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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棺夜行玲玲李少白后续+完结

细柳兰舟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是癸亥年酉时卯刻生人,天梁入命,六煞同宫。我爷爷常说,此命格兄弟不和,邻里难睦,且刑杀多离乱,注定残缺。他因此特意将我留在身边,做了棺匠,以煞冲煞。干这行的,大多祖传。爷爷的棺材铺也是祖上传下来的,讲究颇多,白布迎客,黄布做棺,雨天不开门,晴天不送客。一棺一制,逢人不同。人还活着,提前给自己备下的,叫身后棺,人死以后再打的叫死人棺,死人棺好打,身后棺难做,主要是忌讳颇多,容易栽了。爷爷谨慎了一辈子,从不打身后棺,可我这孙子不省心,十五岁这年,上山砍棺木,光顾跟采菌子的小姑娘聊天,一不留神从山坡滑下去,摔断了一条腿,爷爷为了给我筹钱做手术,无奈接下一单身后棺。打棺材的是个骨瘦如柴的老者,鹰钩鼻,追风耳,一双阴鸷的眼睛,头上带着斗笠,...

主角:玲玲李少白   更新:2025-02-14 16: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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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玲玲李少白的其他类型小说《百棺夜行玲玲李少白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细柳兰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是癸亥年酉时卯刻生人,天梁入命,六煞同宫。我爷爷常说,此命格兄弟不和,邻里难睦,且刑杀多离乱,注定残缺。他因此特意将我留在身边,做了棺匠,以煞冲煞。干这行的,大多祖传。爷爷的棺材铺也是祖上传下来的,讲究颇多,白布迎客,黄布做棺,雨天不开门,晴天不送客。一棺一制,逢人不同。人还活着,提前给自己备下的,叫身后棺,人死以后再打的叫死人棺,死人棺好打,身后棺难做,主要是忌讳颇多,容易栽了。爷爷谨慎了一辈子,从不打身后棺,可我这孙子不省心,十五岁这年,上山砍棺木,光顾跟采菌子的小姑娘聊天,一不留神从山坡滑下去,摔断了一条腿,爷爷为了给我筹钱做手术,无奈接下一单身后棺。打棺材的是个骨瘦如柴的老者,鹰钩鼻,追风耳,一双阴鸷的眼睛,头上带着斗笠,...

《百棺夜行玲玲李少白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我是癸亥年酉时卯刻生人,天梁入命,六煞同宫。
我爷爷常说,此命格兄弟不和,邻里难睦,且刑杀多离乱,注定残缺。
他因此特意将我留在身边,做了棺匠,以煞冲煞。
干这行的,大多祖传。
爷爷的棺材铺也是祖上传下来的,讲究颇多,白布迎客,黄布做棺,雨天不开门,晴天不送客。
一棺一制,逢人不同。
人还活着,提前给自己备下的,叫身后棺,人死以后再打的叫死人棺,死人棺好打,身后棺难做,主要是忌讳颇多,容易栽了。
爷爷谨慎了一辈子,从不打身后棺,可我这孙子不省心,十五岁这年,上山砍棺木,光顾跟采菌子的小姑娘聊天,一不留神从山坡滑下去,摔断了一条腿,爷爷为了给我筹钱做手术,无奈接下一单身后棺。
打棺材的是个骨瘦如柴的老者,鹰钩鼻,追风耳,一双阴鸷的眼睛,头上带着斗笠,从进铺子,他就一直咳嗽,说话也是上气不接下气,有种随时提不上气的感觉。
爷爷问他:“打多厚。”
他压着嗓子,声音嘶哑道:“二三四规格,增檐雕龙,补廊绘凤,接架上雷击木,后天八卦法做底,圆盖寿木回头,不能差一分一毫。”
所谓二三四规格,是指底二寸,‌帮三寸,‌天板四寸厚。
棺材的规格很寻常,可旁的要求够苛刻,这些都是打制身后棺的术语,内行人都未必听说过,何况是一客人。‌
爷爷目下骇然,深深看了老者一眼,说:“打不了,这都是失传的手艺,你找错人了。”
“错不了。”
老者语气笃定,紧接着又咳嗽了起来,他连忙掏出香烟来抽,这才缓和下来。
“呵......呸......”
