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歌吟锦言的其他类型小说《被夺亲后,我改嫁残王真香了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苏九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放过一个可疑人,对杀人如麻的鬼王府来说,这才是他们的处事风格!她怎么会忘记考虑这一层,看来,她果然是在现代呆得太久,根本就不了解古代的人命!“松手!二小姐——”冷月急了,二话不说便朝着那个绑她的人劈腿过去,对方顺利一个侧身避过,便牢牢扣住了她的右肩,冷月再动弹不得,又看另一个人去抓锦言,一时急了脱口而出道,“你们大胆,我家二小姐可是堂堂温大将军府千金,当朝皇后的亲妹妹,你们若是敢胡来,小心皇上发兵围剿你们这些贼党流寇......”“冷月——”锦言急了,她一直都不敢暴露身份,只怕暴露身份会更早惹来杀身之祸,可这下,她根本阻止不了,冷月已经如同开弓的箭般,一股脑儿的全说了出来,她只觉,那扣着她右臂的黑衣人明显有了反应...
《被夺亲后,我改嫁残王真香了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放过一个可疑人,对杀人如麻的鬼王府来说,这才是他们的处事风格!她怎么会忘记考虑这一层,看来,她果然是在现代呆得太久,根本就不了解古代的人命!
“松手!二小姐——”冷月急了,二话不说便朝着那个绑她的人劈腿过去,对方顺利一个侧身避过,便牢牢扣住了她的右肩,冷月再动弹不得,又看另一个人去抓锦言,一时急了脱口而出道,“你们大胆,我家二小姐可是堂堂温大将军府千金,当朝皇后的亲妹妹,你们若是敢胡来,小心皇上发兵围剿你们这些贼党流寇......”
“冷月——”锦言急了,她一直都不敢暴露身份,只怕暴露身份会更早惹来杀身之祸,可这下,她根本阻止不了,冷月已经如同开弓的箭般,一股脑儿的全说了出来,她只觉,那扣着她右臂的黑衣人明显有了反应,心下暗叫一声糟糕,急忙朝着那还未离开的魉鬼看去。
果然,冷月的话成功拉回了欲走的魉鬼,他回过头来,看向锦言。虽然看不到她的眼睛,但锦言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凉飕飕的,直看得人毛骨悚然,仿佛,眼前真站了个鬼一样的感觉。
锦言心中惨叫,可眼下根本避无可避,唯有对着他的视线迎了上去,尽管,她只能看到黑漆漆的兜帽沿。
然后,从她的角度,她看到魉鬼的嘴角动了一下,幅度很小的一勾,却是一个冰冷至极的冷笑,隐藏了太多情绪。锦言心下一跳,看着他前进的步子,下意识后退一步,不过她身子被黑衣人扣得死死的,根本就动弹不得,然后,那魉鬼在她面前站定,忽然就伸手摘下了她的面具看了一眼,笑得讽刺阴森:“天下第一美人?依本座看,天下第一丑八怪还差不多。”
他离得近了,锦言一下子就从兜帽中看到了他的半张脸,很白,瘆人的白,如同死人般森冷的气息迎面而来,她只觉心跳得好快,根本找不到自己的心跳声,只剩慌乱可以形容,可是,转瞬,那魉鬼轻轻摆动了一下头,她忽然就听见了一声惨叫,竟然是身后的冷月发出来的。
她慌忙回头,只见冷月捂着眼睛痛苦的缩成一团,那名黑衣人早已放开她,冷月疼得在地上翻滚,然后,锦言就看到,她捂着脸的指缝中,竟然有血流下来,锦言吓了一跳,想要挣脱钳制去看她,可是黑衣人的力气根本就不是她可以抗衡的。
冷月在地上缩成一团,痛苦的叫着:“好痛......我的眼睛......”
