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宁翊,单单是楚氏也决然不会同意。
梅青时扯着嘴角笑了笑,最后才道:“我初来上京之时在城外净宁寺里替双亲立了长明灯。”之后的一切祭祀都是在那。
想回墓前再探望皆是奢望。
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回去一次。
谈及此事,梅青时的思绪逐渐被拉远。
恍惚间,宁翊似乎说了什么,她没听清。
发觉她的走神,宁翊不满的皱了皱眉,“你在想什么?我方才说的话你可有听清?”
梅青时回过神,摇了摇头,“未曾。”
宁翊只得又将自己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岳母忌日何时?我同你一起前去净宁寺。”
梅青时没想到他会说这个,微顿,但还是如实将母亲的忌日道了出来。
他要去便去吧。
也不是什么太过重要的事。
宁翊微微点头,记下了日子。
却不曾想宁翊这一趟终究还是没跟着她一起去成。
确如梅青时所想,有了宁翊同行,楚氏压根没提两人晚到的事情。
楚氏重规矩,但前提确是规矩没束缚到她的长子。
若是涉及到了宁翊,那一切的规矩便不是规矩。
这是梅青时一早便摸清楚了的事实。
问过晨安,宁翊便出门会友去了,梅青时又被楚氏叫去了书房。
身上来了葵水身子不适,梅青时本想今日休息一日,楚氏身边的嬷嬷没给她提出休息的机会。
自她进门便有抱着账册的丫鬟进来。
一会儿的功夫,书桌之上便被账册堆的满满的。
梅青时心里陡然升起一丝倦怠。
凝春在一旁看着心疼,侧身便对着负责教导梅青时的嬷嬷福了福身,“嬷嬷,我家少夫人身子多有不适,今日能否休息一天。”
嬷嬷面无表情的听完,手里买往梅青时面前方账册的速度一点未曾变慢,“教导少夫人一事乃是夫人吩咐,新妇接手管家前几日皆是辛劳苦,若是少夫人受不住自当向夫人禀告,奴婢一切皆听从夫人吩咐做事。”
这嬷嬷是跟着楚氏陪嫁过来的,据说在楚氏小的时候还当过她一段时间的奶嬷嬷。
楚氏对她十分敬重。
她向来也是不将除了楚氏外的人放在眼里。
而方才面对凝春说的那番话更是毫不留情,直接没将梅青时放在眼里。
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说梅青时是因为想偷懒才由她说出这番话的。
凝春听了气的不轻,耐不住性子想同人争辩一番,梅青时冲人淡淡摇头将人拉了下来。
嬷嬷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待下头丫鬟将账册搬完,便同她说起了宁国公府上下这个月账的清算。
前几日不过是她接手之后的清查,今日才算是正式开始的第一天。
也恰好逢月初,下面庄子和店铺里的账册都相继送来了府上。
一整日的时间都耗在了正房。
晚间出去了一整日的宁翊终于回了府。
带着一身的酒味。
一进房楚氏闻着他身上的酒味便命人去唤了梅青时。
彼时梅青时方才睡下。
听闻楚氏身边丫鬟的来意,她又顶着困意匆匆起了身。
凝春心疼的不行,一时之间嘴上便有些肆无忌惮,“大郎君也真是的,这么晚了方才回来不说还饮了酒,主子本来身子就不爽,白日又劳累,歇下来还要被唤起来...”
梅青时脑子还不太清醒,但听到这话下意识便开口阻止,“有些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若是在外人面前被旁人听去了传到夫人耳边,即便是我也保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