老者一口浓痰吐在地上,抬脚去碾,然后将一沓现金置于案上,不容置否道:“这是定金,事成还有重谢,我知道你有这门手艺,我是有事求你,大老远找到这里,还望你不要拒绝。”
说着,老者别有深意的瞥了一眼沙帐后的我,凑到爷爷耳跟前,低声细语了几句,他说的话我听不清,但见爷爷的瞳孔逐渐放大,神色尽是惊恐。
待老者离去,爷爷背着双手,出去了一趟。
晚上回来,他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抽烟,不停地咳嗽。
我心里愧疚,爬起来说:“要是为难,咱就不做了,我的腿骨不都已经接好了么,你别听医生吓唬,说不定过几天就能下地溜达了。”
“溜达个屁,不省心的东西。”爷爷用力拍着桌子,大着嗓门叫道:“不做手术,好了也要落残疾,到时候一瘸一拐,哪家闺女能看上个瘸子?”
我愣在当场,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巴掌。
爷爷拿起木挫,气冲冲的到院子里干活。
连续几个晚上,爷爷都在忙活,一周后,他带我到县医院做手术,医生竟然从我的脚底板取出一根三寸长的铁钉。
那根铁钉材质特殊,表面滑唧唧的,分明是从血肉里取出,上面却挂不住血,崭新如同在水里浸过。
医生将铁钉拿给爷爷看,爷爷顿时大惊,将那根铁钉收起后,拳头握的嘎嘣响。
出院那天,爷爷点了根烟,目光深邃,他忽然摸了摸我的脑袋,愧疚道:“是爷爷错怪你了,没保护好你,摔断腿是命里该遭,这一根亮煌钉,断人残疾,钉在你脚中,摔不断腿才见怪。”
我疑惑道:“这么粗的一根钉子扎在我脚板里,我咋一点没察觉?”
爷爷目光一凝,道:“很高明,莫说是你,连我也蒙住了。”
我还是不能理解,谁能有机会,往我脚底钉一根钉子,还让我没察觉呢?
回家之后,爷爷连夜做了一件寿衣,一大早喊我起来,让我穿上。
我整个人都懵住了,我说:“这是死人才穿的东西啊,你可别吓唬我,爷爷。”
爷爷目光凝重道:“听话,快穿上,咱爷俩摊上事了,你爷爷我年轻的时候捞到过宝贝,都给你藏着呢,要不是你命格残缺,爷爷也不忍心留你在身边,早让你跟着你爹娘出国去了,现在看来,是仇人找上门了,快,别磨叽......”
“好好好。”我连忙将衣服穿上。
爷爷鬼鬼祟祟的看了眼窗外,确定没人后,把我拉到堂屋,神色凝重的说:“从今个开始,不同往日了,爷爷让你干啥你干啥,少问多做,不能出错,爷爷的话,你记住了么?”
我紧张道:“记下了,少问多做。”
“这就对喽。”爷爷满意的点头,然后伸手一把推开一副棺材的棺盖,说:“躺进去,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理睬,更不能主动爬出来,要是棺材盖自己打开,只要看不见爷爷,你也不要出来。”
此刻,我是一头雾水,不过这会不是多问的时候,我踩着板凳,顺着棺椁的角缘爬了进去。
“脑袋偏一下。”
我刚躺进去,爷爷就探过脑袋说道。
我把脑袋一歪,他扔了几瓶水和干粮进来,又给我扔了一个空桶,然后棺板合上,四周陷入漆黑。
好在棺材底有个小洞,我能透过这个小洞,看到外面很小的一片范围。
这叫陷地棺,底帮的棱条上开洞,专门用来葬那些冤死的人,让死者的怨气憋不住,好从底口泄走。
不多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我看到一双穿着布鞋的脚走了进来,然后沙哑的声音响起:“东西做好了嘛?”
爷爷说:“还得三天,人你带来了没?”
“当然。”
而后便是很长一段时间的寂静,我躺在棺材里不敢出声,憋的胸口发闷,就在这时,头顶忽然传来一阵棺材板撮合的声音,一道光射了进来,刺的我眯了一下眼睛才反应过来,棺材板被人打开了。
我浑身僵硬,抬眼往上方看去,一只纤细的手伸了进来,五个指头张开,隔空摸了摸。
这是一只女人的手,哪里来的女人?
就在我费解之际,一缕轻纱落在了我的脸上,我伸手想去拨开轻纱的同时,一阵女孩子独有的香气霎时弥漫进整个棺材,而后一个曼妙的身影俯下身来。

我来到火房,把东西放下,爷爷跟张大爷正在擀饺子皮。
爷爷说:“就等你的肉馅了,这里不要你帮忙,出去陪客人聊会天。”
我返回堂屋,见那鹰钩鼻的老者正端坐在桌前,时不时抵着手咳嗽。
我沏了壶茉莉花茶,又把爷爷的烟放在他跟前。
老者摆了摆手,从兜里拿出自己的烟斗,点燃后,啄了一口。
那个女孩也从外面进来,坐在门缘上,气鼓鼓的抱着膝盖,不说话。
鹰钩鼻老者瞥了一眼女孩,敲了敲桌面道:“过这来坐的,不像话。”
女孩不情愿的坐过来,气氛有些尴尬。
我性格内向,平时就话不多,这会儿更不知道说啥。
老者沉吟片刻,对我道:“你看我家白玲咋样?”
