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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小说结局

欧阳元泉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现代言情《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震撼来袭,此文是作者“欧阳元泉”的精编之作,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李初宁商景霄,小说中具体讲述了:她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白月光,所以她用了整整十三年,活成了他白月光的样子。可是,他却依旧不喜欢她……心灰意冷之下,她决定离开,只为自己而活,却不想刚分手就被某人堵门。他咬牙切齿:“你以为你是谁,敢用离家出走威胁我?”她:“……”后来,他:“老婆,我错了,回来好不好!”他恨了她七年,想尽一切办法侮辱她,折磨她,到后来才发现,没有比她的离开更能让他痛苦的事了……——拜倒在你裙下,我心甘情愿。...

主角:李初宁商景霄   更新:2025-04-01 15: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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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初宁商景霄的现代都市小说《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欧阳元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现代言情《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震撼来袭,此文是作者“欧阳元泉”的精编之作,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李初宁商景霄,小说中具体讲述了:她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白月光,所以她用了整整十三年,活成了他白月光的样子。可是,他却依旧不喜欢她……心灰意冷之下,她决定离开,只为自己而活,却不想刚分手就被某人堵门。他咬牙切齿:“你以为你是谁,敢用离家出走威胁我?”她:“……”后来,他:“老婆,我错了,回来好不好!”他恨了她七年,想尽一切办法侮辱她,折磨她,到后来才发现,没有比她的离开更能让他痛苦的事了……——拜倒在你裙下,我心甘情愿。...

《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楼梯间的灯光,是青蓝色的暗。

像浅海里光影斑驳的水,温柔地裹在李初宁的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商景霄险些没把她认出来。

……她出现得实在太突然了。

突然从他的世界里消失,又突然闪现在他的眼前。

毫无预兆的画面,几乎像狂风掀起的巨浪,冲击着商景霄的双眼——今晚上,李初宁穿得像一个陌生人。

黑色长袖套头针织衫,一对白色镶三原色边的经典Polo领。

藏青色的牛仔裤配小白鞋,衬得一双腿笔直纤长。

明快俏丽,利落清凉。

……

商景霄已经记不清,他上一次见李初宁穿其他颜色的衣服,是在什么时候。

好像从他们相识的某个时刻开始,她就是一身白裙,春夏秋冬四季不变,半永久一样镶在她身上。

黑直的长发,永远瀑布般规规矩矩流淌在身后。

可是今天晚上,她褪去那身名媛淑女的装扮,穿着干练活泼,长发温婉却俏皮地缱绻在肩头,几乎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像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但仔细看,依然是明肌似雪,皓眸若星,乌发如云,就和以往一样,世间最好的词叠在她身上,也不能描述出她的美丽。

很快,商景霄就沉下脸来,神色阴鸷,冷呵出声,“你玩得很开心?”

他先前还以为她消失是因为有了几分骨气。

没想到她该恶心人的地方一点没变,心机和死缠烂打的本事倒是见长了。

故意消失,又故意尾随他至此。

要不是他无意间走到楼梯间,还不知道她居然躲在这里!

一面搞得江家鸡飞狗跳,一面却偷偷跟踪他。

看他因为她而受到江夫人的苛责,她心中很是得意吧?

她李初宁以为自己是谁,真可以仗着云家当初对江家的恩情,就把他们一家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

李初宁已经从怔忪中回过神来。

商景霄闯进来的时候,她也以为自己是幻觉了。

明明,他昨晚上还在御园,打电话威胁她夜不归宿会承担什么后果,怎么眨眼间,他就在帝都,在卡尔斯,在十五层的……楼梯间?

不过转瞬,她就反应过来。

殷柔晴都在这里,商景霄在,不也挺正常的吗?

只是没想到,他们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

如胶似漆到一刻也不能分开。

倒越发衬得她过去的十三年,像个笑话。

心尖悄无声息地滑过一抹冰凉的雪,倏而又消融隐去。

李初宁捏紧的指尖霎时松开,她不着痕迹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单肩包,“霄爷,你和殷柔晴小姐的恋情,属实对吧?”

话刚落,她就看到商景霄的脸真实的黑了下去。

原本就不甚明朗的面色,已经算得上是阴云密布。

“这就是你追过来的目的?还拿了我妈的会员卡,假冒她上来?”商景霄反问,眸间戾色席卷,

“可是李初宁,没人有耐心陪你玩这些蹩脚的把戏。你以为你搞这些丢人的玩意儿,我就会高看你一眼?”

