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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恨深怨间,旧梦难回 番外

陆哲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院子里,陆哲此时正弯腰忙碌着,地上放着一株白玉兰幼苗,他挽起衣袖,双手沾满泥土。他不许旁人插手,执意要独自完成栽种,每一步动作都小心翼翼。我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但内心没有一点波澜,就算树能重载,但仍旧回不到从前。然而,毫无征兆地,我猛得咳嗽起来,身体也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每一声咳嗽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我感觉到喉咙一阵腥甜,紧接着一口鲜血吐出。在我素色的衣衫上晕染出触目惊心的红,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浑身疼得我几近窒息。我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整个人摇摇欲坠,周围的一切也开始变得模糊。陆哲见状,眼睛瞬间瞪大,脸上血色全无,将手上的铲子扔开,他来不及多想,拼命朝我跑来。最后,他将我接住,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听到了陆哲哀求似地唤我母亲...

主角:陆哲陆晏铭   更新:2025-03-12 15: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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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哲陆晏铭的其他类型小说《浅恨深怨间,旧梦难回 番外》,由网络作家“陆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院子里,陆哲此时正弯腰忙碌着,地上放着一株白玉兰幼苗,他挽起衣袖,双手沾满泥土。他不许旁人插手,执意要独自完成栽种,每一步动作都小心翼翼。我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但内心没有一点波澜,就算树能重载,但仍旧回不到从前。然而,毫无征兆地,我猛得咳嗽起来,身体也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每一声咳嗽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我感觉到喉咙一阵腥甜,紧接着一口鲜血吐出。在我素色的衣衫上晕染出触目惊心的红,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浑身疼得我几近窒息。我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整个人摇摇欲坠,周围的一切也开始变得模糊。陆哲见状,眼睛瞬间瞪大,脸上血色全无,将手上的铲子扔开,他来不及多想,拼命朝我跑来。最后,他将我接住,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听到了陆哲哀求似地唤我母亲...

《浅恨深怨间,旧梦难回 番外》精彩片段

院子里,陆哲此时正弯腰忙碌着,地上放着一株白玉兰幼苗,他挽起衣袖,双手沾满泥土。

他不许旁人插手,执意要独自完成栽种,每一步动作都小心翼翼。

我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但内心没有一点波澜,就算树能重载,但仍旧回不到从前。

然而,毫无征兆地,我猛得咳嗽起来,身体也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每一声咳嗽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我感觉到喉咙一阵腥甜,紧接着一口鲜血吐出。

在我素色的衣衫上晕染出触目惊心的红,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浑身疼得我几近窒息。

我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整个人摇摇欲坠,周围的一切也开始变得模糊。

陆哲见状,眼睛瞬间瞪大,脸上血色全无,将手上的铲子扔开,他来不及多想,拼命朝我跑来。

最后,他将我接住,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听到了陆哲哀求似地唤我母亲。

再次醒来,我眼前却只剩下一片空洞的黑。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听到了陆晏铭的声音,望向四周,却依旧只剩下死寂的黑暗。

陆晏铭回来后就一直守在床边,此时见我醒来,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

可我没有回应他,只是直直地望着前方,空洞无神的双眼让人心碎。

他急切地看向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医生叹了口气,“五姨太如今身体衰败的厉害,眼睛受压迫产生了失明症状。”

其实这也并未让我感到悲伤与恐惧,我的内心平静得出奇。

只是觉得可惜,我似乎再也看不了书了。

陆晏铭此时颤抖着伸出手,温柔又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我的脸,“没关系的,肯定能好的。”

“一切都会好的,相信我,我会找到治疗你的办法。”

他努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可实际上,他心里一片灰暗而绝望。

此时那个在战场上杀伐果断、威风凛凛的大帅,完全没了往日的坚毅模样。

他望着毫无生气的我,眼眶还是不受控制地红了,只感觉像是有把锋利的刀在一下下割着他的心。

之后,他的副官焦急跑来和他耳语几句,他面色忽变。

匆忙交代医生照看好我便离开了。

陆哲依旧安静地陪着我,我看不了书,他就捧起我常看的那本一字一句读给我听。

他开口,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哽咽,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

他偶尔顿了顿,偷偷抬眼望向我,却见我平静却空洞的双眼,他赶忙低下头,用袖子迅速擦去眼泪。

之后几日便都是如此,只是整个宅院内气氛愈发压抑。

这天,陆晏铭天还未亮就赶了回来,我嗅到他浑身浓重的血腥味,比上次更甚,想来他是受了很重的伤。

他脚步踉跄着,嗓音也嘶哑得几乎不成样子,“我回来了。”

