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秋茗顾夏烟的其他类型小说《七零换亲,首富娶了个美娇娘顾秋茗顾夏烟小说》,由网络作家“芬芳人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顾秋茗反扣住齐斯越的手,斜转头颅,朝向顾夏烟的方向轻轻眨眼。再平常不过的动作,无端让顾夏烟心中生出一团火气。她紧咬唇瓣,任由唇部发白。一侧的齐斯越耳尖泛红,收紧五指,加深抓握的力度。“那个,”他伸出另一只手抓向耳后,“厨艺一般,要委屈你了。”“不会,我相信你天赋异禀。”顾秋茗莞尔。晃得齐斯越心神不宁,恨不得寻一处角落,搂着她好好亲热。喉咙上下滚动,齐斯越忍下心中燥意,抿住嘴唇,抓握的力度更大。顾夏烟心中憋着气,随在二人身后。顾父家中余粮不多,没有齐斯越家中殷实,谈不上清贫,也就几道寻常小菜,肉菜用的还是当时的彩礼。“实在拿不出好东西招待,小齐别嫌弃,都坐。”只被简易打磨过的木板上,放着四菜一肉一汤,难得丰富,恐怕只有过年,顾家才有如...
《七零换亲,首富娶了个美娇娘顾秋茗顾夏烟小说》精彩片段
顾秋茗反扣住齐斯越的手,斜转头颅,朝向顾夏烟的方向轻轻眨眼。
再平常不过的动作,无端让顾夏烟心中生出一团火气。
她紧咬唇瓣,任由唇部发白。
一侧的齐斯越耳尖泛红,收紧五指,加深抓握的力度。
“那个,”他伸出另一只手抓向耳后,“厨艺一般,要委屈你了。”
“不会,我相信你天赋异禀。”顾秋茗莞尔。
晃得齐斯越心神不宁,恨不得寻一处角落,搂着她好好亲热。
喉咙上下滚动,齐斯越忍下心中燥意,抿住嘴唇,抓握的力度更大。
顾夏烟心中憋着气,随在二人身后。
顾父家中余粮不多,没有齐斯越家中殷实,谈不上清贫,也就几道寻常小菜,肉菜用的还是当时的彩礼。
“实在拿不出好东西招待,小齐别嫌弃,都坐。”
只被简易打磨过的木板上,放着四菜一肉一汤,难得丰富,恐怕只有过年,顾家才有如此好待遇。
顾夏烟眼圈周边红了,死死瞪着桌上饭菜。
想想她在沈家遭遇,再对比桌上,齐斯越与顾父一同做的饭菜。
她和顾秋茗的待遇,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夏萍眼冒精光,盯着桌上饭菜,不停吞咽口水,顺手去拽顾夏烟,差点没拽动,又扯一下。
“小烟,坐啊,难得吃那么好,多吃点。”
一股苦涩弥漫,徘徊在顾夏烟的心头,她抽动鼻子,猛地拽出木椅,一屁股坐下。
齐斯越和顾秋茗都还没动筷,顾夏烟率先抓起碗筷,狼吞虎咽地往口中塞饭。
顾父不悦,抿嘴轻啧一声,还未出声,又被夏萍眼神止住。
“小烟也是新婚夜受委屈,见谅见谅。”夏萍抢先说道,脸上挂着笑,一手拿着筷子,不客气地又往顾夏烟碗中塞几块肉。
理直气壮,理所应当。
顾父脸上挂不住。
他身为医者,行得正坐得端,夏萍和顾夏烟却是市井小人作态。
夏萍不讲,至于顾夏烟,果然不是亲生,与他一点不沾。
顾秋茗一手握筷,一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欣赏顾夏烟大快朵颐。
她可记着。
新婚夜,沈家,无一人来送吃食,她一个新娘子,饿得前胸贴后背不说,还要独守空房,次日更是被拽着早起,忙到最后,一口水都喝不进嘴。
也不知,顾夏烟,有没有比她当初处境好,看她饿态,以及刚才凶态,短短不到一天,也是吃了不少苦头。
那沈家,除了常明媚,于谁而言都是龙潭虎穴,若是顾夏烟能早早离婚,就算下乡,也要比留在沈复京身边被蹉跎要好。
何况,下乡知青虽然矛盾层出,她却清楚,高考马上恢复,只要忍过一段时间,重新参加高考,也能摆脱乡下,还能考取功名。
高考恢复,她也会重新参加高考。
至于她为何选择嫁人。
一是,乡下知青问题层出不断,她无心应对,更何况下乡生活艰苦,可以避免,为何要自讨苦吃。
二是,她需要借助齐家财富,做她上辈子没能做的事情!
