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任飘萍玉芙蓉的玄幻奇幻小说《我,天下第一剑客任飘萍玉芙蓉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莫念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坚持,在某一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循规蹈矩,按着既定的目标和理想继续前进和奋斗,而放弃则是打破这种循规蹈矩,否定原有的追求和执着,去寻求另一片全新的天地,所以坚持要比放弃来得容易得多,但很多的时候我们却选择了放弃。唐灵现在就在坚持。当她看到唐直摇头不语,她坚持问,所以唐直只好回答:“燕女侠加以施救想来无大碍,只怕任少侠已是回力无天了,不知是怎样的绝世高手可以如此重创截杀他?”第一高峰没有回答,因为杀人者已死。唐灵则转身冲进马车里,看着这个她才认识不到两天的男人,她不知到自己为何这时会莫名的心痛,难道只是因为父亲临终前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里吗?唐灵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一刻她的心在痛,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庞,似乎这抚摸着可以减轻她这时莫名...
《我,天下第一剑客任飘萍玉芙蓉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坚持,在某一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循规蹈矩,按着既定的目标和理想继续前进和奋斗,而放弃则是打破这种循规蹈矩,否定原有的追求和执着,去寻求另一片全新的天地,所以坚持要比放弃来得容易得多,但很多的时候我们却选择了放弃。
唐灵现在就在坚持。
当她看到唐直摇头不语,她坚持问,所以唐直只好回答:“燕女侠加以施救想来无大碍,只怕任少侠已是回力无天了,不知是怎样的绝世高手可以如此重创截杀他?”
第一高峰没有回答,因为杀人者已死。
唐灵则转身冲进马车里,看着这个她才认识不到两天的男人,她不知到自己为何这时会莫名的心痛,难道只是因为父亲临终前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里吗?唐灵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一刻她的心在痛,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庞,似乎这抚摸着可以减轻她这时莫名的心痛。
唐灵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神话般的人,她抱起任飘萍,向唐门急掠而去。
第一高峰吃惊地看着这个女孩的异常举动,他早已看过任飘萍的气息了,任飘萍分明已经是一个死人,他带任飘萍和燕无双来到唐门是因为燕无双还没死,只是中毒太深而已,而唐门是用毒的行家,至于任飘萍他只是寄希望于奇迹发生,因为唐门中有一个神话般的人,这世间,也许,也许她也唯有她能救活任飘萍。
第一高峰似乎突然明白,有一种人,是让你永远无法忘怀的人,这种人在你的身边的时候,无论遇到多么大的困难,你都可以坦然面对,无论遇到多么危险的事,你都可以安然度过,这种人,让你在想起他的时候,就是在你彻骨缠绵间或万分痛苦时也会感到一种无比的坚强和执着,只要他在,只要他还活在你心中,你就不会放弃。
第一高峰立刻抱起马车中的燕无双,毅然地紧紧地跟在唐灵的身后。
唐直从来没有见过唐灵这样坚毅的神情,震惊之余他似乎也感到任飘萍的存在,虽然二人相识时日甚短,但他心里清楚任飘萍是一个可以改变很多人很多事的人,至少他已经改变了唐灵,甚或正在改变自己。
唐直也跟在唐灵的身后,他的心里也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在唐门里至高无上的人。
第一高峰跟在唐灵的身后不知穿过了多少道门,终于到了一个花园的门前,这是一个封闭的花园,花园的四周是一丈多高的青石围墙,从墙内飘出阵阵的浓郁的花香味,花园的门是一道篱笆扎成的门,门的上方青石刻有两个字‘禁地’。
唐灵几人刚一落在门前,门后突然闪出了两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叱声问道:“什么人竟敢擅闯唐门禁地?”
唐灵道:“我是唐灵,我要见姥姥。”
唐直似乎又怕又敬,躬身道:“唐门新任门主唐直求见姥姥。”
是什么人竟然让唐门的一门之主也是这般敬畏,看到这一幕的第一高峰心中不禁对任飘萍的起死回生多了一分信心。
其中一个老者并没有理会唐直,看了一眼唐灵怀中的任飘萍,又看了看第一高峰,这才笑着对唐灵说道:“小灵儿,你可是要姥姥救这年轻人?”
唐灵催促道:“是啊,你还不快点儿告诉姥姥!”
那老者似乎有点儿怕唐灵,道:“好好好,我这就去。”
第一高峰心中更是惊奇,单凭声音便可听出两名老者功力之深只怕要强过唐直许多,而且奇怪的是,两位老者似是根本就没把唐直放在心上,倒是对这武功平平的唐灵甚是在意
那老者正要去通报,从花园深处传来了一个极其威严的声音:“是灵儿吧,让他们进来。”
展现在第一高峰眼前的是成千上万的花儿,这儿是花的海洋,有花中之王的牡丹,有淡然处之的兰花,有清香扑鼻的茶花等等,大凡你能说出名字的这儿都有,你说不出名字的这儿也有,花海的中央有一座茅屋,茅屋的前边现在坐着一个老妇人,头发已经全白,但是岁月却没有夺取她的青春,她的肌肤仍然和十八岁的少女一样富有弹性和活力。第一高峰心想这个老妇人只怕就是传说中的那个神话般的人吧。
要知蜀中唐门是一个女权家族,对外以门主为最大,其实极其重大的事宜只有唐门的辈分最高的女性才有决定权,而在这些辈分最高的女性中推选出的武功卓绝威望最高的女子便是唐门的最高掌权者,所有唐门的人都称她“姥姥”。
江湖中传说传至这一代的姥姥,是一个医术极其高超能够生死人活白骨的人,据说朝廷的御医总管便是她的传人,而三十年前已死了三天三夜的点苍派掌门被抬到她的面前,也就是一炷香的功夫居然当即就活蹦乱跳了。
然而传说唐门姥姥只救她欠过情的人,唐门姥姥显然不欠任飘萍任何情,因为任飘萍从未见过唐门姥姥。
现在姥姥就看着任飘萍,道:“小灵儿,你真的想救他?”
唐灵嗯了一声,嗔道:“当然了,要不我才不会到这花园里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花儿过敏。”说时就是一个喷嚏。
姥姥看着唐灵,眼中满是疼爱和怜惜,道:“就说嘛,平日里要你来你都不来,可是姥姥不认识这个人。”
唐直这时插话道:“姥姥,这便是我昨日说的任飘萍。”
姥姥没有看唐直,只是嗯了一声,却是多看了任飘萍两眼。
唐灵上前拉住姥姥的手,撒娇道:“姥姥,你不是说过你最疼灵儿了,你忘了么,你说过无论我要什么你都会答应的。”
看到这里的第一高峰至少明白一件事,唐灵能在唐门至高权威的姥姥面前如此肆无忌惮地说话,那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唐灵深得这姥姥的宠爱,宠爱才会让被宠的人肆无忌惮。
姥姥似是经不起唐灵这一撒娇,只好道:“好好好,不过姥姥要问你一句话,你可得如实回答,否则的话......”
姥姥话未说完,唐灵便痛快地答应了,柔声道:“就是十句百句话灵儿都会如实回答的。”
姥姥附耳不知对唐灵说了些什么,只见唐灵一张脸已是羞得红遍了天,一跺脚,一扭蛮腰,人已退后了三步,娇声道:“姥姥,你说什么呀!”
姥姥见此情形大笑道:“好好好,你不说姥姥也知道。”遂去仔细查看任飘萍的脉象。
过了一会儿,姥姥脸色凝重地看着唐灵,道:“他这是身中无色无味的‘天一神散’之毒,中毒后他又妄自运功发力致使毒气攻心,后又于前胸受到一笑倾城焦若兰的‘悲天夺魂掌’的重创,只怕......”
唐灵听到这里已是急得哭了,道:“还说你是什么生死人活白骨,全都是骗人的。”
姥姥急忙道:“你这丫头,姥姥话还没说完呢,姥姥是说只怕只有他才能救自己。”
姥姥这一句话不但唐灵不解,就连唐直和第一高峰也是一头的雾水,俱是睁大着眼睛等待她的下文。
姥姥道:“小灵儿,你要知道人的意志力很重要,一个意志力异常坚强的人有时会战胜死神从而活下来,而相反意志力薄弱的人本不至于死的有时也会死去,这个小伙内功修为很不错,他居然在临死之前全力运功保住自己的心脉,目前他只是处于一种假死的状态,我现在可以替他把那‘天一神散’的毒解除,再助他去除悲天夺魂掌的伤,至于他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就全看他的造化了。”
唐灵看着姥姥,一双水灵灵的大眼静眨呀眨的,仍然不明白,又看了看任飘萍,一脸的迷惑道:“他真的不会死吗?”
