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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开局替爸爸找妈妈钱以亦唐慕青完结文

鄂佛歌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新建队有户奇葩人家,远近闻名。这户人家姓赵,有三口人,是祖孙三代。爷爷赵天尧在解放前当过兵,在战场上丢了一只眼睛,成了独眼龙。但据可靠人士提供的情报说,他丢的不只是一只眼睛,还有两颗睾丸,丧失了传宗接代的本事,也丧失了让女人快活的本事,所以他一直没娶老婆,是条光棍。赵天尧在年近四十的时候,捡到一个刚满月的男婴,正好收养下做了自己的儿子。他虽然是个文盲,但也知道“尧舜禹”三大部落首领,便根据自己的名字给儿子取了个名字,叫做赵大舜,但那时候的人,文化程度普遍不高,写出来就成了“赵大顺”,正好符合当时穷人家孩子的取名习惯,六六大顺,一顺百顺。没娘的孩子像根草,赵大顺从小就邋里邋遢的,也没上几天学;长大后又有点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得不到女孩...

主角:钱以亦唐慕青   更新:2025-03-18 14: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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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钱以亦唐慕青的女频言情小说《农村:开局替爸爸找妈妈钱以亦唐慕青完结文》,由网络作家“鄂佛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新建队有户奇葩人家,远近闻名。这户人家姓赵,有三口人,是祖孙三代。爷爷赵天尧在解放前当过兵,在战场上丢了一只眼睛,成了独眼龙。但据可靠人士提供的情报说,他丢的不只是一只眼睛,还有两颗睾丸,丧失了传宗接代的本事,也丧失了让女人快活的本事,所以他一直没娶老婆,是条光棍。赵天尧在年近四十的时候,捡到一个刚满月的男婴,正好收养下做了自己的儿子。他虽然是个文盲,但也知道“尧舜禹”三大部落首领,便根据自己的名字给儿子取了个名字,叫做赵大舜,但那时候的人,文化程度普遍不高,写出来就成了“赵大顺”,正好符合当时穷人家孩子的取名习惯,六六大顺,一顺百顺。没娘的孩子像根草,赵大顺从小就邋里邋遢的,也没上几天学;长大后又有点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得不到女孩...

《农村:开局替爸爸找妈妈钱以亦唐慕青完结文》精彩片段


新建队有户奇葩人家,远近闻名。

这户人家姓赵,有三口人,是祖孙三代。

爷爷赵天尧在解放前当过兵,在战场上丢了一只眼睛,成了独眼龙。

但据可靠人士提供的情报说,他丢的不只是一只眼睛,还有两颗睾丸,丧失了传宗接代的本事,也丧失了让女人快活的本事,所以他一直没娶老婆,是条光棍。

赵天尧在年近四十的时候,捡到一个刚满月的男婴,正好收养下做了自己的儿子。

他虽然是个文盲,但也知道“尧舜禹”三大部落首领,便根据自己的名字给儿子取了个名字,叫做赵大舜,但那时候的人,文化程度普遍不高,写出来就成了“赵大顺”,正好符合当时穷人家孩子的取名习惯,六六大顺,一顺百顺。

没娘的孩子像根草,赵大顺从小就邋里邋遢的,也没上几天学;长大后又有点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得不到女孩子的青睐,加上家境贫寒,晃荡到三十来岁都没娶到老婆。

父子俩一商量,老婆可以不娶,但不能断了后,索性跳过娶老婆这一环,一步到位领养个儿子岂不更省事?

但那时人们的重男轻女思想严重,领养闺女容易,领养儿子却很难,谁也不愿意把夜以继日制造出来的儿子拱手送人。

几经周折,老赵父子俩打听到前进四队有户人家,夫妻功能强大,在别人家生不出儿子急得鸡飞狗跳时,他俩却接二连三地往出生儿子,像母鸡下蛋似的,一撅屁股就扑通一个。

于是在1980年的春天,老赵父子俩赶上骡车,拉了两千斤小麦,去前进四队换了个儿子回来,取名赵小禹,这回名字没写错,说明新时代的民警叔叔还是有点文化的。

男人带孩子粗枝大叶,赵小禹从小也是邋里邋遢的,大冬天光着两个屁股蛋子满世界跑。

有人看到,便提醒赵大顺:“都五六岁了,咋还给穿开裆裤呢?”

赵大顺一拍大腿,啊呀一声:“那哪是开裆裤?是破了,我一直没顾上给他补!”

