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闻声四眼鹰的其他类型小说《熔炉游戏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野水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裴闻声陷入了黑色的梦,恍惚想起了他的来路。那时候他还不叫0947,有个常年远在海外的妈,一个不太靠谱的爸,一个不太省心的妹。可能是娘胎里带出的毛病,眼睛高度近视,听力也不乐观,常年依赖于厚重的镜片和助听器,最近半年还频繁梦魇,甚至发展到幻听和头疼的毛病,但终究是平安祥和,过着平凡又不寻常的日子。故事的转折发生在半个月前。半个月前,凌晨,凤凰山顶。男孩的手电筒闪烁片刻,终于发出了稳定而微弱的光亮。几天前媒体就开始大肆宣扬,今晚会有一场三十年一见的流星雨,山顶上早有人密密麻麻地扎起帐篷,等着近距离观赏这难得一见的盛景。“在哪啊......”登顶的山道旁有条小径,现在漆黑一片,男生打着电筒走在路上,心里有点发怵,嘴里嘀咕:“怎么这时候找我...
《熔炉游戏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裴闻声陷入了黑色的梦,恍惚想起了他的来路。
那时候他还不叫0947,有个常年远在海外的妈,一个不太靠谱的爸,一个不太省心的妹。可能是娘胎里带出的毛病,眼睛高度近视,听力也不乐观,常年依赖于厚重的镜片和助听器,最近半年还频繁梦魇,甚至发展到幻听和头疼的毛病,但终究是平安祥和,过着平凡又不寻常的日子。
故事的转折发生在半个月前。
半个月前,凌晨,凤凰山顶。
男孩的手电筒闪烁片刻,终于发出了稳定而微弱的光亮。
几天前媒体就开始大肆宣扬,今晚会有一场三十年一见的流星雨,山顶上早有人密密麻麻地扎起帐篷,等着近距离观赏这难得一见的盛景。
“在哪啊......”
登顶的山道旁有条小径,现在漆黑一片,男生打着电筒走在路上,心里有点发怵,嘴里嘀咕:“怎么这时候找我过来......流星雨都快来了。”
忽然他福至心灵:月黑风高,孤男寡女,莫非......
许双双要跟我告白?
许双双才从南方旅游回来,据说是跟朋友到双鞍山的一个小村子里玩,也不知道那里又偏又荒的到底有什么意思,回来还没歇多久,就组织了今晚的观星活动。
她去的时候带着那个沉默寡言带眼镜的理工男友,回来时候却是自己回的。晚上打牌的时候大家偶然说起,她打个哈哈就过去了,显然是不愿细说。
种种反常,这么看来两人闹掰的可能性不小,她着急组局,想来可能是为情所伤,而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
就是找一个新的人来代替他。
这么一想,他腿脚都有劲了,一边小声呼唤着双双,一边加快了脚步。
陡崖边风呼啸而过,回旋在石壁上,仿佛巨兽低吼。在这低沉的嗡声中,传来细微的歌声:
爱过的人,我已不再拥有
许多故事,有伤心的理由
这一次我的爱情,等不到天长地久
......
女孩脊背直挺地坐在悬崖边,穿着白色连衣裙,按下了暂停键。那是一台老式的MP3,屏幕上滚动着刚才播放的《一千个伤心的理由》。小小的MP3已经被盘得包浆了,按键稍有磨损,但看的出来主人十分爱惜,把它保护得很好。
她小心把MP3收入口袋,低声自语:“来了。”
没过一会,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往前走了几步后顿住了。
“谁在哪里?”手电筒的灯光晃过,照亮了在山石边的身影,男生迟疑地上前探查:“双双?”
女孩回过头,露出了她的正脸。她撩起耳边的碎发,轻柔地说:“你来了。”
男生缓缓走近,这才发现她坐在山崖的巨石边,脚悬在半空,脚下是一望不见底的深渊。这个位置非常危险,只要一个脚滑,就极有可能掉下去。
“你喊我,我哪能不来呢。”男生有点羞腆,“双双,你坐在那里太危险了,你先过来,我慢慢听你说,好不好?”
