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井阿顾盈盈的其他类型小说《我在修仙界,强到离谱无人敌井阿顾盈盈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夜的十三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从前两个月醒来就一直在公墓附近,勉强从保安和别人的通话中学会了一些现在的语言,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除了保安的外人。本来他是打算跟着那个男人的,但谁知道那人跑得那么快。更何况......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看着就是涉世未深还眼瞎的小姑娘,曾依白都不需要多考虑就换了人选。虽然现在到的地方不是什么他想的,但也算是一个住的地方。更何况,现在看来跟着这个小姑娘他还能了解到更多这个时代的东西。三楼时电梯停下,曾依白带着顾盈盈出了电梯,待发现周围门上面的数字时忽然福至心灵,又在看到3011时提醒。“到了,就是这里。”顾盈盈摩挲着进了门,曾依白依在门口看了一眼,两张床。曾依白眼眸一闪,脚步加重走了进来,将手中的卡片放在了顾盈盈的手心。“东西还给你了,...
《我在修仙界,强到离谱无人敌井阿顾盈盈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他从前两个月醒来就一直在公墓附近,勉强从保安和别人的通话中学会了一些现在的语言,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除了保安的外人。
本来他是打算跟着那个男人的,但谁知道那人跑得那么快。
更何况......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看着就是涉世未深还眼瞎的小姑娘,曾依白都不需要多考虑就换了人选。
虽然现在到的地方不是什么他想的,但也算是一个住的地方。
更何况,现在看来跟着这个小姑娘他还能了解到更多这个时代的东西。
三楼时电梯停下,曾依白带着顾盈盈出了电梯,待发现周围门上面的数字时忽然福至心灵,又在看到3011时提醒。
“到了,就是这里。”
顾盈盈摩挲着进了门,曾依白依在门口看了一眼,两张床。
曾依白眼眸一闪,脚步加重走了进来,将手中的卡片放在了顾盈盈的手心。
“东西还给你了,我先去找我的房间了。”
顾盈盈微笑应了一声。
曾依白后退走到门前,并没有出门,只是手中重重磕上了门。
吧嗒一声。
清脆极了。
顾盈盈摸索着坐在了床边,熟练的从篮子里面找到了手机,点开了一个软件。
里面一道温柔地扮演着古风的男人声音传了出来,像是以前说书的存在。
有了其他声音的遮掩,曾依白放心大胆的坐在了另一张床上,放肆地打量着对面的顾盈盈。
就见顾盈盈从篮子里面摸出了润唇膏,涂抹。
摸出了护手霜,涂抹。
摸出了一套睡衣......
曾依白脸色又是一红,急忙转了过去。
顾盈盈将红色的绸缎放在了篮子里面。
她静静地看着面前人的反应。
过了三五秒,可能是顾盈盈长时间没有了动静,曾依白回过了头。
如愿的,顾盈盈见到了曾依白脸上出现惊骇的表情。
顾盈盈心满意足。
如此看。
此人......
此鬼......
此......不知名的东西,也不过如此。
不过......
相对的,此人也和她消失的眼睛没有关系。
不然不会表现得如此惊惧。
顾盈盈去卫生间换了衣服,在出来的时候她就看到曾依白正好奇地蹲在她的床旁,看着手机上面的画面。
并且毫不在意的滑动着,看着手机上面的画面一改再改,声音也由原本的古风男子变成了各式各样。
顾盈盈没动,果然下一瞬就听到了曾依白的询问:“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顾盈盈可以感觉出来,曾依白在问话的时候尽可能地保持镇静。
可他时不时撇过来的眼睛暴露的他的紧张。
顾盈盈没说自己其实还是能看到的。
毕竟这件事情本身就带着诡异,试问一个被挖了眼睛的人,又是用什么去看东西的?
“你身上带着尸气,我有祖传的符纸,能感觉出来。”
祖传符纸这件事情完全就是顾盈盈现听现用。
一个诡异的人,顾盈盈没打算交心。
如果这东西有害人的意思,她完全可以灭了他。
如果他算是听话,那顾盈盈还有心思逗一逗,并了解了解这又是什么新奇的,她没有见过的品种。
以后若是交恶遇上了,也算是多了一些了解。
“祖传符纸?”
