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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太苦,这辈子打死我都不嫁了全文

归渡洛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那我重活一世的意义是什么?”回答她的只有雷声轰鸣。春雨贵如油,今日的雨却大的惊人,震耳欲聋的雷声像是要轰碎这座城。女子悲戚的哭声持续整整半个时辰,直到房内传来一声失魂落魄的呼喊,“阿姐,娘怎么了?”哭声骤停。姜宛愣愣回头,小小的人儿瑟缩的站在门口,稚嫩的脸上满是茫然与无措。“阿姐,你哭了,娘怎么了?她为何不说话?”姜宛紧了紧手,慌乱拂去脸上泪珠,柔声轻唤,“行止,你过来。”小小的人儿冒着雨一步一步走向姜宛,幼小的他心生不安,稚嫩的眸子泛着泪光,“阿姐,娘睡着了对不对?下雨了,咱们回家吧。”“娘,你是不是又喝醉了?阿姐来了,你快起来,咱们回家吧,娘,你快醒醒啊,呜呜……”姜行止蹲在母亲身边,通红的眼直勾勾盯着上面一道道皮开肉绽的伤痕...

主角:姜宛谢九郎   更新:2025-01-25 17: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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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宛谢九郎的其他类型小说《爱你太苦,这辈子打死我都不嫁了全文》,由网络作家“归渡洛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我重活一世的意义是什么?”回答她的只有雷声轰鸣。春雨贵如油,今日的雨却大的惊人,震耳欲聋的雷声像是要轰碎这座城。女子悲戚的哭声持续整整半个时辰,直到房内传来一声失魂落魄的呼喊,“阿姐,娘怎么了?”哭声骤停。姜宛愣愣回头,小小的人儿瑟缩的站在门口,稚嫩的脸上满是茫然与无措。“阿姐,你哭了,娘怎么了?她为何不说话?”姜宛紧了紧手,慌乱拂去脸上泪珠,柔声轻唤,“行止,你过来。”小小的人儿冒着雨一步一步走向姜宛,幼小的他心生不安,稚嫩的眸子泛着泪光,“阿姐,娘睡着了对不对?下雨了,咱们回家吧。”“娘,你是不是又喝醉了?阿姐来了,你快起来,咱们回家吧,娘,你快醒醒啊,呜呜……”姜行止蹲在母亲身边,通红的眼直勾勾盯着上面一道道皮开肉绽的伤痕...

《爱你太苦,这辈子打死我都不嫁了全文》精彩片段


“那我重活一世的意义是什么?”

回答她的只有雷声轰鸣。

春雨贵如油,今日的雨却大的惊人,震耳欲聋的雷声像是要轰碎这座城。

女子悲戚的哭声持续整整半个时辰,直到房内传来一声失魂落魄的呼喊,“阿姐,娘怎么了?”

哭声骤停。

姜宛愣愣回头,小小的人儿瑟缩的站在门口,稚嫩的脸上满是茫然与无措。

“阿姐,你哭了,娘怎么了?她为何不说话?”

姜宛紧了紧手,慌乱拂去脸上泪珠,柔声轻唤,“行止,你过来。”

小小的人儿冒着雨一步一步走向姜宛,幼小的他心生不安,稚嫩的眸子泛着泪光,“阿姐,娘睡着了对不对?下雨了,咱们回家吧。”

“娘,你是不是又喝醉了?阿姐来了,你快起来,咱们回家吧,娘,你快醒醒啊,呜呜……”

姜行止蹲在母亲身边,通红的眼直勾勾盯着上面一道道皮开肉绽的伤痕,哭声停歇,七岁的他沉默的可怕。

姜宛轻轻放下母亲,拉起弟弟,“行止,和娘告别,咱们该走了。”

“去哪?”

“寒风谷。”

“能报仇吗?”