离家出走也好,追着他也好,挑拨他和江夫人的关系也好……都没用的。

商景霄出手,一把捏住她纤细的胳膊,“李初宁,别再自导自演了。我早已经,把你那点龌龊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疼痛从李初宁伤痛未愈的胳膊上,一点点侵袭上来。

他的话,他的神情,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疯狂地雕削着她。

一片片、一刀刀,将她整个人席卷得血肉模糊。

过去,只要商景霄露出这种神色,说这些伤人的话,李初宁就会逃避般的把自己蜷缩起来。

为了保护自己,她会变得小心又惧怕,大气也不敢出,要么远离他的视线,要么悄悄落泪。

她会把痛楚一口口咽下去,再用过去那些像梦一样的美好瞬间,来欺骗自己麻痹自己。

商景霄给她的甜也好,痛也罢,她从不挑剔。

可是现在……习惯性的疼痛过后,李初宁只是微怔了一下。

狠压着心口的不适,她强行调整情绪,转而目光清明地直视商景霄的双眼。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摆出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昨天下午殷柔晴官宣,今天早上兴业娱乐版就有关于你们的详细报道……”

“你信?”商景霄冷笑一声,“李初宁,你也差点干这行,记者都是些什么货色,你不知道?”

很好,他这一句话,既侮辱她这个人,也羞辱她的职业。

一箭双雕。

好样的。

李初宁调整呼吸,稳住情绪,“那篇文章我看了,撰文的记者逻辑清晰证据确凿……”

商景霄傲慢又冰冷地打断她,

“我看他满口谎言,造谣生事。”他冷笑,“……和你,不分伯仲。”

倘若不是确信他并不清楚自己现在在兴业就职,李初宁几乎要怀疑商景霄已经知道——

——那个撰文的记者就是她。

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把嘲讽记者和辱骂她,结合得如此天衣无缝?

李初宁抿了一下唇,把千疮百孔的心藏起来,“商景霄,请回答我最初的问题,你和殷柔晴,是不是已经正式在一起了?”

今晚上,她一定要得到这个答案。

为了这个答案,她可以不惧他给予的任何伤害。

哪怕自我毁灭也要求他一句话!

呵!

难道她现在还怕什么遍体鳞伤吗?

这么多年,从内到外,浑身上下,她还有一块好肉吗?

她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

俞子舜曾经赞扬过李初宁,说她是天生的讯问人,从不轻易被别人挑衅激怒,永远逻辑分明,目的明确。

不管对方如何狡辩躲闪,左右言他,带歪话题。

只要被她盯上,她就会咬死了不偏不倚。

她会冷静潜伏,找到一个突破口,狠狠撕开,精准地探入对方的死穴,手段堪称狠辣。

但这些能力,似乎都在商景霄身上失效。

他曾经在她的心上肆意生长,根系已经紧紧扎入她的血肉,盘踞着她的七窍命门。

她每一次对他面对面的逼问,都像自我撕咬。

而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黑沉沉的瞳孔里有轻蔑更有讥讽,

“怎么?死缠烂打不管用了,开始玩争风吃醋了?和殷柔晴争,你配吗?”

李初宁笑了。

她偏头看了一下旁处,以免自己会不争气红了眼梢。

消防通道的标识亮着莹莹绿光,都像在无情嘲讽她。

对,她不配。

她一个父母双亡,无依无靠,靠着江家才能活下去的孤女,哪里配得上他高贵的江家继承人。

呼吸都在疼痛,但李初宁还是强逼自己问出最后一句话,

“所以,你和殷柔晴是真的在一起了,对吗?”

问完之后,她不由得捏紧了自己的包,确信藏在包里的摄像头,把商景霄的面容全部囊括了进去……



“我只是恰好了解秋毫而已。”李初宁看着罗英,平静的双眼,偏带着无声的慑人力量。


罗英暗暗心惊,却梗着脖子不肯退让,“你了解?呵,我可是查过百科的!敢不敢马上去验证一下。”

“网上的百科人人都可以篡改,有可能写的人也不了解。”李初宁问,“你写这些,有去权威部门查过吗?”

罗英虽然仍不敢相信是自己错了,但李初宁实在太过镇定,气势上已经胜了一筹,搞得她心里也有点虚。

“呵,不就是一个垮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公司,谁会关心它到底存了多少年?反正都倒闭了!”

李初宁沉默。

杀人诛心,大概说的就是这么一种情况。

是啊……除了她,这世上,还有谁会在乎秋毫到底存在了多少年?

就算是她,在乎了,又能改变什么?

不过是在心头的伤口之上,又再添锋利的一笔刻痕。

见她不吭声,罗英觉得自己占了上风,“还有,我花了好大力气才找到的图片,你怎么给我删掉了?”

她先前还以为是李初宁不小心弄丢了。

现在看来,她极有可能是故意给她删的。

真是可气!

一个金融部食物链底层的校对员,居然也敢乱动她的稿子!

李初宁看着罗英。

几秒之后,她笑了。

笑得罗英……后背发凉。

“你、笑什么……”

“没什么,”李初宁神色又变得轻松起来,“我只是觉得罗英你自相矛盾,既然没人在乎一个已经不存在的公司,那还在乎配图干什么?难不成死人的流量……你也蹭?”

她轻飘飘地问,“吃人血馒头也就算了,发霉的陈年馒头,也这么饥不择食吗?”

“你、你懂什么……”罗英真没想到,李初宁平时看起来不声不响的,说点话居然这么刀,她彻底被她挑怒了,

“你知道当年秋毫的惨案吗?你知道秋毫和淘沙资本的关系吗?哦……你可能都不知道什么是淘沙资本!要不要我好心的告诉你,淘沙资本,就是告你诽谤要你赔偿八千万的云江集团!”