家里没女人,就缺少了温柔,相比同龄的孩子,赵小禹显得很野,经常干些爬树掏鸟,上房揭瓦的勾当,每天滚一身泥水回家;而且爱说脏话,隔三差五就把同村的小女孩气哭,对方家长找上门,赵大顺也没什么好办法,就是打。

村里人时不时地能看到赵大顺提着鸡毛掸子追打赵小禹的精彩场面。

赵小禹人小跑不快,但是身手敏捷,嗖嗖几下就爬上了树,赵大顺只能站在树下叫骂。

“你给老子下来,看老子敢不敢扒了你的皮!”

“我就不给你下去,有本事你上来,你又不是我亲爸!”

“老子给了你家两千斤小麦呢!”

“我又没吃!”

赵小禹一直想有个妈,哪怕是后妈也行。

他玩累了的时候,或者玩的兴趣不高的时候,就坐在村口的土堆上,看来来往往的村民。

每当有花红柳绿的女子经过时,他的眼睛就不由瞪得大大的,闪烁着痴迷的光芒,心里想,如果她是我妈就好了。

及至那个女子走过去了,他眼中的光彩便涣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超越他年龄的忧郁。

他有时会磨着赵大顺,让他给他找个妈,赵大顺不胜其烦,骂道:“老子比谁都想,可是没有女的愿意来咱们家啊!”

年幼的赵小禹尚不知娶妻的艰难,心想,不就是个女人嘛,我替你找!

他再看到村里的女子时,就不只是看了,还要跑过去问一下人家,愿不愿意给他当妈。

被他问到的女子,有的是未出阁的大姑娘,臊得满脸通红,唾他一口就跑开了;有的是已婚妇女,比较放得开,哈哈大笑道:“来,我现在就给你当妈!”

一把拉住他,把他往怀里按,要给他喂奶,反倒把他吓得逃之夭夭了,再见到那个女人时都要躲着走。

不过有个女人例外,就是孙寡妇。

孙寡妇本名叫孙桂香,比赵大顺小几岁,前后嫁了三个男人,都死了。

老年人观她面相,说她颧骨高突,耳大招风,不仅克夫,还败财,后来就没人敢娶她了。

她和第三个男人生有一子,比赵小禹小一岁。

这天,孙桂香正提着镰刀走在路上,赵小禹跑过去拦住她:“哎,你愿意给我当妈不?”

赵大顺虽然没事常打儿子,却不会正儿八经地教育他,加上赵家没有亲戚,所以赵小禹小时候很不懂礼貌,和人说话从来不带尊称,年龄小的,就直呼其名;年龄大点的,就统一叫“哎”。

孙寡妇听到问话,脸红了一下,但她没像那些大姑娘一样唾他,也没跑,她把一缕头发划到大耳朵后面,看看左右无人,低声问:“是你爸叫你来问我的?”

“嗯,是。”赵小禹不懂成年人的心思,但直觉对方想听到肯定的回答,于是说了谎话。

孙桂香露出了扭捏的笑容,这笑容让六岁的赵小禹心里暖融融的。

“那他——得行动啊!”孙桂香含糊地说了一句,就低着头走了。

赵小禹一口气跑回家,对正在羊圈里掏羊粪的赵大顺嚷道:“爸爸,孙寡妇同意了!”

“同意什么?”赵大顺一头雾水。

“她同意当我妈妈了,她让你行动!”

“切!”赵大顺立刻拉下了脸,“那女人克夫,你想让我死啊?”

“有了妈,没爸也行呢,反正你就知道打我!”赵小禹脱口说道。

赵大顺大怒,铲了半锹羊粪扬向赵小禹,赵小禹吓得跑开了,但羊粪蛋蛋还是落在了他的脖颈里。

赵小禹又去央求爷爷赵天尧,赵天尧一把推开他:“去去去,克夫又败财的女人,倒贴上钱也没人要!”

这事过去十来天,赵小禹以为没戏了,没想到孙桂香却主动找他了。

那天赵小禹正和村里的几个小伙伴玩耍,孙桂香的儿子金海跑过来说:“我妈叫你呢!”

赵小禹跟着金海来到孙桂香家的院子里,孙桂香站在门口问:“你家还有肉吗?”

