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春枝霍峥的女频言情小说《当我诈死离开后,王爷吐血求我回来全局》,由网络作家“糖醋人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当我诈死离开后,王爷吐血求我回来》震撼来袭,此文是作者“糖醋人间”的精编之作,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春枝霍峥,小说中具体讲述了:被状元郎抛弃的那天,我捡了个男人做夫君。新婚夫君挑剔难哄,可每次我面临困境,都能被他轻易化解。我渐渐动了心和他过起日子。直到某天,一群大官找上门来,齐刷刷跪了一地。我才知道捡来的夫君,竟然是权势滔天的长安王。离开前,众人问他,要怎么安置我,他却说我只是个乡野之女,不放在心上。于是我诈死远走,从此消声灭迹。他却后悔的口吐鲜血,求我回来。...
《当我诈死离开后,王爷吐血求我回来全局》精彩片段
这些日子,临水镇的百姓提起状元郎和状元夫人几乎都是这样说的。
“你敢!”
纪如珍光是听到这几句都头大如斗,怒火中烧。
春枝扬眸道:“你大可以试试我敢不敢!”
她对纪如珍说:“俗话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们在乎名声,我可不在乎,反正我什么都没有。”
“你敢威胁我?”
纪如珍哪受得了这个气,当即就要喊婢女和小厮把春枝赶出去。
春枝道:“你赶我一个试试?我前脚出了陆家大门,后脚就让大家伙都来看看,状元夫人是怎么欺负人的!”
纪如珍没想到几天不见,春枝竟然变成了一个硬茬。
春枝其实心里也没底,只是家里还有一个霍七,她想着自己都跟霍七说了就算哭闹上吊也要把房契和地契要回去,无论如何都不能空手而归。
纪如珍一时间赶她不得,也拿她没有办法。
气氛一时间僵持住了。
春枝再次开口道:“要我走可以,先把豆腐作坊的房契和地契拿来!”
纪如珍道:“我哪有什么豆腐作坊的房契地契?”
“我自己去书房拿。”
春枝说着,就往书房方向走去。
纪如珍道:“你去了书房也拿不到。”
“你这话什么意思?”春枝转身看向纪如珍。
纪如珍神色僵硬道:“陆家已经没有你的东西,但凡跟你有关的东西,我全都让人烧了!”
“你说什么?”
春枝折返回来,大步走到纪如珍面前。
纪如珍吓了一跳,连忙让边上的两个婢女护在自己面前,她说:“烧了,都烧了!”
春枝没有想到纪如珍会烧了豆腐作坊的房契和地契。
这样一来,她跟吴信打官司便没了胜算。
春枝气的想扇纪如珍几巴掌。
高官之女根本就不知道她这种做小生意的人,攒钱买个豆腐作坊有多不容易。
那是她起早贪黑,攒了好几年的银钱才买下的。
纪如珍轻飘飘一句烧了就烧了。
就在这时,陆景云回来了。
“春枝。”陆景云得知春枝在此,加快脚步走进了前堂。
第一眼见到的场景却同想象中完全不同。
春枝没被纪如珍欺负。
反倒是纪如珍躲在了两个婢女身后。
陆景云愣了一下,“春枝,你来做什么?”
春枝还没说话。
纪如珍先起身,扑进了陆景云怀里,“夫君,她……她欺负我……”
陆景云扶着纪如珍站稳。
说春枝欺负纪如珍,陆景云是不信的。
堂堂丞相之女、状元夫人,怎么可能被一个卖豆腐的欺负了去。
无非是纪如珍在他面前故意装可怜罢了。
陆景云没有点破,一手扶着纪如珍站稳,她对春枝说:“你有事可以直接找我,找我夫人作甚?”
春枝道:“我来拿豆腐作坊的房契和地契,你这位好夫人说,她已经烧了,全烧了。”
陆景云闻言眉头微皱,问纪如珍,“好好的,你烧她的房契和地契做什么?”
