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菲菲聂青风的其他类型小说《南枝向暖北枝寒菲菲聂青风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春风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阮菲菲难以置信道:“我父母?”她因为过于激动,连音调都变了。“我父母难道对你不好?你落魄的那些年,你没人管的那些年,难道不是靠着他们二老的救济你才有命活到今天?如果没有他们,你他妈早就连骨头渣都不剩了!”她劈手指着他,眼中盛满了愤怒。爹妈费心费力,对他比对这个亲生女儿都好,他却反过来说什么?说她的父母亏欠他?白眼狼!阮文铮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地听着,等她终于不再说了,他才疲惫地摆了摆手,“出去。”“阮文铮!”“菲菲小姐,走吧。”高特助上前来,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不走!”阮菲菲用力一把推开特助,冲到阮文铮面前,眼底一片赤红,“阮文铮,你今天必须要给我说清楚,我父母到底怎么亏欠你了,我要你原原本本一点不漏地说给我听!”“你说啊,今...
《南枝向暖北枝寒菲菲聂青风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阮菲菲难以置信道:“我父母?”
她因为过于激动,连音调都变了。
“我父母难道对你不好?
你落魄的那些年,你没人管的那些年,难道不是靠着他们二老的救济你才有命活到今天?
如果没有他们,你他妈早就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她劈手指着他,眼中盛满了愤怒。
爹妈费心费力,对他比对这个亲生女儿都好,他却反过来说什么?
说她的父母亏欠他?
白眼狼!
阮文铮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地听着,等她终于不再说了,他才疲惫地摆了摆手,“出去。”
“阮文铮!”
“菲菲小姐,走吧。”
高特助上前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不走!”
阮菲菲用力一把推开特助,冲到阮文铮面前,眼底一片赤红,“阮文铮,你今天必须要给我说清楚,我父母到底怎么亏欠你了,我要你原原本本一点不漏地说给我听!”
“你说啊,今天你如果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是不会走的!”
“高特助!”
阮文铮忽然暴怒。
高特助立时一个激灵,在阮文铮彻底发火前,一把抄起阮菲菲的手臂,不由分说地往外拉,不顾面前人的死命挣扎,更不管这样大的力气是否会对人造成拉伤,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把阮菲菲带离这个地方。
“放开我,放开……菲菲小姐,请你配合我的工作,不要让我为难。”
高特助的语气和他的动作成反比,话音落下时,两人已经撕扯到了门外。
被放开的一瞬间,阮菲菲扬起手臂,狠狠掴上了高特助的脸。
高特助不敢躲,只能生生受了这一下。
阮菲菲也愣了,她刚才一时气愤上脑,做出来的动作连一秒钟的思考都没有。
“你……不是,”她看着那张被她打出几道印子的脸,“你怎么不躲啊?”
高特助道:“菲菲小姐消气了就好。”
阮菲菲闭了闭眼睛,转身就要再进去。
“菲菲小姐!”
阮菲菲倏然回头,面色狰狞,“别拦我!”
高特助握住门把手不松,“菲菲小姐,阮先生现在身体状况并不好,他见你也不过是强撑着,医生原本不许任何人过来探望他,说他自己非要坚持,菲菲小姐,阮先生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恶,他一定有说不出口的苦衷,他心里是装着你的,否则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冒险见你。”
“希望您能理解。”
阮菲菲慢慢松手,忽然惨淡一笑,“苦衷,谁没有苦衷?”
高特助其实也是瞎猜,他只是阮文铮在公司里的助理,并不参与他的生活,之所以这样说,也不过是想暂时安抚住阮菲菲的情绪,让她不要再闹下去而已。
“菲菲小姐,机票已经给您订好了,明天下午我会派人将您送去机场,回到国内时应该也是下午,我会在两天后回国,届时会和您联系,您只需做好一切准备就好。”
“准备?”
阮菲菲唇角带着嘲讽的笑,“我还用准备什么?
你们不都替我安排好了吗?”
高特助没搭话,这种时候不需要他再多说什么。
送了阮菲菲回去,高特助返回来向阮文铮汇报,后者休息一阵后,精神比先前好了很多,瞥了眼特助,“挨打了。”
高特助摸了摸自己的脸,阮菲菲下手着实不轻,即便过去这么长时间,碰一碰还是觉得疼。
“去财务支一笔医疗费用。”
阮文铮道。
高特助点点头,“谢谢先生。”
阮文铮意意思思地笑了笑,问道:“国内那边今天是什么情况?”
“聂家活动依然频繁,一直在对接我们的合作方,截止到目前为止,有三分之二的合作方向我们单方面提出了解约。”
阮文铮没什么表情地听着,点点头,又问:“收购的事情怎么样?”
高特助微微一笑,扶了扶眼镜,回道:“按着您的指示,我们在国外注册的公司正在收购新城国际和聂氏的股权,除了早就有意卖出的几位,其他持有份额较大的也已经开始动摇,这几天就会有结果,我们做了几种不同的应对方案,保证收购的事情顺利进行。
先生说的没错,拿捏住他们的软肋,就不愁事情办不成。”
阮文铮的脸上总算有了些笑模样,“那就好。”
“另外,菲菲小姐那边……”高特助欲言又止。
阮文铮撩起眼皮,看着他。
高特助清了清嗓子,“先生,我不是很明白,明明事情不是那样的,为什么您非要对菲菲小姐那样说?”
“她不听话。”
阮文铮的脊柱无法支撑太久,这一会就又累了,他慢慢后靠,想抽烟,又想起烟和打火机早就被医生亲自收走,不由得有些怅然若失,瞥见旁边有支笔,他下意识拿起来夹在食指和中指间,可当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他又无奈一笑,扔了出去。
“她一点也不听话,尤其是这几年,我说什么她都跟我反着来,不让她受点惩罚,她是永远都不能有所收敛的了。”
高特助犹豫道:“虽说国内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但还是没办法阻止意外的发生,如果到时候真的出点什么事,那菲菲小姐……”阮文铮眸光微眯,半晌道:“我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
高特助的心往下沉去。
“她要是出了事,你知道后果。”
休息之前,阮文铮又加了一句。
“我明白了。”
阮菲菲想过逃跑,反正C国她还有些认识的朋友,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这个想法有多幼稚,阮文铮既然敢将她一个人放回来,就一定会确定她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去,因为不止房子周围被团团围住,就连屋子内部,都分别有男有女的在看着她。
她没有一丁点的私人空间。
连上厕所都有人在她面前,看着她脱裤子。
她早已在心里将阮文铮骂了不止千百遍。
“你这么看我,我尿不出来。”
阮菲菲无奈道。
女保镖闻言,便一言不发地转过头去。
“你出去!”
女保镖充耳不闻,回头盯了她一眼,直到后者偃旗息鼓,这才继续跨立站好。
就这样一直被监视到隔日下午,她被四个人一同送上了飞机,其中一男一女和她买了同一班机的票,与她一同回国。
阮菲菲知道自己最后一点逃跑的机会也这样没了。
“如果在国内你们还这样对我,我一定会报警。”
女保镖礼貌道:“阮小姐请放心,等将您安全送到,我们就会自动消失,保证您永远都再见不到我们。”
阮菲菲冷哼,“那样最好。”
等回了国内,她便如鱼得水了。
阮文铮本人不在,到时候谁还真能把她怎么着吗?
一路睡过去,落地时,她从睡梦中悠悠转醒。
“阮小姐,车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去哪?”
女保镖道:“当然是回聂家,您祭拜父母回来,难道不回婆家了吗?”
