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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圆我的梦,他造反送我当皇后叶青菱施宥安最新章节

璐见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好在喜顺很快带着大夫来了,是之前给她治过箭伤的徐太医。施宥安让文澜文晓入房听侯太医差遣,自己出了房门。才刚到院门口,就看到长青、碧云、笼玉和疏月,四人已经跪在了门口请罪,玉柳也惴惴不安地跪在一旁。施宥安看了眼四人一眼,眉目阴沉,声音森冷。“我让你们看着她,你们便是这样看着的?”长青带头说道:“是奴婢看顾不周,请大人责罚。”说罢,带头重重地在地上磕起了头,其余三人也赶紧跟上。额头碰地的声音,震得一旁的玉柳沉身发颤,也跟着“砰砰砰”地磕了起来。施宥安听着心烦,挥了挥手,四人停止了磕头,玉柳也赶紧停止。“她这么晚,在西偏院干什么?”长青一脸冷静地回道:“青菱姑娘听说玉柳水性好,想学游水,便让玉柳在西偏院教她。”“游水?”施宥皱眉,“她学游...

主角:叶青菱施宥安   更新:2025-01-16 18: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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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青菱施宥安的其他类型小说《为了圆我的梦,他造反送我当皇后叶青菱施宥安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璐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好在喜顺很快带着大夫来了,是之前给她治过箭伤的徐太医。施宥安让文澜文晓入房听侯太医差遣,自己出了房门。才刚到院门口,就看到长青、碧云、笼玉和疏月,四人已经跪在了门口请罪,玉柳也惴惴不安地跪在一旁。施宥安看了眼四人一眼,眉目阴沉,声音森冷。“我让你们看着她,你们便是这样看着的?”长青带头说道:“是奴婢看顾不周,请大人责罚。”说罢,带头重重地在地上磕起了头,其余三人也赶紧跟上。额头碰地的声音,震得一旁的玉柳沉身发颤,也跟着“砰砰砰”地磕了起来。施宥安听着心烦,挥了挥手,四人停止了磕头,玉柳也赶紧停止。“她这么晚,在西偏院干什么?”长青一脸冷静地回道:“青菱姑娘听说玉柳水性好,想学游水,便让玉柳在西偏院教她。”“游水?”施宥皱眉,“她学游...

《为了圆我的梦,他造反送我当皇后叶青菱施宥安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好在喜顺很快带着大夫来了,是之前给她治过箭伤的徐太医。

施宥安让文澜文晓入房听侯太医差遣,自己出了房门。

才刚到院门口,就看到长青、碧云、笼玉和疏月,四人已经跪在了门口请罪,玉柳也惴惴不安地跪在一旁。

施宥安看了眼四人一眼,眉目阴沉,声音森冷。

“我让你们看着她,你们便是这样看着的?”

长青带头说道:“是奴婢看顾不周,请大人责罚。”

说罢,带头重重地在地上磕起了头,其余三人也赶紧跟上。

额头碰地的声音,震得一旁的玉柳沉身发颤,也跟着“砰砰砰”地磕了起来。

施宥安听着心烦,挥了挥手,四人停止了磕头,玉柳也赶紧停止。

“她这么晚,在西偏院干什么?”

长青一脸冷静地回道:“青菱姑娘听说玉柳水性好,想学游水,便让玉柳在西偏院教她。”

“游水?”施宥皱眉,“她学游水做什么?”

长青回道:“奴婢不知。”

“她什么时候开始学的?”

长青如实回道:“五日前,玉柳入府那日,青菱姑娘便开始学了。”

施宥安脸色一凝,声音冷厉:“为何现在告知我?”

长青心下有苦难言。

叶青菱特意警告过她,不许告知施宥安,她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知会发生今晚这事。

见长青沉默,施宥安看向一旁抖抖嗦嗦的玉柳,她最蠢,说的话也最真。

“你是玉柳?教青菱游水的人?”

玉柳被施宥安踹下水,又被喜顺救回来后,便回了小院,原想躲起来的,但看长青和碧云都来请罪,她也不敢躲,只能一起跪了下来。

身上的疼痛和当众被踹下水的羞愧,让她甚至连抬头都不敢,一直低着头。

见着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黑色的朝鞋,男人冷沉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她身体瑟缩得更厉害,结结巴巴地回道。

“大,大人,是,是青菱姑娘想,想学游水,让我在,在她回京前教会她。”

“她为何不让我知晓?”