我心神一晃,诧异道:“哪方面?”
“感情方面。”老者直截了当,没有丝毫的遮掩。
此话一出,白玲小脸跟着红了。
我有意无意的瞥了瞥白玲,错愕道:“你是说我们两个吗?”
“对。”老者点头。
我说:“不合适吧,我们乡野鄙民,生活习性跟你们大城市的格格不入,合不来的。”
言外之意,我可不会见色起意,忘乎所以的巴结你们。
老者微微一怔,神色颇为复杂道:“小小年纪,心思挺重,咳咳......”
说着,老者又咳嗽了起来,白玲连忙为他轻轻敲背,担心道:“爷爷你没事吧?”
“没事,几十年的老毛病了。”老者摆了摆手,虚弱道。
这时,爷爷跟张大爷端着饺子出来。
开饭后,简单的推杯换盏,大家各自象征性的吃了几个饺子后,爷爷仔细的端详起了白玲,搞的白玲红着脸,有点不好意思。
“东西带了嘛?”
爷爷翻开炕头的匣子,从里面取出一个福袋,问道。
老者叹了口气,道:“李老爷子,真有你的,希望是善缘吧。”
说着,同样取出一个福袋,俩人做了交换。
离开前,白玲深深看了我一眼,说:“过段时间我再来看你,我不在的时候你最好老实点,否则我可饶不了你,哼......”
白琳这话让我一头雾水,爷爷却陪着笑脸说:“丫头你放心,爷爷答应你的都会做到,回去以后,一定要遵循爷爷的嘱咐,千万不能出错。”
“嗯。”白琳点了点头道:“我记下了。”
待白琳跟她爷爷离开后,爷爷把交换来的福袋递到了我的手上。
我拿着福袋捏了一下,发现里面有东西,怀着好奇打开后,是一张红纸。
我迫不及待的拿起红字一看,竟是一张婚书,上面记录着白琳的生层八字,许给我做妻子,今生不渝,违者不得善终。
我心里一慌,连忙收了起来。
娶白琳这样城市里的大小姐,是我不敢想的事情,我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人家。
这一刻,心情激动而复杂。
与此同时,不远处,放置白骨的那口棺材处忽然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闹鬼了?
我吓了一跳,回头发现爷爷正目光深邃的看着我,他说:“把东西收好,别弄丢了。”
而后便跟张大爷一起回屋去了。
我把婚书收好,桌子收拾干净,锅碗瓢盆一并洗了,坐在堂屋,拿出《葬经》看了起来。
到了晚上,张大爷要离开,我随同爷爷将他送到门口。
张大爷忽然握住了爷爷的手,脸上布满了紧张跟担忧,他说:“那些人一定是找来了,根子在这里安全吧?几十年的兄弟,我不想他出事。”
爷爷说:“放心,一切按商量好的办,根子在我这里,一切安好。”
“好的。”
见爷爷说了这样的话,张大爷才转身离开。
第二天一早,有人敲门。
是缺三他们来了。
俩人灰头土脸的,进屋就给爷爷跪下了。
“谢您的救命之恩,要不是您那口棺材,我们哥俩早已死无葬身之地。”
爷爷将他们二人扶起,坐了点了根烟,问道:“棺材送回来了嘛?”
胖子忙道:“送回来了,就在门外的车上。”
瘦子从身上取出一沓子钱,放在桌上,说道:“这是我们哥俩的一点心意,希望您不好客气。”
爷爷冷笑一声,一句客套的话都没说,伸手把钱收了起来。
来到门外,当我看到车上的棺材后,心里惊了一下。
好家伙,那棺材上全是干涸的血迹。
爷爷的表情也在这一刻严肃了下来,他说:“等我一下。”
说完转身回屋,提出一桶汽油,对胖子和嫂子说:“走,我给你们引路,拉到山上去。”
胖子和瘦子互视一眼,一脸紧张的上了车,我也跟着上了车。
皮开车在路上一阵颠簸,终于到了目的地。
村外的后山,有个山洞,在爷爷的指挥下,大家好不容易将那口棺材抬进了山洞之中,全都累的坐下擦汗,个个大喘气。
“你们都出去。”
爷爷点了根烟,忽然说道,于是我们赶紧走出山洞。
不多时,山洞里飘出阵阵浓烟,爷爷一个人守在洞口, 连着抽了七八根烟。
待他招呼我们过去,洞里那棺材已经烧成了一堆灰。
爷爷指着地上那堆灰,对胖子和瘦子道:“记住这个地方,以后永远不要来这里,不然你们俩个都活不成。”
瘦子跟胖子忙不迭的点头,表示会谨记于心。
随后胖子跟瘦子把我和爷爷送回铺子,他们连饭都没有吃,开着车离开,爷爷望着皮卡车消失的方向,喃喃道:“这俩人以后还会回来,希望他们不会违背约定。”
说罢,爷爷回屋去了。
到了晚上,爷爷忽然来到我房间,问道:“让你娶白琳你愿不愿意?”
