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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级黑心莲,娇弱表小姐她不好惹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后花园位于陆府后宅,即便他是陆府表少爷,可也是成年外男,居然敢一人来后花园?
“表少爷请自重。”她又退开几步,与孔麟元拉开距离。
孔麟元轻啧一声,“表妹,子慎都已经不要你了,你不如就嫁给我吧。我会让你成为孔家主母,过得比在陆家时更富贵风光。”
说着时,腻滑目光已经在尹罗罗微露的锁骨,纤细腰肢,以及胸前起伏弧度上绕了几圈,脚步也不着痕迹得凑近。
距离尹罗罗两步之遥时,就又要伸臂将她拉进怀里。
尹罗罗手中已然捻着一根银针,就要刺入孔麟元手臂时,斜后方忽然传来一道惊怒女声:“住手,不准碰小姐!”
孔麟元动作微微一顿。
桃儿赶来挡在尹罗罗身前,像是护崽子的老母鸡般,紧张防备着孔麟元。
孔麟元目光落在桃儿娇小身形上,又打量了几眼她秀气面容,唇角不由得翘起,“原来你这小女使也慢慢长开了。”
然后眯眼肖想,“将你们主仆一起收了,那可真是人间一桩美事啊。”
桃儿闻言,小脸气得通红:“你,你做梦!”
孔麟元唰得甩开扇面,在胸前轻摇慢晃,悠悠然道:“我要弄到你家小姐,或许有些麻烦,但将你一个小小女使弄到手......小事一桩”
“你想都别想!别做梦了!”桃儿气得浑身发抖。
但尹罗罗闻言脸色却凝重下来。
孔麟元这话并非大放厥词,他喜好渔猎美色在潞州几乎人尽皆知。
上从名门大户的寡孀,下到街边卖花女,只要他看上的,都用各种的手段弄到手,待到腻烦便抛弃了,甚至还闹出过两桩人命官司。
被抛弃的农户女,自觉没了清白无颜见人,投湖自尽。
与棺材铺掌柜娘子偷情,被掌柜发现,争执打斗时,他养的打手围殴掌柜,竟将掌柜活活打死。
但孔家势大,使了法子将两桩案子都压了下来。
孔麟元若是真的动念,是会不择手段的。
尹罗罗将桃儿拉到身后,自己挡在前面:“表少爷,桃儿是我最喜欢的女使,不舍与她分开,还请表少爷手下留情。”
孔麟元轻笑一声:“手下留情?”
他抬起手,趁尹罗罗没反应过来之际,摸了下她脸蛋的软嫩肌肤,眸中是粘腻的垂涎之色,“那就由你来换。”
尹罗罗立即退半步躲开,露出几分愠色。
“表少爷,莫要得寸进尺。”
孔麟元听到这警告,不仅不放在心上,还仿若听见什么笑话,哈哈大笑起来。
“即便我得寸进尺,你又能如何?你不愿,但我偏要将你们主仆一起收了。”
他身子微微前倾,用扇子指着尹罗罗,眸光是藏着粘腻垂涎的炽热,仿佛在看自己的笼中之物。
“先是你鲜嫩的小女使,再然后......就是你。”
说完,他轻轻摇着洒金扇,慢慢踱步离开后花园。
“小姐?”桃儿拉紧尹罗罗的手指,语气是带着轻颤的紧张。
尹罗罗用绣帕擦了擦她因紧张额头沁出的晶莹汗珠。
此时晨曦洒照,轻纱般的薄雾缠绕花间,碧绿叶片上露珠轻颤不止,犹如珍珠散落玉盘。
小花仙般的少女,莹然勾唇,眉间却是坚定之色。
“放心,我不会让孔麟元得逞的。”
梦中的孔麟元得手了。
她被陆家软禁磋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有桃儿想尽一切来救她。
只是她一介人微言轻的婢女,实在没有办法,最后走投无路,被孔麟元趁机哄骗到手。
他骗桃儿会将自己救出来,得了桃儿的身子,玩得腻歪了后便翻脸不认人。
桃儿悲愤交加,想要寻回公道,却被孔麟元转头告到大房氏那儿。
桃儿的小动作早就落入大房氏眼中,大房氏担心她会惹出麻烦来,以她不轨媚上,污蔑主子为由直接乱棍打死。
尹罗罗脑中是桃儿遍身血肉模糊的尸体,似是轻声喃喃,又似是对自己发誓。
“我会保护好你的。”
“我要让孔麟元......得到报应。”
梦中,陆君之通过孔麟元的这层关系,搭上了吏部的贺大人。
第二年考取进士后,就借着这层荫蔽,官途青云直上,步步高升。
那她就亲手来斩断这段关系。
失去孔麟元和贺承允,她倒要看陆君之如何向上爬。
*
一刻钟后,星罗院内。
“你确定看见的是暮云斋的小厮?”尹罗罗一边问道,一边将桃儿最爱吃的樱桃毕罗推到她面前。
桃儿点点脑袋,吃了樱桃毕罗后,心情也平复许多。
“婢子在花园门口看得真真的,就是暮云斋的人,鬼鬼祟祟的,瞧着是在为表少爷望风......否则,表少爷怎敢一人去后花园?”