她松开手,锦言才看到,她闭着的眼睛下面已经一片血液,鲜红的血,染红了冷月的整张脸,也一下子叫她心口发颤起来。
她从来没感觉到过,死亡离她们竟这样近,可是这一刻,她真真实实的感觉到了,这里是古代,是杀人如麻,茹毛饮血的乱世,这里没有人权,更不会公平,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稍有不慎,身死人亡,也不过挥刀抹脖子那么简单的事,因为这里,不会杀人偿命!
她猩红着眼,瞪着魉鬼,若眼睛可以杀人的话,她非将他大卸八块不可,可是,什么都不能,而且,她也什么都做不了,那魉鬼看她这副愤恨的样子,冷笑了一声道:“鬼王府从来不受威胁,这是她威胁鬼王府的下场,怨不得别人。既然你们身份特殊,看来,暂时是不会让你们这么轻易的死了,你们两个,将她们关进鬼牢,严加看管。”
直到被带进鬼牢,锦言才终于有了机会,查看冷月的状况。
冷月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那些人用的是毒粉,锦言手头上没有东西,只能以簪子的尖端当银针,给她控制毒的扩散。鬼牢是个阴冷至极的地方,明明还只是秋天,这里却像入冬了一样。
冷月已经痛得说不出话了,锦言在一旁尽心尽力地留意着她的动静,可是到了晚上,她还是发起了高烧。
这里是鬼牢,暗无天日的地方,依据多年的行医经验,锦言知道,再这么烧下去,一旦人体休克,冷月必死无疑!
都是因为自己要出来,冷月为了保护她才成了现在的样子,如果,不是她要试一试秦王的什么举不举,冷月也不会陷入危险境地,她不是古人,做不到视人命如草芥,她是医生,更何况,身边这个人,还是拼尽性命保护自己的人,她怎么能就让她这么死去?
可是现在,有什么办法,才能把冷月带出去?
鬼牢是一个四面用铁柱围得死死的地方,地面上铺的杂草,因为时间久,又潮湿,那些杂草已经看不到原本的样子,并且潮湿得结成了一块儿一块儿,根本就不是人睡的地方。
她坐到门口的位置,大声朝外面喊了几句,有两个看守正在喝酒,听到声音,只是懒洋洋看了她一眼,便又继续喝起来。锦言捏紧了簪子,咬了咬牙。对着手臂,便一下子扎了下去。
身为医生那么多年,对人体的每一处经络的熟悉程度,如同摸到自己的鼻子眉毛一样简单。她从来不求死,只是此刻,她想不到别的办法,唯一的法子,便只能是赌,赌鬼帝忌惮朝廷,最起码,不能这个时候和朝廷起冲突,她唯一能想到的法子,只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动脉被刺破,一下子血涌如柱。她奋力朝着那两个看守大喊了一声,扬起血流不止的手臂给他们看。果然,那两人一下子就变了脸色,奔了过来。一看血液流出的速度超出了他们的预料范围,其中一人急忙道:“快,快去通知魉鬼大人,还有请大夫,魉鬼大人说了,绝对不能让这个小鬼自尽,快去!”