“是吗?”李初宁问,声音意外很静很轻,没什么分量,“那然后呢?”

罗英滔滔不绝:“你知不知道秋毫创始人死了以后,云江集团禁了所有有关他的图,我找这么一张照片有多不容易你知道吗?我花了多少心血托了多少关系,你不闻不问就给我删了?你今天必须给我道歉!”

“但是你配的照片,我从前也见到过。你是通过什么关系拿到的呢?”李初宁完全避开道歉这个点,继续发问,语速不快不慢,音量轻重适中。

罗英尖声嗤笑:“你见过?你怎么可能见过,我是找了云江集团内部高层……”

“罗英!”李明姗从办公室里冲了出来,“你很闲吗?”

她面色发青,咬着牙,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金融部的众人,这才终于打开了一直屏住的呼吸。

妈呀!

太精彩了!

他们竟不知不觉都被带了进去!

这李初宁给罗英下套的采访现场……也太特么带感了!

李明姗却要被气得头顶冒烟,“不过就是校对出了点问题,该怎么改怎么改,该怎么罚怎么罚,你们是有病吗?工作时间瞎扯些有的没的!”

李初宁都快把罗英底裤给扒下来了,她还洋洋得意!

她好意思说自己已经在兴业干了三年?

她简直丢金融部的脸!

罗英后知后觉,脸色霎时惨白。

她、她居然……

回想起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李初宁又是怎么用仅有的几句话,把她的关系给套了出来……



魏弘都要说红了眼,比江夫人还像一个老母亲,

“云小姐,你给霄爷认个错,事情就过去了,霄爷什么时候和你较过真?”

更过分的事情她都干过了,只要肯回去,霄爷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什么都吞了。

云雪尧像什么都没听到,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摇摇晃晃,走向了俞子舜。

看着他为了破开柜子,而重伤的手,她咬着唇,把最后一声咳嗽咽下去,“师哥,你的手……疼不疼?”

俞子舜一时没有回答她的话,把沉沉的目光投向对面的江凌霄。

但云雪尧并不回头,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强忍的暗咳。

魏弘声嘶力竭,“云小姐!”

云雪尧依然没有回头。

她不要再去看那个男人,不要再去想她和他已经逝去的未来。

他的荣辱从此与她无关,他的生死也于她仅如过客。

她只深吸一口气。

“江凌霄,我们已经分手了,你选了你的殷小姐,我选了我的自由。”

满室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云雪尧才听到江凌霄低沉地一声命令,“走。”

说完这句话,他甩开扶着他的人,率先朝外面大跨步走去。

“霄爷!霄爷……”魏弘追了出去。

他满眼心疼的看着江凌霄放下了一直捂着嘴的手,再把指缝里流下来的血捏在拳中,随意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

两人算是从小一起长大。

有些因果,是魏弘亲眼看着,一点点发生的。

如今的结局,是他陪着江凌霄亲历,一步步看它走成这般的。

江凌霄脾气从小就算不得好,但他对自己人,是真的没话说。

他是长辈眼中优秀的继承人,是下属眼中无可争议的领导者,但在云小姐面前,他只是一个为了保留最后尊严,而不得不委曲求全的男人……

“霄爷……”魏弘都要落泪。

“闭嘴。”江凌霄冷声道。

“霄爷,去医院吧……”魏弘死也要劝。

江凌霄没有应声,用干净的另一只手,揩掉了重新溢出嘴角的血。

……

房间里很快重新恢复宁静。

云雪尧走到卫生间里洗手,一抬头,从镜子里,看到了一个满脸是血的自己。

血迹如同泪痕,从她的脸颊流向她的鬓角和耳际,有一条甚至从她的眼角滑过。

她木木的抬手,摸了一下脸上已经快要干涸的血痕。

什么时候弄上去的……

她明明并没有受伤。

俞子舜遣走了自己的人,走了过来。

“别怕。”他拿着一张湿巾,扶着她的肩膀,把她转过来,面朝自己,抬手轻柔地给她擦脸,“已经没事了……”

云雪尧看到了他草草处理了伤口的手,关节处皮开肉裂,血才堪堪止住。

“对不起,师哥,”她的愧疚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差点害你……”

“没事,你不也救了我吗?”俞子舜温柔地回应。

她的话,江凌霄的话,他全都听在耳里。

柜子倒了,底部恰好被他踩破,所以哪怕是废了这一双手,他也要出来。

“我刚被关起来,就给自己人发了信息,让他们上来。不过,多亏师妹给我拖延了时间。”

江凌霄一直守在兴业大门外。

云雪尧不知道,但俞子舜早早得到消息,他早就防了一手。

他刚从柜子里破出来,他的人也冲进了门……和江凌霄的人一起。

云雪尧就点点头,看着他手中染血的湿巾,呐呐道,“还是师哥未雨绸缪。”

“这里还是别住了,”俞子舜提议,“江凌霄知道你在这里,可能还会过来。”


江家这些年对她怎么样,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她怎么就能昧着良心这样对霄爷?

