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瑾寒姜清梵的其他类型小说《葬身火海后,我假死,他疯了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杠上开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祁越又揉了揉眉心:“我倒是想,你看我爷爷能答应么?当初你家破产,正好他生病昏迷,没能帮上忙,这件事已经成了他的心病,医生说他好不了,最多还有半年的日子。”“你一直不肯接受我的帮助,他就老觉得你是在怨恨他。这次正好借着机会求你跟我结婚,他老人家什么心思你难道看不出来么。他口口声声说想看到你跟我结婚才能瞑目,无非是想在死前给你找个安身立命之处。”他双手一摊,颇为无奈:“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为了让老头子安心,委屈你了。”姜清梵好半天没说话,化妆一直没停。心说还不定是谁委屈呢。她一个破落户,现在又有陆瑾寒这个不定时炸弹,摊上她,祁越才是真委屈。幸好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彼此都了解,没必要酸不拉几地在这里剖析内心,争个谁最比谁更委屈。反正都...
《葬身火海后,我假死,他疯了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祁越又揉了揉眉心:“我倒是想,你看我爷爷能答应么?当初你家破产,正好他生病昏迷,没能帮上忙,这件事已经成了他的心病,医生说他好不了,最多还有半年的日子。”
“你一直不肯接受我的帮助,他就老觉得你是在怨恨他。这次正好借着机会求你跟我结婚,他老人家什么心思你难道看不出来么。他口口声声说想看到你跟我结婚才能瞑目,无非是想在死前给你找个安身立命之处。”
他双手一摊,颇为无奈:“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为了让老头子安心,委屈你了。”
姜清梵好半天没说话,化妆一直没停。
心说还不定是谁委屈呢。
她一个破落户,现在又有陆瑾寒这个不定时炸弹,摊上她,祁越才是真委屈。
幸好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彼此都了解,没必要酸不拉几地在这里剖析内心,争个谁最比谁更委屈。
反正都是一团糟。
祁越看看她,又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烫伤,神情晦暗不明:“清梵,你是不是还喜欢陆瑾寒?”
姜清梵手一抖,眼线笔在脸上拉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就像原本完整的镜面,陡然无声地裂开了一条细缝。
房间里一时安静异常。
半晌,姜清梵抽出纸巾轻拭着眼尾,语气很淡:“如果我说是,会显得我很贱。”
祁越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想起该说的该骂的以前都骂过了,成效甚微。
他这个死党的性子,不是谁逼迫她就能让她服软的,如果她不愿意,陆瑾寒就是把她拆了,也动不了她一根手指头。
姜清梵笑了声,不以为然道:“不用为我操心,陆瑾寒虽然不是个东西,那张脸还是能看的,你也想开点,他这么上赶着给我花钱,就当他倒贴让我嫖了。”
祁越:“......”
“不说这个了。”他木着脸道:“先把我俩的婚结了吧。”
——
半个小时后,姜清梵挽着祁越的胳膊,在万众瞩目中走上花团锦簇的高台。
她妆容精致,挂着一脸幸福的笑容,恰到好处地露出一点羞涩的风情,随着祁越一步一步走向主婚人。
尽管姜家早就破产了,但姜大小姐声名远扬,在场的不少人都见识过姜大小姐最风光得意的时候。
如今的姜清梵与过去似乎没什么两样,还是那样艳丽到令人挪不开眼,与祁越并肩而立,惹得众人纷纷惊叹。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话里话外全是‘般配’二字。
“姜大小姐还真是好命,没了老爸,背着一身债还有个不离不弃的青梅竹马。”
“人家可不只是好命,手段可了不得呢,一般人哪能在那么多债主的围堵下依然安然无恙地过日子?”
“未必安然无恙吧,听说姜家出事的时候,祁大少人在国外,姜清梵有半年的时间被逼得去兰苑卖身......”
说这话的人也不知有意无意,恰到好处地闭上嘴,给周围人的留足了臆想的空间。
兰苑是什么地方?