“因,因为青菱姑娘,不,不想让大人知道,我们,我们都看了她的身体。”

施宥安一怔,待回过神来,脸色已然铁青。

“你说什么?”

这真是越描越黑,眼见施宥安身上已然扬起滔天怒火,一旁的长青赶紧解释。

“青菱姑娘游水时,穿着轻薄,担心大人不让她继续学习,故而不让我们告知。”

玉柳赶紧点头附和:“对,对,对,青菱姑娘游水时,穿了肚兜和亵裤的,虽说她皮肤比我们白,身材比我们好,身段比我们软,可们又不是男子,看了也不防事。”

如果不是施宥安在眼前,长青真想上前捂了玉柳的嘴。

施宥安听得眉头轻跳,可于辰山在院门口踌躇的模样,他忍住了,伸手按了按眉心,冷声说道。

“下去领二十军棍。”

长青正要回话,就听玉柳又开口了。

“这是什么意思,要打我们屁股吗?”

长青瞪了她一眼,又抬头一脸恭敬地看向施宥安。

“大人,回京在即,青菱姑娘又病了,这二十军棍可否回京后再受?”

施宥安扔下一句“准了”,便直接朝于辰山走去。

于辰山上前禀报:“大人,张知府到了,正在西偏院侯着。”

施宥安应了一声,抬腿往西偏院走去。

西偏院里,云州新任知府张知涯已经带着衙役等候多时,随行的还有一位年过五旬的老仵作。

张知涯是云州新任知府,半年前上任知府许有明因贪污受贿被抄家,他这才得以升任。


叶青菱心下暗恨。

若非彩屏背叛,她如今早已逃之夭夭,又怎会失了身又失了自由。

听到叶青菱的话,彩屏蓦地抬起头来,双眼红肿,满脸泪痕地看着她,语气里却带着几分怨毒。

“是你,是你让大人送我去宋府的?你容不下我,要将我送走?”

叶青菱嗤笑一声,别说她没提议,就算她提议了,如果施宥安没这个想法,又怎会送她走。

只能说,她对施宥安抱的期待太美好。

也只能说她太愚钝,在施府这么多年,都没看清施宥安的真面目。

“那你说说,我为何容不下你?”

彩屏看着她,咬牙说道:“你恨我背叛了你,向大公子泄露了你的出逃计划。”

果然是她泄露的计划。

叶青菱冷笑一声:“那你问问你的大公子,为何要听我的话,送走你这样的忠仆?”

施宥安闻言,嗤笑道:“她可算不得忠仆。”

听到施宥安的声音,彩屏身体一僵,抬头看着施宥安。

“大公子,为何这么说?奴婢一直对你忠心耿耿……”

施宥安长腿微抬,缓步走到采屏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向我泄露青菱的计划,不是出于忠心,是因为你舍不得施府的富贵,不想离开施府,更因为你希望借此离间我对青菱的感情。”

“你以为,我知道她要和人私奔,便会厌弃她,将她逐出施府。你就有机会取而代之,我说的对吗?”

被说中心里所想,彩屏脸色顿时煞白,僵在那里半晌不动,待回过神后,才拼命摇头,矢口否认道:“不是的,不是的。”

“既然不是,你为何不在青菱找你说计划时,就来向我汇报?偏要等她拿到了迷药,宋序买了船票才来汇报? ”

彩屏愣在那里,对上施宥安讥诮的目光,她心一横,直接说道。

“是,奴婢是不愿离开施府,是因为奴婢倾慕大公子,奴婢想一生一世留在大公子身边。”

她是京城施府的家生子,容貌出众嘴巴甜,自小就在施母身边服侍,可以说是与施宥安一起长大。

原本,她是不敢对他抱有任何心思的。

他是施家的嫡长子,惊才绝艳,自小就是众人夸赞的对象,莫说是她,就是京城那些世家小姐,对他也无不倾慕。

可施母说她长得好,行事妥帖,想要提拔她为施宥安的通房。

谁能拒绝这样的人中龙凤,她自此便生了心思。

半年前施宥安南下巡盐,施母便派了她来照顾施宥安生活起居,也有意将她提拔为施宥安的通房。

她倾慕施宥安已久,本以为很快就能成为施宥安的人,却没想到施宥安忽然从青楼带回了叶青菱,击碎了她的上位梦,但她仍是不愿离开施府,离开他。

“倾慕我?”施宥安蓦地蹲下身,对彩屏灿然一笑,“你倾慕我什么?”