曾依白皱了皱眉,他怀疑的眼神上下扫视顾盈盈,然后忽地一笑。
“你知道我身上有尸气,那你不害怕吗?”
顾盈盈装作自己错愕了一瞬,“你不是殡仪馆里面的工作人员吗?”
“现在的社会,应该只有殡仪馆里面的人身上会沾染尸气吧。”
曾依白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顾盈盈的表情,但是顾盈盈的表情实在是不好猜。
毕竟最容易暴露一个人想法的眼睛已经没有了。
剩下的就是那张脸。
只是......
曾依白总觉得顾盈盈的脸色很怪异。
透露着......几分不自然的僵硬。
就像是太长时间不做表情,肌肉早已经忘记了应该怎么反应。
还有就是......她的脸过分的白了。
是不含血色的白。
常年不见阳光的白。
之前曾依白还以为是什么胭脂化妆的东西搞得,但是刚才他分明听到了水声,她洗漱之后脸上依然这么白。
那就纯纯是肤色了。
和他一样,包括僵硬的脸。
“你是......公墓里面消失的尸体吧。”
曾依白看着顾盈盈,有些许冷笑在脸上。
“我了解过,前些天丢失的尸体都是整尸,但从死了到现在这么久尸身还是完整的,这件事情本身就很诡异了吧。”
“更何况公墓这地方以前是乱葬岗,可不是什么皇贵人家,也就不存在什么地理位置好、给用的棺木是好的,或是尸身有处理过。”
顾盈盈一直在安静的听曾依白说话。
她是在判断,曾依白到底有没有底牌。
记住,鬼物不比人心好多少。
永远不要被任何事物的表现迷惑。
不然死的可能就是自己。
这是每一位亡魂管理者上位前都会被反复叮嘱的话。
而现在,曾依白并不会顺着她给出的台阶下,而是强硬在求证。
唯有她想的这个可能。
曾依白,确实有后手。
有后手就不是废物,那是可以资源互换的。
顾盈盈没有在玩无聊的装傻游戏,反看向曾依白询问:“你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另一个人醒在你之前?”
曾依白刚才问她是不是公墓里面消失的尸体,这句话其实已经证明了他并不知道她是谁。
不然的话,他和另一具尸体碰面交换了名字,那现在就可以轻易用消失的最后一具尸体的名字来试探。
曾依白看着顾盈盈的目光更多了一些打量,眉宇间皱着。
“你也不知道他,那他应该是第一个醒过来的,那我就是最后一个......可为什么——”
“你看起来就像是活人一样。”
顾盈盈觉得曾依白在讽刺她。
毕竟她现在这副眼瞎的模样,不管怎么看都和正常活人联系不起来。
“你有体温,行动自然,和活人接触的近了,不会起尸斑。”
顾盈盈垂落目光看向曾依白的手。
很扎眼的,成片的尸斑。
之前曾依白碰到她的时候,手也是冰凉。
这样想,顾盈盈就明白了见到曾依白的第一面为什么他会像是走地鸡一样了。
他不是悠闲,他就是纯走不快。
死了的人,身体机能早已经停止,各关节处关节腔的润滑也早没有了,如此使然,肢体无法如正常人摆动。
但,曾依白明显不应该是这样的。
除非——
顾盈盈抬起空洞的眼睛看向对面的男子,“你不是真正的曾依白。”
“去找第三个醒来的人。”
顾盈盈偏过身,红丝缎在夜风里微扬,像是随时要被黑暗吞没。
曾依白脸色发紧,内心发毛,却故作硬气,咬着牙紧跟那道身影出酒店大厅。
街上显得热闹,霓虹闪个不停,可他内心却冰凉,额角有细汗冒出。
两人并肩而行,脚底踩过人行道,发出异样回声。
橘黄的路灯拉长他们的身形,周遭灯影浮动,如鬼火飘忽不定。
“你没影子,怎么回事?”
曾依白心里憋不住,硬着头皮冒出了这句。
顾盈盈脚步没停,只淡淡道。
“你影子上有黑雾,不也挺古怪吗?”
