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完整版现代言情《惊鹊枝》,甜宠爱情非常打动人心,主人公分别是安溪照顾辞月,是网络作者“沈柒柒”精心力创的。文章精彩内容为:【改嫁换夫全家火葬场一言不合就打脸甜宠】前世安溪照被假千金夺走气运,抢走亲人,夺走未婚夫,最后命丧悬崖。重生一世安溪照脚踩渣男,拳打绿茶!有传言称她的战神夫君,活不过今年冬天。等着看好戏的京城众人,只等来了安溪照携手夫君名动京城!安溪照是顾辞月的软肋也是他逆鳞,全京上下都知道,这位煞神只有在她安溪照的面前才会像个活人一样温润如玉。“顾辞月,和离书在这里,我们按照约定和离吧。”“娘子,不和离行不行?”...
主角:安溪照顾辞月 更新:2023-12-16 06: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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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安溪照顾辞月的现代都市小说《惊鹊枝》,由网络作家“沈柒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完整版现代言情《惊鹊枝》,甜宠爱情非常打动人心,主人公分别是安溪照顾辞月,是网络作者“沈柒柒”精心力创的。文章精彩内容为:【改嫁换夫全家火葬场一言不合就打脸甜宠】前世安溪照被假千金夺走气运,抢走亲人,夺走未婚夫,最后命丧悬崖。重生一世安溪照脚踩渣男,拳打绿茶!有传言称她的战神夫君,活不过今年冬天。等着看好戏的京城众人,只等来了安溪照携手夫君名动京城!安溪照是顾辞月的软肋也是他逆鳞,全京上下都知道,这位煞神只有在她安溪照的面前才会像个活人一样温润如玉。“顾辞月,和离书在这里,我们按照约定和离吧。”“娘子,不和离行不行?”...
听到王嬷嬷的呵斥,安芷宁下意识变了脸色,可听到她询问之事是头面,眸间又添了几分得意。
只见她抬手在头顶扶了扶,眼角眉梢的笑意压也压不下去。
“头面自然是有人送来的,嬷嬷若是好奇,大可以去问问荣亲王。”
安芷宁巴不得能够和荣亲王扯上关系,此刻更是迫不及待吐出荣亲王的名字。
谁知她话音刚落,王嬷嬷的面色都变得难看起来,“这套头面是王爷外祖母回家省亲的头面,郡主年纪还小自然不曾知晓,可老奴却瞧得真切。”
闻言,安芷宁嘴角的笑意僵在脸上。
“对哎!
方才我就说这头面眼熟,这不是太夫人的最喜欢的那套压箱底头面吗?”
王嬷嬷一句话,霎时引来了王府里几个上了年纪的嬷嬷。
“这丫头是哪家的?
什么身份,也能压得住太夫人的头面,那可是当年的镇国将军夫人!”
“她哪里得来的头面?
这不是王妃给了王爷,要留给未来的王妃的吗?”
被围在中间的安芷宁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套头面还有这般来历,顿时慌了神。
她病急乱投医,眼见着前头安溪照还没走远,连忙拎着裙子跑上去,一把攥着安溪照的手,着急忙慌地喊道。
“是她,这套头面是姐姐给我的,姐姐,我本以为姐姐是真心对我,不想姐姐竟是想借由此事,将我陷入不仁不义的境地!”
安芷宁一番话,顿时让众人的注意力尽数落在了安溪照身上。
顾辞月也扫到了方才没有注意的安芷宁的饰物,他再清楚不过这套头面给了何人,又怎会出现在安芷宁头上,他下意识扫了安溪照一眼,到底没有开口。
留意到众人的目光后,安溪照满脸诧异捂住了嘴。
“妹妹你说什么呢,你第一次见到这套头面时就说过喜欢,想要让我让出来,我当时便与妹妹说过这套头面太过贵重,我都舍不得戴呢。”
见安芷宁满眼的不可置信,安溪照继续说道:“更何况这套头面不是被我放在箱子里了吗?
又怎么会出现在妹妹头上?”
这话就差直接说,这套头面分明就是安芷宁偷偷拿了去,如今被人认出来,还妄想将事情推到安溪照头上,一时间众人看向安芷宁的目光中尽显鄙夷。
“不是这样的,这套头面分明是……”安芷宁口不择言就想要开口反驳,可话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因为这东西的的确确是她偷来的!
安芷宁紧握双手,带着恨意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了安溪照身上。
“算了,反正妹妹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也不仅仅是这一件了,从小妹妹就占着我的身份,被相府当做嫡小姐顺风顺水的长大,如今得知我即将成为荣亲王妃,更是想要不顾一切的抢走荣亲王妃的位置,是妹妹一直鸠占鹊巢习惯了,我不会怪妹妹的。”
“我的人生已然被妹妹拿了去,如今若是妹妹拿去这套头面能开心,便尽管拿去吧。”
安溪照的面上满是委屈,说完后还不忘拿起帕子露出一副忍痛割爱的神情。
这一番话,无疑是既提醒了众人安芷宁原本身份只是一个下人生的乡下女儿,要不是抱错根本不可能有现在的好日子,本就是偷了人生。
如今又偷东西,一时间所有人眼神都愈发嫌恶。
“这位身份不明的安二小姐倒是好本事,连本王送王妃的头面都敢占去?”
顾辞月推着轮椅来到安芷宁面前,瞧见这头面戴在她头上只觉得碍眼,冷冷吩咐道:“青峰,把她头面扯下来!”
青峰依言走到安芷宁面前,不等她反抗,抬手抓着头面一扯。
“哗啦!”
环佩叮当,原本精心打扮,妆容华贵的安芷宁顷刻间变得披头散发犹如泼妇一般。
顾辞月冷冷看着满脸泪痕,惊恐不堪的安芷宁冷声道。
“敢动荣亲王妃,这就是下场!”
安芷宁又羞又气,此番她才应是出尽风头之人,可如今她的头面被扯下,发丝凌乱不堪,白皙的脸颊早已红透,又羞又气,实在没想到荣亲王会当众给她难堪!
她握紧了拳头,她不能任由事情变成如此!
余光瞥见一旁有一小池塘,安芷宁顿时计上心头,贝齿轻咬着下唇缓缓抬头,“我没想到姐姐会用这种办法欺辱我,头面的事情我的确不知情,若是姐姐不信我,那我只好以死明志!”
话音落下,安芷宁便提起裙角朝着池塘边跑去。
安溪照没想到为了演好这出戏,安芷宁竟然这么舍得下血本,正打算站在一旁看好戏,却没想到露珠眼疾手快的将人拦了下来。
“小姐,万万不可啊。”
主仆二人刚站稳脚跟,安芷宁就觉得脚下一滑,人已来到池塘旁边,踉跄下只听扑通!
人竟真的掉了进去。
事情发生在眨眼间,露珠根本未曾察觉到出了何事,安芷宁就从岸边到了池塘。
“来人,快来人救命啊!”
安芷宁不会水,整个人在池塘里不断扑腾着,露珠也在岸上想要求人去将安芷宁救上来。
但经过方才的事情,众人自然知晓安芷宁这是自作自受,又有哪个愿意在这时出头,一时间耳畔竟只剩下了安芷宁在水里扑腾的声音。
安溪照盯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却毫无波澜,前世她也曾被安芷宁在冬天踹进冰冷刺骨的河水中,又有哪个对她伸出援手。
当她扑腾到快要没了力气,自己爬上岸后,却因为泡在水中时间太长,让她身子受了寒,落了病根,又有谁可怜过她?
如此这般结果,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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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安芷宁没了力气,安溪照这才扫了一眼身边站着的侍卫。
慢吞吞道:“还不去救人,怎么,要相府二小姐丧命于此吗?”
未来荣亲王妃发话,侍卫哪里还敢看热闹,连忙卸了佩剑,齐齐跳进水里捞人。
安芷宁早已被吓坏,感觉到有人来救她,当即手脚并用抱住了来人。
待到她蓬头垢面地被人拎上岸,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
被冷水泡的紧贴身体的衣服,满头黑发糊满了脸,就那样毫无顾忌地跟侍卫搂搂抱抱,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日后满京城还怎么看她!