对外是个普通的私人休闲场所,熟悉的人都知道,那就是个上流社会圈子用金钱砸出来的销魂窟,在里面待过的,就没有身家干净的。
更何况姜清梵是短短两年就爬到了兰苑高管的位置,很难说她是靠什么手段爬上去的,外界倒是有不少传言,说兰苑的大老板是她的金主。
表面上众人嘴上对祁越说着恭喜,私下没少笑话他,说他头上绿成了草原。
不过今天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私底下聊得多么腌臜不堪,眼下在别人的婚礼上,也没有人不识趣到给主人家添堵。
姜清梵透过薄薄的面纱,将众人不一而同的反应收入视线。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些人在想些什么。
不过,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向来我行我素,不在乎旁人言论。
她不在意,祁越也不在意,这场婚礼本来就是为了祁老爷子搭好的戏台子,演给老爷子一个人看的。
只要把老爷子哄开心了就行。
思及此,姜清梵看向主位。
一脸虚弱的老爷子难得将自己收拾得很精神,目光欣慰地望着二人,脸上是止不住的笑,转头就悄悄红了眼眶。
看得出来他老人家是真高兴。
姜清梵在心里暗暗叹息一声,又往祁越身边靠了靠,装出亲密无间的样子。
老爷子果然更高兴了。
在音乐声和众人的见证下,姜清梵和祁越交换了戒指,又在宾客的起哄声中,祁越隔着面纱低头借位吻下去。
这一幕被镜头捕捉定格,一时间登上各大新闻板块的头条。
而现场,掌声雷动,看起来宾主尽欢。
二楼走廊尽头的露台处,陆瑾寒端着酒杯,倚在栏杆处,轻风将他的衣角撩起又落下。
他半阖着眸,视线虚虚地落在下方亲吻的两人身上。
从他这个角度看去,能清楚地看见姜清梵脸上幸福中透着几分羞涩的笑,隔着薄薄一层头纱,她的眼睛定定地凝视着面前的新郎,让人生出一种她的世界里只有那一个人的错觉。
一声脆响,透明的酒杯在男人手里捏得粉碎。
红色的酒和着鲜血一起滴落在地,无声地浸入地毯里。
陆瑾寒啧了一声,随意地在衣服上擦着手上的血,悉心披上的道貌岸然的皮在这一刻某种无形的东西撕开,露出他骨子里赤裸裸的凶性。
阳光从他头顶洒下,明艳的光却照不进他眸底那片混着血气的阴霾。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保镖步伐匆匆,但在看到他手上的血时,小心翼翼地停在几步之外。
像是怕惊扰什么可怕的猛兽似的,保镖小声问:“陆总,陆先生那边来电话,催您回去。”
陆瑾寒冷眼瞥过来,眼底似乎泛着一层血光。
保镖脖子一缩,看起来像只吓得胆寒的鹌鹑般可怜。
“再等等。”
等什么,保镖不敢多问。
陆瑾寒脱下外套,用力地擦着手,一下又一下,直到伤口再也不往外溢血。
他把衣服扔给保镖,漫不经心道:“既然来了,总要去敬杯酒,当面说声恭喜。”
保镖:“......”
您那表情可不像是要去说恭喜,倒像是要去宰人。
他抿紧唇,不敢多言,更不敢再催促他回去。
不过看起来,姜大小姐似乎不是很待见寒哥啊。
众目睽睽之下,姜清梵将陆瑾寒带进兰苑,直接去了贵宾区。
待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空气里的血腥味依旧没有散去。
陆瑾寒一走,与他一道过来的贺朝便成了瞩目的焦点。
他双手一摊,耸了耸肩,配合着他那双带笑的桃花眼,整个人风流且无辜,“他是他我是我,我可是出了名的脾气好,诸位不要误会,我本人实名反对暴力解决问题。”
他的长相极具欺骗性,再加上他长得俊美,且气度不凡,想必身份必不简单。
而兰苑本身是会员制,一般人根本进不来,能进来的都是人精。
看出贺朝不是普通人,猜测可能是哪家的少爷,于是众人上前,言笑晏晏地与之攀谈。
正合贺朝的意。
贺朝在这边混得风生水起,从这些权贵圈子里的八卦中打探着自己想要的情报。
另一边,通往贵宾区的走廊安静的只有脚步声。
姜清梵走在前面,高跟鞋的声音被地毯吸附,咄咄咄沉闷地传出。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身后那束视线,灼灼如烈火般刺人。
她后背紧绷,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安静,主动开口打破这份岑寂,“陆总今天约了人?”
陆瑾寒没回答。
头顶上明亮的灯光从姜清梵脸上划过,她眼底的光时明时暗,陆瑾寒这样冷淡,她莫名地有些紧张。
前方要穿过一个小花园的回廊,廊上灯光骤然昏暗下去,眼见着她的身影即将被阴影吞没,陆瑾寒忽地停下脚步。
姜清梵一无所知,毫无迟疑地走入那片昏暗之中,好似黑暗中伸出了无数双浓稠的触手,争先恐后地要把她拖进去。
这一刻陆瑾寒无端地心慌。
姜清梵走着走着,发现身后的脚步声没有了。
她下意识转身看去,男人站在明亮的走廊里,只身伫立在那儿,挺拔的身形如同悬崖青松。
姜清梵此时是如此深刻地意识到,她和陆瑾寒之间的距离如此遥远,仿佛隔着万水千山。
她依旧没对上他的双眸,她像一个鸵鸟,内心有个声音告诉她,只要不去看,就不会看到那双充满恨意的眼。
就能自欺欺人地继续装作若无其事。
三年前,他在暗她在明。
三年后的今天,她身入地狱,他在人间。
兰苑的规矩,凡事以客人为先,纵然她是经理,也不例外。
进了兰苑的门,就是兰苑的客人,哪怕血海深仇,在此间她也只有一个身份:服务者。
姜清梵垂眸,敛尽所有神色,脸上是一成不变的如同面具般的浅笑,“陆总......”