她说这话时候,嘴角似乎还带着浅笑,跟她那双空洞的眼一样让人心慌。
曾依白心里一阵冒凉,装出不屑表情,结果却在路人的侧目中更加心浮气躁。
夜色渐深,霓虹反而更亮,可他老觉得这世界变得模糊,视野里街道都像泡在浑水里。
“他在那里。”
顾盈盈忽然停下脚,轻声吐出这句。
曾依白跟着停步,心脏猛跳,可放眼看过去,一切似乎平凡,只路口有几个人影。
他打了个寒颤,硬扯着声音,“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能感觉到。”
顾盈盈说完,就推开了旁边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蛮不在乎地走进幽暗的巷子。
那铁门后面却不是普通小路,而是一条通往葬仪社后院的简易通道,地面还带着干涸血迹。
曾依白一看到那痕迹,后背寒意炸开,脚步差点打滑,强撑着才没跌倒。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打听情况。”
一句回应平平淡淡,宛若说的只是逛个便利店。
他们在阴暗里摸索前行,巷道又窄又脏,鼻尖尽是腐朽霉湿味。
远处亮度忽然消失,像有人罩上了黑布,一股低沉阴凉的气息蹿了上来。
“见鬼......”
曾依白嘴里嘀咕这句话,却听到前面有狗吠声。
“失踪的尸体,就是从这里拉出的。”
顾盈盈伸手一指,院子那头停着一辆旧车,车门大开,闻得到死气扑面。
这葬仪社的保安室就隔着一道铁栅栏,透过破损窗户能看见里面灰暗墙壁上,挂着发黄的值班表。
一盏暗灯在保安室里摇摇欲坠,一股古怪的恶灵味道一闪而逝,让她皱了皱眉。
火苗随手点燃,薄薄的黄纸被她从篮子里捻出,别管曾依白瞠目,就这么轻轻一晃。
下一秒,纸上冒出的火舌变得诡异漆黑,竟然浮现了保安昨夜巡逻时的画面。
那个保安站在此处,满脸惊恐,看见一只浑身缠满铁链的僵硬手臂从车里探出。
他吓得瘫地,连呼救都顾不上,到最后只剩下恐怖大叫,绝望撤离现场。
画面转瞬即逝,燃烧的黄纸化为灰烬,顾盈盈松开手,那些灰烬散落在地。
这一幕落在曾依白眼里,只觉得头皮发麻,他见过盗墓里的凶险,却没见过如此邪门玩意。
顾盈盈的态度却平淡,陌生得像没一点人情味,宁静得让他心慌心燥。
可她关掉黑火后,又像变了个人,竟然笑着转过脸。
“差不多知道真相了。”
她用很淡很淡的语气说这话,仿佛刚才那可怕画面跟她毫无牵连。
曾依白脑中陡然浮现一个念头: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想到这,额角冷汗更多了几分,但他深知,现在根本跑不了,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远方突然爆出刺耳鸣响,蓝红灯光在夜色下移动,像催命符一样晃动。
有人在喊,说又出事了,似乎有人发现新盗尸案。
街边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群众,大多一脸兴奋,也有人吓得哆嗦。
场面吵杂但透着一股阴冷,跟寻常城市夜晚格格不入。
顾盈盈看了一眼那方向,眸里没有多余情绪。
她收回视线,淡声道,“再去趟柳家。”
她这样开口,同时迈步就走,不带半分迟疑,仿佛那地方才是关键点。
曾依白迟钝地跟上,心里七上八下。
“柳家,跟公墓有啥关系?”