思及,顾秋茗想到一些上辈子对齐斯越的评价。
又担忧地拧紧眉头,目前瞧来,他一切皆好,她又担心只是一时兴起,万一日后又是花花公子作态......
很快,顾秋茗摇晃脑袋。
如若真那样,她会寻得合适机会离婚,没有爱情的婚姻,她不想再经历一遭。
只是现在还不能离,她还需要齐家,至于报酬,她会帮他们渡过灭顶之灾。
收回思绪,顾秋茗抬起眼皮,略带调侃地问道。
“那小烟,受什么委屈了?”
有些亲昵的称呼,却不显亲近,反倒让顾夏烟有种吞了苍蝇的恶心。
“砰-”
搪瓷碗被摔击在桌面,顾夏烟瞪着一双眼眸。
“顾秋茗,抢我的婚事,在我面前炫耀,故意恶心我,你真当我不敢对你动手?”
越说越气,她竟直接将木制筷子甩到一旁。
顾父动怒,大掌拍向桌面。
“胡闹!”
夏萍一激灵,去扯顾夏烟。
齐斯越眉头压低,面色阴沉,表情不善,身子微微侧过,挡在顾秋茗身前。
“夏萍,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婚事是她定下,受了委屈出尔反尔,哪有如此儿戏?”
虽顾父气急,却还为顾夏烟留一份脸面,未对她出声训斥,转而斥起夏萍。
也不怪夏萍,夏萍哪能想到顾夏烟就那么闹起来,僵硬着扯出一抹笑。
“小烟,我知道你有气,这…婚都成了,而且你不是说那沈复京日后是个有出息的,日子不难过,忍一忍。”
顾夏烟一甩头发,瞪着夏萍。
“娘!你怎么也不帮我说话,分明就是顾秋茗抢了我的婚事!”
她后悔了,她不想回沈家,那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她是想成为高官夫人,可她是要恩恩爱爱,甜甜蜜蜜的成为高官夫人。
谁要给沈复京养一个不知道从哪抱来的野孩子。
她不要脸吗?
还有沈母,他们家是娶媳妇吗?根本是找保姆!
顾夏烟也是夏萍娇生惯养拉扯大的,哪受得了沈家的气。
沈家,她不会回去!
顾夏烟重生了也是蠢货,只想着嫁个好男人,却不想自己拼搏,想摘结的果,又不肯辛勤种树,哪有此等好事?
“顾夏烟,婚事是你先选,何来我抢一说?”顾秋茗半压下眼皮,语气不善。
本想劝说的话语也被她咽回腹中。
蠢货,自食其果吧。
“你肯定知道,知道沈家不是好相与的,才不争不抢,你是故意看我笑话!”顾夏烟语气笃定,看向顾秋茗的眼神中满是怨怼。
顾秋茗轻晃头颅:“顾夏烟,我与沈家有何交集?又上哪知道?”
“当然是上辈…”
刚要脱口的话又被顾夏烟吞回去,明面上可不能搞封建迷信,何况她说了也没人会信。
无法,她只能不停吐气,恶狠狠地瞪向顾秋茗。
“顾夏烟,你说茗儿抢你的婚事,好,你别怪我不留情面。我,齐斯越,从始至终,想娶的就只有茗儿。至于你,我现在也算看清你的真面目,你这种只会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的女人,我看都不会看一眼!”
怎么也没想到,她好心劝阻,倒成了被狗咬的吕洞宾。
“你…你这人简直不可理喻,我好心劝你,怎么还倒打一耙?你不想离婚,又嘴上埋怨着,你想怎么弄?说,你想怎么弄?”
