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类型连载
【重生甜宠+病娇偏执疯批+苏爽+双向救赎】疯批狠戾宠妻大佬vs软糯貌美小哭包前世,白糯因为错信恶毒继姐的话,对珍她爱她的男人秦鸷恨之入骨。在家人夺去她的巨额遗产,榨干最后一丝利益后,被继姐推下高楼,惨死街头后。此后白糯的灵魂便跟在秦鸷身边,看着秦鸷如此化身恶魔,手染鲜血,只为替她报仇。而秦鸷那双结束过他人性命的双手,却唯独不敢触碰她的骨灰盒。只是因怕惹来白糯厌恶。白糯后悔至极,重来一世,她抛弃一切来到秦鸷身边。只是……“小娇娇,你说你喜欢我?”男人把白糯堵在墙角,眼底占有欲浓郁到恐怖的程度。白糯无比坚定点头,咬着唇瓣,神色似乎是在惧怕:“喜欢!”秦鸷恶劣一笑,“那为什么又在害怕?”白糯可怜兮兮道:“蛇尾缠在脚腕上太紧了,鳞片刺得疼。...
主角:白糯,秦鸷 更新:2022-12-21 18:36:00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白糯,秦鸷的其他类型小说《诱哄!小娇娇成了病娇蛇夫心尖宠》,由网络作家“七颗草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重生甜宠+病娇偏执疯批+苏爽+双向救赎】疯批狠戾宠妻大佬vs软糯貌美小哭包前世,白糯因为错信恶毒继姐的话,对珍她爱她的男人秦鸷恨之入骨。在家人夺去她的巨额遗产,榨干最后一丝利益后,被继姐推下高楼,惨死街头后。此后白糯的灵魂便跟在秦鸷身边,看着秦鸷如此化身恶魔,手染鲜血,只为替她报仇。而秦鸷那双结束过他人性命的双手,却唯独不敢触碰她的骨灰盒。只是因怕惹来白糯厌恶。白糯后悔至极,重来一世,她抛弃一切来到秦鸷身边。只是……“小娇娇,你说你喜欢我?”男人把白糯堵在墙角,眼底占有欲浓郁到恐怖的程度。白糯无比坚定点头,咬着唇瓣,神色似乎是在惧怕:“喜欢!”秦鸷恶劣一笑,“那为什么又在害怕?”白糯可怜兮兮道:“蛇尾缠在脚腕上太紧了,鳞片刺得疼。...
郊外。
废弃的仓库内。
“放过我……放过我……白糯的死真的与我无关,是她自己想不开跳楼自杀的……”
云卿卿衣衫褴褛地被蜷缩在仓库角落中,满身血污,身体不断发着抖,嘴里还不断重复着类似话语。
她四肢已经被残忍折断,眼睛也被黑胶带蒙住。要知道,视觉被遮挡,带给一个人的恐惧是成倍叠加的。
在仓库昏暗灯光的照射下,一个身形高大的的男人站在云卿卿面前,周身隐隐散发出森森寒意。
秦鸷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陷入疯癫的女人,眼底染上一片猩红,俊美的脸上带着狠厉的冷意。
这算惨吗?
秦鸷只知道,他的女孩比这更惨。
所有曾经伤害过他女孩的人,都得付出惨痛的代价!
“呲啦——”
这是锋利的手术刀尖划破皮肤所产生的声音 ,听着便让人毛骨悚然。
可秦鸷只是用手术刀划开了云卿卿手腕的一层皮而已。
云卿卿整个人处于深深的恐惧当中,眼睛又被死死蒙住,压根儿不知道手腕上的伤口是怎样的。
恐惧会无底线地放大云卿卿的痛觉,身体与心灵的双重折磨,会让她活活疼得晕死过去。
滴答——
滴答——
滚圆的血珠一颗颗砸向地面的声音被云卿卿清楚捕捉到,云卿卿竭尽全力地挣扎着,却依然无济于事。
穷途末路的她,只能扯着嗓子不甘嘶吼着:“秦鸷,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是那么喜欢你。”
“白糯那个蠢货怎么能配得上你的喜欢……”
而在众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一道半透明的灵魂赫然站立在秦鸷身边。
这道灵魂正是白糯。
三个月前,白糯被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也就是云卿卿从高楼推下,浑身骨头寸寸尽碎,连痛都没有感觉到,当场死亡。
血液洒溅四周,郁红的鲜血染红身下的土地,警察很快赶到,最终判定的结果为自杀。
白糯以为自己死了,却不料,在自己死后两个多月后却再次睁开了眼睛,以灵魂的方式出现在秦鸷的身旁。
她看见不可一世的秦鸷抱着她的骨灰,在墓碑前神色哀恸,哭得溃不成军,似乎整个世界都因为她的死而崩塌了。
看见秦鸷花了两个周时间,宛如行尸走肉一般不顾一切报复了伤害过她的人,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而,云卿卿便是秦鸷报复的最后一个。
“秦鸷,我真的不值得你这么做。”白糯红着眼喃喃道。
看着双手染满鲜血的秦鸷,白糯心中不是恐惧,更多的还是难受。
白糯从来没有想过秦鸷会那么喜欢他,毕竟自己对他的厌恶表现得那么明显。
自己无比相信的人,一心想要她死。自己打心底厌恶的人,却早已对自己用情至深。
白糯心口处涌上无尽的酸楚和痛苦,她只恨自己眼瞎,分不清谁才是真正对她好的人。
现如今白糯就算再后悔,秦鸷也看不到了。秦鸷走出仓库大门,一众黑衣保镖便围了上来。
秦鸷接过其中一人的湿手帕,非常仔细地擦拭着手指每一处地方,眼底带着杀意冷冷道:“等里面的人醒来,再放火把这里烧掉。”
他就是要让云卿卿以为拥有活下去的希望时,再给予云卿卿更深的绝望。
吩咐好一切,秦鸷上车回到了家,上楼来到卧室,床头柜上摆放着一方小小的骨灰盒子
秦鸷缓缓靠近,依旧猩红的双眸凝视着白糯骨灰盒子,神情阴鸷,嗓音嘶哑,语气痛苦不已:“我就不该放你自由的。”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如果有下辈子,不论你再害怕或者是讨厌我,我都不会放手了。”
秦鸷忽然拿出怀中干净的手帕又把手擦拭一遍,而后抬手,似乎是想去摸摸白糯的骨灰盒子。
却在差点触碰到时止住了手。
“罢了,你本就那么讨厌我,我若不经过你同意摸你,岂不是更惹得你讨厌。”
白糯听着他苦涩的声音,眼珠便止不住往下掉,撕心裂肺的哭喊着道:“我不讨厌你了,秦鸷你摸摸我好不好?”
只可惜,秦鸷再也听不见了。
“没人会把我们分开了。”秦鸷终于笑了,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他的侧脸上,衬得格外温柔。
“我死后,会有人把我的骨灰放在你的骨灰盒中。”
骨灰混合在一起,再也难分彼此。
“糯糯,我好像从未说过我喜欢你是不是?”
真的好遗憾!
白糯还没从突如其来的告白中回过神来,眼角的余光就看到秦鸷拿出了那把手术刀放上了自己的脖子上的大动脉。
“不要——”白糯面色惊恐地不顾一切冲了上去,势要夺下秦鸷手里的手术刀。
可白糯忘了,自己现在只是一抹灵魂。
半透明的身影穿过了秦鸷的身体。
已经来不及了。
由于动脉内的高压导致大量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白糯满目皆是红意。
这一刻,白糯忽然感觉到了鲜血溅在身上的灼人烫意。
而秦鸷似乎也像是冥冥之中感知到了什么似的,在倒地的一瞬间,嘴角轻勾,露出满意的笑容来。
糯糯,这个没有你的世界,不呆也罢……
随着秦鸷生命力的流逝,白糯的灵魂逐渐消散,紧接着,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扯入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
——————
头,好痛,痛到似乎下一秒就会爆炸开来一样。
耳边一直不断有着声音传来,但白糯听不清,眼前更是一片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适感缓缓消退,耳边的声音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一道充满暴怒的浑厚中年男声响起:“我绝对不会同意的!让我自己女儿的幸福去换取秦氏的帮助才能让公司起死回生的话,我宁愿公司破产,背负巨额债务。”
紧接着一道温柔的女声又出来劝慰道:“秦家掌权人秦鸷是个活不长的残疾,糯糯也没到结婚年龄。我们可以暂时答应下来,等公司资金周转过来,说不定秦鸷那个短命鬼就死了呢。”
熟悉的对话唤醒了白糯尘封的记忆,白糯有些不可置信。
她……居然重生了?
