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星渡雁南飞的其他类型小说《将军大人,不要再撸我尾巴了!沈星渡雁南飞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狐小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邵昨日回府之后便派人去沈府打听雁南飞去沈府的目的。他心中隐隐不安,虽然无论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却又忍不住担心雁南飞真的是冲着沈星渡去的。侍从回来,却只打听到沈大小姐突然醒了,还和雁大将军一起被召进了宫里。陆邵更加坐立难安。皇帝突然要见星渡,还是和雁将军一起,这未免太过不寻常。而今日一早,陆府来了宫里的内侍传信,说是晚上宫里举办晚宴,众官员都要携家眷出席,皇帝有重要的事要宣布。沈星渡才进宫一趟,今天就有重要的事要宣布?陆邵终于再也坐不住,待宫人离去,直奔了太傅府。一进门就遇到了沈月娥。“邵哥哥,你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找父亲的?”陆邵内心急躁,对沈月娥少了些耐心,冲口而出:“星渡醒了?”沈月娥果然立刻拉长了脸。“怎么?陆哥哥难不成是后悔...
《将军大人,不要再撸我尾巴了!沈星渡雁南飞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陆邵昨日回府之后便派人去沈府打听雁南飞去沈府的目的。
他心中隐隐不安,虽然无论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却又忍不住担心雁南飞真的是冲着沈星渡去的。
侍从回来,却只打听到沈大小姐突然醒了,还和雁大将军一起被召进了宫里。
陆邵更加坐立难安。
皇帝突然要见星渡,还是和雁将军一起,这未免太过不寻常。
而今日一早,陆府来了宫里的内侍传信,说是晚上宫里举办晚宴,众官员都要携家眷出席,皇帝有重要的事要宣布。
沈星渡才进宫一趟,今天就有重要的事要宣布?
陆邵终于再也坐不住,待宫人离去,直奔了太傅府。
一进门就遇到了沈月娥。
“邵哥哥,你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找父亲的?”
陆邵内心急躁,对沈月娥少了些耐心,冲口而出:
“星渡醒了?”
沈月娥果然立刻拉长了脸。
“怎么?陆哥哥难不成是后悔了?
又想娶我嫡姐了?
可惜啊,你来晚了一步,昨日雁将军来向父亲提亲,说要求娶沈家嫡女。
后来圣上将他们二人召进宫里,到现在都没回来。
说不定,圣上要给她们赐婚呢!”
“怎么会!?”陆邵果然乱了阵脚,直接脱口而出。
表情也忘了控制。
越过沈月娥就往书房走,去找沈太傅。
气的沈月娥在后面追。
“邵哥哥!
陆邵!
你回来!”
陆邵推开沈太傅书房,沈太傅正若有所思的独自研墨。
抬眼见是陆邵。
陆邵抱拳一揖,思索再三试探道:“沈大人,今晚的宴会,沈大人可知是所为何事?”
这时沈月娥也跑到了书房门口,和沈太傅异口同声:
“什么宴会?”
陆邵迟疑,又追问:
“宫里没来人传信吗?
我是接了旨才来的,今晚宫里举办晚宴。
传旨的内侍是紧随着父亲下朝回府的马车前后脚到的。
各家都要携眷参加,说是圣上有重要的事宣布,宫人没来通知吗?”
沈太傅手中毛笔落地,墨迹四溅。
昨天宫里传了信,说将沈星渡留下小住,沈太傅就已经彻夜难眠了。
生怕自己这半月来对沈星渡的苛待,被皇帝记恨。
拖着病体去上朝,却未见皇帝对他的态度有何变化,心里这才踏实了一半。
浑浑噩噩回到家中,陆邵就推门进来了。
宫里举办晚宴宣布要事,却唯独没有邀请他。
其中缘由,还用说吗?
沈太傅突然觉得自己精明了一世,毁在了一时,眼前一黑,向后坐在了圈椅里。
“父亲?您怎么了?”沈月娥忙过去扶,被陆邵吩咐。
“快去请沈夫人,叫大夫来。”
沈太傅坐在椅子里,伸手制止:
“不必麻烦,我只是操劳过度,休息一下就好。”
沈太傅开始自我催眠,也许和沈星渡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巧合罢了。
半月前,沈星渡都快病死了,他派家丁去请太医无果。
又自己亲自去请,都没能将太医请来。
他只不过是默许了将自己的亲生女儿许配给陆邵,也是为了挽回些损失。
后来沈星渡夜不归宿从林间被人发现,拉回府之后,不知怎的,这件事就被宣扬了出去。
若是皇帝真的在乎她,明明可以采取措施,将事态压下来的。
皇帝什么也没做,只是任由流言蜚语传播。
害得他好生娇养长大的千金大小姐,一夜间沦落成了被人指摘的残花败柳。
他也只不过是顺势而为,将沈星渡嫁给陆邵为妾,或者嫁给商贾换些钱财,这也只不过是为了挽回一些损失而已。
然而这些,沈星渡始终被蒙在鼓里,并不知情。
沈太傅稳了稳心神,不能慌。
沈太傅灵光一现,对陆邵使了个眼色。
“陆二少,你去将门掩上,我有话与你讲。”
......