“江家的情?”云雪尧真笑了,为什么上到江凌霄,下到魏宏王姨,都觉得她占了江家天大的便宜?

是,江家这些年对她是很不错。

但那也是云家两条人命换来的……

如果可以,云雪尧宁愿不要江家的照顾,也希望父母健健康康的活着。

“魏助理,让一让,我还有事。”

多余的话,云雪尧已经不想再说,她连和江凌霄解释的时间都不想浪费,何况一个魏宏。

她已经,彻底倦了。

“云小姐!”如果不是知道霄爷会有所芥蒂,魏宏已经上手把云雪尧拉住,“霄爷就在那边的车里……你别回头!霄爷他不让我告诉你,你别回头看……”

起诉兴业的事情交给章贺去办了。

也不知道章贺是怎么办事的,总之回来他给霄爷汇报之后,霄爷也不顾医生的叮嘱,直接出了院,候在了兴业楼下。

云雪尧走了一路,他就让车跟了一路。

直到魏宏看不下去,主动请缨下去拦人,他才点了头。

“魏助理,我真的还有事,”云雪尧看了一下时间。

她是真不明白江凌霄想干什么,也不想花心思去明白。

“云小姐,你去给霄爷认个错吧,你也不缺那点钱,为什么非要去兴业给霄爷添堵呢?霄爷的身体真的经不起折腾了。”

魏宏无论如何也不让步。

云雪尧看着他那张苦瓜脸,沉吟了两秒,“你都不准我回头去看,还要我回去?”

魏宏一愣,云雪尧已经转身。

只一眼,她就看到了停在街对面斜后方的那辆纯黑色的迈巴赫。

后排车窗紧闭,但云雪尧知道,江凌霄一定在注视着她。

云雪尧觉得很不可思议……

这七年来她一直住在御园,但也并不是天天都可以见到江凌霄。

他总是很忙,忙着开会,忙着谈判,忙着出差,或者……还忙着和殷柔晴约会。

三天两头都看不到人。

如果云雪尧想要见他,除了傻傻地在御园等他回来,就只能厚着脸皮去云江找他。

云江总经办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以往见了她总是笑脸相迎,就连章贺也对她客客气气。

现在想来,多半也是和王姨之流一样,表面客气,心底鄙夷。

而江凌霄,对她从来没有过好脸色。

她每次去了,几乎都被他扔在办公室里不闻不问。

而她,在御园的时候傻傻的等,到了云江,依然是傻傻的等。

就算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了办公室,他依然不肯给她一个眼神,当她是空气一般的存在。

她坐在他面前,怀着最虔诚的心情,目光一刻不停地追随着他。

偶尔他无意间眼神扫过,都足够她高兴上好一阵子。

可是现在,他们分手了。

他却竟然主动来找了她两三次……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这句话云雪尧今天才深刻理解。

早知道,不管用什么理由,用什么方式……她三天两头的闹,放下乖乖女的包袱,一哭二闹三分手,闹到江家上下不宁。

至少可以满足天天见到他的心愿。

横竖,他都是那么的讨厌她,不会给她半点好脸色。

她小心翼翼那么多年,又得到了些什么?

……

不过,现在明白这个道理,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她再也用不上……

云雪尧看着迈巴赫隔绝视线的墨色车窗,就像她永远也无法透过江凌霄那双漆黑的瞳孔,走入他的内心。


社会版部门上个月才出了大事,一名长期卧底社会底层某隐形行业的记者,被发现了身份,逃走的路上被车撞了,送到医院只剩一口气,手里还紧紧握着资料盘。


兴业顶着各方压力发了稿,引起了不小的社会反响。

虽然最后的稿子,是部门里其他同事给修改定下来的,但大家谁都没那么厚的脸皮署上自己的名字。

结果橙丽一来,就要联合署名,还要求排第一?

橙丽要的不是署名权,橙丽要的是兴业的脸!

但对于这些一个比一个过分的要求,俞子舜竟然没有不假思索的拒绝:“告诉他们我考虑一下,等下回话。”

他走出包厢,李明姗紧接着追出去。

包厢的门,悄悄被拉开了一条缝……

换成其他公司,领导出去干架,同事们恐怕谁也不好意思去扒拉门。

但干记者这行的,谁还在乎那点脸面?

门被拉开一点,再被拉开一点……李明姗的声音一字不漏地传进来。

“俞子舜,兴业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你如果真的喜欢那个云雪尧,你可以给她金山银山,但是请你不要把我们那么多人心血造就的公司,给她嚯嚯!”

“李主管,你说这些话,有证据?”俞子舜反问。

“还要什么证据,她当初毕作特等奖怎么来的?她刚毕业,你就给她发offer,结果她现在在外面找不到工作,你还要捡破烂一样把她捡回来!”

俞子舜一口一个李主管,彻底击碎李明姗的理智。

她也是娇生惯养,明珠一样被捧着长大的人。

那么骄傲那么清高,这么多年却苦苦追随着他。

但他看不到她的光彩,只喜欢云雪尧那种白莲花!