“可以,只要咱们变强了, 娘才不会白死。”

姐弟两人声音飘忽,如无主的游魂在风雨中飘荡。

跪地叩首,拜了三拜。

姜宛看了眼手中碎布,眸色森冷决绝,“从今日起,姜家再无姜宛和姜行止。”

风雨骤停,姜宛取下母亲手上玉镯和发上常戴的梅花簪,与弟弟合力将尸首抬入房。

两人站在门口静静看了许久,直到外面响起一阵嘈杂的喊声,姜宛玉白的手指松开,灯台跌落,橘黄色火焰轰的蔓延。

片刻间,整座木屋陷入火海。

“走水了,快来人啊。”

下人们慌乱奔走,姜宛拉着姜行止趁乱走向后门。

刚出去,便听身后响起一道奸细难听的喊声:

“姜家参与贩卖禁药紫萱,祸及一城百姓,罪大恶极,现陛下下旨,判抄家灭族,所有姜家人收监入狱,家产充公。”

一墙之隔,墙内惨叫连天,一片混乱。

墙外寂静无声,湿漉漉的街巷内空无一人,空气压抑凝滞。

这一夜注定不安生,远处一队身穿墨色飞鱼服的带刀侍卫正往这边奔来。

姜宛眸色冷沉,谢九郎比她预想中来的还要快,看来是要提前收网了。

如此大张旗鼓,他就不怕这些世家联合起来,同他们来个鱼死网破?

“尽快包围姜家,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过。”

侍卫从她身旁经过,冷冷扫了她一眼。

审视的目光让她背脊生寒,垂头拥着弟弟怯生生躲在墙根阴影处,直到打量的目光抽离,她才敢继续往前走。

宽阔的街道,一辆奢华的马车与她擦肩而过,春风夹着一股道不明的香味裹向她。

姜宛侧眸,车帘恰巧扬起一角。

隐约可见一道高大英挺的背影端坐其中,墨色点金长袍,奢华张扬。

车内,轩辕凌澈低头,目光落在姜宛沉寂肃冷脸上,凤眸划过流光。

一旁随侍的中年男子见状,勾唇暗笑,“这小小雍城倒是人杰地灵,一个小妇竟生的雪肌玉肤。”

小妇么?眉紧腰直,明明还是处子之身,故意扮作小妇模样,又在姜家附近。

呵,有趣。

轩辕凌澈睨了他一眼,狭长的眸子幽冷,“小舅舅的心头好似乎是姜家的?”

“是姜家二小姐,名唤姜宛,郎君已亲自带人入府搜查。”

中年男人言简意赅,有些事点到即止,说多了反遭主子厌弃。


“那……好吧,阿姐你别动,想做什么等我回来。”姜行止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才出去。

破庙里恢复寂静,月光透过破烂的窗户洒入殿内,隐约可见,一座斑驳的坐地佛满目慈悲的坐在香案上。

经幡破碎的挂在墙上,一阵风吹来,经幡晃了晃,阴影摇曳。

地上是散落的干草,往里……

姜宛呼吸一窒,瞳孔震颤望着里侧,“你……你是谁?”

男子动了,随着起身,青衫如瀑般垂落,一张棱角分明,眉目深邃的脸映入她眼中。

姜宛心跳加快,眼底划过一抹惊恐,谢九郎?

他怎么会在这儿?

不,不对,他不是谢九郎。这个男人的脸型更加硬朗,右眼眼底一颗红痣,让他更添几分邪媚。

察觉自己看的太久,姜宛慌忙收回视线,疏离道:“抱歉,前方驿站走水了,我们只好在这儿借宿一夜,叨扰公子了。”

男子长腿迈动,走到她身边蹲下,修长的手握住她脚腕,“你受伤了。”

炙热的温度透过衣物烫的她心惊,姜宛俏脸生寒,收回脚,“公子,你越矩了。”

轩辕凌澈手指收紧牢牢握着不放,薄唇上扬,眼角的泪痣愈加明艳,“抱歉,是在下失礼了,我这里还有些药,姑娘若不嫌弃,可先涂上。”

小巧精致的白玉瓶躺在他掌心,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被修剪的齐整,肌肤瓷白干净。