“嘘——”女孩竖起食指,“你听。”
男生竖起耳朵,耳边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什么也没......有。”
他的话突然停住了,瞳孔微缩。
女孩展开了双臂。流星雨终于来了,顷刻间照亮了半边的天际。
绚烂的星空下,遥遥地传来了砂石摩擦滚动的声音,许久后是沉闷的重物落地闷声。
哗啦——
林间的飞鸟被惊扰,黑压压一片从山底冲出四散开来。
流星过后是死一般的沉寂,片刻后山顶传来崩溃的哭喊。
“啊啊啊啊啊啊!!来人,快来人!!救命!!!!!!!”
第二天,裴闻声是被妹妹裴余鹿急剧的拍门声吵醒的。
“哥,哥!裴闻声!起来了没有啊!”
她拍了一会门,估摸着裴闻声听不见,按下门把就打算直接推门进去,和屋里刚拉门的裴闻声差点撞到了一块。
昨晚裴闻声睡得不安稳,梦里纷乱非凡,睡得很浅,好不容易折腾到天亮才又睡下去,又被催命似的拍门声打断了。
“你听见了啊。”裴余鹿抱怨:“那么久才开门。不戴眼镜你看得清吗?”
裴闻声单手塞好助听器,没好气道:“我还没全瞎。倒是你,大早上火烧屁股了,急什么?”
“我能不急吗?出大事了!”
空气中漂浮着一股不寻常的味道,像是什么在东西在焚烧。村长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飞一般冲回洗手间。
“喂,臭小子!人呢?”
他一脚踹开了隔间的门,门板在剧烈的撞击下发出沉重的响声。第一间,空的;第二间,空的。
0947仿佛人间蒸发了,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他的目光落在最后一个微敞的隔间门上,心中莫名不安。
隔间里传来轻细的水花声,像是有重物落入水中。烧断的布条垂挂在水箱上,幽绿色的液体正顺着管道内壁缓缓滴落。火苗与液体接触的瞬间,一股猛烈的火焰从狭窄管道中喷涌而出。
轰隆!闷响在狭小的空间内爆发,小型爆炸足以引起巨大的震动和混乱。砰的一声管道炸开,水花和火焰四溅,洗手间内的镜子和洗手盆在冲击波下裂出道道痕迹。
爆炸突起的那一刻,村长被瞬间发动的藤蔓牢牢护住,随着气浪的冲击撞到门上。
“咳咳,咳咳咳咳!”洗手间内响起惊天动地的咳嗽声,村长抬眼望去,四周已是一片狼藉。火焰在墙壁和地板上蔓延,浓烟和刺鼻的气味充斥着整个空间。
藤蔓消散,他飞快拉开门扇逃到了室外,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冲对讲机咆哮:
“来人!快来人!那小子跑了!草!”
他大步走着向室外,发现了一点不对劲。外面人声嘈杂,隐隐地听见了“起火了”的呼喊,他顺手拽过一个跑来的路人。
“那边怎么回事?”
“哎呀,不知道怎么的着火了!”
黑烟从实验楼的门窗溢出,隐约可见闪烁的火光。
外面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火灾吸引了,连卫生间里的小型爆炸都没有引来过多的目光。人们在楼前议论纷纷,在纷杂的人声中,他听见有谁疑惑地问道:“直升机怎么起飞了?谁在上面?”
广场上直升机缓缓升起,旋翼的转速到了极致,将周围的尘土和纸屑卷起,形成了小小的旋风。
村长心中升起一个荒谬的念头。
地面上的人犹在疑惑,忽然听见身后男人的怒吼:
“快!拦住那架飞机!”
“快快快!拔高高度!”
旋翼转动的声音极大,机舱里什么都听不清楚。
机长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飞行员,此刻被戳着脖子也显得战战兢兢。他看见年轻男人的嘴唇一张一合,却无法捕捉到任何清晰的声音。
他愣了片刻,才意识到这人在跟他说话,回过头发出一个迷茫的音节:“啊?”
