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知意萧洹的其他类型小说《三爷他强娶为上林知意萧洹小说》,由网络作家“黛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洹对上她呆滞的眼眸,眉心微蹙。她白皙的皮肤透着怪异的红晕,眼底的红色越发浓重,显然病情又加重了。他吩咐道:“常衡,五姑娘见不得风,去准备一顶软轿送她回去。”常衡应了一声,转头吩咐下属去办。“三哥,那素云能随我一同回去吗?”林知意试探性问道。“她是你的贴身丫鬟,她自然要跟你回去。”燕王妃面色发青,怒道:“她引外男入内院,不可轻易放过!”“是我让素云去请的大夫。”萧洹一字一句道,扫视了厅中所有人,带着无形的压迫。可这句话也激得萧玉芙瞪大眼睛,怒气冲冲:“三哥,她又不是你亲妹妹,你干嘛要护着她!”燕王妃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连,心里的怀疑算是尘埃落定。她目的已达到,便道:“原来是误会一场,桂嬷嬷,你扶五姑娘上轿,再从药房那边挑选两根百年人参...
《三爷他强娶为上林知意萧洹小说》精彩片段
萧洹对上她呆滞的眼眸,眉心微蹙。
她白皙的皮肤透着怪异的红晕,眼底的红色越发浓重,显然病情又加重了。
他吩咐道:“常衡,五姑娘见不得风,去准备一顶软轿送她回去。”
常衡应了一声,转头吩咐下属去办。
“三哥,那素云能随我一同回去吗?”林知意试探性问道。
“她是你的贴身丫鬟,她自然要跟你回去。”
燕王妃面色发青,怒道:“她引外男入内院,不可轻易放过!”
“是我让素云去请的大夫。”萧洹一字一句道,扫视了厅中所有人,带着无形的压迫。
可这句话也激得萧玉芙瞪大眼睛,怒气冲冲:“三哥,她又不是你亲妹妹,你干嘛要护着她!”
燕王妃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连,心里的怀疑算是尘埃落定。
她目的已达到,便道:“原来是误会一场,桂嬷嬷,你扶五姑娘上轿,再从药房那边挑选两根百年人参送过去。”
“母妃,你怎么也要放过这贱蹄子!”萧玉芙气得走过去想让燕王妃改变主意。
啪——
燕王妃却抬手打了她一巴掌。
“她是你五妹妹,你再这样说话,我就罚你去跪祠堂!”
萧玉芙愣了愣,眼睛有泪水在打转,“母妃,这是你第一次打我,还是为了一个……”
但燕王妃目光依旧凌厉,萧玉芙不敢说出口,任由眼泪无声无息滴落,转头就离开了偏厅。
桂嬷嬷再扶着林知意出去,其他人也一一退下,又只剩下母子二人。
萧洹依旧是桀骜不驯之姿。
燕王妃看着他,倒是心平气和了,慢慢悠悠的喝了口早已凉透的茶,笑着道:“先前我带知意去永昌伯爵府参加宴席,玉芙就发了好大的脾气,原来是知意一出现,不少公子哥都打听她是哪家的姑娘,竟生得如此花容月貌。也难怪——你这位兄长格外的护着她。”
萧洹面色淡漠,睨着她:“她唤我一声三哥,我还能让她受人欺凌不成?”
燕王妃干脆挑明:“可你们现下是兄妹,有这么一层身份隔着,你若要纳她入房,得先堵住外头的悠悠众口。她尚未入萧家的族谱,不如我让嫂嫂认她做义女,入徐家的族谱,如此也是皆大欢喜。”
此时此刻,她像极了一个为儿子筹谋的好母亲。
可萧洹心知肚明,这位王妃是想拿林知意来要挟他,又或者缓和他们之间的母子关系。
说到底,还是为了徐家。
他笑了出声,笑意不达眼底,冷嘲道:“纳她?王妃说什么胡话?你去外头问问,哥哥护着妹妹是不是天经地义。”
“我是在给你选择的机会。”燕王妃微微蹙眉,提醒道,“你与自家义妹私通一事若是捅了出去,且别说陛下保不住你,就连王爷也要对你用家法!”
萧洹站起身,烛火映照在他幽深的瞳孔里,他一字一句道:“我来教教王妃吧,给人定罪前得先有证据。倒是王妃这两日做的事就留了不少证据。”
“什么?”燕王妃心神微乱。
萧洹走出偏厅,站于廊下,声音不轻不重:“这几日见过素云来慈安堂的,现在便站出来签字画押,赏银一百两。若还要本世子派人扣押审讯,到时候丢了命也别喊冤。”
“萧洹!你敢?!”燕王妃猛地冲出来,面如菜色,仪态尽失。
她此时已猜到萧洹想要做什么。
这是要将对她不利的证词,送到燕王手里!
“看来王妃对我了解甚少,我有何不敢的。”萧洹目光清冷。
林知意今日穿着一身月白立领大襟长衫,脖颈间的痕迹遮得严严实实,只是苍绿绣花褶裙中间沾染了几点血迹。
她面靥桃花,柳腰纤纤,反倒将这身普通且过时的衣裙穿得别有韵味。
若不是仔细打量,旁人哪会知道这式样早已过时。
她背如芒刺,不敢看燕王妃那怒气翻滚的脸色:“三哥,是我近日清减了不少,绣房送来的春装不太合身又送回去修改,我今日才穿了旧的。”
这厮不是为她出头,不过是还恼着她在假山那儿说过的话,在这为难她罢了。
“你不必怕。”萧洹没顺着她的话息事宁人,还火上添油,“王妃为了今日的寿宴能穿上这身孔雀羽线绣的衣裙,根本没让绣房做你的春装,她忘恩负义欺辱父王的恩人之女,我可不是。”
“够了!”燕王妃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气得面容扭曲,“今日是我的寿辰!”