姜宛眉心微蹙,用力收回脚藏在衣裙下,礼貌拒绝,“多谢,但是不用了,一点小伤,无需用药。”

直觉告诉她,眼前的男人很危险,他在笑,但笑不及眼底。

白皙俊美的脸好似修炼成精的狐妖,危险,魅惑,让人多看一眼便忍不住想沉沦。

他不是寻常书生。

轩辕凌澈挑眉,墨瞳深邃,小猫儿防备心倒是挺重。

收回手,屈膝坐在她身旁,漫不经心道:“真不用?血泡不尽快处理会感染,你确定靠他们两个能照顾好你?出门在外,何必逞强,我不是恶人。”

恶人可不会将恶人两个字刻在头上,姜宛干笑,向后挪了挪,“男女有别,你……离太近了。”

男子身上特殊的香味袭来,总觉得在哪闻到过。

姜宛垂眸压下眼底思虑,防备心更重,她从不相信会有无缘无故的好。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她如今脱离姜家,无依无靠,身上唯一值钱的便是她这张脸。

脸?!

姜宛抹了抹脸颊,入手光滑细腻,瞳孔震颤,她脸上的东西被雨水冲刷掉了,这男人是看到了她的真容,才来寻她搭话的?

现在庙里只有她与他两人,孤男寡女,若他真的起了歹心,自己便如案板上的肉任他为所欲为。

手心一片湿濡,身子紧绷,姜宛怕了。

轩辕凌澈将地上干草归拢,点了火,长腿半曲,姿态慵懒洒脱,“姑娘戒备心如此重,可是做了亏心事?”

火光明灭,破庙里的场景愈加清晰,男子雕刻般的脸在火光照耀下犹如神祇。

淡漠,清冷,肆意,霸气天成。

这样的男人比之谢氏九郎不遑多让。

璃月国何时出现这般绝艳男子?

姜宛垂眸,不敢直视,“出门在外,自当要多长几个心眼,乱世之下,活着不易。”

干草不经烧,短短片刻便化作灰烬。

男子不知从何处寻了根木棍,随意扫了两下,又拢来些许干草覆盖在灰烬上。

微风拂来,点点火星蔓延,倏地火花暴起一丈高。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姑娘生的绝美,却想独闯江湖,是想做这野草么?”


“二小姐,怎么不走了?”张婆子难听的声音响起。

姜宛眼前画面破碎,面色泛白,指尖冰冷。

握紧袖中玉佩,抬脚跨过门槛,她已经从地狱中走出,何必惧怕这座牢笼!

房中周氏母女分别坐在餐桌两旁,母慈女孝,两人笑意正浓,见她进来,说话声忽的止住。

姜明月皱眉不耐道:“二妹妹的架子是愈发大了。”

“明月。”周氏睨了她一眼,暗暗警告。

浓妆艳抹的脸上端着虚假的笑,“阿宛来了,快坐,莫要理会你姐姐,她昨夜未睡好,正同我发脾气呢。”

坐?姜宛眉梢挑了挑,芙蓉苑中的凳子她可是从未坐过,狗男人的玉佩当真好用。

双手平放于胸前,她低头躬身行了一礼,“见过夫人,见过大姐姐。”

是夫人,不是母亲。

她的母亲只有一位,周氏还不配。

周氏朝身旁的许嬷嬷使了个眼色,“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二小姐过来,阿宛昨夜受惊了,我特意让人给你备了安神茶,快趁热喝了吧。”

姜宛眸光落在桌上,黄褐色的汤水正冒着烟。

许嬷嬷挤开九月,扶着她胳膊,温和笑道:“夫人一直记挂着小姐们,昨夜府中入了贼,夫人特意命厨房煮了一大锅安神汤,各院都有,大小姐已经喝过了,二小姐快喝吧。”

手上却强势的拉她坐下。

姜宛黑长浓密的睫毛下垂,让人看不清她此时神色。

端起碗,放到唇边。

四周一片寂静,几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姜明月紧张握紧绣帕,恨不能将她手中的碗盯出个窟窿。

姜宛眸光微闪,放下碗,怯怯看向周氏,“这汤我能等会儿再喝么?”