“当然愿意,她那么漂亮。”我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随后又惭愧的低下头道:“我真的配得上人家嘛?”
爷爷哈哈一笑道:“你忘了爷爷跟你说的了?爷爷藏着宝贝呢,等有朝一日那些宝贝出手,有了钱,你自然就有底气了。”
说到这里,爷爷话锋一转道:“爷爷找你有正经事,今天烧那口坏事棺你全看到了,睡觉前记得在床头烧一炷香,不然你得大病一场。”
留下这句话,爷爷转身离开,我下地翻出香,取出四支,插在香炉里点燃,这才睡下。

九点出头,两个怪人又来了。
他们雇了一辆集装箱货车,停在铺面门口。
瘦子依旧拉着一张脸,面无表情。
胖子递上一个牛皮纸包裹,面带微笑道:“李师傅,棺材好了么?”
爷爷伸手指向一边,道:“在那边。”
胖子走过去,围着棺材转了几圈,摸了又摸,难掩喜意道:“果真是行家呀,做的就是好,多好的一口棺材呀,这上等的生漆,足以令棺材千年不腐,可惜呀,不久以后要付之一炬,也罢......,那您老忙着,我们可就别过了。”
瘦子这会儿也上前握拳道:“先前误会先生,缺三在此谢罪。”
扑通!
瘦子双膝跪地,一头磕在地上,由于用力太大,他的额上瞬间渗出了血。
胖子急道:“老三你这是干什么,赔礼道歉重在诚意。”
爷爷摆了摆手道:“无妨,明人不说暗话,当年我是得着宝了。”
这话一出,二人面上悚然一惊。
爷爷点了根烟,霸气道:“莫说你们两个小子,多来几条好汉也无妨,我隐姓埋名在此,不过是嫌麻烦,真把事全挑开了,又能把老子怎样!”
俩人面面相觑,片刻后胖子脸上堆笑道:“我们分得清眉眼高低,这回真见识到厉害了,一定遵守承诺,用完给您送回来。”
二人离去后,爷爷坐在堂屋喝茶,抬眼看了一下挂钟,道:“贵客中午才到,你去把你张大爷请来,爷爷跟他有话说。”
我领命出门,回来的路上我好奇的问张大爷:“那天我去跟根叔取麻线,你为啥对根叔视而不见?”
张大爷目光一凝,故作糊涂道:“什么根叔,那天见你是一个人。”
要是爷爷事先没跟我讲明,我这会儿估计会被吓得跳起来。
难怪那天他装的若有其事,其实是配合根叔一起表演。
根叔假死的事,他一定知道内情。
不过他既然不想说,我也不便追问。
回到家里,爷爷掏出两支烟,自己抽一支,另外一支递给张大爷,二人分坐桌子两侧,相对无言。
待张大爷拿起茶壶倒茶之时,爷爷忽然取出个东西,哐当一声扔在桌上。
张大爷面色一变,手里的茶壶差点翻了。
他连忙放下茶壶,捏起那东西,到眼跟前细看,片刻后,惶恐道:“亮煌钉?”
爷爷点头道:“从李少白脚底挖出来的,你怎么看?”
张大爷凑近爷爷一些,皱眉道:“莫非是仇人寻来,当年咱那事曝光了?”
爷爷叹了口气,道:“不像,我瞧这根钉子放进去最少有十年,不会有人这么沉得住气,能潜伏十年。”
“十年?”张大爷在这一瞬嗓子破音,眼底闪过一瞬怪异的神采。
爷爷深吸口烟,灰白的烟雾从口鼻喷出,对我说:“出去买二两茉莉花茶,顺便割两斤肥一点的猪肉跟一把茴香,中午家里包饺子,快去快回,别让我们等太久。”
卖猪肉的就在隔壁,出门就是,茶叶铺子却在镇子的另外一边,最东头,得骑车去。
我推着车出门,跨上车座才想起忘记了拿钱。
我把车靠在墙边,转身回去取钱,由于我这做了手术的两条腿还没好利索,走路很轻,一下听到了不好的内容。
“要是我没猜错,这亮煌钉是你放进他腿里的吧,旁人可没这个机会。”
“不放根钉子,这小子跑了怎么办?”