意识到自己重生后,白糯几乎是喜极而泣的。
旁人不了解白糯究竟经历了些什么魔幻事情,只是看到白糯眼眶上浮现出淡淡的胭脂色,便以为她只是委屈得偷哭了而已。
之前说话的云重华走上前来语重心长的说道:“小糯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用自己女儿的幸福去换取荣华富贵的。”
这副坚决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得感动的夸一句好父亲。
上辈子的白糯便是如此,傻乎乎的相信了。
可事实是,云重华装出这副一心只为女儿着想的好父亲模样,只不过是想骗取白糯的信任。
好让白糯到了二十岁后,便感恩戴德地把亲生母亲留给她的巨额遗产尽数骗取去。
现在不让白糯出去联姻,也只不过是想着白糯身上的巨额遗产罢了。
对于云重华而言,第一重要的是权势与金钱,第二重要的便是自己的女儿。
不过不是白糯,而是她的继姐云卿卿。
白糯的亲生母亲是顶级豪门唯一继承人,当初的云重华只不过是一介穷小子,若没有白糯亲生母亲的帮助,云重华又怎么可能走到今天的地位。
只是可惜,白糯的亲生母亲在生白糯时大出血而亡。而云重华在白糯亲生母亲死亡三年后便再娶。
为了防止外界说闲话,还把白糯拉出来当挡箭牌,说是白糯哭喊着要继母当妈妈。
继母其实是云重华的青梅竹马,云卿卿也是他们俩的亲生女儿,只是一直隐瞒着而已,对外也称是继女。
把继女当做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在外界也被传成一段佳话。
白糯知道这些事,也是云卿卿推她下楼之前,说出来故意让白糯陷入更深的绝望而已。
或许是白糯亲生母亲在生下白糯之前便知道云重华和青梅竹马早已有了女儿,觉得自己下不了手术台,才写下遗嘱,她死后,遗产尽数由女儿继承 。
而继承资格便是,必须要等到白糯满二十岁。
思及此处,心口中涌现的恨意让白糯身体一阵阵发凉。垂在身侧的白嫩手指狠狠攥紧发白,修剪圆润的指甲刺破手心娇嫩的皮肤。
重来一世,她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爸爸,我愿意去联姻。”白糯低垂眼眸,强压下心中翻涌着的恶心,小声说道。
云重华急了,怒不可遏:“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白糯不受掌控的两年时间里,说不定就会发生什么意外。眼看巨额遗产就快要到手,可不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继母美艳的眼眸轻轻上挑,心中有了其他的小心思,便捏着嗓子柔声开口,声音中含着浓浓的欣慰道:“糯糯终于长大了,都知道会为家里分担了。”
说罢,就想上前来抱抱白糯。
白糯不动声色地躲过这个拥抱,来到云重华身边,“爸爸,我也想为家中尽一份力。”
不等云重华拒绝,白糯又继续说道:“但是我不想让妈妈留给我的遗产被外人夺去,爸爸,你能替我保管吗?”
那份巨额遗产一直是云重华心中的一个结,现在白糯却主动说出让自己替她保管的话来。云重华向来生性多疑,一时之间竟怀疑是不是白糯知道了什么。
可看着白糯那依旧是满眼相信他的愚蠢模样,云重华顿时便松了口气。
有了巨额遗产做诱惑,白糯去联姻后公司也能周转开了,再加上继母的枕边风,云重华终于是松了口。
第二天傍晚,白糯便带着行李乘坐上了前往秦家老宅的车。
白糯趴在车窗上,落日余晖映照在侧脸上,衬得线条更加柔和。
微暖的晚风拂过少女精致的脸庞,也让失神的少女突然回神。
一天一夜时间,足够白糯完全消化掉了自己重生的这个事实。
重来一世,她要义无反顾地奔向唯一爱她的那个男人。
约莫十几分钟后,车辆稳稳停在老宅门口。白糯打开车门下车,独自拿出后备箱里行李后,司机便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开车远离,仿佛此地有着吃人的怪物似的。
白糯有些不安的抿了抿唇瓣,手指攥紧了行李箱的拉杆,刚一转头,就撞上了一双沉如深潭般的淡金色眼眸。
更重要的是,眼眸正中间的瞳孔是竖着的,不似常人。
冰冷而阴鸷。
在对上那一双秦鸷标志性眼眸的瞬间,白糯就怔愣住了。
酸涩袭来,眼眶染上薄红,泪花浮现,像是受尽了委屈。
坐在轮椅上的秦鸷看见心心念念女孩委屈成这样,心中闪过狠厉与暴虐,想不顾一切把女孩拥进怀中。
但那些都是不可能的事。
他的女孩害怕他。
秦鸷也知道此行白糯被送来的目的是什么。
“你回去吧。”秦鸷冷声开口,右手却握住轮椅扶手青筋暴起:“云氏集团的事儿我会帮忙的。”
这对于秦鸷来说,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儿。
说罢,秦鸷便操纵着轮椅转身。
“秦鸷。”
身后传来一道带着哭腔的叫喊声。
秦鸷没有回头。
白糯心中一团乱麻,现在的秦鸷不要她,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让秦鸷把自己留下。
“我没有家了。”她只有秦鸷一个人了。
卷翘的眼睫宛若扑闪着的蝴蝶翅膀,不知不觉间,白糯已经泪流满面。
秦鸷终于还是心软了,就算是做了心理准备 ,回头看见白糯悄无声息把脸哭得通红的模样,心脏还是忍不住一阵阵抽疼。
像只被抛弃的小奶猫。
“他们都是坏人。”白糯吸了吸鼻子,软软的语气带着哭腔,就跟小孩子受了委屈跟监护人告状似的。
话说得不明不白,秦鸷却是明白了,眯着眼睛掀唇道:“笨蛋总算是开窍了。”
就当白糯以为留下来有望时,便又听到秦鸷冰冷的声音。
“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避难所?”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秦鸷明白自己不能心软,他太明白自己本性的贪婪了。白糯不可能在他身边呆太久的,而一旦白糯留下来,想走便是再无可能的事儿。
为了白糯,也是为了他自己,一定要心狠。
“我不走了。”白糯坚定道。
她再也不要离开秦鸷。
这一次,秦鸷连话都没留下一句,径直进了老宅。
白糯不可避免地心情低沉下来,也默默在心底鼓励自己,现在秦鸷不相信自己不会离开她是正常的,总有一天她会让秦鸷相信的。
来之前,白糯特意看了天气预报,今晚会下大雨。
白糯拉着行李箱在大门坐了一会儿,就瞧见天色陡然黑了下来。片刻时间,黄豆大的雨点便从天空中砸了下来,砸在皮肤上生疼生疼的。
行李箱中也有伞,但她就是不撑。
秦家老宅客厅。
偌大的空间内,空气似乎都凝固住了,忙碌着的仆佣们额头上浮现汗意,不是累的,而是吓的。
众人大气都不敢喘,手上的动作弄出的声音也尽量小声。
靠近窗户的地方停着一辆轮椅,轮椅的主人正看向窗外。
窗户的隔音效果也很好,在里面压根听不到雨点砸在上面的声音,只是形成了一道浅浅的水幕。
秦鸷透过这层水幕隐隐约约看到那缩成一团的白色身影,眼底的眸色越发阴鸷,周身散发的冷意越发刺骨。
“笨蛋!”
云家那一群吸血虫有什么好的,值得白糯在他面前卑微到这种地步?
