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当什么？”
楚然沉默半晌，看着他的时候，眼底半真半假的错愕惶恐。
而慕容宸仿佛没有看见，曾经那样温柔的一个人，此刻疏离冷然。
“然然，应当是我问你，你将我当做了什么？”
这一场闹剧，终究潦草收尾。
慕容宸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注定也不会叫楚然好过顺遂。
他们都是心狠的人，在某一种程度上来说，相似到了极点。
被迫承欢，不知是谁更痛一些。
只是罗帐摇晃，隔着轻薄的纱帐，隐隐能听见男子的吞咽饮泣声。
慕容宸动作更重，他用几乎没有温度的声音说：
“哭出来，我喜欢听你哭。”
于是那哭声，一夜断续辗转着。
许是国祚刚刚稳定，国事繁忙，慕容宸几乎不再来见楚然。
他将楚然囿于那一方高楼之上。
像是珍藏一颗明珠，亦或者说豢养。
他已经将楚然逼到了绝路，等着他出声求救的那天。
有时他也会来看楚然，在想念之意压抑住恨意的时候。
只是楚然却不愿意见他了，他的理由恭敬可笑。
楚然坐在屏风后面。
“臣妾身体不适，害怕玷污圣颜。”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可慕容宸明明记得，那时冬日初至，他夜夜将冰冷的手脚放在他手中。
“阿宸帮我捂捂，不然我要生病了。”
言辞清晰，可是人不似故。
慕容宸如他所愿，只是坐在软榻之上，隔着屏风看着他的侧脸。
而楚然可以视若无睹，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直到某一天，慕容宸终于忍无可忍，推开了那扇屏风。
绣着牡丹的白檀屏风倒地的那刻，他看见了楚然的面容。
楚然的手中拿着一方半成的绣帕，梅花还未上色。
光秃秃的树枝丫杈上，零星几个花样。
“爱妃好雅兴。”
慕容宸低眉看着他手中的物件，没有去看他的脸。
他不敢看楚然，这些日子没有见到，他已经日夜焦灼。
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气，才克制住让自己伸手去将他收于怀中的冲动。
又怎么敢多看一眼？
而楚然却冷静至极，只是抚摸着手中的帕子。
他的脸色平淡，就好像被关在这里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陛下将我关在这里，我自然是要给自己找点消遣的。不然漫漫长夜，我又能做些什么？”
话语落下，楚然终于抬起头，恰好撞进慕容宸略带猩红的眸里。
慕容宸眼底攒着惊痛，也不知道是对楚然，还是对自己说：
“你若是后悔了……”
你若是后悔了，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
可楚然眉眼间漾开一抹笑，透着洞穿一切的冷淡。
“我想要轩辕明活下去，你不能接受，谈何从前？”
慕容宸眼角漾开一抹红，宛若血色。
“然然，若是我非要他的性命不可呢？”
“阿宸，那我只能离开。”
系统似乎叹了一口气，很轻。
楚然觉得约莫是自己听错了。
而慕容宸冷笑连连，他胸口急剧起伏着，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