彩屏呆呆地看着他,几乎要忘记了呼吸。

他本就长得俊秀,月光笼罩在他脸上,更衬得他整个人俊美如谪仙。

“奴婢倾慕大公子的才华,气度……”

施宥安挑眉:“那你能给我什么?”

彩屏看着他,痴痴地回道:“奴婢能精心伺候大公子,保证大公子衣食住行井井有条。”

施宥安嗤笑一声:“这些是个婢女都能做,你或是别人,有差别吗?”

彩屏脸色一红,双手紧张地抓着手中的帕子,有些忸怩地看他。

“大公子若愿意,我,奴婢愿意为大公子生儿育女……”

叶青菱一脸同情地看着彩屏。

施宥安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竟然还没发现,施宥安压根看不上她。

竟然还妄想着为施宥安生儿育女。

施宥安只觉得彩屏在异想天开。

往日他留她在施府,是看在她是施母给的人,又在施府伺候多年,父母家人俱在府内,知晓施府的规矩,能将内院的事打理好。

可自生了上位的心思后,她所作所为就像换了个人,愚钝骄纵,面目可憎。

“想为我生儿育女的女人多了去了,我为何要选你?”

“奴婢生在施府,长在施府,这些年对施府,对夫人,一直是忠心的……”

施宥安一脸冷漠地打断她:“这些年,你难道没有拿施府的月银和赏赐?你一个奴才,在施府,过得比寻常人家的小姐还风光,难道不是沾了施府的光?”

“奴才对主家忠心,本是份内事,你却挟这份忠诚,要我对你网开一面,你配吗?”

彩屏看着施宥安阴冷的面色,听着他毫无温度和人情的话语,滚烫的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角滑落,但她仍然不想放弃,跪在施宥安面前磕起了头。

“大人,奴婢错了,求大人不要赶奴婢走,奴婢以后一定用心伺候大人。”

“奴婢的父母亲人都在京城,奴婢不想留在云州,求大人成全。”

叶青菱目光淡淡地看着彩屏。

施宥安对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若是个聪明人,她应该即刻就走,省得惹他心烦。

施宥安看着她,后退了一步,以免她的眼泪甩到自己身上。

“既如此,我给你三个选择:一、给你放籍,送你去宋府;二、将你发卖,从此你与施府再不相干;三、我纳你做通房,但一辈子不会碰你,不会护你,由得你在府内被当家主母和下人欺凌。你选哪条路?”

彩屏身体顿住。

这3个选择里,只有最后一个选择,可以继续留在施府,但会生不如死。

叶青菱看着彩屏,好心提醒她。

“你最好的选择,就是去宋府,当正头娘子是不可能了,但你若能好好服侍宋伯父,想必宋大哥也不会亏待你。”

嫁去宋府,原是她替彩屏择的最好的一条路,既能帮她,也能帮彩屏自己。

宋序宽容温厚,单纯善良,比施宥安有情有义得多。

即便现在彩屏背叛了她,也背叛了宋序,但只要她明事理,以宋序的品性,也不会为难她。

可惜彩屏却并不领她的情,闻言冷笑一声。

“你要我去给宋序做妾?他一个商户之子,他凭什么?”


她是绝不能怀上施宥安的孩子的。

叶青菱很肯定,万一和施宥安有了孩子,那她这辈子就完了。

施宥安闻言,给她夹菜的手微顿,脸色也冷了下来,眼里闪过一道寒芒,但很快被他压了下去,语气温和地回道。

“你的身体太寒凉了,不适合服用避子汤。避孕的事,我来就行。”

她六岁便流落青楼,十四岁方才离开,服用过不少寒凉的药物,那些年又吃不好睡不好,身体亏空得相当厉害,再喝寒凉的避子汤,只会更伤身。

见叶青菱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他心下火气又起,但仍压抑着继续说道。

“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在娶妻之前先纳妾,更不会让自己的妾室,在正妻之前怀孕产子。”

这么说倒也是。

叶青菱心下微定。

她是罪人之女,又从青楼出来,这身份最多也只能当妾,一般家族都不会在娶妻之前纳妾,更何况是施家这样极重礼仪的百年世家。

看叶青菱低头沉默不语,施宥安夹了一块排骨在她碗中,柔声说道。

“我手上盐务再过半月便能处理完,届时你与我一道回京,我会娶一个温容宽厚的世家女为妻,定然不会让你受委屈。”

叶青菱沉默不语。

他是施家嫡长子,是整个家族的希望和骄傲。

他回京后,必然是与他的家族住在一起的。

她听喜顺提过,他祖父母,父母俱在,又有两弟一妹,他还要议亲,一大堆世家女竞争,那她到时不得被撕碎?

