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凌无忧时垣的其他类型小说《破案需要我这样的人才【刑侦】凌无忧时垣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未曾设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收到。”时垣领了搜查证,和凌无忧一起开车去福安小区。仿佛在审讯室门口的不愉快没有发生过似的,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讨论案情。一般先开口的都是时垣:“无忧,你怎么看?”凌无忧说:“陈志强不像是那种会操控别人心理的人,我也偏向于杨启义有把柄在他手里,不过会是怎样的把柄才能让一个人包揽全部罪责?”“嗯……”时垣想了想,“可能也不是很了不起的把柄。因为不管怎么说,杨启义都犯了故意杀人罪、非法拘禁罪,人身伤害罪。再退一万步,他只是协助杀人,而且已经有了三名受害者,也够他判个死刑。”凌无忧:“杨启义的家境调查过了吗?”“查过了,父母健全,有一个姐姐,很普通的家庭。”凌无忧想了想,低下头开始在手机上打字。时垣见她又没声儿了,习以为常地问道:“你...
《破案需要我这样的人才【刑侦】凌无忧时垣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收到。”
时垣领了搜查证,和凌无忧一起开车去福安小区。
仿佛在审讯室门口的不愉快没有发生过似的,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讨论案情。
一般先开口的都是时垣:“无忧,你怎么看?”
凌无忧说:“陈志强不像是那种会操控别人心理的人,我也偏向于杨启义有把柄在他手里,不过会是怎样的把柄才能让一个人包揽全部罪责?”
“嗯……”时垣想了想,“可能也不是很了不起的把柄。因为不管怎么说,杨启义都犯了故意杀人罪、非法拘禁罪,人身伤害罪。再退一万步,他只是协助杀人,而且已经有了三名受害者,也够他判个死刑。”
凌无忧:“杨启义的家境调查过了吗?”
“查过了,父母健全,有一个姐姐,很普通的家庭。”
凌无忧想了想,低下头开始在手机上打字。时垣见她又没声儿了,习以为常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凌无忧:“我在拜托池哥帮我问一下杨启义姐姐关于她弟弟有没有做过什么让她印象深刻的事情。”
时垣:“你觉得会和他的家庭有关?可是他是这一年才开始犯罪。”
凌无忧发送完信息,按下息屏键,破旧的手机居然还延迟了几秒才黑屏,她真是醉了:“一个人犯罪的可能性一直存在,所有的罪恶因子都在等一个契机。契机来了,罪恶就显露了。”
时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还会说这种文绉绉的话。”
“……滚。”
“无忧,我在夸你。”
“你闭嘴好吗?”
“。”
下午四五点左右,两人顺利到达福安小区,按下门铃,开门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中老年女人。
她的身后传来了饭菜的香味,身上还穿着围裙,打量了两个年轻人几眼后,陈母问道:“你们是?”
时垣掏出搜查证和警员证:“你好,我们是海州市公安局的警察,我姓时。我们来是因为陈志强涉嫌一起恶性连环杀人事件,所以特来调查。”
“什、谁?志强?”陈母的眼睛猛然瞪大,里边充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不不可能!我儿子虽然不是什么大好人,但他不会干杀人放火的事情的!”
她话是这么说,但当两人一动,陈母就严密防守般地拦在了门口,语气非常强硬:“你们想干什么?这是我家,不准进来!”
凌无忧无语:“你不是相信你儿子没干坏事吗?那为什么不让我们搜?”
陈母死死皱着眉头:“我是相信我儿子,那跟不让你们搜不搜我家有什么关系?”
时垣耐心解释道:“阿姨,您看见这张纸了吗?这是搜查证,它给予了警方可以强制进入嫌疑人住所进行搜查的权力,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陈母使劲儿摇了摇头:“不明白!反正你们不准进来,除非我死了,你们踩着我尸体过去!”
时垣:……
他真无语了。
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正要和凌无忧商讨一下该怎么办,然而他一转头,就看见凌无忧突然上前一步,伸出两只手,一手一边,狠狠地推了陈母两边的肩膀一把。
原本呈现“大”字拦在门口的陈母今年五十有几,根本承受不住她一个女警的一推,惨叫一声,直愣愣地往后倒去,眼见就要倒地,还是反应过来的时垣连忙冲上去拉住了她,这才没让人摔倒。
时垣和陈母四眼震惊地看着某人一个迈步,踏入了门中。
凌无忧也有些想不明白:“难道真的只是杨启义脑子有问题?”
也不是不可能啊。
这时候,池奚观突然灵光一闪:“等等,这个情节我好像在电视剧里看到过!”
关子平看向他:“什么情节?”
池奚观回到自己的办公位上,很快又跑过来,手上提着一个证物袋,里边装着一个智能手机。
他一边开机一边兴奋地解释道:
“这是我和子平在陈志高公司的储物柜里搜到的手机,我们找了陈志高办公桌没什么收获,要不是出门的时候看到有人往一楼的储物柜里放东西,压根没想过查这个呢!”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我们一查,果然有个格子被陈志高占用了,里边就这么一部手机。刚打算回来看一下,就碰到你们在看U盘,差点没给我忘了。”
关子平催促道:“能不能说重点?什么情节啊?”
“噢噢噢……”手机开机了,但是上了锁,池奚观嘟囔了一句,“还是要送去技术那边开锁啊,好麻烦……哦,那个情节是,凶手将把柄放在定时发送的邮件里,如果没有及时更改时间,那么邮件就会被发送。”
关子平道:“这倒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他还专门把这个手机藏起来,里边肯定有猫腻,你赶快送技术部去。”
“好嘞!”