他快步走到我床边,伸手想握住我,但他低头看着自己这双手布满了新伤口,还在渗着血,就无力地收了回来。


被下人们扶着我才勉强能走动,但每挪动一小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疼得我眼前阵阵发黑,脸色愈发惨白,冷汗浸湿了鬓边的碎发,脚掌的伤口又渗出血来洇红了纱布。

等我到后厨的时候管家已经在一旁候着了。

他垂着头道:“五姨太,这客人少帅十分重视,要迟了少帅的脾气您是知道的。”

陆哲这几年脾气愈发大,除了他父亲,也就只听一个名叫孟婉的女子的话。

我不曾见过,只是经常听他挂在嘴边,是个留洋归来的大小姐。

忍着疼做好了糕点和小菜,我同下人们一起端着给送到前厅去。

还未走近便听见了欢笑声。

那是一个明媚且高傲的女子,她一袭西式洋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

她头戴蕾丝小礼帽,脚上黑色高跟皮鞋,举手投足都透出自信与张扬。

此时见了我瘸着腿进来,她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袅袅婷婷地走近上下打量我。

她那眼神实在说不上友好,盛满不屑与嘲讽。

“在这新时代还能看见裹小脚和这样的穿着,果然是糟粕文化教养出来的人,瞧着就小家子气。”

陆哲站在一旁赞同道:“孟姐姐说得是,她如此粗鄙根本就不配待在大帅府里,丢人死了。”

而陆晏铭却一声轻呵:“陆哲。”

听到声音的陆哲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将其他讥讽的话咽了下去。

孟婉亲密地坐在陆晏铭旁边,而我只能站在他们身后像往常一样侍候布菜。

突然,她惊呼一声,只见勺子从她手边落到地上,一旁的下人为她递上新的。

孟婉不满地皱了皱眉,而后侧过头看向我,命令道:“你过来捡。”

她眼里的恶意明显,但陆晏铭却一脸纵容。

他冷漠的眼神瞥来,不带一丝温度,也将我心底最后一丝期待彻底碾碎。

我瘸着腿蹲下去捡,却不料手被她碾在脚下,巨大的疼痛使我瞬间跪倒在地,只能无助地喘息着。

陆哲嗤笑一声,“还在装柔弱扮可怜,可惜没人吃你这套,还是省省吧。”

良久,孟婉才将脚移开,我的手已经红肿不堪。

陆晏铭缓步走来将我扶起,“柳月,婉婉无心之失,你别记恨于她,我待会儿让管家给你送些伤药。”

我低着头没说话,只是任由他唤来下人带着我离开前厅。

之后几日我都在房里养伤,无人关心,倒乐得清静。

庭院角落,十年来我精心照料的白玉兰树,如今早已亭亭如盖。

自幼没读过书的我,在大帅府的时日里学了识字,只要稍有闲暇,我就会坐在树下看书。

只有在书中,我才不再是被困于一方天地的囚鸟,也是我在这压抑牢笼中唯一的救赎。

就在这时,心口突然一阵尖锐刺痛袭来,我的脸色瞬间煞白,双腿一软,重重地跌倒在地。

“三天两头装病偷懒,我看你就是故意的,真病了怎么不去死?

别在这碍眼,败坏府里的风气!”

嘲讽的声音骤然响起,我抬眸,便见陆哲正满脸不屑地站在不远处。

随后陆晏铭带着孟婉走了过来。

孟婉亲密地挽住他的胳膊,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陆晏铭眉头微皱,语气淡漠:“婉婉要在大帅府住段时间,她喜欢这里,你搬到旁边的小院去。”

孟婉瞥了眼白玉兰树,娇声道:“这树看着真碍眼,我不喜欢。”

他便毫不犹豫,当即下令:“来人,把这树砍了。”

我蜷缩在地上,心中一震,想要阻止,可此时剧烈的疼痛让我只能发出几声微弱的呜咽。

手指深深陷入泥地里,指甲被折断渗出鲜血,我却浑然怒觉。

只能看着几个士兵拿着斧头一下下砍伐。

此时陆晏铭走近,他捡起我手边翻开的书看了几页,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眉目狠戾。

他猛得伸手掐住我的脖颈,双目猩红,“好啊,我当你哪来的胆子,竟敢说要离开。”

“怎么,看了些离经叛道鼓吹自由的东西,就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这是谁的地盘?”