不喊她一声母妃,没有送礼祝寿,竟还在这连番出言指责,她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萧洹侧头,冷若冰霜的脸上扬起一抹嘲讽笑意:“我知道,所以才特意赶回京给你祝寿。”
“你这哪里是给我祝寿,分明是想把我气死!”燕王妃捂着心口,似是要两眼一黑昏倒过去。
萧洹不嫌事大:“王妃聪明了不少,总算看出来了。”
林知意已是见怪不怪。
萧洹和燕王妃虽是亲生母子,却不知何种缘故两人的关系紧张至极。
今日的萧洹更是嚣张至极,不给燕王妃半分面子。
徐岚看得出来萧洹只是借题发挥,忙说:“表哥,绣房确实是腾不出人手,但姑母早就吩咐了丫鬟去外头请绣娘给五表妹做春装,想来是那丫鬟忘了此事。”
岸边有不少宾客都往水榭看过来。
燕王妃不想将此事闹大,只好顺驴下坡:“灵香,你是怎么办事的?!”
灵香没想到自己如此倒霉,竟被燕王妃点中了名字。
她面色煞白,愣在原地。
桂嬷嬷将她拽出来,强迫她跪下,再抽了两个耳光:“小贱蹄子,就因为你的疏忽,让世子误会了王妃,今日打死你都不为过!”
灵香吓得浑身颤抖,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是奴婢的错,求王妃饶命!求世子饶命!”
她的额头被碎片扎伤,很快血肉模糊,鲜血直流。
燕王妃看得直心烦:“将她拖下去,杖责五十!”
林知意的心一紧。
她跟着父亲学过几年医术,女子被杖责五十,就算没被打死,也会落下残疾或者暗疾。
灵香这两年来对她多有照顾,她实在无法袖手旁观。
可她人微言轻,燕王妃更是厌恶自己,无奈之下,只好鼓起勇气直直的看向萧洹。
恰好,四目相对。
他的眉骨长得极好,瞳孔漆黑,目光是不加掩饰的霸道锋锐。
这让林知意不由得想起了刚才的抵死缠绵,身上那些痕迹似乎都滚烫起来,她几乎是屏住呼吸,才忍住没移开目光,朝着他使了个眼神。
萧洹轻挑了下眉头,有些意外。
这还是自己进屋以来,她第一次不顾旁人的直视自己,那双莹润桃花眼还写满了恳求。
他很快读懂了她的恳求。
却迟迟没有开口。
就在灵香被人拖下去之时,萧洹才冷冷开口:“外头这么多人,这丫头就这样被拖下去,别人只要一打听,就知道我拿着一点小事不依不饶,逼得你要打死一个丫鬟让我消气。”
燕王妃忙的喝人住手,把灵香拖回来,并让她在宾客离开之前,都不许踏出水榭一步。
萧洹起身要走,燕王妃把人喊住,语气带着一丝讨好:“听说你刚刚宠幸了一位婢女,你若喜欢,不如母妃做主,将她抬为妾室?”
林知意猛地一惊,身体更加僵直,下意识攥紧了袖子。
此事怎么传到燕王妃耳朵里了?
难不成萧洹没有小心的避开人?
幸亏她当时用他的外衫裹住身体,连头发丝也遮得严严实实,所以旁人以为她只是个婢女。
“轮得到你来管我的事情?”萧洹微微侧身。
“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我如何管不得?”燕王妃皱眉,“你都二十了,屋里该有个贴心的伺候着了。”
萧洹漫不经心的侧头,看见她绷紧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他下颔绷紧,心情随之下沉。
他一言不发,直接离开了水榭。
林知意看着燕王妃面色不对,便说:“王妃,知意先退下了。”
燕王妃心烦意乱,摆摆手让她们主仆退下没再为难。
待人走后,她一边扶着隐隐作痛的额头,一边恼怒骂道:“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逆子!”
“王妃息怒,你如今只能靠着世子,切不可再与他怄气了。”桂嬷嬷劝道。
燕王妃扶了扶额头,很快想到一个主意:“他多年没女子近身了,还亲自抱了一段路,想来他对那婢女是有几分喜爱的,我得把人找出来。”
或许就能缓和他们的母子关系了。
徐岚下意识攥紧帕子。
他们还未定亲,萧洹就先纳了妾室,她的脸还往哪里搁。
她不敢显露半分,道:“姑母,此事不妥。表哥若真的喜欢她,怎会不将她带回院子,想来表哥只是一时兴起,玩玩罢了。”
燕王妃有别的怀疑:“或许是来赴宴的姑娘呢。”
那自然是不好带回院子的。
今日来赴宴的贵女皆是家世显赫,她若先一步帮儿子谈成这门亲事,他们的母子关系必定能缓和。
“那女子虽是用外袍遮住脸,却露出一双普通浅绿绣鞋,赴宴的贵女不会穿这么简单的绣鞋。”桂嬷嬷轻轻摇头,“表姑娘说的是,世子若真喜欢那婢女,刚才就将人带回院子了,王妃还是别轻举妄动,免得又惹恼了世子。”
燕王妃叹了一声,还是不死心的让桂嬷嬷留意着贵女们的绣鞋。
徐岚愣在原地。
她隐约记得,林知意那百褶裙底下的,正是一抹浅绿!