“我先前跟夫君说过的。”纪如珍道:“这个家里不该留下的东西,全部都烧了,烧得干干净净。”
陆景云一时无言。
春枝道:“豆腐作坊前户主的赌鬼儿子今日找上门来跟我打官司,要跟我抢豆腐作坊,现在地契和房契被你夫人烧了,你自己说,该怎么办?”
纪如珍道:“烧了就烧了,还能怎么办?你那个小小豆腐作坊能值多少银子?折合成现银,我赔你便是!”
春枝道:“我不要折成现银,我就要我的豆腐作坊!”
高官之女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知道没有一瓦遮头,无处可去的日子有多苦。
春枝看着他,嗓音微冷道:“不管我相不相信,你都已经另娶她人。”
陆景云还想再说什么。
春枝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不管从前她有多期盼跟陆景云正式结为夫妻,现在的她都不会跟一个有妇之夫纠缠不清。
“春枝……”陆景云低声喊她,“你当真如此狠心?”
“我狠心?”
春枝都被他气笑了。
大概伤心到了一定程度,情绪是会乱套的。
她问陆景云,“你来找我,到底想做什么?”
陆景云凝眸看着她,“春枝,我想带你回家。”
“回家?”
春枝想起九岁那年,自己被人贩子拐了,途中却因为高烧不退被丢下,她蜷缩在大街上等死,又饿又冷,是陆景云救了她。
那时候还是少年的陆景云背着她,对她说:“我带你回家。”
于是,她在陆家一待就是十年。
她因为高烧不退,忘记了九岁之前的事,也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连春枝这个名字都是陆景云给她取的。
他说“春枝”这个名字取自王维的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那时候的春枝还不知道什么是相思。
她只知道陆景云待她很好,到陆家之后,她有屋子住,有热汤饭吃。
陆景云还教她读书识字。
街坊邻居取笑陆景云给自己捡了个童养媳,陆景云也不恼,还说“我捡的,自然就是我的”。
他这样说,便是认下了她这个童养媳。
春枝从那时候起,便知道等她长大,就会嫁给陆景云,做他的妻子。
可现在,陆家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春枝努力压下满脑子的回忆,哑声道:“这里才是我的家,你走吧。”
陆景云道:“这哪里有个家的样子?你跟我回去,我……我跟夫人好生商量一番,娶你做平妻。”
哪有什么平妻,不过是说得好听点的妾。
春枝清醒得很,根本不接陆景云的话。
陆景云还以为春枝已经心生动摇,当即又道:“夫人出身高门,只是性子略微骄纵了一些,其实心地不坏,只要你给她赔个罪,哄她高兴,以后的日子不会难过的。”
他说:“我会护着你,等我在京城拼出一番天地来,你就不用再看她的脸色……”
“够了。”春枝实在听不下去了,抬手指着门,怒声道:“你走!你走啊!”
“春枝……”
陆景云不明白春枝为什么忽然翻脸。
这次春枝不等他说什么,直接就推着他往外走,将人推到门外之后,她一把将门关上,背靠着门板,仰头望天。
泪水在眼眶里蓄满,春枝仰着头,想把眼泪倒回去,不肯让眼泪落下来。
她不知道陆景云是什么时候变了的。
明明他少年时温柔又良善,有凌云壮志,有八斗之才。
而现在,只剩权衡利弊,满心算计。
春枝靠在门板平复了许久,想起屋里还有一个男人,这才抬袖抹了一把眼泪,回屋继续去做衣裳。
霍峥坐在轮椅上看着春枝跟人争吵,看着她靠在门板上强忍着不哭,现在居然又开始做衣裳了。
这姑娘……
堪称心性坚韧,非同一般啊。
他拿着春枝刚买回来的伤药,准备自己换药,可背上的伤自己处理起来多有不便,于是霍峥推着轮椅到小屋门口,轻轻叩了两下门。
春枝抬眸看向他,“有事?”