暴怒之下,秦鸷一拳砸在窗台上,结实的窗台应声而碎,而秦鸷的手却什么事都没有,就连皮都没有破。
这显然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到的行为。
穿着燕尾服的年轻管家花银渊来到秦鸷身边,处理好秦鸷面前的残局后,叹息一声开口:“白小姐本身就是早产儿,身体自小就虚,再淋这么大一场雨恐怕会留下病根吧。”
话音刚落,一道宛如夹杂着杀意的视线便看向了他。
花银渊被这道视线盯得头皮发麻,强忍下心中的惧意:“对不起家主,我说错话了。”
“雨停了,就送她回去。”秦鸷冷着脸,操纵着轮椅离开窗前,乘坐着电梯径直上楼。
——
白糯今天穿得是一袭藕粉色长裙,裙子被大雨沁湿,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姣好的身姿。
花银渊丝毫不敢怠慢,递给白糯一张毯子后,便径直带着她去楼上房间。
“谢谢你。”白糯真挚感谢,淡粉色的唇瓣已经被冻得乌青。
花银渊可不敢居功,连忙解释清楚:“这些都是家主的吩咐。”
把人送到房间门口就离开,花银渊便去厨房吩咐厨师准备红糖姜汤。
七月的天气,裹着毛毯依旧是浑身发抖着。因为太冷,白糯压根没有注意房间,直直来到房间最里面的浴室。
脱下贴在身上已经湿透的衣服,热水淋在身上,白糯终于感到一丝暖意。
浴室中的洗漱用品一应俱全,放眼望去都是白糯平时用习惯了的品牌。
只是,白糯很疑惑,为什么浴室会有整面墙一样大的镜子呢。
热气氤氲之间,镜子却依旧明亮。
白糯思考了一会儿,想不通就放弃了。
殊不知,这面镜子是一面不隔音的双面镜。也就是说,在镜子另一边可以清清楚楚看到浴室里的场景。
不止是浴室,整间房间都是秦鸷亲手精心布置的。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藏匿着许多小东西。
只要秦鸷想,他便可以轻而易举的通过这些小东西无时无刻监视着女孩的一举一动。
而现在,镜子另一面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遮光布。
而轮椅便停在遮光布前,秦鸷闭着眼睛,传入耳朵的水流声便更加明显。
也更加……撩人。
秦鸷甚至可以想象到……
够了!
猛然睁开眼睛,秦鸷目光深沉,面上却有些慌乱,操纵着轮椅后退出远远一段距离。
水流声渐渐停止
白糯裹着浴巾快步走出浴室,因为懊恼的原因,看起来脸颊气鼓鼓的。
她忘记拿换的衣服进浴室了。
自己怎么能这么笨?
走出来一看,床边已经放着一套折叠整齐的睡衣。
回到浴室换好睡衣,白糯再次开门,就看见门外站着花银渊,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白小姐,喝点红糖姜汤去去寒。”花银渊恭敬道,却克制地没有抬头,目光放在自己手上端着的姜汤上。
白糯接过汤碗,喝了一口,辛辣的味道虽然有些怪异,但四肢百骸都感觉暖起来了。脸颊粉粉,软声道:“谢谢你。”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花银渊缓缓道:“家主没有用晚饭的习惯,不知白小姐现在需不需要进食?”
白糯摇摇头,她现在并不饿,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她小心翼翼问道:“我现在能见一见秦鸷吗?”
渴望的语气又可怜又强烈,花银渊还是不得不很遗憾的告诉她:“抱歉,我做不了主。”
白糯神色失落,却也不再强逼。
等花银渊走后,白糯喝下红糖姜汤,困意便来了,裹着被子便沉沉睡去。
在房间右上角的方向,监视器正努力工作着。
而白糯身下躺的床的右方,窃听器也不甘落后。
夜已过半,寂静的浴室传来响动。
不久后,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手中拎着一条白色浴巾悄无声息走了出来。
那条白色浴巾还泛着湿汽,正是今天白糯使用过得那一条。
高大的黑色身影快步走至床边,低头凝望着床上躺着的少女,淡金色的竖瞳眼眸因为长期克制的原因染上薄红。
窗帘被拉得死死,房间中伸手不见五指,正好方便了某人的偷窥。
秦鸷抬起右手深深嗅了嗅拿着的那一张浴巾。
可惜了,白糯只使用过短短一会儿,留下的气息并不是很多。
不够……
完全不够……
贪婪让秦鸷心中更加暴躁,犹豫几次,终于抬手。
微凉的手指触碰到白糯娇嫩的脸颊,却压根不敢使力。
自己的力道太大,稍不注意就会蹭红。
可就算是秦鸷尽量注意了,白糯靠近眼角的那一块还是被他蹭红了。
睡得正香的白糯似乎是察觉到什么,精致的眉头微蹙,软乎乎的婴宁一声,却没有醒来。
秦鸷僵住的身形慢慢放松下来,刚准备挪开手。白糯却翻了个身,双手无意识攀上秦鸷的手腕,脸颊正正压在秦鸷的掌心中。
真的……好软!
翌日。
白糯醒得很早,快速洗漱好后便开门而出,从楼梯处走下楼去。
处于灵魂那段时间,白糯一直跟在秦鸷身边,对于秦家老宅的格局也算是很熟悉了。
为了方便坐轮椅的秦鸷出行,秦家老宅特意布置得有电梯。
只是,白糯很不明白,为什么秦鸷要装出有腿疾的样子。
若不是前世她身死,秦鸷为了亲自给她复仇,也不会从轮椅上站起来。
思及此处,白糯越发摸不着头脑,也没注意脚下,等到身体察觉到失重时已经晚了。
“啊……”
白糯惊呼出声,幼圆的双眸紧闭,就当她以为身体会传来剧烈疼痛时,身体却跌入一道硬实、冰冷的怀抱当中。
鼻翼间窜进一丝冷香,就像是常年有着厚雪的山顶上,藏在积雪下的嫩草味道,很好闻
这是……是秦鸷身上的味道!
“秦鸷!”
白糯立即抬头,眼底就跟镶嵌着无数碎钻似的,恍若一片瑰丽的星河。
被这么一道视线注视着,若是理智还存在,秦鸷面上强制性维持住的冷漠面具便差点破碎。
移开放在少女纤细腰肢上的手后,随意搭在轮椅扶手上,自然垂下的青葱手指下意识摩挲着,好似在眷恋刚才的柔软触感。
不过。
怎么能这么细?
秦鸷觉得自己两只手就能轻松握住,云家是没给她饭吃吗?
“还不起来?”秦鸷眯着眼问道。
白糯才意识到自己在秦鸷怀里似乎呆得有点久了。
而且自己怎么能蠢到下个楼梯都能跌倒,秦鸷会不会认为她是故意投怀送抱的啊?
揪着衣角站直身体,由于不好意思,白糯脸颊悄然染上薄红。
“笨蛋。”
“眼睛长来做什么的?”
“脑子长来又是做什么的?”
犀利的话语略显毒舌。
白糯认真地垂眸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轻咬下唇,似乎是不好意思。
就当秦鸷准备先一步离开之时,白糯突然鼓起勇气,“在想你。”
可能是觉得意思还不够准确,白糯又把话补充完整:“下楼梯时脑子里在想你。”
因为满脑子都是你。
所以才没有注意到脚下。
短短一句话,却直击在秦鸷最柔软的心尖上,冷漠的神情似乎柔和几分。
此刻如此美好,美好到甚至一点都不真实。
对啊。
都是假的!不真实的!
顿时,秦鸷感觉如坠冰窖。
一直讨厌他的少女违背内心说出这样暧昧的话语,心中一定不好过吧?
秦鸷闭了闭眼睛,一定是云家逼迫她说出这些讨好他的话语的吧。
“去吃早饭,吃完我让人送你回家。”
话落,便操纵着轮椅头也不回的离开。
白糯失落地望着秦鸷离开的背影,很是不解,她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事儿、说错什么话了?
明明刚才自己都看到了秦鸷面色柔和下来了啊。
没关系。
白糯并不气馁,提步追上去。
“秦鸷,你等等我啊。”
餐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餐食,品类很多,但每一份份量都很小。
白糯紧挨着秦鸷坐下,看向秦鸷的眼眸亮晶晶的,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坐远一点。”秦鸷冷如冰霜的说道。
周身气息使得正在客厅中的仆佣心头一颤,怕极了秦鸷下一秒就会发怒。
可白糯不会怕,哼声道:“才不要。”
她又朝秦鸷的方向挪了几分,甚至伸出手,用白嫩的手指抓紧了秦鸷的衣角,似乎是怕秦鸷跑了似的。
秦鸷额头跳了跳:“放手。”
白糯歪歪头,把视线移到不远处的蟹黄灌汤包上,试图转移话题:“看起来好好吃,秦鸷你要不要尝一尝?”