可她看见林知意那张娴静娇媚的脸,眼珠子一转,便说:“近日山匪猖獗,世子此番离京,是特地去接云姑娘进京。待世子回来,奴婢定第一时间告知世子。”
世子位高权重,又亲自向陛下求恩典,他想娶云家女这事儿,早就传遍了全京城。
不少人都等着云家女进京,好瞧瞧她长什么模样。
她又笑着道:“五姑娘也该打听一下云姑娘喜欢吃什么,用什么样的香,投其所好,日后五姑娘在听雨轩里,日子肯定会好过许多。”
“多谢海棠姑娘指点。”林知意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她又不会做萧洹的妾,她才懒得打听呢。
京城以东。
云家人举家进京,连同聘用的护卫,浩浩荡荡有五六十人。
入了小镇,他们包下其中一家大客栈修整歇息。
一路上风平浪静,再加上他们身处小镇,护卫便也放松了警惕。
谁知就出了事。
忽然冒出一帮山匪,将客栈各处出口堵住,他们训练有素,没有亮出武器,光凭赤手空拳,便让护卫们或死或伤。
山匪将云家人都聚集到了客栈大堂。
灯烛不算明亮。
有人朝着一个角落禀报:“主子,云家二十一人,仆从十人,都在这里了。”
众人才留意到,那暗处有一玄衣男子大马金刀的坐着。
他英气逼人,气势非凡,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右手的玉扳指。
云大爷眯了眯眼睛,已把人认出来:“萧……萧世子?!”
云家嫡女震惊过后便满腔愤怒:“萧世子,你什么意思?我们云家对你有恩,你怎能如此对待我们!”
父亲说萧世子身中奇毒,得知云家有祖传秘药能压制毒性便上门求药。
父亲慷慨赠药,萧世子铭记恩情,不仅扶持提携云家,还不惜与徐家翻脸,就为了迎娶她这位恩人之女做世子夫人。
萧洹单手支颐,眼眸清冷:“怎么?你父亲没跟你说过,本世子中的毒出自你们云家?”
一语惊人。
云家嫡女猛地看向云大爷,“父亲,这是真的?”
云大爷已是面色苍白,他下意识反驳:“不是的!我们云家远在扬州,这些年我从未进过京,如何能向世子下毒?!”
云大夫人也道:“萧世子若不想娶我的女儿,直说便是,不必出言陷害!”
萧洹心情烦躁,没耐心与他们废话。
他稍稍抬了抬眼眸,就有人领会他的意思,将云大爷拖了出去。
寒剑映照着烛火。
侍卫手起刀落,直接在云大爷的左肩刺了下去。
鲜血涌出,云大爷惨叫着,面色更加惨白。
侍卫警告道:“别再磨磨蹭蹭的,我家主子没时间听你说废话,又或者说假话。”
云大爷捂着伤口,忙的点点头,颤声说道:
“一年前,我二弟卷入贪污案子,命悬一线,我四处奔走花银子周旋,没多久就有一人找上我。”
“他很清楚我云家的底细,知道我云家祖上传下了一种奇毒。他说自己在燕王府有一个培养了很久的钉子,可以帮我下毒,而我握有压制毒性的药方,他可以帮我运营一番,让世子知道我云家有祖传秘药,到时候我慷慨赠药,世子定会奉我为座上宾,有求必应……”
说到最后,他声音越发的小。
云家嫡女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
萧洹在北境带兵的时候,已然名动天下,父亲怎么敢的!
“父亲,你怎么如此糊涂!”她哭喊着,“这人在利用你,他能知道云家底细,世子难道就查不到吗?”
燕王府的婆子丫鬟一拥而上。
见燕王府的丫鬟过来,她下意识就把林知意护在身后,让自家的奴仆把人挡住。
“你敢?!”
店里的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两方僵持不下。
萧玉芙冷哼:“我是她姐姐,教导自家妹妹天经地义,为何不敢?”
徐岚也说:“这是燕王府的家事,郡主没资格插手。”
“郡主,她是燕王府的人,你没法一直护着她的。”嬷嬷皱着眉头,把昌裕郡主拉扯到一边,命自家奴仆退回来。
她活了大半辈子,见多了这种事情。
林知意毫无依仗,还不如在这受点惩罚,两个消了气后,此事也就过去了。
谁叫林知意如今住在燕王府,要看别人脸色过日子呢。
更重要的是,没必要为了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与两个贵女撕破脸。
林知意独自一人,很快就被两个婆子擒住,押到了萧玉芙跟前。
她心里泛起苦笑。
只怕她在这里挨打后,回府后燕王妃还会再罚她一次。
忽然,一张冷峻无情的脸,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大庭广众之下,萧玉芙自然不会亲自动手,便吩咐身边的丫鬟:“碧莲,你去打,打到我喊停为止。”
碧莲有祖传的打人手法。
几个巴掌下去,肯定能将林知意这张脸打烂。
“是,姑娘。”碧莲走至林知意跟前。
众人还是第一次看见世家女当众受罚,饶有兴趣的看着。
他们的目光如刀,全扎在了林知意的身上,她心头涌上一阵阵羞恼,却无法挣扎。
见巴掌扇来,她闭上眼睛,只希望碧莲赶紧打完,让她离开这屈辱之地。
可脸上没感觉到疼痛,反倒听见咻的一声响,脸上似是沾了几滴温热水滴,接着便是碧莲惨叫起来。
林知意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血红。
只见碧莲她左手捂着右手,疼的面容扭曲。
鲜红的血从手指缝滴落。
无论是萧玉芙等人还是店内的客人,此时都反应过来,一片惊慌。
窗户外头有黑龙卫的身影。
随即,一队人大步进店。
他们脚步极稳,身材结实,一看便知武功不差。
“黑龙司办案,不得喧哗!”