第一高峰当然明白姥姥的话,所以他的脸上已经有了笑意,因为他知道任飘萍的意志有多么坚强。
第一高峰突然发现燕无双在流泪。
燕无双左臂的伤没有伤到筋骨,第一高峰已经在第一时间给她上了药包扎了伤口,唐直也已经给她解了毒,所以现在燕无双已经醒了,燕无双一定是听到了姥姥最后的这番话,所以她现在正在流泪。
第一高峰道:“燕姑娘!”
燕无双起身对着姥姥就是一个大礼,说道:“多谢姥姥仗义相救任大哥。”
姥姥何许人也,见燕无双醒来后第一件事不是感谢救自己的人而是感谢救任飘萍的人,心下便知只怕这女子把任飘萍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嘀咕:我那小灵儿可怎么办?当下也不理会燕无双,只顾着替任飘萍解毒。
唐灵见姥姥不理燕无双,便走上前去扶起燕无双道:“姐姐不必多礼,你身上还有伤呢,任大哥不会有事的。”
燕无双不想唐灵小小年纪竟如此懂事,她心里明明记挂着任飘萍的生死还来宽慰自己,不由得心存感激,道:“多谢唐姑娘。”
任飘萍毒解之后已经有三个时辰了,还不见醒来,唐灵和燕无双自是心急如焚,唐直已经走了,第一高峰仍然刀一般地站着,他相信任飘萍一定会活过来。
姥姥坐在那儿闭目养神。
忽然任飘萍的手指动了动,喃喃道:“小蝶!”
唐灵和燕无双欣喜若狂,叫道:“任大哥,任大哥,你醒了!”
任飘萍的嘴里还在不断地呼唤着小蝶,小蝶。
唐灵喜极而泣,道:“任大哥!”,人已是一个泪人儿了。燕无双看着任飘萍的眼有些幽怨,他终归是欧阳小蝶的人,口里却道:“谢天谢地,你总算是活过来了!”
唐灵兴奋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任飘萍,任飘萍点着头,坐起身,侧目向第一高峰投去了信任的目光。然后起身走至姥姥身前,道:“多谢前辈施手相救。”
姥姥看着任飘萍,冷冷道:“要谢就谢小灵儿吧。”
任飘萍看向唐灵,道:“多谢唐姑娘。”唐灵想起父亲临终前的无言的交代,面色潮红,羞涩道:“我理应这样的,谁要你谢来着!”
任飘萍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这时,唐门姥姥道:“任飘萍!你能活下来最重要的还是你心中的强烈的意志,年轻人不简单啊!”一顿,双目如炬,落在任飘萍脸上,道“那个你口中一直叫着的小蝶想必就是你活下来的动力,不知小蝶是何许人也?”
唐灵即便再单纯,她也猜得出小蝶是任飘萍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小蝶分明是一个女人的名字,所以她现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任飘萍等待他的回答。
任飘萍一时语塞,然后道:“是在下的一个知己。”
谁知姥姥却是不依不饶,道:“只是知己而已?”
任飘萍转过头去没有回答,目光已迷离,他想起了焦若兰的话来:来生千万不要打有夫之妇的主意。他不知道自己死而复生算不算是叫做来生,如果算是的话,他到底应不应该忘却这个在自己前生中完全占据自己身心的女人,一个有夫之妇。
任飘萍眉宇间的忧郁更浓,是坚持还是放弃?当思念一个人已是一种习惯,当爱一个人已是一种自然,他真的能够做到放弃吗?
唐灵看着任飘萍痛苦的神色,她已经明白,有些问题是不用回答的,可是她却也如此的心痛,不为小蝶是他的红颜知己,只为他的心痛而痛。所以唐灵走上前去,柔声细语道:“任大哥,你不必回答,只要你开心,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在场诸人闻言俱是愕然,这么样的一个小姑娘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也许唐灵心地单纯善良得可以忘我,也许她还太年轻,涉世未深,还不曾体会到那种感情上的唯一性和排他性。
燕无双自忖自己做不到,姥姥的眼中已全是无奈,那表情似是在无奈地说:傻孩子啊!
任飘萍心里莫名地震撼,深深地注视着眼前的唐灵,良久,无语。
姥姥见任飘萍无语,眼中多了一层雾,闭上眼,道:“你们去吧,我累了。”
任飘萍四人遂躬身离去。
......
次日,旭日初升,客栈门前。
任飘萍,燕无双,第一高峰,三匹马。
任飘萍在等,等唐灵。
唐灵没有来,来的是唐直,唐直道:“灵儿说她最怕送行,她守灵七七四十九天之后自会去找你,到时只怕还要你好好照顾她。”
任飘萍道:“我一定会的,唐兄,告辞。”言毕,心中多少有了那么一丝失落。
......
三骑绝尘而去。
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三日后,已到洛阳城门前。
燕无双看着任飘萍道:“你真的不能放下她吗?”
任飘萍不语,叹了一口气。
进了洛阳城,三人发现整个洛阳城里似乎比平日里多了很多江湖人士,有飞剑门的,有青城派的,丐帮的......更有那上官世家,南宫世家的人,还有那远在云南的翠烟门的人走动,任飘萍道:“哦,看来洛阳城今个很是热闹啊。”
第一高峰道:“只怕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第一高峰话音刚落,只见四个人已经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四人面上俱是风尘仆仆,其中为首的是一个老者,华发苍鬓,约莫五十出头的样子,脚穿一双抱耳芒鞋,臂上遒筋道道。老者的身后是一毛头小伙,愣头愣脑的,怕是刚刚出道不久,只是他的一双手犹如蒲扇般大小,让人望之心惊。
随行的另外两个人却都是三十出头的汉子,其中一个浓眉大眼,身着蓝衫,衣料算不上华贵却也干净,一脸的豪气,另一个则是书生打扮的模样,腰间却鼓鼓的,似乎是藏着一件什么兵器。
那老者操着一口浓厚的陕西关中口音,哈哈一笑,声若洪钟:“天荒地老柳飞絮,咫尺天涯任飘萍,任少侠,一别多年,可否还记得我这粗人?”
任飘萍一见这老者开口说话就立刻皱上了眉头,原来他这嗓门太大,整个街上的人都能够听见。
任飘萍本就不是一个爱好名利之人,现在这么多人看着他,只好一拱手,讪讪一笑道:“原来是关中‘神威镖局’的风中天风老英雄,一向可好啊。”
那风中天还未回答,周围一干的江湖人士的声音就把他淹没了:
“任大侠,久仰了,在下威镇江东章子云。”
“久闻任少侠轻功天下无双,在下神拳无敌李德发。”
“......”
凡此种种,不是“威镇”就是“无敌”,不是“神刀”就是“神剑”。
任飘萍听得实在是能够笑掉大牙,忽然手指不远处的一个人,道:“快看,那人才是任飘萍。”
众人皆举目瞧去,就在这一瞬间任飘萍溜之大吉了,众人一回头,哪里还有任飘萍的身影。第一高峰和燕无双相视一笑,也纵马离去,留下风中天在那里只得摇头苦笑。
待到第一高峰和燕无双赶回雅静阁时,任飘萍已经给柳如君服了解药正在和常小雨紫云聊天。
任飘萍看着常小雨打趣道:“小常,几日不见,你怎么消瘦了很多,是不是紫云虐待你了?”
常小雨憨笑不语,紫云含笑接口道:“任大哥,什么呀!还不是他回他常家了一趟才这样的!”
任飘萍心中一惊,看向常小雨,心道常家不是一个人都没有了吗?而且雅静阁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望向常小雨时,常小雨脸色微变,接着对任飘萍直眨眼,任飘萍遂也不好多问。
这时燕无双已是变回了玉芙蓉,道:“雅静阁这几日可好?”
紫云见到玉芙蓉回来自是高兴的不得了,道:“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昨日信鸽带来一封密函。”说时便从怀中拿出交给了玉芙蓉。
常小雨一见第一高峰便苦着一张脸道:“神捕大人,你怎么阴魂不散啊,我不是都说过人不是我杀的。”
第一高峰看了常小雨一眼冷冰冰地说道:“事情正在调查,我先不与你理论。”又对任飘萍说道:“你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连马也不要了。”
玉芙蓉一边拆信一边笑着说:“岂止是比兔子还快,简直就是丢了魂一样霎时间便逃的无影无踪了。”
常小雨笑道:“哦,我倒要听听,天底下到底还有什么任能够让他这只老狐狸逃之夭夭的?”
玉芙蓉此时并没有回答常小雨的话,她在看信,看信的手居然在抖,脸色已是煞白。紫云急忙扶住玉芙蓉,道:“姐姐......”已是把信抢了过来,看完之后,脸色凝重地交给了任飘萍。
常小雨和第一高峰也凑了过去,只见信上所写:近日咫尺天涯任飘萍将至洛阳,现命玉凤堂全力配合本门三大长老截杀之,不得有误。信上没有落款,只有一棵仙人掌,黑色的仙人掌。
任飘萍笑了笑,悠然道:“哦,奇怪了,你们有没有见过黑色的仙人掌?”