赵小禹摇摇头,他家别说肉,连油都吃光了。

那时的农村人,家里没有冰箱,冬天杀了猪,留下一部分肉腊月和正月吃,剩下的都腌进缸里,能保存一年,正好接济上第二年的猪肉。

赵小禹家没女人,过日子不计划,前半年可劲吃,刚到夏天,油和肉就都吃完了。

现在是秋天,还不到杀猪的时候,他家一日三餐就吃白水煮白菜。

孙桂香拿了个搪瓷钵子,去凉房里挖了满满一钵子油和肉出来,递在赵小禹面前:“端回去吃吧,吃完了再来挖!”


“哎,该上学了!”

然后裹紧被子又睡了。

赵小禹穿好衣服下了炕,洗漱完,准备用热水泡点干烙饼吃,可一提暖壶,是空的,昨晚忘烧水了,只能用凉水泡着吃了。

一年四季,赵小禹都喝凉水。

他背着书包一出门,就看见金海站在不远处等着他。

他走过去问:“你带干粮没?”

金海拍拍挎在肩膀上的书包:“带了两个糖烙饼,我妈说,给你一个。”

赵小禹心中一喜,急切地伸出手:“快点给我!”

“我妈说,中午才能吃。”

“来吧,多会儿吃不是吃?”赵小禹就要解金海的书包。

金海只得拿出一个糖烙饼,给了他。

很大的一个圆饼,薄薄的,泛着一层黄黄的油渍,香气扑鼻。

赵小禹长长地吸了口气,大大地咬了一口。

面皮又脆又酥,夹层里是自家用糖菜熬的糖浆,有一股天然的,植物的香甜。

吃着香甜的糖烙饼,赵小禹一时倒犯了难,本来是想收拾他的,这可咋整?

算了,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

那天的事也不能全怪金海,金海并没有出卖他,是老师看到他打铃后,金海才告的状。

好吧,原谅他了。

到了建团渠坝上,没等金海提出要求,赵小禹就自觉地往金海面前一蹲,亲热地说:“来,哥哥背你!”

从此以后,两人一起上下学,赵小禹每天背着金海过两次担担,用体力交换着食物。

不过他往往一早就把那个糖烙饼吃了,到了中午课间,同学们吃干粮时,他只能吞咽口水。

赵小禹想,他每天背金海两回,可只能吃到一个糖烙饼,不公平,还应该向他要一个,最起码也要两人分吃另外一个。

他的这一计划还未实施,周末开班会,高老师号召大家做好人好事,并倡议大家积极发现身边的好人好事。

金海站起来说:“我们队的赵小禹,每天背我过担担,这算好人好事不?”

“算啊!很好!”高老师欣慰地说,“同学之间就应该相互帮助,值得表扬,大家鼓掌!”

然后她用彩色粉笔,把赵小禹的“光荣事迹”写在了教室后面的黑板上,号召同学们向赵小禹学习,并加了“助人为乐,先己后人”八字评语。

同学们虽然还不认识字,但想来那是十分荣耀的。

一下子被架到了“好人”的位置上,赵小禹便不好意思再提出自己的要求了。

上了学的赵小禹不再孤独,反倒和许清涯来往不密切了。

升到二年级的许清涯,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不再跳着走路了,也不再扇动两条胳膊了,但她依然爱笑,动不动就笑得东倒西歪,站都站不起来——这不是比喻,她真的能笑到从凳子上摔下来。

她的学习成绩很好,两科都是全班第一。

那时的小学,只开语文和数学两门课。

她还当上了少先队员,戴上了红领巾。

现在好像只要是小学生,就是少先队员,红领巾是标配,不戴红领巾会被老师批评,但那个年代的少先队员需要选拔,而且许清涯是建设小学第一批少先队员。

那一批,也就有七八个学生。

懂得男女有别的赵小禹不再主动接近许清涯了,但他会在每天上学或放学的途中,偷偷地去看和女生相跟着走的许清涯,她笑容灿烂,脖子上的红领巾迎风飘扬,他也很想拥有一条,那是留在他童年里最美好的记忆。