池奚观风风火火地跑走了,凌无忧撑着下巴,仿佛事不关己般问道:“就算杨启义承认陈志高是帮凶又怎么样?没有坐实陈志高杀人的实质性证据,他死皮赖脸不承认,说杨启义污蔑他就成。”
时垣却说:“说不定杨启义有呢?我们可以乐观点。”
凌无忧耸了下肩。
已经七点多了,等待池奚观的时候,几人正好去食堂吃了晚饭,贴心地给池奚观带了碗鸡蛋肉丝面。
快八点的时候池奚观回来了,他把手机交给队友,自己埋头苦吃起面来。
手机解锁很顺利,里面应用不多,时垣点进某邮箱软件,果不其然发现了一则定时发送的邮件,内容正是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
“有了有了!”关子平兴奋地站了起来,“我现在就给宋队打个电话,你们俩准备一下等会笔录的资料。”
时垣收拾好东西,正想叫凌无忧走,却看见她坐在池奚观旁边,眼神发直地看着他碗里的面。
走近一点,听到她问:“池哥,好吃吗?”
池奚观点点头:“好吃啊,这个窗口的面条最好吃了!一定要加这个溏心蛋!那个阿姨做蛋超有一手!”
凌无忧点点头:“好,我夜宵就去吃。”
你不是刚干完两碗饭和二荤一素吗?为什么又馋了?
时垣在心里吐槽,还是没敢直接说出来:“无忧,你好了吗?”
池奚观嘴里塞着面,着急道:“我也去,你们等等我!”
三人走到门口,关子平正好打完电话:“宋队还在开会呢,不知道啥时候回来,让我们先去审了。”
“好。”
凌无忧推开审讯二室的门正要进去,池奚观突然叫住她:
“对了无忧,你让我问的杨启义姐姐的事情,我感觉没什么特别的?他姐姐说杨启义从小很听话,都不怎么挨骂,除了有一次偷穿她裙子,被爸妈狠狠打了一顿。不过杨启义女装癖的事情我们也晓得了。”
凌无忧朝他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池哥。”
池奚观挠挠头:“客气啥?”
在局里待了几天,杨启义的精神明显不大好了,看见两人走进来,他也是兴致不大的模样,摆烂地问:“你们还想问什么?我都认,都是我做的。”
外边的勘测工作差不多了,技术人员正在收尾,宋卫安站在窗边抓着头发打电话,看起来很烦躁。
“房东不让进?证件给看了吗?要看搜查证?我去,这年头老太太法律意识都这么强?……行了行了,那你们等住户回来吧,好好和人家说一下,该求就求,态度放好点,晓得没?”
他挂了电话,看见凌无忧:“妹子你过来。”
妹子走了过去。
宋卫安说:“我和黑沙派出所那边说了哈,杨启义案子勘破之前你就先跟着我混,现场看好了伐?好了我带你和时垣吃饭去,吃了回局里。”
凌无忧:“好。”
十月份的晚上六点,海州市还未入夜,宋卫安带着两个实习生随便在路边找了家饭馆吃饭。念着在场有两个大男人,他点了很多菜,但没想到他的大徒儿就细嚼慢咽地吃了一小碗,新来的妹子倒是龙卷风似地炫了两碗半。
宋卫安目瞪口呆:“妹子,你这是三天没吃饭呐?”
凌妹子快速咽下了口中的饭菜:“没,我中午吃了过来的。”
宋卫安看了看她面前光秃秃的几盘菜,点点头:“能吃是福,你们女娃娃就该多吃点长力气,出去别被人欺负了。”
凌无忧顿了一顿,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宋卫安。
她万分认同这个观点。
就凭这句话,宋卫安的形象在她的心目中瞬间从一个乱七八糟的傻大叔变成了乱七八糟的大叔。
她刚想说什么,边上的时垣突然开口:“宋队说得对,我记得无忧的力气比我们班上一部分男生还要大呢。”
宋卫安看起来很感兴趣:“这么厉害,那和你比呢?”
时垣颇为不好意思地笑了:“是我胜之不武,凭着先天的生理优势,这才堪堪赢过每顿能吃两碗饭的无忧同学。”
宋卫安挠挠头:“哦,那你这么大个,凌妹子比不过是你正常的。”
但是怎么总觉得徒儿说的这话奇奇怪怪的呢?
凌无忧:“。”
贱不贱呐?
回局里的时候,宋卫安让时垣开车,凌无忧便想去后边坐,但宋卫安却让她坐副驾驶去:“妹子你坐前边吧,我昨晚没睡,现在躺后边休息会。”
“哦。”
时垣发动车子,余光里看见凌无忧在系安全带,他想到了什么,抿嘴一笑:“对了,文队说过,之后正式工作最好还是要驾驶证,无忧你考上了吗?”
凌无忧合眼休憩:“闭嘴。”
时垣乐呵呵笑眯眯,一点也不在意:“毕业后工作忙起来就没时间考了,趁现在还在实习,十月后天气也不会很热,早点去考了吧。”
凌无忧:“听不懂人话?”
时垣忧愁地皱起眉头:“我只是关心你……”
一阵拳风袭来,时垣毫不慌张地一手操作着方向盘,一手稳稳地挡住了一个冰冷的拳头,末了,他还叹了口气:“开车要注意安全。”
凌无忧冷笑一声:“所以我让你闭嘴专心开车啊。”
时垣:“和你说话的功夫还是有的。”
“你找打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
“装模作样。”
“我没……”
后边突起一人,语气甚是无语:“行了行了,你俩别吵了,给我睡个安心觉行吗?怎么回事你们俩小孩,怎么就吵起来了?”