常小雨道:“没见过,见过黄的,绿的,红的,白的,还真就没见过黑的。”
玉芙蓉低头惨笑,道:“我也没见过,只怕见过的都已是死人了。”
第一高峰沉默不语,心道:“一个焦若兰就已经差点要了任飘萍的命,现在一下子就来了三个,只怕是凶险万分。”
任飘萍依旧笑道:“在客栈我是大意了,不必担心,要来的总是会来的。”
玉芙蓉却没有笑反而严肃地说道:“我知道若不是你一心为了救我,自是能击败焦若兰,只是你能确保在一百招之内击败她吗?要知当年少林寺前任达摩院首席长老悟禅大师便是死于一笑倾城焦若兰之手。”
任飘萍笑而不语。
常小雨却道:“江湖传言悟禅大师不是死于天花吗?”
任飘萍附和道:“正是,舍得和尚也是这么说的。”
玉芙蓉的脸上有些不高兴,道:“这么说你们是不相信我了?”
看来玉芙蓉不像是在说谎,那么就是舍得和尚在说谎,可是他为什么要说谎呢?
常小雨不吭声,任飘萍更是不吭声,因为一个女人在生气的时候,男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别吭声。
玉芙蓉的气似乎消了一大半,道:“这次虽不知派来的是谁,但一笑倾城焦若兰只是仙人掌七大长老中排行最末的一个,上边已知焦若兰已死,此次定会小心翼翼,他们若是光明正大的来也还可应付,而所谓杀手自是不会光明磊落行事。”
说至此,玉芙蓉突然不说了,似乎觉得自己太有点儿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任飘萍笑道:“要是有人娶了你呀一定会在被窝里偷着笑。”
玉芙蓉突听任飘萍如此一说,不禁一羞,皱眉问道:“为何?”
第一高峰却突然开口:“所有的事你都分析到了,想来已是有对策了,男人自是可以高枕无忧了,这还不偷着笑?”
众人大笑,玉芙蓉粉脸带羞自是让人心里喜欢得紧,幽幽一叹道:“可是只怕人家不稀罕。”
玉芙蓉似是觉得此言说的甚是露骨,急忙一捂嘴,紫云立时接上了话道:“姐姐,这人家说的是谁啊?”
那玉芙蓉立刻羞得无地自容,满屋子追着紫云打闹。
众人经这么一调侃,心情倒也没那么沉重了。
已是傍晚时分,柳如君已经醒了过来,看上去已是容光焕发,见任飘萍一干人在一旁守着,心知自己的一条命全是这帮朋友给的,不禁眼圈里有些潮湿,道:“如君何德何能竟交得你们这帮重情重义的朋友,如君此生已是无憾了。”
常小雨笑道:“酸死了,你别这么文绉绉的,你一向就是这么给那些女人灌酸水的?”
柳如君正色道:“往事不可提啊,我柳如君算是重新做人了。”
任飘萍道:“人不风流枉少年,柳兄不必如此拘泥于形式,该怎么活还怎么活。”
玉芙蓉听了不以为然,一瞥粉嘴,道:“想来任公子也想风流风流?”
任飘萍心中当然明白玉芙蓉的话,不禁一声长叹,道:“便纵有千种风流,更与何人说?”他这么一改柳三变的词倒也正是他此刻内心的真正写照。
玉芙蓉不禁柔声道:“公子......”已是千种风情俱在此声中。
第一高峰忽道:“这几日洛阳城中怎么聚集了这么多江湖人士?”
常小雨道:“听老鸨说好像是为了什么兵器之王的事。”
任飘萍道:“兵器之王?排名兵器榜第一名的不是欧阳连城的‘伤心羽’吗”
第一高峰道:“正是,当年龙门老人把‘伤心羽’排在第一位自是无话可说,排名第二的是唐向天的‘十地阎罗’,第三则是翠烟门门主水无情的‘桃花雨’。”
常小雨道:“看来有人想要一改兵器谱的排名,毕竟欧阳连城和唐向天都已不再人世了。”
柳如君道:“只是不知道这个人又是谁呢?”
任飘萍呵呵一笑,道:“用不着那么复杂,我这就出去一探,定有结果。”说着人就往出走。
玉芙蓉知道拦是拦不住他了,心里又担心仙人掌组织杀手手段狠毒于暗中加害于他,任飘萍刚一出门,便说道:“常公子,神捕大人,你们还是暗中跟着他吧。”
二人自是明白她的心意,什么也没说就跟了出去。
天色已晚,但整个洛阳城仍旧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只怕现在想找个店投宿也是比登天还难,所有的客栈酒楼都挤满了前来一争兵器排名的江湖人,抑或只是来瞧热闹的人。
任飘萍的身形在黑暗中展开,一如鬼魅一样迅速地穿越在洛阳城的大街小巷,常小雨和第一高峰二人跟着颇感吃力,任飘萍三转两转竟然就在他俩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常小雨和第一高峰就这样垂头丧气地回到了雅静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玉芙蓉含笑,道:“人跟丢了?”
常小雨喝了一口紫云递上来的茶,悻然道:“这只老狐狸,一定是发现我们了,也罢,跟丢天下轻功第一的任飘萍也不算是什么丢人的事。”
柳如君笑道:“看来你至少还有一个优点,就是学会了安慰自己。”
第一高峰脸色平平,道:“我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是震天帮一定是他的去处之一。”
紫云道:“何以见得?”
第一高峰望着紫云道:“这位姑娘......”
众人这才忘了引见双方,只见紫云立刻裣衽一礼,道:“在下方巧凤,见过神捕大人,叫我紫云就行了。”
常小雨插话道:“神捕大人,紫云正是南昌那日王天语欲欺侮之人,我可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才出手教训了王天语,并未杀死他,紫云自可作证,”忽又嘿嘿一笑道:“哦,忘了告诉你,紫云现在已是我老婆了。”
紫云脸一红指着常小雨的鼻子道:“就你脸皮厚。”
第一高峰‘哦’了一声,道:“只因为焦若兰的那句话。”
常小雨,紫云和柳如君竟一齐问道:“哪句话?”
第一高峰没有回答,因为有人已经回答了。玉芙蓉脸色凝重,道:“下辈子不要打有夫之妇的主意。”
......
此刻,任飘萍正是在震天帮中,只不过是匍匐在震天帮的后堂屋脊之上。
后堂里赵宏云阴沉着脸坐在太师椅上,旁边是长白二老,赵宏云冷冷道:“你二人上次与他交手不敌,不想江湖排名第七的杀手焦若兰也会失手,看来他还真是不可小觑。”
这时纪长山进入后堂,向赵宏云行了一礼,道:“帮主,刚才得到消息仙人掌这次派出三大长老联手出击击杀任飘萍,明日便可到达洛阳。”
‘哦’了一声,赵宏云的眼里闪现出兴奋的光芒,道:“不知这次派出的是哪三位?”
纪长山道:“江湖杀手排名第三的‘千里莺啼’李冰玉,排名第五的‘春风不度’李思然以及排名第六的‘月上枝头’凤如烟。”
赵宏云一听之下精神一振长笑一声,道:“就算他任飘萍是三头六臂只怕这次也是死定了。”
屋脊之上的任飘萍心头也是一惊,不想这些传说中的老不死的家伙居然为了自己的项上人头都出动了,当下一思量:也罢,树欲静而风不止,来就来吧,心中也自是充满了万丈豪气。
谁知就在此时。
后堂的正门‘吱呀’的一声被人轻轻推开,进来一女子,道:“你究竟要对他做什么?”
任飘萍闻声似是已停止了呼吸,八年之后突闻伊人声音,心潮竟仍然如此澎湃,他闭上了的眼又慢慢地睁开,屋内灯火明亮,来人可不正是欧阳小蝶?
赵宏云一见欧阳小蝶,急忙站了起来,道:“夫人可是回来了,坐坐坐,让我看看,你可还好,那贼人可是没有伤到你吧。”
欧阳小蝶本已是生气之极,一见及赵宏云全然一副关切的样子,不禁心下一软,语气已是缓和得多,道:“你为何要杀他?”
赵宏云道:“你都听见了?”
欧阳小蝶撇过脸去并不回答。
赵宏云道:“我不杀他,你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吗?”遂一使眼色,纪长山和长白二老悄悄地退下。
欧阳小蝶愤怒道:“原来你口中的贼人说的是他。”
赵宏云道:“难道光天化日之下掠走民女不为贼?”
欧阳小蝶一时竟无语,不想当初设计竟给任飘萍带来杀身之险,恨恨地说道:“我根本就没有被劫持,是我自己离家出走的,我终日待在这咫尺之地心里实在闷得慌,你又不让我出门,所以只好出此下策。”
任飘萍缓缓地调整自己的气息,许是太紧张了,竟然直到此刻心境才平息了下来。
赵宏云缓缓道:“你说你是离家出走,可是那劫持你的人的留书上为何写的是他的名字?”