“换药。”
霍峥意简言骇道。
春枝放下针线,走到霍峥前面,“你先进屋。”
霍峥推着轮椅进了隔壁的小屋,春枝找了些白布出来,跟着过去。
她进去的时候,霍峥已经在脱衣裳了。
春枝入内,看到的就是男人健壮的胸膛,缠在伤口上的白布已经渗出不少血迹。
看起来有些骇人。
亏他能忍到现在才换药。
春枝上前道:“裤子也脱了。”
男人的腿也伤得不轻。
不然春枝也不会把轮椅搬出来给他。
霍峥看了她一眼,解开腰带,把裤子也褪了下来。
衣物都放到一旁,春枝开始帮男人将那些染血的白布都解下来。
昨天春枝帮男人上药的时候,是夜,男人还昏迷着,她一心救人也没有多想什么。
而现在,是白日。
男人清醒着,一双丹凤眼专注地看着她,有些粗重的呼吸声近在咫尺。
春枝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只能在心里一遍遍地跟自己说,这是在救人,救人性命的时候,不要太在意男女之别。
她尽可能地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男人的伤口上。
霍峥背上的伤口很深。
春枝给他上药前,忍不住说:“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霍峥“嗯”了一声,做足了心理准备,在春枝给他上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很疼?”
春枝说着,往男人背上的伤口轻轻地吹着气。
试图以此减轻他的痛苦。
伤口处传来难以言喻的酥麻,霍峥背部微僵。
春枝给他一层一层地缠着白布,轻声道:“你放松一些,背部别这么僵直,这样包扎起来会有点松。”
两人离得太近了,近到霍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一个卖豆腐的乡野之女,也不知道身上熏得什么香?
霍峥凝神屏息,不让自己受其影响。
春枝在很快就把他上半身的伤口包扎好,蹲在他面前,给他的腿伤上药。
霍峥一垂眸就看到她如画般的眉眼,轻轻吹气时微微嘟起的唇。
春枝生的花容月貌,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朱……
霍峥看着她红润的唇离他的腿那么近,某处开始难以控制的躁动。
他忽然开始口干舌燥。
“我自己来。”
霍峥一把扯过了春枝手中的白布,自己往腿上缠。
“你能自己来最好。”
春枝也不知道这人在别扭什么,把伤药瓶子盖好,将那些带血的白布处理了,就去洗手。
“开门!快开门!”
院门再次被人敲响。
春枝走过去,一打开门就看见几个衙差站在门口……
领头的衙差开口问道:“你就是春枝?”
春枝扶门而立,“民女正是。”
“找的就是你!”领头的衙差高声道:“本朝律令,凡女子年满十八尚未婚配者,当处以重罚,由官府强行婚配,倘若不从,就得蹲牢狱吃牢饭!”
霍峥道:“像陆景云那样?”
春枝顿了一下,“也可以不像他那样。”
霍峥道:“只可惜我这辈子是考不了科举,当不了状元了。”
春枝问:“为什么?”
霍峥心道因为我是当朝七皇子,皇帝亲封的长安王。
哪有皇子下场考科举的?
霍七不说话,春枝还以为自己提起了他的伤心事。
以为他是罪臣之后,或者家族出了什么大事,才不能靠科举。
于是春枝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安慰道:“考不了科举,也没关系,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嘛。”
霍峥道:“我暂时不想听到状元这两个字。”
“好好好……”春枝立马应声,将写了“临水豆腐”四个字的布帛晾干之后,裁剪出来,用木条穿好,做成旗帜的模样挂到门口。
准备第二天就开始卖豆腐。
可就在第二天刚开张的时候,一群人凶神恶煞地冲进豆腐作坊来,带头的那个肥头大耳,高声喊道:“这豆腐作坊是我娘留给我的,现在我来接受了,不管你是说,现在、立刻、马上收拾东西滚蛋!”