年轻人暴躁地扯过座位上的全包耳机,还没说一句话,机舱猝然剧震。
地面爆出数十米高的藤蔓,如同巨蛇猛然窜出,意图将半空中的直升机拉下。藤蔓迅速攀升,只差一点就能触及直升机的脚架,突然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屏障,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藤蔓好像被撞疼了一般,纷纷向后退缩。
就在这时,天台上的人影如离弦之箭般飞窜而出,一跃而下,脚精准地踏住了下坠的藤蔓,借力往直升机的方向扑去!
那些藤蔓做了踏板,无力坠落回地面,像一团软倒的面条。
“老大!”
村长瞠目结舌地看着江何如同飞鹰展翅,轻盈地抓住了机架,小腿一勾,就这样挂在了直升机脚架上。
四眼鹰踏在风刃上急速追去。无论是生死是,研究所绝不希望0947脱离掌控范围,今天势必不能让他走出这里!
江何徒手暴力扯开直升机的舱门,一只脚已经迈进了仓内。四眼鹰掌心收束,凝起小型飓风,直升机被刮得如风中落叶,旋翼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绿藤再一次破土而出,又急又快地上窜,这一次竟成功地够到了脚架,当即奋力下拉。直升机的动力也不容小觑,两力相争,一时难决胜负,僵持在半空中。
四眼鹰心中一横,飓风散去,聚力凝成一道风刃,向旋翼处劈去!
咔哒一声旋翼裂开,半片碎片当即甩了出去,这下直升机再难保持上升力道,趁此机会,绿藤猛然发力,将那机舱连着里面的人急速下扯,轰然一声巨响,脚架着地,以地崩山摧之势狠狠的撞到地上!
席勒斯的座驾到底是质量过硬,这样的速度和力道撞在地上,也没有当即四分五裂。
江何率先从开敞的机舱跳下来,面色沉着不见喜怒。
监察会众人团团围上去一看,在机舱里找到昏死过去的机长,还有脸色不太好看的年轻男人。
机舱里唯一清醒着的人软倒在座椅上,李良屹被刚才的飓风晃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强忍着胃里的翻腾挤出一个笑容:“大家晚上好啊!”
席勒斯挤入人群,见到年轻人的面容勃然大怒:“李家的小鬼,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怎么会在这里?!要是不能让我满意,你今天别想离开这里!好啊,我非得让李怀嵩好好管教你不可!”
更多人被这骚动吸引过来,见到眼前的情况也有些不明所以:这人谁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更重要的是——
机舱里的不是0947吗?!
假如地面上的人在这场闹剧之余分神抬头,就能看见楼顶有个摇摇欲坠的身影。
四柄寒光闪烁的麻醉枪在各个方位架起,等待着指令。
王章低语道:你对付不了他。交给我,让我来主导。
裴闻声低垂着眼,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四眼鹰摘下眼镜:“闹出人命就不好收场了。我知道你不想杀他。这场闹剧到此为止,你站的位置很危险,收手吧,回来。”
错过了这一次,就再难有第二次机会了!你要一辈子困在这个地方吗?!意识海里传来王章几乎愤怒的逼问。
“0947,不要一错再错!”
与其把身体和灵魂出卖给他们,不如和我做交易。这一次你能侥幸保持清醒意识,下一次呢?你又能坚持多久?王章的声音似乎在耳边震动,又仿佛在云端飘荡。
我保证你的意识完整。沉睡吧,你会安息的。
黑暗里的狩猎者终于露出锋利的獠牙。当猎物被逼进绝境,他会选择自我毁灭,还是和魔鬼做交易?