他一边问,一边回想保安那日酒后抱怨,说柳家人经常半夜来晃,像是盯着什么目标。
他越想越觉得头大,可也只能紧随这诡异女人,不敢多耽搁。
柳家宅子坐落在主干道后面,占地极广,门口气派石狮子瞪着死鱼眼。
前院有两个守卫窃窃私语。
顾盈盈和曾依白听了一会门卫的对话,了解了公墓三尸消失事件的原由。
柳延的家族就是捐款改善公墓的‘慈善家’,公墓规划的图形就是一个复活死人的祭坛。
柳延从小身体不好,爱子如命的他妈得知了有给亡魂换身体的办法。
就挑选了最佳容器曾依白的尸体并保持他身体不朽,一直等到柳延死去进行换身体仪式。
当天当地出现无休止的战乱,仪式无法进行。
柳延他妈只能给柳延尸体做了不朽处理和封魂在身体之后同曾依白的尸体一起埋入了乱葬岗。
时境过迁,他妈死于战乱却留下了复活柳延的办法并表明柳延知道一笔别人不知道的财富。
柳延的家族在大环境中支撑不下去,最后决定复活柳延拿钱财。
两人悄悄走到院中寂静如坟场,四面陈设好似荒废,与外界的富丽传闻相差极大。
两侧花坛布置养眼,可偏偏鸦雀无声,让人脚底直发冷。
“柳家捐了这片公墓,我倒要看看,他们图啥。”
顾盈盈手心攥着那打火机,声音发出来,却叫人莫名心颤。
院子里果真灯火通明,仆从形色匆忙,每个人目光都带惊慌。
狂风卷过,吹翻一扇小门,露出后院祭坛般的场地,阴气浓得像煮沸了的黑水。
“你进还是不进?”
顾盈盈淡淡扫过曾依白,等不到回答,已迈步走进。
曾依白硬着头皮挪动脚步,才发现自己关节卡得生疼,好似身体快要散架。
还来不及细想,里面突然爆出刺耳喊叫,一群着装华丽的人冲了出来。
他们抱着脑袋四散,像见了什么极度可怕的东西,声音里挟带哭喊。
“啊…救命啊......!”
现场乱作一团,仆人摔倒在地,被踏过去又扯着腿惊叫连连。
秩序重组,亡魂管理者们全部就位。
顾盈盈于棺木中醒来,却续上了自己的长明灯。
她送无数恶灵归位,也踏遍无数恶灵区域。
她在寻是谁杀了她,又是谁拿走了她的眼睛。
她失去的记忆,又牵扯了什么。
______
吧嗒。
吧嗒。
漆黑的夜空中点缀着几颗微弱光芒的星辰,映衬着地面绵延又荒废的坟墓格外寂寞苦闷。
下一瞬。
两束昏暗的车灯从坟场的一角照射而出,驱散寂静。
破旧的面包车碾压过无数坟土墓碑紧随而至。
一高一矮两个男人下了车,环视周遭,眼睛通红,目光中的贪婪溢出。
“这片坟堆距离现在少说也有个百八十年了,今儿咱哥俩要是运气好,你方文就有钱给你那个有先天心脏病的儿子换心脏了!”
矮个男人听闻将手中的强光手电打开,眼看心算周围的几座古墓,霎时呼吸都快了不少。
“真是没有想到,现在这年代还能有这好地方!”
“废话少说,快拿工具动手!”
吧嗒。
前一句话音刚落,后一声异响又一次响起。
一高一矮两个男人循声看去,却霎那僵立在原地。
那里,一人屹立。
一个女人。
顾盈盈浑然未觉周遭的一切,眼睑垂着注视着手中重新扣下的打火机。
吧嗒。
这一声落下,细小的火苗窜起。
火光照映周围,比车灯还要亮眼,却是蓝色。
宛若鬼火。
地面荒草摆动,却无影。
两个男人汗如雨下,腿脚发软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顾盈盈蹲下身,从旁边的竹篮中取出黄纸,一张一张地放在了火苗上。
蓝火腾起,映衬出她身后的黑影。
霎时,两个男人泄了气一般跌坐在地上,脸上写着死而复生的侥幸,声音颤抖不稳。
“你......你这个小娘们大晚上的上坟?!”
如果不是那道影子,现在他们两人怕是已经被吓死了!
火光一直燃烧着,那只纤细的手也始终不紧不慢地将黄纸送.入火焰中。
对于这句话,顾盈盈像是没有听到。
只是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
皆是看到了对方瞳孔中的未散尽的恐惧和刚刚浮现出来的狠意。
事有蹊跷,说不准是同行故意吓他们的!
两人同时握紧了手中的铁器,脚步刻意放轻,臂膀肌肉蓄力隆起,紧盯着顾盈盈靠近。
顾盈盈正将最后一张黄纸送.入火中。
火光最后一次腾起中,照亮了墓碑上面的字迹。
梁个县方文,一九五六年生,享年四十三岁。
矮个男人嘴唇发白颤抖起来,恐惧的目光从墓碑一寸寸地移到了顾盈盈的背影上。
“你......你是谁?”