欧阳小蝶道:“这我又如何得知,分明是有人想要陷害于他。”
赵宏云似乎有点儿生气了,道:“你不要处处维护他,八年了,你还不能忘情于他,你又怎知八年之后的人还是原先的他呢?”
欧阳小蝶已是很激动了,决然道:“我知道,他不会变的。”
欧阳小蝶的这一斩钉截铁的回答不禁深深地震撼着任飘萍的心,他不知自己还配不配她的这一信任。
可是这话同样也触动了赵宏云内心的那根最敏感的神经,不禁自嘲道:“是啊,他不会变,可是我对你的心又何曾改变过,你几时又何曾关心过我的感受?”
欧阳小蝶沉默不语,思忖良久,道:“我承认你对我很好,那么你现在收手吧,现在还来得及,你别忘了,我是你的妻子,还有,我还是屏儿的母亲。”
欧阳小蝶的这番话在此刻似乎把任飘萍刚刚唤起的那份执着击了个粉碎。
而赵宏云却似乎更愤怒了,大声的说道:“你既是知道,就不该去找他,你既是找了他,他就得死。”
欧阳小蝶一回头,一字一句道:“我是想找他,可我没有找他。”
赵宏云冷笑道:“你又如何证明,我又如何知道你们之间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发生。”
听到赵宏云这番话本该愤怒异常的欧阳小蝶反倒语气平静了下来,道:“也罢,你已不可理喻,你的思想竟是如此的龌龊,这就是你和他之间的不同。”
赵宏云咆哮了起来,疯狂地叫道:“我就知道,在你的心中我永远都不及他,他若不死,我又怎能安心?”
欧阳小蝶已是无语,起身便要离开。
赵宏云的剑出鞘,剑直指欧阳小蝶,道:“怎么你又打算离家出走?你敢说你不是去找他通风报信?”
欧阳小蝶静静地看着赵宏云,道:“我原本打算你这次若是收手,我就安心和你过下去,可不曾想你居然如此执迷不悟,看来我们夫妻之情已尽,你要杀就杀吧,反正我总算是亏欠于你。”另一个凄冷之极的声音同时在小蝶的心中响起:我又何尝不亏欠于他呢?
说罢竟然挺起胸膛义无反顾地迎向赵宏云手中的剑走去。
任飘萍一颗心已是提到了嗓子眼。
赵宏云一边退一边怒吼:“小蝶,你不要逼我。”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娘!”屏儿已是跑了进来,门外站的正是纪长山。
赵宏云迅速收起长剑。
欧阳小蝶伸开手臂,慈母的爱已是满了眼,屏儿扑到欧阳小蝶的怀里,道:“娘,你去哪里了?你不要屏儿了吗?”
欧阳小蝶不知是爱的泪水还是委屈的泪水,竟在这一瞬间冲破心灵的堤坝,泄洪似的奔涌而出,嘴里说道:“爱爱爱!娘当然爱屏儿了,娘最爱屏儿了。”
屏儿也哭着说道:“那你不离开屏儿了?”
欧阳小蝶道:“不离开,不离开,娘怎么会离开你呢?”
赵宏云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笑了,回头对纪长山一点头,纪长山立刻便消失了。
任飘萍心里泛起那早已熟悉的凄苦,这种场景岂不是早已在自己的心里上演了无数次了,只是不想此时竟来的如此的真接真实,他缓缓闭上眼睛,竟像是要把这无尽的痛苦慢慢的舔食干净,他站起,纵身,已是消失在茫茫的无尽的黑夜中。
次日清晨,这个古老的城镇在小商贩们的叫卖声中苏醒了过来。任飘萍和燕无双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打开了房门,门口就站着两个人,显然他们在这里已经等了很久,因为未等到任飘萍和燕无双打招呼,他们就说话:“我家主人有请两位。”任飘萍这才看清楚这个两人一身黑衣,正是昨日唐飞身旁的那两个人。
任飘萍看了看燕无双,燕无双看了看任飘萍,一副无奈的样子,看来今天的早饭是没得吃了。就这样任飘萍和燕无双跟在这两人的身后,一行四人来到一座大宅门前。
只见乌漆铜钉大门紧闭,府邸屋墙高耸,外人根本无法望墙内风光之一二,门前矗立着一座十米多高的大理石牌坊,牌坊上雕龙刻凤,极尽精致,牌坊的正中镌刻着两个黑色的柳体大字“唐门”。
任飘萍嘴里不自觉念道江湖中广为流传的一句话:千门万门,莫招唐门。
任飘萍和燕无双不禁对这个江湖上素以神秘著称的门派徒增了三分莫名恐惧,可是越是觉得神秘恐惧,任飘萍就越想一查究竟。然而任飘萍忽然停了下来,燕无双不解地看着他,前边走着的两位也停了下来,其中一人道:“任少侠缘何停止不前?”
任飘萍没有说话,他在等,等一个人。
那两人中的另一人道:“任少侠可是怕有埋伏?”这句话说出后他立刻就后悔了,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任飘萍一听此话,心想从昨日唐飞的言行举止来看,唐飞绝不是一个阳奉阴违的小人,可是从那人的话中看来,那埋伏自是不假。
任飘萍仍然没有说话,他仍然在等。
燕无双此时可再也沉不住气,道:“这么说你家主人今个摆的是鸿门宴了?”
那家丁脸上并无惧色,道:“这又是哪里的话,姑娘说笑了。”
未及燕无双答话,只听远远传来一个声音:“就算是鸿门宴,难道就怕了不成?”
任飘萍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要等的人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第一高峰。
燕无双迷惑地看着任飘萍和第一高峰,道:“你们什么时候约好的,我怎么就不知道呢?”任飘萍笑道:“你昨晚不是都听见了吗?”燕无双若有所思道:“是吗?”她想起昨晚第一高峰说的最后一句话,瞪了任飘萍一眼,道:“哼,还打哑谜!”
那家丁见到第一高峰突然到来,也是吃了一惊,道:“你是何人,我家主人并没有请你。”
正在此时,一人厉声喝道:“不可无礼。”那乌漆铜钉大门吱呀呀地打开了,门内出来一人,正是唐家三少唐飞。
唐飞一抱拳笑道:“神捕光临,自是欢迎,在下失礼了。”唐飞的脸上虽戴着笑容,却难掩眼中的悲伤,只见他今日披麻戴孝,眼睛也红红的。
第一高峰也一抱拳,道:“三少多礼了,只是......”
唐飞一礼,悲痛道:“家父近年来练功走火入魔,武功尽失,久治不医,已于今日未时油尽灯枯离开了人世。”
任飘萍三人只好对唐飞说些节哀顺变一些安慰的话,一时却也不知是进还是退。这时唐飞道:“任兄,家父在临终前配好了细雨柔情的解药,还望你能早日救回三姐夫性命。”
任飘萍又如何听不出唐飞在下逐客令的意思,况且人家正值举家悲痛哀悼死者之际,自己又岂能不顾人之常情,再说那唐向天已死,自己自可向那神秘女子交代以便早日见到小蝶,正要开口致谢告辞,却听到第一高峰说道:“唐老爷子一向义薄云天,古道热肠,惩恶扬善,是我辈学习的楷模,今日我等既已来之,突闻噩耗,心中悲痛不已,自当不可失礼,定是要吊丧一番以示敬意。”
这么一番话说来,尽管那唐向天在江湖中的口碑没有第一高峰说的那么好,但是唐飞听来却也很是受用,况且江湖人士前来吊丧也无可厚非,道:“这个......那是那是,请请请!”
灵堂正中央的一张桌子上摆放着唐向天的牌位,牌位前一干唐门的宗族亲人俱跪在两旁垂头低声地哭泣。
任飘萍三人一一上前行礼上香,第一高峰的眼睛显然不在这唐向天的灵牌上,四处机警地搜索着,以他职业的敏锐希望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三人祭奠完毕,也不好再做停留,正要离开时,第一高峰猎鹰一般的眼睛发现那跪在右边一列中有一人抬头瞥向他了一眼又迅速吧头低了下去,第一高峰冷冷一笑,道:“三少,如若你遇见了朝廷通缉的要犯,你会如何?”
唐飞先是一愣,旋即道:“自是捉拿报官为朝廷尽一份力。”
第一高峰道:“绝不窝藏包庇?”
唐飞道:“绝不窝藏包庇。”
第一高峰道:“此话当真?”
唐飞心里已经有点儿发虚,至少今天第一高峰为何突然出现在唐门,他还没弄清楚,然而嘴上却斩钉截铁道:“此话当真。”可是他的脑海中立刻就闪现出一个人来──萧德先,他是这两天来唐门来的唯一的生人。
唐飞的眼睛立刻看向先前偷看第一高峰的人,唐飞当然知道这人便是萧德先,但他却只知道萧德先是父亲的生意上的伙伴,难道......