但赵小禹还在向往着学校。

秋忙过后,天气转冷,基本上进入冬季了。

爷爷和爸爸又开始云游四方了,喝酒的喝酒,赌博的赌博,干这些事,他们从来不缺钱。

一个艳阳天,赵小禹约了金海,两人一起去村小学。

金海本来不愿意,但他在家也很无聊,经不住赵小禹的“诱惑”,就同意了。

村小学在村部,那里还有一个供销社和一个卫生所,公转私后,都被新建队秦老汉的大儿子秦富忠承包了,所以秦家算是先富起来的那部分人。

那里离一队和二队最近,离新建队也不算最远,最远的是六队和八队,有十来里路。

这个村名叫建设村,是河蒲乡五个自然村之一。

赵小禹跟爸爸去那里的供销社买过东西,所以认得路。

骑自行车走的话,需要绕行三四里。

步走近些,但需要翻越一片沙窝。

沙窝边缘有农田,中间有一片没人认领的坟场,再远处是一片无主的沙枣林。

两人刚走过农田,金海就开始打退堂鼓,怯怯地说:“我怕。”

赵小禹说:“怕什么?人家女的都不怕。”

金海嚷嚷着要回家,在赵小禹的鼓励、怂恿、激将、哄骗,甚至鄙视、恫吓、生拉硬拽下,两人还是翻过了沙窝。

来到一条水渠前。

水渠名叫建团渠,是建设村和团结村共用的一条灌溉干渠,三米多宽,水满的时候,有一个成年人深。

现在只有半渠水,尚未结冰,泛着绿光。

因为只有新建队上学的孩子才翻越沙窝,所以水渠靠近沙窝这一带没有修桥,只搭着一个担担。

所谓担担,是独木桥的一种。

但担担更难走,只有碗口粗细,还不直,歪歪扭扭;两头也没有固定死,走上去颤颤悠悠的,像耍杂技。

那时那地的农村,经常能见到这样的担担,所以过担担是每个人的必备技能,无论男女老幼。

对于好动的赵小禹来说,这就是小菜一碟。

他都不用展开双臂掌握平衡,背着手,摇晃着脑袋,四平八稳地走了过去。

如履平地。

金海却不敢走,一只脚踩在担担上,另一只脚却迟迟不敢上去。

满脸惊慌。

赵小禹站在渠对面鼓励他:“很好过的,你走上去就不怕了。眼睛别往下面看,往前看。”

这是过担担的诀窍,全凭感觉,如果眼睛盯着下面看,就会发晕。

盯得时间稍长一些,就会产生错觉,就会发现水流静止了,反而是担担在走,人在半空中飘着,这样就非掉进去不可。

金海还是不敢,说:“咱们回吧。”

赵小禹说:“你必须要学会过担担,不然以后怎么上学?人家女的都会走。”

无论赵小禹怎么鼓励和传授技巧,金海就是不敢走,急得快哭了。

赵小禹不管他了,说:“那你回吧,我一个人去!”

他走下渠坝,看不见对面的金海时,仰起脖子,模仿了一声狼嚎。

村里的孩子虽然没见过狼,但是经常听老年人讲狼的故事,据说这里以前有很多狼。

金海原本就对这片荒无人烟的沙窝有点发怵,听到这声狼嚎,吓得大哭起来。

“赵小禹,你别丢下我,我怕……”

赵小禹又走上渠坝,说:“那你快点过来!”

金海还是不敢过担担。

好不容易两只脚都踩在担担上面,刚走了两步,身体有点倾斜,他就吓得退了回去。

“我不敢。”

“那你以后咋办?”

“我,我,我……”

“麻球烦死了,没见过你这么胆小的!”赵小禹抱怨了一句,噔噔蹬几步走过去,蹲在金海面前,“来,爷背你过去!”

爷和老子是当地农村男人的常用自称。

相比来说,爷是个中性词语,不具有攻击性和针对性;老子就明显带有骂人的意思了。

“你能行吗?”金海还是怕。

“快点!”赵小禹催促道。

金海扭捏了一会儿,爬到赵小禹的背上。

赵小禹站起来,双手扶住他的屁股,往上送了送,抬起脚就走上了担担。

虽然背了个人,但对于赵小禹来说,和空人走也差不了多少,只是重量增加了,担担颤悠得更厉害了。

为了吓吓金海,增加点乐趣,走到当中时,赵小禹还故意停下来,上下踮着脚,担担一晃一晃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随时都可能断成两截。