另外那个连滚带爬的奔出了牢房,锦言心下一松,急忙伸手按住了血液喷出的位置,并且,紧急快速包扎,可饶是如此,身上月白色的锦绣华服也已经被染得血迹斑斑,衣裙上几乎全染红了。
她说完之后,温锦言的眸中浮出一片诧异茫然之色,她便又笑了起来:“而今你重伤卧床,好在是捡回了命,来,喝些清粥吧,你昏迷了三天,什么都没吃,一会儿爹娘过来,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大概又要伤心得不行了。”
她一副十足好姐姐的模样,竟叫人不忍拒绝。
温锦言到底是受了重伤,又刚刚醒,这会儿想清楚了她穿越的事实,一时又头昏脑涨,开始犯困,看到清粥,便轻轻张了嘴。
温歌吟一勺一勺地喂着,时不时还拿出帕子擦拭着她的嘴角,细心又温柔。被一个大美人如此呵护,温锦言感动又受宠若惊,一时胃口竟也跟着好起来,吃完了一大碗。
温歌吟放下空掉的瓷碗时,门口正好传来动静,只见一对中年华服男女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女的在前,脸上一脸急匆焦急之色,男的在后,眉头紧锁,在看清温锦言确实是醒过来之后,同时松了口气。
“爹、娘。”温歌吟看到他们进来,轻移莲步,迎了上去。不得不说,她不论姿态还是仪容,举手投足间,皆是大家风范,端庄又优雅,声音不急不缓,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稳重。
“锦言已经醒了,你们不用太担心了,只是可能是出事的时候吓着了,有些不记得事儿,你们也别追着事情的来龙去脉问,我之前请示过大夫,说是只要锦言醒了,便算是渡过了危险期,所以爹娘可以放心了。”
妇人的美艳程度不亚于温歌吟,只是因为上了年纪的缘故,脸上有了皱纹,却还是不难看出她年轻时的绝色,而温歌吟的长相也大多像她。
她听完之后,便快速绕过温歌吟来到床前,因为锦言身上到处都有伤,她不敢伸手握她,只是俯身低头看着锦言,红着眼睛道:“锦言,还疼吗?”
温锦言眨了眨眼睛,定了定神,轻轻道:“已经好多了,只是有些累......娘。”
这一声娘自然酸涩,温夫人听了,背过身去拭了拭眼角,再转过身来,她眸中只剩满满关切:“好孩子,好好养伤,什么都不要想,一切,有爹爹娘亲在。”
锦言轻“嗯”了一声,温夫人这才站起身来,看向温歌吟:“歌吟,这三天你日夜守着锦言,累坏了吧?锦言现在既然已经醒了,就没有什么大碍了,你赶紧去休息,准备准备,而今,锦言这样了,皇后大选是参加不了了。半月之后的大选,我们温家,现在也只有靠你了。”
温将军到底是军人,满脸刚毅,听见这句话后,他迟迟未从锦言身上收回的视线这才落在温歌吟身上,点了点头道:“你娘说得对,你为这个妹妹也费了不少心,现在也该操心操心你自己的事儿了。”
温歌吟担忧地又看了锦言一眼,温夫人握住她的手道:“放心吧,锦言这里有爹娘在。”
温歌吟面上露出一丝安心的神色,这才点了点头:“如此,歌儿告退了。”
温歌吟走后,温氏夫妇又说了好一些体己关心的话,温锦言到底是大病的人,体力渐渐不支,很快便睡了过去。
*
“好妹妹,你不能怪我,你该知道,后位于我,势在必得,你的存在,只会成为我的绊脚石,我决不允许,这个位置落入她人之手。”
是谁的声音,字字诛心,一声一声在耳边萦绕,干扰得她睡不着觉。昏睡中的温锦言想要尽力远离那些声音,可是紧随而来的,竟然是锥心的剜骨之痛,她清晰的听到匕首划破血肉的声音,那撕裂的痛,恍若将她全身的筋骨都剔开,她听到女子重重的喘息之声,满腹惊恐与绝望,而在那张脸容逐渐清晰之时,她猛然从梦中惊醒过来,满眼惊骇之色。
怎么会?
她梦到了什么?
她竟然看到了温歌吟手持匕首一刀一刀在她脸上剜肉的情形。不,确切的说,那个人根本不是自己,可是,她感受到了,她分明感受到了她的恐惧绝望和无助,那一下下,全身血肉撕开的痛,让她感同身受,清晰到,身体在这一刻依旧瑟瑟发抖。
难道说这是身体主人濒临绝望身死前的记忆?因为太过深刻,不甘、怨恨,所以这些情绪才残留在了这具躯体里,一并给了她?