沈星渡自安慰好了皇帝,就被宫里的侍从宫女簇拥着,量了腰身,量臂展。
挽了高髻,插珠环,直将她打扮得一步三晃,叮当作响,直求饶。
一直赶鸭子上架到了傍晚。
宫内亮起千盏万盏宫灯,黄的宫灯映照着红的宫墙。
沈星渡从等候的宫室偷偷推开一条缝向外看去。
官员和家眷陆续从宫门鱼贯而入。
人群中一个目光看向她的方向,沈星渡一眼认出是雁南飞。
这还是她第一次用她自己的眼睛看他。
不过短短几个时辰未见,竟觉恍如隔世。
前一晚她还由他抱着,趴在他的怀里,吃了个脑满肠肥,满足的直哼哼。
如今却只能远远的隔窗望着。
雁南飞玉冠挽高髻,墨眉入鬓,眸光深邃,面色如霜。
一身低调玄色礼服,腰间束一条绣有祥云图案的玉带。
福福就趴在他肩膀上,英姿飒爽,随风抖落一身顺滑的狐狸毛。
果然与她大不一样,福福一定很会舔毛。
隔着那么远,不可能看见她吧?
正这样想着,雁南飞突然驻足,从宽袖里摸出一支钗,插在自己发髻之上。
沈星渡眉头一颤。
那是她的钗!
雁南飞看见她了!
沈星渡连忙心虚的关上窗,心脏跳漏了一拍。
直到宫人来传话,马上到了她出场的环节了。
沈星渡将手放在侍者手背上,由侍者扶着走向宴会所在大殿。
大殿之上有中官高声唱诵着关于她的各种美好的辞藻,各种溢美之词在大殿上空回响着。
“于大兆之盛世,乾坤朗朗,日月昭昭,孤躬逢其盛,心怀敬畏。
特此举行隆重庆典,将沈氏嫡女沈星渡认为义女,以昭天命,以显皇恩。
今日,朕之公义女星渡,姿容端丽,品行高洁,习诗书礼仪,怀慈悲之心,具睿智之才,实乃我大兆之瑰宝,皇家之荣光。
孤心甚慰,特赐封号“德康”,以表朕之宠爱与厚望。
“德康公主”,此名寓含朕对汝之期许:
愿汝如日中天,光照四方;
愿汝如月之恒,常怀慈悲;
愿汝如星辰璀璨,引领风华。
汝当承继先祖之遗德,恪守妇道,勤勉持家。
更当以国家为重,以百姓为念,行善积德,广结善缘,使我大兆之威名远播,四海之内,皆知我皇家公主之贤德。
孤深知知,公主之责重于泰山。
然孤亦深信,吾女必能以智慧与勇气,担当此重任。
今日之册封,非仅是对汝过去之肯定,更是对汝未来之期许。
愿汝在今后之岁月里,为大孤之繁荣,为百姓之福祉,贡献汝之力量。
今,孤命礼部备下厚礼,以庆此盛事。
朕亦将亲赐金册金印,以证此封。
愿“德康公主”之名,永载史册,流芳百世。
册封大典,自此开启。
愿天地神明,共鉴此诚,佑我大兆,国泰民安,公主福寿安康,万事胜意。
——大兆皇帝谨启”
随着中官宣读完毕,全场哗然,众人震惊。
礼部尚书陆冉之恰好站在宰相雁文远旁边。
见皇帝认的义女,竟然是沈星渡,心中五味杂陈。
她不是名声尽毁了吗?
早知如此,何苦换人?
名声再毁,能抵得过皇恩浩荡?
邵儿果然棋差一着,连眼光都差了些。
“别跑!
你这个臭狐狸!”
沈星渡头痛欲裂的从林中醒来时,天都亮了。
她摇摇晃晃的想站起来。
奇怪,怎么站不起来了?
而且,自己怎么突然变这么矮了?
这树为何这么高?
沈星渡伸出双手。
天呐!
这哪里还是手?
毛茸茸的,还有粉粉的肉垫。
沈星渡将手翻过来,又翻回去,伸开又攥起。
这分明......是爪子啊!
她不敢置信的低头一看。
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
浑身油亮漆黑顺滑到反光的皮毛!
这不是昨天她花了一百万两黄金,在黑市拍下的那只世间罕有的玄狐吗?
她怎么成了狐狸了!?