俞子舜说什么云雪尧从小和他认识,她怎么不知道?

他小学毕业舞会,都是她给他当的舞伴,他喜欢收集蝴蝶的标本,都是她陪他去郊外捕的……从来没有听说什么云雪尧!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哪里料得到他有朝一日翻脸如一个渣男。

“你告诉我……”李明姗泪流满面,“她是不是就是那个女人?你那次庆功宴后说的那个人?”

俞子舜重重皱眉,“李主管,你冷静一下,你……需不需要休个年假?”

李明姗抹掉眼泪,她知道现在自己正成为同事们眼中的笑话。

俞子舜表现得越冷静,越是衬托得她不堪。

多年来媒体人的争强好胜,强迫她收敛情绪,

“好,那我们回到橙丽的事情上,橙丽现在拿着她勾引任泓未果的证据,要你拿那么多资源去换,要羞辱兴业。橙丽和兴业什么关系,不需要我赘述,”

“俞子舜,我问你,现在开除云雪尧,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你要开除她,还是要拿我们这么多部门的心血去糟蹋?”

她反手指着KTV包厢已经半开的门,“现在所有的主管都在里面听着,你告诉他们,你这个总编的选择!”

俞子舜看着李明姗的脸,明艳又倔强。

他微微叹气,“明姗,为什么你就认定,橙丽手里的证据,是真的呢?”

李明姗一愣,俞子舜又紧接着道,“为什么你就认定,云雪尧是那种人,为了采访一个任泓就……”

他冷笑一声。

这世上,任何记者都有可能做这种事。

但云雪尧不会。

一个小小的明星,还配不上她动这种脑筋。

“你的意思是云雪尧不可能勾引任泓?”李明姗醋意横生,“你想为她证明清白?呵!可是我们连橙丽的证据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要从哪个角度去救她?”



“你自己说过的,我只是江家养大的一条狗。”云雪尧睫毛下搭,微微扇动,画出冰冷的弧光。


江凌霄磨了一下牙。

她就只记得他失去理智时候说的那些话,记不得这么多年江家对她的好。

这么记仇,又不记恩。

她哪里像是云家的女儿?

“霄爷……”门外传来一声低唤。

云雪尧听出来了,是章贺的声音。

章贺比魏宏要聪明许多,他会出声,至少有把握不会挨骂。

果然,江凌霄身子侧了侧,眼神还停在云雪尧脸上,“等一下。”

“我要出差几天,”他终于还是回到正题上,“跟我一起过去?”

云雪尧几乎称得上是惊讶的。

江凌霄从不带她外出,宴会也好,公开活动也好,外出旅行也好……更别提他出差,是去做正事。

七年来,云雪尧就只配待在御园做一个漂亮的摆件。

要是以前,听到他这样的话,足以令她高兴得像吃了蜜糖一样吧?

可是现在,她心尖只漾起一阵微微的涟漪,是遗憾、是酸涩、是自嘲,但更多的,还是释然……

“江凌霄,”她只重复这一句话,“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了,分手了,他们已经分手了……

究竟要她说多少次,他才会把这句话听进去?

云雪尧没有自欺欺人的认为江凌霄不想分手。

实际上,她说的话,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他这个人自我独断,脑子里只有自己的想法,从来没有别人的声音。

这样的性格,配上一个清醒聪明的商业头脑,以及敏锐的商业直觉,足以令他成为金融行业里得天独厚的王者。

可是用在私人相处上,只会让人感到窒息。

“霄爷……”万籁俱寂中,章贺的声音再度传来,“时间已经过了。”

江凌霄,终于还是起身。

他冷冷地俯瞰着云雪尧,“再给你十天时间,爷爷的八十大寿,是最后的期限。”

云雪尧,你别逼我……

他踏出门。

门外的章贺和门内的云雪尧,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

……

“霄爷,”因为管控不住自己的情绪,魏宏现在都没资格跟着江凌霄去见云雪尧。

他一直等在楼下的车里,见江凌霄回来,连忙把蒸汽眼罩双手奉上,“到机场有一段路,您休息一下?”

从昨晚上云小姐进了小区,霄爷就没走。

今天中午不到他就上楼,现在才下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休息过。

江凌霄没接眼罩,只冷声下令,“去后面的车上,叫章贺过来。”

魏宏:“!”

什么?章贺当一个工作助理还不够,现在手居然那么长,连霄爷的生活也要管了吗?

章贺在魏宏怨妇般的眼神中,莫名其妙地上了车。

“你觉得,她到底在闹什么?”车刚开动,江凌霄就问。

这是第一次,江凌霄问章贺关于云雪尧的事。

他一向公私分明,从不把个人私事带到工作中……

但章贺不动声色,他细细思索了几秒,这才谨慎地回答,“会不会是因为……那枚蝴蝶胸针?”

云雪尧到云江来找殷柔晴的时候,章贺也在。

他全程置身事外。

但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没看见。

“蝴蝶胸针……”江凌霄偏头,揉了揉眉骨,“你觉得,她们谁在说谎?”