阮菲菲心下一沉,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总之是不太好。
手机从飞行模式改为正常,首先入眼的就是一则信息,岑郁风的。
她在国外时曾给他发过信息,交代了如何处理孙静时的事情,不过那会她心里因为和阮文铮吵架而乱糟糟,因此并未对这件事多上心,只是告诉他,别饿死,其他的怎样都好。
这会他发消息过来告诉她,孙静时昏迷不醒了。
阮菲菲没办法打电话,只能暂时搁置。
她死不死,都是罪有应得,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回到聂家,竟意外发现聂家二老和聂青风都不在,只有吴婶在打扫卫生,见到她回来,先是一惊,而后才露出了一点应有的笑容,“太太回来了。”
“家里其他人呢?”
因为先前发生的不愉快,她并不想多给些和颜悦色的表情,虽然找吴婶麻烦这件事其实更多的是她没事找事。
吴婶道:“老先生和夫人去外地参加聚会,先生……”她顿了顿才说,“先生去上班了。”
“今天星期日,他上什么班?”
阮菲菲看出她话里的迟疑,从她表情上看,她料定吴婶就是在撒谎。
吴婶低下头不和她对视,只是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先生去上班,也从来都不和我报备。”
阮菲菲没有追究,其实心里已经多少猜到了些,阮文铮把新城国际的董倩柔给撞进医院,聂青风作为她的爱人,定然是要日夜作陪的。
但是看破不说破,她目前还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
眼下她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我出门一趟,聂青风如果回来,如实告知他就行。”
吴婶抬起头,“太太要去哪?”
“怎么,我现在连去哪都要和你报备了吗?
你是负责监视我的?”
她话说的不客气,将之前的猜测都直接给捅了出来,眼睛直勾勾地把她盯着,不错过对方任何一种反应。
吴婶似乎被戳中了要害,脸部肌肉不自然地动了动,她想极力遮掩自己的紧张,可手上的动作已然出卖了她——拖把一直在同一个地方来回地搓,而她自己却是无知无觉。
阮菲菲倒不把人逼到绝处,见状便道:“我只是出门看一看,刚刚祭拜完父母,心情不好,如果让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还请见谅。”
毕竟吴婶掌控着聂家的厨房,她若得罪了她,保不齐她会在吃食上给她动什么手脚,到时候她连罪魁祸首都不好找。
吴婶见她给了台阶,也不再僵着,只是道:“太太需不需要车?
我可以打电话让人准备。”
阮菲菲摇头,“不用,我想到处走一走。”
吴婶便不再说话。
阮菲菲回房间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又和岑郁风取得了联系,本想让他带自己过去看看孙静时,但却被告知岑郁风的女友昨日回国,已经将他严加看管了。
“我把地址发给你,你自己过去,只不过那地方有些偏僻,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岑郁风给她发消息。
“没问题。”
她回道。
青天白日的,她能出什么事!
可当接到岑郁风的地址时,就不得不要多长几个心眼儿了,那地方确实偏僻,即使开车过去,也得四五个小时才能到。
一来一回,怎么也要后半夜了。
怎么办?
到底去还是不去?
阮菲菲思量良久,还是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
她实在不愿冒险。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什么都不顾,管他三七二十一,刀山火海她都敢闯,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肚子里有个生命还在跳动着,她即使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了另一个生命做担保。
算了,反正她横竖是死不了,而且就算死了,也死无对证。
当初她被孙静时私自绑架,受了那么多的苦,直到现在都还会时常噩梦连连,现在让她吃点苦又如何?
不过是善恶终有报,孙静时嚣张这么久,也该到她遭报应的时候了。
她将这件事抛之脑后,随即下楼,还真的开始正儿八经地遛起了弯。
晚饭时,也许是吴婶提前告知了聂青风她已经回国的事情,散步回来不久,聂青风的车就开进了院子。
阮菲菲正坐在沙发上等着开饭,抬头看见进来的人,微微一怔。
聂青风眼中的滔天怒火唰地一闪而逝。
她总算想起来,当女保镖让她回娘家时,那种怪异的感觉是什么了。
阮文铮制造的车祸一定非比寻常,董倩柔能不能活着还在待定,那么聂青风能轻易善罢甘休吗?
他抓挠不着阮文铮,就一定会拿她开刀。
阮文铮这是再次将她推进了火坑中!
阮菲菲有些坐不住了。
“回国前怎么没和我说一声?”
聂青风慢慢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他直勾勾地看着她,从前的一切温润模样仿佛都是刻意伪装出来的,如今的样子才是真正的聂青风,冷,从内到外的冷,一开口说话,仿佛可以将她冻上的那种冷。
是在什么地方已经撕破脸了吗?
所以他再也不用装模作样了?
阮菲菲极力让自己镇定,不要慌,冷静,一定要冷静。
“你不是说很忙吗?
我这边又不是什么大事,该回来自然就回来了,”顿了顿,她又问,“我没和你说,你不高兴了?”
聂青风还是看着她,像是要从她的脸上看出她在说谎的证据。
阮菲菲自认为演技十分高超,因为甚至有时候,连阮文铮都不太能分辨的清真相到底如何。
沉默良久,聂青风才摇摇头,告诉她:“没生气,只是你怀着孕,理应告知我,让我替你安排。”
“我暂时感觉还好。”
阮菲菲暗暗松了口气,轻声道。
“对了,你前几天说,国内公司出了大事,到底是怎么了?
现在解决了吗?”
聂青风眼神微闪,摇头说:“没关系,已经解决了。”
阮菲菲恍然“啊”了声,有些试探,“看你那天那么着急,还以为得是什么棘手的事,原来你都已经处理好了。”
“嗯。”
他显然不愿多说。
阮菲菲也没什么话可说,两人面对面,一坐一站,场面十分尴尬。
聂青风也感觉到了一些不自在,便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想起了什么,出声问道:“小叔叔最近怎么样?”
阮菲菲摇头装傻,“不知道,我最近又没和他联系。”
聂青风抬头,定定地看着她。
阮菲菲撒谎成性,从来不觉得自己所说的话有什么不妥当,甚至有时候对自己说的谎话,还能深信不疑。
“你们叔侄两个,倒很是生分。”
他语气不阴不阳,却仿佛带着尖刺。
阮菲菲听着十分刺耳,一时耐心不免又少了许多,说起话来也就生硬了不少,“我们一直都是各过各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他早就不是我的监护人了。”
换句话说,少在我这打听他!
聂青风在她这碰了个软钉子,倒也没发作,回头看吴婶,后者早就在旁边等着了,见他看过来,忙道:“先生,可以摆饭了。”
“嗯,吃饭。”
聂青风看了阮菲菲一眼。
阮菲菲起身先往餐厅走,吴婶跟在后面,忽然回头看了聂青风一眼,而后回过头来道:“我给太太熬了汤,有安胎的功效。”
她说话时头低低的,仿佛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样,可阮菲菲一直走在前面,并未看到,闻言回头时,后者已经将一切表情收敛起来,看着与平常并没有什么两样。
“安胎的?”
她问了一嘴。
“……是。”
吴婶犹豫一瞬才应了。
聂青风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仿佛并未将她们两个的话听进耳朵,放在心上。
阮菲菲转回身去,抿住嘴,没再说话。
安胎的汤?
哼,只怕是打胎药!
她去了厨房,看见灶台上还在用小火煨着的砂锅,正在冒着热气。
她有种想直接上前把锅掀了的冲动。
吴婶随后进来,想让她出去,“太太,您还是在餐桌边坐好吧,我等会把晚饭摆好,您只管吃就行。”
阮菲菲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身出去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以用,满屋子三个人,有两个是同一阵营的,她被孤立起来,如果反抗的太剧烈,一定会是个得不偿失的结果。
聂青风在她对面坐下,脸上没什么表情,视线没在她这里停留,而是盯着某一处,不知是发呆,还是在隐隐期待着什么。
阮菲菲的心脏在狂跳,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忽然感到小腹处没来由地开始疼痛。
她悄悄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盲目地点着什么。
不会有事的,她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绝对不会有事的。
吴婶把饭菜端上来,最后,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放在她的面前。
“太太,现在安胎最为要紧,喝吧。”
她说话时语气不像平常,其实并没哟那么明显,只是阮菲菲精神高度集中,发现了而已。
阮菲菲盯着眼前那碗汤,怔愣出神。
聂青风见状,不由道:“怎么?