来买豆腐的客人都被这些人吓得转头就走。
带头的那个胖子还想掀了春枝的豆腐框,春枝一把摁住了,不让他掀。
她认出了这人是前房主的儿子,吴信,此人好赌,败光了家业,才逼得前方连这个豆腐作坊都卖了回乡下去了。
春枝道:“这豆腐作坊六年前我就买下了,当时买卖双方都已签字画押,去衙门盖过印的!”
吴信高声道:“你说你买了,房契呢?地契呢?”
春枝这才想起当初买这个豆腐作坊的时候,写的是陆景云的名字,房契和地契也都放在了陆家。
她微微一顿的功夫,吴信已经高声囔囔道:“这人抢占我娘留给我的房屋,弟兄们给我砸,今儿一定要把她给我赶出去!”
跟着吴信一起上门的七八个地痞混混立马就开始掀摊子砸东西,春枝一个人抵挡不住,眼看着整筐豆腐都被他们砸在地上……
就在这时一根拐杖忽然飞了过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吴信身上,把他和几个地痞混混砸翻在地。
春枝连忙按住了豆腐筐,回头看去,就看见霍峥出现在眼前。
她心里忽然无比庆幸,还好有霍七在。
好险,这些豆腐差点就被砸的稀巴烂了。
吴信一手捂着胸口,一边怒声问:“谁?谁躲在暗处打你吴爷爷?有本事就滚来出来……”
霍峥拄着另外一根拐杖缓步而出,上去又给了吴信一拐杖,用拐杖将人摁在地上了,“我就站在这里,你待如何?”
吴信想爬起来反击,但男人手中那根木拐杖仿佛有千钧之力,压得他动弹不得,更别提起身了。
霍峥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吴信此时就像被按在杀猪凳的肥猪,他慌张极了,高声叫嚷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狠狠地教训这个残废!”
同行的地痞混混仗着自己人多,又看霍峥是个不良于行的残废,七八人磨拳擦掌,一起往前冲。
霍峥不紧不慢地提起拐杖,一脚踩在了吴信头上,他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把七八个地痞混混全都打趴下了。
一众人七倒八歪地躺了一地,哀哀叫唤着。
原本被吓退了的客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叫了声好!
吴信没想到春枝的残废夫婿竟然是个会武功的,他带了这么多人来,愣是没讨到半分便宜。
春枝这个名字是她流落临水镇,被陆景云捡回家之后重新取的。
因为她生了一场重病,忘记了以前的事,也忘记了自己原本的名字。
若这一家三口真的是她的亲生父母和哥哥,那找到她之后,必然会喊她原本的名字,而不是春枝。
但她后腰处的确有一个胎记状似桃花,这三人半真半假,肯定有问题。
春枝警惕地看着眼前三人,“你们究竟谁?假冒我亲生父亲有什么意图?”
“小玉!”那中年妇人愣了一下之后立马改口,“以前当然不叫春枝,你叫小玉,是我的女儿,这事怎会有假?”
年轻男人立刻附和道:“我和爹娘来之前打听过,知道街坊邻居都喊你春枝,这才改口喊你春枝的。”
中年男人道:“是啊,小玉,爹娘苦苦寻找了你十年,怎会有什么意图?我们只想找到你一家团聚啊!”
这三人看春枝不信,还主动报上了自己的姓名,年轻男子说他叫苏荣,爹爹叫苏福,母亲冯氏,而春枝以前叫苏玉。
苏荣道:“小玉,以前我们在家都喊你小玉的,你忘了吗?”
春枝的确忘了,她不记得九岁以前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我的女儿啊,你流落在外这么多年,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怎么连自己的亲生爹娘都忘了?”