这日子,光是想想,就觉得绝望。

“我可以不和大人回京吗?”

虽然知道他不可能答应,但她还是问了出来。

施宥安看都没看她,想也没想就回道:“不可以。”

心下有气,他又伸手掐了掐她脸,补充道:“以后我在哪,青菱就在哪。”

叶青菱轻哼一声,不说话了。

看来她得在这半月内,再度计划跑路了。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见叶青菱沉默不语,施宥安拍了拍手。

马上进来四个年轻女子,在门口停下,对着两人福了福身。

“奴婢见过大人,见过青菱姑娘。”

叶青菱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

她们年纪都不大,看着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长相比较平常,但身段苗条,走路时脚步轻盈,身上自带一股平静沉稳气质,气场与普通丫鬟差别甚大。

施宥安介绍着四个丫鬟,目光却是看着叶青菱,笑吟吟地说道。

“这是长青、碧云、笼玉、疏月,接下来会贴身服侍你。”

转过头,又面目威严地对四人说道:“以后青菱就是你们的主子,她去哪儿,你们就得跟到哪儿,知道吗?”

四人马上点头,脆声回道:“奴婢知道了。”

叶青菱扫了眼四人,又回头看施宥安。

“我有文澜和文晓服侍已经足够了,不需要再加丫头,大人遣她们去别处服侍吧。”

她又不是世家贵女,更不是家中主妇,哪用得了这么多人服侍。

一下子给她加了四个丫鬟,这到底是服侍她,还是监视她?

她好不容易没了奴籍制约,又多了几个监视她的人,那这籍放了和没放又有什么区别?

叶青菱气得直磨牙,这狗男人真是阴险狡诈。

“服侍的人哪有嫌多的,若她们服侍得好,便都带回京城去。”

施宥安说完,也不等叶青菱的反应,回头看着几人,淡声道:“下去吧。”

“是。”四人转身,沉稳地退了下去。

施宥安转头,见叶青菱神色不快,伸手掐了掐她的脸颊,安抚道。

“你乖乖听话,她们就不会影响你。”

她对和他回京之事那样抵触,他怎么放心让她就两个丫头看着。

回京在即,他要忙着巡盐案收尾,没那么多时间盯她,只能多找人时刻盯着。

叶青菱叹了口气:“好。”

她懂见好就收,惹怒了施宥安,她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施宥安很满意叶青菱识时务,伸手抓了她胸前的发丝把玩起来,慢悠悠说道。

“宋老爷身体痊愈了,过几日正逢他五十大寿,特意邀请了我,你与我一道去赴宴吧。”

“宋老爷?”叶青菱有些茫然。

施宥安瞥她一眼,语气泛酸:“你的前公公。”

叶青菱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宋序的父亲。

施宥安一直忌惮自己与宋序往来,现在却主动要带她去赴宋府的宴会,肯定没安好心,叶青菱有些没好气地回道:“我不去。”

头皮一痛,叶青菱呲牙看向施宥安。

他手指上缠着她的发,刚刚他扯了她的头发。

施宥安看着她:“青菱确定不去?这大约是你和宋兄,此生最后一次相见了。”

叶青菱脸色微僵。

施宥安轻笑一声,声音和煦:“不去那就在房里待着,我回京之前都不许出门。”

凭什么?

叶青菱心头火起,梗着脖子正要发作,抬头对上施宥安黑沉沉的目光,又缩了回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忍。

她一把夹起盘中的排骨,塞进嘴里,用力嚼了起来。

那是刚刚施宥安给她夹的,她现在把它当成施宥安,在嘴里嚼碎。

见叶青菱一副气鼓鼓却又不敢发作的模样,施宥安有些好笑,脸色温和了许多,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温声说道:“乖一点。”

用完膳,施宥安牵着叶青菱的手,回了书房。

才到书房门口,就看到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婢女,正跪在书房门口,一边朝着书房里面磕头,一边哭着喊道。

“大公子,奴婢不想去宋府,求大公子不要送走奴婢。”

“奴婢对大公子,对施府一直忠心耿耿,求大公子留下奴婢。”