俩人闭上嘴。
宋卫安躺了下去,复又立了起来:“别动手啊。”
时垣说:“我和无忧关系挺好的,宋队,你安心睡吧。”
宋卫安狐疑地瞧了瞧两个黑黢黢的后脑勺,最终抵不住困意,还是躺下去睡了。
一路无言。
大约五十分钟后,海州市公安局就到了,凌无忧看着面前气派的公安局大门,心想这儿的伙食应该比黑沙派出所好一些。
已经是下班时间,但局里依旧是人来人往,想想也是,白天都忙着上班,晚上才是事件高发区。
宋卫安把他俩带到刑警大队的办公室,里面也是热闹得很,有些刑警大哥在面红耳赤地讨论案情,有些埋头睡在了层层叠叠的调查报告上,还有些在一边办公一边吃泡面。
凌无忧扫了一圈,脸都黑了。
在线问,现在准备跨专业考研还来得及吗?
宋卫安走到自己的工位上,看了看附近的几张桌子,发现没有空位了,因为凌无忧不是正式来这工作,所以人事也没准备新的办公桌和办公用品。
但是他很快就找到了解决办法:“妹子,你先和时垣一起坐着,下周人事上班了我让他们搬张桌子过来,他桌子最干净,位置大。”
凌无忧:“。”
虽然她想拒绝,但是如果不坐就得站着,本来干这活就累了,凌无忧还没傻到自讨苦吃。
时垣从边上搬过来一张椅子,热情地招呼她:“无忧,你喜欢坐左边还是右边?”
凌无忧不客气地选了靠窗的右边。
宋卫安在乱七八糟的桌上找了一会,找到了一叠案宗,放到俩人的桌上:“这是海州市各派出所送来的近三个月上报失踪的案子,你们先过一遍。”
两人凭感觉各自拿了一半。
晚上九点半,宋卫安接到了电话,似乎是去杨启义前一个住所的两位同志有困难,他骂骂咧咧地拿钥匙出去了。
原本热闹的办公室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变得安静起来,看了几个小时案宗的凌无忧打了个哈欠,觉得又困又累。
这时候一直安静的时垣提议道:“吃夜宵吗?”
凌无忧瞥了他一眼:“不吃。”
时垣说:“我们局里的食堂免费提供的夜宵还挺好吃的。”
免费?
穷鬼站了起来:“往哪走?”
怎么说不愧是市局子吗,和街道派出所就是不一样,餐厅的规模就大了好多,三餐全免就算了,还免费提供夜宵,挺人性化的。
凌无忧一边吃着炒粉干一边观察四周,发现食堂里来吃夜宵的人还挺多,这也意味着公安局里是真的很忙。
满满一碗下肚,凌无忧在时垣诧异的眼神下又去拿了一份烤冷面。
时垣扯了下嘴角:“你晚餐不是才吃了两碗饭吗?”
没一句话是真的。
真是个不要脸的人啊。时垣和关子平心想。
“你知道这辆海H·35273是辆假牌车吗?”
陈志高:“不知道啊,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的车。”
时垣瞧着他有些嘚瑟的神色,语气礼貌地总结了一下:
“所以目前的情况是,你在杨启义的强烈要求下迫不得已地收下了这辆假牌车,并和他约定每周末去他家里和他联络同事之间的友好情谊,虽然这辆车一直在你手上,但你对杨启义做的事情毫不知情,是吗?”
“啪啪啪。”
陈志高鼓掌道:“你说得太对了!”
时垣朝他赞同地点点头:“看来你们这九个月的友谊发展地不错,起码你愿意帮他抛尸。”
“什么抛尸?”陈志高茫然道,“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杀人了?!卧槽,我就说杨启义看起来神经兮兮的,居然是个杀人犯!还好我命大……”
时垣无视他过于夸张的演技:“既然你每周都和他同居两天,你在他家有什么发现吗?”
陈志高做出思考的模样:“没什么发现,他就是个娘炮,特别喜欢打扫卫生,还有一点强迫症。有个奇怪的地方是,他不让我进次卧,我在他家的时候,就睡他的床,他睡沙发。”
“你有听到次卧里传来过什么动静吗?”
陈志高:“没印象,不过那边老房子隔音不好,经常有隔壁邻居磕碰的声音,挺烦的。”
“你在杨启义那一般都干什么?”
“吃饭睡觉玩游戏呗。”
时垣随便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突然又回到了车子上:“既然你承认海H·35273是你一直在使用,那你可以解释为什么出现了受害者的血迹吗?”
“什么血迹?我不知道啊!”陈志高无辜摇头,“有时候杨启义会送我去车库,可能是他想嫁祸给我,故意粘上的吧。”
时垣点点头,继而又问:“那抛尸袋上为什么会出现你的指纹呢?”
陈志高的瞳孔快速颤动了一瞬,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不可能!我明……你们是不是在框我?”
时垣看似不解:“你在杨启义家住了这么多次,袋上有你的指纹不是很正常吗?为什么这么肯定说不可能呢?”
陈志高沉默了一会,眼珠子咕溜转了下,似乎在思考承认还是不承认,几秒后,他还是答道:“嗯……你说得有道理,可能是什么时候扔垃圾沾上的。”
时垣垂头看了眼资料,话锋一转:“啊,不好意思,我看错了,垃圾袋上没有检测出你的指纹。”
陈志高:……
“你他妈耍我呢你?”
面对他的怒火,时垣面不改色:“我可没说过尸体是装在垃圾袋里的,你为什么会说自己是在扔垃圾的时候沾上的呢?”
陈志高一愣。
陈志高二愣。
陈志高突然回过神来:“你、你说了!你刚刚说了,我听到了。”
他看向关子平,似乎是想要求证:“关警官,你是不是听到了?他刚刚说了尸体是装在垃圾袋里的对不对?”
关子平其实也没在意这个细节,不过他只是双手插兜,一脸无所谓:“你急什么?等会我们看一下监控就知道了。”
陈志高:“。”
他忍着怒气思考了一会,补上一句:“就算你没提过,我也只是顺口说的垃圾袋而已,反正人不是我杀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想抓我,拿出牛逼一点的证据行不行?”