听到这话,我俩眼一黑,差点当场晕倒。
往我脚里放钉子的,竟然是我的爷爷。
言外之意,不像是对我好的样子。
不过我不敢继续听下去了,要是爷爷果真别有用心,被他发现偷听,撕破了脸,吃亏的一定是我。
这会儿也不能大大方方走进去,假装啥都没听到。
先前这小伎俩已经在那一胖一瘦两个怪人面前用过一次,故技重施,以爷爷对我的了解,必然被识破。
为今之计,唯有在没被发现之前,赶紧夹着尾巴离开。
于是我踮着脚尖,蹑手蹑脚的往外退,平时一晃而过的院子,到了这会儿,感觉比我的命都长。
期间生怕他们忽然出来,看到我这副鬼鬼祟祟的摸样,不用猜也啥都明白了。
好在有惊无险,走出院子的一刻,有着一瞬的轻松。
我望向天空,心头乱如细麻。
回头看看生活了十几年的院子,竟生出一丝飘零之感,熟悉的院墙没了归属,隐隐透露着陌生。
骑车去往茶叶铺的路上,一些挥之不去的画面不自觉浮现在我脑海中。
他捏着钉子,拳头攥的咯嘣响;
他躲在草垛旁与根叔密聊;
他跟在后面,举起斧头一顿乱劈。
快去快回?
打发我去离家最远的茶叶铺,不正是为了把我支开?
好在我常来茶叶铺买东西,跟老板熟悉,结账的时候,我故意掏了掏口袋,面露难色。
“忘带钱了?我记账上,下次一起给吧。”乔婶拿出小本子,用铅笔记下。
我客气道:“太谢谢你了。”
乔婶说:“没事,没事,别挂心,他三姑,你要啥?”
乔婶收起小本子,歪着身子跟其他客人打招呼,我转身出了门。
回到家,爷爷正跟张大爷坐在堂屋有说有笑,看到我的一瞬,脸沉了下来:“猪肉呢?”
我埋怨道:“忘了拿钱,要不是不想再跑一趟,也不能跟人开口赊账,记得你的名字。”
爷爷脸上转阴为晴,略带尴尬的掏出钱给我:“光顾着说话,忘了这茬了。”
我买猪肉回来,看到两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门口,知道这是爷爷说的贵客到了。
我伸手去开门,门却自己开了。
一个熟悉的轮廓出现在我面前。
“你咋又来了?”我拉下脸,没好气道。
正是那天跟我一起钻进棺材那女孩。
女孩愣了一下,然后伸手勾了一下我的鼻子,娇俏道:“小气鬼,还生气呢?我这不是专门回来看看你,看你比从前帅几分。”
我不屑一笑,像是没看到她一样撞开她往里面走,她伸手拉我,被我用力甩开,我冷声道:“你个将死之人,我可不想跟你攀上关系,晦气......”

夜里光线不好,再加上我心里慌乱,没留神,跌进了一个土坑,土坑底下埋着尖锐的东西,刺破了我多处皮肉,涓涓的鲜血涌出,落了一地。
疼的我哭爹喊娘,忍不住去摸伤口,摸到了硬硬的东西扎在肉上,我以为是枯树的断茬,赶忙一根根的拔掉,这东西手感很光滑,拔着拔着,我意识到不对,捏着一根到眼跟前一瞧,脑袋都炸了。
是一节森白的骨头。
我心里一急,弯下腰去扒黄土,扒着扒着,我手上动作一停,下意识退后几步,人都麻了。
是一具白骨,月光下泛着阴冷的光。
原来我方才砸在这具白骨上面,被它的寸寸断骨扎的遍体鳞伤,我身上的血也落了很多在它上面。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惊醒过来,连忙玩了命的往回跑。
刚出树林,隐约看到两个人影在不远处,其中一人忽然举起一把斧头,从身后将另一个人砍倒,前面那人倒下后,后面的人依旧不肯罢休,踩着那人的身体,挥斧如同骤雨,噗呲噗呲的声音,听得真真切切。
这可给我吓毁了,连滚带爬的朝家里跑。
回到家里,爷爷还没回来,我一屁股坐在床上,吓得不行,打开棺盖,藏了进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传来一声开门声,紧接着一个人走进来,大口大口的喘气。
“李少白,李少白,快出来给爷爷舀水。”
我已经吓破了胆,根本不敢吱声。
随后脚步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嘀咕道:“这孩子去哪了呢?”