云雪尧一口咬定了殷柔晴偷了她的胸针,但殷柔晴却矢口否认。

“我看不出来,”章贺老道,并不轻易下结论,“云小姐是真心的愤怒,殷小姐也像是真正的委屈。”

如果她们其中有人说谎,那可是真正的演技派。

“也有可能,她们都没有说谎,”章贺提出另一个说法,“只是有什么误会?”



话虽这样说,有时候他回御园,还是满身酒气。


“有些确实推不掉。你喝一口,所有人都会来敬酒。”他用现身说法,证实了江夫人的正确,

“章贺不喝酒,会替我盯着,身边有个相对信任的人保持清醒,会好一点。”

“魏宏也会帮我挡酒。”

云雪尧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喜欢微醺的江凌霄……

酒精会让他变得柔和起来,平日里紧绷的面容也松弛了不少。

有时候会和她多说几句话,有时候还会对她笑。

给她乏味又不安的生活,带来一点新的希望……

……现在她离开,身边没有可以信任的人。

云雪尧摆手,“我改天请大家喝奶茶吧,我在外从没喝过酒,一点也不会。”

“什么事情都有第一次,酒这种东西喝着喝着就会了,”同事们却还不依不饶地劝,

“雪尧你这样不行啊,以后出去跑新闻,交际应酬,喝酒是必备技能,你现在不练着,到时候出去会吃亏的。”

“来来来,酒都给你摆好了,我们来一个开门红。”

云雪尧正难以推辞。

有人突然弯腰,把桌上的酒拿了起来,一饮而尽。

满场寂静。

包厢里的热闹气氛褪了个一干二净。

所有人都一声不响地看着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俞子舜。

看着他一言不发的,把摆在云雪尧面前的三杯酒,依次拿起来,喝得一滴不剩。

末了,他放下了最后一个空酒杯,扫视四周一圈,淡淡开口,“还有多少,都拿过来,我一起喝了。”

没人敢应声,全都霜打茄子似的耷拉着头。

俞子舜冷着脸。

这群人,给他们跑个新闻要死要活。

在这里算计人家“初出茅庐”的后辈倒是龙精虎壮!

“老大,你怎么在这里?”马姐胆子一向比较大,其他组的主编都蔫了,她还笑嘻嘻地问。

“我们今天也团建,就在隔壁。”俞子舜回答,“刚才正好看到你们进这边来,过来打个招呼。”

说完话,他给云雪尧点点头,客套地让大家尽情玩,自己出门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

看云雪尧的眼神,却纷纷有点难以形容。

太子爷这么明目张胆的护着啊……

虽然大家私下里没少挖苦嘲讽,但谁说又不是在酸鸡跳脚呢?

唱过几首歌,玩了几个破冰小游戏。

云雪尧中途去卫生间,在洗手台那里遇到了徐森。

“师妹,”徐森是这段时间里,少有对云雪尧一直抱有善意的同事,“你真厉害,居然挖到任泓那么多料,怎么办到的啊?”

云雪尧双手打满泡沫,随和地笑笑,“锄头挥得好呀。”

徐森看了一眼镜子……镜子里云雪尧,巴掌大的小脸秀美都丽,樱桃色的唇角弯弯,乌黑的长发温柔又不失俏皮地从肩上搭垂下来,像个不谐世事的小姑娘……

他连忙避开了眼,一边洗手,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那师妹手里……还有任泓别的料吗?”

……

“嗯?”

云雪尧正好把手晾到风干机下面,热风呜呜地吹。

徐森的最后一句话,她没听清。

徐森只能等她吹完,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哦,我不是都拿出来了吗?”云雪尧一脸无辜,几乎不假思索地问道,“你那里还有什么新消息?”

“没有,师妹都没了,我怎么可能有?”徐森笑,“我这方面比师妹差远了。”

云雪尧连连摆手,“哪里,前辈可厉害了,我第一篇稿子,全都是你给提供的信息……”

两人一路商业互吹,回去才发现换了包厢。



江先生怒喝,“站住,你想干什么!”


这傻子莫不是被里面的儿子给传染了?

看到云雪尧愕然与避之不及的神情,江先生再度坚定了不让云雪尧和江凌霄见面的决心。

“去吧去吧,工作重要。”他很通情达理地挥手。

云雪尧道了别,正要离开……

云雪尧刚刚转身。

后面的魏宏突然一个猛虎扑食,朝她扑了过去。

“云小姐,你知不知道霄爷……唔唔唔……”

云雪尧回过身。

看到江先生一只手勒着魏宏的脖子,一只手捂着他的嘴,把他往地上按。

云雪尧,错愕。

江夫人挡到两人之前,处变不惊地笑着对云雪尧挥手,“快走快走,爷爷的生日确定了我给你打电话。”

云雪尧再看了一眼被江先生按在地上的魏宏,迟疑了两秒,点了点头,然后快步离开了。

确定云雪尧已经走远。

江夫人给江先生打了个手势。

江先生这才松开了魏宏。

谁知道魏宏反而胆大包天地抓住了江先生的手,泪流满面,“江董,为什么让云小姐走啊,霄爷说了,没有云小姐他就要去死……”

“去死去死让他去死!”江先生不耐烦地甩开魏宏,“一个大男人被女人抛弃就寻死觅活的,他趁早死了干净!”

