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律师抱着笔记本电脑冲进我家时，暴雨正砸在窗棂上，她额角挂着雨水。
顾家提前申请了诉前保全，你名下所有资产都被冻结了，而且，你看这个。
陈律师递给我一张报告单。
我看了眼，手指几乎要把纸张捏碎。
病理性诈骗倾向？
这是什么意思？
她推了推金丝眼镜，语气凝重。
顾家买通了鉴定专家，试图证明顾明川的行为是病理性而非故意性，这样他的法律责任会大大减轻。
我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明明就是故意的！
那些证据怎么可能是病理性？
冷静点。
陈律师按住我的手。
我们还有时间，必须找到新的证据。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是医院的紧急来电。
您母亲血压飙升，需要立即手术！
我抬头对上陈律师含笑的眼睛，这新证据不就来了吗？
啪！
顾母将文件拍在ICU门框上，镶钻指甲敲着放弃诉讼四个字。
签了它，你妈还能多喘两口气。
我盯着她新做的水晶甲，突然想起婚检那天顾明川也是这样敲着伪造的报告单。
亲爱的，医生说我们天生一对。
你们顾家的呼吸机……我扯开文件扉页，露出夹层的股权协议。
是不是和透析仪一样会自动故障？
她瞳孔猛地收缩，翡翠镯子撞在金属门把上发出脆响。
小贱人知道多少？
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鸣叫，穿白大褂的男人举着注射器冲进来。
患者需要镇静剂！
顾长海副主任……我侧身挡住他。
上周仁和医院猝死的三个尿毒症患者，都签过你们家的慈善救助协议吧？
针筒在他手中微微一颤，他额头渗出冷汗。
让开！
你妈现在……她现在每分钟心跳42次。
我举起手机，屏幕上实时心电图与监护仪完全同步。
你猜我刚才把监测系统同步到多少家媒体后台？
走廊突然传来纷乱脚步声，我趁机拽下他胸牌砸向警报器。
警报声响彻整栋楼时，我对着赶来的陈律师派来的调查员大喊。
302病房患者遭蓄意谋杀！
所有药品封存送检！
你疯了？
明川正在直播企业家访谈，你……顾母尖叫着扑来，被我反手用输液架抵住咽喉。
我凑近她扭曲的脸。
那就让网友看看，顾夫人是怎么用祖传翡翠镯子划破患者氧气管的？
她腕间价值百万的镯子内侧，正卡着一小截被割断的透明软管。
护士突然举着药瓶冲进来。
林小姐！
这是顾总特意交代的进口……多巴酚丁胺？
我扫过英文标签笑出声。
三小时前你给3床王阿婆注射的可是氯化钾——需要我播放更衣室的监控吗？
你和顾长海怎么调包的药柜钥匙？
她踉跄着撞翻治疗车，我踩住滚到脚边的安瓿瓶。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跟我去警局交代顾家怎么用假药掏空患者家底，要么……我举起手机，屏幕上是她女儿在幼儿园喂鸽子的照片。
我说！
透析仪的数据板被改装过，顾总他们专门挑医保报销比例高的病人下手……监护仪警报声陡然升高，我转头看见母亲的心电图正在消失。
顾长海趁机挣脱束缚扑向控制台，却被突然闯入的警察反扣在地。
患者林美芳转院手续已办妥。
陈律师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市医院的救护车就在楼下。
我最后瞥了一眼瘫坐在地的顾母，她正疯狂撕扯着那份被香奈儿口红染脏的和解协议。
当警车红蓝交错的灯光映满整面玻璃墙时，我对着镜头举起母亲的病历本。
直播间的朋友们，现在让我们看看顾氏医疗慈善家的真面目——泛黄的病历纸上，二十年前仁和医院的公章旁，赫然签着顾董事长还是医药代表时的潦草笔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