姜明月抓狂:“……”都放嘴边了,她说再等会儿?

周氏嘴角抽了抽,耐着性子温笑道:“阿宛,安神汤要趁热喝,凉了药效会大减的。”

许嬷嬷在一旁搭话,“是啊,二小姐可是怕苦?老奴这里准备了蜜饯,良药苦口,二小姐快喝吧,莫要辜负了夫人的良苦用心。”

姜宛暗暗掐了把大腿,眸中泪光氤氲,怯生生的模样如入了狼群的兔子,“可是……可是我真不能喝,许嬷嬷昨夜也受了惊,要不这碗汤您代宛宛喝了吧。”

水灵灵的大眼眨呀眨,期盼的看向许嬷嬷。

许嬷嬷面皮抽动,汤里加了不少好东西,她怎么能喝。

“二小姐说笑了,这种事怎能替代。”

姜宛叹息,拿出玉佩摩挲,懵懂道:“不能替代么?可是九郎说等会儿会给我送安神茶,总归是药,是药三分毒,喝多了不好吧。”

“什么?九郎要给你送安神茶?”姜明月拍案而起,表情狰狞,“昨夜宴席未结束你便回去了,何时又见了九郎?”

姜宛低头,状似羞怯,“我并未私下见九郎,是九郎派了侍从来我院中。”

姜明月盯着她手中的龙纹玉佩嫉妒的面目扭曲,“他为何会将随身玉佩给你,拿过来,九郎身份高贵,岂是你一个身份低贱的庶女能肖想的。 ”

这枚龙纹玉代表的是九郎,她怎么敢收下。

姜宛诧异抬头,眼眶泛红,“大姐姐,你想要什么宛宛都可以给你,唯有这枚玉佩不行,它……”可是你的催命符呀。

龙纹玉象征着谢氏族人的身份,一人一玉,每块玉各有不同,这枚龙纹玉代表的是谢氏继承人,持着这块玉,谢九郎身边的人不敢阻拦,想何时见谢九郎都可以。

“放肆,姜宛,我喊你一声二妹妹,你真当自己是姜家小姐了,你吃的穿的住的哪样不是我们施舍给你的,现在是你回报的时候了。乖乖交出玉佩,别逼我亲自动手。”姜明月一脸狰狞,哪有昨夜半分娇俏。

姜宛慌忙跪地,纤瘦的身躯如弱柳扶风般颤颤发抖,“大姐姐,真的不行。”

周氏嫌恶皱眉,默不作声扫了许嬷嬷一眼。

许嬷嬷会意,板着脸走向姜宛,一把抢过玉佩,双手奉到姜明月面前,“小姐,请过目。”

姜明月如获珍宝,激动抚摸上面龙纹,“果真是九郎的龙纹玉,娘,我想……”

周氏干咳一声,打断她未出口的话,皱眉看向姜宛,“既不想喝安神汤,那便去祠堂静静心吧,许嬷嬷,你亲自送她过去。”

原本想药晕了她再搜查,没想到这个蠢货自己将玉佩送上门,也省了她再麻烦。

“是,二小姐请吧。”许嬷嬷冷冷催促。

姜宛含泪不舍看了眼姜明月手中的龙纹玉,不甘叩首,“是,宛宛告辞。”

走出阴气沉沉的院子,姜宛脸上泪意全无,望着天际刺目的朝阳,红唇微微扬起。

姜明月,欢迎来到地狱!