叫喊一出,立即就将店内众人震住,他们退到角落里,不仅顿时鸦雀无声,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正值下午,日光正好。
店外,有人踏光而来。
他一身窄袖玄色长袍英气逼人,腰间一条躞蹀带衬得他宽肩窄腰,身量修长。
行走间,腰间左右悬挂着的月白色香囊和玉珏左右轻轻摇摆。
面容虽是俊美无双,一双眼眸却凌厉无比,极具震慑力。
徐岚本就被碧莲右手心的血洞吓着了,现下看到来人,眼瞳紧缩,踉跄着,哆嗦着赶紧躲到了萧玉芙身后。
如今在徐岚眼里,萧洹如同夜罗刹一般,狠辣又残暴。
一个黑龙卫抬来一把交椅。
萧洹大马金刀堪堪坐定,才掀起眸子看了眼那两个愣神的婆子,声音带着压迫:“你们这两个刁奴以下犯上,胆子倒是不小。”
她们猛地回神,急忙松开了林知意,跪下来请罪:“世子饶命,老奴只是听从四姑娘的吩咐行事。”
连同碧莲,也忍着痛意跪下来。
萧玉芙咬了咬下唇,道:“三哥,碧莲是我的贴身丫鬟,你出手干嘛这么重!”
她才是他的亲妹妹!
至于在外头这样下她的面子吗?
萧洹节骨分明的右手正在把玩着暗器:“你的人又怎么了?”
萧玉芙噎了噎,一张脸憋的通红。
店里的客人此时后悔无比,他们只想看戏,怎么黑龙卫这帮煞神就来了呢。
可黑龙卫在门口堵着,他们也不敢挪动脚步离开。
此时,萧洹不冷不热的目光落在林知意身上。
她依旧打扮得素净,细腻如脂的脸上溅上了两滴细小的血珠,如同血红泪痣,增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美。
林知意以为他是来给自己撑腰,下意识要起身。
然而,他的声音似是压着怒意,“我叫你起来了吗?”
林知意对上他的眸子,如同冬日寒冰冰冷彻骨,她身体随之一僵,压下了心底凉意继续跪着。
萧玉芙这儿心里又乐得不行。
看来三哥是来找林知意算账的,他阻止碧莲,应该是想自己动手。
萧洹再说:“听人说,我家五妹妹借着我的名头在外横行霸道,连当今郡主都不放眼里?”
昌裕郡主早听说萧洹手段狠厉,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她生怕林知意会脱一层皮,便壮着胆子说:“萧世子,此事就是个误会。”
萧玉芙哼了一声:“什么误会,你善良是你的事,可如果三哥今日不严惩她,来日岂不是要给三哥和燕王府闯下更大的祸端?”
林知意直视着萧洹,眼尾泛红:“我从未用三哥的名号欺压他人,是女掌柜空口白凭的污蔑我,刚才我力弱无助才不得已承认。如今三哥来了,就请三哥查明此事,还我一个清白。”
萧洹蹙着眉,看着她那双水润黑眸,心中升起了一股懊恼。
“起来。”他道。
林知意没动,垂着头没看他:“还请三哥先查明此事。”
萧洹的脸色在顷刻间冷得可怕。
“女掌柜何在?”
女掌柜早就跪下了,匍匐在地:“世子大人,是这娘子瞧见了这发簪……”
还未说完,萧洹冷冷打断道:“满嘴谎话,先断她左手,若还不肯说,右手也别留了。”
身侧的一个黑龙卫应了一声,随即拔出腰间的匕首,往女掌柜一步步走去。
女掌柜眼瞳紧缩,身子瑟瑟发抖,下意识朝着徐岚大喊:“徐姑娘,你得救救我呀!”
徐岚咬咬牙,暗骂女掌柜扯她下水。
不过她有两位人证,就算是闹到陛下跟前,她也没什么好怕的,就说:“萧洹,众目睽睽之下,你命人动用私刑,意图屈打成招,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萧洹笑了:“看来你上次还没吸取到教训。女掌柜将你给的那五十两银子埋在地窖,可要我派人挖出来送还给你?”
林知意依旧是一副乖顺模样,披上一件外衫才出去坐着,慢条斯理的吃了几口。
刚才与萧玉芙争辩耗费的力气在慢慢恢复,心里不禁琢磨着燕王妃为何忽然改变了态度。
就因为外头的流言蜚语?
她看未必。
也在此时,燕王妃一脸愧疚,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光:
“那几日玉芙和玉淑都病了,我担忧得头风发作,顾不上府里的事情,才让那些刁奴欺负了你。”
“都怪我治下不严,险些害了你的性命,你心里应该恨极了我吧?”
林知意顾不上吃了,放下小勺子,说道:“王妃将我接回来照顾,知意感激还来不及,怎会心存怨恨。”
“哎!”燕王妃轻轻摇头,“我年岁大了,一人管着偌大的王府心力不济,偶有疏忽,亏得洹儿对你上心,事事为你出头,没让你受什么委屈。”
林知意的心咯噔一跳。
萧洹这是与她挑明了,还是燕王妃是说话试探?
她抿抿嘴,模棱两可道:“三哥的恩情,知意同样铭记在心。”
燕王妃叹了一声,接着道:“他就是个混小子,与你这般偷偷摸摸的来往,这让我如何对得起王爷,如何对得起你父亲?你且梳洗更衣随我进宫,我请陛下为你做主,一定会帮你讨个正妻的名分。”
素云和夏荷猛地瞪大眼睛。
正妻?!