去年冬天,她送给陆邵一件她亲手缝制的玄色大氅。
当时陆邵接过大氅,眉头微皱着说:
“星渡费心了,这大氅很是好看。
要是有个狐狸毛做的围领就更暖和了。”
陆邵只是随口一说。
沈星渡可看不得心上人蹙眉,便一直记挂在心里。
普通狐狸可配不上她的邵哥哥。
得是足够独特,千金难换的玄狐才和那玄色大氅相配。
这玄狐,她命人打听了将近一年。
这才刚有了眉目。
谁知才重金买下,抱着狐狸走了没几步。
那狐狸猛一挣扎,便从她怀里窜了出去,朝着林子深处逃窜。
沈星渡哪肯罢休?
拼命追着狐狸跑了两个山头。
狐狸被她追到崖边窜上树时,一道天雷从天而降。
一人一狐一起遭了雷劈。
再睁眼,沈星渡就成了狐狸!
还是个公的!
那她的身体去哪儿了?
她都不敢想象,那只公狐狸从她的身体里苏醒过来,会用她的身体干些什么!
变成狐狸的沈星渡耳力大涨。
毛茸茸的耳朵抖动一下,听到远处有二人骑马而至。
“二少,这么冷的天,还能打到狐狸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回答。
“总要用心找过,才能死心不是?
重要的是心意~
她知我天未亮就出来打猎了就好~”
沈星渡眼神一亮。
那声音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心上人,从小和她定了娃娃亲的陆邵!
自从她生病,她已经半个月没见过陆邵。
她虽不怀疑他有了别的心思,却也控制不住想念。
沈星渡太激动了,她绝不会听错。
哪里还来得及细想,刚刚陆邵明明说过他是来打狐狸的。
而她如今就是一只毛色鲜亮的玄色大狐狸。
四个腿儿打架似的,全速朝着声音的方向奔了过去。
像一只黑色的大狗,眼睛亮晶晶的奔向主人。
却远远听到,陆邵快速高声喊了句:“等等,先别射!”
他还是晚了一步,没能拦住那人。
沈星渡见陆邵旁边那人弯弓搭箭瞄准自己,然后听到箭矢破风而来的声音。
紧接着,身体中箭,腾空向后倒去。
后腿剧痛,疼得她忍不住发出“嗷呜嗷呜”的悲鸣。
二人拍马而至。
沈星渡疼极了。
想到心上人来救她了,一股委屈涌上心头。
大大的狐狸眼里蓄满泪水,沾湿了睫毛。
她瘫软在地,只用眼睛紧紧盯着陆邵。
“邵哥哥,我是星渡啊!”
她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叫声。
可她并不害怕,甚至感到安心。
邵哥哥一定是认出她来了,才会出声阻止的!
这是她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是她未来的丈夫!
就算她变成了狐狸,她们之间也一定是心灵相通的!
沈星渡满眼期盼,目光追随着陆邵在近前停下,翻身下马。
他穿着白色的圆领广袖襕衫,深色旋袄。
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白衣翩翩少年郎。
她见他又微微蹙着眉。
他一定是心疼坏了!
都怪她不好!
没有照顾好自己,害得邵哥哥心疼。
可紧接着,她被抓住后腿,一把提了起来。
头朝下,倒吊着,高高的悬在半空。
沈星渡好疼好疼,头晕目眩。
耳边传来陆邵略带埋怨的嗔怪。
“我让你先别射,你看!
腿上一个对穿的洞,皮毛都被破坏了。
不是整张皮了!
我原想给月娥做个围领的~
可惜了~”
沈星渡有点恍惚。
原来自己被捉住,是要给沈月娥做围领的?
射伤她的人,是陆邵的朋友陈知府家的长子陈靖北。
在一旁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我这不是怕跟丢了吗?
这种玄色的狐狸,可是绝品!
听说昨夜黑市拍出了一只玄狐,拍了一百万两黄金呢!
这只虽然坏了点腿上的皮毛,总比跟丢了强!”
陆邵还是一脸可惜,举着狐狸直摇头。
“多好看的狐狸啊!
应该射在眼睛上!
对穿过去,皮子剥下来就是整张的了!
啧,这下送给月娥做围领怕是不成了~”
不知是故意,还是出于什么原因,陈靖北提了一嘴。
“要不就送给沈家大小姐?
她不是和你定了娃娃亲吗?
你不是说她总是送些奇怪的礼物给你?
不如当个回礼?”
听到这里,沈星渡浑身皮毛一紧。
一动不动,聚精会神的竖起耳朵听着。
陆邵顿了顿,语气略带不悦。
“以后这样的玩笑话,陈兄莫要再提。
沈大小姐虽有好颜色,可惜胸无点墨。
什么娃娃亲,不过是当年两家父辈酒后玩笑罢了。
如今沈大人已经答应,待我年后科举高中,就将月娥许配于我。”
陈靖北却捕捉到了陆邵话里别的意思。
立刻半真半假打趣:
“哈哈!
莫非陆兄当真想过要娶沈家双姝,坐享齐人之福不成?