露珠连滚带爬过来,赶紧用手里的披风遮住了安芷宁的身子。
安芷宁越想越委屈,转头朝着安溪照哭诉道:“姐姐就这般恨我么?
非要眼睁睁看着我死在你面前,才甘心吗?”
这话听得安溪照有些好笑,她往安芷宁身前走了两步,弯腰欣赏着她狼狈到极致的模样,突然笑了一声。
“偷了头面的是你,跳河的也是你,妹妹想以死明志,我做姐姐的怎么好阻拦你自证清白呢?”
安芷宁一噎。
她张了张嘴,还想辩解什么,突然安溪照恍然道,“所以妹妹是怪我把你救上来,玷污了你的名声是吗?”
她拍了拍手,“不妨事,再扔到水里就好!”
话音刚落,就见安溪照抬手想要招呼侍卫,吓得安芷宁脸上唰地褪去血色,“姐姐你到底要……闹什么呢!”
安溪照一回头,就看到珍太妃站在不远处,正冷冷地盯着自己,眼里是毫不掩饰地冷然。
“怎么,要在本宫的生辰礼上造反吗?”
不等安溪照开口,顾辞月率先开口解释,“一些意外而已,母妃不必操心,此事儿子自会处理。”
看到素来冷漠的儿子主动跟自己说话,珍太妃的态度总算缓和了两分,只是说话依旧硬邦邦的。
“本宫倒是不想操心,但相府二小姐安芷宁,是在青山寺门口救了本宫一命的贵人,难不成叫本宫的贵客在这受委屈不成?
!”
听到珍太妃的声音后,安芷宁哭得愈发可怜了几分,却依旧要做出一副识大体的模样。
“太妃,芷宁无碍,只是我不懂事,惹了姐姐生气,太妃要责罚就责罚我吧!”
这话说得愈发惹人怜惜,太妃眼神示意身边的嬷嬷去把安芷宁搀扶起来。
冷冷地扫了一眼安溪照道:“有本宫在,没人敢欺负你!”
安溪照没有吭声,几乎从珍太妃来的那一刻,就意识到了不对,不管安芷宁用了什么法子,至少她确实抓住了太妃讨厌自己的心理,成功让太妃成了她的靠山。
是我小看你了,她眼神微微一利,在安芷宁身上停顿了一瞬又移开。
安芷宁拿着嬷嬷递来地毛巾简单地擦拭了一遍身上的痕迹,总算不是之前披头散发,犹如女鬼一般的模样。
她站在太妃身后,咬了咬唇轻声道:“谢谢太妃,扰乱您的生辰礼,是芷宁不对,请太妃治罪!”
珍太妃皱眉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要在本宫生辰礼大闹一场?
!”
她眼神停在平宁身后的王嬷嬷身上,冷声道:“王嬷嬷,你是老人,你来说!”
王嬷嬷连忙上前添油加醋把事情复述一边,听起来像是讲刚才发生的事,实则把大半事情推到了安溪照头上。
珍太妃听了大概,冷笑了一声,“不就是一套头面吗,芷宁怎么带不得?”
王嬷嬷一怔,下意识想开口,却听珍太妃道:“自青山寺一行,本宫就想认芷宁当干女儿,正好借着今日大家都在,一并宣布了!”
一时间所有人鸦雀无声,皆错愕地看着安芷宁。
连安芷宁自己都不敢相信,一时间欢喜地浑身都控制不住地发抖。
“好了,生辰礼也快开始了,别在这干站着,都进去用膳吧!”
说着,珍太妃带头离开,让后头嬷嬷搀扶着安芷宁。
“你若是不愿意,本王可以让母妃打消这个念头。”
安溪照一怔,垂眸看着顾辞月皱着眉,眼底的不悦,让安溪照毫不怀疑,只要自己一摇头,立刻就能让安芷宁刚刚捧上高台,瞬间坠落在地。
“不必了,这是太妃自己的想法,我没有权利干涉。”
她笑了笑,淡淡道:“况且我也不想因为我,影响王爷和太妃的母子情谊。”
顾辞月皱了皱眉,正欲开口,安溪照先推着他的轮椅往里头。
“我记得王爷的药吃得差不多,正好我明日闲得慌,出门再给王爷亲自配几幅,我更放心些。”
故意岔开话题,顾辞月知她心意,到底没再开口。
另一边珍太妃安顿好众人后,就被平宁郡主迫不及待拉着进到了屋里。
“表姨,你怎么能够认那种人当干女儿?”
平宁郡主方才就想要当众质问,只是众人面前,不敢开口打扰表姨的威严。
珍太妃忙碌了一日,这会正头痛,被她拉到屋子里就这么点小事,语气也有些不耐。
“这种小事也值得你着急忙慌地来劳累我?”
平宁被珍太妃冷漠的态度吓得说话一时没了刚才的中气,只磕磕巴巴道:“不是……我我只是觉着,咱们是皇亲国戚,何等荣耀,本来表哥找那个村妇当王妃就够跌份了,表姨你还让那么一个出身卑贱的女人当干女儿,这……这也……知道跌份你还非要铆足劲跟那个女人斗来斗去做什么?”
珍太妃冷声道:“真以为我不知道,今日事情又是你挑的头,被人拿去当出头鸟,也不嫌丢人!”
“别总自降身份跟泼妇一般与人叫骂,你是郡主,这种女人留给跟她一样下贱的人对付就好,轮不到你出手!”
说完也不等平宁反应,径直出了房间,只留下平宁懵懵地揣测着珍太妃的意思。
安芷宁一回府就把今日的事情跟刘嬷嬷讲了大概。
“珍太妃如此看重我,我也决不能让安溪照比下去,你赶紧想个法子,尽快让那个贱人腾出荣亲王妃的位子!”
安芷宁虽然心中窃喜,却也明白但凡安溪照在一天,那她就算能进了荣亲王府,也逃不过侧妃的命。
刘嬷嬷一想到她的宝贝女儿就要成为珍太妃的干女儿,就笑得合不拢嘴,至于安溪照那个碍眼的,不用安芷宁叮嘱,她也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尽快让她的宝贝女儿如愿以偿!
“小姐且将心放进肚中,这丫头没几日好日子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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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被逗乐,忘了刚才刹那间的不快。
宋寻川方才想起正事,“你们是不是要去拜见祖母?
正巧我们也要过去,一块去吧。”
“好啊。”
宋璃挽着安溪照的手臂,“祖母瞧见你们回来,肯定高兴。”
彼时,安芷宁进了园子,恰巧碰上威远大将军的女儿楚紫祎,“紫祎。”
安芷宁亲亲热热地过去挽住楚紫祎的手臂,“我正找你呢,园子人多,咱们出去走走。”
巧的是二人刚出园子,就遇上了推着顾辞月的青峰。
看到顾辞月,安芷宁立刻甩开楚紫祎的胳膊,凑到他面前,“辞月哥哥!”
顾辞月表情未变,淡漠的眸子扫过她,不曾开口。
安芷宁已然迫不及待地弯着唇角道:“辞月哥哥,太妃娘娘已将我认作干女儿,我也算作是您的妹妹,还请王爷多多照顾怜惜小妹。”
“本王只有一个妹妹,五岁那年跌落池塘,不幸没有救回来,已经死了。”
顾辞月声音淡漠,唇角却划起一个弧度,玩味地看着安芷宁,“你想当我妹妹,这里后院有池塘,你跳进去就行了。”
闻言,安芷宁脸色煞白,仿佛被掐住脖颈,说不出话来。
待到顾辞月进了园子,安芷宁才大口呼吸起来!
“芷宁,你招惹荣亲王做什么,他自从腿不能行走之后,性格乖张阴晴不定,你还是离他远一点吧。”
楚紫祎对安芷宁好言相劝。
凭什么安溪照就能得到荣亲王的注意,她又比那个小贱人差在哪儿?