不想喝?”
那语气,大有一种,你不想喝,那就别怪我硬灌了的架势。
阮菲菲心知不能和他硬碰硬,便摇摇头,“只是胃口不太好,怀孕初期,胃口都不是太好的。”
“太太,”吴婶从旁边接话道,“这个汤没那么油腻,很清淡,正适合您现在这时候。”
阮菲菲心说我信你个鬼,糟老婆子就会对她耍阴招,等老娘哪天翻身了,一定第一个最先收拾了你!
“是吗?
那真是太谢谢了。”
阮菲菲笑着,伸手端起了那个碗,忽然嘶了声,手一松,汤碗咣当一下,摔在了餐桌上,“好烫!”
一碗汤洒的不剩什么。
吴婶一晃神,差点大喊起来,被聂青风一个眼神制止。
可她的脸色真是差到了极点。
“弄那么烫做什么?”
聂青风冷声道,“不知道在底下托个碟子吗?”
他冷硬的目光瞥向吴婶,后者终于噤声,脸上的表情也恢复如初。
“去再给太太盛一碗来。”
吴婶连忙应声,“是。”
阮菲菲甩着被烫到的手,手指已经红了,刚刚汤洒出来,溅到了她这里,开始是做戏,后面可是真的疼了。
“我之前对吴婶的态度可能真的太差了,以至于让她记恨到现在。”
她苦笑道。
聂青风道:“你想多了,她并不是那样的人。”
“是吗?
那也许吧。”
她心不在焉地道。
吴婶端着碟子走过来,恰巧听见她的话,顿时就有些不平衡了。
“太太,您这说的哪里话,我再怎么样,也不会记恨主家的,您是先生的妻子,自然也是我的主家,有委屈我自然会受着,更何况那件事我早就忘记了,我对太太尽职尽责,还请太太不要乱想。”
一番话说的非常不客气,阮菲菲脸色却已经冷了下去。
她起身,冷淡地看了桌子上的饭菜一眼,落寞道:“我没什么胃口,你们吃吧!”
说罢就要走。
“站住。”
阮菲菲顿住,皱眉看向聂青风。
他这两个字可说的一点客气都没有。
“怎么?”
她掐算着时间,心里就也没那么怕了。
聂青风道:“坐下。”
“我已经说了我没胃口。”
“别让我说第二次因为,”聂青风抬起头,眼底满是阴鸷,“第二次不会这么客气。”
“恶化?”
菲佣耸了耸肩,“我也不清楚,你可以给他打电话,我只负责过来做饭,阮先生只付给我做饭的钱。”
阮菲菲:“……”她还不如不下来。
拿出电话打给阮文铮,意料之中的特助接听,也是一如既往地不紧不慢,“菲菲小姐。”
“阮文铮呢?
死了吗?”
特助态度端正,即使听见这样的话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平铺直叙地回答了她的问题,“阮先生已经从icu转进了普通病房,目前情况相对稳定,菲菲小姐尽可放心。”
“我有什么好放心的?”
阮菲菲冷笑,“想让我放心,你还不如直接告诉我,阮文铮已经从icu转进太平间了呢!”
特助难得没有接话。
阮菲菲没心情和他再说下去,径自挂断电话,从盘子里拿了张饼,用刀叉一小块一小块切来吃,可也不知道那饼是用什么东西做的,她只是吃了一口,胃里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泛起了酸水,再想吃,直接就哇地一下吐出来。
菲佣被吓得差点把锅掀翻!
“你怎么了?”
她大惊失色地问道。
阮菲菲难受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起身踉跄地直奔卫生间。
简直要把胃液全部吐出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孕吐,如果怀孕这几个月天天持续这样的话,估计她半条命都得没了。
阮文铮这个王八蛋!
阮菲菲精神萎靡,出来之后甚至连厨房的味道闻一下都觉得要吐个天昏地暗,只好紧紧捂住口鼻,逃命似的跑上了楼。
这样的情况不能让阮文铮知道,否则他一定会用这个作为筹码,要挟她把孩子拿掉。
她不想成为阮文铮与人交际的工具。
她只有生下这个孩子,才不会再受阮文铮的要挟,试问谁会吃饱了撑的要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前去联姻呢?
她不愿意再给阮文铮这个拿捏她的机会。
所以就算受尽折磨,她也一定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昏昏沉沉睡去,再醒来,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如果不看手机上的时间日期,她都不知道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呆了多少天了。
特助在楼下客厅坐着,也不知道到底来了多久。
看见阮菲菲下来,他起身,笑容可掬,“菲菲小姐,阮先生请您过去一趟。”
“医院?”
阮菲菲眯眼戒备起来,“他现在连自己都顾不过来,还要操心我肚子里的事情吗?”
特助仿佛没听见她带刺的话,只沉默等着她的回答。
“不去。”
“菲菲小姐。”
特助叹了口气。
阮菲菲心一沉,冷冷道:“怎么,你难道还想把我绑过去?”
“阮先生交代了,如果菲菲小姐您不愿意,我们的确可以绑您过去。”
特助不卑不亢。
阮菲菲气笑了,“好,好一个阮文铮,真是好样的!”
“菲菲小姐,我不想对您动粗,您还是自己走出去吧。”
阮菲菲心知反抗无效,虽然极不情愿,却也只能照做。
等她出门后发现,她是的的确确没有反抗的可能的,因为门口站着的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正在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一夜无梦,醒来时神清气爽。
聂青风不知昨晚是没在这间房里睡,还是早早就离开,阮菲菲睁开眼,大床上便只剩她一人。
手机有新邮件提醒,她拿过来一看,居然是她所在的公司发来的。
内容是她早就猜到了的,只不过相比于之前的拖沓,这一次真的是快的不太正常。
昨天高层才给她吃了定心丸,言明一星期内便能让她卷铺盖走人,可才过了一天,他们口中所谓“繁杂的手续”就这么轻易地走完了。
阮菲菲本该高兴,可不知怎的,她此刻的心情竟有些沉重。
阮文铮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难,以至于让他这么心急火燎地要把她从中摘出去?
她想不通,阮文铮不在国内,自己身边也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如今的情况只能是两眼一抹黑,坐等事情发生。
她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一个冲动的自以为是,会给他带来这样大的麻烦。
从房间出来,正巧碰上打扫卫生的吴婶。
“太太起床了。”
阮菲菲点了下头,随口问她:“聂青风呢?”
“先生陪着聂老他们出门了。”
“出门?”
吴婶道:“先生走前吩咐,说是出门拜访了。”
阮菲菲若有所思往一楼走,身后的吴婶则继续打扫房间。
这个吴婶,属于打一鞭子走一步的,她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从不多讲哪怕一句,难怪聂清风会这么放心让她留下来跟着她。
阮菲菲挑了吴婶出门买菜的时间和岑郁风通了电话。
“怎么样?”
她语焉不详地问道。
岑郁风倒是极其上道,别的废话没有,顺着她回应:“都正常,这个孙静时有两下子啊菲菲,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不是都得大吵大闹的吗?
她却不,连我派人过去了她都什么反应都没有,那叫一个安静。
而且我跟你说啊,她可能知道是你绑了她。”
阮菲菲眉心一跳,“从哪看出来的?”