九月不解,小姐刚刚委屈的差点落泪,现在怎么又好似很开心,皱眉看了眼身后的许嬷嬷,撇撇嘴将疑问压下心底。

小姐这么做一定自有用意。

祠堂比较偏僻,走了近半个时辰才到。

一块块大小相同的巨石堆积起来的石墙,将一方天地隔成两处,漆黑的大门与两边雪白的墙好似地狱的招魂殿,阴森恐怖。

“二小姐,祠堂重地老奴不便进入,这三日会有人将膳食送到门外。”

吱呀一声,紧闭的黑色大门被许嬷嬷推开。

腐朽的味道迎面扑来。

姜宛面不改色抬脚进去,无视身后轰然紧闭的院门,扫视四周,“还是这里清净,九月收拾收拾,咱们这几日就在这儿住下了。”

“啊?住下?”九月凌乱了,在这儿住,她怕姜家的列祖列宗晚上来找她聊天啊。

“傻子,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只要心有朗月,我便万邪不侵。去吧,早早收拾了咱们好歇息。”

姜宛按按眉心,眼底浮上困意。

昨夜睡得并不安稳,本就睡的晚,又做了一夜噩梦,现在的她只想好好补个觉。

九月咽了咽口水,双手合十朝正堂方向拜了拜,“童言无忌,我家小姐困傻了,列祖列宗有怪莫怪,等会儿九月会多烧些纸钱给你们。”

姜宛熟门熟路推开最里侧的房间,狭小的空间,简单的摆设,目光落在角落处摞起的蒲团上。

“还好有这些,九月,咱们一人一半。”

九月掩鼻撩开头顶的蜘蛛网,“小姐,咱们真的要住在这儿?这也太简陋了。”

“难道这里还有更好的地方?我困了,先睡会儿,你随意玩儿吧。”姜宛随手拉下几张蒲团扔在地上,拍拍归尘和衣躺下。

昨夜太闹腾,她现在累极了,需要养足精神,晚上还要看热闹呢。

美目磕上,长睫在她脸上投下一抹剪影,娇媚的小脸透着不正常的惨白。

女子侧着身,双手拥在胸前蜷缩成一团,小小的,看起来极为虚弱。


姜家家主献媚的跟在身侧,闻言探头顺着他视线小心看去,见状心喜,忙道:“那是我家二女儿的住处,名芳华苑,风景秀丽,您若喜欢……”

谢九郎脸上笑意微敛,冷冷睨了眼身后献媚的男人,周身气势冷肃,“姜家主是将女儿比作青楼妓子了么。”

听闻姜家多以女子发家,如今一见果真不假。

上赶着将男子带入女儿闺房的父亲,他还是头一次见。

刚兴起的兴致忽的烟消云散,美人终化骨,无趣。

姜家主后背发凉,怎么还生气了?忐忑不安的看了眼前方,月色下只看到月白衣袍快速消失在拐角。

慌忙抬脚跟上,一边不忘交代身后管家,“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请二小姐过来。”

能不能攀上谢家,就看这次了。

谢家是幽州大族,与皇权交缠颇深,若能搭上这条大船,姜家定能再升一个等级。

时值乱世,除皇权外,各家大族共分为三个等级,上等,中等,末等。

姜家便是末等家族,稍有不慎,随时有被其他家族吞并的可能。

若能得谢氏保驾护航,他们方能走的更远。

管家匆匆跑到芳华苑。

月照碧水,风舞竹影,春日的风微凉却不沾身,拂过肌肤很是舒服。

女子正端坐妆台前,玉手执笔,轻绘黛眉。

“哎呦,我的小姐,您怎么还未更衣,家主都等急了。”管家气喘吁吁跑来,额角渗出汗珠。

姜宛放下青黛,慢悠悠拿起唇脂,翘起一根玉脂勾起,仔细点在饱满的唇珠上,霎时间,粉白的唇变的殷红。

长睫微垂,纤长的脖颈前倾,她漫不经心挑拣着首饰盒中的头饰。

“爹爹说有贵人来,本小姐自然要好好装扮,不能丢了爹爹脸面,您说对吗?姜管家。”

女声清幽绵长,柔软中好似带着钩子。

姜管家语塞,“二小姐说的在理,可是……咱也不能去晚了不是。”

姜宛玉手在一排头面上划过,最终落在角落最不起眼的白玉头发簪上。

“稚儿,就它吧。”

管家嘴角抽搐,说好的好好装扮呢。

选了半天就选了个这?