只是她话还没出口,一只手忽然搭在她腰间。
姜清梵还没回过神,那只手用力捏住她的腰往后一带,她毫无防备,踉跄着跌进对方怀里。
浓郁的酒气与香水的气息混合在一起,那味道简直快腌入味了,是这几年姜清梵日渐熟悉的气味。
“姜经理这是在等谁?”身后人几乎贴在她耳边说话,“难不成在夜会情郎?”
姜清梵没敢去看陆瑾寒的脸,那束强烈的视线令人无法忽视,她不用去看,也大约能想象得到陆瑾寒此时会是什么表情。
厌恶?冷漠?
或许二者皆有。
她不着痕迹地想从身后人的手底下退开,“林少,您喝多了。”
身后的林少半醉半醒,察觉到她想逃走的意图,原本搭在她腰间的手下滑,冷不丁地在姜清梵臀部用力捏了一把:“姜清梵,你他妈在老子面前就别装纯了吧,一个三年前就被人玩烂的贱货,如今当上兰苑的二把手了,就以为自己翻身了?”
他说话间酒气全喷在姜清梵脸上,她忍了又忍,面上神情僵硬,背后视线如火。
她如同身在冰火两重间,眼见对方纠缠不休,她眼底划过一抹不快,但很快又被她掩饰极好地藏了起来。
她用力握住林少的手腕把对方的手从自己身上扒下来,笑容里带了几分警告,“不如我让人带林少去醒醒酒?”
林少扬手便是一巴掌,“醒什么酒?我没醉!”
他突然一把掐住姜清梵的脖子,就跟他突然扇她巴掌一样突然,用力到那一瞬间姜清梵感到了强烈的窒息感。
喉骨在对方滚烫的手底下受到强烈的掠夺,似乎要断掉一般。
她猛地握住对方的手,与此同时,来寻林少的人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
远远看到姜清梵被林少掐住脖子的那一幕,几个人纷纷惊呼失色。
说来也怪,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姜清梵居然清楚地从那些混乱的脚步声中,辨认出陆瑾寒的脚步声。
他走得很快,很急。
转瞬间到了身后。
而面前的林少还在因为她的拒绝而破防,口不择言道:“还他妈把自己当成首富千金呢?你就是个婊子而已,别给脸不要脸!说吧,多少钱一次,老子今晚把你包了!”
尾音落下的瞬间,他哇地惨叫一声,身体如同破布娃娃似的倒飞了出去!
“陆唔......咳咳......”姜清梵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刚张口,空气便呛进来,她本能地弯下腰捂着脖子疯狂地咳嗽起来。
“清梵姐!”
“林少!”
“天呐,你谁啊,快住手!”
“杀人啦!”
兰苑的人来扶姜清梵,林少的朋友在尖叫呼救,一片混乱中,姜清梵的胃突然开始疼。
那抽搐般的疼来得突然而强烈,疼得她整个腹部都几乎痉挛。
她在一片混乱声中抬头望向那道黑色的背影,恍惚了一瞬,陡然有种时光倒流回三年前的错觉。
她推开扶着自己的人,跌跌撞撞冲上去,双手抱住陆瑾寒扬起的胳膊,喘息声急促:“够了,陆瑾寒,住手,你会把人打死的!”
怀里的胳膊陡然僵住!
姜清梵被胃疼折磨到意识都有些恍惚了,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再让他动手,否则会很麻烦。
她双手用力,几乎将他整只胳膊搂在怀里,完全没意识到这样的动作有多亲密。
她上半身几乎是主动地贴上去,柔软的触感令陆瑾寒头皮一麻,灭顶的怒火在她急促地喘息声中顷刻间转移。
“你把人打死打伤我都会很麻烦,你先消消气好不好?”姜清梵语气温柔,像撒娇,也像在哄人。
陆瑾寒另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几秒,终于意识到她此时的不对劲。
“大......姜清梵?”
姜清梵努力睁大眼,用力地把他的胳膊压在腹部,想要缓解那突如其来的疼痛,“陆瑾寒,我好疼......”
她说:“你能不能不要给我惹麻烦啊......”
