬起手,一枚打磨光滑的飞针,闪烁寒光射了过去。
破败缺角的房门被推开,“吱呀”一声动静不小。
“呦,醒啦,我就说你怎么舍得去死,举人娘子的帽子还没戴热乎呢。”
赵氏双手叉腰站在门口,声音里满是嘲讽,丝毫没有见到病人醒来的喜悦,“醒了赶紧走!自己惹的烂摊子自己收拾,你不要脸家里的姑娘们还要做人呢!”
泥糊的墙不隔音,听到动静的程家人立马小跑过来,险些将赵氏撞飞。
“我的儿,你醒啦。”程老太老泪纵横,紧张地伸手要碰女儿脖子上的伤口,“可有哪里不舒服?你吓死娘了。”
程诺撑着床板坐起身,摇了摇头,这点小伤,跟从前在训练营遭受的深可见骨的刀枪创口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程大壮殷勤地端着个缺口的碗上前:“快把这碗鸡蛋羹吃了,昏睡半天饿坏了吧。”
零星几点油花的蛋羹,水糊糊似的,看得人没有半点食欲,她知道对老程家来说,一碗鸡蛋羹已经是难得的美味,可生活在末世的程诺早习惯依赖浓缩药丸摄取营养,面对突如其来的食物产生本能抗拒。
“我不想吃。”
这话落在程家人耳中瞬间变了味道,换做从前,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四娘都是头一个享受,别看程家其他人瘦得跟柴火棍似的,脸色蜡黄营养不良,程四娘却养得身材匀称,皮肤白嫩,都是一碗碗蛋羹喂出来的。
再看现在,四娘脸色惨白,脖子上还有上吊留下的触目惊心红痕,这是被孟家人欺负惨了,心里委屈连饭都吃不下去。
“小妹出事到现在,孟家连个人影都没露,太不像话了。”程大壮气得咬牙切齿。
程四娘的双胞胎哥哥程三虎撸起袖子,胳膊上青筋暴起:“孟西洲这个白眼狼,我这就把他抓过来,让他给你赔礼道歉!”
一向最稳重机灵的程二顺也失去理智,抄起门后的农具。
兄弟三人气冲冲跟三头横冲直撞的野牛,那架势恨不得把孟家母子打个半死,赵氏与妯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孟西洲如今不是布衣,而是有功名在身的举人,连县太爷见了都礼遇有加,没准很快会飞黄腾达,哪是他们惹得起的。
程诺很感激哥哥们的无条件信任,可冲动解决不了问题,有时候还会掉进陷阱:
“大哥、二哥、三哥,你们冷静点,孟家躲着不出声,就是为了激怒你们,千万不要上了她们的当!”
往外冲的三人动作一顿,激怒他们?
全家人不约而同望向程诺,眼里尽是疑惑。
程诺继续:“我昏迷几个时辰,消息早传到云溪村,孟家装聋作哑,是料定你们见不得我被冤枉,会上门讨说法,届时她们倒打一耙,再给程家扣上个仗势压人,欺凌老弱的帽子。”
孟西洲自中举后一直在县城跟同窗庆祝宴饮,至今未归,只有孟母和孟西洲未出嫁的妹妹在家,三个哥哥五大三粗,闹上门有理也变得没理。
到时候别说是给她洗清污水,怕是整个程家在村子里的名声都要臭了。
程老太听着有道理,却放心不下女儿:“那怎么办,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村里现在流言四起,一直没动静,别人还以为我们做贼心虚。”
那不更坐实了偷人的罪名,一想到这儿,程老太眼前阵阵发昏。
程诺心里想好了解决办法:“我没偷人,清者自清,至于村里的谣言,等过了明日便会不攻自破,经此一事,我也看清了孟家过河拆迁的真面目,她们不仁别怪我不义。”
这还是从前事事以婆家为先的程四娘吗?
程家人面面相觑,赵氏甚至觉得她阎王殿里走了一圈,鬼附身了。
从前的程四娘不仅自私,还是个拎不清的糊涂虫,哪里说得出今日这番话,更看不透孟家母女的算计。
难道受的刺激太大,导致性格大变?
赵氏管不了这么多,她只知道要赶紧洗干净程四娘身上的脏水:“漂亮话谁都会说,你倒是拿出个法子。”
法子有些缺德,程诺现在不能说,不管程家人同不同意,她已经打定了主意。
暮色如一幅厚重的帷幕,悄然降临,屋外,最后一抹余晖也被黑暗吞噬。
大梨村,村口。
程诺拿着一盏纸糊的灯笼准备上路。
程家三个兄弟再次确认,依旧得到她要独自回云溪村的答复,只能满脸担忧地望着妹妹消失在夜色中。
离开大梨村后,程诺按照脑海中的记忆往云溪村方向走。
一路上,她又将昨日发生的事情在内心复盘一遍。
孟南洲中举后,家中来道贺的邻里络绎不绝,直到昨日才清净下来,孟母和孟西洲的胞妹孟思静嫌身上的袄子旧了,配不上举人母亲和妹妹的身份,要去镇上成衣铺子采购,独留程四娘一人在家。
程四娘难得不用伺候婆婆和小姑子,躲懒睡了个午觉,谁想到睡到一半醒来,床边站着个衣服脱到腰间的男人,是村里无所事事的懒汉,没等她尖叫出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捉奸在床!好你个不要脸的贱蹄子。”
婆婆和小姑身后站着三四个村里的妇人,一下子把二人围了起来,扯头发撕衣服,场面混乱不堪。
“是程四娘勾引我的!”懒汉留下一句话,钻缝溜之大吉。
那几个妇人是村里有名的长舌妇,没一个时辰,程家四娘偷汉的消息传遍整个村。
事发后,懒汉不怕孟家人报复,反倒逢人炫耀:
“程家四娘子,丑是丑了些,蜡烛一吹也还能用。”
“什么?婶子你问我,她为什么放着举人老爷不要来勾搭我?您这么大年纪是过来人会不知道?自然是我强壮,程四娘上瘾了呗。”
“她啊,喜欢我喜欢的不行,连贴身的肚兜都送给我了,瞧瞧,上头是不是绣了个‘程’?”
乡下人没几个识字,偏偏大部分都认识“程”字,只因村口立了块百年贞洁牌坊,节妇就姓程。
自那之后,绣着“程”字的肚兜在村里四处传阅,程四娘又被两个嘴贱的婆子当面奚落,气急攻心,才想不开吊了脖子。
始作俑者有罪,帮凶亦是如此,程四娘的死,这些人都有责任,她既然继承了原主的身体,就有帮原主讨债的义务。
程诺正在心里完善着计划,突然一阵风吹过,撩着纸糊的灯笼:
“唉唉......”
任凭她怎么补救,依旧阻止不了灯笼被烧个精光。
程诺抬眼望天,星辉掩月,今晚没有月亮,四下一片漆黑,好在能依照北极星推断方向,可没有光还是举步维艰。
“要是有个手电筒就好了。”
话音刚落,她手心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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