安芷宁忍不住抱怨,“都怪安溪照,若不是她在辞月哥哥面前讲我的坏话,他也不会对我这般态度。”
楚紫祎听安芷宁提起,后来被接回府中的安溪照,虽不曾见过面,但她从好友口中听了许多关于她的事,对安溪照的印象都不太好。
可成婚那件事闹得太大,楚紫祎也略有耳闻,今日听到安芷宁这般说,微微皱了下眉头,“芷宁,我觉得她不像是你说的那种人。”
安芷宁心中咯噔一声!
她抬手挽住好友的手臂,略带撒娇地说道:“我是你的朋友,我还能骗你不成?”
被安芷宁这样晃着胳膊,楚紫祎也没多想,她自然是相信好友的为人,“行了行了,我肯定是相信你的。”
好友答应的刹那,安芷宁才松了口气,挽着她的胳膊,“走吧,我们到处走走去。”
安溪照一行人,来到国公夫人的院子,来给祖母贺寿。
外头帘子挑起,宋泽禹这个小皮猴,先蹦了进去跪下,给国公夫人磕头,“孙儿来贺祖母生辰!”
“唉呦呦,你们瞧瞧,咱们禹哥儿当真是长大了,小嘴像是抹了蜜一般。”
宋寻川紧随其后踏进门来,“怪不得祖母最疼泽禹,还是我们这些做孙儿的,没有泽禹会哄您。”
国公夫人捏着手帕,指着宋寻川点了点,“你啊,从边关回来别的不会,就会气你祖母我!”
“瞧瞧你把渊哥儿带得,心都野了!
一年也不曾回京一次,你舅母唠叨的,你祖母我这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宋寻川摸了摸脑袋,嘿嘿的笑了两声,“他年纪还小,要在边关多磨炼两年才行呢。”
国公夫人目光落在安溪照身上,抬手招她上前,“晚儿过来。”
安溪照走上前,国公夫人握住她的手,“你母亲可有再因为,在国公府的事情为难你?”
“没有,外祖母放心,我总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安溪照笑着道。
她随后拿出一个紫檀木的盒子,“外祖母,这手串您可要一直戴着,能改善您头痛还有睡不好觉的毛病。”
安溪照从盒子里将黑曜石珠串取出,戴在国公夫人的手腕上,“如非必要,外祖母万不要取下。”
国公夫人带上那珠串的瞬间,只觉冰凉一片,浑身都舒畅了不少。
老太太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拍了拍安溪照的手,“你有心了,外祖母就不拘着你们这群小的在我院子里头了,外边生辰宴还没开始,寻川你带着弟弟妹妹出去玩吧。”
“是祖母!”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出来,宋璃挽着安溪照的手臂,“晚儿过些时日,就要到中秋了,到时候你也来镇国公府,咱们一块过个中秋吧?”
算算时日,大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反正相府的人,也只当没她这个女儿,思及此处安溪照点头答应,“好啊,表姐说了算。”
“姐姐!”
几人行到后花园,不远处响起一道柔若无骨的声音。
安芷宁身边带着楚紫祎和她那三个哥哥,她一副天真烂漫的表情,跑到几人身边。
她先是给安溪照行了一礼,而后拉起宋璃的手,“表姐,好久不见,你的身体好多了。”
宋璃默默收回手,对安芷宁的表情略显冷淡,“多谢关心,幸好有晚儿,我的身体才得以恢复。”
安芷宁的表情一僵,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宋渊,“阿渊表哥!
你这次回来,好似比之前更瘦了。”
“表妹比从前出落得更加漂亮了。”
宋渊虽然话少,但却不吝啬夸赞安芷宁。
听到宋渊这般夸她,安芷宁脸颊一红,“阿渊表哥,你一向这么会打趣我。”
安溪照站在一旁,在暗中挑了挑眉,勾起唇角默默笑起来,原本以为他是个闷葫芦罢了,原还是个闷骚的。
安芷宁柔柔弱弱,抬眸看向意气风发的宋寻川,“寻川表哥,我正想去见见外祖母呢,不然你带我们前去吧。”
“可祖母不想见你。”
宋寻川毫不客气地看着安芷宁,“你在祖母生辰之前,将祖母气得口吐鲜血,害得祖母大病一场,你有什么资格求见祖母!”
听到宋寻川的话,宋渊皱了皱眉头,“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
宋璃鲜少会像此时这般冷脸,“祖母吐血病重的时候,我就在塌前照顾。”
安芷宁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看向宋渊的表情期期艾艾,“这件事真的是误会,表哥表姐莫要听信一些莫名的话,误会我同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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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里话外,是在暗示安溪照败坏她们母女的名声。
安溪照心中冷笑,却未在此刻出声。
但此刻走上前的安怀英忍不住指责安溪照,“芷宁是再温顺不过的人了!
要说她气得外祖母吐血,我是不信的!”
“都说是那个扫把星,把外祖母气病,倒是有可能的!”
安怀英护着安芷宁,“她这个乡下来的丫头,说话向来没有分寸,谁知道是不是她说话难听,把外祖母都气到了!”
安怀明也上前打圆场,“这件事或许真的有误会,母亲和芷宁怎么会故意气外祖母呢?”
安怀玉原本对安溪照的愧疚,在此刻也被冲动占据头脑,“一定是安溪照!
芷宁哪里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相府一家人,三言两语,就把责任全推到安溪照一人身上。
宋璃瞧着这一幕,气得浑身直抖,想要和这些人分辨。
安溪照拉住自己的表姐,压低声音道:“和这些人,没道理可讲。”
可这边,安溪照拉住了宋璃,却没拦住宋寻川。
他冲上去,一拳砸在安怀英的脸上,直接将人砸倒在地!
砰!
“啊!”
“二哥哥!”
安怀英捂着一只眼睛,倒在地上打滚!
安芷宁也没想到两方会动起手来,连忙跑过去扶起安怀英,“二哥哥你怎么样?
!”
她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落下,看着好生可怜,“表哥,你再怎么样,也不能在这里对我二哥哥动手啊!”
楚紫祎也皱起眉头觉得有些不妥,可刚才听到他们说的话,心中又觉得有些难受,站在一旁不知如何开口。
眼见得自家兄长被打,安怀玉也顾不得平时里装的一副文人风骨的样子,指着安溪照骂开来!
“怪不得你不和我们兄弟几个亲近!
还说什么,是我们偏疼芷宁,亏我还觉得是我们亏待了你!”
“原来是你转头又攀上外祖父家的表哥了,在这等着,让表哥替你出头呢!”
安怀英捂着自己的眼睛,脸上火辣辣地疼,烧尽了他剩余的理智,几乎是怒吼着咆哮!
“安溪照!
故意让宋寻川打我的是不是?
!”
“母亲说的对,你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放着侯府嫡妻不做!
长街之上不要脸地扬言要嫁给荣亲王,现在又和自己的表哥勾搭上,还要不要你的脸了?
!”
安怀明察觉事情不对,连忙扬声制止安怀英的话,“二哥,快别说了!”
可彼时难听的话已经说了出去,整个后花园安静了片刻,有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安溪照什么也没说,面无表情地走到安怀英面前。
安芷宁试图拦住她,“姐姐,你想干什么……”抬手轻松地将人掀开,安溪照弯腰揪起安怀英的衣领,左右开弓连赏了他十巴掌。
每一巴掌,她都用了十足的力道!
啪啪啪!
!
在这寂静的后花园,声音显得格外响亮!
安怀英被打得眼冒金星,连叫都叫不出声。
“二哥哥!”
安芷宁像是才反应过来,连忙想凑上前护住他,安溪照这才松开手,让她扑过去!
“姐姐,你也太过分了!”
安芷宁护在安怀英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可是你的亲哥哥啊!”
安溪照一双冷眸盯着被打蒙了的安怀英,“亲哥哥?”