齐母双手叉腰,完全不见刚才慈爱模样。
不说顾夏烟,就连顾秋茗也被吓一跳。
齐父连忙伸手去拉齐母:“咳咳,孩子都在呢,收敛点,收敛点。”
看样子,齐母并不像是偶然爆发,倒像是早就如此,只是收敛本性,在自家儿媳面前。
“我收敛点?她净膈应人,脑子瓦特掉啦。”齐母顺了一口气,叉着的手放下。
齐斯越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像是早就习惯母亲的泼辣姿态。
顾秋茗微张嘴巴,惊奇的望着一家子,像是发现一件好玩的事情般,眼中满是探究和惊疑。
最惊讶的当属顾夏烟,她与齐父齐母相处多年,从未见过齐母泼辣姿态。
这还是头一次。
“你…你骂我?”真被骂了,顾夏烟反倒结巴起来,半晌说不出一句好话。
“骂的就是你!好心劝你,说我等着看你笑话,我要等着看你笑话,早从你进门那一刻,就笑起来。”齐母没好气地翻着白眼,双手环着胸,一屁股坐在红色塑料凳子上,气得要死。
好不容易被她安抚好的奶娃娃,到了齐父怀中,又嗷嗷哭叫起来。
“我只是想让你们帮着想办法,谁想到你劝我离婚,你劝我离婚不就是想要毁我名声,让邻里乡里的嘲笑我。”顾夏烟又理直气壮起来。
“我认识你吗?我让别人嘲笑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啊?我是闲的没事干,天天光想着如何毁你名声吗?”
齐母气得胸腔上下起伏,若不是有齐父压制着,怕是早就与顾夏烟掐起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说你想要什么啊?”
“我要钱,反正你们钱那么多,给我一点怎么了!”
别说齐母生气,刚才还劝着齐母的齐父倏地瞪大眼睛。
见过乞讨的,没见过站着就把钱要的。
理不直气也壮。
顾秋茗更觉得面上无光,燥热的很,生怕齐父齐母误会,以为她也是顾夏烟那种不要脸的人。
“还真是可笑,张嘴就把钱要了,钱要那么好赚,我也别去什么纺织厂,整天站在银行门前大叫得了。”齐斯越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嘲讽。
“我和她是姐妹关系,你们帮我就是帮她,更何况你们彩礼给那么多,拿出一点救济我怎么了?孩子吃饭不要钱?家里面买菜不要钱?”
顾夏烟想不明白,齐家上辈子挺大方,就算她救济夏萍,也从未见他们说过什么,怎么偏偏救济她就不行?
“抱歉,我没有姐姐。”顾秋茗不知何时拿了一把铲子过来。
铲子尖锐的一端对准顾夏烟的方向。
“滚不滚?你不滚,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滚。”
铲子向上扬了扬,上面的土飞溅出来,一把砸向顾夏烟的脸。
顾夏烟用手在脸上糊了一圈。
泥土是拍掉了,可脸也弄得更脏。
滑稽而又可笑。
顾夏烟气得跺脚,但她并没有走,她的目的还没有达到。
“我不管,有本事你就拿那铲子一铲把我拍死,否则我不会离开,要么给我钱,要么你把我拍死。”
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厚的脸皮,双手往胸前一环,盘腿往地上一坐,赖着不走了。
“顾夏烟,我的耐心有限,别以为我不敢。”顾秋茗嘴唇颤动,呼吸加重。
她不管所谓的形象,也不管齐父齐母如何看她,只想将地上那个不要脸的,趁早赶走。
顾夏烟赌,赌顾秋茗不敢动手。
哪知,那铲子毫不犹豫地拍向她的后背上。
只听啪叽一声,便见顾夏烟捂着后背,身子向前趴,额头几乎贴着地面,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铲子高高扬起,眼见还要再来一击,顾夏烟哪敢再盘腿坐地,手脚并用,四肢着地向前爬,连忙逃离现场。
在她原先的位置,铲子重重拍击向地面,扬起片片尘土,模糊众人视线。
尘土灰尘还未落下,率先听见接连清脆,响亮的掌声。
“好,打得好。”
是齐斯越的声音。
齐父齐母放在桌下的手,偷摸着鼓起掌来,保持着大人的稳重。
“顾秋茗,你怎么敢?你居然敢打我!”