第一高峰笑道:“好,有你三少一言,我便放心了,”突然声色俱厉道:“萧德先,你还是跟我走一趟吧!”
那萧德先跪在那儿,知道今日已是无法逃出生天,反倒是很坦然的站了起来,有恃无恐道:“神捕大人,你要弄清楚,这里是唐门,不是衙门!”
第一高峰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唐飞。
唐飞肺都气炸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萧德先会说出这番话来,居然要拉唐门下水,尽管他不知道萧德先是犯了什么罪,但是值得第一高峰亲自出马的绝非鸡鸣狗盗之事,是故他决心力保唐门的清誉,道:“神捕大人,你请明鉴,我唐门和此人除了正当的生意来往关系,再无任何瓜葛。”
萧德先原想抬出唐门,至少第一高峰不会在唐门里抓人,而自己和唐门做生意已有十年,这点交情总是有的,况且自己被抓的话,于唐门并无好处,弄不好自己把唐门一干事抖出来,朝廷还不得把唐门满门抄斩。谁知这唐飞根本就不理会他,恼羞成怒道:“唐飞小儿,你真的不怕我说出点什么吗?”说话时眼睛却瞥向灵堂后边的棺材。
唐飞又岂是受威胁之人,但见到萧德先的眼睛看向棺材,顿时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并没有见他有什么动作,一根银针却极快地飞向萧德先的咽喉。
任飘萍突然似乎被什么虫子咬了一下,迅速地一挥手拍向自己的脖子道:“好毒的一只蚊子啊!”已是将那银针抓在了手里。
同时听到那萧德先“啊”的一声,应声倒地,任飘萍却愕然之极,那根银针还在自己的手里。
再看那萧德先已经停止了呼吸,脑后竟然插着一根筷子。
任飘萍迅速地走向那唐向天的棺材,就在任飘萍伸手就可以够着棺材的瞬间,唐飞却已经拦在了他前面,而就在此刻,唐飞的身后响起了衣袂破空的声音。任飘萍瞥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棺材的背后迅疾掠起,待到那唐飞警觉回头时,任飘萍已尾随那白影破窗而去。
以任飘萍的轻功而言,天下已少有能出其右者,可惜眼前的这个白影就是其中的一个。那白影和任飘萍一前一后飘忽在唐门的屋脊之上,两人之间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七八丈,无论任飘萍怎么尽力施展他那独步天下的咫尺天涯轻功。
那白影似乎觉得在屋顶无法甩开任飘萍,突然从屋檐上飞到地面,七转八拐,忽地就在任飘萍的眼底下就硬生生地消失了。
这个跟头任飘萍算是载定了,自出道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把人追丢了。任飘萍又从地面掠上了屋顶,四下寻觅,哪里还有那白影的踪迹。可是也正是他这一看,才发现这整个唐门占地百亩,而这唐门的所有房屋和花园假山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八卦阵,适才自己心急之下才着了道,再一细想,那白影岂不是对唐门太了解了。
可是那唐飞又为何紧张自己走向那口棺材呢?莫非那口棺材里根本就是空的,莫非这个白影是唐向天,唐飞和唐向天见萧德先要吐露唐门的什么秘密,两人同时使出杀招要杀死萧德先,只不过自己只阻止了唐飞,却未曾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就在他沉思之际,灵堂那边传来了阵阵哭声,这哭声和适才的哭声却完全不同,适才的哭声有点儿矫揉造作,而此刻的哭声却真实痛彻心肺,他来不及多想,直向灵堂飞去。
任飘萍和那白影相继破窗而去,唐飞一颗心七上八下,总觉得有什么不妥,也顾不得第一高峰和燕无双在场,单手推开棺材盖,只见棺材里躺着的人身材修长,鼻挺口方,一双眼睛睁得惊人的大,脸上由于憋气而变成紫黑色,胸口正中也插着一支筷子。唐飞伸手一摸那人的脉搏,登时大叫一声“爹”,眼前一黑,人已是昏死了过去。
唐家中人此时已是围了上来,但见此情形,知唐向天已死,不禁悲从心来,俱是大声痛哭,一时间哭声震天。
第一高峰和燕无双此时自是明白唐向天假戏成真,丢掉了自己的性命,只是任飘萍追那白影而去尚未返回,而唐家人此时已是乱作一团,哪有心思理会他们。趁此机会,第一高峰拉着燕无双就往外跑。一出灵堂的门,第一高峰就从怀中拿出一张图纸,图上竟然清清楚楚地标明了这唐门的地形。
看了几眼之后,第一高峰拉着燕无双直奔东南方向,而燕无双不住的回头望,嘴里说道:“要是任大哥回来了不见我们该怎么办?”她的心里已不知叫了多少遍任大哥,只是此时情势万分紧张不自觉的叫了出来,而那第一高峰却笑道:“你不知道他是老狐狸啊,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要知唐门对外号称三十六房,而暗器房,机关房,火器房是其中最重要的三房,而近年来火器房变得尤为重要。第一高峰要去的地方正是火器房。
且说任飘萍回到灵堂里,见此场面,心下已明白了八、九分,又仔细围绕着棺材查看。此刻唐飞已在众人的救治下醒了过来,其实就是惊厥而已。任飘萍径直走向唐向天给他自己安排的棺材,伸手就去探向唐向天的鼻息。
唐飞大叫道:“住手,任飘萍你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杀死我父亲,你是不是还要亲自查看一下我爹死了没有。”此时的唐飞已是乱了方寸,他自幼就没了母亲,在整个唐门中对他最亲的人就是父亲,而正是任飘萍的到来,才使父亲做出以假死避见任飘萍,如今也是因为任飘萍在灵堂的出现才有了父亲的死亡,又怎叫他不恨极任飘萍呢?
任飘萍并不理会唐飞,又去摸了摸唐向天的心口。
整个灵堂忽然静得没有一丝的声音,静得让人觉得是死一般的恐惧。
任飘萍回头,每一个人手中至少持有一种暗器,每一种暗器都对向他,就连唐飞手中也拿着一个四寸见方的盒子,任飘萍知道,纵使他自己有天大的能耐,再好的武功,这些暗器若同时发出,那成千上万的银针,毒镖,丧门钉一定会在自己的身上扎出成千上万个洞来,况且还有那些霹雳弹之类的火器,威力更是非同寻常。
唐飞咬牙切齿道:“任飘萍,你今日死定了。”
任飘萍几曾何时见过这等场面,但是他笑了,笑得很灿烂,他知道只有笑才会让自己冷静下来,只有冷静下来,自己才会有生的机会。
灵堂下一个长的颇为水灵的姑娘气道:“你笑什么,你都要死了你还在笑。”心里却是有几分佩服任飘萍了。
任飘萍笑得更灿烂了,他只说了一句话,这一句话就让他堂而皇之地走出了唐门。
“素闻君风流倜傥,怜花惜玉,吾心仪已久,今日申时,牡丹山庄,吾当翘首以盼,目睹君之风采。君自豁达,当不忍妾身独赏春花,望穿秋水。”
这张短笺此时就展现在任飘萍的眼前,字迹俊秀挺拔,婉约飘逸,行文流畅而又富有诗意,想必写信之人必是一雅人,再看那含有挑逗的文字,任飘萍此时也不禁浮想翩翩。信上没有署名,却渗出淡淡的兰花香味,信的背面画有一朵怒放的牡丹。
任飘萍虽不认识这牡丹,也不知道牡丹山庄在哪里,但是他却识得这兰花的香味。这香味正是欧阳小蝶身上特有的兰花香味,然而这香味也是那制作人皮面具神秘女子身上的香味,所以此刻的他已经迷离不解,对方到底是欧阳小蝶还是那神秘女子,或者说欧阳小蝶根本就是那神秘女子。
抬头看了看天色,任飘萍决定先去会一会这朵牡丹。
出了城门,向东南行三十里便是牡丹山庄,任飘萍现在就站在牡丹山庄的门前。
偌大的牡丹山庄似乎一个人也没有,除了满园的牡丹花。
所以任飘萍只有赏花,牡丹自是花中之王,花大色艳,芳香浓郁,雍容华贵,富丽端方,而这山庄的主人一定很爱惜它,因为每一株都被打理得精神抖擞,每一朵都绽放得美艳动人,而且这牡丹山庄栽培的名贵品种只怕整个洛阳城再也找不出第二家,有红色的平顶红,黄色的瑶池春,白色的玉板白,更有那绿色的春水绿波和黑色的瑶池砚墨。
正当任飘萍为这些花儿陶醉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年轻女子动人的声音:“百花飞尽彩云空,牡丹丛,始潜红。”那女子吟的正是元朝段克己的《江城子》,任飘萍一笑,回首吟道:“脉脉向人娇不语,晨露重,洗芳容。”
谁知这一回头,映入任飘萍眼帘的竟是一个奇丑无比的老太太,顿时一皱眉,只觉雅兴全无,道:“难道每次我们见面你都要这样遮遮掩掩吗?”那女子并不理会他的问话,笑道:“公子果是雅人,看来对这牡丹也是情有独钟。”
她这不笑则已,一笑露出嘴里寥寥无几的几颗黄黑的牙齿,直叫任飘萍觉得恶心,干脆闭上了眼睛,说道:“想必你那面具之后的模样一定更是丑陋吧!”任飘萍本是想一激那女子,心想又有哪个女子不爱美呢?不曾想那女子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说道:“那你就把眼睛一直闭上吧,我约你来只是谈事情,又不是让你来对我品头论足。”
任飘萍自讨无趣也不生气,眼睛仍然闭着,心想单是听这女子的声音岂不美哉。只听那女子柔声细语地说道:“四川唐门的掌门人十地阎罗唐向天想必你不陌生吧,不知你可不可以在十天之内让他的身子在唐门,他的脑袋在洛阳呢?”