秦鸷不回话了。
桌旁伺候的仆佣战战兢兢地把两份小蒸屉上的灌汤包放置在了两人面前。
“谢谢。”白糯对着仆佣甜甜笑道。
不出白糯所料。
蟹黄灌汤包是真的好吃,但白糯更想尝一尝其他的美食。
吃了一圈下来,感觉到半饱的白糯回头看了一眼秦鸷。
发现他半闭着眼睛正在闭目养神,眼前的灌汤包丝毫未动。
不吃早饭怎么能行?
“秦鸷……”
话刚开了一个头,就被秦鸷打断。
“不准直呼我名字。”
声音又软又甜,会让他上瘾的。
无处不在的窃听器会把白糯不同场景中说出的话原原本本录下来。
等送走白糯后,秦鸷会把这一段段话拼接起来,带在身上,随时都可以听到。
只有这样,才能勉强安抚秦鸷躁动的情绪以及贪婪的欲望。
白糯自然是不可能知道这些的,她只是单纯觉得,直呼秦鸷大名显得不够亲近。
“那,唤你叔叔?”
他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对比十八岁刚高中毕业的白糯来说,相差八岁确实可以叫一声叔叔了。
秦鸷心中莫名有些发堵。
反正他与白糯再也没有下一次对话的机会,就随便她怎么称呼吧。
但白糯有些不满意,皱着眉头自言自语:“不行不行,叫叔叔太老了。”
“哥哥怎么样?”
秦鸷握紧了轮椅扶手,心尖一阵阵酥麻感传来。喉结微微滑动,竭尽全力才能按下心中的贪欲。
他想,白糯真是不知死活啊!
内心不断有着一个声音在怂恿着秦鸷把面前这个娇俏明媚的少女锁住四肢,囚禁在见不着其他人的高塔之上。
他想让那双闪烁着灿烂星光的幼圆眸子只能印出他的身影。
而这些还远远不够……
他想要让白糯无论是心灵还是身体上都完完全全属于他。
白糯的身体从里到外都透露出属于他的气息,那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但在白糯眼里,秦鸷的表情就是觉得这个称呼不佳的意思。
叫秦鸷不行,叔叔不行,哥哥也不行,还有什么一听就显得亲密的称呼吗?
就像白糯不明白秦鸷心中所想,此刻的秦鸷也不明白白糯在想什么。
眼角的余光看见白糯纠结的可爱小模样,开口道:“随便你。”
属于秦鸷的话音刚落,白糯的声音接踵而来。
“老公……”
咔嚓——
敦实的实心铁质扶手被压缩成一团,秦鸷淡金色的眼眸竖瞳一颤。
不等秦鸷反应过来,原本牵着他衣角的少女就因为羞涩快速起身,朝楼上跑去。
白糯把被子抱在怀中,脸颊红的几欲滴血,双手紧紧握住眼睛。
自己怎么脑子一冲,就把那个称呼叫出来了?
关键是,自己还没看到秦鸷的反应,就羞涩地奔上楼了。
怎么就没大胆一点,偷看一眼呢?
庆幸地是自己跑得够快,没让秦鸷看到她此刻的狼狈模样。
但,秦鸷会不会觉得自己在调戏他呢?
白糯怒捶了一下床,心中越发羞得发慌。
殊不知,此刻的她羞涩恼怒的反应已经被秦鸷一毫不差的看在眼中。
隔壁的房间中。
距离秦鸷不到三米的地方放置着一块巨大屏幕。
屏幕被划分成九个小格,分别是从不同角度偷录到的白糯。
原本白嫩的脸颊因为羞涩被涨得通红,但唇瓣是粉的,眼角是粉的,耳尖也是粉的。
秦鸷视线划到右下角,那一双精致又小巧的脚踝也因为主人的情绪变化从而变得粉粉的。
真的好可爱。
想把她揉进骨血里,再也不分离。
殷红的舌尖轻掠过唇角,极寒的眼底尽是浓郁至极的占有欲。
“小娇娇,别来招惹我了。”秦鸷眼神迷离地轻喃道。
一想到那些亲密的称呼在以后的日子里会被白糯用来称呼其他人。
这一点就足以让秦鸷发疯。
但他这样从始至终生活在阴暗处的人,又怎配在阳光下生活呢?
更何况,他还是一个不正常的人。
不,他已经不配称为人了。
仅存一丝的理智让秦鸷强行清醒过来,他能悄悄跟在白糯身后,护着她平安便好了。
——————
为了不被秦鸷赶走,白糯想了一个好主意。
装病!
偷偷把空调温度调高,又去浴室用热水打湿帕子捂在额头与后颈处,做好一切后又把自己死死捂在被子中。
唯一的不足就是太热了!
特别是在被子里的时候,感觉都要喘不过气了。
得知她生病的消息,秦鸷虽然没再出现,但也让花银渊准备了些药物送来。
就连午餐和晚餐都是在房间里吃的。
虽然短时间内见不到秦鸷,但为了能长久留在秦鸷身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反反复复进出浴室,一天下来,白糯简直是累趴了。
洗漱好后,沾着枕头便睡了过去。
月亮高挂树梢。
又是深夜。
一辆轮椅从浴室缓缓驶出,最终停在白糯床面前。
房间内空调开得依旧很高,睡熟中的白糯呼因为太热睡得并不安稳。
汗液沁湿了白糯的发丝与睡衣。
额头处的碎发因为汗水粘在一起变成一缕一缕的,临睡前盖好的空调被也被踹至脚下。
秦鸷把空调温度调至正常,用不了多久,床上的少女就会睡得安稳下来。
冰凉的手指拉着被角,有意掠过少女的脚踝。
脚踝精致漂亮白皙,很衬金色。用金色细链子栓着一定更漂亮吧?
秦鸷正想着,一条手腕粗细的黑色蛇尾便从床下悄悄探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圈住白糯的脚踝。
最开始是虚虚圈住,后来见秦鸷没有阻止,便变得大胆起来。
收紧。
再收紧。
“回去。”秦鸷盯着蛇尾呵斥一声。
床上的少女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动了动腿,原本还依依不舍的蛇尾瞬间消失不见。
可能它也知道,秦鸷的小娇娇很怕蛇。
白糯并没有醒,只是翻了个身。
“笨蛋,你以为以你那拙劣的演技能骗过谁?”
现在的秦鸷就是一个矛盾体,一边想着让白糯离开,一边又不舍得白糯离开。
秦鸷狠了狠心,明天一大早就必须送白糯回云家。
——————
清晨。
白糯是被门外的敲门声吵醒的。
下床打开门,就看见秦鸷坐在轮椅上,视线紧紧盯着她,无情下达命令:“给你三十分钟时间洗漱,三十分钟后我送你回家。”
秦鸷一夜未睡,原本是想白糯睡到自然醒的。但秦鸷他怕自己再拖下去,就舍不得将白糯送离了。
白糯生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日子太美好,就算秦鸷意志力再强,也抵抗不住的。
“我想留下来。”原本睡意朦胧的白糯被这句冷漠无情的话语激的毫无睡意。
秦鸷:“不行,你没拒绝的权利。”
“我临走之前把遗产继承权移交给父亲了。”原本白糯是不打算与秦鸷说这件事的。
秦鸷的性格使然,认为她拥有的东西就是她的,别人不容染指。
把这件事告诉秦鸷,他一定会想方设法让云重华把这份巨额遗产吐出来的。
对于白糯来说,钱财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只有秦鸷。如果来到秦鸷身边,必须要放弃巨额遗产的话,白糯放弃的心甘情愿。
“继姐总是暗地里打压我,继母也总在外面污蔑我的名声,爸爸知道这些也不管。”
这些白糯可没有胡编乱造,只是她前世真的太蠢太蠢,不明白里面这些弯弯绕绕。
白糯是真的委屈起来了,就是她太蠢,才让前世的秦鸷因为她手染鲜血。
“秦鸷,你可怜可怜我好不好?”白糯眼巴巴的看着秦鸷问道。
秦鸷眼底充满着杀意,他的他的女孩在云家过得并不好,却没想到白糯受了这么多委屈。
云家真是好样的!