“表情,”岑郁风道,“我从监控里看见的,非常高清,她……不说话,一直在笑。”
“……神经病吧?”
“这谁知道啊,”岑郁风说,“反正非常诡异,菲菲,你和她杠上,我感觉你弄不过她。”
被戳中了重点,阮菲菲抿唇,不想理会他这个担忧。
岑郁风可能也觉得自己这话不太恰当,便打了个哈哈,又说:“冷库那里暂时挺安全的,我放了人在那边,你放心,如果有事的话,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刚撂下电话,就听见门响,紧接着吴婶托着个买菜车进来。
整栋房子里只有她和吴婶两个,午饭和晚饭都是草草用过,没什么胃口,阮菲菲一整天下来都在心神不宁,总觉得要有了不得事情会发生。
手机震动有电话进来,是个陌生号码。
阮菲菲皱眉,以为是推销诈骗的,随手挂断,没想到对方竟然锲而不舍地再次打了过来,非要打到她接电话为止。
她发现了异常,联想起这两天的事情,某种可能性油然而生,登时心跳如擂鼓。
如芒在背地揿下接听键,“喂?”
“菲菲小姐,我是阮先生的助理,阮先生突然出了车祸,现在正在急救室中抢救。”
阮菲菲的脑子里轰然一声,视线都跟着转为模糊,连在几步外的厨房中忙碌的吴婶的身影都看不清了。
“你……再说一次,阮……他怎么会出这种事?”
她尽可能地克制自己,不让人发现任何异常。
“菲菲小姐,请您听好我接下来所说的话,”助理声音严肃,显得极为专业和谨慎,“如果您身边有别人,请您千万不要把情绪表现出来,阮先生人在国外,一旦您在这种时候出了事,他鞭长莫及。”
阮菲菲将电视的音量调大,眼睛紧紧盯着屏幕,压低声音道:“这是他和你说的?”
“是的,阮先生没法一直保持清醒,这些是他在车祸后陷入昏迷前吩咐我的。”
阮菲菲忽然有些六神无主。
“我该做什么?”
助理道:“您现在什么都不用做,一切照常,我会安排人接您乘坐最近一班的飞机,到时候您只需要跟着走就可以了。”
阮菲菲还是不放心,助理毕竟人在国外,聂家又不是普通人家,他要怎么做,才能安排的天衣无缝不让人有所怀疑?
“你有什么计划?”
“菲菲小姐,这就不用您担心了,国内一切事物都已经做了安排,您无需思考太多,只要按着步骤走完即可。”
助理的话中带着些许的轻视,阮菲菲听出来了。
她和阮文铮搅和到一块,虽然这件事从未公开,但阮文铮身边的人却有知情者,很显然,这位助理先生就是其中之一。
他们之间的事情让知道的人所不耻,这是早就料到了的。
她从不是个良善的人,但眼下的这个倒可以先往后放一放,当务之急,是如何避开聂家的监控,顺利飞到阮文铮身边。
“好,那我等你消息。”
短暂地考虑完,她和助理做了约定。
撂下电话,阮菲菲起身,心事重重地往卧室方向走,不料却碰上不知什么时候拖地拖到这边的吴婶,对方一开口,反倒给她吓了一跳!
“太太小心脚下!”
阮菲菲显些被绊倒,匆匆掩饰眼底的慌乱,转而直直盯着她,一秒钟后突然反应过来,忍不住发了个真心实意的脾气,“你干什么?”
吴婶眼中的戒备一闪而过,低着头连连道歉,“对不起太太,我刚刚确实没看见您,您没什么事吧?
对不起对不起!”
阮菲菲心中已经乱成了一大团,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冷冷哼了声,“聂青风没告诉你我现在怀着孕吗?
你刚才那一下,我要是躲避不及时摔倒了,很大可能这孩子就保不住了!
你这样,让我还以为你是谁派过来想要我肚子里孩子的命的!”
“太太,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吴婶突然抬头,双眼含泪,“我在聂家十几年了,您可不能胡乱污蔑好人啊!”
又是一通胡搅蛮缠,阮菲菲为自己的腰哀嚎的同时,是真的很为他的肾脏担忧。
这一天一宿就跟头牛一样。
阮文铮看着样子是铁了心的不放过她了,说了不够就是不够,也不说到什么程度才行,只一味地向她索取。
她是想拒绝的,可这个人一旦发起狠来,她根本就不是对手。
连着三天,她一步都没能出去酒店房间,连吃饭都是阮文铮趁着她睡着之后叫的客房服务,而且连餐桌她都没去,是他直接拿到卧室,她半躺在床上吃的。
“吃完我带你去洗澡。”
阮文铮看着她把东西吃光,神情里才有了些许温和。
这些天以来,他好像是变了个人,阮菲菲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这样的一面。
一言不发,喜怒无常,她让他高兴了,他就对她和颜悦色,而一旦她做了一丁点让他不满意的,他立马就肃起一张脸,所有的阴沉冷血的气势一并发泄出来,对待她也更加凶狠无度。
他有时候说话还算正常,对她的话也能对答如流,但大多数时候,他都不愿意和她说话,阮菲菲自我反省过,他不愿意搭理她,应该是从她问出那句“我什么时候能走”开始的。
这仿佛是个信号,让他濒临发疯边缘的信号。
是的,阮菲菲觉得阮文铮这是疯了,精神方面的确有点不正常,可她虽然这样认为,却也不敢多说,不敢惹他,因为她不知道这个人一旦真正发起疯来到底会对她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
她是个惜命的人,且她以前做过这方面的志愿者,亲眼见过那群人有多么疯狂。
所以,她也想通了,不过是自己吃点亏,反正大范围内她没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就行。
他说去洗澡,那她就得答应,尽管一个小时前,他们才一起在里面洗过。
“好。”
她回答的非常乖巧。
阮文铮的眸子里有什么情绪一闪而逝,但依旧温柔的醉人。
她不能跟神经病一般见识,他想洗,那么不管他要怎么洗,她都得陪着,什么都顺着他去做,她可不愿意自讨苦吃。
这个澡一洗就是两个小时,出来时,阮菲菲非但没有感到神清气爽,反而腰酸背痛,精神恹恹。
“要不要睡觉?”
他问她。
阮菲菲忙不迭点头,“睡,我真的很累。”
阮文铮点头,把她抱上了床,柔声叮嘱,“那你好好睡一觉,我不打扰你。”
阮菲菲如蒙大赦般,对他笑了,且还心血来潮,抱着他的脸亲了一口。
阮文铮一愣,下一秒,眼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聚集。
阮菲菲感受到了他的变化,心中一突,连忙闭上眼睛,说出来的话带着哄骗,“我真的要睡了,我们睡醒再说好吗?”
阮文铮最终也没再为难她,只是宠溺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起身出去了。
阮菲菲大大松了口气。
而出了门的阮文铮,脸上的春风一点点收敛,几秒钟内,就变得寒冷无比。
阮菲菲听着外面的声音,悄悄拿起藏在口袋里的手机,这是她刚才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拿过来的,原本都被他给收起来了,她曾经问过一句自己的手机在哪,换来的却是阮文铮铺天盖地的报复,她吃了教训,知道他是真的不打算让她走,起码这段时间自己是走不出去了,为了防止他发疯,她没有再问过。
这几天她借着睡觉的时间悄悄观察,终于知道了手机的藏匿地点,今天是等了很久才等到的机会,她毫不犹豫地拿了过来。
尽管他也许会发现,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需要求救。
然而拿出来之后她才绝望地发现,手机的电量早已耗光,连开机都没办法开,这房间里连充电器都被收了起来,她根本无从下手。
真的是绝望中的绝望。
而房间门,就在这个时候悄然打开。
阮菲菲没察觉,还在抱着手机冥思苦想,到底应该怎么样才能骗到手机充电器。
直到一道阴影打下来,她因为惊吓过度而惊声叫起来,手机也在慌乱中没能拿稳,直直掉到了地毯上。
“阮……”她嗫嚅着,然后发现自己没办法发出声音,这几天精心编织的假象仿佛在这瞬间被无情撕裂,她所有的恭顺对阮文铮来说都像是一个巨大的笑话,她对他所有的好也全都成了敷衍,而这些天的无数场情事,也成了飘在半空中的最大的讽刺。
他俯身,将手机捡了起来,然后,无声地看着她。
阮文铮忽然伸出手,准确无误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阮菲菲想逃的,但他出手太快了,她犹自处在震惊当中,没留神,就落在了他的手中。
“菲菲,”他声音依旧温和,“你为什么要拿手机?”