任飘萍原本闭上眼睛只想听她的天籁之音,此时一听此话,很不情愿地睁开眼,道:“我为什么要替你杀人?”
那女子道:“你说呢?”
任飘萍道:“我怎么能断定欧阳小蝶和舍得和尚是在你手中呢?”
那女子站在牡丹花丛中,像极了一个老态龙钟的花匠,声音却是极尽温柔,道:“有些事是无需断定的,公子,你说对吗?”说话间,手一挥,只见一弹丸之物旋转着,尖锐的哨音呼啸着快速地射向任飘萍的面门,任飘萍似是没想到这女子变脸如此之快,右手行功,力聚于掌中,带着螺旋之劲凭空向那弹丸抓去,谁知那弹丸像是有人在后突然加力了一样,加快了其速度和旋转之力,“砰”,从中喷射出数十枚银针,这银针射出的速度和力量是依靠其内在的机关控制,非唐雪雪的银针可比。
任飘萍大惊,独步江湖的轻功已展开,身形愣是向左横移了五尺,那一蓬银针俱射在牡丹花上,瞬间花儿枯萎而死。谁知那女子似是未曾料及那弹丸会突然加力,刚才见及至最危险的时刻,不禁发出一声娇呼。见任飘萍没事,长出一口气,一颗心似乎才放了下来。
饶是如此,任飘萍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再回头一看,那地上兀自还在旋转的正是与那晚恋花交予他的一般模样的佛珠,心下已明白。心想适才只是自己一时大意,手掌中力道的旋转方向恰好与那佛珠旋转的方向一样,加速了那佛珠的运行,如若方向相反的话,那佛珠自不会发动机关,只怕早已在自己的掌中。
任飘萍似乎没有发怒,反倒是有点嬉皮笑脸地说道:“姑娘似乎很担心在下,若是这样,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那女子始未及料到任飘萍会油腔滑调取笑于她,再也沉不住气,道:“任飘萍,你真的是一个卑鄙无耻小人。”忽又觉得自己有点失态,岔开话题,道:“你现在可是能断定了?”
任飘萍正色道:“那唐向天一向不问江湖事,何故要取他性命?”
那女子道:“十七年前,川北道上,享誉江湖的欧阳连城一家三十六口被人悉数被截杀,自此江湖上再也没有人能够在暗器上与四川唐门抗衡,你说这件事会不会与唐门有关呢?”
任飘萍点头道:“据说当年的欧阳连城武功盖世,暗器更是自成一家,所向披靡,单单其麾下的漠北双雄,十三连城太保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独当一面,雄霸一方,就算是唐门所为,只怕另有人从中协助吧。”
那女子似是遇到了知音,一边听任飘萍说话一边频频点头,一下子觉得和任飘萍亲近了许多,柔声道:“公子所言极是,欧阳一家的仇家众多,个个凶狠毒辣......”忽地那女子住口不说了,问任飘萍:“这唐向天,你到底是杀还是不杀?”
任飘萍一皱眉,道:“在我决定之前,我想见一见我的朋友。”
那女子道:“你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筹码,事成之后你才有机会。”语气平淡而又决然。
任飘萍笑,向那女子有意无意地跨进了一步,道:“我当然有筹码,你就是我的最大的筹码。”
那女子自是能够感觉到任飘萍迫近所发出的强烈气场,此时她已处于这气场中心,可是她却淡淡的一笑,道:“你不会杀我,因为你不敢冒险,因为你还想见他们。”
任飘萍看出了她的无畏,也看出了她的自信,同时也看出了自己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坚强,他慢慢地闭上眼睛,那强烈的气场随之慢慢地减弱。
那女子知道自己一定会赢的,她知道自己已经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死穴。
她已经赢了,她本该开心的,可是她看上去却一点儿都不开心,相反,她的眼睛里流漏出的是些许哀怜,些许幽怨,些许很多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的东西。
她几乎要妥协了,她几乎就要说出口了,任飘萍却说话了:“我从不接受胁迫,也许人生很多事都会有第一次,记住,假如唐向天没有可杀之处,我是绝不会杀他的。”任飘萍甚至没有睁开眼看她,转身就要离去。
那女子突然想到了什么,柔声道:“公子,请稍等。”
任飘萍停了下来,没有回头。那女子问道:“昨晚你是如何认出我不是舍得和尚的?”任飘萍面无表情答道:“第一,我从不称呼舍得和尚为大哥,舍得和尚也从不称呼我为三弟;第二,一个和尚身上一般不会有香味的;第三,一个和尚通常是不会打耳孔的。”任飘萍一顿问道:“昨晚你只是要取回那颗遗失的佛珠吗?”那女子道:“是啊,你果然心细如发,看来和你这样的人做朋友要比做敌人好处多上十倍。”
任飘萍冷冷地答道:“我的朋友当中怎么会有做人皮面具的呢?”
那女子幽幽一叹,直叫人生出百般爱怜,道:“看来我们只能做敌人了。”忽又长笑道:“若是能做名动天下的咫尺天涯任飘萍的敌人岂非不是人生一件快事。”人已掠出那牡丹花丛中。
可是那女子飞出的身形似乎遇到了阻碍,身形一滞又回到了原地,待她定睛一看,常小雨和紫云已是现身走了出来。
常小雨大笑道:“老狐狸,赏牡丹这种风花雪月的事你也不叫上我。”
任飘萍此时一见常小雨自是很开心,笑道:“赏牡丹是假,赏老太婆是真那。”眼角却瞟向那女子,那女子虽戴着面具,但此时也是异常生气,一双手兀自抖个不停,回头怒视任飘萍,说道:“不想你如此胆小,竟带有帮手。”
且说常小雨和紫云两人昨日下午离开雅静阁直奔龙门石窟,一路上两人互诉心事,卿卿我我,自是亲密万分,谁知赶到龙门石窟那龙门老人竟不在,只好等,谁知等到晚上还不见那龙门老人回来,眼见夜色渐浓,紫云道:“今晚不如我们就歇息在这儿吧!要不明天还得再来一趟,我可不想来回奔波,再说了,万一我们刚一走,那龙门老人就回来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其实那紫云是想给玉芙蓉和任飘萍单独相处的机会。常小雨虽不知紫云的心思,但见紫云万般柔情地倚在自己怀里,自是乐得和紫云单独相处,好在龙门老人这儿万物一应俱全,于是便应了她。
第二天,日上三竿,常小雨两人还未睡醒,许是昨晚话说的太多了。忽然门外有人高声说道:“晚辈赵宏云求见龙门前辈。”那常小雨一惊,竟是赵宏云这小子,心想赵宏云抢走了任飘萍心中的女人,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先别答理他。又听到那赵宏云在门外喊道:“震天帮赵宏云有事求见龙门前辈。”常小雨心想这厮居然把震天帮的名头也搬了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谁。
常小雨已然在门外了,假装揉了揉睡意蒙眬的眼睛,道:“谁一大早在这儿聒噪,扰人清梦。”又道:“哎呀,是震天帮的少帮主,久仰久仰。”
赵宏云何等人,当然看得出常小雨的嘲弄,却也不介意,说道:“诶,这不是常兄么,一别四年,不想常兄竟在这儿给龙门前辈做看门人。”四年前常小雨和赵宏云在少林寺的每五年举行一次的武林大会上有过一面之缘。
常小雨嘿嘿一笑,道:“我也是有事求见龙门老人,却不曾想扑了个空,从昨日一直等到现在也未见他老人家的踪影。”
赵宏云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不知常兄所为何事啊?”说话时,却一使眼神,只见其身后的两名老者闪电般从常小雨身旁掠过。常小雨反应已是神速,竟然没有拦住,心想要遭,他一是担心紫云被看见,孤男寡女的不好说,二是怕紫云和那两名老者动起手来吃亏。正待冲进屋内,那两名老者在屋里已转了一个来回,向门外的赵宏云摇头示意。
常小雨心中这才一块石头落地,眼见赵宏云生性多疑,心想何不让他一看这佛珠,反正老狐狸都不认识,这小子见了也无妨,以便打消他心中的疑虑。当下拿出佛珠递给赵宏云,笑道:“少帮主可否认识这个。”
赵宏云接过佛珠一看,脸色剧变,道:“常兄从何处得来此物?”