“我会乖。”
“也只会听你的话。”
“也只会喜欢你。”
白糯绞尽脑汁自己的优点,试图让秦鸷心动。
秦鸷却转过头,别扭安慰道:“你别难过。”
这是答应还是没有答应的意思?
白糯不解。
又听秦鸷吐出一个字:“丑。”
真的很丑吗?
白糯瘪瘪嘴,那她以后不在秦鸷面前难过了,争取只让秦鸷看到好看的一面。
其实不丑的,小娇娇泫然欲泣的模样,秦鸷喜欢极了,他纯粹只是不想让白糯露出难过的表情。
“等到大学开学后,你就不要回来了。”
留下这一句,秦鸷便操纵着轮椅离开。
直到来到一个白糯看不见的地方,秦鸷低声唤道:“花银渊。”
依旧穿燕尾服的高大男子不知从哪儿走了出来,右手放在心脏处弯腰恭敬道:“家主,有何吩咐?”
“仔细查查云家,那份巨额遗产也想方设法让云重华吐出来。”秦鸷眯着眼睛道,敢欺负他的女孩,就该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从始至终,秦鸷都没有怀疑过白糯话里的真假。
花银渊:“是。”
话落,又给秦鸷呈上一副耳机:“这是刚才白小姐话语的录音,已经设置好循环播放。”
被吵醒的白糯也睡不着了,白糯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抿着嘴角偷偷笑着。
她真的太开心了。
虽然秦鸷只说只准她呆到大学开学前,但这也是退步了。
有了第一次退步,就一定能让秦鸷做出第二次退步。
白糯也并不是毫无心眼,重来一世,她自然也不是前世那个里外一样白的白糯米团子了。
前世,在满二十岁的前几天,妈妈的人来找过她。
为得是让劝说她千万不要相信云家人的谎言,并且告知白糯,就算她承诺签订遗产转让书,这份巨额遗产也只会是她的。
除非白糯死亡。
唉。
现在让白糯觉得烦恼的是,为什么秦鸷一而再再而三的抗拒自己的靠近。
明明秦鸷那么喜欢她。
白糯猜测是因为之前自己因为听信云卿卿的话伤透了秦鸷的心。自己常年讨厌,一时半会又怎么能让秦鸷相信自己是喜欢他的呢?
没关系。
距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自己一定会让秦鸷相信自己是真的喜欢他的。
思及此处,白糯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悠闲了,翻身起床,去浴室洗漱好,换好衣物后,白糯便下楼去找秦鸷。
只是,白糯寻了一圈,都没发现秦鸷的踪影。
最后还是花银渊出现,解答了白糯的疑惑:“家主去公司上班了。”
花银渊面色不变,心底却吐槽开了。估计现在公司那群人也很懵逼啊,常年不在公司上班的秦鸷今日却去公司上班了。
照这个趋势,只要白小姐一日不离开,秦鸷便一日要去公司借上班的借口躲避白小姐。
公司那些人,估计要有一段日子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了。
没有秦鸷,白糯整个人的精气神便蔫儿了下去,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终于熬到了晚上,就当白糯以为自己又能见到秦鸷时。
却被花银渊告知:“家主今晚加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白糯肉眼可见的颓靡下去:“那秦鸷今晚会回来吧。”
“不一定哦。”花银渊也不太确定。
家主现在就在老宅外的车上,等白小姐入睡后,才会进来。
白糯不甘心,不一定的另一层意思是秦鸷也有可能会回来。
“那我就等秦鸷回来。”
花银渊微微睁大眼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家主的要求就是让他劝说白糯回房间去睡觉。
无论花银渊怎么劝,白糯依旧不为所动。
白糯抱着一床粉色的小兔子毛毯蜷缩在沙发上开始发呆,耳朵却时刻注意着大门处。
稍微有一丝风吹草动,白糯都会立即起身飞奔至门口查看是不是秦鸷回来了。
每一次知道不是秦鸷后,白糯都会回到原来的位置,蜷缩着继续发呆,一副可怜兮兮,极其没有安全感的模样。
在一旁的花银渊看着欲言又止。
不知过了多久,白糯的眼皮开始不争气地打起架来。脑袋搁置在膝头,眼睛合上又瞬间睁开,重复许多次后,最终再也睁不开了。
看到这一幕,花银渊立即递消息给秦鸷。
秦鸷操纵着轮椅从门口进来,看着沙发上的白糯眉头紧蹙:“晚上的餐食她用的多吗?”
“也只喝了一碗白粥。”花银渊如实答道。
早饭也只喝了一碗清粥,中午也只吃了小半碗米饭,晚上也只吃了这么点,这可不行。
秦鸷不舍得叫醒她,径直从轮椅上起身,走到沙发边上,把白糯打横抱起。
花银渊下意识焦急劝阻:“家主,让我来抱白小姐上楼吧,您的腿……”
秦鸷看向花银渊的视线冷意渐深,厉声呵斥:“闭嘴。”
乘坐电梯上楼,把白糯抱回房间放置在床上后,秦鸷也不舍得离开。
就在秦鸷百般纠结之下还是准备离开之际,白嫩的小手拉住了秦鸷的衣角。
“站住,你不准走!”
突然的呵斥声,让秦鸷都愣住了。
白糯已经趁势从床上爬起来,眼底一片清明,丝毫没有丁点睡意。
显然,之前的一切都是白糯装出来的。
很明显,白糯早就已经知道秦鸷就在秦家老宅外面,因为想躲避她,所以才没进来。
秦鸷微挑眉头,他竟不知道白糯有如此精湛的表演天赋。
把花银渊骗过去也就算了,他居然也没看出来。
白糯不满足于只拉着秦鸷的衣角,飞快下床,顺势坐在秦鸷的脚上,抱住他的双腿,死死地不放手。
“我是洪水猛兽吗?”
“还是会吃人的怪物?”
“你为什么要这样躲着我?”
少女娇俏的三连问,惹得秦鸷心尖痒痒的,垂眸望着白糯仰头看着自己的委屈又恼怒的神情,秦鸷很想伸出手揉弄一番,一定很柔软。
但是他不能。
秦鸷生生忍住了心底这股剧烈的冲动。
心中喜爱至极,面上却不动声色,还要装出一副嫌弃的模样:“你长得太丑了,妨碍了我的眼睛。”
太丑了!!!!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晴天霹雳,从小到大,在相貌上,白糯一律受到的都是赞美与奉承。
就连云卿卿,也是不止一次嫉妒过她的容貌。
不过,白糯长得漂亮,在校园中却从未有人追求过她,甚至一见到她,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看都不看看一眼。
这也成了云卿卿嘲笑她的缘由,光有绝世容貌又怎么样?还不是不受男生欢迎。
“真的很丑吗?”白糯委屈撅嘴,很不自信的问道。
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笨蛋,如此荒谬的言论都相信了。
白糯见他不回答,连忙继续道:“那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子的,我明天就去整容。”
这也是讨好吗?
竖瞳皱缩,秦鸷紧紧看着白糯的神色,似乎是想要从其中看出点什么来。
可白糯神色单纯,眼睛中不由自主透出对他的喜爱。
白糯……喜欢他?
秦鸷紧闭眼眸,烦躁地吐出一口气,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时的秦鸷,宁愿相信白糯还是那个一心厌恶着他的白糯。
秦鸷也很明白,自己与白糯不会有好结果的。
白糯非常怕蛇。
若有一天,让白糯发现自己的模样,秦鸷怕白糯承受不了。
那么,长痛不如短痛。
秦鸷冷声开口:“我讨厌的是你,所以无论你整容成什么,我都觉得你丑。”
话落后,秦鸷便感觉自己心口一痛。
糯糯,这不是我的本意……
秦鸷以为会看到白糯失落至极的模样,结果没想到,再次看向白糯时,白糯的表情居然是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
此时白糯脑子也转过弯来了,前世明明秦鸷那么喜欢她,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秦鸷又怎么会觉得她丑呢?
哼哼,口是心非的男人,明明就喜欢的不得了,为什么就不承认呢?