“亲哥哥会造谣我同表哥勾搭到一起?
他有把我当做他的亲妹妹吗?”
安怀玉气结于胸,“你们怎么可以动手!
将军府果真没有教养!
当真是有辱斯文!”
安溪照看向安怀玉,“一人做事一人当,人是我打的!
何必将将军府的教养牵扯进来!”
二人说话之时,宋寻川已经有了动作,他沉默着来到切近,一只手就将地上的人提了起来!
“干什么?
!
你干什么?
!”
安怀英骤然被人单手提起,惊得挣扎起来!
只可惜他在京中养尊处优,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挣扎的这两下就如同小猫挠痒痒,根本挣不脱宋寻川的手掌。
“寻川表哥!”
安芷宁表情焦急,站起身来,“你这是要做什么表哥?
!”
宋寻川一言不发,将人提到池塘边,直接抛了下去!
扑通!
“啊!”
安芷宁吓得尖叫起来!
安怀玉几步来到池塘边,看到安怀英在挣扎,转头怒骂,“宋寻川你想杀人不成?
!
我……”他还没说完,就被宋寻川面无表情地抬脚踹了下去!
扑通!
池塘里多了一个挣扎的身影!
安芷宁焦急万分,连忙向宋渊求救,“阿渊表哥,你快救救我哥哥!
!”
原本对安溪照颇有意见的宋渊,此刻却沉默着不动身。
书信之中,安芷宁常常聊起安溪照惹她母亲生气的地方,偶尔也会提起她的乡下习性,就让他也觉得安溪照此人非善类。
可今日见到她相府的这几位哥哥,造谣生事不算完,一味地偏向安芷宁,不求真相,当真让他心中生出几分疑虑。
瞧见宋渊不动身,安芷宁着急起来,“若是在外祖母的生辰宴上出了命案!
镇国公府担当得起吗?
!”
此刻挣扎叫喊的动静,惊动了守园的小厮,见到有人落水,他们纷纷要跳下池塘救人。
“谁也不准救!”
宋寻川转身,看着在池塘中扑腾的两人,“我和晚儿表妹清清白白,你们二人心中有污秽,看谁都是脏的,不洗干净点,今日便不用上来了!”
安芷宁扑到宋寻川面前哭得梨花带雨,“表哥!
我哥哥们不会水,要真的出了事,咱们两家的情谊……两家的情谊?
哼!”
宋寻川甩开安芷宁,眸子冷冽,“他们造谣我和表妹清白一事,可没有想着两家的情谊!”
安怀英在池塘,喝了一肚子的臭水,一边吐一边挣扎,求生欲上来,哭喊着嚷嚷起来,“表哥!
!
我错了表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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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溪照眼神中一片不可置信,她上前握住顾辞月的手腕,脉络一切都正常,按理说不会出现这种状况才是!
顾辞月盯着安溪照的神色,少见她慌乱的神色不作假,将手腕从容地从她手中抽离。
“本王相信你,必不是你的医术出了问题。”
安溪照蹙起眉头,“我也替王爷把过脉,脉象寻常,并无任何问题。”
“不碍事,你继续扎针。”
顾辞月淡淡道:“左右我这双腿,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差再多等些时日。”
“我先替王爷检查一下双腿。”
安溪照将针灸所需的东西摆在旁边的桌上,忽然她的视线触及桌上的药碗。
鬼使神差地,她拿起桌上的药碗放在鼻尖下闻了闻,她瞳孔猛地一缩!
顾辞月注意到安溪照的神情,落在那药碗上的目光深沉,“有人在药中下毒?”
安溪照拿着药碗回头,看向顾辞月的眼神凝重,“这药里多了一味芍青,它与此药方中的五味子相克,严格来说,并不算下毒,所以我就算把脉也看不出什么来。”
“青峰。”
安溪照向青峰问道:“平时替王爷熬药的,都有什么人。”
“这……”青峰看向顾辞月。
顾辞月轻抬下巴,“王妃问话,你只管回答。”
“是。”
青峰向安溪照道:“平日里负责给王爷熬药的,是王爷的两个亲近的小厮,他们和王府签订的是死契,应不会做出对王爷不利的事。”
安溪照眸色渐深,“试试就知道了。”
“你只管去告诉那两个人,王爷的药洒了,让他们重新熬制,你在暗中守着两人。”
青峰点头应是。
安溪照则转身给顾辞月扎针放血!
三个血洞在虎口出现,汩汩的鲜血流了出来,安溪照利落的将鲜血处理干净。
“王爷不用担心,此事发现的时日尚早,明日王爷便能重新站起来。”
顾辞月垂眸,手掌在腿上摩挲着,忽然说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罗太师那日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安溪照给顾辞月扎针的手指一顿,垂着眼眸,眼神深沉,“我自然没放在心上。”
她语气悠悠,好似开玩笑地提醒顾辞月,“倒是王爷要小心才是,罗太师在我外祖母生辰宴上的那些话,字字句句都在针对王爷你。”
“他在朝堂上是浑水摸鱼左右摇摆,王爷还是小心些为好。”
“哦?”
顾辞月微微挑眉,看着安溪照的目光中带着探寻,“王妃才回京城几个月,倒是十分了解罗太师的为人。”
安溪照的手骤然一抖,顾辞月的手臂处被扎出一点殷红的血珠。
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顾辞月勾唇道:“疼。”
“我正在给王爷扎针……不好分神!”
安溪照埋着头,继续给顾辞月针灸,似乎是要将此话题避开。
青峰的动作也很快,不到半个时辰,就把一个人提进院里,将人踹倒!
那人跪在地上拼命求饶,“王爷!
奴才也是迫于无奈!
奴才不敢了!
真的不敢了!”
“青竹,本王平日里不曾苛待过你,你因何故要做此事。”
青竹磕头磕得额头一片青紫,“奴才……前些时日因为贪嘴,在外头多喝了酒,酒后失手将一人打死……有人帮奴才给钱了事。”
“只要奴才在王爷每日的药中下药,这药不会致命,他说只是会让王爷的身体……虚弱些而已……奴才真的不敢了!”
顾辞月冲着青峰只是一个眼神,青峰就将地上的人提了起来,“走!”
地上的人慌乱求饶,“王爷饶了奴才这次吧!
饶了奴才这次吧!
!”
声音渐渐被拖远,安溪照调侃,“我还以为荣亲王府固若金汤。”
顾辞月淡淡地笑了笑,“再固若金汤,也抵不过人性,就像安小姐现在能帮我治腿,将来或许也会为了别的事,对付我。”
“王爷不必试探我。”
安溪照收起银针,看向坐在轮椅上的人,“我既说要帮王爷,即便前方是条死路,就算是我撞的南墙,也定不会回头。”
直到安溪照离开许久,顾辞月仍旧回味着她离开时的那句话。
“王爷,人已经处理掉,他并不知道背后支持的人是谁,只知道是个男子。”
顾辞月声音淡淡地,“指使他来给我下药的人不傻,不会这么快暴露身份,你仔细将府上的人查清楚,务必在今晚肃清!”
“是,王爷且放心。”
天刚刚擦黑,安溪照刚刚同彩环回到府中,侧门上又来了消息。
安溪照对着铜镜摘下珠钗,“这次又是要多少?”
“五百两银子。”
“他倒是狮子大开口,昨晚刚拿到那一百两,今日就输了个精光。”
安溪照抬眸看着镜中的自己,勾唇笑了笑,“拿钥匙去库房取了来,彩环你去送给他。”
“是小姐。”
接下来的半个月,宋志明似乎是尝到了甜头,三五时日,就来侧门上打秋风,安溪照也是次次都给。
这日晚上,彩环刚送完银子,回来就冲着安溪照抱怨,“小姐,这林林总总加起来,他从您身上拿了一千五百两银子了!
这就是个无底洞,您不能再给他钱了。”
笃笃笃!