阮菲菲说不出话来,呼吸被夺去,脸上憋的通红,她想说话,可他并不给她机会。
仿佛就是在刻意地惩罚她,他一再地问着同样的问题,可就是不打算让她说话。
直到她感到渐渐无力,身体里像是有什么在急速下坠,她脑子里轰然炸出一片白光,眼前却是阵阵发黑。
她忽然觉得,与其这样窝窝囊囊地被他囚禁在这里,还不如痛快地死过去,起码还能不用受他这样的冤枉气!
反正再这样下去,她自己也觉得活不了多久了。
可她一心求死之后,阮文铮却又陡然放开了她,给了她一条活路。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要拿手机?”
他的声音冷冷地从头顶袭来。
阮菲菲被放开,空气不由分说地入了喉咙,她不住地呛咳着,脸比之前更红了起来,她一直咳嗽,直到尝到了一丝丝腥甜。
她判断应该是自己的喉咙出血了。
“阮文铮,你就是个神经病,是个变态!”
她忍着嗓子中的痛,恶狠狠地不知死活地道。
她原本会以为这话会让阮文铮更变本加厉的折磨她,可没想到的是,他居然笑了起来。
“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从你婚礼的那天起,就已经是个神经病,是个变态了。”
他施施然坐了下来,手垂在两侧,一点也没有要发难的意思。
阮菲菲当然不信他的话,随即冷笑道:“你从来都是这个德行的,别什么事都扯到我的婚礼上!
而且,就算你要怨,也去怨你自己,这婚礼不是你乐见其成的吗?
你敢说不是你一手促成的?”
“自己精神不正常,赖的着我吗?”
阮文铮若有所思,淡淡道:“是啊,赖不着你,全都赖我,婚礼是我促成的,也是我喜闻乐见的,可为什么我就是成了个神经病了?”
既然大家已经把一切假象撕开,阮菲菲也就没打算再继续奉承他什么,闻言只是咬牙,狠狠道:“因为你有病。”
阮文铮看着她,“我有病,而你是我的药。”
“你是……”阮菲菲忽然咬了舌头,他刚才说什么?
阮文铮神情怔怔的,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她,阮菲菲的心头忽然涌出巨大的恐惧,那种好像永远都停留在一个封闭的地方,永远都走不出去的恐惧。
她住了嘴,不再说话,很怕哪句说不对,她都将万劫不复。
阮文铮微微地笑了,抬手抚着阮菲菲的脸,那张脸因为刚刚洗过澡的缘故,被蒸腾的很是柔嫩顺滑,他痴痴醉醉地看着,像是在摩挲着世界上最珍贵的珍宝。
阮菲菲却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是真的害怕了,就是这么一个问句,她都说的支离破碎,哆嗦地差点都没说完整。
“我爱你。”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可又回答了。
阮菲菲浑身都打了一个激灵。
这句话,她曾经无比渴望过,甚至几个月以前,在那场婚礼以前,她每天每天都在期待着,期待着想要从他的嘴里听到这三个字。
但他始终也没有说过。
她为了他,虽心有不甘,可还是听话地去了那场婚礼,做了那场婚礼的主角。
后来她不想要了,他却毫不吝啬地就这样讲了出来。
可一切都已经变了呀。
她不想再爱他,更不想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阮菲菲鼻子泛酸,可她知道,这并非是被感动的,她只是觉得,好遗憾,好委屈,好不公平。
“你现在说这个做什么?
你觉得这话对我有用?”
她忍下那些酸涩,冷硬着声音问道。
阮文铮绕着她的假发,一圈一圈地在手指上缠着,闻言心情愉快地答道:“是的,这话对你很有用。”
阮菲菲眯起眼睛,她不想让他碰,可却抵抗不得,只好勉强忍住,“你是不是对自己太自信了?”
阮文铮拳头抵住唇,低低地笑了起来。
阮菲菲被他笑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笑什么?”
“我真喜欢你,菲菲。”
他看着她,嘴里说着这样的情话,可眼底却是满满的难过。
察觉到他的情绪,阮菲菲不明所以。
“你怎么了?”
终究,她还是忍不住要问上一句。
阮文铮却不再回答她,翻身到她身上,用实际行动让她不再有机会说话。
阮文铮是那种,要么对你冷漠无情,要么就对你极尽温柔,从来不知道“正正好好”的意思是什么,他是个极端的人,从小就是,阮菲菲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这样一个性格的人,留在他身边,其实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她不是没跑过,可千方百计地离开,最后又被各种原因事件牵扯回来,兜兜转转的,还是不得不在他身边留下。
她走不了的,因为自己心里已经非常清楚,不管走到哪,他都有办法找到她,与其那样躲避着玩捉迷藏,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妥协,她向来是个不愿意找麻烦的人。
他对她又不坏,只是方式极端了些,但那都是可以忍受的。
其实她和阮文铮真正接触的时间并不是很多,除开小时候一块长大外,可那时候她懵懵懂懂的,并没有察觉到他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所有黑暗心思,后来她主动招惹他,却又怎么会知道,那不过是他的将计就计?
后来和他有了交集,可也只是在床上的那些事情,他从不和她交流这件事以外的东西,所以她对他的了解,其实是很少的,可能还没有孙静时多。
提起孙静时,阮菲菲还是心有不甘的,可她也许是真的逃了,具体在哪里,阮文铮兴许真的不知道,兴许就是不想告诉她,她现在没办法,只能任由他怎样说。
话说回来,阮文铮的性格,她其实不是非常了解。
也是这段时间的观察接触,才让她得出了这个结论,他个性极端,如果逼的太急,后果不堪设想。
这也是她没有再忤逆他的原因,现在她就像是刀俎下的鱼肉,是任由宰割的。
“阮文铮。”
一场情事过后,阮菲菲没有第一时间睡过去,阮文铮靠坐在床头,其实很想抽根烟,但想起阮菲菲不喜欢,他也就作罢了,他的烟瘾不是太大,要戒的话也不难。
兀自思索间,他听见她这样郑重其事地叫他,不由得心头一阵烦闷,他不喜欢她的语气。
“想说什么?”