是彩屏。

看来是得了消息,知道要被送去宋府,不想去,所以求到施宥安面前了。

看着她泪眼涟涟的可怜模样,叶青菱心下却没有半分怜悯。

她之前实在不明白自己缜密的出逃计划,为何会被施宥安察觉。

数月之前,她便察觉了施宥安对她的异样心思,所以她不敢直接让施宥安给她放籍,也不敢让宋序直接上门求娶,她只能曲线救国。

她让宋序上门求娶彩屏,自己再求去彩屏身边伺候,让他给彩屏和自己一起放籍。

她拿了籍契走陆路,又让宋序在码头等她,以迷惑施宥安,等他发现自己被骗时,她早已离开云州。

其中几点隐患,她都提前考虑到了。

宋序求娶彩屏,施宥安定会答应,因为他一直相当欣赏宋序的才学,也一直没拿彩屏当回事。

担心他不答应顺带给自己放籍,所以她学了施宥安的声音,又给施宥安下了药,自导自演给喜顺看。

施宥安心思缜密,他身边的侍卫小厮也如此,所以此局,能把他们都骗了过去。

下午在书房想明白了,问题出在彩屏这里。

彩屏背叛了她,向施宥安泄露了她的出逃计划,然后被施宥安毫不犹豫地舍弃了。

“彩屏姑娘对大人还真是情深意重,放着宋府的正头娘子不做,上赶着当大人的通房?”


“你可以嚷大声些,让全云州城的人都听到。”

玉柳哭丧着脸,她本就害怕施宥安,现在看他脸色威严,语气冷厉,更是浑身打颤。

“我,我,我等会儿再来。”

颤着声音说完,她转身便要走,奈何心中慌乱,竟忘了自己一脚在门槛内,才刚抬脚就被绊住,“扑通”一声便跪坐在了地上。

施宥安看得直皱眉。

他最厌恶蠢人,其次是笨手笨脚的人,而玉柳将这两样都占全了。

“将食盒留下。”

叶青菱看到这一幕,有些好笑,看玉柳脸色发白,眉眼间尽是慌乱,又敛了笑意,柔声说道。

“进来吧,不用怕,大人不会吃人。”

玉柳抬头飞快地看了施宥安一眼,又像受惊的兔子般低下头去。

他是不会吃人,但他会踹人,她现在腰上还一片淤青呢。

玉柳站起了身,提着食盒,双腿颤颤地进了房间,将食盒放在了桌上。

食盒还没接触到桌面,施宥安就走了过来,伸手要接食盒。

玉柳看着伸过来修长手指,心头咯噔一下,拎着食盒的手飞快地缩了回去。

食盒眼看就要落地,施宥安眼疾手快地接住,再看玉柳时,眉眼间一片寒霜。

“滚下去,以后别来我跟前碍眼。”

玉柳一惊,近乎屁滚尿流地退了出去。

闻讯赶来的喜顺看到这一幕,在内心叹了口气,本想训斥玉柳,见她一脸慌乱,训斥也化成了叹息。

“你以后莫在大人跟前出现了。”

昨晚府里发现沉尸,叶青菱又病了,大家都有些手忙脚乱的,文澜文晓更是在叶青菱床边守了一夜,这会儿正在休息,其他丫头又忙着煎药,才会让玉柳晃去了施宥安跟前。

这丫头许是跟施宥安犯冲,才见了两回,回回都能踩在他的雷区,也是少见。

玉柳闻言,颤颤地点头,小心翼翼地退下了。

房内,施宥安余怒未消,给叶青菱喂粥时,还在吐槽。

“你那么聪慧,怎会看上这种傻了吧唧的人?”

叶青菱看了施宥安一眼,有些不赞同地说道。

“她哪傻了?她心里亮堂着呢。”

她只在施宥安面前蠢,在其他人面前都挺正常的。

施宥安嗤笑一声:“也就你看得上。”

若是他,烧火丫头都不会要这种人。

“大人至于么,对一个小丫头这么刻薄,”叶青菱冷哼一声,“若是叫旁人知道,肯定笑话大人。”

反正她是不会让施宥安把人撵走的,施宥安越看不上玉柳,她对自己就越有用。

“小丫头,人家有你小?”

那块头,差不多都有两个她大了。

叶青菱不理会施宥安,喝了一口粥,又夹了一筷旁边的小菜吃了起来。

才吃一口,她就叫了起来:“这小菜不错,很是开胃,谁做的?”