她忍不住忿忿骂道:“大公子这是想做什么?!”
暮云斋是陆君之的院子。
尹罗罗轻轻拧眉,陆君之和孔麟元有所勾结,而他的目的......细细一想也就明白了。
尹罗罗真没想到,往日品行端正,能称得上一声君子的陆君之,如今竟能为了与她解除婚约,做出这样的事来?
此时,秋霁跨过门槛,来到尹罗罗身边,“小姐。婢子有两件事要禀告小姐。”
秋霁就是那个她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女护卫。
她身材清瘦,眉宇透着几分坚毅之色,指腹掌心有常年磨砺出的茧子,一看就精擅拳脚功夫。
“你说。”
“头一件事,刚才大公子递来一张邀贴,说五日后留心园有场赏花宴,想带小姐一起去。”
桃儿立即出声阻止,“小姐,千万不能去!”
这段时日,陆君之与尹罗罗的关系僵硬得很,怎会突地好心带她去参加劳什子的赏花宴?
加上傍晚发生的事,脚指头想想都知道必然是埋着大坑呢。
尹罗罗轻轻咬了一口樱桃毕罗,慢慢咀嚼,翘起唇角。
“但我想去......”
不去,怎能亲手断了陆君之的青云之路呢?
对上桃儿震惊瞪圆的双眸,冲她笑了笑,“桃儿,你相信我。”
桃儿撅了噘嘴,转过头去不想说话。
秋霁继续禀告盯着白妙善的小乞儿在街道上看见的事。
尹罗罗听完,忍不住轻笑一声:“白妙善开始行动了啊。”
桃儿嘴巴就张大得能塞进一个圆鸡蛋。
“白姑娘她、她这是干什么?她不是已经有了大公子了么,怎么还去勾搭别人?若是大公子知晓了,怕不是要将她......”
说到这,她眼睛倏地一亮。
“小姐,我们把这事告诉大公子吧。”
尹罗罗捏起她手中的樱桃毕罗,塞入她的小嘴:“吃完樱桃毕罗再去。记得小心点,不要让陆君之发觉异样。”
桃儿拍拍自己的小胸脯,“昨儿府内刚进了一批女使小厮,府内没什么人认得她们,去办这事最合适。”
这些人刚入陆府,与陆家任何人都无瓜葛,正是适合的收买对象。
观察段时日,还能挑好的收为眼线和心腹。
前院高朋满座,喧哗热闹。
引路小厮还在不断将各府老爷夫人带到厅内。
这两日因着照顾陆君之的伤,大房氏分身乏术,又不愿分权给二房小房氏,僵持之时,幸好有白妙善从旁相助,帮她料理了大半宴席事务。
其他夫人听说了此事,很是羡慕大房氏,“你可真是个有福气的,不仅儿子平安归来,还带回来这么个贤惠的未来儿媳。”
“只是佛祖保佑,哪里能比得上您福泽深厚呢?”大房氏嘴上笑着谦虚推辞。
但瞥眼看过厅内,桌案装饰布置得井井有条,富丽又雅致,女使小厮进进出出,动作麻利,井然有序,心里极为满意。
白妙善貌美贤惠,又极为孝顺,身上带着伤,还坚持帮她料理事务,理想儿媳不过如此。
“夫人们谬赞,妙善受宠若惊。”
白妙善正好来向大房氏禀事,听见了夫人们的夸赞,微微一笑,向众人屈膝福礼。
举手投足间端方得体,极为优雅,似是世家大族教养出来的名门闺秀。
夫人们又是一阵啧啧称赞,白妙善面上含笑,得体应对。
对夫人们艳羡的眼神,大房氏极为受用,又想起星罗院那位近日给她找了不少麻烦,带累她被老夫人屡次不留情面训斥,不由得拉踩了一句。
“我们妙善是陇南白家出来的姑娘,自是秀外慧中,比不得府里娇养的那些人,平日里见不得风,也见不得人。”
这么上不了台面,怎么配做将来的陆家主母?
