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少了一颗肾脏之后,我的身体每况愈下,连稍重些的物品都难以提起。
奔跑跳跃已成奢望,即便多走几步,也会气喘吁吁。
常人借以消愁的酒精,于我而言,哪怕沾上一滴,都可能让我的身体产生无法预料的负荷。
我抬起头,望向那个男人,勉强扯出一丝笑意,终于开口:“那30万,就不用还了吧。”
裴子砚骤然一愣,眼中的寒意瞬间被怒火吞噬。
他紧咬牙关,发出咯咯的声响:“好!”
得到他的回应,我笑了笑,随即抓起酒瓶就往嘴里灌。
我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医生更是严令禁止我沾酒。
辛辣的液体充斥口腔,身体本能地抗拒,几乎要呕吐出来。
我强忍着不适,硬是将酒咽下,接着一瓶接一瓶。
周围的人都带着讥讽,冷眼旁观这场闹剧。
唯有裴子砚的脸色,逐渐阴沉,愈发难看。
又一瓶酒下肚,当我再次拿起酒瓶时,裴子砚终于按捺不住,一把抓住我的手。
“姜喻菲,没有钱,你就会死是吗?!”
看着他猩红的双眼,我点点头。
“你说得对,没有钱,我会死。”
他愤怒地将我甩开。
“好,那你就喝个够,喝到死!”
我的身体好似被沉重的巨石死死捆缚,每挪动一分都无比艰难,胸膛里那颗维持生机的人工心脏,此刻也仿若停止了跳动,徒留一片死寂。
我牵动嘴角,露出一抹无力的苦笑,缓缓地、轻轻地吸了一口气,而后伸手抓起桌上的酒瓶,瓶口倾斜,就要往嘴里猛灌。
裴子砚一直隐忍着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一个箭步冲上前,粗暴地扯开我紧握着酒瓶的手,失控地发出如受伤野兽般的嘶吼:“够了!
别再作践自己!”
而我早已是强弩之末,身体再也承受不住这般折腾,双腿一软,整个人径直瘫倒在地。
“哗啦”一声,酒瓶摔碎,细密尖锐的玻璃碎片如暗器般四散飞溅,无情地刺入我的肌肤,鲜血汩汩涌出,将冰冷的地面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
闺蜜顾妍听到这边的动静,匆忙赶来,她一眼瞧见这惨烈的场景,惊恐地瞪大了双眼,飞奔到我身旁,小心翼翼地将我抱在怀中,而后怒目圆睁,冲着裴子砚大声喊道:“裴子砚,你知不知道,喻菲她把自己的唯一好的肾给了你!
她现在已经肾衰竭了,根本碰不得酒,你再这样由着她胡闹,她会死的,你明不明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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