嫌弃完儿子,他又转过头来舔江夫人,“当然,我是个例外,夫人面前我什么都不是……”

……

……

云雪尧带着宋慈的采访稿回到兴业。

惊动了整个新闻部。

公司大群、小群、私群里都炸了。

娱乐版部一个刚从业的小记者,进来不到一个月。

先是报道云江集团少东家和赢辉集团千金的恋情一炮而红,被江凌霄起诉赔偿八千万。

而后因为采访娱乐圈新晋顶流任泓,被任泓污蔑勾引未遂,最终放大锤把任泓锤到查无此人。

现在,她采访到了宋慈。

被戏称为采访百慕大的宋慈老先生!

云雪尧,是这十年来,第一个被他接纳的记者。

【是太子爷帮的忙吗?太子爷也太宠她了吧?】

私下小群里,这样的猜测层出不穷。

【哎,比不过比不过,人家自带外挂,不是我们这些小透明敢攀比的。】

【比什么比,没看到姗姐都吃瘪了吗?】

【啊?姗姐怎么了,我不知道!】

【上次太子爷为了她差点让姗姐回家抠脚,你居然不知道?姗姐哭得汪啊汪的,太子爷郎心似铁!】

【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啊,不同部门一直没遇上过。我以前一直以为太子爷喜欢的是男人,我……???】

【哈哈哈哈,你为什么觉得太子爷会喜欢男人?因为他零绯闻吗?】

【哦,虽然我不喜欢云雪尧没本事纯靠男人,但我也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大美人。】

【我也……】

【呵呵,美则美矣,没有灵魂。】

【我喜欢美人!】

【送你你要吗?】

【要啊,太子爷都要,我为什么不要?】

【你要得起吗?江凌霄告你你扛得住?任泓橙丽豪华套餐你吃得起?宋慈你能让他开金口?】

【哎,这是真正的背景咖了……】

【以前我一直觉得太子爷还是挺护着咱们的,现在和人家真正的心肝儿一比,我们就是后妈生的[流泪]】

……

这群人在私群里口嗨。

但是一到公司大群里,人人都在彩虹式排队恭维。

【师妹威武,我辈楷模!】

【翩翩我雪尧,机巧忽若神!】

【雪尧倚剑一夫关,魍魉驰车九折难!】

【雪尧展翅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云雪尧:“……”

……这些人,会夸你就多夸点!

一回头,马姐在私聊她。



腰上,是江凌霄火热的手掌,唇上,是燃烧的恣意放纵。

云雪尧没有反抗。

但她还是在喘息的间隙中,险些笑出声。

他现在攫取得有多凶猛,往后她的罪过就有多深重。

哪怕她永远都是默默承受的那一方,也都是她的错。她的美貌,她的温顺,她的爱慕,都是她的错,引诱他的错。

“嗯……”唇上传来刺痛感。

云雪尧忍不住皱眉,他又咬人。

咬得这么重,火辣辣的疼,好像她不是一个有感知的人,而是一个可以任由他发泄的工具。

手掌抵在他胸膛上,云雪尧这一次,把这一口给他还了回去。

她是发了狠的咬,直觉齿间都传来了血腥味。

江凌霄一顿。

转眼掐住她的腰用力,直接把她举了起来,让她凌空攀附到了他的腰上。

云雪尧想要趁机摆脱他,却被他抓住按下来。

纠扯之际,他突然暴怒,一把捏住她的后颈,手指都卡住她的喉管。

“云雪尧,”他眼中一片危险的猩红,闪着凌乱又冲撞的电流,“你怎么就……这么脏呢?”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跨了一步,和她一起栽入了身后的喷泉池里。

凉凉的水,瞬间翻滚着灌入了云雪尧的眼耳口鼻……

……

云雪尧,你怎么就这么脏呢?

五年前,她也听到过同样的一句话,来自同一个男人……

十八岁的成人礼,江家为她大肆操办。

江凌霄身为江家少主,却无故缺席。

云雪尧等到宴会结束,也没见到他的身影。

她一个人蹲到后花园茂密的蔷薇花丛下,偷偷委屈。

却听到他的声音突然从花丛深处传来,“尧尧,过来,我给你一个特殊的礼物……”

……那个晚上,是甜蜜的混乱,是痛楚的幸福,是颠覆她人生和认知的起点。

可是第二天她从他臂弯中醒来,开心又小心地抱住他的时候,却被他无情地推开。

他冷冷地注视着她,像看一个陌生又让他厌恶的什么东西,说出的话,让她震惊,

“云雪尧,你怎么就这么脏呢?”

你怎么就……那么脏呢!

……

水声从耳际流开,哗哗作响。

云雪尧被呛得晕头转向,肺都要咳了出来。

低温的水从高热的皮肤上滚过,让毛孔收缩,把热量锁住,又让神经因为温差而打颤。

江凌霄提着她,把她捞起来,又捏住她的脸颊。

“他碰了你哪里?”