四眼鹰挥手示意保卫放下麻醉枪:“你先回来,有什么要求好商量。”
裴闻声缓缓直起身,他松开了对王秋的钳制,半蹲在矮墙上,忽然脚下打滑,身形踉跄了一下。
四眼鹰的身影蓦然消失了,身形一闪,以远超常人的速度,几乎是瞬间移动到0947眼前,手指弯曲成钩,目标是0947的胳膊,意图将他从高处拉下。
电光火石之际,裴闻声一推一挡,瞬间刀锋在手里转了个圈,抬起胳膊向四眼鹰刺去。
四眼鹰见招拆招,迅速手腕翻转想要化了这道攻势,这刀锋却是虚招,只晃了个花眼,下一秒结实的肉体飞撞过来,让他的动作迟疑了半拍。
王秋被裴闻声一脚踹开,当即膝盖一软向前扑倒,眼见就要摔进的四眼鹰怀里。四眼鹰下意识侧身闪避,余光里所见让他心头一跳,顾不上摔在水泥地上的王秋,如同弹簧般猛地飞扑上前,想要伸手去抓裴闻声。
作为二阶初期的破围者,四眼鹰的驱风能力已经运用得炉火纯青,借助巧妙的风力轻身提气,人的运动速度得以成倍放大,最高速度可接近声速。他反应奇快,几乎在眨眼间就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裴闻声的身体已经部分悬空,但还是让他成功拽住了一只胳膊。
就在这时,裴闻声的手臂突然以一种微妙的角度翻转。
四眼鹰眉心一跳,下一刻不详的预感应验,藏在0947手心里的手术刀狠狠地刺入了他的胳膊,越往下划得愈深,蜿蜒像土地上的开裂缝隙,涌出了鲜红的血。
四眼鹰感到眼前发黑,再这样下去他的胳膊就要废了,剧痛之下他终于松开了手。
“0947!”
周围的空气在耳边呼啸,裴闻声急速坠落。
然而骨骼断裂的剧痛却迟迟没有来临,似乎有什么东西托了他一把,缓住了下坠的趋势。紧接着一张迷雾般的屏障将他牢牢托举,悬停在半空。
哈!王章怪异地大叫起来。
迷雾之下是是众多的游动的黑影,隐隐可见人形的轮廓。他们漂浮在半空中,就这么把裴闻声托举在半空中。
借着屏障的缓冲,他一个鲤鱼打滚翻起身落到地上,落地位置精确巧妙,距离席勒斯不到五米。
也许是这人的坠楼过于出乎意料,也许众人还沉浸在误杀的惊悚中,连距离最近的黑发女郎都没有反应过来,裴闻声就将沾着血的手术刀架在了席勒斯的脖子上!
“啊!席勒斯先生!!”
“他要干什么?!”
“诸位晚上好。”裴闻声扬起令人牙痒的笑容,“刀剑无眼,请往后退,不要乱来。”
这声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警卫脸上,众人枪头一转对准了0947,手扣在扳机上。
“放下武器!”
四眼鹰被这群不成气候的下属给气得太阳穴突突,觉得自己此生真是升迁无望。
沃克,这个年轻的男人的姓氏注定了他在研究院非同寻凡的地位。
且不论他的父亲亨利德是前任的研究院院长,兄长范德华稳坐研究院得首席科学家职位多年,是下一任院长的热门人选,他本人也是基因工程领域的新秀,毕业之后就在研究院工作,至今已经深耕多年,根基颇深。
如今这位沃克家族的成员的莅临,却前脚被劫持,后脚被枪指。四眼鹰几乎可以预见他的未来职业生涯,就如手术刀在席勒斯衣服上留下的血痕,点点血花,稀稀落落。
真是熟悉得令人怀念啊......
王章的话里没有多少温情,低暗令人毛骨悚然,仿佛发现了垂涎已久的猎物。
悍马车的轮廓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粗犷,仿佛一头静卧的钢铁野兽。车门缓缓打开,发出轻微的吱嘎声,打破了场面的宁静。
车队下来了十来名穿黑色制服的男女,他们抱着手,伫立在为首的白衣男人身后。
“江监察。”席勒斯没有半点被劫持的慌乱,对为首那人语气颇为欠揍地说:“没想到您居然亲自来了,真是抱歉没有从十公里开外给您铺上红地毯,我们这粗劣的土地怕是要硌到您尊贵的脚了。忽然来访,是有什么事吗?”
