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暴雨下个不停,时不时还有惊雷响起。
中年男人搓着手焦急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感觉时间无比漫长。
“哇~哇~”
里边房间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生了!生了!”
稳婆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孩从里屋走了出来。
“恭喜朱老爷喜得贵子。”
男人欣喜地看着婴孩,激动地有些结巴地说道:“这,这是我的儿子,哈哈,我的儿子。”
两手在身上胡乱擦拭了一下,就准备去接过稳婆手中的婴儿。
房里传来女人有气无力的声音:
“王婆,我,我这里好像还有......”
王姓稳婆把怀里的孩子递给男人,说道:“抱好咯,我进去看看。”
男人接过孩子,看了看房里,稍一犹豫又低下头逗弄着孩子。
“龙渊啊,龙渊,你就是我的好儿子朱龙渊。”
男人名叫朱德贵,是无名村的一户普普通通的村民。
朱德贵祖上也曾阔绰过,据传太爷爷曾是那山巅上的修仙之人,家住云镜城的豪门大宅,拥有良田万顷,仆从万千。
不过修仙者打打杀杀再正常不过,今天还风光无限,明天说不定就曝尸荒野。
朱德贵的太爷爷就是被更厉害的修仙者给杀了,为了躲避祸事全家连夜逃命到了这处无名山村。
到了朱德贵这一代算是彻底没落了,成为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村民中的一员。
窗外一声惊雷,吓得怀中稍稍安定的婴孩又开始啼哭起来。
朱德贵慌乱地摇哄着怀中的孩子,就听见稳婆的熟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恭喜,恭喜,朱老爷,你这是生的双胞胎啊。”
稳婆脸上堆着笑,只是笑容有些不自然。
朱德贵没有发现稳婆脸上的异常,点头笑着说:“好好好,双喜临门。”
不过当朱德贵看到稳婆怀中孩子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婴儿长着一对招风耳,朝天鼻,大大圆圆的脸盘,与朱德贵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这.......”
稳婆斜眼瞟了瞟朱德贵的囧相,转移话题说道:“呵呵,朱老爷,这第二个孩子叫什么名字啊。”
稳婆的一句话让朱德贵犯难了。
本来在孩子出生前,朱德贵特意提了一块肉,找村里唯一的刘秀才帮忙给孩子取名字。
刘秀才文绉绉地告诉他:“古语云,龙藏于渊,凤栖于梧,如果是男孩子就叫龙渊,女孩子就叫凤梧。”
这突然而来的第二个孩子,打乱了朱德贵的算盘。
“呵呵,”朱德贵干笑两声,“还没想好呢。”
房里又传来女人虚弱的声音:“德贵,德贵,让我看看我们的孩子。”
朱德贵忙抱着孩子进到里屋,坐到床边。
“玉兰,你看这是我们的儿子龙渊。你看长得多好看,像极了你。”
女人也是满眼慈爱,伸出手抚摸着孩子的脸,幸福之色溢于言表。
“对了,还有一个孩子呢?”
王婆忙说:“在这儿呢。”
说着挤到朱德贵身旁,把怀中的孩子递了上去。
当毛玉兰看到孩子第一眼,也是吃了一惊。
不过这个肥头大耳的婴孩不似别的婴孩一般,生下来就会大哭大闹,相反从出生下来就极为安静,脸上一直挂着懒洋洋的笑容。
毛玉兰看着这个胖小子,经过最初的错愕后母爱泛起,轻轻掐了掐婴孩肉嘟嘟的脸蛋。
胖小子经毛玉兰一逗,笑的更加灿烂了。
毛玉兰轻拍了一下朱德贵的胸口,问道:“大儿子叫龙渊,那这个小儿子叫什么啊?”