“只要我还在,你就别想踏出这大帅府一步!”

我无力的挣扎着,他们欣赏孟婉身上无拘无束的自由气息,可对我,便用三纲五常将我死死束缚。

我所渴望的自由,在他们眼中也成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良久,他松开手,冷声下令,“一本不留,全都给烧干净。”

漫天的白玉兰花纷纷扬扬,好似最后挽歌,最后却只能无力倒下,扬起一片尘土。

与此同时,士兵将从我屋里搜出来的书都堆在地上,用火折子点燃,火焰瞬间蹿升。

我的身体剧烈颤抖,泪水模糊视线,呼吸因疼痛而急促,死死咬住下唇,竭力保持理智‌‌。

之后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不顾一切地瘸着腿朝着火堆冲去,全然不顾滚烫的火焰灼烧。

而陆晏铭和陆哲都震惊于我的行为,毕竟在他们眼里我从来都是怯懦而顺从的。

陆晏铭拧着眉上前将我从火堆里拉出来,“柳月,不过是几本书罢了,别发疯!”

尽管我全身多处都被烧伤,但仍旧死死抱着本被烧了一半的书。

我看着那堆灰烬,无力地抬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得了个空,身体上的疼痛远远不及内心的绝望。

我的眼神逐渐涣散,意识也在痛苦的漩涡中越沉越深,最后昏死过去。

见状,陆晏铭冷峻的面上闪过一丝慌乱,感受到我微弱得几不可闻的气息,他心脏猛得一缩。

而后他将我抱起,急切地吩咐手下,“快去叫医生来。”

医生匆匆赶来,一番检查后,无奈地摇头:“五姨太长年心力衰竭,原本尚有两个月寿命,可这段时日忧思过度,病情急剧恶化,实在是回天乏术。”

“最多......也就剩一个月了。”


就因为下人随口一句玩笑,说我如此尽心,就如他亲生母亲般。

而后被我一手养大到十岁的陆哲便让我跪在雨中反省。

他高高在上鄙夷我此刻的狼狈,讥讽道:“就凭你一介贱妇也配让本少帅唤你一声母亲?”

“莫要再痴心妄想,否则我定一枪崩了你。”

我隔着雨幕只能看见他那双眼里满是恨意和不屑。

而此时浸在冰冷的雨水里,那条为救他而瘸的右腿更是钻心刺骨般疼。

不知何时他逐渐长成了他父亲的模样,如出一辙的冷漠无情。

但此刻我内心却毫无波澜。

可他们不会知道,其实根本不必用谁动手,我本就没多少时日可活了。

……这场倾盆大雨好似将世间的一切都模糊成了灰暗的影。

也包括远处那张和陆哲相似,却又更显得成熟而锋利的面容。

“一个还裹着小脚的乡野村妇,攀上我父亲过锦衣玉食的日子还觉不足。”

“竟然还敢觊觎我母亲的位置,简直恬不知耻!”

陆哲一脸戾气,手中的马鞭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抽打在我身上。

每一道鞭痕落下,都似要将我的皮肉撕开,疼痛瞬间蔓延至全身。

此刻的他却全然忘了,牙牙学语时他第一句话便是唤我母亲。

他幼时生了场大病,连医生都束手无策。

我在佛堂跪了七天七夜,又以血为书为他抄诵经文。

不眠不休照顾他半月这才让他活下来。

但这些终究都敌不过他人挑拨的话。

我双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嘴唇失去血色,指尖冻得青紫,皮肤被寒雨浸得发白起皱。

我眼神空洞而麻木,丝毫没有挣扎,只是任由鲜红的血混合着雨水滴到石板上。

“整日就装得这副病恹恹的模样,让人瞧着就生厌,今日算是小惩大戒,你好自为之。”

陆哲扔下这句话就走远了。

就在这时,面前出现一双漆黑的军靴,油纸伞也撑到我头顶。

我稍仰头看去,是陆晏铭。

他薄唇轻启,语气裹挟着寒霜般冷寂,“今日之事,是你约束下人不严导致,陆哲也只是一时气急,你不要与他计较。”

“人我已经处理了,希望日后不要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他微微弯身凑近,直直盯着我的眼,眸底满是不容置疑,“认清你自己的地位,不要肖想不该想的东西,知道吗?”