虽然不喜欢,可他的神情还是一如之前的那样温润,如果阮菲菲不是和他在这个屋子里形影不离地呆过几天,她还真有可能被欺骗过去。
她没有因为这样的态度而掉以轻心,因为她知道这不过是他特意创造出来的假象,很单薄,一戳就破。
她看着他,神情不变,仍然非常郑重,对他说:“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不走了,你就是不在这个酒店里拘着我,我也不走了,你去哪,我保证跟你在你身边,如果你不想让我跟着,那我就呆在你给我准备的地方,等你回来。”
阮文铮唇角边噙着一丝笑,“你这是,想要麻痹我。”
不是问句,他非常肯定。
阮菲菲心头微凉,悚然一惊。
功力还是不到家,竟然被他一下子就识破了。
“你不相信就算了,反正我是把话撂在这了,没关系,就这样拘着我也挺好,反正我也吃喝不愁,这家酒店设施还这么齐全,要什么有什么。”
就算识破又怎么样,反正她咬死了不承认,她敢笃定,就算如此,他也不想把她怎么样。
如果真想怎么样的话,他早就对她采取措施了。
阮文铮目光温柔地望着她,阮菲菲脸不红气不喘地任由他看,这么多天,她也差不多把他喜怒不定的性子摸准了些,知道怎样才能让他打消那些疑惑。
阮文铮忽然变成这样,她不是没有责任。
他就是那种受不得刺激的人,性子太过极端,而她一再刺激,最终导致了他这副德行,也把自己给害了悲惨至极。
“你跑的话,我再把你抓回来,就不是现在这样的场景了。”
良久后,久到阮菲菲都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才听见阮文铮这样说道。
阮菲菲闻言,笑了一下,动了动这些天一直都没好过的酸胀的腰,呲牙咧嘴地又扯出了一个更大的笑,“我知道。”
阮文铮看着她,忽然下床,开门出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阮菲菲着实松了口气,其实她还想问他把充电器拿过来,但这第一步走的有点难,她不敢过于明目张胆,害怕他察觉。
只能过几天再想办法了。
阮文铮在客厅里,一颗烟接着一颗烟地抽起来。
吞云吐雾,他把自己包裹在烟雾缭绕里,闭着眼,眉头皱着,脸上却是满足的神情,很矛盾,但看得出来,他是有一点享受在里面的。
一包烟抽完,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眼底清明无比。
他想了想,走到另外的房间,找出和阮菲菲手机匹配的充电器,犹豫了一秒,还是拿在手中,踱步到两人的房间,扔了过去。
阮菲菲看见充电器的一瞬间都愣了,忽然就有些不知所措,她跪在床上看着他,不知道是在疑惑还是什么。
“不要?”
他扬眉。
阮菲菲反应过来,连忙把充电器拿在手中,“要,我正想找你说这个事,你竟然就拿来了,心有灵犀。”
她陪着笑脸。
阮文铮的脸上逐渐没了表情,他没理会她的奉承,只冷冷一哼,摔上了门。
阮菲菲哪里顾得上他的心理动态,见他离开,便赶忙把手机充上了电,手机是彻底没了电,这么多天没管,等了好半天,才算蓄上了开机的电量,她连忙打开。
阮文铮还算人性化,没把她的手机卡没收,信息上百条,未接来电也有很多通,有夏美的,也有阮文铮的,还有陌生的号码,不知道是谁。
不过都不重要。
她巡视了一圈,最后把目光不得不放在夏美的名字上。
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她拖下水,按理,她们之间已经两不相欠了。
停留了半天,她还是没下定决心联系她。
把信息一一点掉,也没看都是什么,手机锁屏,她坐回床上,等着它自行充好电。
阮文铮站在门口,神情漠然。
他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但他可以听得见,她没有打电话,但却不知道是否有发送什么消息出去。
他提着的气还是没能松懈下去。
其实他是在给她机会,他就是想看看,如果他真的给了她一个契机,她会不会真的不顾一切,丢下他,远走高飞。
阮菲菲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在这里的每一天都过得昏昏沉沉的,生物钟已经完全被打乱,阮文铮是那种性子起了就要来一次的人,她被动承受,却也没办法有怨言。
阮文铮等了一会,确定里面没声音了,他才轻轻开门,走了进来。
眸光深深攫住了睡相良好的阮菲菲,他就这样看着她,眼中情绪不定。
阮菲菲其实也没睡实,他开门的时候,其实她就已经醒了,只是不敢睁开眼,因为她暂时还不想面对他。
她保持着睡着的呼吸,甚至还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压压嘴,一副睡得非常熟的样子。
阮文铮看了一会,目光缓缓移到了地上的手机屏幕。
他俯身拿起来,密码他知道,轻松解开,翻找一通,也许是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不知是失望还是什么,重新放下来,位置和角度,都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他又定定看了一会阮菲菲,然后转脚走开。
阮菲菲刚想松口气,却不料忽然感到床的另一头塌陷下来,她心一惊,下一秒,整个人就被一双手臂罩住,背后胸膛中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她脑子里嗡嗡响,幸好还知道呼吸,否则真的要被憋死了。
阮文铮似乎并未发现她的异常,他抱着她,手在她的头上轻轻拍了两下,像是在安抚,而后心满意足地一叹,没一会,也睡了过去。
阮菲菲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可她必须要闭着眼睛,否则一旦被他发现,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而这同时,她也深深为自己感到后怕,幸亏刚才没有做出任何联系外界的行为,否则受罪的可就不是她一个了,夏美也要被她给无辜连累。
她那会真的是一念之间,如果一下子走错,则全部都要前功尽弃了。
她和阮文铮虚以委蛇,承受着他带给她的一切,她不断告诉自己在他身边乖乖呆着就可以少受罪,可试问哪个人真的会这样死心塌地的做?
她是个人,又不是个没感情的物件。
跑是一定要跑的,只是要看好时间和机会。
可他看得这么严,到底该怎样做?
阮文铮和她在这里厮混,似乎公司的事情都不做了?
还是说早就交给了别人,那他不需要回去坐镇吗?
他就这么放心?
如果,一旦出现让他不放心的事情了呢?
阮菲菲默默地在心里盘算着,到底这个不放心,到底应该怎么才能发生?
高特助?
应该不行,这个人对阮文铮死心塌地,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请的动他来帮忙的,可除了他之外,还有谁可以用?
难不成要去求卢廷琛?
阮文铮的生意都是从他这拿的,那么是不是说,可以从他这入手?
救护车以最快的时间赶来,将阮文铮抬上了车。
阮菲菲原本是要走的,但医生却拉着她,说必须要有家属陪同。
“你是他妻子?”
医生问道。
阮菲菲下意识地摇头,“不……我不是……亲人?”
阮菲菲犹豫一瞬,就只是这一瞬,医生便随便判定了,“你一定要和我上车,病人在医院是要有家属陪同的!”
阮菲菲懵懵懂懂地也被拉上了车。
中餐馆的招牌离她越来越远,周遭环境从先前的嘈杂渐渐变得安静,阮菲菲的心也跟着安静下来。
阮文铮还在昏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
“他……还能醒吗?”
阮菲菲愣愣地盯着他,问了一个听起来非常傻的问题。
没有人回答她,护士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继续检查病人的状况。
其实也不怪别人,阮菲菲刚才的声音,是真的太小了。
几乎是嗫嚅的,除了她自己,没有人听得清,而且还是用中文问的。
很快到了医院,阮文铮被抬进了急救室,阮菲菲办完手续交完钱之后,直眉楞眼地在外面的长椅上等着,护士不断进进出出,她大脑放空,眼睛看起来是盯着她们的,但实际上,却根本连焦距都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只觉得现在的心非常慌,非常乱。
阮文铮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充其量是父母去世了,他将她接管了。
可父母去世前,明明是他被父母接管着。
她曾经深爱他,但却被他伤害至深,她将他当成未来的丈夫,他却从来都把她当成一件随时可以抛弃的物件,或者当作礼物,送出去。
他对她有诸多不好。
他心里根本没有她。
阮菲菲沉默地想着,在心里一一数落着他的种种,企图从中找到些理由,让她不再继续下去的理由。
可只是一个转念,这一切就都被另一股力量压制下去。
他曾经带着她一起去某国爬雪山,却不料中途遭遇暴雪和雪崩,她几近丧命,是阮文铮一直没有放弃,甚至不惜断腿将她救回,那一次,简直是九死一生。
他们在雪中被压的那几个小时中,阮菲菲感觉得到,他是在用生命去保护她的。
当然,后来她明白了这其中这样做是掺杂了那些目的不纯粹的东西,可在当时当刻,她暗暗告诉自己,这次不管生死,阮文铮这个人,她爱定了。
他会在她难过的时候温声安慰,可以让她放肆大哭。
他……阮菲菲忽然感到疲惫。
护士再次出来,阮菲菲一愣,随即立即起身,叫住了匆匆忙忙要走的人,“护士,阮……我小叔叔他怎么样了?”