话音落下没多久,头顶的棺盖被推开,爷爷表情阴冷的看向我,道:“快出来,给爷爷烧锅热水。”
看到真是爷爷,我激动的差点哭了,连忙跳出棺材,伸手打开灯。
“爷爷你大半夜......”
我回过头,话才说到一半,整个人便愣住了。
只见爷爷浑身是血,手里还提着一把斧头,那斧头上还在往下滴血。
回想起刚才在树林里看的一幕,我大惊失色,我说:“爷爷你杀人了?”
爷爷一愣,道:“你胡说什么?”
我说:“我刚才都看到了,在小树林,一个人从身后拿斧子劈倒了一个人,我没想到会是你啊。”
爷爷没有应话,整张脸忽然阴冷下来,显得格外阴狠,我竟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你这孩子......”
几个呼吸过后,爷爷忽然面色一转,笑着指了指我身后的桌上,道:“你回头看看那是什么。”
我一回头,见桌上放着一颗血淋淋的黑熊脑袋,这才恍然大悟。
他可真厉害,这么大把年纪,竟然偷袭砍死了一只熊。
我松了口气说:“你可吓死我了。”
烧水的功夫,我又想起了根叔的话,于是转述给了爷爷。
爷爷手抖着端起盖碗,茗了口茶说:“我晚上跟他碰过面,他都跟我说了。”
我不禁脱口而出:“我看到你俩了,我在身后追你,没想到你一转弯没了影。”
爷爷问:“你大晚上跑出去干啥?”
我如实相告后,这才想起了身上的伤,没关注的时候还好,这一注意,伤口就疼的厉害。
爷爷的情绪许是还停留在杀熊的惊乱中,他没留意到我一身的伤,我这一哼唧,爷爷才察觉出不对,他定睛一看,连忙上前,心疼道:“怎么弄了一身伤?”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爷爷,爷爷的脸色却越发阴沉,最后,他还是皱着眉跟我确认:“你确定自己的血滴在了白骨上面?”
我点头道:“千真万确,不是一两点,很多很多,差点给我扎成筛子。”
爷爷目光凝重,一下沉默了。
我心里一慌,问道:“是不是惹啥祸了。”
爷爷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摆摆手说:“先别乱想。”而后回屋取来药,给我处理伤口。
第二天一大早,爷爷给我拽了起来,我吓了一跳,以为出什么事了,爷爷说:“带我去你昨晚摔倒的地方。”
走出门,天方刚刚亮,浓浓的雾气笼罩,敲锣打鼓吹唢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过十字路口停下来烧纸,孝子贤孙跪在地上哭成一片,很多人家出来看热闹,隔壁的刘婶跟卖油条的赵姨娘嚼舌根。
“根今年多大?四十七?”
“没有,属马的,才四十五。”
“四十五就没了?真可惜。”
听到这话,我一瞬间瞪大双眼,浑身惊起一股寒意。
爷爷皱眉道:“咋了?”
我惊愕道:“死的是根叔?”
爷爷神情古怪,眼珠子转了又转。
我就跟见了鬼一样,拉住一个身穿孝服的送葬老头,问他:“葬的是谁啊?”
那人说:“我兄弟根子。”
我问:“昨天死的?”
老头脑袋一偏,瞪着眼道:“你这孩子,一点常识没有,昨个死的,今天咋下葬,三天前就没了。”
我靠。
果然听到了我最最不愿听到的答案。
难怪张大爷行为那么古怪,就像看不到根叔一样,我说要去根叔家取东西,他也是一脸惊恐。
这下全都对上了。
他娘的,老子见鬼了。
老者不耐烦的从我手中抽走衣袖,随着送葬的队伍原来,而我却是愣在原地,身上一阵阵的发凉。
过了一会儿,爷爷走到我身边,抬手碰了一下我的胳膊,小声道:“别大惊小怪的,你根叔没事,在咱家藏着呢。”
“鬼都藏到咱家里来了?”我惊道。
爷爷狠狠瞪了我一眼,道:“小点声,哪来的鬼,你根叔没死,玩金蝉脱壳呢。”
“没死?”
