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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发表时间: 2025-02-27

曾几何时,高家作为名门望族,朱漆大门巍峨耸立,尽显世家风范。可如今,往昔那热闹非凡、门庭若市的景象早已不复存在,只剩下门可罗雀的冷清。

郭瑾,为了帮高家从债务的泥沼中脱身,已然彻底化身成了一个大忙人。他每日都周旋于各大钱庄、债主之间,每一步,都走得艰难无比,仿佛脚下不是平坦的道路,而是荆棘丛生的险途。

这一日,郭瑾迎来了一场极为棘手的谈判。与他对面而坐的是一位势力庞大的债主。只见那债主大马金刀地坐在高堂之上,眼神犀利得如同两把利刃,毫不掩饰地透着十足的刁难之意。刚一开口,便如惊雷般炸响在这压抑的明堂里——他竟狮子大开口,要求郭瑾在短短三日之内凑齐一笔巨款,否则,就要拿高家祖宅抵债。这祖宅,对于高家而言,那可是几代人的心血凝聚而成,承载着高家数不清的回忆,其意义非凡,绝非金银所能衡量。

郭瑾听闻此言,只觉脑袋“嗡”的一声,仿若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可他深知此刻若是慌乱,那便真的一切都完了。于是,他面上强行挤出一抹镇定,拱手作揖,言辞恳切道:“兄台,您瞧,高家如今虽遇困境,我们也盼着能早日还清债务,恢复往日信誉。这还款计划,我是仔仔细细、逐字逐句琢磨出来的,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全了,还望您多给些日子,咱们和气生财嘛。”

郭瑾说得情真意切,眼中满是诚恳与期待。然而,那债主却冷哼一声,脸上带着几分得意与蛮横,把手中的折扇“啪”地一合,毫不留情地回道:“哼,我可不管你们这些,三日之内,钱不到位,祖宅归我!我这也是按规矩办事,你可别怨我。”说罢,便拂袖而去,只留下郭瑾一人在原地,满心的无奈与焦急。

无奈至极的郭瑾,只得咬着牙,四处奔走。他先是回到家中,看着那些平日里视作心头好的珍藏字画,心中满是不舍。这些字画,每一幅都是他精心搜罗而来,陪伴他度过了许多闲暇时光,承载着他诸多的回忆与喜好。可如今,为了高家,他也只能狠狠心,将它们一一变卖。然而,即便如此,所凑得的钱数与那笔巨款相比,仍差着一大截。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向好友拆借。

好友李俊毅看着郭瑾如此奔波劳累,心中满是担忧。当郭瑾再次上门求助时,李俊毅一把拉住他,皱着眉头劝说道:“郭瑾,你这般倾尽全力帮高家,万一…… 要是最后高家恢复不了元气,你可就亏大了。你为了高瑶做到这份儿上,值得吗?毕竟,这商场如战场,变数太多啦。”

郭瑾听闻此言,目光坚定,毫不犹豫地打断他:“俊毅,你不懂,瑶瑶于我而言,比我自己性命还重要。高家有难,我怎能袖手旁观?看着她整日为家族忧心忡忡,我这心里跟刀绞似的。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定能让高家重回巅峰。”说着,郭瑾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高瑶那楚楚动人却又坚强的模样,眼眶微微泛红,心中也愈发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在他心中,高瑶就是那道指引他前行的光,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只要能帮她守护住高家,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郭瑾和高家。就在郭瑾好不容易凑齐大部分钱,只差临门一脚时,一个噩耗如同晴天霹雳般传来——他用来存放钱财的钱庄竟突然传出要倒闭的风声。一时间,人心惶惶,储户们纷纷涌至钱庄门口,那场面,混乱不堪,人人都面露惊恐之色,扯着嗓子要求提现。

郭瑾听闻消息,心急如焚地赶到钱庄,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景,额头瞬间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奋力挤过人群,瘦弱的身躯在人潮中显得如此渺小。好不容易找到钱庄掌柜,郭瑾焦急地问道:“掌柜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那笔钱可是救命钱,马上就要用来抵债了,您可不能坑我啊!”掌柜的也是一脸无奈,哭丧着脸说:“郭公子,我也不想啊,这几日资金链突然断裂,上头又没了支援,我也实在是无力回天。您的钱,我尽量想办法,可这一时半会儿……”郭瑾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仿佛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