“急性胃出血。”
阮菲菲的心砰砰乱跳。
她还想说什么,但护士却一秒钟都不等地离开了。
身后的门忽然打开,她蓦然转身,是医生护士推着病床一起出来,阮文铮躺在上面,神志尚且不清。
阮菲菲心里一突,紧紧跟了上去。
阮文铮被转进VIP病房,是阮菲菲特地去订的。
“医生,他还有没有事?”
“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但是还要住院观察。”
阮菲菲悬着一半的心放了下去,“那他什么时候可以醒?”
“他还打着麻药,一个小时左右可以醒。”
护士进来挂水,医生再次检查了一番他的身体,确定没问题之后,便双双离开。
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阮菲菲坐在床前,抿唇,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他这样无害的时候,她真的是头一次见到。
他这个人向来就是个坏胚子,连睡觉的时候都在想着如何欺负她,那一次她实在气不过,想趁着他睡觉的时候揍他一顿,然而手才刚落下去,自己就被他一把拉上了床,压在了身下。
阮菲菲整个人都僵了,除了因为他怎么都好看的脸,还因为这是她第一次以这样的角度看着他。
或许动心就在一瞬间,伏笔从很早以前就已经埋下,以至于成就了今天她与他之间的孽缘。
阮菲菲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猛地醒过来,是因为她显些从椅子上滑下去。
心惊胆战地睁开眼,便看见阮文铮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醒的?”
阮菲菲擦了擦唇边的口水,下意识问道。
“有一会了。”
他声音有些沙哑,没有多说。
阮菲菲拿起一旁的矿泉水,大力拧开,“你这样可以喝吗?”
阮文铮垂眸看了眼那个瓶口,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阮菲菲俯身过去喂他。
“你得了胃出血,刀口疼吗?”
阮文铮摇了摇头,看起来并不惊讶自己的病,“麻药劲应该还没过。”
“你……”阮菲菲欲言又止,她想问问这个病到底是怎么得的,他不是那种为了工作要把自己给搞垮的人,他始终都认为,只有身体好了,才更有精力去工作。
算了,事都出了,问这个干什么呢?
也许她以前就对他没那么了解,不然也不至于跟着他混到这么惨。
阮文铮静静地等着她问。
“你现在应该还不能吃东西。”
憋了半天,却还是公事公办一样地告知了他情况。
阮文铮眼神一点点黯淡下去,末了,从唇角处扯出一个笑来。
“我没事了,”他说,“帮忙给高特助打电话。”
阮菲菲点头,拿出手机,“他的号码?”
阮文铮说:“在我的手机里。”
阮菲菲依言过去拿,对着他人脸解锁之后,她发现阮文铮的神情忽然变了变。
他欲言又止。
阮菲菲没理会,径自拿回手机,刚要点开联系人,却猛地顿住。
抬眸看着他,她总算是知道他在欲言又止什么。
阮文铮的手机桌面,是阮菲菲上大学的时候在学校花园里拍的照片。
那会她还像个羞涩的小姑娘,拍了张自认为好看的照片,小心翼翼地发给了他,然后心心念念地等着他的回应。
却始终都没有等到。
她以为他没有看到那张照片,她曾经想问的,可女孩子的尊严让她不允许自己这样问。
阮菲菲的余光感觉到自己的脸正被某道目光紧紧盯着,她心里有些惴惴,可几秒钟后,她还是镇定地点开了联系人。
什么表示都没有,甚至看见那张桌面背景图,连表情只是有一瞬间的怔忪,就继续淡定了。
阮文铮心里有些空。
她没有反应,这不应该是好事吗?
这是他向来所求的东西,以前觉得她是累赘,恨不能哪天直接就消失个干净,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她这样,他应该满意的。
可他竟然有些愤怒。
虽然这愤怒不知从何而来,但就真真切切的让他感受到了。
阮菲菲直接用他的电话给高特助打,本想让阮文铮自己接听,可他却一偏头,连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
阮菲菲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但那边已经接通,她不得不重新拿回电话,“高特助。”
高特助明显顿了一下,才恢复正常地道:“菲菲小姐?”
“阮文铮胃出血,刚从急救室出来,你过来一趟吧。”
阮菲菲没有理会他,而是照本宣科地把事情给说了,随即给出了医院地址。
高特助一听这情况,立马什么都没再问了,赶忙挂断电话。
阮菲菲把电话放下,两人都有些沉默,她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但因为他的回避,就没有问出口。
可是,又有那么一点不甘心。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阮文铮,你手机桌面是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
他冷硬道。
阮菲菲说:“那是我的照片。”
“等会换了就行。”
阮菲菲被堵的呼吸都滞住。
过了一会,她没好气地笑了,“行,赶紧换,不然我还以为你对我还余情未了呢!”
阮文铮道:“我对你从来都没有情。”
“也是,你不说我都忘了你眼睛瞎了,赶紧跟那姓孙的双宿双飞去吧,别再在我跟前闲晃了,看着都倒胃口。”
阮菲菲发泄完一通脾气,忽然觉得这病房里的空气简直让人窒息,她再呆不下去,于是起身,拎起包沉着脸走了。
阮文铮眉头皱成了“川”,屋门被关上后,他抬头定定看着那边。
几秒钟后,病房门再次被打开,阮菲菲居然回来了。
他一愣,掩饰似的别开了目光,也不看她,做出了一副非常生气的模样。
阮菲菲是回来要钱的。
她也不看阮文铮如何,而是直接从包里掏出一把缴费单据,哗地甩到了他的身上,“你手术的费用,住院的费用,麻烦还给我。”
阮文铮简直惊怒了,说话的时候连音调都变了。
“我差你这点钱?”
阮菲菲道:“既然不差钱,麻烦把这些钱结算给我,我差钱。”
阮文铮觉得自己的刀口都要被气得崩开了。
他一把将所有单据糊到了地上,沉声道:“等会高特助来,去找他要。”
阮菲菲没什么脾气地一一捡起,“行,那我就在这等他。”
阮文铮没说话,也没不同意,看样子像是默认了。
两人之间再无对话,直到半个小时后,高特助一脸惊慌地跑了进来。
“阮先生!”
“我没事。”
阮文铮淡淡道。
阮菲菲没心思听他们说话,站起来,拿着那些单据递到高特助眼前,“劳驾,结个账。”
高特助一愣,下意识看了阮文铮一眼,见后者轻轻点头,便没再迟疑,接了过去。
挨个翻着看了几眼,心里有了数,高特助道:“那菲菲小姐,我现在就让人把钱转到你的账户里。”
阮菲菲点头,“可以。”
没一会,她就收到了到账短信。
于是,废话再不多说,直接拎着包走人。
阮文铮气得抓起旁边的矿泉水瓶就砸了过去,不过,是等到阮菲菲人都走没影儿了的时候才扔的。
高特助有心想笑,但又怕笑了会被连坐,到时候不好受的可就成了他了。
“阮先生,”不用看他就知道情况有多严重,缴费单子上的钱的数目不小,“这次您不该单独去的,应该叫我陪您一块。”
阮文铮淡声道:“我欠他的,怎么样都得还,还不如趁着现在他提出的条件不重,还干净了,划算。”
“可您现在这样,还划算吗?”