后位,梦里的温歌吟说的是后位吧?她再次联想到白天温夫人的话,只觉得身体一阵阵发冷,连同手脚都冰凉起来。
她还以为,她穿越到了一个温暖的大家庭,却原来根本不是这样,亲姐姐美人蛇蝎,竟然为了后位置她于死地!现在想一想,难怪刚醒来时,温歌吟看她的眼神那么古怪,如果不是自己误打误撞说出那样的话,只怕此刻,她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她越想越后怕!温歌吟这女人可真不简单。她昏迷之中,她衣不解带的照顾,一来显示出她的姐妹情深,撇除嫌疑,二来,她可以伺机而动,如果中途她醒来了,有任何威胁到她的地方,她可以直接痛下杀手,让自己死于非命!神不知鬼不觉,将自己处理干净,还可以让人怀疑不到她的头上。好一个心思缜密,蛇蝎心肠的美人姐姐!
温锦言的猜测不假,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温歌吟果然三天两头的还来探听她的情况,偶尔会问起一些关于自己出事前的记忆,都被她一一以不记得为由搪塞了过去。温歌吟是真信了,后来也来得少。
温锦言听说不日便是皇后大选,介时宫中有晚宴,但凡重臣家的千金都要出席。说是大选,其实人选早已内定,晚宴只是一个形式。
她在之后的日子里也了解到,当今天下,一分为七,都是历史上没有的朝代,她所在的王朝,名唤北宇,是目前七大国中,最富裕强大的国家之一。当今天子六岁登基,政治清明,是个不可多得的明君。
一连半个月的时间,温锦言大概也摸清了自己所处的环境,身为将军府嫡出大小姐,她虽然被毁了容貌,身上也留了疤,但因为爹娘还在,所以她依旧有着尊贵的身份,旁的姨娘庶姐庶妹也不敢随便招惹她。而她自己为了保全性命,对待温歌吟的态度,则是以不变应万变,每日除开必做的事情之外,便是在院子里晒太阳,花园里看些花花木木,打发时间。
秦非离一怔,似乎接驾不住太后这一问,浓黑如墨的眼眸停顿了好片刻,才开口道:“那依太后所言,该如何处置?”
他态度谦卑,温和有礼,倒极其符合传言中外界评论他的话:谦谦君子,芝兰玉树。
太后满意的收复这句话,转头却看向了温家二女,忽然出声:“歌吟,依你之见,这宫女当如何处置?”
锦言回头看了那宫女一眼,只见宫女此刻早已吓得浑身发抖,听到这句话,忽然就抬眸看了温歌吟一眼,虽然只是一眼又立刻低下头去,锦言却分明看清了她眸中的希夷期盼,却又有忐忑自卑和绝望。
锦言心中一叹,在这弱肉强食的古代,果然人命如草芥。
温歌吟只是顿了一秒,便开口:“回太后娘娘的话,依臣女拙见,皇宫之内,后宫之中,国与家密不可分,赏罚分明,方能服众,若律例不严苛,不足以畏惧人心,定牵制束缚不了臣民,家亦如是,所以,臣女以为,此名宫女,当毙。”
话语一出,场内之人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人命如草芥,更何况在帝王之家。反倒是锦言心里大惊了一把,就这样一件小事,就一定要死一个人吗?那宫女听到这样的处罚,已经身子一软,明显瘫软了下去,锦言心中百感交集,虽然明知,在古代,这样的处罚稀疏平常,可她心里,却难以接受,如果,今天打翻杯子的是自己,是不是也是同样的命运?
不料,太后在听到温歌吟的回答之后,并没有表露出什么情绪,反倒转眸又看向温锦言道:“锦言,依你之见呢?”
温歌吟诧异的看向太后,见太后脸上并没有什么别的情绪,她心中惊异不定,看向一侧已经处于石化的锦言,心里又松了些许,最终轻轻道:“锦言,太后问你话呢。”
锦言心里千转百回,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她的这个回答能左右一个人的性命吗?如果能,那她该不该帮那名宫女?