沈家可是名门,岂有将两姐妹同嫁一府的道理?
陆兄既然倾心沈二小姐,那不如把沈大小姐让给我?
你我做个连襟,那感情可好?”
陆邵只勾唇笑笑,只说:“那也要沈大小姐乐意才行~”
什么沈大小姐?......他想到那日在太傅府偶然听到沈太傅和夫人的谈话,叹了口气。
他年幼时第一眼见到沈星渡,就吵着非她不娶。
每次沈星渡拉着他的手,眨巴着星星眼,唤他邵哥哥的时候,他都会在心里感叹,世间怎会有如此好看的姑娘?
可半月前,沈星渡突然大病一场。
他上门探病之时,偶然听到屏风后沈太傅“啪”的一声将茶杯掷在地上。
于是他立刻躲在屏风后,听到沈太傅和夫人的对话。
“娇养了这些年,终究是错付了。
这一病,才知晓竟是一步废棋。”
而后是沈夫人劝解沈太傅的声音。
“老爷莫气,咱们还有月娥。
月娥通诗书,懂文理,不比星渡强百倍吗?
老爷可是忘了?
月娥才是咱们亲生女儿啊!”
陆邵听到这一秘辛大受震撼。
当即小心退回去,匆匆离开太傅府。
几乎没人知道他来过这一遭。
自那日起,陆邵就开始花心思在沈月娥的身上。
月娥虽然愚蠢,但是好哄。
不到半个月就将自己全盘交付,二人随即有了首尾。
陆邵便被沈月娥逼着,半推半就的去找沈太傅提了亲。
两家算是就此定下。
陆邵怔楞陷入回忆之际,陈靖北突然惊奇道:
“你看,这狐狸真通人性,他竟然会哭!”
陆邵闻言看过去。
手中狐狸眼中满是哀怨。
眼泪大颗大颗,扑簌簌的落下来。
竟是真的哭了。
陆邵从来不信怪力乱神。
一边将沈星渡变的狐狸随手塞进捕兽袋里,一边调侃陈靖北。
“过了年就该省试了。
陈兄还是少看些志怪小说,多读圣贤书吧~
狐狸能通什么人性?
小心让狐狸迷了去~”
随着捕兽袋被扎紧,沈星渡的天,黑了。
心也跌倒了谷底。
陆邵要娶的是沈月娥!
父亲竟然也同意了这门婚事。
她竟浑然不知。
全家怕只有她一人还被蒙在鼓里。
她得找回自己的身体!
换回去当面问个清楚!
沈星渡发了疯的挣扎起来。
却发现自己再度被高高举起。
连着捕兽袋一起,在半空中摇摇晃晃。
沈星渡曾见过猎人将捕兽袋高举过头顶,再重重摔在地上。
那是为了将袋中猎物摔死,而不破坏皮毛的完整。
沈星渡意识到,陆邵这是打算摔死她......
完了!
她要死了!
死的时候甚至连人都不是!
“住手!
你们是何人!
竟敢擅闯禁地,捕猎将军爱宠!
该当何罪!?”
听到和自己有关,沈星渡晃了晃狐狸脑袋,恢复了一丝清醒。
雁南飞面对皇帝的问话,还是同在太傅府一样坚定,丝毫不见动摇。
“是,我要娶太傅嫡女沈星渡。
明日就遣媒人去沈府提亲。”
皇帝抬眼睨了雁南飞一眼,又垂眸专注棋局,看不出喜怒。
“听闻沈家嫡女从小被沈太傅宠坏了,六艺不通,徒有其表。
你那老古板的父亲能同意?”
沈星渡眨巴着狐狸眼大大方方的盯着皇帝看。
原先她虽经常参加宫里的宴会,但每次都是远远的看一眼皇帝。
或者走近了,却又只能垂头回话。
从来没有近距离仔细看过皇帝到底长个什么样子。
如今她只不过是只狐狸,小动物天性自然不怕任何人,想盯着谁看就盯着谁看。
皇帝身材高大,果然和说书先生说的一致。
是个行军打仗的武夫出身。
他比谁都清楚军队的力量,却在掌握政权之后施行重文轻武的仁政。
雁南飞伸手执黑子,先一步下在了皇帝要落子的位置上,坦然回答:
“我早就立了府邸,雁大人若不同意,我自己将人娶回府便是。”
他称呼自己父亲为雁大人。
沈星渡想,难道是父子之间有隔阂吗?
皇帝动作微顿,换了地方落下白子。
“放着公主不娶,宁愿违背父母之命,也要娶沈家嫡女。
那沈星渡有什么好?
从前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
皇帝这是在为四公主找雁南飞的麻烦。
沈星渡回头看向雁南飞,突然感觉非常抱歉。
自己在皇帝嘴里被说得这样糟糕。
如今又是这般窘境。
实在是给无辜丢了爱宠的雁将军拖了后腿,平添了不少麻烦。
沈星渡想,福福一定对雁南飞非常重要,他才能乐意帮助自己至此吧?