问到这里,没有更多的证据,审讯也差不多了。
如果说审讯一室是死皮赖脸不承认局,那审讯二室就是什么罪都认爱咋咋地摆烂局。
“啊!”凌死弟巴掌落了空,还没来得及恼羞成怒就被踢了一下,疼得瞬间弯了腰,两手捂住左腰侧,表情痛苦,但依旧嘴硬:
“凌招娣!你找死……”
少女双手插兜,下巴微抬,一脸倨傲地俯视着这个因为弯腰比她矮了半个头的凌飞达,冷哼一声:“找死?好啊,那你最好早点把我杀了,但凡我活着的一天,你都别想好过。”
“草泥马……”
无视他的谩骂,凌死弟转身就要走,但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走到凌飞达的边上,在他“你他妈要干什么”的眼神下,手一伸,从他校服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手机。
凌飞达:!?
他忍着疼痛要去抢:“还给我!这是奶奶刚给我买的!”
要不是刚刚他说漏嘴,凌死弟还不知道那个老太婆又给她宝贝孙子买东西了,看着手里最新款水果手机,凌死弟扯起一个嘲讽的笑。
高三了,班里的同学几乎都有自己的手机,但她没有,但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就算是学习也有很多地方需要用到智能手机,每次她找陈英梅借的时候她就不给好脸色。
凌死弟不想看脸色,便给班上的有钱但笨的同学补课,教会一个知识点二十块钱,挣到小一千的时候她实在忍不了那个大笨蛋了,就先买了个二手机。
她提过要陈英梅和林强给她买,但是两人以“她还小”以及“会耽误学习”的理由拒绝她。
可他们对老太婆年年给凌飞达换水果新机的行为却默许。
真是笑死,到底谁更小?谁的学习更差啊?
“凌招娣,还给我!”
凌飞达忍着疼想要直起身子去抢,但他刚走近凌死弟,就被她狠狠踩了一脚,再次负伤:“啊!啊!!”
想要弯下去捂脚,但弯的狠了腰就痛了,现在他就跟个在热锅上跳脚的大狒狒似的,滑稽好笑。
凌无忧捏着手机朝他摇了摇:“首先,我不叫凌招娣,我叫凌死弟,弟弟死了的死弟,听明白了吗?”
“还有,我刚刚才说过,但凡我活着的一天,你都别想好过。”
她这么说着,朝着凌飞达挑眉一笑,迈步到走廊的边上,往下边看了一眼确认没人后,毫不犹豫地把手一松,让这个凌飞达到手没几天的手机就这么结束了它短暂的一生。
“凌招娣!!啊我杀了你!!”
凌飞达简直要疯了,这是奶奶用养老金和跟爸妈要来的生活费才给他买的最新款手机,他真的才没玩两天!今天特地带过来和班里同学炫耀,谁知道还没拿出手就被凌招娣这么糟蹋了!
“啊啊啊!”
他跟个丧心病狂的小丑似的,一边狂叫一边朝着凌死弟跑去,然而就在这时,楼梯下方惊起一个严肃的声音:
“喂!干嘛呢!?”
凌飞达一愣,转头一看,居然是他们高二的教导主任,那个出了名严肃的光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大吼大叫有多么扰民,现在走廊上已经出来不少看情况的同学。
凌飞达看着教导主任气势汹汹地朝他走来,登时吓傻了,停在了原地。
主任走上来,双手背在身后,严厉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下,又转到了站在边上的凌死弟身上。
凌飞达急着要推卸责任:“老师,其实是……”
但教导主任却朝着凌死弟笑了笑,语气突然温和了下来:“凌招娣同学,你说说看怎么回事?”
凌飞达:……
3.
赵安琪的小区是前几年新建的,层高很矮,同样的楼高能比一般大楼多建几层楼。在海州市这个一线城市里,这种专门为了出租的小区近些年越来越多。
打开门,先不说压得人难受的层高,仿佛抬头就能碰见的天花板,光是这种只有一个房间的户型就让凌无忧皱起了眉头。
凌无忧走进去扫了一眼,一览无余:“房租多少一个月?”
赵安琪把包包挂在门上:“两千二一个月,押一付三,水电费0.9一度。”
这么贵?
而且还要通勤两小时。
凌无忧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她想到自己毕业后也许连这种房子都租不起。
要不然还是再考个研究生……但还要考侦查吗?
赵安琪怎么知道自己的小破屋差点劝退一个未来的警察同志,招呼凌无忧坐下后,给她倒了一杯水。
看见凌无忧喝了两口,赵安琪说:“凌警官,你有眉目吗?这层楼的监控就在我屋子边上,之前陈警官也查过了,但是没什么可疑的……”
凌无忧翻看了一下陈警官给她发来的口供资料,没啥用。
她看向不安的赵安琪:“上一周,你有没有碰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比如有人找你问路之类的。”
赵安琪皱着眉头想了想:“没有啊,一切正常。”
“你再仔细想想,尤其是你开始觉得有人跟踪你的那两天,只要是你和陌生人有接触的行为,都可以算。”
“嗯……”赵安琪开始咬自己的手指头,“这,我真不记得。”
凌无忧看了眼时间,快九点,她的学校离这有点距离,再晚宿舍门要关了。于是她站了起来:“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赵安琪唰地跟着站起来:“啊?你这就走了?你可以留下来的……我不介意你住我这。”
凌无忧:“我明天还有事。”
“好吧。”她从边上的抽屉里拿出一小袋猫粮,“我和你一起下去,我顺便喂一下流浪猫。”
喂猫?