朱德贵愣了愣,脑海中回忆起听过的书中,好像曾经有一位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大能神仙叫猪刚鬣。
于是对着毛玉兰说:“这个孩子就叫朱刚鬣。”
毛玉兰一脸幸福地看着两个孩子说道:“好,哥哥叫朱龙渊,弟弟叫朱刚鬣,今后你们就是好兄弟。”
孩子生了下来,母乳却成为了一个问题。
本来毛玉兰的乳汁比较充足,按理来说喂养两个孩子是足够的。
可是没有想到朱刚鬣的食量特别大,一人能够顶两三个,就好像根本喂不饱一般。
没有了刚出生时的安静,但凡少喝一口奶都会哭个哇哇不停。
“哎,吵死人了,这没法睡。”
说着朱德贵就坐了起来,看了眼还在嚎啕大哭的朱刚鬣,披上衣服下了床。
毛玉兰问:“你去干什么?”
“我去熬点米汤给他喝。”
“孩子才这么小就喝米汤不好吧。”
“那还能怎么办?”
毛玉兰想了想,说道:“张婶家的牛好像有奶,要不明天你去问问,讨些牛奶回来。”
朱德贵愣了愣,然后叹了一口气。
“明天再说吧。”
说完走了出去。
朱德贵前两天才和张家那个泼妇闹过架,红过脸,明天为了这事去求她自己拉不下脸。
在堂厅里坐了几分钟,朱德贵突发奇想:
自己家的母猪不是才产了一窝崽,这会儿肯定有奶。
牛奶、羊奶人都能喝,那猪奶也是奶不是,肯定也可以喝啊。
越想朱德贵越觉得自己聪明,于是拿上碗提了灯就来到了自家的猪圈。
白花花的猪婆正睡得香,朱德贵放好灯,蹑手蹑脚走到猪婆边上。
把碗凑到奶头边上,回忆起妇人挤牛奶的手法,就依葫芦画瓢撸了起来。
哺乳期的母猪性情暴躁,攻击性比较强,被朱德贵这么一弄醒来过了。
看到每日前来投食的男主人也没给面子,哄哄着就把蹲在一旁的朱德贵拱倒在地。
“哎,哎呦,你个畜生。”
朱德贵捡起碗踉踉跄跄爬起身来,屁股又被拱了几下,连滚带爬地才逃出了猪圈。
朱有德看了看碗里还不足一口的奶,又看了看自己一身的污秽之物,气的把碗往桌上一丢,洗澡去了。
朱德贵不知道,猪与牛不同,没有存储奶的功能,所以不可能像牛奶一样可以随挤随有。
洗澡换过衣服的朱德贵回到睡房,见毛玉兰还在哄着哭闹的朱刚鬣。
“你去做什么了,大晚上的怪叫。对了,你这衣服怎么还换了?”
朱德贵老脸一红,没好意思说。
不过随即又有些恼怒,瞪着朱刚鬣低声呵斥道:“哭什么哭,烦死老子了。”
然而并没有用,朱刚鬣哭得更大声了。
“你干什么啊,别吓着孩子了。”
朱德贵叹息一声,逗弄了一下一旁安静睡觉的朱龙渊。
回头又看见朱刚鬣那肥头大耳朝天鼻的模样,心里不知道怎么生出一股邪火。
“把孩子给我。”朱德贵说道。
毛玉兰怔怔看着朱德贵说:“你想要做什么啊?”
“叫你给我就给我,我去给他弄点吃的。”
“这么晚你去弄什么吃的?”
“说了你别管,我自有办法。”说完就从毛玉兰怀里抱走了朱刚鬣,转身就出了卧房。
没有理会毛玉兰的叫喊,
朱德贵又一次来到了猪圈边。
母猪见朱德贵又过来了,机警地站了起来。
不过当母猪看到朱德贵怀里的孩子后,居然找了块干净的茅草顺从地侧躺上去,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本已经后悔自己脑热鲁莽的朱德贵见此情形一呆,随后小心翼翼地把朱刚鬣放到母猪身侧。
吧唧吧唧,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