一天天的,穷得饭都吃不上了,背着她啃馒头,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精力,总有使不完的牛劲。
脾气还差得要死。
她把他捡回家的时候,他就像一条防备心极重的疯狗,谁惹他谁倒霉。
很长一段时间,姜清梵怀疑他有超雄症。
后来了解了才知道,他从小生活的环境,就是只能用拳头讲道理的地方。
谁的拳头大,谁就有话语权。
姜清梵明显地感觉到那只捏着她下巴的手僵住,她安抚地用下巴蹭了蹭,皱着眉头,露出一抹娇气:“我好疼啊,你抱抱我吧。”
她这样说着,便不由分说地挤进他怀里。
只是刚贴上男人宽阔温暖的胸膛,她的身子便软了下去。
男人浑身僵硬!
眼看着她就要朝地面滑去,一只手揽住她那截不盈一握的纤腰,把人捞了起来。
陆瑾寒垂眸盯着安静地贴在自己怀里的人,心跳的声音如同擂鼓般在耳畔响起。
“姜......清梵,你又在搞什么把戏?”
姜清梵脸色如纸,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乖巧的仿佛呼吸都没有了。
——
贺朝跟人喝了一轮酒,借口跑到花园里接电话。
一出来他便长吁一口气,松开一颗衬衫扣子,这才拿起口袋里一直在震动的手机。
“江静心,你最好有重要的事。”他靠在假山上点了根烟,如同一只慵懒的成精的狐狸,在夜色下吞云吐雾。
电话那头,江静心道:“陆瑾寒半夜把闻实叫过去,我还以为你们谁被打了呢。”
贺朝哼笑:“哪里的话,江静心你要是不是说话就索性当个哑巴,你咒我们......等等!寒哥把谁叫走了?”
“陆瑾寒没受伤就行,省得我爸妈回头问我,烦死了!”江静心直接挂了电话。
“喂?等等!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贺朝郁闷死,江静心这个挨千万的,肯定是故意的!
他烟也不抽了,酒也不喝了,火速去找陆瑾寒。
他一般非必要情况,不会把闻实叫过来。
叫了闻实,那就是出了大事。
十几分钟后,他遍寻不到陆瑾寒,但总算搞清楚他去了哪里。
“......你们说姜经理是不是跟那位新来的客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啊?听说他第一次来,前脚刚把程遇打进医院,后脚就把林少打得半死不活,他把姜经理打横抱走的时候那个表情,真的挺不干不净的。”
“姜经理艳名无双,有人为她争风吃醋不是很正常?上个月有人高调求婚后来发展成拳脚相博的事你们都忘啦?”
“说得也是,每个月总有那么一两人要为争夺姜经理闹出点血腥。不过我还是觉得今天那位客人不一般......”
“这种动不动就把人打住院的作风,怕不是黑社会吧?”
听八卦的贺朝:“......”
大差不差吧。
寒哥可比某些黑社会可怕多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狠狠打了个冷颤,正好迎面一个青年带着几个同龄人从电梯出来,像模特走台步似的出现在走廊尽头。
贺朝看清来人,将听八卦的心思暂且放下,笑眯眯地迎上去:“裴敬呐,你怎么才来,我可想死你啦!”
裴敬脸色微变,后退两步,“滚吧你!陆总呢?”
贺朝表示遗憾,“很抱歉,寒哥为了一个女人,放你鸽子了。”
裴敬:“你有病吧?你以为人人都是你?”
“就知道你不信。”贺朝耸耸肩,也不生气,指向刚才躲起来讨论姜清梵八卦的人,很干脆地说:“那你问问他们嘛,看看是不是寒哥冲冠一怒为红颜,抛弃你这个合作方了。”
——
深夜,医院。
手术室的灯亮着。
绿莹莹的,在白炽灯的对比下,幽暗如鬼火。
陆瑾寒直挺挺地站在门口,盯着那盏绿灯,俊脸上一丝表情也无。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他看也没看一眼。
指间夹着一根烟,时不时地抽一口。
从头到尾,没人敢上前阻止他。
实在是他那身气势太过骇人了,数米之外都能让人感受到他的杀意。
没多久,手术室的灯灭掉,姜清梵插着氧气管,从里面被推出来。
陆瑾寒盯着她露在外面的脸,微垂的眸子里不知道藏了什么情绪。
“先把人送进病房。”手术主刀的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一张苍白但麻木的脸。
他有着一双浅棕色的眸子,五官有点异域风情,只是表情太过无语,似乎隐隐压着冲天的怨气。
等到医护人员把还在昏迷的姜清梵推去病房,手术室外就只剩下他和陆瑾寒。
闻实闻到空气里浓烈的烟味,眉头皱得更紧了。
‘医院不能抽烟。“他面无表情道。
“抱歉。”陆瑾寒从善如流的道歉,但那脸上没有半点歉意。
他直接把烟头握进掌心里,淡声询问:“她是怎么回事?”