诸位夫人听见大房氏的话,素手掩唇,面上皆是惊讶:“陇南白氏,那可是清流名门呢。”
陇南白氏虽然比不上京中那些延续百年的簪缨世族,但却也是世代清流,祖上甚至出过一位大周皇后。
放在潞州这方地界,陇南白氏便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各府夫人们望着大房氏,尤其是白妙善的眼神,比刚才更为热切。
白妙善这样才貌双全,家世更是出众的完美儿媳,天上难找,地上难寻,怎么就让陆家幸运捡着了?
也难怪大房氏对白妙善好得似自己亲生闺女......毕竟那可是陇南白氏啊。
白妙善与大房氏被夫人女眷们团团拱卫,成为了整场宴会的中心。
大房氏头一次有这般待遇,听着满耳的溢美之词,也不由得有些飘飘然。
“白姑娘这样好的儿媳,你舍得让她屈居人下,做个平妻?”有夫人为白妙善鸣不平。
白妙善却柔声为尹罗罗说话:“夫人别这般说,罗罗妹妹她自幼在陆家长大,至善至纯,比我更好。”
尹罗罗比白妙善更好?
那夫人用帕掩唇,轻轻嗤笑一声,嘲讽之意尽在不言中。
大房氏立时觉得有尹罗罗这么个未来儿媳,有些丢人挂不住脸,“妙善你别总为别人说好话,罗罗哪里比得过你?”
尹罗罗既没有家世,又没有才学,未来连嫁妆都是陆家自己出的,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却偏偏得了老夫人的欢心和大爷的偏爱。
从前还算乖巧懂事,可最近却频频给自己这个未来婆母找事,越来越不将自己放在眼中......如此下去,可怎么得了?
大房氏目光轻闪,心里下了决心,“让妙善做个平妻确实委屈了,罗罗也做不来陆家主母,以后我会多劝劝老夫人和大爷,这正妻之位由妙善做才合适。”
不远处,人群横插进来一道突兀声音:“舅母觉得,白妙善最适合做陆家主母?”
大房氏听着这刺耳女声,就知道是那个孔家的小泼女,眉心就立时就紧紧皱起。
子慎被鞭打得浑身是血,惨不忍睹,她没去找这个小泼女,这个小泼女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陆月宾,即孔嫣然的母亲,见她大嫂脸色不佳,想抬手阻止孔嫣然,“嫣然,大庭广众之下别闹了。”
孔嫣然却道:“母亲,我这是为了舅母和陆家好,否则舅母从头到尾被人骗得团团转,败坏了陆家的门楣和名声可就不好了。”
“孔嫣然!”大房氏的愤怒声音瞬间压过了四周喧闹。
厅内静寂片刻,宾客们都被吸引了视线,注视着她们两人。
大房氏怒火冲上脑门,两颊都气得通红,食指轻颤直直指着孔嫣然:
“孔嫣然,我何时败坏陆家门楣名声了?你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定不与你善罢甘休,连着你伤着子慎的事,我连本带利将公道讨回来!”
孔嫣然抬头迎着大房氏几乎沸腾的怒火,分毫不惧,反而撇开陆月宾的手,迈步走过去。
她上上下下扫量大房氏身边的白妙善,不知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嗤笑出声。
她问大房氏:“大舅母,您说白姑娘是陇南白家的人,可有证据?”
一直神色淡然的白妙善,瞳孔骤缩,袖中的纤长手指微不可查地轻颤一下。
大房氏下意识想说有,可是随即反应过来,白妙善的家世是子慎告诉她的。
子慎说的话,她自然就信了,并无证据。
“看样子是没有了。”孔嫣然继续笑道:“白姑娘确实是陇南人,也确实是白家人,可却不是陇南白氏的人。”
她轻轻拍手,随即白嬷嬷从厅门外走进来。
干干瘦瘦的,穿着陆家粗使下人的衣衫,露出来的皮肤遍布老树皮似的深皱纹,神态畏畏缩缩,迎上宾客投来的视线,下意识便讨好谄媚地笑。
白妙善一与白嬷嬷对视上,面上的冷静淡然面具瞬间就裂了几道。
白嬷嬷一脸喜色,忙不迭地走向白妙善:“大丫......大丫,你真是大变样了,我差点都认不出你了!”