冯氏哭着就要上来抱春枝。
春枝侧身一避,躲开了,不管对方怎么哭,她始终亲生父母忽然找上门这件事有问题。
霍峥拄着拐杖上前,将春枝护在了身后,“你们说春枝是你们失散多年的女儿可有凭证?可有人证?户籍文书何在?”
苏家三人被霍峥一连三问问住了。
周遭围观的邻居开始小声议论起来,春枝是陆景云自己捡回家的童养媳,在陆家生活了十年。
这十年,与其说春枝借陆家栖身,更该说是春枝撑起了陆家。
陆老夫人是个体弱多病的,连浆洗洒扫的活都做不了,陆景云又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读书人,春枝到了陆家小小年纪就在外头做工,给人浆洗过衣裳,在酒楼洗过碗,也在药堂当过学徒,什么苦活累活都做过,赚的钱全都用在了陆家母子身上。
春枝到了十三四岁才跟师傅学着做豆腐,摆摊做起了小生意,硬生生靠一双勤劳的双手供出了一个状元郎。
她这样的姑娘,比许多男子还能干,心地善良,又能赚钱,这忽然找上门来认亲的苏家三人说不定就是冲着春枝能赚钱来的。
好在春枝的这个新婚夫婿知道问清楚。
谁知道这苏家三人是不是来坑春枝的呢?
苏荣解释道:“我与爹娘一听到小玉有消息就立刻赶了过来,凭证和户籍文书都在家里房子,至于人证……我们那的街坊邻居都是人证,都知道我们苏家十年前走丢了一个女儿,只要小玉跟我们回去,在附近一问便知。”
冯氏和苏福连连点头。
冯氏还说:“小玉啊,我们苏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家境还算殷实,家里还有两个小丫鬟负责洗衣做饭,你跟我们回家之后再也不用辛辛苦苦卖豆腐养活自己,娘再给你找门好亲事,给你添妆给你风风光光地出嫁!”
“对对对!”苏福道:“听你娘的,跟我们回家去吧。”
“我已经成亲了。”
春枝听他们说这么大一堆,就是为了让她跟他们走,还说找什么好亲事,风光出嫁。
结果这人说可以不管他,不能不要钱袋子。
呵。
霍峥生气了。
从西街回到桃花巷,一路上霍峥都没再说话。
春枝想着这次来了个长安王巡查南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走。
这位大人物要是在南州久待,那她们这些靠摆摊过活的小老百姓,就出不了摊。
出不了摊,就赚不到钱。
赚不到钱,这日子就没法过。
春枝想着想着就有些发愁,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霍峥见她迟迟没发现他生气,还自顾自在那发上愁了。
心下越发不悦。
于是他更沉默了。
回到豆腐作坊,春枝推开院门,将板车推了进去,又回头去帮霍七推轮椅,嘴上说着:“小心门槛。”
结果霍七根本不要她帮忙,直接站起来,跨过门槛,又一只手将轮椅提了进去,然后又坐在轮椅,推着轮子进门去。
春枝见状,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男人好像生气了。
“霍七。”春枝喊了他一声。
霍峥没应声,头也不回地推着轮椅往里去。
春枝跟上去,“霍七,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霍峥回头,给了她一个“你说为什么”的眼神。
春枝还真不知道为什么。
她想了想,猜测着问道:“是不是因为说可以不管你,但不能不要钱袋子?”
霍峥“哼”了一声。
春枝知道自己猜对了,当即道:“我同你开玩笑呢,钱袋子重要,你也很重要,我都要管的。”
霍峥声音有些冷硬道:“花言巧语。”
春枝道:“我说的可是真心话。”
霍峥道:“那要是钱袋子和我,你只能选一个呢?”