彩环话音刚落,安溪照窗前有动静响起,她对着彩环做了个嘘的手势,倾身将窗户推开。
一只浑身乌黑的鸟儿出现在她窗前,腿上还绑着一张字条。
安溪照将字条取下,上面是顾辞月的字迹,约她明日到东郊竹林外相见。
她收了字条,对彩环道:“此事稍作打算,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小姐。”
次日晌午已过,安溪照将彩环留在院子里,自己乘坐马车前往东郊竹林。
东郊竹林外,有一座桂花楼,青峰正站在外头等她,“王妃,王爷已等候多时。”
安溪照随青峰进去,看到屋内颇为简陋的桌上摆着一张棋盘。
顾辞月坐在一侧,“有没有兴趣陪我下盘棋?”
走过去坐在另一侧,安溪照看着棋盘上残缺不全的棋局,“王爷这是在下棋,还是在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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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彻查,倒是给了本王不小的惊喜。”
安溪照落下一黑子,抬眸着看向顾辞月,“所以,今日王爷让我前来,只是为了下棋?”
顾辞月手执白子,将方才安溪照的黑子围住,“本来是为下棋,你来了这局便成了。”
看着那被白子围起来的黑子,安溪照心中有了丈量,抬眸看向顾辞月,“看来王爷意不在下棋,而是想钓鱼?”
安溪照话音刚落,草屋外头便传来一阵剑戟相撞的打斗声!
她侧眸向外看,青峰剑上带血从门口冲进来,“王爷,您带王妃从后门离开,这里有属下们对付。”
“走。”
顾辞月从容放下手中棋子,推动轮椅带安溪照从后门离开。
这些人似乎是早有防备,四处都埋伏了杀手。
后门刚一打开,只听嗖嗖两声!
两支箭羽破风,冲着安溪照和顾辞月的方向而来!
顾辞月抬手,袖中的利箭飞出,将那两只迎面而来的飞箭击落在地。
彼时,树后突然飞出两个黑人,手持长剑冲着顾辞月的方向扑过来!
“小心!”
安溪照捏紧袖中的毒药,也不知怎么想的,护在顾辞月身前!
寒光在眼前闪过,安溪照紧闭双眼,将手中毒药挥了出去!
只听到扑通两声!
安溪照睁开眼睛,青峰及时赶到,将两人斩杀在不远处。
顾辞月坐在轮椅上,抬眸看着安溪照护在他身前的身影。
“保护王爷王妃!”
青峰吩咐后跟上来的几人,随后前去检查身死的两个黑衣人。
经历过惊吓后,安溪照转过身,看到顾辞月没事够,才似笑非笑道:“王爷当真是好算计,也不怕我笨手笨脚,坏了你的计划。”
这语气虽为调侃,但顾辞月也听得出,安溪照颇有些埋怨他的意味。
顾辞月勾唇笑了笑,深邃的眸子盯着安溪照,“你当真以为,什么人都能成为本王的鱼饵吗?”
“更何况,本王也不会叫你受伤。”
安溪照正要开口,远处青峰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块腰牌。
“王爷,人全都死了,属下在其中一个人的怀里找到一个腰牌,这是大内的腰牌!”
大内的腰牌?
!
那岂不是……安溪照惊诧地转头看向顾辞月。
顾辞月看到那腰牌后的表情淡然,转头看向惊诧的安溪照,“你见过那个杀人凶手,身上会带着证明他身份的东西的?”
这倒也是,安溪照看着那大内腰牌垂下眼眸,倘若不是宫里头那位,又会是谁?
顾辞月淡声对青峰道:“让他们把尸体处理好,送安小姐回府。”
马车之上。
安溪照坐在一旁沉默着,顾辞月倒了一杯茶推给她。
“娶你为妃这件事,恐怕要稍作推迟。”
握住茶杯,安溪照望向顾辞月,“有人不想让王爷你的双腿康复,想抓到背后之人,王爷这轮椅还要再坐段时日,我心中明白。”
仍旧是隔着一条街,安溪照让顾辞月这样自己放下。
安溪照才回到相府不久,彩环便表情难看地进了屋内,“大小姐,那个……宋志明,青天白日的不是上了侧门,说是要再跟您要五百两银子!”
“小姐……去我库房包了五百两银子给他。”
彩环张了张嘴,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是,小姐。”
傍晚,小厨房的饭菜刚端上来,外头春梅进来禀报,“大小姐,老爷在花厅,要您去一趟。”
“知道了。”
安溪照到的时候,那一大家子人,早已围坐在一起动了筷子。
安正谦瞥了一眼安溪照,“坐吧,一家人也好久没一起吃顿饭了。”
“父亲是有什么事吗。”
安溪照身形未动。
孟知意放下碗筷,声音比往常柔和,她看向安溪照,“你父亲给你寻了一门亲事,过两日是黄道吉日,你便嫁过去吧。”
“那户人家是翰林院典簿,家中妻子新丧半年,我瞧着他人不错,知书达理人品皆优,与你相看过了,你嫁过去做个续弦,日子不会难过。”
字字句句听起来,都像是在为她好。
安溪照嗤笑一声,“我不嫁。”
安正谦重重放下筷子,瞪眼看向安溪照,“你还做着能嫁给王爷的美梦呢?
!”
“都已经三个月了!
荣王说要娶你,到今日也没个动静,你还想倒贴到何时?
!”
安芷宁放下筷子,一副温婉的样子,“姐姐,你也要为咱们相府的名声想想,王爷迟迟不娶你,即使爹娘不在意,可外边那些人,议论得实在难听。”
“也不知道你在矫情什么。”
安怀英对于上次被踢落水的事还记恨于心,语气刻薄道:“就凭你这个乡下来的乡巴佬,还想嫁给荣王,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安怀玉和安怀明,都在一旁沉默的吃着饭有插话。
“怎么说你妹妹呢!”
孟知意假作嗔怪了一声,微笑着看向安溪照,“晚儿,你爹也是为了你好,这个胡广虽然是翰林院典簿,从八品的官儿,可也是前途无量的……我说我不嫁,你们一个两个,是耳朵不好使?”
安溪照说罢转身要走。
安怀玉登时摔了筷子,“安溪照,你怎么同爹娘说话呢?
!”
“现在是荣王不要你!
你的名声尽毁!
爹娘为你寻了门好亲事,你却这般态度,果然是乡下来的养不熟!”
安溪照的身影顿了顿,转过身脸上的笑容嘲讽,“安怀玉,是不是你年纪越长,脑仁越小?
是王爷同你们说不娶我了?”
环视了一圈在桌子上的人,安溪照悠悠道:“这么急的将我嫁出去,是那翰林院典簿给了爹你什么好处?”
“你!”
安溪照表情淡然,“就算这辈子不嫁,又如何?”
孟知意表情微变,“晚儿,怎能因为赌气说出这样的话来!”
“什么赌气,看他就是想气死父亲!”
安怀英哼了一声,“早知如此,父亲就不应该将她从乡下接回来!”
安溪照轻笑了两声,看向安怀英的目光幽暗,“你怎么不说,母亲应该当初把我生下来,就掐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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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峰的目光,甚至都没落在这二人的身上,“王爷的马车,自是只有将来的王妃才能上,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坐上我们王爷的马车!”
“你!”
彼时,安溪照已经登上马车,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马车下的人,“母亲,您还是快带着您的宝贝女儿,坐到相府的马车里去吧。”
临了,她撂下一句话转身进了马车内,“你也不嫌丢人。”
这句话传进孟知意的耳朵里,实在是把她气了个够呛,却又无可奈何!
安芷宁死死地咬着唇瓣,她如今这样被羞辱,她一定不会放过安溪照的!
她阴狠的目光,透过马车想要将里面的人刺穿!
安溪照,你得意不了多久了,咱们走着瞧!
马车内,经历过方才那件事,彩环显得有些慌张。
“小姐,奴婢还是害怕……”安溪照气定神闲地吃着,马车上备下的糕点,“怕什么。”
彩环紧张的抓着手帕,“若是二小姐真的要在宴会上害您,到场的人那么多……奴婢是怕……怕小姐您的名声……”安溪照笑了笑,满不在乎,“成婚当日,我拦下王爷的马车,说要另嫁他人,外头早就议论纷纷,我原本的名声又能好听到哪儿去?”