那宫女此刻似乎又看到了一丝希望,却深知渺小,只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锦言,那双眸之中,求生的欲望太过明显,刺得锦言心下一颤。她怎么能不帮?她的一句话,没有危及生命的祸端,可是却直接决定了那名宫女的生死,主意打定,她抬眸看向太后,细细的酝酿了一遍脑海中的话,才回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依臣女之见,无规矩不成方圆,律例严苛固然能牵制百姓臣民,让他们畏惧不敢再犯,但律法也得讲究公平服众,什么样的错承什么样的惩罚才妥当,否则只会适得其反,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亦是这个道理,所以臣女认为,此名宫女,给些教训让其谨记下次不可再犯即可。”
话语一出,满场皆惊。上至皇帝,下至那名吓得已经浑身瘫软的婢女,都为这段话而诧异。秦王眉目中些许流光闪烁,太后的脸色已经不好起来。
因为这句话,歌舞奏乐俱都停下,场内静得出奇,太后的脸色说不上是什么情绪,但明显是不高兴,就在众人皆为这名小女子而担忧之时,忽然一道笑声从上位传来,众人循声看去,竟然是皇帝从他的座位上走了下来。
他走到跪在地上的锦言面前,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这比喻,甚是新鲜,朕倒是第一次听说。想不到你一个小小女子竟口出惊人,就是不知,这面纱底下......”
他伸出手来,似乎是有要掀面纱的意思,锦言急忙捂住脸,连连摇头道:“别......皇上,臣女这脸只怕会吓着皇上,而且这话并不是出自于臣女之口,只是臣女无意中听人说的罢了。臣女窃取他人的话班门弄斧,也只是情急想要为那宫女求个情。臣女不懂家国天下的大道理,只是小儿女心性,觉着今日既是过节,就该高高兴兴的,血光什么的,毕竟不吉利,如若有冒犯之处,万望皇上恕罪!”
她把头俯得低低的,磕下去,心里其实紧张得要死,秦非墨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冷笑一声,转身回到了座位上,没有发话。
太后细细瞧了瞧皇帝的面色,随即道:“起来吧,多大点事儿,看把你们吓得,来来来,都跳起来,至于那宫女,下去领二十板子,当个教训。”
太后一发话,场内终于又活跃起来,那名宫女终于得以保住性命,感恩的道了谢,这才下去领板子去了,而秦王这会儿也离席片刻去更衣去了。
歌舞重新升起,温歌吟看着锦言心有余悸的样子,好笑道:“这会儿倒是知道怕了?刚刚视死如归的勇气去哪里了?”
锦言笑看了她一眼,无奈道:“姐姐,你还不知道我,我刚刚,纯粹是赶鸭子上架,被逼的!”
温歌吟笑了笑,面上并没表露什么来,心里却清楚得很,其实刚刚,太后问话,锦言最好的做法,只是附和她的回答就好,可是,她并没有那么做。
美眸之中,流露些许微光,稍纵即逝。
锦言百无聊懒的看着歌舞,经过刚刚的九死一生,她也不想继续待下去了,反正这是皇帝王爷的选妃,跟她一个毁了容的丑女没什么关系,她找了个理由跟温歌吟说了一声,便离开了场地。
长寿宫外,繁星满天,月光如水,锦言站在湖水边,看着粼粼水波的倒影,吹着秋日的凉风,倒觉这古代的夜晚别有一番滋味。
从这里看过去,宫内灯火闪烁,人影憧憧,一派平静安宁,甚至十分祥和,可锦言知道,这只是它的表象,至少,刚刚的那名宫女此刻正在受罚。
她轻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出来得够久了,是时候该回去了,却就在转身的时候,忽觉身后人影一闪,她一个站立不稳时,又突觉腰上一重,顿时身形不稳,一下子跌入那潭幽深的湖水之中,冰冷刺骨。
她能猜到,温将军既然等在屋外,说明这件事是两人商量过的,也就是两人共同的意思。她不是真正的温锦言,能得到这样的待遇,她已经十分感激了。
“娘,没事的,姐姐说的也没错,秦王虽然身有残疾,但好歹样貌才智皆不输他人,尤其他连妾室都没有,我过去不会委屈的。”
她温和笑着安慰温夫人,温夫人见她这样懂事,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抱住锦言,一面叹息,一面抹着泪,有些痛心疾首道:“一样都是我的女儿,为何差别就这样大!”