春枝笑了笑,“你要听真话,还是……”
霍峥道:“真话。”
“选你。”
春枝心道,选钱袋子就只有钱袋子,选霍七却可以是拿着钱袋子的霍七。
霍峥其实知道春枝是哄他的,但有时候,明知道是哄人的话,听了也舒服。
他没再说话,把钱袋抛给了春枝。
春枝伸手接住。
真好,钱袋子又回来了。
霍七连李记的包子都没来得及买,钱袋子的钱都没动过。
春枝看着豆腐框里还剩下大半的豆腐,豆腐这东西放不住,她又舍不得糟蹋东西,便同霍七说:“今天的豆腐没卖完,我给你做个豆腐宴吧。”
“什么豆腐宴?”
霍峥听都没听说过。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春枝道:“别小瞧这小小的一块豆腐,它可是能做出一百零八道豆腐宴呢。你别不信,这一百零八道菜式里有七十道‘红味’,三十八道‘白味’……”
霍峥道:“怎么,你今儿还准备拿这半筐豆腐做一百零八道?”
春枝道:“一百零八道,那肯定是做不成的,八道倒是可以。”
霍峥不甚在意道:“你随意。”
“那好,你先把火生上,我去给李大娘她们送点豆腐。”
春枝说着就把豆腐切成一块块的,用荷叶打包好了,隔壁的街坊邻居送去。
反正这么多豆腐她和霍七两个人也吃不完,还不如分点给平日里互帮互助的邻居。
霍峥生火已经生的很熟练了,两三下就把灶火点燃,见春枝迟迟没回来,就往锅里加了一些水,免得铁锅烧红了。
过了好一会儿,春枝回来开始凉拌、油炸、炒煮和做汤……
她做了小葱拌豆腐、麻婆豆腐、焖豆腐、炸豆腐丸子、雪花豆腐、豆腐饺、青菜炒豆腐,还有一锅鱼头豆腐汤。
霍峥看着这一桌豆腐宴摆上桌的时候,神情颇有些微妙。
“你不吃葱,那这个小葱拌豆腐就不吃了,尝尝其他几道吧。”
春枝也没想到霍七会忽然出来,她明明跟他说过有人来了,让他待在屋子里不要出来的。
李大娘和李峻看了霍七两眼,便将目光移到了春枝身上。
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来的。
霍峥的视线也停留在春枝这里。
正午阳光浓烈,洒落院落间。
几人落在春枝身上的目光也如有实质一般。
春枝不知怎么的,忽然有那么一点藏了野男人在家里,被人发现了的窘迫与心虚。
她连忙解释道:“李大娘您别误会,他叫霍七,前两天晕倒在我家门口,我看他伤的不轻就把他救了回来……”
春枝是个姑娘,她既然这样说了,那定然不会有假。
李大娘不疑有他,当即道:“春枝啊,不是我说你,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随随便便救一个男人回来,且不说他可能是个坏人,即便是个好的,你一个尚未出嫁的姑娘,跟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孤男寡女地住在一起,也实在不像话。依我看,还是趁早把人送走的好。”
霍峥闻言眉头微皱,心中很是不悦。
怎么什么人都能管到春枝头上?
还要把他送走,这什么人啊,就来做别人的主了。
春枝道:“我这有两间屋子,他住一间我住一间,也没妨碍的,等他伤好了,我立刻就让他走。”
李大娘还想再说什么。
霍峥忽然开口道:“你不是说要跟我成亲吗?”
李大娘“啊”了一声,“春枝,你……你不是、不是看中我们家李峻了吗?”
李峻也有些急了,“春枝姑娘,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春枝也不知道霍七抽的什么风。
昨天跟他商量假成亲的时候,这人一脸不愿意。
怎么现在又……
又跑来捣乱!
春枝道:“官府只给了我三天时间,今天已经是第二日,我、我怕来不及,所以……”
霍峥道:“所以你光撒网,捞住哪个,就跟哪个成亲?”