我心头一凛,隐约知道了什么。
根叔这是假死啊,也难怪他们俩人会在夜里密谋,这会儿我回想起根叔让我转达爷爷的话。
好家伙,根叔诚不欺我,棺就是床,床就是棺,他当真是睡在棺材里觉得不舒服,说成是床,也说的过去。
找到昨晚那个土坑,我伸手一指道:“就是这。”
土坑里还有我昨晚留下的痕迹,泥土表面还有些已经干涸的血点子。
爷爷跳下去,蹲在地上,扒拉开土,捏起一节骨头,大拇指轻轻一压,咔嚓一声,断成了两截,爷爷这会儿的脸色更加阴沉,他说:“照这个风化程度,应该是唐朝的尸骨,奇怪,这也不是墓坑,怎么会有尸骨,连棺材也没有,没有棺材......。”
爷爷嘶的倒吸一口凉气,道:“明白了,尸骨是从棺材里倒出来的,棺材带走,骨头扔了这是。”
“哎呀!”爷爷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这记性,这不正是......”
说到这里,爷爷脸色一变,骤然止住。
我忙问:“正是什么?”
爷爷这会儿脸色很难看,他说回头再跟你细说,然后拿出帆布口袋,细心把那些碎骨捡了起来,最后她把唯一完整的头颅也刨出来,装进了口袋,带回了家。
进家后,爷爷径直走向堂屋的一口棺材,推开棺盖,把装有尸骨的口袋轻轻放了进去。

他们离开后,我一直眉头紧皱。
爷爷好奇道:“那女孩跟你说啥了。”
我脸上一抽,说:“我们好像被她耍了,她一早只是拿成亲当幌子,生怕你不给她打棺而已。”
爷爷却不以为意,哈哈一笑道:“几句话就谈婚论嫁,太儿戏了,不能当真。”
岂料笑着笑着,爷爷的神色却严峻起来,他从胸兜里摸出香烟,点了一支后,心事重重道:“坚守了四十几年,规矩还是破了,我一生连身后棺都不愿打,第一次破规矩,竟然打了一口合生棺,真是造化弄人。”
到了晚上,爷爷来到我床边,伸手捏了一下我的腿,问道:“伤筋动骨一百天,还疼吗?”
我摇头道:“基本不疼了,偶尔疼一两下。”
爷爷说:“那就好,今天晚上不能睡床上,到棺材里面去,头跟脚要倒转一下,颠倒过来。”
“还睡棺材?”我满脸疑惑。
爷爷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说:“到十二点,钟声敲响的一刻,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你记住,谁也不能把爷爷怎样,谁的话也别信,保护好你自己最重要。”
说罢,爷爷拿着牵钻和木挫到院子里干活。
我规规矩矩的躺棺材,不知多久,逐渐睡着。
被钟声敲醒的那一刻,我猛地睁开了双眼。
爷爷说钟声响后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正憋着一泡尿,这个时候也不敢尿。
呼呼呼......
是风的声音。
咯吱......
一阵沉重的敲门声,堂屋的门开了。
“这老东西真会躲,在我们眼皮底下藏了这么多年。”
“这回要不是他给菁菁那丫头打棺材,也暴露不了,谁知道会来这么一手,灯下黑,真特么牛逼。”
“你确定看清他跑了?”
“错不了,翻墙走的,这老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人,听说棺材里做了手脚,把玲玲那丫头害了。”
“确定是一个人?没带那小子?”
“错不了,比兔子都快。”
“说明那小子还在屋里,他能藏呢?”
“这只有三口棺材,该不是躲在这里面吧?”
听到这里,我心里咯噔的一下,紧张的浑身冒汗。
“不用猜,打开便知。”
随后我就听到两人将旁边的一口棺材推开,骂骂咧咧几声后,我的上方传来了响动。
我瞬间瞪大双眼,心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很快,棺盖被推开,两个脑袋探上前,其中一个拿着手电筒在棺材里晃了几下,光束落在了我的脚上。
我被吓成了一团,大气不敢出。
这两人一胖一瘦,胖的那个满脸凶相,冲我咧嘴一笑,开口道:“出来吧,别装死了。”
我心底一慌,正要起身逃跑,却发现胖子的手电光始终停留在我的脚上,两个人狡黠的目光,也是盯着那个方向。
我心里忽然升起一个破天荒的猜想。
他们会不会压根就没看到我,是在诈我?
这样一想,我更加不敢出声。
“咦......”那瘦子流露出难以置信:“莫非在另外一个里面?”
说完,俩人转身去开最后一口棺材,我长舒一口恶气。
还真是诈我。
难怪爷爷要让我反过来躺,想必他事先早已料到。
“这里也没有,不过这屋里除了这三口棺材无处可藏,老三,看你的了。”
之后便没了动静。
许久之后。
其中一人说道:“看来确实不在这里,我们到院子里再找找。”
话音一落,响起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我听得真切,是有人走了出去。
可就在我稍一放松警惕之际,旁边忽然传来一声泼水的声音。
随即,一个人的声音响起。
“哈哈,老子发现你了。”
砰砰砰!