顾夏烟还保持着双手双膝碰地的动作,她一只手摸着后背,头费力地向后扭,面目更是因为愤怒,变得扭曲。
“打了,有本事你打回来。”顾秋茗一只手扛着铲子,微抬下巴,面露不屑。
“好,你有胆子。”
顾夏烟撑着地面站起来,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视线无意间瞥向齐父怀中的奶娃娃。
她的视线在沈思常身上只停留了不过一秒,很快移走。
没想到齐家那么小气,既然要钱要不到,那沈思常这个烫手山芋,就交给他们了。
“我走还不成。”顾夏烟甩着辫子,走的愤怒,走的疾速。
待人走后,顾秋茗将铲子物归原处。
她双手交错摆放在身前,乖乖站立在桌前,等待齐父齐母发话。
长辈更喜欢乖巧,她刚才那样,实在离经叛道,只是她气愤不已,心中有股气,不出不行。
就连齐斯越伸手去拉,顾秋茗也躲过去,就等齐父齐母开口。
无论是因为顾夏烟怪罪她还是如何,她都认,她接受批评。
“好孩子,站着干什么?好好的一顿饭,全被那脑子瓦特的膈应玩意搞毁,我去厨房把菜热一热,你们别急。”齐母双手在身上的浅色围裙上蹭两下,端着菜朝厨房走。
齐父揉捏着肚子:“我和你一起,两个人更快,否则要饿扁喽。”
待两人全部离去,顾秋茗颓废地瘫坐在凳子上。
齐斯越觉得好笑,伸出食指戳向她的手臂。
“觉得我爸妈会不喜欢你?放心吧,他们不会,我说过,他们很开明,只会就事论事,你那糟心姐姐惹出的祸,他们不会怪到你头上。”
“可是,他们什么都没有说。”顾秋茗压着右手手臂,趴在桌子上。
从结婚后,齐父齐母待她很好,她不想在二人心中烙下不好的形象。
菜再次被端出时,又多出一道。
“刚出炉的油炸果子,我让老齐紧赶慢赶,好在是买到了,你们年轻人喜欢,多吃点。”
齐母用桌边的抹布擦拭着手上的水珠,又将油炸果子朝往顾秋茗的方向推了推。
一个很小很细微的动作,却让顾秋茗眼眶微红,心中泛着淡淡暖意。
油炸果子香脆,一口咬下去,在口中嘎吱嘎吱作响。
顾秋茗吃过很多美味,偏偏这一口油炸果子,艳压她吃过的所有美食。
“好吃。”她一手执着油炸果子,方才的阴霾消散殆尽。
脸上只余下开心,荡漾起的笑意。
“你嫁入齐家,就是我们齐家的人,你也别怪我说话啰嗦,趁着吃饭,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桌上饭菜已经被吃的差不多,齐母顺势放下筷子,真诚地望向顾秋茗。
“我清楚你那姐姐不是什么好玩意,放心,咱们当家的心里面跟个明镜一样,绝不可能因为其他人就怪到你头上去,你心里面不要有负担。
纺织厂开那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我没见过,她那点伎俩,我一眼就看穿了。也不是挑拨离间,她那种货色,你还是少接触好。”
齐父跟着附和,他摇晃着怀中的奶娃娃,往他嘴中喂温粥。
“我们处理过的麻烦绝对不比你少,她抱的什么心思,我们一清二楚。我们齐家又不是冤大头,左来个表妹要钱,右来个堂哥寻职,那我们还赚不赚钱,纺织厂还开不开?有时候就要心狠,那些人该不帮别帮。”
顾秋茗嘴角扯开,神情复杂。
“你们说的我自然清楚,也明白,也不会让她占了我的便宜,只是那奶娃娃,你们为什么还抱着?”
刚才,齐父抱着沈思常就走了,顾秋茗才没想起,现在想来,顾夏烟离开时确实没有把孩子抱走。
她抱的什么心思?难不成孩子不要了,丢他们这里?
齐父哎呦叫了一声,反应过来后下意识想将怀中的孩子丢掉,又觉得太过残忍,还是抱回怀中。
“哎呦,哎呦,怎么在我怀里?她居然没抱走吗?”
抱着抱着就抱习惯了,忽略怀中还有个沈思常,他既然半点没有察觉,抱着一个孩子到处办事。
完蛋,那不是让那卖油炸果子的老张看去了,肯定又要在厂里乱说。
“爸妈,你们要是实在想要孩子可以直说,我也挺开明的,不会拒绝。”齐斯越也是一副难言神色。
齐母伸手去扯齐斯越的耳朵。
既然在儿媳妇面前不小心暴露真面目,那齐母索性也不再伪装。
“臭小子,说什么混话呢?”