门口的喜顺闻言回道:“玉柳做的。”

见叶青菱一直维护玉柳,又补充道:“为了更入味,玉柳昨晚便去厨房做好了,等着今天青菱姑娘醒了食用。”

叶青菱看了施宥安一眼:“瞧见没,玉柳不仅水性好,做的小菜也好吃,对我还好,大人可别想撵走她。”

昨晚她落水,玉柳知道水里有沉尸,还第一时间将她救上了岸。

回去那般晚了,还想着给她做小菜吃。

方才她人摔了,也将食盒护得周全,里面的粥一滴都没洒。

这样好的丫头,就算傻点,也没什么。

施宥安笑着摇头:“体恤主子,是做奴才的本分,也就你当她是个宝。”

“我不管,我就要她在身边伺候。”


叶青菱神色微顿,当初她说那句话,只是为了诱他替她赎身。

“我当初只是随口一说……”

她当初是打算在和他回施府的路上,一走了之的,只是没能走成,反被他带回了府。

施宥安接过话,声音轻得像在叹息:“可是怎么办呢?我当真了。”

叶青菱隔着朦胧的泪光,看着近在咫尺的施宥安。

他也正看着她,漆黑的眸光里,情潮涌动。

看来她不献身,很难收场了。

罢了,怪她当初多此一举,就当这是她当初乱说话的惩罚吧。

当务之急,还是获得自由身,离开施府,离开施宥安。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泪光莹莹地看着施宥安,语气听起来可怜巴巴的。

“大人,我把身子给你,你给我放籍,可以吗?”

施宥安一怔,目光定定地看着双手抱膝的叶青菱。

他刚说给她放籍,但要留在他身边,她没有答应。

现在她主动献身,只为了自己给她放籍。

她不想留在他身边。

这个事实,令施宥安心下的喜悦被冲淡了几分。

“你可知道,你现在是施府的下人。若我用强,仍然可以得到你的身子,且不用给你放籍。”

叶青菱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施宥安。

是她幻听了吗?这话竟然是从光风霁月的施宥安嘴里说出来的。

“实在不敢相信,素来温文有礼的施大人,竟然会如此卑鄙。”

施宥安不怒反笑:“你不会以为,我在官场走到这个位置,靠的是单纯善良吧?”

他从未对外宣称过自己温文有礼,也从未刻意表现,那些说辞,不过是外界一厢情愿。

叶青菱闻言,苦笑一声。

他确实有这个权利和能耐。

他若铁定了心要用强,她也不能将他怎么办。

“大人自然可以用强,但那样,我会恨大人一辈子。”

她想赌一把,高傲如施宥安,不会对一个女人用强。

施宥安眼里闪过一道寒芒。

她竟然在威胁他。

可她眼里仍然有泪,脸上也是泪痕未干,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搂入怀中,好好疼惜。

罢了,他确实不想对一个女人用强。

他出身世家,名声,权势,官位,什么不是想要即要,区区一个女人,何至于让他用强。

沉吟片刻后,他点头:“你乖乖委身于我,我给你放籍。”

叶青菱闭上眼,一行滚烫的泪,顺着眼眶往下滑落。

滚烫的泪水落在施宥安的手背上,像是落在了他的心上,令他心头发涩发堵。

他伸手轻柔地抚去了她眼中新滚出来的泪珠,心疼地说道。

“别哭,留在我身边,我会对你好的。”

她发怔间,施宥安却蓦然凑近,温润的唇舌印上她的脸,轻吻着她脸上的泪珠和泪痕。

脸上一片麻痒,叶青菱身体一阵轻颤。

感觉到叶青菱身体发颤,施宥安身体贴紧了她,一手搂紧了她的腰,另一手却轻揉着她的背,轻声安抚道:“别怕。”

感觉到施宥安的手钻进了她的衣内,解着她的衣裙,叶青菱身体又颤栗了一下,伸手按住了他作乱的手。

“大人,现在还是白天。”

施宥安轻吻着她,嘴唇轻吮着她的耳珠,在她耳边轻喃。

“我不想再等,也不愿再等了。”