“沈星渡好也罢,坏也罢,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只想与她共度余生。”
雁南飞这样坚决的回答,沈星渡震惊看向他。
为了一个宠物狐狸,雁将军何至于此?
竟然在皇帝面前扯下这样的弥天大谎。
还是说,其中有什么缘由,雁南飞不愿受皇家掣肘,宁死也不愿娶皇家女?
雁南飞真不怕得罪皇帝,皇帝一怒之下治他的罪吗?
就是父亲沈太傅在皇帝面前也绝不敢如此回话吧?
沈星渡紧张的看向皇帝,生怕他一怒之下,真的下旨斩了雁南飞。
可是皇帝看起来并未有多惊讶,只是停下手中棋子,直视雁南飞:
“哦?
若是你执意要娶沈家嫡女,孤就下旨免了你的护国大将军的官职。
收回你的将军府邸。
还让你去阵前当一个冲锋营里的急先锋。
你还坚持非她不娶吗?”
不像文臣们或者文采飞扬,或治理有功,或斡旋官场就能平步青云。
武将的升迁可是用命拼来的。
雁南飞年仅二十有三就身居护国大将军之位,是大兆开国以来都找不出第二个的真英雄。
沈星渡慌了神,小爪子推着雁南飞的手臂对他说:
“雁将军!使不得!
我不嫁了!咱们还是另想办法吧。
你我非亲非故,我不能总这样连累你!
皇帝怕是要趁机收回你手中的兵权!
你可千万不要上当!”
这代价可太大了。
若是之前接受雁南飞的帮助,沈星渡还能用自己手中的财富将人情还上。
如今却是还不起了。
沈星渡没想到事情会闹到皇帝面前。
一时间慌了手脚。
雁南飞伸手从腰间解下一块金色雕花带黑色长流苏的虎形牌放在石桌上,默默向前推到皇帝面前。
恭敬起身对着皇帝拱手道:
“大兆的兵,乃是陛下的兵,臣不敢存半分私心。
陛下想要拿回去,随时可以。
而臣与谁结亲,是臣的私事。
就是臣的父亲也改变不了臣的心意。
臣娶沈家嫡女的心意已决,请陛下明鉴。”
说完对着皇帝深深作揖。
皇帝因雁南飞此时看不到他,片刻卸去伪装,看向雁南飞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欣赏和满意。
雁南飞看不到,被放在石桌上的沈星渡却看得清楚。
太奇怪了!
堂堂一国大将军,为了个女子,将虎符都交出来了。
这可是统帅三军的信物,分量堪比传国玉玺,岂是说交就交的?
如此意气用事,至家国安危于不顾,这个皇帝到底在满意什么?
仗着皇帝听不懂,沈星渡当着皇帝的面对尚在垂头行礼的雁南飞说:
“雁将军,我觉得皇帝是在试探你。”
果然皇帝将石桌上的虎符又推了回来。
沈星渡看着皇帝的动作,一颗心终于彻底落了地。
看来皇帝并不真的想收回兵权。
“雁将军还是年轻气盛了些,何必如此冲动?
是该早日成家,也好收敛收敛脾气。
将虎符收回去吧。
你先下去,让沈家嫡女单独来见孤。”
沈星渡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皇帝要见她做什么?
难不成是要给四公主出气?
雁南飞也没有料到皇帝会有此举。
收回的动作僵在半空。
“怎么?还不下去?
就那么舍不得你那沈小姐?
孤又不吃人!
单独问几句话而已,你何必如此紧张?”
“是,陛下,臣告退。”
雁南飞抱着沈星渡就大步往庭院外走。
“怎么办?
福福一定会露馅了!
这下我死定了!
皇帝会把我当成疯子关起来的!”
沈星渡实在无助,自从她变成狐狸,事情越发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只有雁南飞一直沉着冷静的陪在她身边,像个定海神针。
可是现在就连雁南飞脸上都神色凝重,沈星渡越发觉感到绝望无助。
“雁将军,要不咱们三个逃跑吧?
我其实......”
沈星渡话未说完,就被雁南飞打断。
雁南飞低声对怀里的沈星渡说:
“别怕,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我有办法。
你去御膳房偷块鸡肉来,我在刚刚的园子里等你。
一定要快!
迟则生变!”
说完就偷偷将沈星渡放下。
沈星渡不明白偷鸡肉做什么,但是她知道事态紧急。
问也不问,没有丝毫迟疑,四脚一落地,就一蹦三跳的拖着伤腿往御膳房的方向跑。
好在她来过宫中,地形还算熟悉。
如今变成狐狸,鼻子也灵敏起来。
几乎一路闻着饭菜香气,拐了两个弯就找到了御膳房。
事情过于顺利,一排刚出锅的芙蓉鸡整整齐齐放在台案之上。
沈星渡趁人不注意,叼起一只鸡就跑。
她多少有些好大喜功了,忘了雁南飞说的是“一块鸡肉”。
小小的一只玄狐,嘴里叼着整只鸡在御花园里飞奔,实在很难不惹人注意。
“快!有狐狸偷鸡了!快捉住她!”