齐斯越捂着耳朵,哎呦哎呦叫个不停。
整个饭桌旁吵吵闹闹,格外红火,也格外让人心情愉悦。
至于沈思常,齐母到底不舍得将孩子丢出去。
夜里风大,抱着孩子出去走一趟,万一被风吹凉,生场大病,顾夏烟再赖到他们身上可不行。
干脆收留孩子一晚,就算顾夏烟不是亲妈,怎么说也是他们沈家的孩子,不会不管。
可谁知道,那顾夏烟还当真无情。
已经接近上午头,都到家家户户吃午饭的时候,也不见门口出现她的身影。
齐父齐母是真着急了。
“孩子也不能一直丢在咱这儿吧?实在不行送过去。”齐母说道。
“我来送吧,毕竟她也是我姐姐。”顾秋茗伸手接过沈思常。
她的双手被沈思常的身躯遮挡,同样也将她发颤的动作遮掩。
熟悉的触感,熟悉的重量,熟悉的奶娃娃,承载着她无数的噩梦,可偏偏她又无法对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发泄恨意。
也无法将怨恨怪罪到他身上,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孩子似乎成为他的免死金牌,不论他做出什么,都能用孩子的身份当作借口,牢牢固固地挡在他前面。
忍着想将沈思常掐死的心思,顾秋茗安安稳稳的抱着他。
说来也奇怪,本来还闹腾不止的沈思常落到顾秋茗怀中后,竟然稀罕的不再闹腾,出奇安静,眨着一双葡萄般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顾秋茗。
不过两三秒,便见他咯咯笑了起来,伸着有些微胖的小手,去抓顾秋茗垂下的发丝。
顾秋茗微微低头,那些被风吹着,微微晃动的发丝轻而易举地落在沈思常的掌心。
只要沈思常想要去拽,想要去抓,便能易如反掌地掌控着发丝。
“看来小茗很讨孩子喜欢,小家伙一到小茗怀中,也不哭,也不闹。”齐母挂着慈善的笑。
顾秋茗轻笑一声,指尖微微一勾,便将沈思常掌心处的发丝拽出。
没了发丝,沈思常仿佛丢失了很重要的东西,本来安安稳稳地卧在顾秋茗怀中,这下竟大声哭闹起来。
偏偏抱着他的人还不去哄,就好像被吓到,呆愣在原地。
若说哄小孩,尤其沈思常,顾秋茗最有经验,她偏偏不想哄。
齐母连从顾秋茗怀中抱走沈思常,左右摇晃。
她只以为顾秋茗没有经验,不会哄孩子,被孩子的哭闹声吓得不知所措。
“小茗,你看啊,哄孩子要这样哄…”
齐母耐心教着顾秋茗,顾秋茗微侧脑袋,认真听着,明明对这些知识烂熟于心,却依旧听的津津有味。
后来,沈思常许是哭累,不论在谁怀中,都睡得香甜。
趁此,顾秋茗抱着沈思常,往沈家走。
一路上,经过无数人家有人好奇打量,有人出声询问。
在齐斯越张嘴解释之前,顾秋茗总会抱着孩子,微笑看向询问那人,耐心说着来龙去脉。
于是,整个巷子都知晓了沈家那点破事。
都在等着看沈家笑话。
纺织厂与部队家属院离得不远,都远离集市,建在地貌广阔,较为偏僻的地点上。
乌压压的一行人,全是纺织厂工人来看热闹。
不大的家属院前,倒是围不少人。
沈母抱着搪瓷盆,盆中晃荡着有些浑浊的水,正准备朝院子地面泼去,瞧见大门处围着的一群人,心中纳闷。
“正中午的不吃饭,围在这里做什么,也不怕把身上的脏东西带过来…”沈母小声嘟囔着。
而此时的沈家。
沈复年送顾夏烟到新房后便再没露过面。
顾夏烟一人呆在新房里,这边走走,那边摸摸。房间里除了贴了两张喜字,两床红被子,证明这是一桩喜事之外,竟是再也没有其他新东西了!