“我怎么可能死......死了呢?”
“你在祭拜谁?这不是我的墓对不对......!”
最后一角黄纸烧尽,火光熄灭。
四周寂静,空寂中只有一道惊恐的呼吸声。
“你们两个......你们两个究竟是人是鬼!”
高个男人恐惧地连连后退到了车旁,手中的铁器高举,眼神透露出了几分崩溃。
“你们都是鬼是不是?!你们骗我来是想要杀我对不对!”
“我告诉你们,我可是身上可是有祖传的符纸的,你们要是敢过来,我就让你们连鬼都做不成!”
狠话放得畏畏缩缩。
一切都源于面前的恐惧。
顾盈盈起身,一头长发垂落而下,将身上的红裙遮掩了三分。
缓缓回头,对视二人。
“啊——!”
两道惊恐吼叫划破了天际。
“鬼!鬼啊!”
高个男人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逃上了车,一脚油门冲过两人,向着自认为安全的远方行去。
星光下,车没有影子,人也没有影子。
没有了车灯,本该陷入黑暗的此处却依然带着昏暗的光。
方文浑身颤抖,看着两只眼睛皆是漆黑空洞的顾盈盈落了泪。
“我是人!我是人!我真的是人!”
“我没有死,我明明还活着......你是阴兵对不对?你找错人了......你找错人了......!”
顾盈盈没有了眼睛的空洞准确地落在了方文的身上。
像是看,也像是盯。
他的身后,没有影子。
那张柔美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声音出口,却如同草木,并无任何波澜感情。
“秩序已经重组,我等再次醒来。”
“送尔等滞留者——”
“即刻归位。”
方文的脸色一瞬灰败下来。
眼睛却赤红透着几分凶光。
“我不要下去!”
“我还没有死!”
“你要是在逼我......”
那铁锹一样的东西被举起。
顾盈盈空洞的眼眶落在了刻有方文墓碑的后面。
那里正是之前方文再三确认的古墓,也是方文早已经确认要第一个下去的地方。
方文眼睛不受控制地跟着看过去。
却见两道熟悉的背影正在那里挖掘着。
一高一矮。
旁边停着一辆白色的破旧面包车。
方文呆立在原地。
这熟悉的一幕让他想起来了。
那天他们两人废了半天的功夫下了墓,可在墓室中蜡烛却总是熄灭。
按照规矩,蜡烛灭人就要离开。
可......
方文为了钱留下了,最后他也因为窒息死在了里面。
他兄弟不忍,还是盗取了墓,将东西变卖了,给他儿子看了病,给他安葬在了这里......
他......
他确实已经死了......
方文嘴唇颤抖,身体同样止不住发抖。
“我......还有最后一个心愿。”
“我想要在看我儿子最后一眼!”
顾盈盈空洞的眼睛从虚空中望向方文。
“即刻归位!”
严厉的声音似乎从每一个角落响起,直达方文的脑海里,一声声炸开!
“即刻归位!”
“即刻归位!”
“即刻归位!”
方文痛苦倒地惨叫,来不及在辨别一句,就见虚空中浮现出一人高的黑洞。
方文痛苦扭曲的面孔有一次浮现了惊恐。
“你不是阴兵......你是阴司!”
“你是阴司夜游神!”
顾盈盈依然像是没有听到方文的声音,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缓缓合上。
同一时间,黑洞将方文吞噬,缓缓闭合。
漆黑的夜空中点缀着几颗微弱光芒的星辰,映衬着地面的一道身影格外寂寞苦闷。
下一瞬。
两束昏暗的车灯从坟场的一角照射而出,驱散寂静。
破旧的面包车碾压过无数坟土墓碑,车辆摇摇晃晃。
车灯跟着左摇右摆,却照不出坟的影子。
红裙青丝女子用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眺望而去,和车上的人直直对视。
“啊——!”
又是一声恐惧到极点的惨叫。
井阿疯狂倒车,想要逃离,却发现即便是将油门踩到底,他和那个女人的距离却是始终不变!