谁知林知意错愕片刻后,慌乱起身,满脸惊恐:“王妃说什么?知意听不懂。”
燕王妃眼底瞬间掠过一抹狠厉,但很快消失不见。
她起身抓过林知意的手,语气温和,循循诱导:“你别怕,你身份虽低,但我是他的母亲,此事由我来开口,太后在旁帮忙说话,此事定然能成。知意,难不成你想一辈子都无名无分吗?”
林知意忙慌的摇摇头:“王妃,我当三哥是亲兄长一般,所以平日才会做些糕点药膳又或者熏香送去听雨轩的,因此三哥也对我和颜悦色了几分,没想到……没想到竟让王妃误会了。”
她心中冷笑。
燕王妃想利用自己,却句句贬低。
她进府这么久了,难道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吗?
燕王妃那温和的脸色再也维持不住。
她深呼吸一口气,忍着脾气问道:“洹儿对你格外不同,难道你就不想做他的世子夫人吗?”
林知意缩回手,惶恐的跪下。
“可我们是兄妹……”
素云也赶紧拉着夏荷跪下。
燕王妃眸光幽深起来:“你姓林,你们算哪门子的兄妹。知意,你母亲肯定想你嫁个好夫婿,你应该抓住此次机会。”
林知意摆出一副被吓坏的样子,“王妃,此等有违人伦,大逆不道之事,知意实在不敢!”
燕王妃气得太阳穴跳动了几下。
看着林知意一张怯生生的脸,又想起徐家暗卫的禀报,她现下也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冷哼一声,放下狠话:“难道你忘了,我是你义母,你的庚帖也在我手中!恰好礼部侍郎想给自己那傻儿子找个媳妇,我看你适合得很。”
素云一个激灵。
这是要姑娘嫁给傻子?
林知意却道:“婚姻大事,未敢自专,全由王妃做主。”
燕王妃也不知林知意是怯懦,亦或是沉得住气。
反倒自己软硬兼施都没能让人松口,露出破绽,她气得连连点头:“那你就在府中等着赵家来下聘!”
说罢,转身愤怒的拂袖离去。
屋里恢复了安静。
林知意被燕王妃试探一番,她耗费不少心神,头又隐隐作痛。
徐国公奉上名单。
太后过目后,面色沉沉。
黑龙司是直接听命于皇帝的情报组织,负责许多的事务,其中就有负责皇家安危和监察百官之职,可谓是皇帝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
永明帝虽是她和徐家扶上位的,可历经十多年,这位天子也逐渐羽翼丰满,想要摆脱她和徐家的控制。
不只是控制,更是想将徐家灭了,让整个朝堂的权势更加的平衡。
不得不说永明帝还真是眼光独到,用上萧洹这把刀后,徐家别说是明面的势力了,就连暗地里的势力都折损不少。
他们费不少劲儿去培养或者收买的黑龙卫,如今被萧洹解决了大半,余下的那些,在黑龙司中职位不高,根本无法探听到有用的情报。
太后盯着燕王妃:“他去救那孤女的时候,还不忘布下天罗地网抓人,哀家怎觉得他不过是拿那孤女做棋子?”
“太后,他做事向来谨慎缜密。”燕王妃经过此次,更加笃定,“若林知意在他心里没有一点分量,他怎会给她配暗卫呢,又怎会使手段阻止她嫁人呢。”
她和兄长做了两手准备。
无法销毁账本,就拿林知意的性命做要挟。
只是没想到两个计划都失败了。
太后沉思片刻,笑了笑:“她父亲于燕王有恩,他竟如此胆大妄为,连个名分都不肯给她,是一点都不将燕王放在眼里。”
燕王妃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她是猪油糊了心,愿意无名无分跟着那逆子。”
“还不是怪你?”太后面色不善,声音严厉,“哀家让人打听过,且不说这次请大夫的事儿,你先前就待她不怎么好。她好歹是燕王带回去的义女,你一月只给她一两月银,吃穿用度克扣就算了,你连她冬日那点炭火都不肯多给,她若是跟你说实话,才是猪油糊了心!”
燕王妃低垂着头,战战兢兢,不敢顶嘴。
徐国公忙道:“太后息怒,阿妹统管全府,一时疏忽也是有的。”
“哼,明明是她小鸡肚肠,一直记恨当年林夫人在诗会上抢了她的风头,她才如此磋磨人家的女儿!”太后气急了,毫不留情的戳穿。
这等陈年往事被太后翻出来,就算内殿没有外人,燕王妃一张脸涨红,羞愧不堪。
“都是臣妇的错。”她声音哽咽。
太后见她身体微抖,想起这是自己的亲侄女,终是不太忍心再出言责怪。
“你往后也该对她好点了。”她说,“都起来吧。”
兄妹两站起身后,仍是忧心忡忡。
徐家若再折损羽翼,不仅无法扶持八皇子当上太子,就连徐家的爵位也会被褫夺。
太后看见他们这副模样,心里又是连连叹气。
林知意确实是个突破口,可萧洹既然派了暗卫在外保护她,想必在王府之内,燕王妃更难对其下手。
她虽是太后,却也得在这节骨眼安分守己。
萧洹和其他党派会揪住她的错处大肆宣扬,这是其一。
其二,自然是怕手握重兵的燕王不悦,到时候徐家就真的是四面楚歌了。
不过她很快就有了主意:“就先使个法子让燕王提前回京述职吧。”
徐国公揣着手,皱皱眉头:“燕王一向不参与党争,只知效忠陛下,他回京也不会帮我们徐家,估计还会对萧洹那小子刮目相看呢!”