“我怕,我怕,快点走……”刚止住哭的金海又哭了起来。

赵小禹哈哈大笑。

把金海戏弄得差不多了,他才慢慢悠悠地走到对面去。

过了建团渠,再经过两个村子,就到了建设村小学。

学校很简陋,连院墙都没有,就有几间“穿靴戴帽”的房子,墙皮脱落,斑斑驳驳。

所谓“穿靴戴帽”,是当地的一种房子结构,底部是石头基础,基础上砌三层砖,主体是土坯,顶层再砌三层砖。

另外还有“四脚落地”,就是房子的四个角砌四根砖柱了,秦老汉家的房子就是这样的。

最豪华的是“一砖到顶”,顾名思义,是全用砖盖的,但在当时当地的农村还很少见。

赵小禹和金海走到那些房子跟前,扒在窗户上看里面的学生上课。

那些学生坐得笔直,背着手,目不斜视,面前的课桌上放着课本。

老师在黑板上写了两行粉笔字,用教鞭敲打着。

老师敲打到哪里,学生们就异口同声地念到哪里。

无论是这场景,还是这念书的声音,都让赵小禹如醉如痴。

两人看完一间教室,再去看下一间教室,看到了新建队的几个孩子。

期间被一个老师发现,出来呵斥了他们几句。

金海害怕了,要回去,赵小禹却不尽兴,拉着他继续“偷窥”学生上课。

终于,在一间教室里,赵小禹看到了许清涯,她正埋头在桌子上写字。

一个女老师提着教鞭,在过道里耀武扬威地来回走着。

许清涯无意一转头,看到了赵小禹和金海,愣了一下,然后无声地笑了起来,趁老师不注意,给他俩比划了一个手势。

她的手势引起了其他学生的注意,纷纷看向窗外。

老师也随着学生看向窗外,但没有理他俩。

没有院墙的学校,经常会有一些附近的孩子来“偷窥”,只要不影响孩子正常上课,脾气好的老师一般不管。

胆大包天的赵小禹跑到教室门口,字正腔圆地喊了一声:“许老师!”


借不到钱,就看人家耍,他急得吹胡子瞪眼,就好像是输了他的钱。

只是人们再看到他时,眼里多了几分敬畏。

开他玩笑时,也要拿捏好分寸。

再没人开他下半身的玩笑了,最多拿他那只瞎眼说事。

“怎么不戴你那黑陀螺(眼罩)了?”

“那就是装×用的!”

武家人也还是武家人,虽然好像失败了,但丝毫没影响他们在村民们心目中的地位。

他们的齐心、凶猛、强悍、霸道,以及“犯我家族,虽远必砍一件”的大无畏精神,令村民们肃然起敬。

以前的武家只是传说,现在成了传奇。

以前的武家是不好惹,现在是绝对不敢惹,不能惹,除非你把全身的器官当成了身外之物。

赵小禹只是稀里糊涂地替王翠萍捎了一封信,就差点惹上杀身之祸。

试想一下,如果赵天尧没当过兵,没有枪,将是什么后果?

或许,赵小禹现在已经成了残疾人,再也偷不成村里人的零碎了。

不过,确实有个人成了残疾人,就是王翠萍。

寄信风波过后,村里人很长时间没看到王翠萍。

人们不敢打听,不敢议论,只能在心里猜测:王翠萍是不是死了?

武家不仅战斗力超群,情报系统也十分强大,不然赵小禹寄出去的信,怎么又回到武家人手里了呢?

谈论武家的事,不亚于黑暗年代诽议朝政的危险。

不祥的空气笼罩在新建队的上空。

三个月后的一天,人们终于看见了王翠萍。

在江南水乡出生的王翠萍,身材小巧,玲珑有致,皮肤白嫩,脸颊圆润饱满,颜容秀丽。

不过那是在过去。

人们再次看到王翠萍时,她大变了样,小巧的身材变得瘦骨嶙峋,白嫩的皮肤变得苍白,圆润饱满的脸颊凹陷了下去,颧骨高突;头发乱乱的;手背上有一道伤痕从袖筒延伸了进去。至于延伸进去多长,人们不得而知,因为即使是在这个能把人晒化的暑天里,她也穿着长袖,袖口的扣子紧紧地扣着。

最大的变化是一条腿。

那条腿好像没有了关节,不会弯曲,走起路来很奇怪。

直到几年后,队里通了电,人们看了电视剧《边城浪子》后,才发现,原来傅红雪是在模仿王翠萍走路:一条腿先迈出一步,另一条腿慢慢地拖过去,所到之处,土地上就会留下一道长长的,像绸带一样的印迹。

