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我的质问，程子航的父亲流下眼泪。
他不停地用手抽打自己的耳光，一个劲儿的说对不起，说都是他这个老东西教子无方，才让程子航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
我又一次拦住了他，“你没必要为他做到这一步，他不配。
你以为车子失控掉河那天你心脏病发作都只是偶然吗？
其实不是。
他在前一天晚上故意在电话里气你，故意让你生气心脏病发。
因为只有那样他才有理由凌晨开车送你去医院，才有机会对车子动手脚让我死于车祸失控——他利用你杀我，你却为了他不顾年迈多病的身体来求我……他当不起。”
“小柔啊……”程子航的父亲拉着我的手泪流满面，“我刚才去见了子航，那孩子真的后悔了。
其实你坠河昏迷不醒后他就后悔了，你出事后他表露出来的伤心难过都是真的。”
“你昏迷不醒的那段时间，刘紫琪不止一次地劝他趁机拔了你的氧气，但他都拒绝了。
因为他在网上情真意切的说爱你，说希望你醒过来，还说你若有事他此生不再娶妻，刘紫琪还和他吵了好多次架……相信我，他已经知道错了，不然不会在被抓后主动坦诚罪行。”
我没有接话。
人心这东西过于难测。
真真假假，谁又说得清呢？
见我始终没有松口，老人家最终也没勉强。
只是在离开前对我道：“小柔，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写谅解书，那就去看看他吧！
把最后的误会说开，好聚好散！”
…………三天后，我拿着离婚协议书去见了程子航。
他的头发已经剃光了。
在看到我的时候，他因为前途尽毁而显得呆滞的双眼出现了光亮。
他扑到窗口大声道着歉。
狱警上前呵斥他按章程来，他不管不顾。
最后还是狱警威胁他如果还继续胡闹就取消探视，这才不情不愿地坐了下来。
“小柔，之前的事是我做错了，对你不起。”
“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把它签了吧……”我将离婚协议书推到了他面前。
当他看清是离婚协议书后，整个人显得很难过。
但是，最终还是咬牙拿起了笔。
我赶在他签字前出声道：“也许你可以先看一下内容，如果有不同意的地方，我们可以再商量……不用看小柔，之前是我糊涂猪油蒙了心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现在，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苦笑道：“我已经坐了牢成了有案底的人，这样的我确实配不上你，离婚才是对你最好的选择……但我不想稀里糊涂占你便宜，离婚协议书里的内容是，因为你是婚姻过错方，且对我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的缘故，你净身出户。
你名下的所有房产和公司，全都归我。”
“没关系，全归你。”
他毫不在意的签了字。
“随你吧！”
我起身准备离开。
他却在我起身的时候期期艾艾的道：“小柔，我看到了你匣子里的遗嘱草稿……原谅我，一直伤害如此爱我的你！”
遗嘱……我想起来了。
失去孩子后，失去生育能力的我有好多次恨不能随他而去。
因为那些日子程子航对我过分包容加上多年的夫妻感情，我联系律师提前立了遗嘱。
在遗嘱里，我把我的个人资产及父母遗产全都送给了程子航。
可在那之后没多久我就发现程子航并非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爱我，不仅不爱我，好多次将我推入水火。
所以，在死里逃生后，我又把遗嘱改过来了。
他是因为我随手塞在匣子里的遗嘱草稿而发现我的好了吗？
可那又如何？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他对我所造成的上海，哪怕他死千次万次都不能弥补。
于是我转过头看着他道：“那只是个草稿而已，真正的遗嘱内容是，我死后，我所有的财产全都捐赠出去！
另外，过去的我也许真的很爱你。
但是，从我发现你背着我在外面找女人且还和那个女人有了孩子后，我就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