太后见他还不开窍,气不打一处来:“方才说了那么多,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膝盖隐隐作痛,林知意尽量让自己走得自然一些。
幸亏裙子是苍绿色的,渗出来的那点血迹只要不细看,便瞧不出什么来。
但凡外头传出一点今日的事儿,燕王妃又要怀疑到她头上。
她怕撞到宾客特意绕了偏僻远路,等离开赏花园,林知意已是一身冷汗,一张小脸苍白无血。
小路长满青苔,她身体酸软无力,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栽去。
素云惊喊一声:“姑娘!”
一道黑色黑影快速掠来,宽大温热手掌揽住林知意的腰,轻轻用力,便将她捞了回来。
她落入萧洹的怀中,冷冽的气息迅速将她裹笼。
“快放开我。”林知意心跳如鼓,拂开萧洹的手,赶紧退后几步,再往四周看了看。
见四处寂静无人,她放下心头巨石,神色仍是紧绷,“三哥,你不用送我,我能自己回去。”
在风声紧,两人怎么能青天白日的走在一起。
萧洹收回手,神色淡了不少,眼眸里似是有化不开的黑雾,扫了她一眼:“刚才不是求我救人?现在用不着我了,就对我避如蛇蝎。”
林知意从刚才开始便一直绷紧神经,身体这会儿渐冷渐热,脑袋晕晕沉沉,听见他还恶人先告状,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呛了他一句:“若不是三哥找王妃的麻烦,岂会殃及池鱼?”
素云见萧洹微微一怔,吓得大气不敢喘。
别说是在燕王府里,就连在京城里,也没几个人敢这样对他说话。
萧洹嗤笑一声,声音辨不清喜怒:“你如今对着我说话挺牙尖嘴利的,怎么到了她跟前就像只鹌鹑?你但凡提一下我,也不至于伤成了这样。”
林知意此时也生出几分悔意和惊怕。
她在王府活得小心翼翼,对丫鬟婆子说话都客客气气的,更别说是对着萧洹他们了。
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她干脆破罐子摔碎,淡声道:“膝盖这点伤算什么,我身上的伤才严重。”
都是在假山时造成的。
她怕燕王妃大发雷霆,连药都没上就赶去赏花园,现在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就连她被燕王妃责罚这事,也跟他脱不开干系。
萧洹皱起眉头。
也不知道是自责,还是怪林知意说话不知轻重。
他周身散发出来的肃杀气息,让素云颤栗不已,急忙拽了拽自家姑娘的袖子。
林知意压下了心底的惧意,声音颤抖带着几分恳求:“三哥说自己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何不就此放过我?”
萧洹的眼神在顷刻间变得凛冽如刀,盯了她半响:“我身上的热毒还未解开,你要我放过你?”
林知意一噎。
她时不时做些糕点或者甜汤送去各院,可偏偏那一次就出了事——
她亲自送给萧洹的那一碗甜汤被人暗中下了药。
萧洹那时当她亲妹妹看待,毫无提防的全喝了。
他神志不清强要了她,清醒过来后,以为她心存攀附之意,脸色极为难看,似是想杀了她泄愤。
幸亏后来查清,是她另一个丫鬟夏萍想攀上萧洹趁机下药,只是那日好巧不巧,那丫鬟扭伤了脚,甜汤由她亲自送去。
他身上的热毒不好解,每个月都需要女子帮忙纾解。
这是她欠他的,两人才纠缠不休至今。
心里的满腔委屈被压下,她犹豫片刻才艰涩开口:“现在不太方便,三哥先回去吧,我晚上再过去听雨轩。”
萧洹眼里透着凉意:“你既不想跟我,我勉强你也没意思。说到底,你是父王的恩人之女,我们就此两清。”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林知意愣了许久,直到素云唤了她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回到银月阁,林知意的里衫已是被冷汗浸湿。
小丫鬟夏荷把热水抬进来后,素云就让她在外头守着。
小裤上的血迹早已干涸,黏在伤口上。
素云没有天赋学不来医术,但她自小在林家长大,耳濡目染,处理这些外伤绰绰有余。
先把膝盖上的小裤布料剪开,再用热水将伤口的血迹沾湿,慢慢的将布料揭下。
素云将伤口擦拭干净,才发现林知意膝盖上的伤口虽小,却被茶盏的碎瓷片扎得很深,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的眼泪在一瞬间的灼热夺眶而出,哽咽道:“怎么扎得这么深……”
难怪姑娘走得这么慢,还流了这么多血。
林知意反而朝着她笑了笑:“我不觉得疼,这点小伤过几日就好了。”
她在药箱挑了瓶金疮药,拿着小瓷瓶的右手却颤抖得厉害。
素云看在眼里,肩膀一抽一搭的,小心翼翼的上着药:“若是留疤了可怎么好?”