王章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
几次三番,王章的反应太过反常,裴闻声很难无视这种异样,礼貌地询问:
“认识?”
请容我介绍一下。王章的声音里有隐含恶意的兴奋,那位是我亲爱的哥哥。
一大早,警戒线外人头涌动,围得水泄不通。
这个城市太平久了,很长时间都没什么大新闻。坠崖、女大学生、毕业季这几个关键词组成了巨大的爆点,各路媒体敏锐地嗅到了血腥味后面的新闻价值,争先恐后地想来挖到一手信息。
#女大学生坠崖,这个的话题的热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
裴闻声刷着最新的报道,讶异道:“许双双?怎么是她?”
双鞍山游玩的最后一天裴余鹿意外走失,他和朋友分头出门去找。他和双双、阿信这对情侣组了一队,往后山工厂的方向去找。
他们顺着山道走了很久,最后找到了一栋五六层楼高的建筑。隔着影影绰绰的树影,可以墙面上的浮标发着微弱的红光。
再一睁眼,他就已经躺在了镇医院的病床上,还丢了一晚上的记忆。
根据大家的说法,那晚他穿着带血的衣服和阿信一起昏倒在乡道上,但没有发现许双双的踪影。
众人先把两人送去医院,才发现许双双一直没回来,就马上报了案。
没想到失踪立案的时间还没到,他们就再次联系上了许双双。说是联系,其实只有一条发在群里的信息。
许双双言简意赅地表示,自己昨晚有急事先走了,行李请稍后帮忙邮寄回家,给大家添麻烦了,十分抱歉。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复过群消息和私信的追问。
事情到这里,原本以为只是一场乌龙,但更奇怪的事情还在后面。
那晚血衣倒在乡道上被发现后,阿信醒后发了疯,一直在念叨着鬼怪的说辞。
裴闻声回想起他进门的场景,眉间掠过一抹忧虑。
听说了儿子的状况,阿信的父母连夜赶来。他去敲门探访时,女人正神情憔悴地坐在床头,温声细语地跟阿信说话。这些话基本是单方面的输出,听话的人并没有任何积极的反馈。
床上鼓鼓囊囊的被子之下,是一个半蜷缩的人,这是婴儿在母亲腹中寻求自我保护的姿态。阿信背对着门,只伸出了一个脑袋,头发凌乱,昨天那种极其亢奋的状态稍有缓解,听见来人也没什么反应。
他嘴里含糊念着些语焉不详的话,时不时点点头,嘿嘿一下笑出了声。
裴闻声默默地看了一会,轻声上前:“阿信,我是裴闻声,能认出我吗?”
阿信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的脸呆滞几秒,忽然发出尖锐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有鬼,杀人了!”
“有怪物......鬼啊!!!滚!!滚!!!!!!!!!!!”
出了这事,大家心里都不踏实了。
“不会是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这下众人再没有游玩的心情,纷纷打道回府了。
临走的时候,裴闻声再次走一遍当天的路线,发现那天最后抵达的地方是一家废弃的学校,粉墙黛瓦,六层楼高。楼前围合了一个小院,一边围墙被拆了,外围的野草地就和院里的连成了一片,裴闻声就从这个缺口走进了内部。
一楼只有一个教室门没有上锁,靠近外侧的窗框空无一物,几张桌椅堆叠在墙角,墙上有几个灰黑的手印,蹭了点血色的印迹。黑板上,留着没擦干净的粉笔灰和一段字迹。
乡村的教室比较简陋,讲台的位置也没什么像样的桌子,就用两张板凳叠起些高度,上面放了粉笔和一块抹布。叠在上面的板凳的凳脚下面压着几张纸,是小学语文的试卷,应该是属于之前的学生的,依稀辨认出有个名字叫张小妹。
张是村里的大姓,超过半数村民都姓张,民宿的女老板似乎也是这个姓。
裴闻声正准备退出去,被走廊侧窗边闪现的脸吓了一跳。
他定睛一看,屋外是个留着利落齐刘海的女孩。她穿着青蓝色的校服,神色镇定,直直地和他隔窗相望。
对面的年轻人看起来瘦削,镇定从容,唇边总是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最近感觉怎么样?还有听见那个声音吗?”医生问道。
“越来越明显了。但我感觉还不错——由内而外,脱胎换骨。”
接收状态正常,医生在纸上刷刷地记录。每个来访的病人都有专属的记录本,年轻人从未见过的首页上,登记着他的初始信息。
编号:0947,风险等级:S。
医生徐徐善诱:“怎么说?”