御膳房的人手忙脚乱的追着沈星渡身后跑。
沈星渡三条腿跑的飞快,差点就要回到刚刚那个花园了,迎面撞进一双葇荑,顺势被抱进一个香气袭人的柔软怀里。
沈星渡定睛一看,真是冤家路窄,竟是四公主福康。
“我认得你,你不是雁南飞的狐狸吗?
怎么跑来宫里偷鸡吃?
翠珠,你是不是正缺个围领?你看这毛色可好?”
果然不出半盏茶的时间,就有内侍来传话。
小内侍神色不明,一进院先看了雁南飞一眼,随即垂下目光。
“雁将军,圣上与沈小姐相谈甚欢,邀请沈小姐在宫里小住些日子。
沈大人那边,已经派人传话了。
雁将军请先回吧。”
不是说要不了一刻钟,就能回来吗?
沈星渡忙去看雁南飞。
却见雁南飞瞳孔一缩,眉头跟着压了下来。
遭了,这不在雁南飞的计划之内!
内侍不待雁南飞再言,直接朝着院门口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雁将军,小的带您出宫。”
“不必了,石中官。
本官认识路,自己走就行。”
雁南飞欲推辞,而石中官却上前一步,堵住门口寸步不让。
“雁将军,请不要为难咱们,圣上的意思让小的送送您。”
雁南飞将沈星渡抱起,跟在石中官身后离开。
一直到了马车之上,帘子垂落下来,看不见宫门,沈星渡才焦急的问:
“雁将军,你不是说福福很快就能回来吗?
皇帝为什么要留我在宫内小住?
我这些年进宫参加宴会,连话都没和皇帝说过,怎么可能相谈甚欢?
况且那也不是我,那是福福啊!
福福连话都不会说!
他留福福做什么?
你刚刚给我喂的到底是什么?”
沈星渡连珠炮似的追问。
一会儿蹦到雁南飞左边,一会儿爬上雁南飞膝上,一会儿干脆蹿上了肩膀。
不见他回答,急的沈星渡又从右边的肩膀蹿到了左边。
一条大尾巴在雁南飞的颈间扫来扫去,最后干脆焦急的趴在雁南飞耳朵边说:
“你倒是说话啊?雁将军?”
雁南飞喉结滚动了一下,下一秒沈星渡就被大手从肩膀上捉了下来,抱在怀里。
“我刚刚给福福喂了蒙汗药。”
“昂?雁将军!
你给我吃蒙汗药???”
刚刚见他那样冷静,还以为他有什么万全之策。
原来竟是要将福福迷晕蒙混过关?!!!
可再一想,自己的身体里住着福福的灵魂,又被皇帝扣在宫里。
当时那个情况,蒙汗药确实是个好办法!
沈星渡甚至担心雁南飞给的药量不够!
“雁将军,蒙汗药能蒙多久啊?
万一福福醒了怎么办?”
雁南飞眼神凝在一处,眉心微动,若有所思。
“晚上我派人去宫里探一探,你先稍安勿躁。”
仿佛习惯了被雁南飞这样抱在怀里,沈星渡扭了扭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好。
蔫耷耷的问:“那我们现在这是要去哪儿啊?”
“回雁府。”
回雁府?
回雁府不就是要见雁南飞的父母?
她还是个浑身是毛的狐狸呢,还有比这更糟糕的见面吗?
见沈星渡像个毛球一样蜷缩起来不吭声,雁南飞接着道:
“我要名正言顺的娶你过门,需得有雁大人和我母亲的同意。
待会儿你只需当好福福,不必紧张,一切有我。”
怎么可能不紧张?
沈星渡如今在京城身败名裂,连青梅竹马的陆邵都认为她只配给他做妾。
在父亲母亲的心里,她只值五十两黄金。
那可是雁大人,是大兆的宰相!
“你父母不会同意的!”
沈星渡将头扎在雁南飞怀里,声音闷闷的。
他揉着沈星渡的后脑勺,和背到脑后的两只狐狸耳朵。
“不同意,也不要紧。
不同意有不同意的办法,你无需多虑。
等我们成亲,皇帝也没有理由将你一直扣在宫中。”
沈星渡终于抬起头,湿漉漉的大眼睛打量着雁南飞。
原来被人坚定选择的感觉是这样的。
她真羡慕福福。
有个为了找他回来,能不择手段的主人。
对待福福尚且如此,若是对待他真心相爱的女子,该是怎样的?