不过好在有落霞锦,配上这套头面倒也相得益彰。

管家刚自我安慰结束,余光却瞧见他家二小姐随手取了件月白色纱裙披上。

顿时一颗老心碎了一地。

“二小姐,您就穿这个?”

姜宛转了一圈,纱裙翻飞,她回眸一笑,原本艳丽的容貌因寡淡的妆容软和了许多,“怎么,难道我这样不美吗?”

管家:“美是美,可是家主为二小姐准备了落霞锦,您若不穿,家主会失望的。”

姜宛勾唇,笑的温婉,“落霞锦千金难求,大姐姐念叨好几日了。您也知道,我只是庶女,有些东西强求不得。”

管家表面恭敬,眼底的嘲讽明显溢出,“既如此,还请二小姐随奴走吧,莫要让贵客久等,家主的脾气您是知道的,若完不成任务,后果您承担不起。”

果真是空有美貌的草包,到手的东西都守不住,若不是见她有几分姿色,尚有些价值,家主怎会如此宠她。

庶女而已,真当自己是大小姐了。

姜宛垂眸,眸色渐深透着冷色,姜家最会拿软肋威胁人,她这次若出错,受罚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她的生母花氏。

利用亲人要挟女儿,这就是姜施伯的手段。

手指收紧,指甲抠入掌心。

心痛什么,这些她不是早就领略过了么。

拢了拢衣衫,红唇扬起好看的弧度,“多谢管家提醒,姜宛记下了。”

宴席如上一世一样设在了中院,四周挂满了四角宫灯,整个院子被照的亮如白昼。

她是最后一个来的,按照身份她原该坐在右手边第二位,现在那个位置有了人。

稚儿嘟嘴不满嘀咕,“三小姐也太没规矩了,怎能坐您的位置。”

座位是提前安排好的,右手第二位与谢九郎的位置相对,只需他一抬眼便能看到她。

姜施伯卖女儿卖的依然如此顺手。

“嘘,戏要离远了才能看的清晰,别说话,安心等着便是。”

姜宛垂头走至场中,双手平抬置于胸前弓腰行礼,“见过祖母,父亲,母亲。”

声线平缓没有丝毫起伏,身子微侧,绝美的脸被她掩藏在阴影中。

姜施伯扫视她周身,眼底怒意翻涌,想发作却顾忌有谢九郎在场未敢发作,只铁青着脸挤出笑,“宛宛来了,快起来,为父不是送了衣服给你,怎么还穿如此素雅。”

姜宛站直身子,目不斜视,“宛宛多谢父亲,只是那衣裙……”

柳眉微蹙,欲语还休。

“衣裙如何?”姜施伯追问。

为了今日,他可是花了大价钱才买到唯一一件落霞锦,姜宛容貌姝色绝艳,等会儿穿上落霞锦跳上一舞,定会令谢九郎另眼相待。

姜宛为难的看了眼身侧裹着披风的姜明月,小声道:“大姐姐见了那衣裙极为喜爱,便……便要了去,宛宛只是庶女,不敢忤逆,所以才……”

姜施伯额角青筋跳动,眼中似要喷出火来,狠狠瞪了眼身侧女人,低声怒道:“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既然她将落霞锦抢了去,那便由她献舞,敢出差错你这主母也不必当了。”

姜氏主母阴恻恻看了眼向下方,端方的脸上挂着面具般的假笑,“明月性子骄纵,改日我定会好好责罚她,都是姐妹,她们往日一同受嬷嬷教导,宛宛会的,明月也会,谁入了谢九郎的眼对咱们来说又有何区别,家主何必动怒。”

谢氏九郎身份尊贵,芝兰玉树,想入他府中做贵妾的女子多不胜数,偏偏九郎爱美色,却又不近女色,真正做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他如峰峦之巅的苍松,令人心生敬仰,却又触之不及。