凌无忧瞥了眼她手上的猫粮,没说什么。
猫咪在小区外边,是一只丑丑的橘猫,赵安琪喊了两声“咪咪”,它就从灌木丛里跳出来,一见到凌无忧就朝她哈气,对赵安琪倒是挺亲近的,会蹭她裤脚。
凌无忧站在一边看橘猫大口大口干饭,有些嫌弃道:“这猫还吧唧嘴。”
橘猫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什么,很凶地朝她哈了一声。
凌无忧:……
赵安琪笑着摸摸橘猫的脑壳:“猫咪都这样。”
凌无忧若无其事地问:“不是说有人跟踪你?你还敢大晚上的下来喂猫。”
赵安琪解释道:“我一般是下班回来顺道喂了,今天心慌得很,忘记带猫粮,所以现在下来喂,而且……不是有你陪着我嘛。”
“那之前呢?喂猫的时候碰见过什么人吗?”
赵安琪无奈道:“那可多了,这边是小区啊,怎么会没人?”
“有人找你搭过话?”
“没啊。”
“你一般几点回来?”
赵安琪说:“不一定,我经常加班,今天算早了,平时十一二点回来的都有。”
社畜好惨,凌无忧更不想毕业了。
目送赵安琪上楼后,她慢慢地往地铁口走去。这附近虽然有不少小区,但是来往的人不多,走个百米才遇见一两人,路上有不少路灯还是坏的。
地铁上,陈警官问她情况如何,她回道:
“没发现。”
陈警官:“这姑娘应该是工作压力太大了,今天你过去算是给她个交代。”
这意思就是让她别管了,凌无忧回复:“好。”
回到学校宿舍都要十一点了,之前和舍友闹开后,她就一人住一个宿舍,这会儿也不用担心打扰到别人,自在得很。
简单快速地洗了个澡,凌无忧晚上还没吃,肚子早就饿得不行,便拿出包里冷冰冰的包子开始吃,吃到一半,收到了她班主任的信息。
文队长先是发了个微笑的表情,然后说:“无忧啊,这个月在黑沙派出所实习得怎么样?”
凌无忧嘴里咬着包子,实话实说:“挺闲的。”
文队长“正在输入”了十秒,发了一段语音过来,语气诚恳真切:“你好好表现,我下个月给你安排进刑警队去。”
没等她回复,文队长又说:“你和我开玩笑呢?派出所怎么会闲?”
他是个急性子,凌无忧没打两个字,又弹了个语音电话过来。
凌无忧毫不犹豫地挂断了:“室友睡觉。”
文队长沉默了两秒,又是一条气急败坏的语音:“当我傻呢?你寝室那些事当初闹得沸沸扬扬的谁不知道啊?少废话,快接!”
凌无忧只好接通了电话。
文队长粗犷的声儿瞬间响彻了寂静的寝室:“你和我实话实说,是不是在黑沙消极怠工啊?派出所和闲字就搭不上边!”
凌无忧咀嚼着包子,有些口齿不清:“不知道,反正我活挺少的。”
文队长骂骂咧咧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慢慢安静了下来,语气沉沉:“他们欺负你?”
凌无忧张了张嘴。
文队长自问自答:“肯定不是,你个疯丫头,谁敢惹你啊……”
疯丫头:“。”
她喝了口水,咽下包子:“文队,你要没什么事我就挂了,明天还要上班。”
文队长:“我有事啊,我督促你好好工作呢。人家时垣又帮刑警队破了大案子,今天他队长还打电话跟我夸人能干。你俩斗了三年了,你不是要认输吧?”
时垣。
听到这名,凌无忧的脑海里自然而然地冒出那张漂亮的脸蛋。
她纠正道:“我和他不熟。”何来斗争一说?
文队长才不信,但他还是敷衍道:“行行行,不熟不熟。但我说真的啊,你得好好表现,最好立个功,我好跟上面申请把你调刑警队去,你这么聪明,就该去破些大案子,造福社会。唉,说到这个我就气,你这狗脾气啊,真是……”
凌无忧把电话挂了。
她在床上翻了两圈,天花板上慢慢显出一张脸,是时垣的脸。
时垣说:“我以为能和你一起去刑警队。”
她当时怎么回他来着?
哦,想起来了。
她朝他翻了个白眼,甩头走人了。
时垣自然也看见了,他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一言难尽,不知道该说陈志强藏得够严实还是该说凌无忧搜得真彻底。
凌无忧拿起U盘,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转过头朝某人扬起一个得意的微笑:“瞧见没?学着点。”
时垣看着她那抹笑,突然也觉得很好笑:“学到了,谢谢凌老师。”
“呵,不客气。”凌无忧从床上跳下来,“这节课叫做,能动手就别哔哔。”
时垣:……
感觉她这个“动手”涵盖了太多层意思,他不敢随便答应。
两人拿上U盘,风风火火地往局里赶,完全不知道陈母看到儿子房间的惨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造孽啊……”
“造孽啊!这个死变态!!”关子平看着U盘里存储的照片,气得他的光头都要冒烟了,“就算拿不到他杀人的证据,这个臭色狼也得吃上我的拳、不是,吃上牢饭!”
池奚观也气得脸红:“恶心恶心恶心!”
比起他俩的激动,凌无忧和时垣倒是显得过分冷静了,凌无忧操作着电脑,上面一张一张地开始显示出从各个角度偷拍的陌生女人的照片:裙底、胸脯、背影、正面、腿、脸……
一共有五百多张照片,每个被拍的女生都有3-4张,一般是裙底、大腿、脸,胸部这四个部位。
凌无忧从头开始,一张一张地往下看,面对U盘里揭露的陈志强的猥琐行为,她面不改色,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淡定地一下又一下地点击着鼠标,按下一张。
她不相信被藏得这么严实的U盘里边只有这些,一定有和杨启义三起杀人案有关的东西。
翻到第435张照片的时候,凌无忧看着照片中那个金发女人的背影愣了一下。
她按到下一张照片,金发女人转过身来,面色诧异而惊讶,化着淡妆,漂亮清秀,是一张他们熟悉的脸。
杨启义。
“我靠,这……”关子平也是呆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啊?”
池奚观看了看照片的日期:“十个月前……陈志强这么早就知道杨启义喜欢女装了吗?”