沈星渡又想到了陆邵在她的床前,握着她的手,让她等着他给她正妻之位的样子。
感觉心脏快速的向内收缩了一下,说不上的难受。
这大概就是失望的感觉了吧?
离雁府越近,沈星渡心情越沉重。
“雁将军,要不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为了把福福换回来,毁了你的姻缘是不是太草率了?
要不你想办法把福福偷出来?”
雁南飞抱着沈星渡下了马车。
雁府高大的府门由上等楠木雕琢而成,气势恢宏,格调典雅。
门楣之上悬挂着一块皇帝御笔亲题的横匾,金漆熠熠,写着“宰相府”三个大字。
笔力遒劲,气势非凡,向路过的世人彰显着府邸主人的尊贵身份。
雁南飞若是没有事,几乎不会回来。
“如果福福还在太傅府,你若是豁出去名声不要,也许还能想办法将人偷出来。
如今被扣在宫里,除了将你娶回家,你觉得还能有别的办法?”
沈星渡住了嘴。
是她的错。
雁南飞明明说过让她再等两日,也许他早有布置,是她自己等不了,非得偷偷跑回去的。
“雁将军,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昨天夜里我不该偷偷跑回家的。
你救了我,两次,我却只会给你添麻烦。”
“知道错就好,晚上不许再跑了!”
沈星渡内疚的看向雁南飞,见他眼下乌青,一定是昨夜也没睡好。
“我保证,在和福福换回来之前,你睡觉的时候我再也不偷偷跑掉了。
我还能给你讲故事!
讲到你睡着为止!”
......
“所以你的婚事,你今天是来通知我的?”
听了雁南飞的讲述,雁大人得出了这个结论。
沈星渡躲在雁南飞怀里,看宰相府的乌木雕花窗看得入神,看乌木桌案上茶盏上的莲瓣纹看得入神,看雁宰相衣角上的八宝织锦看得入神,看雁宰相与雁南飞相似的脸型,猜想雁南飞的眉眼许是随了母亲,想一切不相干的小事,就是不想听他们之间的谈话。
因为她知道自己如今名声不好。
京都没有人家会愿意娶她,更不要说地位显赫的雁家。
“雁大人若是不同意......”雁南飞说话的时候,已经作势要起身。
雁宰相却一扬眉毛,反问道:
“我说我不同意了?”
起了一半的雁南飞又坐了回去。
“明日我就要媒人带着聘礼去沈府提亲。”
雁宰相一抬手,止住雁南飞的话头。
“你娶谁,我可以不干涉。
我只有一句话。
沈行章此人沽名钓誉,趋炎附势不是良臣。
其夫人蒋氏唯利是图,刻薄短视。
你若娶了沈姑娘,沈家我是不认的。
劝你婚后也管束好妻子。
那样的父母,不知道沈姑娘能否有幸出淤泥而不染。
为父知道你多年前就听不进去我的话了。
婚姻大事,怕你后悔终生,好言相劝,望你好自为之。”
雁宰相说完,重重叹了一口气。
意味深长的看向雁南飞问:
“你执意要娶沈家嫡女,可是因为若岚?”
沈星渡明知他说的是狐狸福福,却还是忍不住心脏收缩了一下。
“你就不停下来,听听她想和你说什么?”
雁南飞不仅一步不停,还越走越快,理直气壮的反问:
“你想听?
你想听我就停。”
沈星渡气鼓鼓的,狐狸头扬起老高,耳朵全背到脑袋后头去。
赌气的说:
“我才不想听,谁爱听谁听~”
雁南飞快步进了院子,推开房门,吩咐小厮准备热水。
待下人都退下了,才郑重其事的小声对沈星渡说:
“你得洗澡了!
福福平日有一半的时间在给自己舔毛。
自从你换到了福福身上,一下都没舔过吧?”
舔毛?
沈星渡呆愣愣的看着雁南飞。
她想起曾经见过墙头上的野猫舔毛的样子。
一条腿朝着天,举起老高,然后......
沈星渡脸红到了耳朵尖儿,说话也磕巴起来。
“我......我当然不会舔毛了,我是人,我又不是狐狸!”
“可你现在是狐狸,再不洗澡,就臭了!”
雁南飞这人真太讨厌了!
居然说一个姑娘家臭!
她不要面子的吗?
她也不想臭啊!
谁让她倒霉,变成狐狸了呢!
被雁南飞这样说,沈星渡也开始隐隐闻见自己身上的狐狸味,终于松了口:
“那你......你找个丫鬟给我洗!”
“我这院子从来没有丫鬟,你想毁了我一世清白?”
沈星渡被雁南飞无赖的说辞,怼的无语。
她能毁了他的清白?
谁知道他还有没有清白在?
雁南飞又说:
“你自己选,是让小厮给你洗,还是我来?”