闻实表情更麻木了,“胃出血,熬夜加压力大,以及喝酒不加节制导致的。”
他顿了顿,不禁看了陆瑾寒一眼,“她的死活跟你有关系吗?”
陆瑾寒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如刀子般慑人心魄:“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
闻实冷笑:“我倒是不想管,但你别忘了,你妹妹是怎么死的,是被她姜大小姐活活逼得跳楼的......”
“闭嘴。”陆瑾寒把那被他徒手按灭的烟头扔进垃圾桶,“别挑战我对你的容忍度,闻实。”
闻实脸皮子抽搐了几下,抿了抿唇,僵硬道:“抱歉。”
“嗯。”陆瑾寒问:“她会死么?”
闻实没忍住,阴阳怪气道:“祸害遗千年,她暂时死不了。”
“我今天啊心情好,就啰嗦了几句,你愿意听就听着,不愿意听就当耳旁风。”老爷子乖乖躺平,双手交叉放在胸口,眉眼间全是笑意,脸上泛着高兴的红晕,“陆家那等家世,若是能结交,于你们来说利大于弊。”
姜清梵不希望老人家抱有这种心思,隐晦地说:“可是那位陆总不是好相与之辈......”
“你看看B市满城权贵,哪个好相与?”老爷子摇摇头,一副看小孩子的表情,好笑道:“以后祁家总要交到你和祁越手里的,祁越的父母不是做生意的料,这几年祁氏在他俩手里,一直在走下坡,爷爷希望你和祁越能挑起大梁......嗨,不说这个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小两口只要能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爷爷就算死也瞑目了。”
姜清梵忙说:“爷爷,你别说这样的话。”
“好了,生死有命,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今天不说这个,你快些回家吧,第一天结婚,总不能在医院里陪着我老头子度过。”
等老爷子睡着了,姜清梵才离开疗养院。
她刚坐上车,就接到了祁越的电话。
祁越今天喝多了,说话有点大舌头,“清梵,你今晚回来么?”
姜清梵揉了揉疼得抽搐的胃,想了想,说:“你爸妈那边怎么说?”
祁越:“他们能怎么说,我告诉他们我俩今天就搬去锦绣路那边,明天意思意思,回老宅一趟做做样子。”
姜清梵微微蜷起身体,“唔,那行。那我就不回了,兰苑离疗养院这边近,我回兰苑住。”
祁越没应声。
姜清梵以为他睡着了,正要挂断电话,祁越低声说了句‘路上小心’。
姜清梵应了声好,便结束了通话。
她揉了揉燃烧感严重的胃,面无表情地启动车子回到兰苑。
晚上十一点,正是兰苑热闹的时候。
姜清梵把车开进车库后,直接从后门的电梯上楼,回到楼顶的公寓。
从她和祁越决定假结婚开始,她就一刻也没停歇,白天忙着筹备婚礼事宜,晚上还要上班,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休息好。
今天格外的累。
姜清梵放了热水,整个人泡在浴缸里,安静的两居室里,冷静的只有她一个人的气息。
当热闹远去,她脑海里不自觉地浮起陆瑾寒的脸。
他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模样,与从前她所想象过的一般无二。
只可惜,昔日的青年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如今的他是高不可攀的陆总,是人人巴结的陆家继承人。
如果他想弄死她,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她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想到白天婚房里发生的事,她胃疼到苍白的唇角溢出一声叹息。
陆瑾寒......