这般美好的男子,唯有她的明月方配得上。

姜宛屈膝行了一礼,默默退下,寻了处末尾靠院门的位置坐下。

全程未看边上那道风姿卓然,风流矜贵的男子一眼。

“呵呵,有趣,九郎,这世间竟还有女子漠视你的。”一道爽朗好听的男声响起,引来场中女子注目。


手一撒,姜宛蹲坐在地上,泪眼婆娑,她好累。

虽然活了两世,但最大的年岁不过才二十六,又被关在内院养着,尽管吃了不少苦,可说到底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连日来的算计与奔波,已经让她心神俱疲。

姜宛双手环住自己,将头埋在膝间,死死咬住唇瓣,用力眨眼不让泪珠落下。

哭是最没用的,她不能哭,弟弟还等着她保护,娘亲的仇还等着她去报,她没有资格软弱。

手指狠狠抠入掌心,用力呼吸,片刻后她抬起头,拍拍衣服拉起姜行止,咬牙切齿道:“贼老天不想让咱们好过,咱们偏要好好活着,改日咱们学了本事,将这破天捅个窟窿去。”

九月心疼极了,小娘没有跟来,她便知不好,一路上忍着没敢问,生怕小姐心里不好受。

她知道小姐也在忍着,可老天爷实在磋磨人,小姐才十六岁啊,虽不受主母待见处处责难,但也是娇养着的,何时吃过这种苦。

扭头偷偷擦了擦眼角,九月笑道:“有句诗不是说,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梅花……什么,总之,小姐您就是那梅花,老天在考验您呢。”

姜行止握紧姐姐的手,心疼扑入她怀中,喃喃道:“阿姐,别怕,你还有行止,以后我做宝剑,你做梅花,我来保护你。”

小小的人儿身子暖暖的,姜宛眼底阴霾散去,捏了捏胸口藏着的荷包,含泪一笑,“好,以后行止保护阿姐。”

“这里不能待了,咱们继续往前走吧,前面还有处破庙,晚上可以在那里借宿。”

荷包是娘亲给的,里面藏着秘密,一个足以惊动整个璃月国的秘密。

也许,娘亲的死,不是那么简单。

三人收拾好东西,继续赶路,姜行止年纪小,走不快,一路上三人走走停停,害怕了就唱两句,走累了便坐在路边石块上歇息一会儿。

苏和远远跟着,看的心急如焚,恨不得一掌将三人拍到破庙里。

夜色渐浓,春风带着刺骨的寒意,远处狼嚎声逐渐逼近。

三人加快了步伐。

暮色下,破庙的残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快到了,小姐,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姜宛面色发白,每走一步脚下便疼的钻心,不用看,应是磨出了血泡。

这具身子被姜家调养的太过娇嫩,稍碰一下肌肤便青紫一片。

夜风明明很凉,她后背却生了一层薄汗,额角的碎发一缕缕贴在脸上。

咬牙忍着刺痛,眼底满是隐忍与坚韧,“我没事,快走。”

狼群随时有下山的可能,她不能成为他们的拖累。

隐在暗处的苏和见状诧异挑眉,好坚韧的女子,若身家清白,倒也能做一宫之主。

可惜了,佳人已做他人妇。

“总算到了,小姐快坐下休息,我去捡些柴来。”

九月扶着姜宛小心坐下,擦了擦额角的汗,看也未看庙内场景便急匆匆跑了出去。

姜宛忙喊:“不要跑太远。”

“知道了,我马上回来。”

娇俏的女声顺着夜风传来。

姜宛失笑,“风风火火的,行止快跟上去看着她,千万不能走远,夜深了,我怕她出事。”

“可是,你的脚……”

姜行止欲言又止,担忧的看着女子染血的绣花鞋。

姜宛面色变了变,拉起裙摆盖住脚,“没事的,不疼,你快去看看九月,我担心她。”

行止虽然只有七岁,但为人沉稳,经过母亲一事后,他仿佛一下长大了。

成长的代价,太过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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