“你可比你爹有出息的多,你爹涂脂抹粉不要脸,大半辈子什么都没捞到就被人给甩了,最后只能娶了你娘过日子。”
“但你攀上大贵人就直接变成凤凰了。哎呦,咱们白家可算是有个出息的后人了......”
大房氏整个人似乎都龟裂开了。
白嬷嬷的话一出,偌大的厅内,寂静了一瞬,随即响起断断续续的嗤笑声。
桃花林中,孔嫣然低声愤恨骂道:“果然是个挑事生非的贱人!”
子慎哥哥简直比传闻中更着迷,为了白妙善居然连青梅竹马的未婚妻都全然不顾了。
她的半边身子被桃花林遮住,从头到尾看了半晌,亭子中的人都没觉察到她。
她抬起手臂,红鞭子当即被凌厉甩开,气势汹汹地直直冲着白妙善而去。
陆君之为了护住白妙善,猝不及防间,被忽然从身后冒出的孔嫣然的鞭子抽到两下,瞬间皮开肉绽。
“孔嫣然你做什么?你是疯了吗?!”
当年,他亲姑母侥幸高嫁,成了孔家主母,成婚多年生了五子一女,孔嫣然就是那唯一的女儿。
孔家三代只得这么一个女儿,全家都娇惯得紧,哪怕孔嫣然闯下大祸,都舍不得多罚一下。
是以,孔嫣然性子被养得娇蛮任性,脾气上来了,天王老子都难以拦住。
偏偏孔嫣然力气又大,满满蓄力的一鞭子落下来,几乎有种将他的手臂骨头鞭断的错觉,皮肤火辣辣地剧痛,不用多想,定然已经青紫得高高肿起。
孔嫣然盯着陆君之密不透风紧紧护住白妙善的臂膀,眼睛几乎要喷火。
她不顾名声,苦追陆君之十年,都摸不到他的一方衣角,白妙善这个贱人装惨扮病,居然就得了陆君之这般不管不顾的爱护。
“陆君之,你闪开!”
但陆君之岿然不动,一副誓死保护白妙善的气势。
孔嫣然恨极咬牙,眼眶逼红,“既然你不松手,那我就连你一起打!”
红鞭子在空中高高甩荡开来,宛若一条灵活红蛇。
即便陆君之懂些拳脚,可是为了保护白妙善,也不免左支右绌。
孔嫣然的鞭子就如劈天盖地的凌厉雨点,落到身上宛若烧灼滚烫的铁水,混杂着身上还未痊愈的鞭刑伤痕,简直是连绵不绝,令人崩溃的痛楚。
陆君之逐渐竭力,不小心让怀中的白妙善也捱了一鞭。
“啊。”白妙善痛呼出声。
最后,若不是嬷嬷们听见声音,赶紧过来拦住七手八脚孔嫣然,否则都不知道怎么收场。
*
“孔小姐下手是真的狠,大公子被打得浑身血刺呼啦的,昏迷过去,还起了高烧。”
“大奶奶又哭又闹,恨不得当场就要找孔小姐拼命,幸好有老夫人护着,只是出面重责了孔小姐一顿,将她留在屋子里,等着孔家来人接走。”
主仆两人行走在岸畔柳荫下。
桃儿挽着尹罗罗的手,小嘴嘚嘚地与她说府内的事。
尹罗罗并不意外,孔嫣然虽然犯了错,可到底不是陆家的人。
“白妙善呢?”
“那个白姑娘倒是醒来了,府医说白姑娘身体并无过敏,也无大碍,吃些药,避风睡一觉,那些疹子便好了。”
桃儿惋惜轻啧一声:“她装成那样陷害小姐,结果就这......真是可惜了”
她专门跑了一趟后厨,厨娘发誓说那糕点里没有掺丁点红豆,白妙善就是故意陷害,还是手段并不高明的那种。
尹罗罗别有深意笑道:“这次她不是装的。”
桃儿满心疑惑,“小姐是什么意思?”
尹罗罗唇角微翘,凑到桃儿面前,轻声细语道:“那里面......没有红豆,但有别的东西。”
桃儿双眼瞪得溜圆,“有别的东西,难道......是小姐加的?”
尹罗罗轻挑了下细眉,俏皮,灵动,又有些小邪恶。
并没否认。
桃儿觉得刷新对小姐的印象,小姐何时变成白皮黑馅的小汤圆了?
桃儿继续好奇问道:“那东西会有什么作用?”