家具是旧的,床是旧的,只草草喷了一层红漆。
而最关键的是,这都快傍晚了,竟然没人来通知她这个新娘子吃饭,也没人来问过她一句,关心过她一句。
前世她嫁到齐家的时候,虽然齐斯越也很过分,没有露面,但最起码齐家的人还是给她送了晚饭吃的!
落差太大,让顾夏烟一时有些怀疑:她是不是错了?难道前世顾秋茗最开始过的就是这种生活吗?
不——肯定不是这样的。
顾家清贫些,大约需要亲自招待客人,这才难免疏忽了她的吧?
“顾夏烟,你要多想想未来。沈复年是要当大军官的人,沈家父母也都是经常见报,上电视台的人,他们一定是在忙着招待什么大人物,才会顾不上这边的。”
“等到沈复年忙完了,他一定就会过来安慰你了。”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顾夏烟心头一喜,急急迎去门口。
沈复年正推门进来。
两人四目相对,顾夏烟笑靥如花,沈复年却眼神飘忽,没敢看她。
“夏烟,刚才部队那边给我打电话了,我需要过去一趟。今儿个夜里,抱歉——”他微微垂眸,转头就走。
顾夏烟:“......”直到沈复年走出去很远,她才恍然回过神来。
她竟然被放了鸽子?
新婚夜,本来该是夫妻恩恩爱爱的洞房之夜,沈复年却要回部队?让她独守空房?
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顾夏烟险些哭了。
她失魂落魄的往后踉跄几步,重重跌坐在了床板上。
床板硬邦邦的,坐上去都不舒服!
可偏巧肚子又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好饿啊!
她都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可她是新娘子,总不能自己出去寻吃的吧?
顾夏烟等啊等,等到太阳落山,等到外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了,还没有人来给她送吃的,她只能揉着肚子出了新房。
顾夏烟四下张望了一圈后进了厨房。
厨房里的锅碗瓢盆早就刷洗的干干净净的,一点儿东西都没留。顾夏烟翻翻这里,找找哪里,好不容易才在捂得严严实实的盘子里找了两个馒头。
连个咸菜都没有!
不过饿狠了的顾夏烟也顾不得那么多,拿了馒头,啃在嘴里,转身就想离开。
转身的刹那,她不小心碰到了灶上放着的空碗。
“咣当”一声脆响,空碗落地,碎成渣渣。
顾夏烟:“......”她捏着馒头,下意识的想跑,扭头却见沈母一脸不悦的站在了门口。
“这大半夜的,你不在新房里好好待着,跑来厨房做什么?”沈母开口就是指责。
她就没见过谁家儿媳妇是这般嘴馋不懂规矩的主儿!
这大婚当天,不乖乖待在新房就算了,竟还跑来厨房找吃的?还打碎了一个碗?
这寓意可不太好。
顾夏烟自知这做法确实不太妥当,只得赔着笑脸解释:“我有点饿,所以才来厨房拿个馒头吃的。”
话音刚落,沈母冷声道:“我不知道你在顾家是什么样的规矩。但顾夏烟,你现如今已经嫁入我们沈家来了,就要遵守我们沈家的规矩。”
“沈家的人,超过晚上八点便不允许再吃东西了!容易积食。可明白?”沈母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顾夏烟:“......”她现在饥肠辘辘的,就吃一个馒头,能积什么食?
但看着沈母眸光灼灼的一直盯着她的手,顾夏烟到底不敢和她较劲儿,只得讪讪然的把馒头重新放回盘子中。
沈母又道:“地上收拾干净。”
顾夏烟只能憋屈的去找笤帚和簸箕。找了一会儿没找到,还是沈母伸手指了指厨房门口,她才拿出来清扫地上的碎碗片。
顾夏烟心不甘情不愿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胡乱扫着。
沈母看的轻轻摇头,有心敲打敲打她,给她立好规矩,便道:“收拾完后就赶紧回去睡觉。明天早上记得起来做早饭。我儿子爱喝粥,不稠不稀的粥,最起码得熬一个小时。”
顾夏烟:“......”上辈子她在齐家虽然过得糟心,可也没有在新婚夜就被指派着做家务的呀!
这是把她当做什么了?
免费保姆吗?