“不对,”时垣说,“陈志强的笔录中只说他看见过杨启义带女装来公司,没提到见过他穿女装。而且十个月前,还没有一个受害者。”
凌无忧将照片拷贝到桌面上,然后点击下一张,但这次她只看见照片中有一大片白晃晃的东西,眼睛就突然被一双有些冰凉的手给蒙上了。
关子平:“靠!”
池奚观:“靠!”
凌无忧:?
她很好奇啊!
她想拿下那只手,可是刚一碰到,原本只是轻轻地、若有若无盖着她眼睛的手突然使劲儿贴在了她的眼睛上,严严实实。
凌无忧气笑了:“我有什么不能看的?”
时垣默了两秒:“非礼勿视。”
气氛陷入僵局。
这时候,关子平在键盘上连点了好几下,直到跳到了正常的图片,他松了口气道:“没事,不看也没事,等会让时垣给你形容一下。”
时垣:……
他要怎么形容啊??
时垣看着某人冷漠的脸,努力缓解内心的尴尬,试图用委婉而官方的语言描述一下:“就是关于两个性别相同的人之间的情感交流运动。”
凌无忧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脸,挑了下眉,心领神会:“男男小电影。”
她好直白啊,时垣想:“……嗯。”
“陈志强和杨启义?”
“……嗯。”
这两个人啊,凌无忧想了想,那还是别看吧,真的辣眼睛。
行吧,原谅时垣唐突的行为了。
时垣尴尬地转移话题:“所以,这应该就是杨启义掌握在陈志高手里的把柄?但是如果陈志高被抓,这个U盘也就派不上用场了,为什么杨启义还要这么维护他?”
1.
周一早八的海州地铁,拥挤是常态。
摩肩接踵,站着的人就算没有扶手也不怕摔倒。
车身晃荡,没有座位的女生却将原本拉着吊环的右手收了回来,慢慢地垫在了自己的身后,没人发现,她苍白的脸色带着隐晦的焦灼和恐惧。
她以为已经明确表达了拒绝。
但原本停留在她臀部的那只手却是一顿,突然捉住她右手,让两人十指交叉相握,像是亲密无间的恋人。
湿热的触感让女生没忍住惊呼出声,但也只是小小的一声,引起不了谁的注意,她死死咬着唇,祈祷地铁快些到站。
为什么会让她遇到这样的事……
“啊!”
恶心的触感猛然抽离,女生也被吓了一跳,她回头一看,身后一个容貌平平的男人正满脸痛苦地扭曲着身子,而他的右手,正被一个表情冷淡的小妹妹死死地禁锢着,转了个近270度的反手。
看起来很疼,男子咬着牙想要抽回手,但是抽不回来:“你他妈谁啊!?有病是不是!”
小妹妹看向她,声线毫无起伏:“认识?”
女生摇了摇头:“不认识……”
听到她的回答,小妹妹挑了下有些杂乱的细眉,看向面容狰狞的男人:“喂,她说不认识你诶,你这手礼貌吗,往哪摸呢?”
男人看了看四周开始嘀咕起来的人群,憋着老脸说:“老子听不懂你说什么,给我放开!”
小妹妹的眼睛不大,但是白眼翻得很清楚,她懒得和他掰扯谁对谁错,干脆利落道:“女士,你报警吧。”
女生一愣,不自觉缩了下肩膀,将怀中的通勤包抱得紧了紧,她看向四周,车厢内乘客的视线都在她身上,这让她感到羞耻:“我、我还要上班……”
小妹妹慢慢地眨了下眼:“所以?”
女生:“我也没出什么事,这次就……算了。”
男人闻言,立马跳脚:“她都不在意,你管什么闲事?还不给你老子放开!?死丫头片子,给你脸了……啊!”
死丫头片子狠狠地把他的手往边上一甩,车厢内人流密集,还砸到了边上无辜的吃瓜群众小哥一枚。
凌无忧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湿巾,慢条斯理地擦起了自己的手,她下巴微抬,这就让她看起来像是在俯视别人。
她慢慢地、口齿清晰地朝着那男人吐出两个字:“垃圾。”
而后又瞥了身边比她高了半个头的女生一眼,毫不留情道:
“晦气。”
两人都是一愣。
车厢内不知何时早已一片寂静,乘客旁观着这场算不上闹剧的小插曲,耳边清晰地回放着这个看起来学生气满满的小妹妹的声音。
“列车即将到达黑沙站……”
车门开了,外界的喧闹涌进了这个像被隔绝了的车厢,凌无忧推开发愣的女生,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出了地铁,再往东走五分钟路程,就到了海州市黑沙街道派出所。
凌无忧先去换了衣服,到食堂吃了早餐,又打包了几个包子放到自己的书包里,这才一边喝着豆奶,一边慢悠悠晃到工位上。
陈警官从边上走过来,瞧见她坐在位置上敲键盘,便随口一问:“无忧啊,你没跟你师父出警去?”
凌无忧一顿,瞥了眼旁边的工位,桌面上有一个橙黄色的大牌包包,她情绪毫无波动:
“林颖跟着去了。”
林颖是张警官带的另一个实习生,陈警官想了想,摸摸脑袋:“哦。”
待他回到自己工位上,加班了一个晚上还没回去的薛警官凑过来和他小声说话:“最近老张都不带凌无忧出警了,你不知道啊?”
陈警官最近在忙一起入室抢劫案,不常在局里,自然不知道:“为啥啊?所长不是说无忧这姑娘成绩可好?”
薛警官啧啧摇头:“成绩好那是在警校里有用,到社会上谁还管你考几分啊?你是不知道,上次老张带她去一个俩夫妻闹离婚的案子,本来呢,这事就是能劝的劝,以和为贵嘛……”
薛警官的小眼神瞥了瞥凌无忧的背影,音量又降低了一点:
“那俩夫妻一边吵一边打,连老张劝不住,可凌无忧就在边上随便说了两句话,你猜怎么着?”