尹罗罗轻翘唇角,道:“不会有什么太大影响,只会给白妙善留下些难以抹去的印记罢了。”
“走,我们去见孔嫣然。”
尹罗罗拉着桃儿的手,往关着孔嫣然的房间走去。
*
门扉吱呀一声响。
孔嫣然抬头一望,有些意外地望着站在门口的尹罗罗,随即嘴巴微撇,“你也真是没用,那个贱人装个惨,就把你坑了。”
与尹罗罗不同,孔嫣然打小就在后宅长大,见惯了母亲与妾室们你来我往的交锋手段。
白妙善虽然伪装得好,可瞒不过她的眼睛。
“你进来坐吧,现在我们也勉强算是站在同一阵营。”
她以前常常薅尹罗罗发髻簪子,抓癞蛤蟆塞进尹罗罗怀里,再故意伸脚绊倒她,总是搞恶作剧欺负她的孔嫣然,头一次对尹罗罗有了好脸色。
孔嫣然捣捣一旁的尹罗罗胳膊,问道:“白贱人能让子慎哥哥移情别恋,死心塌地爱上她,怕是有几分手段,不好对付。你有什么好法子?”
尹罗罗似是在乖乖思索:“我记得书上有句话,打蛇打七寸。如果想对付白姑娘,就需先搞清楚她的弱点。”
孔嫣然无奈又不耐烦,“我哪里知道白贱人的弱点?”
“我记得白姑娘是岭南人,前不久陆家来了个岭南的嬷嬷,正好也姓白,我瞧着她好像和白姑娘认识......”
孔嫣然轻轻摩挲下巴,若有所思:“认识?”
孔嫣然回府后,就偷偷派人来接触白嬷嬷。
原本只是想试探白贱人的底,却没想到从白嬷嬷口中得到一个巨大惊喜。
“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哈哈哈哈哈。”
孔嫣然先是惊诧,又忍不住哈哈大笑,一时居然止都止不住。
她开始万分期待起来,两日后的接风宴,秘密被公之于众时,白妙善的下场。
*
转眼间,已是两日后。
接风宴虽然是从简操办,但来赴宴的宾客却仍旧不少,潞州有头有脸的人物更是全部到场。
虽然陆家定居在潞州不过十年,根基不深,但财力万分雄厚,每年常做善事,施惠潞州百姓,无论在潞州官商界,还是寻常百姓间,都富有名望。
尹罗罗也早早起床,精心梳洗打扮了近两个时辰,吃完早膳准备去前院参宴时,却来了个宁安堂小女使。
带话说大奶奶担心前院人多繁杂,会冲撞到尹罗罗,让她不必去了。
小女使一走,桃儿就绷不住自己的情绪:“什么冲撞?大奶奶分明就是怕您会搅了大公子和白姑娘的好事,怕您会抢了白姑娘的风头,让大公子不高兴!”
说是给大公子的接风宴,其实也是向众人宣告白妙善的存在,宣告白妙善是以后陆家的另一位女主子。
相比之下,尹罗罗则情绪稳定得多,还有心思安慰桃儿。
“桃儿莫生气,大奶奶不让我去,那一会儿我们就自己去。”
桃儿忿忿然道:“哼,大奶奶实在太过分了!”
但她又反应过来尹罗罗的话:“为何是一会儿去?不能现在就去吗?”
尹罗罗顺着窗牖,越过重重屋檐,望向此时贵客齐聚,热闹喧哗的前院。
唇角微微翘起来,“等到大戏唱到最精彩的地方,才最适合我们登场。”
这套针法太过耗费心神,尹罗罗有点撑不住了。
视野偶尔会模糊,脑子也会恍惚一阵子,不知怎的,脑子居然浮现起那时帐幔内的混乱暧昧情形。
沉重压人的身躯,将人完全禁锢在怀中,完全反抗不了的力道,还有格外灼烫的肌肤温度,扑在耳垂上的急促混乱呼吸......
尹罗罗连忙放下银针,拍了拍滚烫软颊,使劲儿给自己醒神。
一抬眼,却顿时一个激灵。
男人不知何时已经醒了。
正在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着她,不知盯了多久。
那双漂亮眼睛幽幽晦晦,但尹罗罗再一眨眼,幽晦完全消失不见,里面是是全然懵懂茫然,像孩子般对人丝毫不设防。
“姐姐,我好难受。”
尹罗罗一时间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不出口。
“我,我现在正在救你,再忍一会儿就好了。”
尹罗罗使劲扑扇着双手,给自己有些发热的面颊降温,随即再次施针。
但他却不知怎的,像破壳的雏鸟般,莫名认定了尹罗罗,眼睛片刻不离地黏在她身上,姐姐,姐姐地叫个不停。
“姐姐,渊儿身上好疼。”
“姐姐,你脸上流了好多汗,让渊儿给你擦擦。”
“姐姐,渊儿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都是渊儿不好......”