那么远,可他清晰地看到了她带着笑意的唇开合,她说:
“井阿,一九五八年生,享年六十三岁。”
随着话音,井阿觉得周遭的空间都在变化。
无数场景从眼前划过,可井阿什么都捕捉不到。
只觉得一阵眩晕之后,在睁开眼睛,他的面前是无数痛哭的人群。
一具棺木缓缓下葬,泥土掩盖。
井阿张了张嘴。
在这些痛哭的人群中,他看到了他的儿子和老婆。
墓碑立起来的霎那,上面的照片异常清醒的展现在他的面前。
是他。
井阿不想相信。
可再一次想要踩下油门的时候他才发现。
此时的他并不在那辆破烂的白色面包车里面。
甚至他也不再是那个年轻的小伙。
现在的他佝偻着腰,花白着头发,皮肉松弛。
想要跑,却颤颤巍巍着脚步随时都可能会跌倒。
井阿绝望的看向顾盈盈。
“你到底是谁?”
顾盈盈‘望’向井阿,锁定着他身上透露出的一二分她的气息。
“我的眼睛,在哪。”
井阿一愣,看着顾盈盈的那双空虚的眼睛,在看向顾盈盈的那张脸。
霎那,冷汗直冒。
“你......”
井阿只觉得冷意从心底泛起,冷的他浑身打颤,牙齿磕碰。
“是......墓主......”
顾盈盈依然‘注视’着井阿。
漆黑的眼睛似乎有红色鲜血流出。
顺着脸颊而下,染上过分苍白的唇,红的妖艳。
红裙无风摆荡,露出脚下一直被遮掩的一双精致的绣花鞋。
井阿双眸猛然瞪大,苍老的身躯再也撑不住地摔在地上。
是她!
是她!
真的是她!
“你是来报仇的是不是?!你是来报仇的!你是厉鬼!你是厉鬼!”
井阿脸上的冷汗密密麻麻,身体抖得不像样。
她有影子......她究竟是死人还是活人?!
还有,他明明都已经成了鬼,为什么依然能被找到?
甚至此刻,他连逃跑都不能。
面前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顾盈盈脸上的神色依旧柔和带着笑意,本该是温柔的面容,却因为那不存在的眼睛和此处的诡异显得......
死气沉沉。
那笑,更像是刻意调整上去的。
声音,依旧如同草木,没有一丝感情,也没有回答那句废话。
只是‘看’着他的反应。
“你记不清楚我了......不,是我的样子变了,你认不出来了。”
“所以,那天你见到我的时候,我的眼睛还在。”
这话音落下的瞬间,顾盈盈空洞的眼睛中似乎有什么在堆积,四周好像有了风。
阴冷、让人恐惧。
“你拿走了我的眼睛。”
话音落下,湿冷的风侵入井阿的身体中。
冷......
明明已经是鬼魂的他却冷得像是身处极寒之地,冷得他全身上下开始发麻、冻僵。
这一刻的冷意也让井阿无比清醒起来,他惊叫:“我没有拿走你的眼睛!”
“我只要钱,我只要能换钱的东西,我拿走的只有你身边的陪葬品和你脚上的鞋子!”
井阿记的这双鞋子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绣花鞋。
上面的每一朵花,都像是在清晨准备开的模样。
充满了生机。
事实上他的眼光很准,这双鞋子也确实给他换了不少钱。
周围的冷气霎那消散。
井阿来不及欢喜,就看到顾盈盈望向了那漆黑的天。
井阿颤抖的跟着望去,就看到半枚从乌云中走出的月亮。
月亮发着橙黄色的光,让此时更添上了几分诡异。
似乎有叹息声从顾盈盈的唇齿中流露。
“才撑了这点时间吗......”
井阿还来不急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发现顾盈盈又‘看’向了他。
明明连眼睛都没有,可却精准的知道他的方向,每一次都不会看错。
井阿吞咽着口水,他郑重发誓:“我井阿绝对没有偷走你的眼睛,如果撒谎,我......”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看到顾盈盈合上了眼睑。
垂落的眼皮掩盖了眼睛中的空洞。
井阿全身一寒,忙开口:“我见到你的时候你闭着眼!我根本没有见过你的眼睛!我不知道你的眼睛什么时候没有的!”
井阿的灵魂没有撒谎。
她的眼睛,可能更早就没有了。
不然,她的眼睛不应该留有阻碍挖眼的眼睑存在。
顾盈盈重新睁开眼睑,那双漆黑的空洞有什么开始流转。
“吾为秩序管理者。”
“亡魂,速归!”