但傅红雪有刀,武艺高强,他不仅可以保护自己,还能杀掉一个又一个仇人。

而王翠萍,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不再下地里干活,很少在村里出现,只是每天进出院子几回,有时去圐圙里抱柴,有时往猪圈里倒猪食,表情木然,两眼空洞。

赵小禹看到过她一次。

他本来想快步跑开,可是双脚却不听使唤地站住了。

他知道,她之所以成了这样,和那封信有关,也就和自己有关。

他说不清自己的感受,是抱歉,还是怨恨,亦或是怜悯。

而她,仍是木然的,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但她却站住了,在看着他,直到他走出很远以后,还在注视着他的背影。

1988年9月1日,是赵小禹人生当中第一个重要日子。

他上学了。

赵大顺要骑自行车送他,他没让,对于建设小学,他比他爸更熟悉。

没有院墙的校园里很乱,到处都是学生。

赵小禹打听到新生教室,飞快地跑了过去。


赵小禹哭得更汹涌了,往后推着赵天尧:“不准说流氓话,你是个坏人……”

孙桂香莫名感到一阵难过,眼窝涩涩的,她走到赵小禹面前,擦着他的眼泪,温柔地安慰道:“先回家吃饭吧,我去看看许清涯。”

赵小禹暂时放弃了报仇的打算,回屋吃饭去了。

孙桂香提了十来颗鸡蛋,去了许家,回来说,许清涯没事,肚子不疼了,就是脸有点肿,有点麻,许家不打算和武家闹了,闹也是吃亏,以后多注意点就行了,惹不起就躲吧。

孙桂香又对赵小禹和金海说:“你俩好好学习,等翅膀硬了,就没人敢欺负你们了。”

赵小禹却一直记恨着武家。

这个学期,赵小禹拼命学习,期中考试成绩提高了不少,期末考试时达到了中游水平。

他的极限大概就到这儿了,好在张老师把他从坏学生的名单中剔除了出去,让他当了个体育委员,每天课间跑操时,他吹着口哨指挥着队伍,自我感觉倒也良好。

金海仍是一路高歌猛进,无论是单元测验,还是正规考试,次次都是满分,连99分都没有过。

期末考试结束后,学校通过一番细致的评估,让金海跳了一级,直接升入三年级,和许清涯成了同班同学。

七月底八月初,是收麦时节,放了暑假的赵小禹每天早早地起床,跟着爷爷和爸爸去地里割麦。

孙桂香提供后勤保障服务,每天给一家人做各种好吃的。

她本来让金海也去割麦子,但赵大顺为了讨好老婆,硬是没让去,说金海是大学生的材料,好好念书就行了,反正将来是要当大官的。

经过十几天的辛苦,麦子全拉回到场面上,码放着像敖包一样的圆垛,一房来高;等到彻底干透了,就可以铺开在场面上,或用骡马,或用四轮车,带上碌碡碾。

那时村里已经有了好几辆四轮车,突突突地冒着黑烟,耀武扬威地招摇过市。

新建队有两块场面,一块是集体共用的大场面,碾麦子需要排队;一块是武家的小场面,他家人口多,地也多,为了方便,就自己压了一块场面,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

割完麦子后的几天里,赵小禹每天晚上都要站在院门口,抓把泥土试试风向。

终于有一天,风向合了他的心意,在夜深人静之时,他悄悄地穿衣起床,拿了一盒火柴,撕了几张作业本的纸,溜到武家的场面上,把十几个麦垛全点着了,然后又悄悄地溜回家睡觉。

等到有人察觉到起火时,火势已无法控制,整个新建队的上空被火光映红。

武家人站在场外哭爹喊娘,却无计可施。

大火惊醒了全队的人。

人们呼喊着冲向场面,见失火的是武家的场面。

武家的场面和队里的公共场面仅隔着几十米远,人们惊慌失措,拥堵在两个场面中间的空地上,企图要用人肉之躯抵挡火势的漫延,保护这辛苦劳作了一年的收成。

武家的场面上总共有十几个一房多高的麦垛,火光冲天,照亮了整片天空;浓烟弥漫,遮住了星月。

麦秸最是燃火,如此大面积的麦垛被引燃,根本无法扑灭,也来不及扑灭,热浪汹涌在人们的脸上,一种绝望的空气笼罩在人们头顶。

但人们很快镇静了下来,天公作美,今夜的风向正好让武家的场面处于下风口,连成一片的火头整体向田野那边歪倒,公共场面受不到涉及,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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