马车来到镇国公府外,外头停了不少前来贺寿的马车和轿子,热闹成一片。
安溪照下了马车,一眼便瞧见坐在轮椅上的人,“王爷!”
顾辞月身着一袭白色的锦袍,衣摆绣着青色的竹叶,发髻戴着的汉白玉的玉冠。
他这副样子,更像是个文绉绉的文人,而不像是沙场征战的将军。
“嗯。”
顾辞月淡淡地应道:“进去吧。”
安溪照主动推着顾辞月的轮椅,向镇国公府的府门里去。
直到人潮的声音小了些,安溪照才犹犹豫豫地开口,“王爷,那日……”话到嘴边,安溪照又觉得,这算不得什么大事,“没事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担心,一切自会消解。”
虽不明白顾辞月的意思,安溪照仍旧是嗯了一声,推着他进了园子。
今日镇国公府的园子里好生热闹,光是国公府的亲朋席间已然满座,还有不少朝中大臣,也都陆陆续续地前来庆贺老太太生辰。
“晚儿表妹!”
宋璃今日穿着鹅黄色的襦裙,气色比往日都要红润,她见到安溪照分外高兴,“你来了……”她到了跟前,看到安溪照推着的,坐在轮椅上的顾辞月,连忙行礼,“见过荣亲王殿下。”
顾辞月不喜人多,抬眸对安溪照道:“你先随你表姐去吧,本王这里不用你照顾。”
得了顾辞月的“特赦”,安溪照立刻站到宋璃身边,“那我就先同表姐去看看外祖母,王爷你……安小姐放心。”
青峰上前一步,“王爷有属下照顾。”
“那好,青峰王爷若有什么事,你即刻来寻我。”
“是。”
宋璃牵着安溪照的手,穿过园子向后宅里面去,“荣亲王爷似乎对你很上心,这我就放心了,有人护着你,也不至于叫你在相府的日子太难过。”
“我一切都还好。”
安溪照瞧着宋璃,“我看你的身体是大好了,现在都不大咳嗽呢。”
“有你给得药,自然是全好了。”
宋璃看着安溪照,满眼是止不住的笑,“我现在也只偶尔咳嗽,身体也比从前不知好了多少。”
“晚儿表妹!
璃儿表妹!”
还没到后院,两人就被往前院走的宋寻川拦住去路。
宋寻川身边还带着两个男子,安溪照似乎是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那年纪稍小的男子,跑到宋璃身边,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朝着她们笑,“姐,你身体好了,咱们过两日打马球去吧?”
“晚儿姐姐也一起去!”
男孩探出头,讨好地对着安溪照笑起来。
宋寻川笑骂,“你姐姐身体才好,你可要慢着些折腾才是!”
宋璃掏出手帕,擦了擦宋泽禹额头上的汗,转头对安溪照笑道:“表妹莫要见怪,我这弟弟才到束发之年,正是热衷于玩闹的时候。”
“是,二叔让他去学堂,可把他难倒了。”
宋寻川在了一旁揭宋泽禹的老底,“一早就求着我带他去军营。”
“大哥!
!”
宋泽禹面皮薄,扭头就冲着宋寻川追了过去。
远处有些沉默寡言的人,安溪照现在倒是认出来了,上辈子她与这个表哥,大抵只见过两三面。
每次见面,她这位表哥都板着一张脸,沉默寡言实在不爱说话。
只是她知道,上辈子宋渊拼死护住镇国公府,杀出一条血路,可惜信了安芷宁的话,带着人回来投降,尽数被斩杀!
相府为了荣耀,骨肉至亲都能推出去做踏脚石,当真是害人不浅!
安溪照眸色渐深,这辈子那一家子害人精捆在一起,别想再伤害她外祖父家一分一毫!
“晚儿表妹。”
宋寻川搭着宋渊的肩膀对她道:“这是你小舅舅的大儿子,宋渊。
你们还没见过吧,他也是前些日子刚随我从边关回来。”
安溪照弯一下眼眸冲着面前的人笑起来,“晚儿见过小表哥。”
……对面的人没什么反应,宋寻川抬起胳膊给了他一肘,“你哑巴了?
这是你亲表妹,我在边关的时候不是同你讲过了?”
宋渊想起来前几日安芷宁给他写的信,心里对安溪照莫名地不喜,“她不是我的表妹,芷宁才是。”
此话一出,周围静默了片刻。
宋寻川向来嘻嘻哈哈的脸色沉了下来,“晚儿表妹,本来就是安芷宁的母亲强行调换,才在乡下吃了不少的苦!
她才是我们的嫡亲表妹!”
宋璃原本温和的脸色,因为宋渊的一句话淡了下来,“阿渊,你说这话,当真是要伤了晚儿表妹的心了。”
“不碍事的。”
安溪照突然笑着开口,“毕竟我同小表哥从前从未见过,我也只当璃儿姐姐是我的表姐,寻川哥哥是我的表哥。”
这话听在宋渊心里,他怎么都觉得别扭,可又不好再开口。
宋泽禹是个鬼灵精的,在旁边探头道:“还有我,我是晚儿表姐的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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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怀英摔了筷子,猛地站起来,“安溪照!
你别没事找事!”
安怀玉也皱着眉头站起来,看向安溪照,“大家都是为了你好,你何必像个刺猬一样。”
“姐姐,父亲和母亲也都是为了你。”
安芷宁咬了咬唇瓣,装出一副孝顺模样。
“姐姐你也知道,因为王爷的那件事,你的名声在京城也……”安芷宁话没说完,看着安溪照,“所以,这已经是爹能找到最好的人选了。”
孟知意也跟着劝她,“你只管嫁过去,府中嫁妆不会少了你的,到时候你大哥哥送你出嫁,也是一桩美事。”
“简直是不知所谓!”
安正谦哼了一声,“儿女的婚事,向来是父母之言,媒妁之命,哪里容得你说不嫁就不嫁!”
这些人,唱白脸的,唱红脸的,皆是要逼迫她嫁人,只叫她恶心。
一家子人,安溪照站在一旁,宛若一个外人,她看着这些人的目光淡漠,连一分伤心都没有。
啪!
安怀明用力地拍了下桌子,终于是忍耐不住瞧了一圈众人,“父亲,母亲!
溪照是安家嫡女,如何能嫁给那种小官做续弦?
!”
瞧见自己这小儿子,突然出来替安溪照说话,孟知意脸色沉了下去,声音却依旧温和,“怀明,你不懂,吃饭。”
“儿子没什么不懂的,嫡女低嫁整个京城都没有过这样的事,不就是折辱于她吗!”
安怀明皱着眉摇头,“爹,娘!
溪照也是你们亲生的,我不懂的是,你们为何刻薄于她!”
安芷宁的眼泪,突然啪嗒嗒地掉下来,她红着眼用巾帕擦拭着眼泪,“哥哥,这也都怪我,要是没有我在的话……”她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孟知意更是将他搂进怀里心肝宝贝的叫。
孟知意语气略有些埋怨,“怀明,你这么说把你妹妹置于何地?”
“我也没说这件事跟芷宁有关系。”
安怀明看到安芷宁哭,也有些委屈。
孟知意叹气,“你也知道你妹妹自小就心思敏感,你这样说是将你妹妹当做外人,她是我一手养大的,我当她同亲生女儿一般,你这样说是想伤了我的心吗?”
“母亲。”
安芷宁泪眼汪汪地望向孟知意,“女儿的确是外人,你千万别因为这件事怪罪哥哥。”
安怀明皱了皱眉头,“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溪照她……”他的话还没说完,余光看到安溪照面无表情走上前。
安怀明转头,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瞧见安溪照抬了手。
噼里啪啦!
叮叮当当!