施针终于结束,被扎成刺猬的男人忍耐不住疼痛,想要挣扎。
尹罗罗按住他的手臂,却被他顺势捉住了手,将之全部拢在宽大掌心,肌肤间毫无缝隙亲密贴着。
疼意稍减,阿渊一睁开眼,眼神立即再度黏在了尹罗罗身上:“姐姐,渊儿好像做了个梦,渊儿与姐姐就这样十指相扣,在床上......”
一旁的桃儿眼睛腾愤怒瞪大:?!
这厮实在无耻居然还敢提!
尹罗罗脸颊腾得一下烧红起来,手忙脚乱甩开他的手,打断他的虎狼之词。
“都说是梦,自然不是真的,以后可千万......别再说了。”
他乖乖嗯了一声,“姐姐不让说,那渊儿以后就不说了。”
他的眼神太过炽热粘腻。
尹罗罗继续忙着手上的事,却不知自己在忙什么,尴尬无措,又莫名感觉得脸热,将事弄完,就逃似的急匆匆离开。
*
翌日清晨,一切仿佛如旧
明亮晨光透过明纸,照进屋内,洒在尹罗罗长有纤细绒毛的吹弹可破娇嫩侧脸上,也洒在她手中那卷老旧医书上。
“昨晚的事,老夫人已经知晓了,担心小姐受惊,特意让老奴带红枣山药汤来看您。”
吴嬷嬷将药盅交给女使,女使盛到碗中,放到尹罗罗面前,
“小姐放心,老夫人已经安排好了,昨晚的事一个字都传不出去。”
尹罗罗捏着雪白瓷勺,垂着头,慢慢饮着,声音似是微微哽咽,“我知道,祖母是最疼我的。”
吴嬷嬷笑着附和了句,脑中却想到今早老夫人按捺怒气,一边派自己来安抚罗罗小姐,一边让人去宁安堂递消息。
罗罗小姐单纯,看不懂大房氏心思,但老夫人岂会看不穿,担心大奶奶为了陆君之再出昏招,将大奶奶叫去,好生敲打警告一番。
但这些都不能让罗罗小姐知晓觉察。
“唉。”吴嬷嬷看了眼尹罗罗,重重叹了口气。
“这两日,净心堂的灯火几乎都一夜没灭,老夫人整夜睡不着,刚刚心口不适,又叫了府医去......”
尹罗罗抬起头来,目含深切担忧,“祖母身子怎么了?”
“暂时倒无大碍,但府医说老夫人忧思过重,若是再继续熬下去,身子骨怕是撑不住。”
“可大公子违背婚约,非要娶那个白姑娘不可,小姐受了这般大的委屈,老夫人又怎么忍心?又怎能不愁?”
一滴晶莹泪珠落下,洇湿了医书一角。
尹罗罗捻着雪色蝶纹绣帕,拭去了眼角泪痕。声音有些轻哽:“祖母怎能为我的事如此劳心竭力,万一熬垮了身子可怎么办?若是......”
“若是陆哥哥不愿娶我,别说是正妻之位,哪怕让我离开陆家,我也绝无怨言。”
“老夫人哪里舍得让小姐离开陆家,小姐千万不能这么想......”吴嬷嬷话这么说,眼珠子却亮起来。
尹罗罗手捏绣帕抵在鼻尖,轻轻吸鼻,“陆家养我育我十年,祖母全心全意待我,我难以报答万中之一,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吴嬷嬷听着尹罗罗的话,心里着实松了一大口气。
老夫人只想让尹罗罗当儿媳,但嫡长孙梗着头宁死不屈,正左右为难头疼着。
尹罗罗愿意退步就好,否则大公子的婚事就是桩天大的麻烦事。
吴嬷嬷安慰了尹罗罗几句,就告辞回去伺候老夫人。
她前脚刚走,桃儿后脚就凑过来,语气充满怒其不争。
“小姐,您再心软,也不能答应让白姑娘进府做平妻!”
尹罗罗将雪白帕子丢到黄花梨矮案上:“我何时答应了?”
“刚刚......”桃儿反应过来,小姐刚刚只说让出正妻之位,确实没说容许平妻入府,但吴嬷嬷和自己都误会了。
桃儿挠挠自己的脑袋,很是不理解:“那小姐为何这般说?”