“秦鸷,你的演技也很精湛呢,情绪爆发力十足,看来我还得多向你学习学习。”白糯还十分捧场的鼓起掌来,对秦鸷的表演赞不绝口。
秦鸷:“……”
脸上冷漠的表情差点就绷不住了。
他的小娇娇阴阳怪气起来也那么可爱。
“你究竟想干什么?”秦鸷问道。
白糯小心翼翼问道:“我可以提要求吗?”
秦鸷只是看着她,却没说话。
没有拒绝,白糯猜测应该是默认了吧。
“我可以跟你睡觉吗?”
这句问话差点就让秦鸷绷不住了,瞬间,寒冷刺骨的气息在秦鸷周身弥漫,看着白糯懵懂的神情,眼神微暗。
“你想怎么睡?”秦鸷声音低哑到可怕。
白糯一脸纯真的解释道:“就是我跟着你回到房间,我枕在你手臂上,你把我抱在怀里,然后一起睡觉啊,还能……”
话还没说完,白糯就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自己的话是有多么‘大胆’了。
“我、不、不是、那个意思……”白糯紧张到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
秦鸷冷呵一声,满脸阴郁,声音透露着一丝威胁:“再随便对男人说类似的话,老子打断你的腿信不信?”
这个时候的秦鸷都被气昏头了,那还管的了要自己要对白糯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
白糯的脸红得快冒烟了,小心翼翼低声解释:“我只会对你说这些话语。”
“我也不行!”秦鸷急声道。
男人都是禽兽。
对于白糯,自己也属于禽兽范畴。
在秦鸷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白糯也不好意思继续缠着秦鸷了。
回到床上后,只能抱着小兔子毛毯眼巴巴的看秦鸷离开。
秦鸷走出房间,花银渊手中提着一个不大的银色箱子从暗处走了出来,随着秦鸷的脚步回到秦鸷的房间。
进入房间,花银渊立即反锁上门,走到窗边确认好拉上窗帘后,复又折回秦鸷身边,打开一直未曾离手的银色箱子。
里面是三管浅蓝色的注射药剂。
秦鸷干净利落地把衬衣脱掉,露出后背蔓延到左臂的黑色蛇形纹身。
特别是左臂,黑色鳞片栩栩如生。
但现在左臂上的不是纹身,而却是真实的鳞片。
这些鳞片异常锋利,平时却都是蛰伏着的,被其主人的情绪调动。
花银渊已经戴好手套,提起一支针剂,正要帮秦鸷注射时,却被制止了。
“我自己来。”
浅蓝色药剂被一推到底,秦鸷眼睛都不眨一下,把针头褪出来后,丢弃至角落中的黄色锐器回收箱。
一连三针,皆是如此。
“家主,你的情、热、期不能再拖下去了。”花银渊忍不住劝道。
连他这个旁人都能看出白糯现在是真心喜欢着秦鸷的。
为什么秦鸷就不能趁势而为,和白小姐在一起呢?
秦鸷这一蛇族,力量强悍,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自成年后,便会迎来情、热、期,只有和相爱之人结合,才能彻底解决。
浅蓝色药剂虽可以暂时压制,但终究不是办法。所以秦鸷现在出行只能靠轮椅,情、热、期一日不解决,秦鸷的腿便一日处于无边无际的烧灼疼痛之中。
若有一天,情、热、期彻底爆发,秦鸷压制了八年的情、热、期造成的反扑,后果是很严重的。
注射完药剂的秦鸷面上显现出倦意,“别废话,我的身体能扛住。”
花银渊也不敢继续多说,怕惹来秦鸷的怒气,道别一声,便离开了房间。
——
为了早上能蹲到秦鸷,白糯可是一夜未睡。天还没亮,白糯就洗漱穿戴好,在餐厅守着秦鸷。
约莫在六点半时,秦鸷坐在轮椅上乘坐着电梯下楼来了。
不等秦鸷询问,白糯便道:“我要跟着你去上班。”
“不许。”秦鸷丝毫不给面子。
白糯看着秦鸷沉默不语,眼眶却渐渐红了起来。
秦鸷最见不得的就是白糯这副像是受欺负了的模样,就算是知道白糯现如今是装得也是如此。
“你不在家,我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白糯开始撒娇卖惨。
秦鸷面上依旧装得不为所动。
他去公司就是为了躲避白糯,再心软也不能让白糯跟着。
白糯快步上前,蹲在秦秦鸷身边,拉住秦鸷的衣角,脸颊鼓鼓的。
秦鸷:“再缠着我信不信把你丢出去?”
这话说得十分认真。
白糯像是被吓到了似的,犹犹豫豫地放开了攥在手心的衣角。仰着头望向秦鸷,小声问道:“那你晚上早点回来好不好?我想等你一起吃晚饭。”
秦鸷说不出拒绝的话语,也无法答应下来,他不能让白糯陷得太深。
他必须得狠心!
问题没有得到回答,白糯靠在门边,遥遥看着载着秦鸷的商务车行驶得越来越远。
当晚,白糯始终没有等到秦鸷回来。
她裹着小兔子毛毯在沙发上静静枯坐一夜。
往后一周时间,依旧没有再见到秦鸷的身影。
“大骗子。”
“为什么要抗拒我的接近?”
“承认喜欢我就那么难吗?”
白糯一边抹着泪,一边嘟囔道。
恍惚着过了一周,白糯开始振作起来,既然秦鸷特意避开她,自己也无法见到秦鸷,她就努力提升自己。
大学专业课即将要学的教材在离开云家之前被白糯装在行李箱中一同带来。
既然情场失意,学习上白糯就越发得心应手。
沉浸在知识海洋中无法自拔地白糯最终被花银渊唤醒。
“白小姐,你该休息一会儿了。”
白糯终于觉得眼睛酸涩难忍,她闭上眼睛揉了揉:“好的,谢谢你的提醒。”
待花银渊离开后,白糯也起身,准备去外面逛一圈。
秦家老宅的占地面积异常的广,内部装修也十分阔气,只是,这装修风格一点都不明亮,反而让人无端觉得有些阴森。
白糯顺着她所在房间的走廊向另一边走去。
来到秦家老宅这么久,白糯一心都扑在秦鸷身上,就连居住的环境也未曾仔细打量过。
走廊墙壁上隔着一段距离便挂着一些看起来就十分名贵的画。
白糯没有艺术细胞,看不懂这些画,觉得名贵也是因为精美画框上镶嵌着大大小小的宝石。
正在白糯欣赏一幅画时,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隔壁那一幅画上的一抹红光。
红光是两颗异常惹眼的红宝石。宝石不是镶嵌在画框上,而是在画中。
只是这画……
准备凑近看画的白糯在看清画上的内容后,微微睁大眼睛,神情恐惧,脚步不由得向后退去,最终脊背抵上走廊的另一堵墙壁。
那幅画上的内容是一条黑蛇,而那两颗惹眼的红宝石,则是镶嵌在黑蛇眼睛上的。
白糯很怕蛇。
原因是在小时候晚上睡觉时,不知从哪里来得一条黑蛇爬到她被窝中,钻入她的睡裙,一圈又一圈地把她身体死死缠住。
第二天醒来的白糯见到这一幕活活吓晕了过去,一连病了好多天。
自此,白糯便对蛇有了阴影,特别是黑色。
白糯脚步踉跄地逃离这幅壁画,顺着楼梯,飞快的向楼下客厅跑去。
心中充斥着对壁画上黑蛇的恐惧,白糯才猛然发现,秦家老宅装修中有着不少黑色的元素。
比如:
楼梯的扶手。
地毯的图形。
名贵的摆件。
墙上的壁灯。
关于黑蛇的元素数不胜数,白糯怕极了,脑海中不断想着,若是此时秦鸷在就好了。
就算外界有她再害怕的东西。
只要秦鸷在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可是……
秦鸷不在!
白糯只得跑回房间,死死用被子捂住身体,把缝隙全部压实,精神高度紧张,似乎是在怕又从不知名的地方爬出一条黑蛇。
小时候的恐怖记忆再次来袭,就算过了那么多年白糯依旧记得清楚细节。
漆黑入墨般的鳞片、丝滑殷红般的长蛇、淡金色的竖瞳……
它缠住自己身体,一圈又一圈,刺得白糯皮肤生疼生疼的,含着毒液的尖牙就抵在自己的大动脉处。
只要轻轻一咬,尖牙刺破皮肤的瞬间,毒液就能进入血管,随着血液到达白糯全身。
被子被压实,氧气含量下降很快,在亢奋之中,白糯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昏沉。
渐渐的,白糯便失去了意识。
——————
白糯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做梦。
而且还是噩梦!