三道脚踢棺材的声音惊破夜空,却是来自其他的棺材。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一个人闯进来道:“怎么样老三,发现那小子了?”
“没有,这小子真沉得住气。”
我心里一惊,明白又是试探,还好我听爷爷的话,没有上当。
这俩家伙刚才假装离开,实际只出去一个,另外一个潜伏在屋里,想用忽然袭击的战术,诈我出声。
不过这次他选错了目标,一瓢水泼进了其他棺材,不然猝不及防之下,我还真会暴露。
有了前面的经验,他们再想把我诈出来就难了。
我神经高度集中,不敢有丝毫松懈。
之后,寂静无声,远处偶尔传来的脚步声吓得我心惊肉跳。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渐渐白蒙蒙起来,这是天要亮的前奏,那俩人没说话,而是把棺盖重新盖上,而后我听到脚步声逐渐远去。
我躺在棺材里,眼皮直跳,长时间的神经紧绷,让我整个人都接近崩溃,这稍一放松,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去多久,迷迷糊糊中,我再一次被脚步声惊醒。
“出来吧,是爷爷回来了。”
爷爷那熟悉的声音传来的同时,他的脸探了过来。
我惊魂初定,将昨晚的事情告知爷爷。
爷爷面色沉重,拿起盖碗,茗了口茶说:“规矩一破,麻烦就来了,或许这才只是个开始......”
说到此处,爷爷欲言又止。
我心下好奇,问道:“爷爷那棺材是咋回事,我躺在里面,他们愣是没发现我。”
爷爷解释道:“那叫乾坤棺,乾代表正南,正南的天最高最远,坤代表正北,正北的天最低最短,乾坤即是天地,乾坤棺爷爷也打不了,那是咱家祖上传下来,避祸用的。”
难怪它的表面平平无奇,一点不起眼,原来是避免引起注意。
午饭过后,陆续来了两波要死人棺的客人,寻常规格,价格低廉。
做死人生意的,最忌讳赚暴利。
辛辛苦苦只能图个生计,前些天我做手术,做了一辈子棺匠的爷爷硬是连两万块手术费都凑不齐。
有钱人心思野,也玩的花,像我这样的,家里没钱,从小就自觉矮人一等,上学的时不敢出风头,出门在外,不张扬,但我心里能分辨好坏,对我好的人的话得听,不能被外人几句好话给忽悠了。
送走前面两波客人,下午四点左右,又有客人进门。
“李少白,给客人看茶。”
爷爷在堂屋大着嗓门喊我。
我心头一惊,赶忙出去迎客。
这是爷爷第一次叫我给看人上茶。
棺材铺的规矩,不轻易给人端茶上水,除非棺材的主人亲自到场,人死之前,提前敬着,避免死后对棺材住的不满意,找回来报复。
上茶也同时意味着接下了生意。
如果不打算接这门生意,匠人会在香炉里插三炷香点燃,然后开口拒绝。
给活人打棺,无疑又是身后棺。
怎么最近老是打身后棺的?
我心里犯着嘀咕,掀开了门帘,可到看见来人之时,惊的手一慌,差点打翻了托盘。
桌前的两个客人一胖一瘦,瘦子很高,坐在凳子上,像寻常人站着一样,胖子很矮,站在桌前,头顶才到坐着的瘦子的眉骨处。
这俩人摸样古怪,寻常百姓里几乎见不到的形象。
我一眼便认出这是昨晚闯入的那俩人。
他们半夜冲着爷爷来,白天又堂而皇之的来打棺材,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见我手下慌乱,两人顿时来了精神,齐齐向我看来。
我心底一惊,暗道不妙。
这要是露出马脚,不就暴露了我曾见过他们,也暴露了乾坤棺的秘密。
但又不能刻意去找补,刻意了,更容易引起警觉。
于是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端着托盘向俩人走去。
期间两人眼神古怪,一直审视着我。
来到桌前,我放下推盘,给俩人分茶,就在俩人目光漂泊之际,我哎呦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茶碗也跟着打翻,随桌角滑落,应声而碎。
“小兄弟,你没烫着吧。”胖子向我伸出大手。
我摇头道:“没事儿,腿还没好利索。”
爷爷见状,赶忙上前将我扶起,面带歉意道:“他刚做了手术,腿脚还不利索,冲撞到客人们,还请不要见怪。”
胖子咧嘴一笑道:“没事,没烫着就好。”
瘦子却忽然补了一句,道:“小兄弟,我们昨晚是不是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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