与此同时,高瑶这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同样是状况百出。她带着几个忠心耿耿的仆人奔赴江南的丝绸庄子,本想着尽快开工改良工艺,为高家开辟一条新的财路。可刚到庄子,眼前的景象却让她的心凉了半截。

由于长时间疏于管理,工坊里的不少设备损坏严重,就像是久病未愈的病人,残破不堪,几乎无法正常运转。一些珍贵的染料,也因保存不当变质失效,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异味。更棘手的是,几位手艺精湛的匠人竟被隔壁庄子高薪挖走,如今这庄子里,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到能替代他们的人。

高瑶看着眼前这破败的景象,眼眶泛红,满心的期待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凉透了。

但她骨子里的倔强瞬间被激发出来,咬着牙对身边的人说:“事已至此,咱们自己动手修设备,至于匠人,赶紧派人去周边打听,重金聘请,我就不信咱们克服不了这些困难。”说罢,她便撸起袖子,带头干了起来。

郭瑾这边,经过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周旋,终于在钱庄倒闭前抢出了一部分钱。那一刻,他的双手因为疲惫而颤抖,眼中布满血丝,但他来不及休息,又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凭借着平日里积攒的人脉和那股子韧劲,补上了剩余的缺口。

而高瑶也带着仆人们日夜赶工,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双手磨出了水泡,却没人喊一声累。终于,他们修好了设备,重新采购了染料,还从偏远地区请来了几位手艺高超的匠人。

当两人重新会合后,望着彼此疲惫不堪却又眼神坚毅的面容,没有丝毫抱怨,反而相视一笑。那笑容里,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高瑶轻轻握住郭瑾的手说:“阿瑾,咱们一路走来太不容易了,但只要咱们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难关。”

郭瑾回握住她的手,用力地点头道:“瑶儿,你说得对,咱们继续加油。”

重回原计划,高瑶亲自下到工坊,与匠人们亲切交流。她看着匠人们,眼中满是真诚:“各位师傅,之前庄子经营不善,想必大家也受了不少苦,我心里一直惦记着呢。如今咱们想改良工艺,主打高端定制,大家可有信心跟我一起干?咱们齐心协力,把高家的丝绸产业重新做起来,让大伙都过上好日子。”

一位老师傅听了这话,眼眶湿润,激动地说:“小姐,您还惦记着我们,您这份心意,我们都懂。只要您牵头,我们定当全力以赴!高家待我们不薄,咱们盼着这天好久了,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高瑶眼眶也跟着泛红,心中满是感动,连连点头说道:“好,有大家这句话,我就更有底气了。咱们一起加油!”

与此同时,郭瑾也没闲着,他充分利用自己多年积攒下来的人脉,积极打通销售渠道。他不辞辛劳地穿梭于上京、淮南等权贵富商之间,出入那些豪华的府邸、雅致的茶楼。每到一处,他都带着高家精心改良的丝绸样品,满脸热情地介绍道:“各位爷,您瞧瞧这丝绸,这可是高家精心改良的,品质上乘,样式新颖,每一道工序都饱含着咱们的心血。您看这色泽,这手感,是不是市面上那些普通丝绸没法比?放在您府上,不管是做衣裳还是装饰,那都倍儿有面子。您要是满意,往后咱们长期合作,保准给您提供最优质的货。”郭瑾说得眉飞色舞,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那股子热忱劲儿,让不少人都为之动容。

日子在忙碌中匆匆而过,功夫不负有心人,高家的丝绸新品一经推出,便如同璀璨的新星,备受赞誉。订单如雪片般纷纷落入高家的账房,资金也开始回流。

看着账房中日渐增多的账目,高瑶和郭瑾满心欢喜。高瑶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感慨万千:“终于,高家有了起色,父亲要是知道了,肯定也能安心养病了。咱们这一路的辛苦,没白费啊!”

随着生意逐渐好转,高家也渐渐恢复了生气。曾经那些在高家落魄时冷漠离去的奴仆们,又有几个厚着脸皮回来了。高瑶看着他们,没有过多苛责,只是淡淡说道:“既然回来了,便各司其职,莫要再生事端。高家能重新站起来,大家都有机会,就好好干吧。”她心里清楚,人都有难处,如今高家复兴,多些人手也是好事。

高瑶站在庭院中,望着忙碌进出的仆人和郭瑾那挺拔忙碌的身影,泪水模糊了双眼。这一路走来的艰辛在脑海中闪现,从家族倾颓时的绝望,到流言蜚语中的痛苦,再到误会重重的焦心,此刻,他们携手闯过风雨,终见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