常小雨道:“一位朋友托付我来求教龙门老人,看来少帮主识得此物,还请不吝指教。”
赵宏云略一沉思,道:“我一时记不清楚了,待我想起来,一定会告知常兄的,我等还有要事,后会有期。”说罢,把佛珠还给常小雨,匆匆离去。
待常小雨回到屋里,那紫云才从后门进来,常小雨才知他刚一出门,紫云就已经机灵地从后门溜出,以防不测,心知紫云这几年来做杀手学到了很多,已是不可小觑。
之后,常小雨和紫云匆匆赶回洛阳,从玉芙蓉那儿得知任飘萍在醉里绣乾坤酒楼等他们,又急忙去了酒楼,又从店小二那里得知任飘萍去了牡丹山庄。这才有了常小雨堵截那女子去路的场面。
任飘萍也不解释,有些事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又何必解释呢?淡淡地说道:“让她去吧!”
常小雨原本是想任飘萍投鼠忌器,自己却可以不必理会。这时也不再吭声,任凭那女子离去。
任飘萍突然叫道:“小蝶!”要知单是这随口一叫也就罢了,可是他这一声中却饱含了他对欧阳小蝶的无边凄苦的思念,就连一旁的紫云听了也是心中一颤。
那女子本已离去,却忽然听到任飘萍这无比凄苦思念的声音,不禁身形一震,伫立良久,回头望,那迷离的望穿秋水的一望,似乎要把任飘萍牢牢地铭记在心底,问道:“你叫我小姐?”忽又嫣然一笑,道:“我也姓欧阳,欧阳小蝶的欧阳。”身形已是掠起,瞬间便从任飘萍的眼中消失了。
雅静阁,已是深夜。
玉芙蓉等人还没有睡,他们在等,等任飘萍回来。
很久没有人开口说话,每个人都在想自己的心事。就是常小雨这种什么心都不操、倒地就能睡着的人此时也睁大着眼睛,玉芙蓉当然就更睡不着了。
柳如君看了看眯着眼睛已快要睡着的第一高峰,忽然打破沉默,道:“大家还是睡吧,明天也许我们会有一场硬仗要打,任兄想必处理完自己的事就会回来。”
常小雨一想也对,笑道:“是啊,天底下若还有老狐狸处理不了事,我们纵是在这儿等上一夜又有什么用呢?”
紫云立即接口,道:“那也未必,按理三大杀手明日才会来,可是他们若突然提前来任大哥现在岂不是危险万分?”
众人一听此话皆是心头一震。
第一高峰忽然道:“只怕他是不会回来了。”
常小雨立刻道:“此话怎讲?”
第一高峰似乎又要睡着了。
玉芙蓉长叹一声道:“只因为他是一个不愿给朋友添麻烦的人。”
柳如君道:“这么说他岂不是更危险?”
常小雨道:“我们立刻分头去找。”说完立刻起身。
玉芙蓉道:“不必了,一个人若是存心躲你,一时三刻你又如何找得到呢?”
任飘萍从震天帮出来,立刻就易了容,然后找了一个人最多的地方──醉里绣乾坤,这个洛阳城里最大的酒楼,现在仍然有很多人在喝酒,喝酒的人当然都是来自天南海北的江湖人士。
醉里绣乾坤酒楼里的伙计们一边招呼客人一边心里暗自骂道:******看来要忙活一整夜了,这些个江湖人看来没有一点儿要走的意思,店老板自是乐得合不上嘴,巴不得天天如此。
就在这时,门口走进一个虬髯中年人,一身蓝衫,看上去约莫四十出头,进门就喊:“小二,上壶好酒,切二斤牛肉,把爷伺候得高兴的话爷就赏你娃两个银子。”听上去一口陕西关中一带的口音。
只要有钱,什么都好说,酒肉很快就上来了,那虬髯客找了一张离门口最近的桌子坐了下来,虬髯客原本打算一个人清净清净来着,谁知神威镖局的风中天不请自坐在坐他对面。
风中天笑道:“老乡,也是来参加这兵器大会的?”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虬髯客。
虬髯客大笑道:“真格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真个是没想到在这儿能见到老乡啊,来来来,喝两杯,”又道:“我是没事瞎凑热闹,来看一下,还不知你老哥咋称呼?”
风中天笑道:“老朽神威镖局风中天,敢问老弟......”
虬髯客不等他说完便豪爽地答道:“久仰久仰,小弟孟蝶飞,不知这兵器大会是何人发起的?”
风中天道:“当然是龙门老人了,除了他还会有谁呢?”
虬髯客道:“听说是在明天举行。”
风中天道:“明日未时初刻牡丹山庄,如果老弟不嫌弃的话,咱们到时结伴而行,也好有个照应。”
虬髯客笑道:“这个最好不过了,来来来,喝酒!喝酒!”
酒过三巡,虬髯客已是不胜酒力,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风中天在江湖上结交甚广,为人忠义古道心肠,况且走镖之事原本就应当多交一些朋友的。虬髯客一进门,他行走江湖多年的老道的眼光就看出对方绝非等闲之辈,又是老乡,当下便生出结交的念头,不曾想对方竟睡着了。心中琢磨这孟蝶飞只怕是化名,一时实在是想不出对方是何人,只好作罢。
次日,牡丹山庄。
兵器谱排名大会已进行到尾声了,虬髯客混在风中天一行四人中,似乎一直在搜索什么人,显然他很失望,因为他的头已经低下不再看那比武台上的翻飞腾挪的人影,也不再瞧那各色奇异的神兵利刃。
就在这时,虬髯客耳旁忽闻风中天的洪亮的声音:“燕女侠!”
燕无双本是来找任飘萍的,并不想多作耽搁,道:“风老爷子一向可好,昨日实在是......”
风中天哈哈一笑道:“燕女侠一向巾帼不让须眉,怎么今个婆婆妈妈起来了,”眼睛扫向与燕无双同来的几人惊讶道:“怎么不见任少侠,昨个你不是和他在一起么?”
燕无双看了看第一高峰他们,笑道:“只怕是被你昨日一嗓子吓得不敢露面了?”
风中天脸上似乎有些懊恼自己,道:“不会吧,若真是这样,真是老夫的不是啊,原本想好好感谢一下任少侠当年的救命之恩的,却未曾想到会这样。”
紫云道:“哦?这是怎么回事?”
风中天看了看紫云道:“这位姑娘?”
众人这才相互介绍,原来愣头愣脑的小伙是风中天的独子风雨来,书生模样的是镖局里的镖头钱万里,浓眉大眼的壮汉也是镖头李仁龙,风中天介绍到虬髯客这里时说道:“这是昨晚老朽新交的朋友,也是老乡,叫孟......孟什么来着?”
虬髯客一直低着头,此时也只好抬起头笑道:“孟蝶飞,区区小名不足挂齿,还望各位大侠莫要见笑。”
别人倒不见怎地,燕无双却是心里在不断地琢磨:孟蝶飞,孟蝶飞?待到她再去看那虬髯客时,虬髯客已是把头低下了。
这时第一高峰道:“风老镖头说的是当年任飘萍在陕南道击杀秦岭六魔那一役吧。”
风中天赞许地点了点头,道:“正是,御赐金牌神捕果然名不虚传,当年......”
话正说至此时,只见一人走至风中天的面前施了一礼,道:“侄儿拜见叔叔,叔叔一向可好。”
众人一看,一惊,此人正是震天帮的少帮主赵宏云,可是令众人更为吃惊的却是赵宏云身后的一女子。
那女子一袭白纱,却掩盖不住她那婀娜的身姿,就这样向他们风姿绰约地走来,葱花玉手轻轻一撩面纱,对着燕无双和紫云嫣然一笑,只见她面若芙蓉,蛾眉皓齿,粉白黛黑,肤如凝脂,吹弹可破。
燕无双和紫云自是知道她是谁。
然而柳如君他们也没有人问她是谁,只因为大家都知道她一定就是欧阳小蝶。
现在大家才知道难怪任飘萍无法忘情于她。
而那虬髯客此时仍然没有抬头。
风中天已经说话了:“原来是赵贤侄,你爹他可还好?”
赵宏云面显悲痛,道:“家父已于前不久遭人毒手了,叔叔,你可要为侄儿做主啊!”