“我开始觉得,那个声音没有那么烦人了。它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我甚至有些享受,它让我变成了另一个人,或者说,它让我回归了原本的自己。”
“原本的自己,这上升到了哲学问题。”医生推了推眼镜,在纸上写下“自我认知通过”,接着问:“你觉得现在的自己不是最初的,或者说,是被改变过的吗?”
“不错。”年轻人扬起嘴角:
“不瞒你说,我曾经是个海王,一只章鱼。就像加勒比海盗里的长着触手,可以生长得像船一样大的章鱼海怪。你知道的吧?”
医生点点头。
“那就是我。”忽然他侧耳倾听了片刻,纠正道:“哦,他说是大王章鱼。”
“......”
对答存在障碍,但信息点接收正确。医生记录着,轻声问:“你还记得半个月前的事吗?”
年轻人显得犹豫不定:“那毕竟有一段时间了,你是指什么事情呢?我不能确定。”
“那你记得,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听见这个声音的?”
这次年轻人非常肯定:“一周前。”
“是什么让你觉得这个声音是真实的,并让你产生了强烈的自我认同感?”
年轻人耸耸肩,“大概是他一直在我耳边叨叨,反复洗脑吧。跟催眠一样。”
疑似主客体分离。医生在纸上打了个问号,接着问:“听说你最近睡得不好,好几天都检测到脑电波的异常波动,晚上经常做梦吗?”
年轻人轻描淡写道:“还好吧,老毛病了。失眠多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医生对着那段脑电波图像看了许久,观察着他的神色:“愿意跟我分享一下你的梦境吗?频繁噩梦......是白天有什么烦心事困扰着你吗?”
“嗯?”年轻人下意识去按外耳道前的软骨位置,意识到自己的动作,马上状似无意地放下了手:“也没什么烦心的,就是有点无聊。很多梦我都记不清了,最近一个倒是有点印象。”
“不妨说说看?”
他说:“我梦见了太阳。”
“太阳?”
“对,一个巨大滚烫的太阳。很多人在追逐它,不只是人,还有一些长得稀奇古怪的东西。那太阳好像丢进鱼池里的燃烧的肉泥——烫嘴得很,但所有人都好像疯了一样去抢,是不是很莫名其妙?”
年轻人压低声音:“后来你猜怎么着?靠近太阳的人烤的骨头都快化了,滋啦滋啦的,我甚至闻到了碳焦味。”
“很生动的梦境。”医生推了推眼镜:“如果你愿意,改天可以来这做个睡眠监测。”
年轻人婉拒说:“监测就不必了,带着那些仪器更睡不着了。唉,确实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见谅啊。”
医生看着他浓密的头发沉默了片刻。对面年轻人的头发有一段时间没打理了,头发温顺地垂在耳边,让他看起来温和无害。他扫视着报告单,笔尖点了点最末的一栏:“好吧,让我们来测试一下最新的数值。”
年轻人配合地抬手,板砖一样的仪器在他的腕上、额上扫过,滴滴滴地播报出一系列数值。
医生把数据记录在本子上,打开抽屉找出一个红色的印章,啪地盖在了本子上。他抬头说:“今天的测试就到这里,你可以回去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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