“不是……”
春枝不好当着李大娘他们的面,说跟霍七提的明明是假成亲。
偏偏霍七像是捉住了给他戴绿帽的娘子一般咄咄逼人。
李大娘的目光在春枝和坐轮椅的男人身上转了几个来回,不得不说这男人生的着实俊美,连状元郎在他面前都要略逊一筹,更别说她这个成天打鱼晒网,皮肤黝黑的娘家侄子了。
光看脸的实话,根本没法比。
但这男人长得再俊也是个坐轮椅的残废。
李大娘连忙劝道:“春枝啊,女子嫁人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你可不能光图男人的相貌好,长得俊俏又不能当饭吃。我们李峻虽然模样没有那么好,但为人老实,干活又麻利,挑夫君就要挑他这样的……”
春枝轻声道:“我知道的,李大娘,您和李大哥先回去吧,我先跟他先说清楚。”
“行,那我们先回去。”李大娘说:“官府给你的三天时间,可只剩下一天了,今儿天黑之前你可得给我一个准信,这成亲可是大事,即便是简简单单拜个天地、摆两桌喜酒,也要提前筹备的。”
春枝“嗯”了一声,送李家姑侄往外走去。
李大娘回家前还拉着春枝说了好些话,什么“越好看的男人越靠不住,你看状元郎。”
还有“这男人来历不明,哪有我家李峻这样知根知底的靠谱?”
甚至还说:“你看他伤的这么重,说不定以后都要坐轮椅,即便你能干也不能一直养着他不是?”
反正她家李峻千好万好,屋里的这个男人除了一张俊脸,哪哪都不行。
春枝好不容易才把李大娘和李峻送走,关上院门,走回院子里,就看见霍七面沉如水,一张俊脸已经黑如锅底。
“那什么……”春枝试图解释道:“李大娘只是有些防人之心,没有恶意的。”
霍峥抬眸看着春枝,语气生硬道:“你不是要跟我成亲吗?”
春枝没想他再次开口,还是这么一句。
“是假成亲。”她忍不住纠正道:“而且你也没答应。”
霍峥剑眉微皱,“我不答应,你就去找别人?”
“你不答应,我只能去找别人……”
春枝觉得男人这话问的简直莫名其妙。
只是她能跟霍七提假成亲,却不能跟周员外、楚公子或是刚才的李峻提假成亲。
因为他们都是临水镇的人,娶媳妇就是为了一起过日子,传宗接代。
只有她眼前的这个霍七是外来人。
伤好之后,就会离开这里。
若能跟霍七假成亲,瞒着所有人躲过这次牢狱之灾自然是最好的。
所以霍七是春枝的首选。
可他若是真的不愿意,春枝也只能嫁给别人。
霍峥没好气道:“你就这么急?”
“我当然急啊。”春枝道:“官府给的三日之期,就只剩下一日了。”
她小声说:“敢情马上要交罚金,被官差抓去坐牢的人不是你。”
霍峥耳力甚佳,连春枝的小声嘀咕也听得清清楚楚,顿时:“……”
他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春枝走到他跟前,轻声问道:“所以,你到底愿不愿意跟我假成亲?”
霍峥不答反问道:“我刚才要是没出来,你是不是就答应嫁给那个姓李的了?”
春枝沉默片刻,“嗯”了一声。
在仅有的人选里,李峻已经算是她最好的选择了。
霍峥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被人和一个渔夫放在一起做比较。
这姑娘做事真够利落的,这个不成,马上就下一个。
霍峥想光冲着那个大娘还不是春枝的长辈,就要做她的主让他走这事,也不能让春枝嫁给那个姓李的。
但他也是平生第一次成亲。
哪怕是假的,也不能这么随随便便。
春枝暗自打量着霍七的神色,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改了主意,又愿意了?”
霍峥想点头,心里又有点别扭,仰头望天道:“你还不快点求我?”
春枝意会,立刻从善如流道:“求求你了,霍七、霍大哥……你就跟我假成亲吧。”
霍峥扫了她一眼,“既然你这样诚心诚意地恳求了,那我就勉为其难跟你做几日假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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