井阿原本以为自己说完这些对方就会放过自己了,但这一刻他却觉得身后有什么牢牢的禁锢着他,他挣扎不出,挣脱不了。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黑暗关闭。
他也被拖入那令人汗毛倒竖的黑暗中,再看不到一丝色彩。
心中留下的唯一一句话是:
亡魂秩序管理者。
不分昼夜,游走在人间的地府使者......
月光从乌云中浮现,橙黄色的光芒照亮了漆黑的夜空,也映衬出和地面的昏亮不属于同一个照明物。
四周空寂,静的让人不适。
顾盈盈缓缓回头注视而去。
那个让方文死在里面的古墓。
那个井阿盗走陪葬品的古墓。
那处墓碑上,写着:
其师顾盈盈——
之墓。
“其师......”
连风声都没有的地方,顾盈盈听到了灯油的声音。
长明灯在这处墓中明明暗暗,却始终不灭。
如同她什么都想不起来的记忆。
顾盈盈收回了目光,不再理会那几个字,只是蹲下身捡起了放置在地上的打火机。
吧嗒一声合上。
冥冥中,两处墓穴中的长明灯熄灭,露出干涸锈迹的本来面目。
周边微弱的昏暗如流水一般从顾盈盈眼前褪去。
紧随而来的是夕阳的光辉和温暖洒落。
周边也有了风声,有了树木的声音,有了呼吸声和人声。
“爸,我又来看你了......我前些天怎么还是能梦到你去挖坟呢?”
“爸。你们以前的那些乱葬岗现在也都规划改成公墓了,别说你已经是鬼了,就算是你还在,你挖也挖不到什么了。”
院墙一隅摆着一口漆黑的棺材,下头画着繁复符纹,散发出阴暗红光。
一个形容枯槁的青年正坐在棺沿边,衣衫半敞,脸色青白像死人。
那对眼睛猛然翻开,直勾勾盯住人群里的某位老管家,泛着暴虐的光火。
“柳延…醒了?不,该说尸体复生。”
曾依白心神巨震,脚底贴着青砖往后缩,生怕那双死灰般的眼盯上他。
柳家人惊恐失措,有人拿起香炉就砸,却根本无用,只能被那“尸体”撞得七倒八歪。
“他,不是我要找的那一个。”
站在正院门口的顾盈盈冷冷开口,那语气就像看着与自己毫无干系的垃圾。
轰的一声,棺木底部突然裂开,一股黑烟冲出,向周围扩散,阴冷瘆人。
柳延的目光透着狠意,他死死盯住最近的一名仆人,张口发出低喘。
那仆人当场就被吓破胆,瘫软在祭坛。
下一瞬,他像被可怕力量操纵,竟然开始跪地爬行,往那具尸体旁挪动,眼神空洞。
曾依白头皮炸了,同时余光瞥见顾盈盈正翻手取出红绸。
那绸子一抖,像蛇一样窜出,准确缠住那可怕尸体的一条手臂。
柳延面目俨然如鬼,发出嘶哑低笑,想挣脱,却发现这看似轻薄的丝绸仿佛灼烧灵魂。
他痛得厉声嘶吼,松开了那仆人的身体,想转头扑向顾盈盈,却被绸带又狠狠扯住脖颈。
仆人滚到地上,嘴里呕出苦水,眼看奄奄一息。
风声洞开,阴气卷起女人的红裙边,残留在柳延尸体周遭的死雾正被逼退。
顾盈盈指尖一动,一道火光闪现,那蓝色幽焰瞬间包裹了那具上下颤抖的躯体。
曾依白震撼不已,只感觉像有千万冤魂在耳边尖叫,疼得他眼珠发胀。
柳延最终被烧出一丝扭曲的幽影,挣扎着想要逃离,可转眼就被吞没。
“再闹,也不过是自己找死。”
她平静丢下句评语,随后将手掌贴上了那散发余热的长明灯台,灯心里微微闪烁。
霎时,周遭景象扭曲,仿佛拨开一层层帷幕,让人看见过去。
繁盛的殿堂一样的客厅里,柳家主母带着泪,抚摸某个水晶棺上的花纹。
柳家主母拿出数张支票,交给阴森男子,苦苦哀求能让自己儿子重生。
那男子收了钱,保证所有仪式都会筹办,但需要另外一具年轻尸体当助力。