怎么就偏偏这个时候回来呢。
——
陆家老宅。
中世纪的城堡建在山顶上,独占了整座山头。
城堡周边的红绿黄相间的树叶白天时在阳光底下如同一幅精致靡艳的油画,而一到晚上,夜风拂过林间,呼啸声便如同鬼哭狼嚎。
那声音直叫人头皮发麻。
而此时,一声惨叫声冲破暗夜的宁静,为这座陆家老宅更增添了几分可怖。
不过对于客厅里的陆家人来说,这声音并不算什么。
在这声惨叫过后,先前跟在陆瑾寒身边的保镖浑身是血地被拖出城堡,扔上黑暗中一辆车,随后扬长而去,消失在蜿蜒的道路尽头。
不多时,一群或西装革履,或身着礼服长裙的男男女女相继而出。
他们的长相都很出挑,是无论放在哪个圈子里,都是令人眼前一亮的那种长相。
然而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挂着面具般虚假且得体的笑,一个接着一个,宛如暗夜里走出来的吸血鬼,心满意足地的离开。
毕竟他们刚才看了一出好戏。
等到所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在最末尾缓缓走出。
不同于前面那些人衣着整齐光鲜的样子,此时的陆瑾寒外套搭在胳膊上,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衬衫。
他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漆黑的眸子比夜色还深。
下台阶时,他身形晃了一下,旁边有佣人想要上前,又似乎忌惮着什么,伸出去的手很快收回,不忍直视地瞥开视线。
直到陆瑾寒走下台阶,转了个身,他那血肉模糊的后背才终于彻底显现在并不很明亮的灯光下。
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顺着他的西装裤一路淌下,他所走过之处,不可避免地留下了点点血迹。
先前出来的人有的没有离开,站在喷泉池旁,隔着数米远的距离望着他。
“一个私生子,不过是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恰好做出了一点成绩,博得了爷爷的欢心,才有幸认祖归宗,真当自己是出身正当的陆家人了,刚回来就敢无视父亲的命令,活该受罚。”
“他倒是皮糙肉厚不怕疼,跟个怪物似的,就是可惜了他那个保镖,人家才第一天被派去跟他,就碰上这种事,被连累的去了半条腿,真是倒霉。”
陆瑾寒驻足,面无表情地看过去,说话那两人皱了皱眉,仿佛看到什么垃圾般,捂着鼻子走了。
“少爷。”
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不敢直接陆瑾寒的脸。
后者坐上车,血腥味瞬间在狭小的车厢里蔓延开来。
司机熟练地翻出医药箱递给后座的男人,而后一句话不敢说的去开车。
黑色迈巴赫安静地行驶在道路上。
车里,陆瑾寒已经脱下了上衣。
耽误这么一会儿,他背上的血已经快凝固了,衣服混着血全粘在伤口上。
他撕下衣服的时候眼皮子都没抖一下,一边处理着伤口,一边开口说话,声音毫无起伏,冷硬淡漠到近乎无情:“几点了?”
司机战战兢兢:“十二点了,少爷。”
“十二点了。”陆瑾寒重复了一遍,望向窗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说,“打开车载电视,找找祁氏相关的新闻。”
司机听话地找了找,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视频。
其实不用特别去找,今天祁家大少与昔日B市首富千金姜清梵结婚的新婚铺天盖地的霸占了各大头条。
司机只是随手点开其中一条浏览量较高的视频,一点开,就是记者在婚礼现场对着拍完全家福的新郎新娘的八卦问题。
很无聊。
司机想着,估摸着身后这位爷可能不喜欢,就想关掉。
“别动。”
陆瑾寒冰冷的声音响起,司机指尖都僵住了。
他默默收回手,专心开车。
视频里的热闹和此时蔓延着血腥味的寂静车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镜头前的姜清梵语带笑意的样子,清楚地映在陆瑾寒眼底。
他一边缠着绷带,一边听着她和祁越回顾往昔,缅怀着那段一去不复返的少年时光,听他们诉说二人青梅竹马的情愫。
浓郁的血腥味容易滋生出人心底最黑暗处的戾气。
陆瑾寒只觉得原本没什么感觉的后背忽然传出抽筋扒皮似的疼,那疼痛来得突然而猛烈,他指尖颤抖着,用力将绷带打了个结。
眼神一晃,正好与镜头里的姜清梵对上视线。
司机见他对祁家这么感兴趣,讨好地开口:“这两人真是般配啊。”
陆瑾寒听了,轻轻勾唇:“人人都说他们最般配。”
可他偏偏见不得。
他翻出一件干净的衬衫穿好,慢条斯理地一颗一颗扣着扣子,一边问司机:“你说,都十二点了,一般新婚夫妻这个时间正在做什么?”
姜清梵偏开身子躲开他的触碰,隐忍道:“我求你,你就放过他吗?”
“......”
她没有发现,当她问出这句话后,身后男人的眼神变得有多可怕。
但姜清梵管不了那么多了,昨晚那一场火,彻底烧灭了她心底里隐密的、重逢的窃喜。
她深刻地意识到,三年不见,再次见面,只有她一个人觉得开心。
她无法告诉别人,在陆瑾寒安然无恙地回到B市的时候,她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他当年走得果断决绝,后来许多人告诉过她,陆瑾寒已经死了。
毕竟他跟在她身边时,得罪过不少人,想要对付他的人实在太多了,离了姜家的庇护,那些平时就无法无天的二世祖们,可不会把一个‘低贱’的疯狗放在眼里。
也有人说,他后来被陆家认回之后扔去国外历练,死在帮派势力火拼之中......
总得来说,他能活着回来,她是高兴的。
但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高兴得太早了。
不过,姜家刚破产的那段时间里,她什么腌臜事没经历过?