尹罗罗微微翘着唇角,轻声喃喃:“不这样,他们怎能搭更大的台,丢更大的脸呢?”
桃儿都没听清,刚想开口再问,但瞥见门口出现窦嬷嬷的身影,还跟着几个捧着洗漱用具的女使,脸顿时挂了下来。
这吃里扒外,污蔑主子的老奴才。
窦嬷嬷平素掌管着星罗院大小事务,就连她这个小姐心腹都要让三分,昨夜若不是她跟蔺嬷嬷里应外合,那男人如何能进的了星罗院?
可她们昨夜未抓到现行,现在再生气也没用。
窦嬷嬷一进门,张嘴便摆起架子训道:“小姐,您有时间看这些没用的杂书,不如多做做女工,您的女工太不像样,还不如鸡爪子爬呢。”
“桃儿,你别傻站着跟个没骨头的废物似的,快去后厨端水,伺候小姐洗漱梳妆。”
桃儿是星罗院一等女使,平日里只需贴身照顾尹罗罗,端水的活计压根轮不到她来做。
见桃儿站着不动,窦嬷嬷过来就要狠拧她的脸:“怎么,我支使不动你吗?”
“桃儿,过来为我梳妆。”尹罗罗将桃儿唤到自己身边。
窦嬷嬷冷哼一声,来到桌边,动作粗暴将桌案上尹罗罗看过的老旧医书卷了卷,准备丢到一旁地铜罩炉里烧掉。
“小姐,您连女红都学不会,脑袋也不聪明,读这些书还不如丢去喂狗呢。”
尹罗罗忽地出声冷喝:“窦嬷嬷!”
窦嬷嬷怔了一下,才拍着自个儿的胸脯缓了缓:“小姐,您可吓死我了。您忘了以前您生病,是老奴我衣不解带地连夜照顾,结果落了病根儿,可丁点经不得吓......”
她继续打开镂纹铜罩,要将书卷丢到炭盆里。
尹罗罗嗓音冷如冰雪:“窦嬷嬷你若是丢下去,今日星罗院便容不下你了。”
一旁的大房氏听着陆君之的话,瞧着满厅宾客们交头接耳时露出的讥嘲眼神,讽刺不屑言语,眼前险些一黑。
此时此刻的陆君之,简直沦为了笑话。
谁家年轻公子哥儿若是娶了个女支女之女为妾室通房,都会被人背地里揶揄讥笑一番。
陆君之自小到大都是同辈中的翘楚,潞州有名的才子,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扬言娶女支女之女......
他们母子今日是要成为所有人的笑话吗?
她勉力握着蔺嬷嬷的胳膊,支撑自己,脸色发白,颤颤出声阻止,“够了,子慎莫要再说了......”
陆君之仍旧不低头。
坐在正上首的陆老夫人沉着脸问陆君之:“你可知白妙善是什么人?”
陆君之却坚定不移道:“儿子不管妙善是什么人。儿子今生就认定她了,只愿娶她一人,只愿与她生儿育女,携手共老。”
他目光轻移,与一旁的白妙善对视上。
但白妙善却稍显心虚地避开了眼,并没有回给他预想中的款款柔情。
大房氏实在看不下去了,红着眼眶,捏着锦帕一边隐忍抽泣,一边道:“子慎不要再说了,白妙善她......她父亲是戏子,母亲是女支女,这样轻贱的女子怎配入陆家的门?”
“什么?”陆君之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他愣愣盯着白妙善,她是女支之女?怎么可能?她不是说自己是岭南白家的人吗?
站在白妙善身侧的面黄肌瘦老妇,一边满意打量自己,一边拉起白妙善的手,说道:“哎呦,这就是咱们白家的侄婿吗?可真是仪表堂堂。”
白妙善避嫌似的立即挣开了老妇的手,抬眸望了他一眼,随即又微微垂下头,似是纠结地轻咬唇瓣。
“子慎,当初你误会时,我就应该告诉你的,可、可我担心自己配不上你,害怕你嫌弃我,所以才将错就错。”
她眼中噙泪,委屈怜人,是最会让陆君之心软的模样。
“子慎,我错了,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陆君之脑中恍惚,怔怔收回视线,他一向自恃颇高,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最爱的女子出身居然这般不堪?
可是说过的话如同覆水,无法收回......况且他是真心爱白妙善的。
他心一横,将名声尊严都抛到脑后,紧闭双眼,以头叩地,掷地有声道:“祖母,父亲,还请成全子慎与妙善!”