陈警官猜了猜:“立竿见影?不吵了?不打了?”
薛警官一拍手:“可不是立竿见影嘛?那男的气得把老婆丢在边上,直接冲上去打凌无忧去了。”
陈警官:?
“啊?”
薛警官:“也不知道她说啥了,反正连那女的都听不下去了,哭着说:啊你凭什么怎么说我老公?凌无忧就没说她老公了,话头一转,开始说那女的,这下效果更好了,俩夫妻冰释前嫌,合伙起来要和凌无忧拼命!”
陈警官:……
薛警官回想起老张和自己描述当时情景的表情,没忍住笑出了声:“总之啊,事儿是解决了,两人不闹离婚,同仇敌忾地要举报凌无忧,但凌无忧不是实习生吗,最后挨骂的还是老张。”
陈警官说:“就因为这事,老张不带她了?”
薛警官纠正道:“没有不带她,就……分案情……”
至于如何分,那只有老张知道了。
午休的时候,凌无忧本来要去宿舍睡觉,她干了一早上的线上翻译,眼睛一直盯着电脑有些疲累。但刚躺下没一会,有人敲门把她叫出去。
凌无忧打了个哈欠,看向来人:“陈警官?”
陈警官说:“无忧啊,你下午没事的话,我这边有个案子想找你帮忙,你师父那边不用担心,我和他说。”
凌无忧本来想下午再多翻译两篇文章,但是正事和兼职她分得清楚:“行,什么案情?”
陈警官简单给她介绍了一下:“有一位女士,和你差不多大,她上周报警说有人跟踪她,我们跟了她两天,也查了监控,没有找到可疑人物,她自己也拿不出证据。”
“本来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但是早上她又给我打了电话,说还是觉得有人跟着她,我想着你帮我去看看,你也是女同志,细心些,也可以站在报案人的角度思考问题。”
这么说完,陈警官心下有点忐忑,脸上温和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
毕竟这案子连个苗头都没有,很有可能是那女生在疑神疑鬼,他不想浪费警力,又不能无视报案人的求救,所以就找上了被师父“抛弃”,“没什么事”的凌无忧。
女生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杨哥他人挺好的,很爱干净,为人也很细心,平时说话也不会冒脏话什么的,嗯……很文明。而且他还会自己做便当,我挺佩服他的。”
和另一个人的看法相差甚远啊。
凌无忧继续问:“你和他熟吗?”
女生:“其实不太熟,但是现在的同事关系不都这样吗?停留在碰面打招呼的程度就差不多了。而且再怎么说他也是男生,我们都会保持距离。”
“关于他下班到点就走的事情,你怎么看?”
女生想了想:“到点就走……说明他工作效率高呀。或者他不乐意加班?反正我挺羡慕的,我才工作第一年呢,有时候想下班了,看见其他人还没走,都不好意思先走,唉。”
“你知道他带女装来上班的事情吗?”
这问题一出,女生也是一愣,脸上露出一点诧异:“也不能说不知道吧?有人八卦和我说过这事情,但是我没当真。不过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他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
问话完毕,凌无忧谢过女生。
女生临走前,有些犹豫地问她:“那个,我能问一下杨哥他出什么事了吗?不方便说的话我就不问了。”
凌无忧也很直白:“不好意思,不方便。”
“噢噢好,那我先走了。”
“慢走,谢谢你的配合。”
赶在下午上班之前,两人争取把杨启义部门的人都问了一遍,完事后便启程回警局。
车上,凌无忧刚要合眼小憩,那个烦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还以为你在黑沙派出所工作一段时间,总会有些长进。”
凌无忧呼出一口气:“我长不长进,不劳你费心。”
别看时垣面上带笑,语气温和,他心里正压着一把火呢:“你对寻常人也就算了,他是案件的证人,你不怕被投诉?”
“那就投诉呗。”
时垣懵了一瞬:“你不想转刑警队来?”
凌无忧闭着眼睛不说话。
时垣等了几秒没等到她回复,脑子一转,有些不可思议:“你不想当警察了?”
凌无忧语气有些不好:“我当不当关你什么事?”
时垣突然想到刚刚在杨启义公司里的时候,她打量着办公区的眼神,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他将车子慢慢地停在了街边的临时停车位上。
凌无忧察觉到车子停了,睁开眼睛,不耐烦地看向他。
“那你大学三年的努力是为什么?”时垣没有看她,目视前方,“你千方百计地和我争第一又有什么意义?”
凌无忧没有马上回他,先是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几秒,等到他忍不住转过来看向她的时候,就嘲讽一笑:
“意义?时大少爷,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的努力没有意义,就只是为了拿多点奖学金,补贴一下你根本不放在眼里的五千块学费。”
她这话狠狠地给了时垣一击。
他觉得自己这三年因她而升起的战意和遇到旗鼓相当对手的兴奋突然一瞬间变得那么可笑。
原来她的眼中从来没有他,只有奖学金。自己不过是某人获得高额奖学金道路上的阻碍。
时垣:气死了。
他强忍镇定继续质问那个渣女:“这么缺钱为什么考刑侦?以你的聪明,做什么不能赚钱?”
对啊,先不说当警察有多累,现在做什么不赚得比警察多?所以凌无忧考刑侦,一定是对警察这一职业还抱着憧……
凌无忧:“关你屁事。”
时垣:“。”
讨厌鬼讨厌鬼讨厌鬼!!!