她又梦见了记忆中那条黑蛇。黑蛇似乎长大了,直立起身子甚至比她还要高出一大截。
粗壮的蛇尾死死圈住脚踝,冷硬粗粝的鳞片磨得皮肤生疼。
蛇头顺着她的身体来到面前直视着她,白糯心中怕极了,唇瓣失色微颤,只能发出气音。
“为什么怕我?”
白糯微微睁大眼睛,愣住了。
是不是她幻听了,居然听到黑蛇对她讲话了。
就在白糯怀疑自己时,黑蛇再次道:“你不是那么喜欢我吗?为什么还会怕我?”
她什么时候喜欢它了?
一时之间,白糯连害怕都忘记了,气鼓鼓道:“谁喜欢你了啊?”
“你。”黑蛇直直道。
反正现在也是在梦境里面,它总不可能真的咬到她,白糯害怕地颤抖着身体,鼓足勇气跟它理论:“我有喜欢的人了,才不会喜欢你。”
黑蛇吐了吐蛇信子,没再说话,滑腻的身体从白糯的右肩处滑落下去,最终遁入黑暗。
在黑蛇走后,白糯就突然醒了过来。
意识回归身体那一刻,强烈的不适感便也跟着传来。
喉咙口干涩难忍,就连吞咽口水都能给白糯带来极大的苦楚,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失力,各部位都在隐隐作痛。
难受极了,还不如一直在梦境中。
她一睁开眼睛,在旁边守着的两名仆佣便迅速发现。
一名朝外快速走去,向家主汇报消息。一人俯身查看白糯的状况。
“白小姐,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白糯难受的想哭,却死死忍住,沙哑的气音缓缓道:“水……”
喉咙口太疼了。
疼到白糯说话都跟受刑一样。
很快,杯口便抵在了白糯嘴边,仆佣贴心仔细地喂着。
有着温水滋润,喉咙口的疼意总算减缓一些。
但也仅仅只是一些罢了。
白糯朝四周看去,没有见到秦鸷的身影,顿时便有些失望。
强忍疼意,白糯一字一句的问道:“秦鸷还没回来吗?”
仆佣听到这个名字,吓得瞬间脸色发白,身体也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家主不曾回来过。”仆佣低垂着头小声回答道,眼眸半阖,遮住里面惊慌的情绪。
其实秦鸷现在都还在秦家老宅中。
白糯是上午受到惊吓的,快到晚上时才被花银渊发现。
那时的白糯呼吸已经很微弱了,浑身都发烫发红,烫意还十分灼热,白糯整个人都像只煮熟的虾子般。
花银渊连忙通知家庭医生,秦家老宅中有一套很完整的医疗体系,白糯的病情很快稳定下来。
不确定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但命至少保住了。
稳定住白糯病情之后,花银渊才敢告知秦鸷。
秦鸷回来后,发了一场大怒,整座秦家老宅的仆佣全部大换血。
特别是花管家,受罚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白糯足足昏迷了三天。
这三天时间,新换上来的仆佣才真正的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做事一律小心再小心,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白糯身边也是秦鸷一直衣不解带地贴身照顾的。
至于秦家老宅中,那些让白糯被吓到的黑蛇元素,全部都已经换掉。
换不掉的就全部砸掉,反正让白糯受到惊吓的事儿不能发生第二次。
醒后不久,白糯便再次昏睡过去,只是眉头一直微蹙着。
小脸白得毫无血色,呼吸也十分急促沉重,病了三天时间,下巴上的婴儿肥也消下去不少,可怜极了。
仆佣认真细致地为白糯掖好被角后,端起一旁的水杯,想用棉签轻柔地将白糯的唇瓣打湿。
打湿的棉签还未靠近,仆佣就感觉后背一阵发凉,拿着棉签的手止不住颤抖起来。
“出去,我来。”秦鸷冷声道。
仆佣觉得这句冷漠的话语简直是一句无比动听的话了,忙不迭的出去,还不忘把房间门带上。
刚刚白糯醒来那一幕被秦鸷用监控器看到了,所以等白糯再次睡过去后,秦鸷就立刻赶来。
原本粉嫩的唇瓣就算一直用棉签润湿,如今也变得干裂出血。
脑海中浮现出刚才白糯刚醒来的第一句问话便是有关于他的,秦鸷应该开心的,可如今只觉得难受极了。
他的小娇娇就该如天上高贵不染一丝尘埃的明月,让他可望而不可及。
可秦鸷怎么也没想到,明月有一天明月会奔他而来。
如果他当年克制住自己,没有在夜晚时分潜入白糯的房间,肆意享受其温柔而忘记离开就好了。
“如果你知道我是那条黑蛇,那么你还会喜欢吗?”秦鸷下意识把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
恐怕是不会喜欢的吧。
毕竟,直到现在,白糯对黑蛇的阴影还那么大。
秦鸷苦涩一笑。
他心底又何曾甘心过?
白糯自小耳根子软,听从云家人的挑唆,对自己厌恶至极。
眼看着白糯终于明白他的好,甚至真心跟自己表白说喜欢他,可秦鸷却不能答应了。
“喜欢的。”
嘶哑的不像话的声音传来。
白糯费力地睁开眼睛,看着秦鸷突然眼眶就红了。
她刚才是真的再次昏睡了过去,只是身体太思念秦鸷的声音和气息。
白糯也只听见秦鸷刚刚的后半句话,不管秦鸷做了什么事儿,她都会一直一直喜欢秦鸷的。
这不仅仅是愧疚、是报恩,更是真的真心喜欢。
甚至于白糯在想,就算秦鸷变成她最害怕的黑蛇,自己也能鼓起勇气去喜欢秦鸷。
而秦鸷并没因为白糯肯定的回答感到欣喜若狂,满心满眼都是惊恐。
难道他最大的秘密就要暴露了吗?
冷静!
秦鸷眉眼阴郁,仔细分辨着白糯的神情。
并没有任何的害怕。
所以说,刚刚白糯应该只是听到了他所说的后半句。
这让秦鸷大松了一口气。
他永远不会让白糯知道这个秘密的。
白糯艰难地动了动手指,费力地伸出手去扯住了秦鸷的衣角后,终于满意的笑了。
她实在是太困了,现如今意识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但她不想让秦鸷离开。
如果,醒来后第一眼能见到秦鸷就好了……
秦鸷维持紧绷着身体的姿势很久,等到确认白糯睡着后,才敢放松。
白糯抓着他的衣角抓得很紧。
秦鸷不是没有试图想让白糯放开过,但只要一用力,白糯的眉头便紧蹙起来,嘴里也在可怜兮兮地喊道:“别走……”
秦鸷是真的不忍心走了。
罢了,就当是对白糯,也是对自己最后的放纵吧。
秦鸷在背靠在床头,在床边坐了下来。最开始白糯还很规矩的平躺着,只是单手抓衣角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双手。
本来白糯体温就高,盖得被子又厚,半夜出了一身热汗的白糯便不由自主地朝凉处靠近。
蛇类是冷血动物,一年四季体温都低得可怕,正适合白糯的需求。
捧在心尖尖上的小娇娇一而再再而三的靠近,最后直接蹭到他的怀中,这让秦鸷怎么抵抗的住?