安溪照冷着脸,直接抬手掀了桌布!
吃食羹汤洒了一地,瓷器盘子摔得粉碎!
“啊!”
安芷宁被吓得尖叫起来。
铁器的盘子,在地上叮叮当当地响了好一阵,才滚到一旁。
围在桌边的众人,压根没想到安溪照居然敢当场掀桌,一时之间都没来得及反应。
滚烫的热汤,飞溅到安怀英的脸上,引得他怒火中烧,让他失去理智,冲着安溪照的方向走过去,想要对她动手。
“安溪照!”
“哥!”
安怀明看情况不对,赶紧想过去把人拦住,“别动手!”
安怀英挥起的拳头还没落在安溪照脸上,突然软软地跪了下去!
“英哥儿!”
孟知意吓了一跳,扑上前想把人拉起来,奈何男子身量太重,带着她一块儿跪在了安溪照面前!
眸中带着森森的冷意,安溪照冷漠地看着地上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动手?”
安怀英双腿麻木怎么都动不了,他抬眸恨恨地盯着安溪照,“你这样对兄长父母!
你会有报应的!”
安溪照如同听到笑话一般,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借你吉言,我早就遭到报应了!”
“你们一家子是骨肉,只有我一个是外人。”
安溪照蓦然退后一步,“你们当初为了面子将我接回来,以后就为了面子,把日子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下去吧。”
她一挥袖,解了安怀英中的药,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花厅。
满厅的人,只有安怀明追了出去!
“溪照!”
安怀明气喘吁吁地追着安溪照来到长廊外,“我会帮你和父亲母亲求情的。”
“不必商量了。”
安溪照回眸,漆黑的眼眸没有一丝感情,“你只管回去告诉他们,他们胆敢应下这门婚事。”
她眸色染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勾唇道:“我必定叫这相府上下,鸡犬不宁!”
被安溪照这决绝的样子吓到,愣愣地立在原地,直到看见她的身影消失,这才忍不住地打了个寒战。
次日珍太妃宫里来了消息,请荣亲王进宫母子相聚。
珍太妃饮下一口茶,瞥向顾辞月,“外头的人新鲜够了,你也该收收心了。”
“平宁那丫头,到本宫这里来哭过好几回,她是个真心喜欢你的。”
顾辞月垂眸淡淡道:“儿子心中有数。”
“安溪照那丫头……”珍太妃语气顿了顿,“性格实在是莽撞了些,你的身份是荣亲王,若娶此女子只恐对你无益。”
珍太妃低头抚了抚指上的护甲,“你若真是喜欢安家丫头,本宫瞧着芷宁性子不错,你收入房中也无不可。”
顾辞月低垂的眸色淡了淡,“母妃,儿子此次前来,还要向陛下请安,就不扰母后休息了。”
待到顾辞月离开后,珍太妃眸色才沉了下来,将擦手的巾帕扔到一旁。
“清芳,你觉得他这是何意?”
清芳是珍太妃身边的老人儿,低着头上前一步,“太妃娘娘,奴婢瞧着王爷似乎并未拒绝您的提议,何不抬举了安家那位?”
“也好叫安家那小嫡女知道,王爷不是非娶她不可。”
珍太妃听罢,轻点了点头,“我记得库房里还有个先帝御赐的手镯,此事你去替我办妥。”
清芳立行一礼,“是,奴婢这便前去。”
一个时辰后,安芷宁院子里的小丫鬟,一脸惊喜地前来通禀。
“小姐!
太妃身边的嬷嬷来府中,指明了要您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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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溪照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抬眸看向那老鸨,“不知妈妈绑我来时,可有查清楚我的身份?”
老鸨只知安溪照是官家弃女,上下打量过她,“诶,姑娘,我可是买了你的身契,这可不叫绑。”
“况且……”老鸨伸出两根手指头,“我可是花了二百两银子把你买来的,管你是什么身份,进了咱们醉香楼,就是咱们醉香楼的姑娘!”
二百两银子。
安溪照嗤笑一声,这宋志明当真是穷疯了,这么快就没银子了。
老鸨瞧着安溪照还能笑出来,她拿眼睛瞄着她,“二百两的雪花纹银,你要是逃了,我去哪儿要钱!”
“钱不钱的,那倒是身外之物。”
安溪照冲着老鸨勾起唇角笑得冷漠,“我看你,是不想要你这条命了!”
老鸨表情一滞,皱起眉头盯着面前的女子,“来我这里装腔作势的多了,别以为你威胁两句,老娘就会放你走!”
“今天你进了老娘这扇门,就甭想囫囵着出去!”
若是在此刻亮出荣亲王妃的身份,她的名声倒是次要的,若此事传扬出去,累得顾辞月名声受损,可就得不偿失。
安溪照沉默了片刻。
老鸨还以为唬住了安溪照,表情愈发得意起来,她最会的就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
“姑娘,咱们醉香楼来的都是达官贵人,你只要伺候好了,被买出楼去做个贵妾,你这一辈子可就飞黄腾达了!”
“只要你乖乖听话,妈妈我肯定捧你做花魁,到时候男人不过是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间罢了。”
老鸨甩着帕子在一旁谆谆诱惑着安溪照,“咱们这二品的大员,可也都时常光顾呢,到时你若被纳妾,也是个官家女眷,无比风光!”
“是吗?”
安溪照笑非笑地看着那老鸨,“那不知你这醉香楼,王爷皇子可否经常来此。”
“呦,你这心气儿还挺高的。”
老鸨以为安溪照动了心,咯咯地笑着,“你且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我绝对把你包装成京城贵女!”
安溪照心中冷笑,面上顺从道:“妈妈可叫我好好想想,我肚子饿得很,不知有没有什么吃的?”
“有有有。”
老鸨看安溪照不再反抗,立刻满面堆笑,“我去让人给你准备吃的,你好好想想。”
啪嗒,房门关上。
老鸨站在门口,脸上的笑意散去,冷冷地吩咐旁边两个人,“这次可把人给我看紧了!
再把人丢了,仔细老娘扒你们一层皮!”
“是!”
与此同时,荣亲王府内。
青峰站在院子里,恭敬地向顾辞月回禀,“王爷,王妃的马车在闹市被劫,在北城绕了两圈,最后将人送进醉香楼了。”
顾辞月指尖在轮椅上点了点,并未立刻开口。
“王爷,醉香楼背后是那人的势力,可要属下偷偷带人前去将王妃救出来?”
“不。”
顾辞月的目光深沉,“本王亲自去。”
“可……”顾辞月抬手止住青峰要说的话,“本王就是要他知道,本王不仅要带人走,还要坏了他醉香楼的生意。”
“是,属下明白,属下立刻去着手准备!”
安溪照在醉仙楼吃饱喝足,懒懒地靠着软榻,嘴里还哼着小曲,比来这儿的公子都快活。
看着一桌子残羹剩饭,老鸨的脸抽了抽,面上带笑哄着安溪照,“姑娘,你这吃也吃好了,该同妈妈说说,你是怎么想的了吧?”
“急什么。”
安溪照掀开眼皮,瞧了老鸨一眼,“把你们这有能耐的姑娘都给我找来,让我瞧瞧她们的本事。”
瞧着她这一副大爷的做派,老鸨有一瞬间的恍惚,总觉得她是花了银子,来这享乐的。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叫啊。”
安溪照理直气壮,“不让我瞧瞧你们这姑娘都是什么品质的,你凭什么让我相信,我能飞黄腾达?”
想想也是,老鸨还真出去招呼姑娘进来给安溪照当场表演才艺。
这一个个姑娘腰细如柳,眉眼间的魅态浑然天成,叫安溪照都不禁为她们鼓掌。
“好!”
安溪照正看得起劲儿,被老鸨出声打断,“姑娘考虑得怎么样?”
“好,真的挺好的。”
安溪照真心实意地夸赞。
老鸨心中一喜,“那咱们就签了……”安溪照继续说道:“明明姑娘,再来一曲寒鸦戏水。”
……老鸨咬着后槽牙,目光阴冷地盯着安溪照,“你这是何意?