陆瑾寒......不过是和那些人一样,想要把她的自尊踩在脚下罢了。
“好,我跪。”她在方寸之间转过身,双膝微弯,当即就要跪下去。
然而刚有所动作,下巴陡然一紧!
等她反应过来,伴随着砰地一声闷响,她整个人被陆瑾寒重重地抵在办公桌上。
哗啦一声!
男人大手一扫,桌上所有的东西被扫落在地。
飞起的文件落在时晚脸旁,衬得她瞪大的双眼格外漆黑。
眼底的惊怒也一览无余!
“陆瑾寒!”
陆瑾寒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我改变主意了。我可以不去找祁越麻烦,但你......”
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松开,沿着她的领口探进去......
“......以后就当我的暖床工具,必须随叫随到。否则,我不能保证祁越还能全须全尾的天天跟你出双入对。”
姜清梵一把握住他作乱的手,气得双颊染上一抹薄红:“我已经结婚了!而且你和江静心马上就会结婚......”
“嗯?所以呢?”她的那点力道根本无法阻止男人,陆瑾寒轻而易举地撕开她的外衫,大片雪白的肌肤瞬间暴露在空气中。
陆瑾寒的手掐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放肆的碾磨着,上半身下压,薄唇从她的颈侧一路蔓延而下。
唇齿张合间,在那片白皙的肌肤上铬下点点绯红。
“我就是见不得你过得幸福啊,大小姐。”陆瑾寒眼见她要开口,眉眼间戾气森然,直接用手指强硬且有些粗鲁地压住她的嘴唇,冷声警告:“闭嘴。这种时候,我不想听你说那些扫兴的话。”
“唔!”姜清梵感觉到了刺痛,隐隐作痛的胃部此时像是受到什么刺激,突然剧烈的绞痛起来。
那疼痛蔓延的太快,她一时间无法确定,到底是胃疼,还是胸口别的什么地方在疼。
“大小姐若是能听话一些,兴许我心情好......”
话音未落,姜清梵脑子里一直紧绷着那根弦嗡地断开!
这一刻,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陡然挣开男人的禁锢,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地一声脆响,在办公室里回荡开来。
姜清梵怔住。
在出手的瞬间她就后悔了,可是她没想到陆瑾寒没有躲开。
她这一巴掌用了极大的力气,男人脸上几乎瞬间浮出几根明显的指印。
如果是以前,男人会低眉垂眼地握住她的手,问她手疼不疼。
而此刻,他只是停下了一切粗鲁的动作,冷淡地垂眸凝睇着她,眼含冰霜。
姜清梵从他这样看似平静的反应中,隐隐感受到了可怕的、令人悚然的压抑的暴风雨!
两人都在剧烈的喘息。
姜清梵哑声道:“陆瑾寒,你恶不恶心?”
陆瑾寒嗤笑一声,用舌头抵了抵脸颊,退开身体,厌恶地驱逐道:“滚吧。”
他口中说着滚,但他自己却先走了。
办公室的门打开又合上,男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姜清梵无力地从桌上滑下,脸上带着一丝茫然。
半晌,她自嘲地摇了摇头,苦笑出声。
真是难捉摸啊。
所以她到底是来干什么来了?
来的时候她明明是想好好谈谈的,可是事情的发展完全脱离了她的预料,她突然发现,她和陆瑾寒好像已经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心平气和的说话了。
“祁越......”
祁越怎么办呢。
门口,微开的缝隙里,透出女人隐的呢喃声。
那声‘祁越’像一记当头棒喝,狠狠敲在陆瑾寒头上。
这一刻,不需要旁人说什么,陆瑾寒也觉得自己龌龊。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指间还残留着属于她的气息......
下一刻,他抬起手凑到鼻间,贪婪地轻嗅着那淡淡的,属于她身上的冷香。
像一个变态。
“陆、陆总?”秘书抱着文件站在几步开外,惊诧地望着他。
陆瑾寒陡然扭头看去,眼底的血丝和戾气惊得秘书不由得倒退几步,目光里露出明显的悚然惊惧。
陆瑾寒无声地勾唇冷笑。
看吧,人人见他如蛇蝎。
而当年口口声声说他特别,说他独一无二的大小姐,如今亦然。
办公室里,陆瑾寒打开U盘里江静心查到的有关姜清梵的所有资料。
他鼠标滑动,画面正好停留在其中一个页面上——
照片里的姜清梵站在五颜六色的昏暗灯光里,从头到脚湿漉漉的往下淌着酒水。
旁边围观的人或笑或闹,高高在上地看着这个跌落尘埃的天之骄女,每张脸上都写着满满的恶意。
但她只身伫立,微微低眉垂眸,嘴角带着几乎固定刻板的弧度,整个人以一种毫不反抗的姿态,面对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戏弄。
陆瑾寒瞳孔骤然缩了几下!