顾夏烟心中愤懑至极。
见她久久不回话,沈母瞪着她,忍不住拔高了些音量:“顾夏烟你听到没有?”
顾夏烟:“......听到了。”
无妨,无妨,就先忍了这一天!等到沈复年明天回来,她再好好和他说道说道。
沈复年之前对顾秋茗那般关怀,想来也会为她撑腰的吧?
顾夏烟扫完了地,心情低落的回了新房。
躺在硬板床上,她翻来覆去的却睡不着觉。
无他,她太饿了啊!
饥肠辘辘的,她能睡得着才怪了!
“沈老太婆好狠的心!规矩都是人定的,她就不能稍微通融通融,让我吃点东西吗?哪怕是稍微垫一点儿也行啊!”
挨饿的滋味太难受了!
顾夏烟觉得她饿的肚子都疼了,眼前也一阵一阵发黑的。她抱着被子坐起来,忍不住泪水涟涟的。
这是什么鬼日子啊!
前世她嫁到齐家的时候,齐家那下人可是端了不少大鱼大肉大虾的给她吃的!
那么美味,那么喷香——再想想她现在的处境。
这天上地下的差别啊!
“好想吃香喷喷的鸡腿,鸭腿,猪大排——”
顾夏烟嘀咕着险些流出口水来。
她抬手狠狠擦了一把,又自我打气道:“顾夏烟你怎么能这么没志气呢?就那点鸡鸭鱼肉能解决什么问题?至多就是填饱肚子,解解馋而已!哪有将来当军官太太,上电视台威风?”
“那时候没人会因为你吃了什么而高看你一眼,但绝对会因为你的身份而高看你一眼!”
“所以,顾夏烟,忍着吧!忍过这段时间,忍到沈复年当上高官,到时候就苦尽甘来,只有顾秋茗羡慕你的份儿了!”
“到时候你走路都是风光的!旁人瞧着你的目光也要比今日瞧着顾秋茗的目光艳羡一百倍!”
想到她和沈复年携手一起参加宴会,被人称呼一声“沈太太”,想到她在电视台侃侃而谈,而家里人都坐在沙发上瞧着屏幕中的她——那样的日子,顾夏烟想想就觉得美!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心急也享受不了高端体面的人生。
所以,她不急,她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顾夏烟安慰着自己,蜷缩着身子进入了梦乡。
齐斯越的一番话不留情面。
按理,他一个外人,不该插手,何况话还难听。
只是他无法忍受顾夏烟朝顾秋茗泼脏水,就算顾父怪罪,他认了,但他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顾秋茗。
“齐斯越,你太过分,你居然…”
顾夏烟仿佛回到上辈子。
话语刚说到一半,周边的景色,因为吃的太急,而导致她哽在喉咙处的嗝,都在告诉她,她已经重生。
眼眶发红,顾夏烟转过身,她抬起手臂,手背抹掉眼尾滑落的滴泪。
待情绪调整好后,她方才转身。
夏萍心疼得要紧,忍不住埋怨道:“小烟心情不好,说的话不中听,你们就不能让着她?”
“阿姨,您别忘了,谁才是姐姐。”
顾秋茗的声音铿锵有力,她的表情平静中,又带着些许凉意。
“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夏烟,我自认为待你不错,从不偏袒,婚事一事也是你先选,我虽有劝阻,也是综合考虑过,从未有任何偏袒之心,你何出抢婚一言?”
顾父气得眉眼抽抽,捏着拳头,极力压制怒火。
顾夏烟自知理亏,暗自瞪了顾秋茗一眼,很快收回。
她已经想明白。
风光如何,也得意不了多久,齐家落败是注定的事,到时候一家子还不是要仰仗她这个高官夫人。
不就是养别人孩子,不就是被沈母蹉跎,只要她与沈复京生下一儿,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战友的儿子还能比上她亲生的不成?