他指腹粗粝地摩过她的唇,“这里?还是这里?”

云雪尧只顾得上咳嗽。

眼睛鼻子以及喉咙,都火烧似的疼。

“江凌霄,你是不是有病?”俞子舜的声音由远及近,“你放开她!”

云雪尧听到水池外一片喧闹。

俞子舜似乎被江凌霄的人拦住,发生了冲突。

江凌霄终于松开了她,跨出了水池。

云雪尧也跌跌撞撞站起来,她双眼模糊,只能看清江凌霄走过的地方,淌着水。

她艰难地弯腰,扶着水池的边缘,爬了出去。

刚刚直起身子,突然眼前一黑,天旋地转,翻转着朝后面倒了下去。

“雪尧!”

她听到俞子舜在大声叫她。

水重新淹没她的脸,她的脖子和手,水流气泡沸腾的声音,占据了她的全部听力……

……

云雪尧觉得忽冷忽热。

一会儿像被投入了冰窖中,冻得她瑟瑟发抖,一会儿又像被扔进了熔炉,热得她快要蒸发了。

她难受得要哭起来,鼻子和喉咙却又像被棉花塞住,让她不得不张大了嘴求救……

没有声音。

她仿佛被割掉了声带。


她毋庸置疑地把册子拍到江凌霄的腿上。

不等江凌霄把册子拂开,又把第二本重重地抛上去。

“对了,选完你的要有空,再给尧尧选一选,你了解她,知道谁更适合她,别敷衍啊!”

“妈。”吵架是得不到结果的,江凌霄搁置了争议,只把册子推到一边,“我和云雪尧还没有分。”

他还没死。

江夫人于是震惊,“所以你承认你脚踏两条船?”

江凌霄:“……”

他沉默,片刻,才开口,“她和俞子舜一直不清不楚。”

江夫人就嗤笑:“小学鸡才菜鸡互啄呢,成年人都知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期望江夫人当个慈母是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的。

她不口吐芬芳江凌霄已经谢天谢地。

江凌霄直接扯掉手上的留置针接口,掀开被子下地。

“你干什么?”江夫人惊诧,拦住他,“你给我躺回去!你给我把那个管子接回去!”

儿是她的儿,虽然她天天冷嘲热讽得像个亲妈,但听说他吐血晕倒,还是吓得心肝乱颤。

江凌霄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提溜开,“我去把她带回来。”

“儿啊!”江夫人拖住他,抬手去摸他的脸,“妈的好大儿,你清醒一点,你和尧尧已经分手了。”

江凌霄垂眼看着江夫人,几秒之后:“什么时候?”

江夫人这次摸了他的额头,“你伤的是胃,不是脑子,是你自己让人家选的分手。妈把你生得笨,是妈不对,但你还要出去丢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御园那群老佣人,已经把整件事添油加醋告诉江夫人了。

江夫人也是气到胃下垂。

但儿子要作,她能怎么办?她又不能把他塞到肚子里去重造。

只希望他吃点教训。她没办法教他做人,祈祷云雪尧能。

江凌霄似乎回想了好一阵子,才终于想起了什么。

他就冷脸:“那种事情多了去了,她闹脾气也不是一回两回。我说过,你越是去将就她,她越蹬鼻子上脸。”

……江夫人实在是槽多无口。

云雪尧居然到今天才和江凌霄分手?

这孩子到底是多能忍?

江夫人就,很心疼。

“你们已经分手了。”江夫人冷冷道,

“雪尧这样说,你身边人也这样说,全世界都这样说,你还坚持认为没有,要么就是自欺欺人,要么就想死缠烂打。江凌霄,我记得我没把你生得这么下作啊?”

江凌霄不应声了。

整个珅城豪门贵妇圈,江夫人是公认了的高情商,会说话。

但只有江凌霄才知道,她究竟有多会。

“行,你说她以往也这么闹过,虽然我也不记得有……你说有就有吧,但是你也说了不理她,她自己就能想明白。那我们就等她想明白?”

江夫人垂眼,揉摸着自己光洁的指甲,“可别再去找人家麻烦了。你自己冷静回想一下,你这几天都干了些什么,还像不像你的风格?丢不丢人?”

说到最后,江夫人长叹一口气,又是哀怨又是无奈,还很阴阳怪气,

“不过也没办法,毕竟更丢人的,可能还在后头呢。”

江凌霄听不懂。

但他多少听进去了一点话。

他没有离开医院,并且晚一点的时候,让章贺把这两天拖延了的文件全都抱了过来。

“兴业那边的起诉,”开完一个电话会议,他若有所思,吩咐,“继续走。”

“收到。”章贺在备忘录上记下来,“还是让魏宏跟进吗?”

“不,让他移交给你。”

……

……

“云雪尧,法务有请。”马姐拍了拍云雪尧的肩膀,瞅了一眼她电脑上正在撰写的稿子,“去吧,事情回来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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