白妙善反应迅速,来到陆君之身侧,陪他一起跪下。
“小女卑贱,可自问对子慎一片真心,还请陆家长辈成全。”
厅内仿佛瞬间炸开了锅。
满座宾朋交头接耳,充斥着惊讶,讥笑,鄙视的各种眼神打量过来,宛若一排牛毛细针在不断扎他们的面皮。
陆家所有人都如坐针毡,臊得脸皮通红。
有人阴阳怪气讽刺道:“在咱们潞州,陆大公子才貌双全,人人称羡,真没想到陆大公子居然如此痴情于这样的女子。”
“闹成这样真是连脸都不要了。我家二郎将来若是也像陆大公子这样,我宁可将他的双腿打折,干脆不让他出去见人,否则这脸面丢尽,以后连出门见人都不敢了。”
“放着一起长大,门当户对的未婚妻不要,非要娶一个这样低贱的女子,陆大公子莫不是脑子有疾!”
陆鹤荣气得脸庞通红,从座椅上起身,指着跪在地上的陆君之,震怒问道:“孽子,你再说一遍!!”
陆君之咬了咬牙关,“还请祖母,父亲成全。”
吴嬷嬷忽然急声唤道:“老夫人?”
端坐于正上首的陆老夫人扶住了自己额头,勉强抬手示意自己无事,但她嘴唇轻颤,脸色发白,显然也是被气得不轻。
陆鹤荣望着陆君之,胸口不断剧烈起伏,最后怒喝一声,“请家法!”
大房氏登时急了,连忙上前阻拦,“大爷不行啊,怎能在这个时候对子慎行家法?!”
但陆鹤荣却一把推开她,他是下定决心,绝无转圜余地了。
在座宾客谁都没想到陆家的事会闹到这种地步,陆家家主当众对嫡长子动用家法,这么大的热闹几百年都难得一见。
很快,陆府宴会出现了极为诡异的一幕。
厅内摆满佳肴美酒,陆府请来的锦衣宾客,满满当当坐着用宴,窗外却传来一声声的刑杖声音,伴随着压抑的痛呼。
但宾客们表面用宴,却总用眼角余光瞥向窗外......
陆君之被五花大绑在刑凳上,足有小腿粗细的刑杖一下下结实落在他腰臀上,衣衫上已经逐渐沁出血色,看着着实凄惨。
大房氏的抽泣声吵得人脑仁儿疼,陆老夫人紧紧蹙眉,还掐着自己的眉心。
吴嬷嬷见状劝道:“老夫人您身子如此不适,不如先回净心堂休息?”
陆老夫人却勉强摆了摆手,“不行,还有事情要做。”
吴嬷嬷却着急得很,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自己的身体康健更重要?
*
净心堂内。
地龙再次烧起来,屋内暖融融的。
陆老夫人肩上披着黑狐皮,将尹罗罗搂在自己怀中,慢慢轻抚她的脑袋,安慰道:“罗罗......祖母知道你今日受了不少委屈,但放心,祖母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她转眸看向坐在下首的大房氏。
大房氏一见这个眼神,心里就是一个激灵,抿了抿唇,这才开口道:“罗罗,是我的不对。可是、可是我也不知道白妙善她居然是这样低贱的出身。”
尹罗罗偎在陆老夫人的怀中,默默无语。
大房氏见状,憋了片刻又道:“罗罗,我真的知错了,我不该不让你去接风宴。也不该,不该说出让白妙善取代你的话。”
此时此刻,她才觉得那时的自己到底有多愚蠢,有多可笑,恨不得时光倒流到还没发生的时候。
她低头,将腕间的一对镶宝鹿鹤同春金镯褪下来,目光在金镯上留恋了一瞬,这可是她压箱底的嫁妆之一。
她将金镯塞入尹罗罗的手中,“这是我的一点歉意。”
尹罗罗推辞,“大奶奶您不必......”
大房氏心里惴惴:“罗罗,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大奶奶误会了,只是这金镯太过金贵,晚辈不好收下。”
与大房氏推拒几次,尹罗罗才收下了这对镶宝金镯。
陆老夫人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尹罗罗的背:“我的好罗罗,子慎实在对不起你,可他原本不是这样的。”
“子慎他原来是多好的一个年轻公子哥儿,一碰上白妙善就全变了。 祖母将白妙善赶出陆府,赶出潞州,让子慎再也见不到白妙善,罗罗觉得如何?”
语气带着安抚与诱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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