其实也没给沈星渡选的机会。
雁南飞不可能让小厮给沈星渡洗澡。
热水一到,就掐着沈星渡的咯吱窝按到了澡盆里。
沈星渡再如何变成了一只公狐狸,内里也还是十六岁的少女。
哪里被男人按在澡盆里洗过澡?
沈星渡感觉自己从尾巴尖窜上来一股热气,一直窜到耳朵尖那几根毛,就快把自己烫死。
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呼吸节奏都乱了。
她惊呼着:“雁将军,我自己能洗!我自己能洗!”
雁南飞放开手,眼里忍着笑意,抱着肩看着水盆里乱七八糟的沈星渡。
“你洗一个,我看看。
我倒是还没见过狐狸自己能洗澡的。”
沈星渡伸出两只狐狸爪,感觉自己快哭出来了。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沈星渡有着狐狸灵敏的嗅觉,小鼻子尖动了动,闻出来门外的是阴魂不散的杜若岚。
这会儿倒有些感谢她的执着了。
沈星渡可怜巴巴的看着雁南飞,委委屈屈的说:
“雁将军,门外是杜若岚,你快去听听她要说什么吧~
我看她今晚有话对你说,不说是不会走的。”
“南飞,你在和谁说话?”
门外杜若岚不住的拍门,像是恨不得将人都吵醒。
沈星渡无奈劝道:
“快去吧,雁将军。
为了你自己的清白着想,你也得让她进来看看你屋里没别人。
要不然明天非得传出去,雁大将军金屋藏娇的艳事。”
雁南飞眼神一暗,还不忘找了块布将沈星渡盖上,怕她着凉。
沈星渡想,这是怕福福着凉,她可不能自作多情。
雁南飞这人对宠物是真没话说。
隔着屏风,沈星渡见雁南飞将房门打开。
一个柔柔弱弱的倩影一下子扑了进来。
一起飘进来的,还有杜若岚身上奇怪的令人意识涣散的香气。
透过屏风她只能隐隐看见两个人的身形透过来的两个影子叠到了一起。
然后沈星渡听到了一个女子能够发出的,最甜腻娇嗔,最极尽所能的讨好的声音。
“南飞,我好想你......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动过心。
我错了,不要再惩罚自己,惩罚我了好吗?
沈小姐是无辜的......我见过沈小姐,她不过与我有几分相似,你何苦如此作践自己?”
原来真的是因为她长得又几分像杜小姐吗?
沈星渡想,我是无辜的啊!
先是陆邵,再是雁南飞。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呢?
沈星渡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心脏跳乱了拍子,越来越喘不过气来了。
雁南飞说了什么,她已经全都听不见了。
耳边都是嗡嗡的声响,像是春雷从山那头滚滚而来。
她认识雁南飞不过两日,不该如此难过的。
沈星渡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眼前都看不清了。
身子越来越沉,就要沉到水底。
难道这次是要被淹死了吗?
“救我!
救救我!
雁南飞!
救我!”
沈星渡一蹬腿,从榻上坐了起来。
身上盖着着柔软的织锦被褥,眼前是比雁府还要奢华的卧房。
就连她所躺的床榻,都是用上等红木精心雕琢而成。
床头置有一雕花衣架,其上挂着几件轻纱罗衣,随风轻轻摇曳,反射着七彩日光,是最上好的流光锦。
室内悬挂着精致的宫灯,灯罩以薄纱制成,即便白日里不点亮,也自有一番风情。
墙角处摆放着几盆翠绿的盆景,既有松柏之坚韧,也有兰花之清雅,平添几分自然的拙趣。
墙壁之上,挂着一幅水墨山水画卷,笔触细腻,意境深远。
沈星渡手里也有不少名画收藏,认出这画出自大家之手,千金难得。
床尾,则是一张雕花梳妆台,台上摆放着各式精美的梳妆用品,铜镜明亮,映照出人影绰约。
最要命的是,面对面,大眼瞪小眼,坐在自己榻上的是白天才见过的皇帝。
沈星渡震惊的低下头,伸出双手,翻过来,调过去的看着自己柔嫩细腻,宛若初绽玉兰的双手。
又收回手摸自己的脸,光洁如丝,一根毛都没有!
她已经不是狐狸了!
她回到自己身体里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
沈星渡心里呐喊着,面上却只是眼神闪烁的与皇帝对视着。
然后皇帝那张本来还算英俊只是带了些风霜的脸上,突然爆发出奇怪的表情。
他激动的张大了嘴,脸上的皱纹都挤了出来,眼里甚至还带着湿气。
一把将沈星渡搂到了怀里,激动的拍着沈星渡的后背,老泪纵横的宣泄着情绪:
“星渡,你终于醒了!
是父皇不好!
父皇让你受苦了!
父皇知道错了!
父皇错了!
父皇不该将你交给沈行章那个短视的小人抚养!”
沈星渡被皇帝抱着快勒断了气,她抬起头看向床尾的铜镜。
铜镜里映照出来的,是她的脸,没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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