看着我点头,他这才解下披风将我裹住横抱起来大步走回屋子。

穿过长廊来到我的院子,但此刻院中央几个士兵正拖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匆忙离开。

只一眼我便知道那是春梅,我入府后便被分来伺候我。

虽是陆晏铭派来监视我的眼线,但这十年来我早已将她当成姐妹。

可如今她却只因一句话便落得如此下场。

那一滩触目惊心的红,被雨水冲刷后蜿蜒晕染开,逐渐变得稀薄,可那股浓烈的腥气却在愈发刺鼻。

我看着这一幕遍体生寒,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混着雨水淌过脸颊,咸涩的滋味弥漫在嘴角。

陆晏铭声音低沉,温热的手掌覆在我眼上,“怕就别看。”

我此刻心中却满是悲哀与惊惶,他此番无非是在向我宣告,在大帅府内他便是主,而我不能违背他半分。

他进屋后将我放在床上,又吩咐了人为我熬制驱寒汤。

“我待会儿让管家再给你拨个伶俐的人来伺候。”

我没说话,只是泪依旧无声流着。

他蹙着眉,粗粝的指腹落在我眼尾,我不由瑟缩,却被他一把钳制住下颚。

“你知道,我最讨厌女人哭了,别惹我不高兴。”

陆晏铭皱着眉,从眼角延伸至眉峰的那道疤更衬得他狠厉而血性,压迫感十足。

身上的伤和腿部的旧疾让我此刻痛得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所以开口说了句换做以往我绝对不可能说的话。

“大帅,既然您和少帅如今都厌烦我,不若放我离开吧。”

他手上的力道愈发重,语气不明,“你什么意思?”

我惨白着一张脸,直直迎上他稍显凌厉的双眸,“少帅,求你,放我走吧。”

我不想在这深宅大院里,无声无息地消逝,连外头的风以及阳光都不曾感受过。


两日后我醒来,睁开眼的瞬间更像是从一场漫长的梦魇中挣脱出来。

我的眼神空洞而茫然,望向窗外那一方小小的天空,目光却没有焦点,阳光洒到床榻上,我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要喝水吗?”

透着惊喜的声音响起,我侧头看过去,陆哲正眼神关切地盯着我。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便把杯子递到我唇边,动作十分小心。

浅抿了一口,我抬手推开,他将杯子放下便直直盯着我,“你快好起来,我想吃你做的芙蓉糕了。”

他语气十分生硬,显然是很少放低姿态。

她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嘶哑而平静,“少帅想吃可以让下人去做。”

“你生气了?”

他抿紧唇,看了我一眼,“是我之前说错话,你别生气了。”

我看着他,眼神陌生而疏离,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般。

“我没生气。”

说罢,我的目光又缓缓移向别处,仿佛他再不值得我多看一眼。

陆哲撇了撇了嘴,一脸不忿地质问道:“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都已经道歉了,你为什么不肯原谅我?”

我轻轻扯了扯嘴角,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更像是一种自嘲。

我对他视若无睹的态度让他愈发生气,他上前拉扯我,却在看见我手臂上斑驳的伤痕时愣住了。

伤痕不止几道,而是几乎没有一块完好,新伤叠旧伤令人触目惊心。

他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拉扯般疼起来,他当然记得他是如何肆意鞭打我的。

他浑身都有些颤抖,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而看见我手腕上那道最显眼也是最丑陋的疤痕,他才想起当初我为他放血抄诵经书。

若不是我,他或许根本就活不下来。

悔恨如潮水般将他淹没,瞬间被抽去了所有力气,无力地跌到在地。

他喃喃道:“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他的身体随着抽泣剧烈颤抖,满心都是对自己所作所为感到自责与懊悔。

曾经,这些伤害如同尖刺,深深扎进我心里,令我痛苦不堪。

可如今,我内心只如一潭毫无波澜的死水,没有一丝情绪的涟漪。

面对这个我亲手养大,却又伤害我至深的人,我心中不再有恨,但也没有原谅,只剩下死寂般的淡然。

之后我昏昏沉沉间又睡了过去,不知陆哲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但当我抬起手,却发现手腕间歪歪扭扭绑着纱布。

晚上,陆晏铭大步走进房内,灯火下他腰间别着的配枪闪着寒光,衣角还带着战场上的硝烟气息。

他双眸中透着冷冽与狠厉,身上有股淡淡的血腥味,我的目光落在他被擦伤的脸上。

陆晏铭注意到我的视线,脸上透出疲惫,“出去处理了一些事情。”

而后他缓缓坐下,语气带着些许压抑,“为什么得了重病不和我说?”