林知意道:“不碍事的。”
“怎么不碍事了,世子说了两清,那姑娘就可以挑个好夫婿嫁出去。”素云难掩兴奋,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老爷和夫人相继去世,家里的财产被林二叔霸占,还要将姑娘卖给四十岁的鳏夫当继室。
幸亏燕王当时在京中,以雷霆手段替姑娘抢回家财,还将姑娘认作义女接回王府。
那一个月,燕王妃待姑娘极好,下人们也不敢怠慢。
可等燕王回了北境驻扎,燕王妃就变了一副嘴脸,吃穿用度一降再降,月例只剩一两。
那嫡出的四姑娘怨恨姑娘抢去了燕王的宠爱,更是处处为难。
也就世子被调派回京后,这种情况才有所好转。
只是没想到,后来出了那种事儿。
林知意心里却沉甸甸的。
如若萧洹肯就此原谅她,放过她那是再好不过的。
不过她还得想办法解开他身上的热毒,如此她才能心安理得的嫁人,他们之间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两清。
身上的伤还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着,她脱下里衣,只见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后背有几处破了皮,肩膀处还有萧洹在情动时留下牙印。
素云红着眼给她后背的伤口上了药,连那些青紫掐痕也抹了一层活血化瘀的膏药,才服侍着林知意更换了一身衣裳。
此时,外头响起了脚步声,以及夏荷通报的声音:“姑娘,表姑娘来了。”
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手掌都磨破了皮。
头领汉子抬手欲要将她劈晕,方便把人掳走。
巷子里忽然窜出两个暗卫,瞬间与这帮蒙面人厮杀成一团。
血腥味充斥着鼻尖。
“五姑娘,快躲好!”暗卫喊道。
林知意应了一声。
她果然没猜错,如今她和素云出门是有人暗中跟随保护的。
多亏萧洹在她跟前展露过狠厉手段,她如今的胆子大了不少。
她急里忙慌的起身,正寻思着该往哪儿躲一躲,一个蒙面人就突破暗卫的防线,直面朝她冲来。
“五姑娘小心!”不知是谁叫喊一声,随后就有一道蓝色身影挡在自己跟前。
刺客的剑就要刺下。
咻——
一阵破风声起。
一支冒着寒光的弩箭急速射来,直穿那刺客胸膛。
人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街道两头出现阵阵马蹄声。
定睛一看,都是身穿黑龙司官服的黑龙卫。
带头的正是萧洹。
他一身黑金窄袖暗纹直裰,乌黑头发只用发带束起。
手里,还拿着一把弓弩。
眼眸落在林知意身上,又扫视了一眼她跟前的少年,面容冰寒无比。
林知意同样没想到他竟然来了,还来的这么快。
觉察到他的怒气,她的眼眶下一瞬便是凝满晶莹泪水,整个人似是被吓坏了。
“撤!快撤!”头领汉子来得这么快,眼里闪过惊慌,急忙下令。
可他们已被黑龙卫重重包围,根本厮杀不出去。
剩余的刺客被逼到角落,互相换交了眼神,要么咬碎嘴里的毒药,要么割颈自尽,宁死都不愿落在萧洹手上。
一瞬间好些人纷纷倒地,血流一地。
“五姑娘,你别怕,已经没事了。”那少年忽然转身,安慰了她一句。
她一张娇颜百媚丛生,眸光流转如明珠生辉,他片刻失神后,急忙递上一方帕子。
“啧。”不远处,有人冷嗤。
林知意一听就知道是萧洹的声音,她头皮发麻,又听见他说:“张四公子还真是贴心。”
林知意微微一愣。
张四公子?
少年看着不过是十七八的年纪,玉面朱唇,俊逸非凡。
他就是永昌伯爵府的四公子张绍宁?
想起萧洹那日在假山时对自己的折磨,她只觉得今日有些倒霉。
她垂下眸子,拿出自己的帕子擦了擦眼角,低声道:“帕子这等贴身之物,四公子不该随意递给别人。”
张绍宁这会才想到自己是外男,并不合规矩,急忙缩回手,脸色涨红:“是我冒犯了。”
难怪萧洹的眼神如刀,出言嘲讽。
这是觉得他在调戏他家义妹。
张绍宁心里懊恼,燕王妃连大夫都不给五姑娘请一个,最后还是萧世子护着她,长兄如父,他刚才的表现着实是太轻浮了!
思及此,他转身就朝着萧洹拱手道:“刚才多亏了萧世子出手相救,张某感激不尽,明日必定带着谢礼上门道谢。”
萧洹将弓弩丢给了身旁的常衡,利落下了马。
“你护着舍妹,该是本世子与你道一声谢。”他淡声道。
张绍宁道:“我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又与五姑娘……相识,我就算是豁出性命也要护着她的,世子客气了。”
萧洹难得笑了笑:“除了先前的张家宴席,四公子还在哪见过我家五妹妹?”
对上世子那温和的笑意,张绍宁觉得他对自己是高看一眼,便壮着胆子道:“是的,先前徐国公府办的雅集,我也见过五姑娘。”
后头骤然出现一道人影,抓住她的手臂。
“素云姑娘,别过去打扰了世子他们。”常衡说着,顺势将她拽到了更远处。
亭中薄纱垂落,离得远了,更看不清里面在做什么了。
素云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常衡为何要阻拦自己,一股羞恼冲上脑门,她一张脸又红又烫,怒道:“这是在外……外边!世子怎么能如此羞辱我家姑娘!”
常衡耳根子也有点红,别过脸拿出哨子吹了个暗号。
很快又有别哨子音回应。
他这才得空说道:“那你们往后说话就小心些。你家姑娘已是世子的人,怎么还想着嫁给别人?更别说那赵家公子还是个傻子!”
这不就是说,他家世子连一个傻子都比不上?
别说是世子,他这个做近侍的也被气得不轻!
素云瞪大眼睛,呼吸停滞:“你……你们怎么偷听人家说话?”
所以说,世子是在变相惩罚姑娘?
常衡白了她一眼:“银月阁就那么点地方,你们又没人在外面守着,刚进院就听见了,算什么偷听。”
素云也来了脾气,双手叉腰:“哼,先前姑娘病了,我来听雨轩可是被打发了回去。现在姑娘病好了,就说她是世子的人,真够无耻的。”
常衡面色微变,捂住她的嘴。
他皱眉警告道:“在听雨轩,你也敢说世子的不是?不要命了?”
素云唔唔唔了几声,常衡才放开手。
他解释道:“世子那两日在黑龙司忙着案子,不怎么回府,是薛姑姑自作主张的。”
“当真?”素云不大相信。
常衡点点头:“自然,世子亦是发了大脾气,让薛姑姑回去庄子,别再管听雨轩的内务了。”
素云怔愣片刻。
薛姑姑跟随世子多年,世子就这样把人赶走了?