她松开锦言,抹了一把眼泪,脸上才勉力堆起一丝微笑:“好言儿,婚后爹娘会照应着你,若是有任何不顺心,就回来住住,秦王性子温和,想来也不会太为难你,若他当真欺负你了,也不必藏着掖着,跟爹娘讲,爹娘虽然不能左右你的婚姻,但为你做主的能力还是有的。”
锦言点了点头,温夫人又抱了抱她,摸了摸她的脸,眼里忽然生出一股别样的情绪,询问道:“言儿,大火前的事,你还是想不起来吗?”
锦言只道她怀疑自己性格的变化,急忙摇了摇头:“不记得,一点印象都没有。”
温夫人又问:“那你自从醒来到现在,你姐姐可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有关于大火的事,或者大火之前的事?”
锦言心下“咯噔”一声,诧异地看向温夫人,她这话的意思,莫非,她猜到了什么?
心里这么想着,她面上却装作一脸懵懂无知:“奇怪的话?没有啊,娘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温夫人脸上一抹异样的情绪掠过,似乎是失望,似乎又是欣慰,闻言急忙拢了拢锦言的衣襟:“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早上起那么早,这会儿困了吧?你休息会儿,等下午膳,我让碧溪来叫你。”
锦言点了点头,温夫人这才转身离开。
*
大将军府正房。
温恒看到匆匆而回的温夫人,急忙迎了上去,他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温夫人才回来,可把他急坏了。
“夫人,怎么样?吟儿答应了吗?”
一听温歌吟的名字,温夫人顿时面色一变,有些凝重地坐到了上首的位置,端起一杯已经凉掉的茶水喝了一口,冷水入腹,顿时一阵难受,她只觉唇间全是苦涩,什么茶香都没品到,心情便更差了些?
“哎呀,你快说说情况,要急死我?”温恒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紧盯着她。
温夫人突然就抬起头看向温恒,温恒心下涌起不好的预感时,温夫人倏尔就开了口:“老爷,你还记不记得,言儿大火之后,那个诊治的大夫若有似无的提过的一句话?”
“什么话?”温恒愣了愣,显然没有想起。
温夫人半垂了眸子,像是下着某种痛心的决定般开口道:“他当时查看过言儿的伤势后,有提过一句。说言儿脸上的伤不像是烧伤,倒似利器所致,但当时,我们都肯定是烧伤,大夫才没再说什么,也没有继续多问。这件事,你还记得吗?”
温恒一凝,饶是见过大世面,面对温夫人如此一问,他竟凝滞下来,半天说不出话。他温大将军是何人?征战沙场,靠的就是敏锐的洞察力和应变能力,这会儿突然得温夫人如此一问,他几乎是顷刻间就明白了温夫人画中的意思,只是,这些话,实在叫他难以接受,不可置信。以至于,他至少停顿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去问话:“吟儿拒绝了你的提议?”
温夫人点了点头:“她的意思是要明哲保身,不能接受有损自己地位的事。”
“她的考虑并没有错......”
“老爷......”温夫人打断他的话,出奇镇定地看着他,“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试问,言儿毁容,最大的赢家是谁,皇后的人选,只有她们两个!这是太后定下的,言儿早不受伤晚不受伤,偏偏在那个时候受伤,最有利的难道不是她妈?尤其她从前从不忤逆我,可这次态度强硬毫无转圜余地,甚至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温夫人忽然就像是确定了什么一般,站起身来,拍案而定,“是她,一定是她!”