他下意识抬起手,想把那道孤单清冷的身影从那片昏暗肮脏中拉出来,然而指尖触到的是平板微凉的屏蔽。
如同一盆冰水浇落下来,他瞬间冷静,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里姜清梵熟悉而陌生的脸。
脑海里想起的,是她昨天婚宴上笑得一脸幸福甜蜜的样子。
不是最爱祁越了么?
那种时候,她深爱的祁越又在哪里?
——
“唔......”祁越突然太阳穴一阵抽疼,他按住额头,低头皱眉轻喘了几声。
旁边的姜清梵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祁越摇头,“没事,可能是昨天酒喝多了没休息好。”
姜清梵将切好的水果拼盘放在他桌旁,来到他身后,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帮他按着脑袋放松。
祁越舒服的喟叹了一声,突然没来由地笑了下。
姜清梵神情懒懒的,双眼没聚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上随口问:“怎么?”
“没怎么。就是觉得咱们这样......”祁越用水果叉叉起一块西瓜,动作优雅从容,直到咽下口中的食物,他才补上刚才没说完的话:“......有那么点老夫老妻的感觉了。”
姜清梵一用力,祁越吃痛得唔了声,“轻点轻点,你想谋杀我啊!”
姜清梵没理他。
祁越享受着她的按摩服务,眼神望向窗外夜色下静谧的院子。
新房昨晚烧了,在祁家父母的强烈要求下,两人暂时住进了老宅,这会儿正在躲清净。
不然的话,家里的叔叔伯伯能一直逮着两人关心询问。
那汹涌的关怀着实叫人吃不消。
祁越想到什么,问:“昨天我出院之后,你一个人去哪里了?”
姜清梵睫毛轻颤了下:“查岗?”
祁越没给她转移话题的机会:“是去找陆瑾寒了吗?”
姜清梵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祁越叹了口气:“不是我非要说你......”
正这时,敲门声响起。
祁母的慈爱的声音隔着一道门传来,打断了祁越没说完的话:“小越,清梵,忙完了没?我煲了点汤,你们出来喝点。”
祁越回道:“马上来。”
他合上电脑起身,看着姜清梵欲言又止。
最终没忍住,提醒道:“当年撞伤阿姨的肇事司机快要出狱了,你别忘了你还要追查当年的真相。还有伯父临死前的遗愿......”
“我知道。”书房里灯光并没有很明亮,祁越只能看到她的侧脸。
另一半脸隐在阴影里,垂眸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拖曳出长而浓郁的阴影。
眼底里没有半点光亮。
刚才那句‘我知道’,仿佛不是出自她的口一般。
更多的话,姜清梵没再说,祁越怕触及到她的伤心事,也就不忍心再提。
只是两人都明白他刚才未尽的话是什么。
姜父临死前与姜清梵因为陆瑾寒大吵了一架,谁也不知道两人吵架的内容。
姜清梵因此愤而离家,那也是她和自己的父亲见的最后一面。
再之后,她就接到电话,说她爸要跳楼。
等她赶去,他站在姜氏集团的顶楼,站在下方往上看,他的身影如同蚂蚁般大小。
但摔下来时的声音,破碎而沉重。
姜清梵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就是那具支离破碎面目全非的尸体。
祁越视线略过她发白的唇色,瞬间又后悔提及她父母了:“抱歉清梵,我只是怕你在同一个身上重蹈覆辙,没有别的意思。”
“哦,没事。反正都已结是过去的事了。”姜清梵不怎么在意地扯了扯嘴角,眼帘抬起,灯光终于落了进去:“出去吧,别让长辈们久等了。”
她率先起身开门,门开的瞬间,走廊里的灯光扑在她脸上,她脸上已经换了一副浅笑温和的模样。
她亲热地挽上祁母的胳膊,露出一副小女生的情态朝祁母撒着娇,把祁母逗得直笑。
祁越在后面看着,陡然有种回到少年时期的错觉。
那时候没有陆瑾寒,姜家还依旧鼎盛,姜清梵还是目下无尘我行我素的姜大小姐,是所有人的掌中宝心头肉......
如果没有陆瑾寒的出现,姜清梵会在祁家过得很好,所有人都会像从前一样宠爱着她。
即便她不能再做回姜大小姐,但她可以是祁少夫人。
只要她愿意,祁家永远是她停留休息的港湾。
为什么这时候,偏偏陆瑾寒又出现呢。
像砸在已经快要趋于平静的湖面上的一块巨石,惊起波澜无数。
不仅仅是陆家要变天,恐怕整个B市也要跟着变天。
祁越是发自内心地厌恶姓陆的那家伙。
总是不合时宜的冒出来,像幽灵一样纠缠着姜清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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