听起来,姑娘在世子心里似乎是占着一席之地……
她用手肘戳了戳常衡,问道:“如今王妃起了疑心,世子打算如何安置姑娘?”
常衡一听就知道她是在试探。
他不想让这主仆两有着无谓的希望,便说:“世子的亲事快定下了,等夫人嫁进来,自然会给你家姑娘一个贵妾的名分。”
他虽不像薛姑姑那样仇视林知意,可也觉得世子金尊玉贵,不与林知意计较,还给她一个贵妾的名分,她该是千恩万谢了。
但前提是林知意得安安分分的。
所以常衡又特意提醒了素云一句。
素云诚惶诚恐的点点头:“我记下了。”
——
琉璃亭里一片狼藉。
女子的声音细细软软的,带着乞求:“不要了……”
她衣衫半卸,雪白皮肤上尽是他留下的痕迹。
萧洹的热毒明明已经缓解,神志清醒了,可他的脸仍然绷得很紧,额头的青筋越发明显。
海浪层层叠叠。
她这条小船似乎怎么都到不了尽头。
见她咬着下唇,不想发出娇羞的声音,他面色更冷的继续着。
林知意面颊潮红,眼睛氤氲着雾气,她掐了掐他的刚硬的手臂,声音稀碎:“三哥,是我错了,我不该骂你……”
他生气时非常蛮横。
她实在是承受不住。
果然,萧洹停了下来。
却是双眸沉静,手抚上她潮红的小脸,捋了捋她粘腻在鬓间的发丝,慢声说:“往后别再往各院送东西。”
无论是吃食,还是熏香。
都只能给他一个人做。
林知意一边喘息,一边惊疑。
他这是气自己的东西不是独一份?
这人先前可不是这么小气的。
她抬眸看他:“可送给王妃的只是寻常的香料,而你这驱蚊的熏香是用了贵价且难得的材料制成的,天底下独一份,就连我自己都舍不得用呢……”
起身之时,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
“姑娘回床上歇歇吧,可别再发高热才好。”素云担忧不已。
“躺了几日,不想再躺了。”林知意缓了缓,已是好多了。
“那姑娘再吃点?”
林知意轻轻摇头:“我大病初愈,不能吃的太多,不然会伤了脾胃。”
她让两个丫鬟一同坐下,“这几日你们照顾我都辛苦了,坐下来吃点吧。”
这都是慈安堂的小厨房用了好食材做的,素菜鲜嫩可口,鸽子汤更是口齿留香。
她们银月阁很少能吃到这么好的东西。
夏荷咬咬牙,有些不甘心问道:“姑娘,王妃都开口给你一个名分了,为何你不答应?还要与世子撇清干系?”
知道姑娘与世子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之时,她心里暗暗高兴了许久,以为自己终于能跟着主子过上好日子了。
谁知,世子并没纳姑娘的意思。
如今看见姑娘错失这么好的机会,她已是心如刀割。
素云皱着眉,呵斥道:“姑娘如何说话做事,需要你来教吗?”
夏荷身子缩了缩,惶惶不安:“奴婢……奴婢多嘴了。”
林知意神色淡淡的,慢声解释道,“王妃只是试探我,我一旦应了,就是中了她的算。”
夏荷犹豫了下才道:“奴婢知道王妃只是来试探,若世子真的在王妃面前挑明了,估计昨晚就将姑娘接去听雨轩了。奴婢只是觉得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若陛下赐婚,姑娘成了世子夫人,日后还有谁敢低看姑娘。”
林知意笑了笑:“你年岁不大,心思倒是不小。”
夏荷窘迫,抿抿嘴:“奴婢是有私心,但奴婢更多的是为姑娘着想。”
“你既清楚我与三哥的关系,你直接去王妃那儿告发,必定能谋到一个好前程。”林知意道。
夏荷变了脸色,忙的摇头:“奴婢怎敢!”
她若去告发,只怕是有钱没命花!
林知意眸光冷了下来:“所以你很清楚他的手段,可你却让我不顾性命去争一个名分?”
说到最后,她顿了顿,盯着夏荷:“就连你和素云,也是死路一条。”
夏荷身子瑟瑟发抖,连坐也坐不稳了,直接跌跪在地上。
“可世子……世子爱重姑娘……”她咽了咽口水,“世子照顾了姑娘一夜,不许奴婢和素云姐姐插手,姑娘要是去搏一搏,未必就不能……”
林知意怔了怔,转头看向素云。
素云点点头。
这会儿,林知意倒摸不透萧洹的心思了。
不让自己请大夫,反倒照顾了自己一晚上?
也不知道说他无情还是有义才好。
她压下了心里的疑虑,道:“他们母子已经撕破脸,王妃只是想利用我去打击他,宫里有太后在,必定会顺势做大文章,到时候别说他的官职了,就连他的世子之位都未必能保得住。你猜世子会不会承认?”
届时,王妃又会说她贪图富贵,满口污蔑,外头的流言便不攻自破。
总而言之,若她真的利欲熏心答应下来,那就离死不远了。
自己昨晚向萧洹求助,彻底被迫卷入这场风波之中,相当于刀子日日架在脖子上,她眉宇间透出一股疲倦和心烦。
这日子过得还不如在林家的时候呢。
夏荷一阵心惊:“是奴婢想得简单了。”
爱美人不要江山这种事,只会出现在话本子里。
若世子真的那么在意姑娘,早就派人请大夫过来了。
素云却担忧道:“若王妃真将姑娘嫁给赵家公子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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