“夫人,这件事事关重大,吟儿一向性子乖巧,并且从小到大都对言儿爱护有加,不是我不往那方面想,实在是不能相信。”温恒也激动得站起了身,险些连茶杯都被打翻。温夫人顿住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好半响,温恒才开了口,声音低沉,藏着太多数不清的思绪,“如果只是误会,吟儿还是我们曾经的吟儿,若如你所想,那这样的吟儿,她的心机,怎会变得如此之深?竟然瞒了这么多年?那真的......太可怕了。”
夫妻俩一时没有说话,屋内的熏炉还燃着熏香,明明一片暖意融融,温氏夫妇却觉得浑身发冷,如果真的是那样,她怎么能下那么狠的心?那是她的亲妹妹,同母同胞,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妹妹......
“这样吧,明日,我旁敲侧击地去试探下。”
*
温歌吟回府之后,大将军府门前,前来贺喜的官员便络绎不绝。温恒耐着性子接待,到第二日晚上才找到机会,在晚膳过后,来到温歌吟房中详谈。明日便是她正式出嫁入宫的日子,从此以后,便是真正万人敬仰的皇后,因为身份悬殊,更因为尊卑,往后他们大将军府所有人见她,都要行跪拜之礼,并且再不能唤她闺名,从此,她不再是他们的女儿,她是皇后,是皇帝的女人,是母仪天下的国母。
所以即便是亲生父母,也得俯首称臣。
宫里送来的凤冠霞帔,温歌吟正在进行着最后一次试戴。温恒来的时候,她已经换好了衣服,正由宫里来的嬷嬷梳弄头发。
一身火红嫁衣的她,恬静端坐于梳妆镜前,面如芙蕖,人比花娇,嘴角似有似无的微笑,恰到好处的昭示着她的端庄,也将皇后温贤的气势发挥得淋漓尽致,端端是品貌无双,贤良淑德的一代贤后。
温恒的眼角忽然跳了挑,他在门口立了片刻,方才换上笑容,跨步走了进去。
“还真是大笑话,朝廷怎么可能放过一个对自己一直虎视眈眈的人?鬼帝身居鬼王府多年,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一点?既然朝廷早有对鬼王府除之而后快的心,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鬼王府确实不好办,而且,触怒了你们也对他没好处,但是,你们一旦杀了我就不一样了。我是一品温大将军府嫡出千金,当朝秦王的未婚妻,姐姐是当朝皇后,夫君是一朝王爷,姐夫是当朝皇上,亲爹更是拥有百万雄军的一片镇国大将军,这样多重身份之下,如果连我死了,朝廷都不出兵,那只会疯长你们鬼王府的势头,更无法无天,说不定哪天,你们便起了心思去端了朝廷,而这,便是朝廷最恐惧看到的,所以,在事情还没发生之前,有了这样一个百年难遇的好时机,你觉得,朝廷可能放任你们为所欲为?鬼帝是聪明人,自然想的到,答案是不、可、能!”
幽离笑了,是真的勾动唇角的笑容,他的眼睛轻轻眯了起来,这样一来,那深如古潭的眼睛便越加深不可测起来,他捏起锦言的下颚,笑看着她道:“分析得非常好,只可惜,本帝的鬼王府,没你想得那么没用。”
他一笑之下,居然对着锦言耐心地讲解起来,“三年前,钟离才发军灭掉了一个小国,尽管只是一个几百万人口的晋国,可是两军交战,岂有不伤之理?虽然说不上元气大伤,但是也够他疗养一段时间了,如若此刻朝廷发军对付鬼王府,那可就不是小事了!本帝自认,他想灭掉鬼王府,远远比一个晋国小国吃力,四国之中属临界之国的淳于和楚国,可一直都对虎视眈眈,伺机而动,倘若这时候朝廷出兵,大伤元气给别国钻了空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你的小机智算盘,在这里根本就行不通。”
他松开对锦言的钳制,看向后堂,漫不经心得就像在说晚膳吃了什么的口吻,道:“所以,弄死两个不起眼的人,你觉得,朝廷真的会管吗?就算你身份特殊,可是据本帝所知,你姐姐是踩在你的肩上当上了皇后,而温恒向来愚忠,皇上说什么便是什么,至于你口中所说的什么秦王夫君,谁不知道,他残疾多年只不过是挂名王爷,从来足不出户,你觉得,他救得了你?别说你还没嫁过去,你就算嫁过去了,喝水都要咳嗽几声的废人,又怎么可能有能力救你?”