!”
安溪照无辜地看向老鸨,“听曲儿啊。”
老鸨脸色一沉,“你们都给我出去!”
屋内原本站着的姑娘们,连忙匆匆出了房间,刚才站在门口的那两个大汉,走进来将门关好!
“我说姑娘,你可千万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鸨讥讽地瞧着安溪照,“再贞烈的姑娘,老娘也瞧过!
老娘有的是法子叫你顺从!”
安溪照攥紧拳头,眸光迸发出寒意,“我自是知道妈妈的本事,我也不是那不知趣的人。”
“好叫妈妈知道,我只有一个要求,要做我就做花魁,绝不屈居人之下!”
凭借安溪照这样的姿色,就算是培养好了,送到宫里头做秀女都不为过,老鸨自然是点头答应。
“好,这一点我能答应你。”
老鸨道:“我去取契约,回来就签契约。”
安溪照微笑点头,“妈妈快去快回。”
老鸨是离开了,那两个壮汉被留在她房中,一左一右地守着她,生怕她跑了。
安溪照站起身,几步走向门口的两人,打算故技重施。
门口二人见到安溪照向他们走过来,立刻警惕后退,“站住!”
“两位哥哥,我就是有点尿急。”
安溪照眨巴着可怜巴巴,亮晶晶的大眼睛,音调如同撒娇一般,“能让我出去如个厕吗?”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虽放下警惕,却还是摇头,“等妈妈回来吧。”
“哎呀,两位哥哥通融一下嘛!”
安溪照趁机走上前,“要不两位哥哥陪我去一趟?
丢不了地。”
“这个……”门口两人对视的瞬间,安溪照一抬手!
本来还站在门口的两个大块头,直接咣当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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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眸看着栽倒在地上的两个蠢货,安溪照面无表情地将人踹开!
将门缓缓推开一条缝,外头人来人往,没人注意到她所在的房间。
安溪照推开门走出去,转身将门关好。
她朝着楼下瞧了一眼,只这一眼,就让她注意到一个人。
沈青海?
!
当今的国舅爷,皇后的亲弟弟,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眼看着人往楼上来,安溪照来不及细想,一个转身,推开旁边空置的房间,躲了进去!
“您放心,咱们这儿的姑娘,不管哪个都包您满意!”
“我们爷是第一次来,你们可要仔细的些。”
外头老鸨谄媚地声音响起,“您放一万个心,咱们这儿的姑娘,还没有哪位大爷说不满意的!”
吱呀——安溪照身处房间的门被推开,她躲在屏风后倏地一窒!
心猛然狂跳起来!
她身体僵直动也不敢动!
“爷您瞧瞧这儿怎么样?”
沈青海是头一回来这种地方,瞧着一屋子暖色的绸缎,搭起的暖屋,他心中莫名有些心慌。
旁边跟着他来的人,先一步道:“不错,叫你们这儿最好的姑娘进来。”
“好嘞,您就瞧好吧!”
听到老鸨退出去的声音,安溪照挪动身体,刚想换个位置,就听到外头交谈的声音。
“遇之,要不然还是算了吧……我姐要知道我今天来这种地方,非打死我不可!”
“你可是皇后娘娘的亲弟弟,她怎么会舍得打死你,再说了,京城哪个达官贵族的子弟,没来过烟花柳巷。”
“你瞧瞧你,自从入京后,一直克己复礼,哪还有点男人该有的样子,我这次带你出来见世面,你可莫要再打退堂鼓了。”
安溪照在屏风后,听到那人说的话,直接翻了个白眼!
怪不得,上一世这沈国舅落的声名狼藉,与皇家断绝关系的地步。
有这损友,他也是烂泥扶不上墙的!
“夫子说过,莫要留恋烟花柳巷之地,此处想来也不是什么好去处。”
“诶,此话差矣,咱们每日寅卯时这挑灯夜读,只为读书出头有仕途,偶尔出来放松放松,也算不得什么。”
沈青海此刻还是个有理智的,四处瞧了瞧,又皱起眉头,“我只是觉得……”这时房门被推开,老鸨满面春风,带着身后一众姑娘进来,“客官们瞧瞧,喜欢哪个?”
唐珏随手点了两个,转头看向沈青海,“你也选一个啊。”
瞧着这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沈青海心里是说不上的感觉,他皱着眉头半天没出声。
唐珏了然地点了点头,“行,你在这慢慢挑,我带着两位姑娘去旁边的房间,不打扰你。”
“遇之!
遇之!”
好友出去了,沈青海看着满屋子的姑娘,对着老鸨挥了挥手,“先叫她们都出去吧!”
老鸨却以为沈青海是对这些姑娘不满意,连忙道:“咱们这儿还有几位姑娘没来,奴家这就帮客官出去叫人。”
“诶!”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屋门啪嗒一声关上。
沈青海站了起来,不安地在房间走动,觉得浑身有些燥热,转身去窗户前,将窗户推开。
看着窗户外的夜色,沈青海转头正想回去坐下,却瞧见躲在屏风后,与他对视的安溪照!
“你!”
他刚一出声,安溪照先迈出一步,拿出袖中的匕首抵住他的脖颈,“不准出声!”
“嗯嗯嗯!
!”
沈青海瞪大眼睛,看着横在自己脖颈间的匕首,立刻闭着嘴巴摇头。
安溪照现下以面纱遮面,沈青海看不清她的脸,让她更加肆无忌惮。
“我认得你,你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弟弟,沈青海。”
沈青海面皮涨红,努力争辩,“分明是你偷听!”
“要是皇后娘娘知道,沈国舅你流连烟花之地,不知娘娘该作何反应?”
沈青海年岁尚小,被安溪照的三言两语,戳得漏了气,“你……你想干什么!
你要是想杀我……你也得掂量掂量……我杀你做什么。”
安溪照收回手中匕首,“我只要你替我办一件事,将这醉香楼搅得天翻地覆,你的事我可以不传扬出去。”
第一次来这烟花之地,就碰上此等事,沈青海已然在心中后悔。
想到安溪照说不杀他,沈青海的脖子又梗了起来,“若……若小爷说不做呢!”
安溪照勾唇笑了,“不要紧的沈国舅,你不做我也不会逼你。”
沈青海刚松了口气,就听到安溪照悠悠然地声音响起。
“不过你放心,这边您刚出醉香楼,那边沈国舅留恋烟花柳巷趣闻,今夜便会传遍京城。”
“你!”
沈青海气得在房间里直跺脚,外头又传来脚步声。
安溪照闪身进了屏风后,“沈国舅,要怎么做,你看着办。”
“喂……”门被推开,老鸨扭着腰身进来,“客官……马上带着你的人给我滚!”
突然的一声暴喝,吓了门口老鸨一跳,“客官,您这是……”沈青海眼睛一瞪,“怎么,小爷我说话不好使?”
“好使好使,您消消气儿,等您需要了,您就出来叫我,我们的人就在外边守着。”
老鸨不敢惹了贵客,赶紧带着人出去。
这突然之间,无缘无故地被骂在脸上,老鸨退出来之后脸色十分难看。
她瞧了一眼旁边关着安溪照的屋子,想先去看看她有没有老老实实地待在屋子里。
结果刚一推开门,她就看见两个躺在地上,睡得像死猪一样的打手!
“你们两个?
!”
老鸨上前将两人踹醒,“人呢?
人呢?
!”
两人迷迷糊糊地站起身,扫视了房中一圈,哪里还有安溪照的人影。
“跑……跑了!”
老鸨气得差点一口气儿没上来,涂着豆蔻尖细的手指指着两人,“还不赶紧给老娘去找!
一群没用的狗东西!
连个人都看不好!”
彼时,安溪照从屏风后出来,“沈国舅可是想好了,这忙你是帮还是不帮?”
沈青海臊眉搭眼,冲着安溪照没好气儿的说道:“你都那么威胁我了,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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