“划算,我的要求他也达到了,明天他会把合同签字让人带来,我就不出面了,你处理好,别出差错。”
高特助点头,“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问题的。”
“嗯。”
阮文铮静静点头,又问,“静心有消息了?”
高特助道:“刚要说这件事,有了,她最后的落脚点在S省霖市,之后又不知所踪。”
“这个他应该也知道了。”
高特助道:“总归是有了消息,先生也不用太自责。”
阮文铮没再说话,挥挥手让他出去,麻药劲过了,刀口开始隐隐作痛,疼的他心烦意乱的。
阮菲菲再次接到卢廷琛,是在三天之后。
卢廷琛约她见面,这回是在他的公司里。
阮菲菲心想着,上一次他临走时的承诺不知道还会不会兑现,如果他抵赖的话,该怎么办?
思来想去,她颓然觉得,如果他不认账,她也不能将他怎么样。
不过这次他约她,虽没说是什么事,但总归不是闲的没事。
阮菲菲心里七上八下,去之前,把那个老旧烟斗带在了包里。
她不想送的,但实在不行的话,也没办法了。
按着地址过去,前台早就得了指示,她一报名字,就顺利进入,直上顶层。
出来就是办公区,男秘书笑容可掬地在等着她,用蹩脚的中文和她问候,“你好。”
阮菲菲为了照顾他,也照顾自己的耳朵,用R国语回复,“你不用这样,我曾经在这边生活过十几年。”
秘书眼睛一亮,神情和态度不一样了,距离就也拉近了不少。
“卢总正在开会,他让我先来招待您,请您先在这边稍微等一下。”
阮菲菲点头,坐下来,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
这一层都是卢廷琛工作的地方,办公区有几位正在埋头做着自己的事,似乎对自己的到来没什么反应,又暗自观察一会,便对夏美之前对他的说法深以为然。
果然是个被怀疑性取向的男人,整个办公区,连秘书带助理,清一色竟然全是男的!
这样的老板不多了,不像阮文铮,公司里恨不能连飞进来的苍蝇都是母的。
等了大概有一个钟,阮菲菲终于听见会议室那边有了响动,她打起精神,等着卢廷琛叫她。
男秘书走过来,告诉阮菲菲,“卢总请您进去。”
阮菲菲拎包跟着走。
和卢廷琛见的第一面,被阮文铮一顿搅和,阮菲菲还没来得及好好观察他一番,回到酒店之后她甚至除了这个人的名字,连样子都回忆不起来了,最后还是在网络上查到的。
这次再见,卢廷琛穿一身笔挺西装,不太正规地坐在椅子上,见她进来,脸上便挂上了眯眯眼一样的笑。
阮菲菲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人不太好惹,有点危险,不,是非常危险。
“卢总。”
卢廷琛探究地看着她,对秘书道:“你先出去。”
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两个人,他不说话,阮菲菲有点底气不足。
“你想要什么?”
卢廷琛开门见山。
“创业。”
阮菲菲道,“夏美对我说,如果我想在R国站稳脚跟,靠你是最好的。”
她和他约见是靠夏美从中牵线搭桥,所以现在并不算把她卖了,而且反正以后夏美会把这些都讨回去,她不如趁着现在,能用上她,就多用用。
卢廷琛缓缓笑了。
阮菲菲犹豫一瞬,从包里翻出一个精巧的盒子来,卢廷琛眉目一挑,倒是不动声色,静静看着她。
阮菲菲打开暗扣,里面的烟斗就呈现在眼前。
卢廷琛眉心一跳,眼神玩味。
“投其所好。”
他又是一笑,只不过这次的笑容和前几次的都不同,前几次看着他就像个笑面虎,这个,应该就是真的是在笑了。
阮菲菲道:“我听说你很喜欢这个,曾不惜重金去拍卖,这个虽算不得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如果卢总喜欢,就当成个不成敬意的小礼,送给您了。”
“这可不是什么不贵重的东西,”卢廷琛眼睛盯着烟斗,“这和我拍卖的那个,是一对的。”
阮菲菲一惊,“一对?”
卢廷琛点头,“我一直都在找另一个,没想到却是在阮小姐的手里。”
“这是家父的遗物。”
阮菲菲说完,眸子里染上了悲伤。
卢廷琛闻言,神情一动。
“既然是遗物,那我不好再收,阮小姐还是拿回去,我虽然喜欢这个,但从来不夺人所爱。”
阮菲菲摇头,“父亲去了,我看着它,整天却还要缅怀父亲,这也不是我父母所希望看到的。
况且,这东西在我手里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摆件,但若在卢总的手中,就不一样了,卢总是真心喜欢的。”
她看得出来,卢廷琛是心动的,推辞也不过是虚情假意,她又不傻,这么一点点的绕弯,她还是能够应对的。
果然,卢廷琛见到这个台阶,马上就下了,“阮小姐一片心意,怎么好辜负?”
阮菲菲微微一笑,将盒子往他那边推了过去。
卢廷琛不露声色,但眼底的神色却已经明显有了变化。
任是谁得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都不会不显山不露水的。
“阮小姐放心,你的要求我已经知道,也会派人去和你跟进,你有什么需求,尽管提,我的人会尽一切可能去帮你。”
这相当于得到了卢廷琛的保证,夏美说过,这个人是从不轻易保证什么的,他一诺千金,在圈子里是挂名的。
阮菲菲知道今天的目的达到了,心便放了下来。
“那卢总,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你在这还没有住的地方?”
阮菲菲一顿,点头说:“暂时住酒店。”
“我会让助理帮你安排,在这长住的话,还是不要住酒店的好,工作上也不方便。”
阮菲菲愣了一瞬,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忽然提出这么……诚恳的事情。
“多谢,”她迟疑,“不过,为什么?”
卢廷琛笑笑,“也许是我愿意吧?”
阮菲菲只好报以微笑,他不愿意说,她总不能逼迫他说,不过,也不管那么多了。
目送她离开,卢廷琛拿出电话,拨通了阮文铮的。
“她来了,又走了。”
前言不搭后语的,但他确定那边一定听得懂。
阮文铮静静听完,“嗯”了声,“说什么了?”
“没什么,无非是拜托我办点事,举手之劳,”卢廷琛把玩着那个烟斗,他没有说谎,这个确实是和他花重金拍卖回来的是一对,“她送礼了。”
阮文铮明显顿住,“送了什么?”
“当然是我喜欢的。”
此刻阮文铮正在和高特助交代事情,他接电话,高特助就在旁边等着,可他抬起头,忽然看见阮文铮的脸从平静无波,忽然变得铁青!
那边说什么了?
难道生意的事情又出问题了?
不应该啊,合同是他看的,光核对就核对了整整一天时间,后来才拿过来给他签的字,现在应该已经在履行了。
按理是不会出问题的。
可阮先生这脸是怎么回事?
“她送了你烟斗?”
卢廷琛还沉浸在心满意足中,闻言道:“当然,除了这个她还知道我喜欢什么?
不过她说这是她父亲的遗物,我还在考虑收不收,她却一直给我推销。”
阮文铮这回不是铁青了,他是已经在狂怒边缘了!
高特助默默后退,他在想要不要先出去,等着阮先生的心情好点再来汇报工作。
不过他还没动,阮文铮的神色居然又恢复平静了。
“她要什么,你都满足吧,拿人手短。”
“当然,我这人,很有原则的。”
挂断电话,阮文铮简直要把牙咬碎了。
她竟然把他千辛万苦赢回来的烟斗这么轻易地送给了卢廷琛?
反了天了,她居然敢这么对待他!
“阮先生?”
“我有点累,你下午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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