他说到这里,转身回头来看了锦言一眼,目光触及她脸上的面具,他忽然就低下了头来,逼近了她的脸,两人呼吸相抵,锦言紧张得心脏都要跳了出来,只觉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盛满了魔力般,吸食着她的神经,而蛊惑如罂粟的声音就恍如来自地狱的魔鬼轻声开口:“如果你这张脸还一如曾经,或许你还有几分价值,皇帝可能会为了你拼一拼,可惜,你没了倾世美貌,不再举世无双,你还指望谁来救你?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无情得多,小丫头。”
“你的意思是说,今天,我必死无疑?”锦言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足够镇定。她想过鬼帝难对付,却没想到这么难对付,跟人精似的。她来的时间不太长,还没有通透的了解这个国家,所以,他所说的,自己根本就毫不知情。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问题的关键是,她既不了解鬼帝,也不了解这个国家,这要她怎么百战不殆?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尽管鬼帝用了一大堆的话来唬她,其实,他并不是真的要杀她,他要杀她,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的事,又怎么可能跟自己废那么多的唇舌?让魉鬼带自己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吩咐将她除了,可是,他没有,她也安生的完好无损的活到了现在,所以,几乎可以肯定的是,他暂时还不会杀她。
意识到这一点,她又放松下来,仰起脖子,毫不畏惧的直视着他的眼睛,不怕死的补充了一句:“你打算什么时候杀我和我的婢女?”
后堂这会儿已经没有声音了,他不知道冷月还在不在,也不知道冷月有没有受伤?唯一的答案,只怕也唯有从这个鬼帝的口中套,但鬼帝是什么人,一听便听出了端倪:“她的情况,一会儿,你自然知晓,现在,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他说完,拍了拍手,殿外立刻就走紧了一个黑衣人,他手捧银盘,上面摆了两个杯子,被子里满满的酒液清粼粼的晃动着,锦言不明所以,看向鬼帝,幽离便慵懒的耐心解释道:“你刚刚不是问我,你是不是必死无疑么?这两杯酒,一杯是给你的,另外一杯是给你婢女的,不过只有一杯有取人性命的毒。因为你是主子,所以本帝给你机会让你先选,如何?”
他端起下人奉上的茶品了品,十分闲适的姿态,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锦言脸色发白,全身打颤!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变态,才这样视性命如游戏。她们是人,是一样活生生的人,却要这样被同类主宰生死,锦言只觉得,这古代,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但她根本也没时间想这些。她看了一眼两个清粼粼晃动着醉人酒液的酒杯,又看了看闲适的鬼帝,最终,还是快速做出了决定,她从黑衣人手中,端过银盘,上前了一步道:“听说鬼王府的鬼帝胆识过人,无所不能,天下间没有你办不到的事,不知道,这样的您敢不敢同小女子做个游戏?”
“激将法么?”幽离难得的勾了一丝唇角,那薄唇轻轻弯起的弧度,看上去森冷极了。锦言没有回答,只是托着银盘凝视他。幽离的视线,便从她的脸上挪到了银盘上:“什么游戏?”
锦言心中一喜,立刻便觉得有了机会,便将手里的银盘往前一送,开口道:“鬼帝与我赌一把,若我选中一杯酒喝下去,没有死,便放了我和我的婢女归去,这里的事情,我们绝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半分,相反,倘若我喝中了毒酒,命在旦夕,我会写封遗书,鬼帝大可以交由我父亲,这样一来,小女子的死便同鬼王府没有任何关系,不知鬼帝敢不敢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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