为了白糯能在自己怀中睡得更舒服,秦鸷干脆躺下来,把枕着自己手臂熟睡的白糯揽入怀中。
鼻翼间尽是白糯发丝上的清香以及白糯身上的奶香味儿,秦鸷意识也慢慢松懈下来。
白糯最爱用的沐浴露便是草莓牛奶味儿的,可秦鸷觉得从白糯身上传来的奶香味儿不是沐浴露的味道。
这一夜。
夜风微凉,月色温柔。
——————
翌日。
正午时分。
这次是白糯先醒来的。
从小白糯便是独自一人入睡,一下身边睡了一个人白糯都没有注意到。
身体各处的情况要比昨天清醒的时候好多了,至少没有让白糯疼得难以忍受。
迷迷糊糊之间,刚准备起身之时,腰部突然有着一股力落了下来,白糯瞬间僵在原地。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猜想。
白糯缓缓转头,独属于秦鸷的俊美面容映入眼帘。
睡着了的秦鸷一点都看不出阴郁的模样来,反而透露出一种干净的纯粹。
她的秦鸷就不是一个狠戾阴鸷的人。只是所有人都害怕他,不敢去探寻罢了。
白糯受宠若惊地躺回秦鸷的怀抱,苍白的脸上染上淡淡的红晕:“好喜欢好喜欢你的。”
所以啊,不要抗拒我的靠近好不好?
轻轻将额头抵在秦鸷心口处,似乎还能感受到秦鸷沉咚咚的心跳。
好幸福呀,白糯觉得身体都不那么难受了。
保持这个姿势过了好一会儿,白糯觉得还是不太满足。
把脑袋从秦鸷心口处移开后,仰起头时刻注意着秦鸷有没有醒来。
她实在太怕将秦鸷吵醒,从而导致没了让她魂牵梦萦的这一刻。
重新躺在秦鸷臂弯中,白糯小心翼翼地朝秦鸷的方向挪动身体,待到自己认为的合适距离后,白糯伸出双手,紧紧环住秦鸷精细的腰。
两人身体紧贴,体温交织在一起。白糯觉得秦鸷体温也太凉了吧。
不过没关系,她自小就是一个小太阳,冬天她便可以把属于自己的温暖传递给秦鸷了。
这样真好。
真想一直维持着这个动作到天长地久。
白糯闭上眼睛,仔细享受着这难得的机会。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秦鸷终于醒来,惊慌失措地起身,安置好白糯后,慌张逃离。
装作对她冷漠阴郁的秦鸷最爱面子,清醒着的白糯始终没睁眼,一直装睡。
那天的相拥而眠,白糯没提过,秦鸷没提。
甚至,后来的白糯自从那天后再也没见到过秦鸷的身影。
秦鸷再一次对她避而不见。
不止是秦鸷,就连花银渊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年轻的女管家来照料白糯的日常生活。
白糯足足在秦家老宅养了两个星期的病才勉强痊愈。这段时间吃的好,养得好,白糯脸上消减下去的婴儿肥也逐渐养了回来。
她一点也不相信,秦鸷会对她不管不顾,了,一定是在偷偷通过某种方式窥探她的消息。
这些天白糯也注意过四周,确实没有秦鸷的踪迹,说明,秦鸷应该是没有回来过的。
怎么样才能再次见到秦鸷呢?
白糯坐在窗前,双手托腮,一副忧愁至极的模样。
“秦鸷。”
“你个大坏蛋。”
“大蠢蛋,我是会吃人吗?跟躲什么一样躲着我。”
白糯一直愤愤骂道。
等追到秦鸷后,她一定要给秦鸷一点颜色瞧瞧。
距离秦家老宅不远处的别墅中,秦鸷呆在阴暗的房间内。
少女用娇俏的声音骂他的话正在如实播放。
秦鸷唇瓣微勾,淡金色的眼眸中饱含笑意。真不愧是他的小娇娇,骂他的话都说得那么动听。
漆黑的蛇尾悄然攀上秦鸷面前的大屏幕,尾尖尖轻柔地来到白糯脸颊所在的位置,像是想要突破屏幕触碰到少女白嫩的皮肤似的。
可隔着屏幕怎么能做到呢?
一声轻响过后,紧闭着的门突然打开,泄进一室亮光。
可仅仅只是一瞬罢了。
房间再次变得阴暗。
消失已久的花银渊提着银色的箱子来到秦鸷身边:“家主,到两个小时了。”
秦鸷的情、热、期,在月末最后几天加重,让秦鸷的蛇尾无法维持双腿的姿态出现。
不知是不是白糯的原因,这次情、热、期是秦鸷这二十八年以来,最严重的一次。
不止是蛇尾变不成双腿,甚至连维持人的姿态都十分苦难。
在秦鸷衣服下面,黑色的鳞片已经遍布全身,就连脸上也无法避免。只能依靠每两个小时就注射一次抑制药物。
三支浅蓝色的药剂注射进体内,体内的燥热总算被抑制一些。
秦鸷狠狠闭上双眼,缓了许久,这才睁开眼睛。
“家主,你不能再靠注射抑制药物度过清热期了。”花银渊焦急劝道。
现在秦鸷所注射的抑制药物的耐受性已经很差了。
说不定到下一月,抑制药物对秦鸷的情、热、期将完全没有作用。
“白小姐现在也是真心喜欢的,为什么家主你就不能……”
“闭嘴!”秦鸷冷声打断:“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插手了?”
花银渊还想继续劝说,正欲开口,便听到秦鸷再次道:“出去。”
花银渊只能服从,不甘不愿地退了出去,只是心底起了别样的心思。
对于花银渊来说,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守护秦鸷。旁人如何,皆与他无关。
等抑制药物对秦鸷的情、热、期失去作用之时,秦鸷便会在月底最严重的那几天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花银渊回到配药间,看着摆放整齐的抑制药剂,盯了许久。
突然,花银渊眸色一暗,猛然伸手,把所有的药剂推下配药台。
伴着接连玻璃清脆的破碎声音,蓝色的抑制药具洒落一地。
花银渊转身朝外走去,第一时间封锁别墅的防控,确认秦鸷无法逃出后,远离别墅。
——————
夜幕降临。
这间别墅是特意为了秦鸷准备的,就算秦鸷破坏力再强,只要花银渊没有解除防控封锁,秦鸷就无法逃出。
秦鸷的体内植入有检测病情的芯片,花银渊能掌握秦鸷第一手病情状态。
没有抑制药剂的秦鸷的淡金色竖瞳已经因为情、热、期带来的燥热变成了猩红。
加固建造的别墅里面已经被失去控制的秦鸷破坏成废墟,电流线路遭受到破坏引发一阵阵爆炸声。
花银渊调取了一段有关秦鸷失去理智的的监控录像,匆匆往秦家老宅赶去。
此时的白糯刚洗漱好,准备睡前看会儿书,然后睡觉。
敲门声急切响起。
白糯有固定的休息时间,所以从来没有人会在这个时间内打扰。
“请进。”
花银渊推门而入,径直走到白糯面前。
而最先开口的却是白糯,她异常惊喜的问道:“花先生,你知道秦鸷去哪儿了吗?”
“我不是想去打扰他,就是想问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
既然秦鸷不想见他,白糯也不会去强迫花银渊告诉她秦鸷所在的位置。
“他现在状态很不好。”花银渊眼睛紧紧盯着白糯。
“秦鸷怎么了?”白糯焦急的追问道。
听到秦鸷状态不好的消息,白糯只觉得浑身处一阵阵的发凉。
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秦鸷拿着锋利的手术刀,毫不犹豫对准了颈动脉的那一幕场景。
她不要再次失去秦鸷了。
白糯惊慌失措,仿佛灵魂都被禁锢在冰窖中一样。
为什么秦鸷生病了都不愿意告诉她?
“花先生,你能带我去见他吗?”白糯眼底已经有着薄雾,白着脸哀求道。
这正是花银渊此行的目的。
而白糯的反应尽是担忧秦鸷的,并无其他异样情绪,这也让花银渊稍微放心把后续的事情告诉白糯。
“可以。”花银渊道。
“但请白小姐做好准备,接下来你看到的可能会颠覆你的三观。”
花银渊拿出手机调出那段视频。
“很抱歉,但我必须告诉你。我的家主,也就是秦鸷,其实不属于人类。”
不属于人类?
白糯在心底不断重复这几个组合起来就让她理解不了的几个字。
直到白糯看到了那段视频。
只有月光透进来的房间内,秦鸷匍匐在地上,眼底一片猩红,似乎完全失去了理智。
隔着屏幕,白糯都能感受到这道视线带给她的寒意。
最重要的是,在月光照耀下,那一闪而过的漆黑蛇尾。
那是……记忆中带给她无数阴影的蛇尾。
那秦鸷是不是就是那条黑蛇?
怎么可能!
章节在线阅读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为您推荐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