赵世青死后赵宏云并未发丧,是以风中天大吃一惊,道:“是何人所为?”
赵宏云咬牙切齿道:“咫尺天涯任飘萍。”
风中天简直就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任飘萍?贤侄,你可确定?”
赵宏云道:“十分确定,那贼人杀死家父后还留下信笺,上书‘咫尺天涯任飘萍’。”
这时常小雨再也忍不住了,道:“少帮主,饭可以多吃,话不可胡说,请问天下谁人不知任飘萍从不杀人。”
赵宏云正待分辩时,忽然台上一阵敲锣打鼓之声响起,只见一个人一挥手,台下已是静成一片,此人正是龙门老人。
龙门老人道:“各位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们,现如今已经决出兵器谱的前四名,分别为天荒地老柳飞絮的‘龙吟刀’,南宫世家南宫伤的‘别离剑’,上官世家上官嫣然的‘烟雨萧’,以及翠烟门冷秋雨的‘昙花羽’。适才我看见新来了很多江湖英雄好汉青年俊杰,为公平起见,现在任何人都可以挑战他们四人,但不可以轮番挑战同一人,更不可伤及对方性命。”
话音一落,众人哗然,纷纷惊道:“别离剑!莫不是欧阳连城大侠打造的那把剑?......”这时,台上已多了一人,朗声道:“在下震天帮纪三娘,还请冷公子赐教。”
柳如君自是一惊,神情顿时紧张起来。
台上一清瘦高挑的二十七八岁的男子,三角眼,鹰钩鼻,对着纪三娘冷冷一笑,道:“原来是唐门的‘细雨柔情’唐雪雪,怎地又变成震天帮的纪三娘了?”说话之人正是翠烟门的冷秋雨。
台下一片哗然。
风中天沉吟道:“江湖两门,唐门与翠烟门,俱是江湖中神秘门派,也俱是擅长暗器机关,向来颇多积怨,今日一争,只怕难以善了。”
常小雨道:“据说冷秋雨是翠烟门的外门弟子中武功最好的一个,看来还真有点门道。”
柳如君心知当年冷秋雨苦苦追求唐雪雪未果,此人又心胸狭窄,只怕怀恨在心,对唐雪雪必然不会手软,是以一颗心已是提至嗓子眼上。
唐雪雪并不答话,唐雪雪出手,满天细雨,万般柔情,三百六十根银针一如牛毛细雨般纷纷急速飘落,落向冷秋雨,夹杂着淡淡的清香,一如少女情窦初开的柔情已是把冷秋雨包围。
唐雪雪一出手就是绝招,她要在这一招之间分出胜负。
冷秋雨心中冷笑,右手自背后突然伸出,竟是一把长达三尺的折扇,折扇一展,竟已挡住了三百根银针,六十根银针已是绕到了他的背后,忽见冷秋雨连同折扇一起快速旋转,那折扇竟旋转出一束煞是好看的昙花将他紧紧包裹,六十跟银针纷纷落地。
虬髯客心中不禁暗道:遭。
果不其然,那昙花在阳光下折射出的七彩光芒中突然凋谢,十六根扇骨已化作十六把利剑直刺唐雪雪。
唐雪雪被那七彩的光芒耀花了双眼,那光芒一灭间,胸前已是十六根利剑,心下一慌,急速闪避。
柳如君见状便要飞身出手相救,却被一双手牢牢地摁住,回头一看,却是那虬髯客,当下一急,却是暗中发功仍旧挣脱不开虬髯客。但听虬髯客笑道:“稍安勿躁!”
台上唐雪雪身法展开间已是躲避了十三把剑,还有三把已是无法躲过,眼看着那三把剑就要刺穿她的右臂,却被一把乌黑的剑荡开了。
这把剑长三尺九寸九分,宽一寸三分,剑身乌黑,舞动时伴有虎啸龙吟之音,正是天下名剑中排名第三的‘伏羲’上古神剑。
这把剑现在就握在赵宏云的手里,抵在冷秋雨的胸口,赵宏云道:“纪三娘也罢,唐雪雪也罢,都是我震天帮的人。阁下见好就收吧。”
冷秋雨道:“想必阁下就是震天帮的少帮主赵宏云吧,剑倒是一把好剑。”说罢扭身退下。
忽然一缕伤心之极的箫音响起,犹如一线纸鸢挂在空中,时断时续,几欲随风飘去,令人伤心欲绝。
只见台上赵宏云已是与上官嫣然战在了一起。那箫声婉转回旋,时而低啼,时而呜咽,摄人魂魄,赵宏云此时似乎已陷入那伤心已绝的啸声中,每挥出一剑似乎都很吃力,不一会儿似乎要哭了出来,转而又悲声狂笑。
霎时间,赵宏云的剑法已是大乱,口中叫道:“任飘萍,你杀我父,夺我妻,我要把你碎尸万段。”似乎眼前的上官嫣然已是任飘萍,伏羲剑照着她就是毫无章法的一番乱刺乱砍。
所有的人都知道此刻赵宏云已是落败,而落败的原因自是那勾魂的箫音,当然更是因为那杀人父夺人妻的可恨的任飘萍,顿时台下议论纷纷。
燕无双本就是此中高手,缓缓说道:“每个人都会有心魔,只要你的定力不够,在这箫音之下一定会想起那些心中的伤心往事,就一定会发狂入魔直至心力衰竭。”
常小雨等人自是知道这音律杀人于无形之间的道理,只是未想到赵宏云竟是如此的不济。
欧阳小蝶已来至燕无双的身前,一双美目静静地看着燕无双,一泓秋水,几多哀求。
燕无双自是看懂了欧阳小蝶的心意,长叹一声,幽幽道:“你可确定?”
欧阳小蝶思忖良久,用力点了点头。
台上赵宏云仍旧在疯狂地乱杀一气,却是连上官嫣然的一角衣袂都没有碰着。
此刻,一阵悠扬欢快的琴声已是响彻整个牡丹山庄,一如小泉叮咚,又如春日阳光一泄万物复苏。
那上官嫣然心中一惊,停止了吹箫,嫣然一笑,道:“可是那逝水无痕燕无双燕姐姐啊?”
赵宏云此刻似是如梦初醒,满脸的惭愧之色,悻悻然走下台去。
燕无双娇声道:“上官妹妹,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时,龙门老人笑道:“燕女侠果然是女中豪杰,何不上台向江湖好汉一展风采?”
燕无双道:“岂敢,雕虫小技而已,不敢贻笑大方。”
龙门老人接着说道:“假若再没有人来挑战的话,那么兵器谱的排名就这么定了,我来宣布......”
“且慢!”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传来,人群中一个绿衣女子已是掠起,身轻如燕,不见怎地两个起落已是落在龙门老人的面前,道:“小女子愿前来一试,只当是给大家增添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吧!”
虬髯客听到这个女子的声音,似乎特别的感兴趣,已是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台上。紫云已是摇着常小雨的胳膊,道:“是那个蒙面女子。”常小雨当然早已听出,心中一叹,道:“真不知道老狐狸此时在哪里。”
龙门老人定睛一看,这女子身材娇小,杨柳小蛮腰,只是头带斗笠,面垂黑纱,看不清容貌,道:“阁下何人?”
蒙面女子道:“你就叫我欧阳姑娘吧,大会并没有规定参赛之人一定是有名字的人,龙门前辈,我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啊?”
龙门老人哑然失笑,道:“你这娃儿虽然有些刁蛮,但是此话也不无道理,好好好!”人已是退到了一边。
虬髯客突然用眼睛满场搜索欧阳小蝶,可是哪里还见得着欧阳小蝶的身影。
蒙面女子道:“南宫公子,有请!”
南宫伤面无表情,抱拳一礼,长剑出鞘,道:“欧阳姑娘请。”
蒙面女子欺身而上,手中鱼肠剑已是击出十剑,南宫伤倒吸一口凉气,手中别离剑青芒暴涨,已是还了十剑,谁知蒙面女的剑法越来越快。
南宫伤苦笑道:“姑娘好快的剑!”,腕间发力,陡然间‘别离剑’突然一分为二,一把剑还在南宫伤的右手,一把剑已弹飞而出,直取蒙面女子的双目。
风中天不由得惊叹道:“好一把别离剑!”
蒙面女子身形暴退,别离剑随影而行,谁知蒙面女子退至擂台边沿时,身形倒飞腾空,手中一物旋转着疾飞至南宫伤的面门前,南宫伤的飞剑已是落空,只好以手中剑格挡,可是一档之下那物旋转之力突然受阻,反向绕到他的背后突然裂开,一蓬银针竟全击在了他的背上,南宫伤闷哼一声倒地不起。
龙门老人见此狠毒霸道的暗器,不由得惊呼道:“‘摄魂珠’,女娃儿,你是欧阳连城的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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