她当时不疑有他,点头应下。
转念之际,画面换到公墓外,一副布满诅咒纹路的棺木被送往深坑。
同时,另一口棺木也紧随其后,却埋在相隔不远处。
柳延的灵魂被引渡,曾依白不知何时也被牵连进来,一切都变得阴森且离奇。
回忆灯火骤灭,视线又回到柳家宅院,满地是狼藉,黑烟逐渐消散。
“果然在这里搞歪门邪道,还特地买了两具尸体。”
顾盈盈低声呢喃,像是在嘲弄那愚昧母亲的痴心。
也在旁提及,那第二具没被拿来做正式‘祭坛’,所以目标还是柳延。
失控的柳延已被收魂,残余怨念如灰烬飘走,但他带来的一地混乱还在。
柳家的下人惊慌补救,到处都是哭喊和骂声,刺激得曾依白耳膜快要炸开。
可对那阴森场景,顾盈盈保持淡漠,只看着柳延那破裂的身躯化成了灰黑。
隐约间,她捕捉到半截陪葬玉器散落于角落,上面残存的纹理,跟她墓中所见很像。
有人痛哭着跪来了,声称什么都愿交代,只求别再搞什么阴司索命。
听到这话,顾盈盈毫无波动,只让他们把所有买来的东西都摆出来,包括所谓的冥器。
人群里也有柳家子弟咬牙怨恨,却在她目光扫来时不敢说话。
场面安静得可怕,只有偶尔的抽泣声,烛台火苗徒然晃动,映在墙壁上像狰狞兽影。
他们抬出一堆古旧瓷器、裹银螺钿的匣子、花样繁多的珠串,全像是从乱坟堆里刨出来的赃物。
那堆东西散发出阴气,显然都不是什么好来历,里头很多都曾当作陪葬冥器。
她蹲在碎瓷旁靠近仔细看,突然伸手拎出一根断裂的簪子。
簪尾沾着斑驳锈迹,却能感到一丝熟悉气味。
似是自己的血,或者灵息残留,明显与她死前会用的某样东西息息相关。
“哪儿来的?”
顾盈盈站起身,声音并不高,却惊得那哭泣的几人猛然抬头。
那堆冥器的管事战战兢兢,忙答:“不久前买的,渠道是专门收古墓东西的黑市商贩。”
一句话出口,被后面人拍了一掌,意思是别乱说。
可管事吓破胆,干脆全说了,称柳家准备大型招魂法事,就想着多买冥器增强效果。
他们招来的卖家自称“古董行”,对外暗卖不合法的古器物,也时常挑公墓下手。
这结局令顾盈盈唇边浮起冷意。
“还有联系方式?”
管事哆哆嗦嗦,颤声递上一张皱巴巴的名片,上边只写了个代号和电话。
她扫了眼,无言地把名片收入袖口,随即向那侧翻倒的横梁迈步走去。
后方柳家主母瘫软在地,被家人搀扶着连哭带喘,完全没了半点之前的疯狂。
现场火焰又一次亮起,看似普通火苗,却将整个庭院映得诡诞,让人心悸。
“不是他。”
她再开口,低低念着这四个字,却没有再多解释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
她这话似是对曾依白说,也像在自言自语。
“不是这个‘柳延’,那就只剩下另外一个可能。”
曾依白沉默点头,心里发怵,却暗中推断:能先一步醒来的,肯定比柳延和他要特殊,搞不好更危险。
他原本还想问更多,可看到柳宅内院那满地鲜血和虚幻阴影,喉咙有点发干,什么也说不出来。
顾盈盈并不多留,拖着长明灯的残影,转身朝院外走。
那些柳家人不敢拦,唯恐这死神一般的存在回头清算他们更多罪过。
曾依白更没多话,小跑着追了过去。
刚迈出正门,就察觉后院突然又爆出巨响,像是谁在砸东西。
哭骂揉杂,“孽子!魔鬼!别醒来!”,各种咒喊在黑夜里纠缠,刺得人耳膜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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