凌无忧看了眼窗外:“还走不走了?不走我现在就和宋队投诉你消极怠工。”
时垣:……
车子发动了。
两人回了警局,时垣和队友们总结道:
“问了几个和杨启义日常有接触的同事,他们都表示和杨启义不熟,排除个人偏见,根据口供,杨启义在公司的形象属于比较低调、社恐一类。他边上的男同事看到过他带女装和假发来公司,正好印证了我们之前的推测。”
宋卫安点了下头,粗糙的手指点了点桌上的鉴证报告:“刚技术那边报告出来了:在浴室发现的血液,检测出是王清的血液;被镜子压着的头发,和乔雪的DNA对上了。”
他抓了抓头,显然有些烦躁:“还有你们两个瓜在杨启义上一个住所浴室发现的长发都检测出来了,三个不同的女人,但是没有一根和目前我们所知的受害者匹配上。”
关子平拉下脸:“宋队,麻烦你不要叫我瓜可以吗,很没礼貌诶。”
宋卫安:“你小子不就叫瓜子皮吗?”
关子平:“啧。”
吃西瓜说:“宋队,这才奇怪啊,现在住那的是个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多女生的长发啊?虽然他有女朋友,但是咋们检测出来有三个不同的DNA!是不是有我们没发现的受害者啊?”
他说完,关子平瞪了他一眼:“什么没发现的受害者?那几根长发这么明显地躺在地板上,要真是杨启义那会留下的,他这么细心又洁癖,怎么可能看不见?我都说没必要拿回来验了,你偏要。”
池奚观不服气:“怎么没必要了?现在不就测出来有问题吗?我俩去的时候他女朋友也在呢,两人交往一年了,又不是短时间换了三个女朋友。”
凌无忧看向池奚观,突然有点想笑。
关子平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他头一下:“你怎么想不明白?他出轨了啊!啧,这脑子怎么考上大学的?离谱!”
宋卫安一拍桌子:“行了别吵了!一个个的都不省心,烦死了!”
两人闭上了嘴。
池奚观咬了咬唇,转身拿出手机要往外走。
关子平拉住他:“你干嘛去?拉屎啊?”
池奚观红了脸:“不是!我给那女生打电话,告诉她一下。”
“多管闲事。”
“……哼。”
时垣看着凌无忧盯着俩人看得出神,轻轻笑了一下:“关哥和池哥他们关系是不是挺好的?”
凌无忧理都没理他,转身回到位置上。
时垣:“。”
讨厌鬼!
“可是讽刺的是,大部分有这种后遗症的女生遭遇到的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恐怖,她们自己将信将疑之中,再加上亲朋好友的劝说,都会慢慢地把这种心理压力归于幻想。但如果其中有一个是真的呢?”
所以男性凝视带来的恶劣后果远不止女生当下感受到的不自在和恶寒那么简单。
“赵安琪是幸运的,”时垣朝她温和一笑,“她能遇见你。”
凌无忧扯了下嘴角:“正好没事干罢了。”
嗯?这是在谦虚嘛?
时垣有些想笑。
“大半夜的不回去睡觉,你俩在这聊啥天呢?”
熟悉的糙嗓子在边上响起,凌无忧转头一瞧,是宋队和两只瓜哥。
池奚观看了看时间:“哎呀,都要十二点了,怪不得餐厅里都没啥人了。怎么说啊宋队?”
宋卫安一拍脑门决定了:“走,我请你们吃烧烤去!”
池奚观:“好耶!”
关子平:“好耶!”
时垣看了眼凌无忧面前几个空荡荡的盘子,又看了看自己碗里满当当的炒冷面,正想要拒绝:“宋队,我和无忧就算了,都吃过……”
凌无忧:“好耶!”
时垣:?
他眼里的震惊再也掩饰不住了,不是,那几个空盘子你都是白吃的吗?怎么一点不知道控制的?
宋卫安也注意到了:“小凌,这些都是你吃的啊?不行不行,你再吃烧烤胃得撑坏了,这样吧,明天晚上我再请你们吃。”
凌无忧正想瞎说自己又饿了,关子平突然道:“我早说明天吃嘛,大晚上的困死了,我现在只想睡觉。”
池奚观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其实我也是。明天咱们队不是能休息吗?晚餐再出来吃吧。”
看见三个大哥都发话了,时垣松了口气。
凌无忧也不多说什么:“行,那就明天晚上。”
几人便往食堂出口走去,池奚观问:“小凌,你今晚还要睡宿舍吗?”
凌无忧说:“嗯,不过我等会就回去收拾东西,我要去黑沙派出所的宿舍睡,明早能起晚点。”
啊?去黑沙?
池奚观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小凌是黑沙派出所派过来暂时协助他们工作的小实习生,这个案子办完后,她就得走了。
他不自觉苦了脸,觉得很不舍。
关子平摸了摸凌无忧的脑袋。
凌无忧看了他一眼,心里很奇怪,关哥干嘛突然摸她头?
宋卫安说:“行,那等会你东西收拾好我送你过去吧,正好和我家顺路。”
这个时间地铁已经停了,不管是共享单车还是走过去都有点距离,凌无忧便没有推辞:“好,谢谢宋队。”
她这么说着,就朝着宿舍跑去。
看着她的背影,池奚观吸了吸鼻涕,有些可怜道:“怎么觉得小凌一点都没有舍不得我们呢?”
关子平嫌弃他:“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矫情的?人家可能不善于表达情绪。”
宋卫安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小凌这么优秀,以后一定能来咱们局里。”
时垣没有说话。
只有他知道,他现在正盯着的、那个头也不回跑走的女人,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冷血无情之人。
不舍?
凌无忧哪会有这种情绪啊。
冷血无情之人收拾完东西,抱着一个大大的书包坐上了宋卫安的副驾。
这是凌无忧第一次坐宋队的私车,一进去,就先看到吊挂起来的平安符,还有摆在前边的一个三人全家福。
全家福应该是挺早以前拍的了,宋队说过他的儿子和她差不多大,但是照片里的那个清秀的男生顶多只有十三四岁,和宋队长得一点也不像,比较像宋队温婉的妻子,看起来是非常文静的小男生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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