我大病一场,足足十日都缠绵病榻,却无一人过问,现在说这些,不过是徒增讽刺罢了。

见我不回答,他面色愈发柔和后又继续道:“我已经教训过陆哲了,日后他不会再口不择言。”

“之前是我的过错,那些书我已经派人去寻一样的了,你先看着这几本。”

随后几本崭新的书被他放到我手边,我明白他是在放低姿态,试图弥补之前的种种。

讽刺的情绪在我心底蔓延开,想着那些绝望中的煎熬,如今他这般我只觉得虚假。

我讥讽道:“陆晏铭,你真虚伪。”

曾经,我是真的感激他将我从被迫取乐他人的悲惨命运里拉了出来。

那时的我,满心奢望能在这里寻得一丝温暖,但他利用我的真心,让我陷入痛苦。

我的生机也在他们父子的冷漠绝情中逐渐衰败,好似燃尽的烛火,只剩一缕残烟。

如今这样的结果,我不再挣扎,就静静地等待着一切的结束。


片刻后,他从衣兜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朵盛放的白玉兰花放到我手中。

“这花开得正好,我想着你会喜欢便带一朵回来。”

“江州已经乱了,我会让人带你和陆哲离开,别怕,很快就会结束的。”

说话间,我听见了远处传来炮火声混合着枪声,然后响起一片惊叫哀嚎。

陆晏铭沉稳地下令,让人护着我和陆哲离开,而他留下来断后。

之后我被带着坐上车,身旁陆哲紧紧拉住我的衣袖。

不知走了多久,尖锐的爆鸣声刺激着耳膜,子弹打碎玻璃,车子被迫停下。

我又被带着躲避,但呼啸而来的子弹却对准了我的脑袋。

此刻,一个熟悉而又炽热的身体瞬间挡在了我身前,紧接着我听到了子弹没入皮肉的声音,闷沉而又惊心。

我只能感受到鲜血迸溅到手上的粘腻和温热。

“柳月,别忘了我。”

陆晏铭用尽最后的力气看向我,他眼里带着无尽的哀伤,声音低弱却又努力清晰,是深切的眷念和不舍。

他的身体逐渐变冷无力地倒下去,我将手里那朵白玉兰也被染成了血色。

而后我们又被带离,我木然地坐在后座,听到了一旁陆哲压抑的哭声。

过了很久很久,至到周围再无硝烟味,车子才缓慢停下,陆哲扶着我进了院子。

院子里很安静,似乎只有我们两人。

我坐在凳子上,他蜷缩着趴俯在我膝盖上,声音哽咽,“爹不在了,我只有你了。”

“你不会离开我的,一定不会的。”

之后的几天里,陆哲仿佛突然间就长大了似的,真正逐渐长成了他父亲一般模样。

而我身体却愈发不好,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清醒的时日无多,只能躺在床上。

陆哲依旧每天给我念书,但我逐渐已经听不清了。

几日后,我却感觉浑身仿若有了力气,连呼吸都畅快了些。

陆哲陪着我院子里静静坐着,我感受着每一寸阳光的温暖,每一缕微风的轻抚,似乎是久违的自由。

第二天,床前陆哲紧紧握着我的手,此时才惊觉那双曾经温暖有力的手,如今却变得冰冷、瘦弱。

“母亲,你别扔下我,别留我一个人。”

他不停哭喊着,可回应他的,只有我微弱的呼吸声和偶尔的一声轻叹。

窗外的阳光依旧灿烂,可屋内却被悲伤的阴霾笼罩,看不到一丝希望。

我躺在病床上,气若游丝,意识也逐渐开始模糊。

可嘴角却浅浅上扬,那些曾经困住我的枷锁,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纷纷破碎。

我的双眼缓缓闭上,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寂静,只有陆哲绝望的哭声在屋中回荡。

意识消散后,我挣脱开厚重的茧化为翩飞的蝶,看见了未来山河无恙,那里是一个新的世界。

那片红色的希望,就像春日里盛开的繁花。

很久以后,又是一年白玉兰盛开。

陆哲站在墓前,身形挺拔,眼里却有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沧桑。

他靠在树下,浮躁的心渐渐平和,这里便是他心安处。

风拂过,白色花瓣纷纷扬扬,往昔终究被浅恨深怨填满,而旧梦碎在风中便再难寻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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