只是那顾秋茗实在可恶,嫁个有钱人家,不停炫耀,才导致她乱了心神,乱了思绪。
不过,顾秋茗是否重生,她还要验证一番。
思及,顾夏烟决定先示弱,在沈家的日子不好过,少不了跑回顾家,带些补给回去,否则一个月二十,怕也只能吃些青菜豆腐糙米,指不定还要被沈母挑三拣四。
“爹,”顾夏烟眼眶红润,望向顾父,“我也是被气昏头,还不是姓沈的不当人,留我一个新娘子在屋里,不给吃不给喝,还要我早起做饭,昨天到现在,我也只吃刚才一顿。我…我看妹妹过得好,有落差,才说些不该说的,爹,对不起。”
该道歉的对象分明是顾秋茗,顾夏烟却牛头不对马嘴地朝顾父道起歉。
顾父看不出顾夏烟的别有心机,还挺吃她这一套。
他晃着脑袋,叹着息。
“我知道你心中有怨,你该找我们,我们为你出气,沈家不当人,与你妹妹何关?你还要你妹妹陪着你吃苦不成?”
“我知错了爹,下次不会了。”顾夏烟垂下脑袋,宛若萎了的花。
眼见顾夏烟服软,顾父不好训斥过多,筷子轻敲搪瓷碗边,以示警告。
“你该向你妹妹道歉!”
顾夏烟扭捏作态,半晌一个屁也憋不住。
顾秋茗冷哼一声,不想再与顾夏烟在此哼哼唧唧,放下筷子,看向顾父。
“爹,我吃饱了,和斯越先回去。”
“妹妹,我和你一起。”
顾夏烟的表情就像闻到腥味的狗,闻着就凑上去了。
齐斯越拦住顾夏烟,挡在顾秋茗身前:“道个歉磨磨唧唧,怎么好意思黏上来?”
他对顾夏烟横眉冷对,转而对上顾秋茗时,满目柔情。
赤裸裸的差别对待,让顾夏烟心中更不平。
她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妹妹,你就不想知道齐家,不想知道齐斯越是什么样的人吗?”
话音刚落,齐斯越整个人如同炸毛的猫。
“你想挑拨离间?我跟你认识吗?你就想在茗儿面前乱说?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茗儿也不会信你!”
套着白色短袖,纤细的手臂伸出,是顾秋茗。
齐斯越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眸,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急切出声。
“茗儿,你千万别信她,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她说的也不是真实的我,你别信她!”
到最后,齐斯越的声音越来越低,甚至带上几分哀求,他垂下去的手,重重捏着顾秋茗的衣角。
顾秋茗没有理会齐斯越,与顾夏烟对上视线,在她略带审视的目光下开口。
“顾夏烟,你是得了癫病吗?先说我知道沈家,故意将沈家让给你,后说我抢婚事,现在,又要告诉我斯越是什么人。
我记得你与齐家并无往来,你,怎么可能知道斯越是什么样的人,又为何语气笃定?我是该为你找来居委会,还是请爹诊断你的疾病,病不宜久拖。”
顾夏烟心头一跳。
现在可不是后世,封建迷信是会被抓起来的。
此刻,她面上浮现迷茫之色。
难不成,只有她重生了,顾秋茗其实根本没有重生?
若是顾秋茗重生,在早先知晓沈家情况时,应该像她一样,抢先选下婚事。
那日,顾秋茗确实淡定,也是后来爹娘劝说,她才说她选齐家。
更像是为了让她…呵,和前世一样虚伪。
顾夏烟终于相信只有她一人重生,抑制不住扬起嘴角。
顾秋茗,这一世,我看你拿什么和我斗。
“村里面婆子嘴碎,妹妹也知道。哪有什么癫病,你要不想听算了,别说我故意坏你们感情,我可是打心眼祝福你们百年好合。”顾夏烟轻眨眼睛,尽显得意之色。
顾秋茗,你可一定要与齐家捆死,他们上辈子落下的债,就由你来还吧!
顾夏烟头发甩得飞起,挺着背离开了。
人还未走远,齐斯越的抱怨声已然响起。
“高中时,我怎么不记得你有一个这么讨人厌的姐姐?”
“我娘死后,父亲再娶,她是继母带来的女儿,年岁比我大。”顾秋茗解释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们的性子完全不一样,我就说,瞧着就不像亲姐妹,她连你的半根毫毛都比不上。”
最后一句,齐斯越刻意高扬起声音说道,为的就是要让顾夏烟听见。
顾夏烟步伐踉跄一下,走得更快。
待她消失在二人视线,齐斯越得意扬眉。
“也算是为你出气,虽然她说话难听,有一句却算中听,我们一定会百年好合,一辈子不会分开。”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