他等了大半年,等来的却是她的又一次逃离。

他已经没耐心等到晚上,等到她心里有他。

此刻,他只想占有她,狠狠地蹂躏他,宣泄他内心的欲望与怒火。

滚烫炽热的吻落在眼角,鼻尖,嘴唇,脖颈,锁骨,肩膀……

施宥安的唇像是画笔一样,描摹着她的身体,也在她身上留下斑斑痕迹。

叶青菱的身体一直在轻颤,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紧闭的双眼里滚落。

她不是个柔弱的人,可是这一刻,她心里还是生出无边的恐惧与茫然。

施宥安听着她的低泣,眼里燃着火,灼热地看着她。

她眼眶还红着,脸上泪痕未干,因为刚刚的哭泣和挣扎,头发凌乱地贴在额上,白净的脸上泛着红,看上去分外动人,惹人爱怜。

忍不住伸手,掐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

对上她破碎含泪的目光,他强硬又霸道地宣告。

“看着我,记住我。此刻开始,你就是我的人。”

声线沉得像是要将这句话凿进她的心里。

……

叶青菱没想到施宥安体力会这么好,翻来覆去地折腾,有些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你够了,搁这摊煎饼呢?”

施有安愣了一下,随即闷笑一声,看她眉宇间都带着疲惫,便停了下来,搂紧了她。

“今天先放过你,睡吧。”

-

施宥安午后醒来,一睁眼便看到怀里酣睡的女子。

她双眼紧阖,长睫如羽,颊边带着两团粉,鼻子又挺又翘,如同只乖顺的小猫躺在他怀中。

他收紧了怀抱,只觉心下无比踏实。

虽有插曲,但她终是他的人了,此生此世再也不能逃开。

门口的喜顺听到房内轻微的动静,马上低声问道。

“大人现在可要起来?”

“起吧。”

施宥安掖了掖叶青菱身上的薄被,将她身体遮得严实,又将床幔放下,方才起身下床。

随便用了些午膳,又给她灌了半碗粥,便神清气爽地去了书房。

-

叶青菱醒来时,已是傍晚,昏黄的阳光透过镂空的窗棂洒进房内,在地板上落下一串斑驳痕迹。

床侧已空,身体很干爽,身下的床单与身上的锦被,都是熨帖干净的。

如果不是身体的酸疼,她几乎要以为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隐约记得,施宥安似乎抱着她沐浴过,还给她灌过一些粥。

听到房内的声响,门外候着的两个小丫头脆声叫了起来。

“青菱姑娘,您醒了吗?奴婢可以进来吗?”

叶青菱应了一声,强撑着身体下了床。

很快两个小丫头进来,正是之前服侍她的,一个叫文澜,一个叫文晓,是两姐妹,都尚未及笄,但都很伶俐。

一进门,文澜就给她倒了一杯水,她喝完水,又伺候着她穿衣梳妆。

看到梳妆台上她的妆匣,她这才发觉,才短短半天的功夫,施宥安已让人将她房内的东西都搬过来了。

她之前缠在腰上的包袱,之前被他扔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也被收起来了。

才刚梳完妆,房门就被敲响,喜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青菱姑娘,大人让您去书房一趟。”

像是生怕她不去似的,又补充一句:“宋公子想见您。”

叶青菱闻言一怔。

宋序来了?

云州靠水,她原本与他约好了在码头见,然后再一起乘船离开的。

她之前嘱咐过他,如果到黄昏还没等到她,便直接回家去。

没想到他到底没忍住,找到施府来了。

待会儿,怕是又有一场腥风血雨。


碧云毕竟有武艺在身,身段轻盈反应灵敏,叶青菱试了几次,都只能勉强碰到她,但造成不了伤害。

长青反倒在一旁安抚她:“青菱姑娘没有武艺基础,伤不到碧云是正常的,但这几招使下来,想从寻常歹人身下逃生,还是较为容易的。”

这倒也是。

这时代强壮的男子少,会武艺的男子更少,若真能挣脱出来,她还可以发挥她的长跑技能,逃之夭夭。

打不过没事,跑得快就行。

施宥安今日难得早归,进院就发现碧云从背后抱着叶青菱,两人在院中翻转腾挪,不由皱眉,但看叶青菱听得认真,也学得认真,也没说什么。

长青正和叶青菱讲解着,一抬眼就看到不远处的施宥安,不由得停了下来。

她这一停,听她指挥的碧云也停了下来,回头也看到了施宥安。

施宥安朝碧云挥了挥手,碧云愣了一下,松开了抱着叶青菱的手,退到一旁。

叶青菱没发现两人的异常,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若对方个子太高,用头撞他鼻子不太可行;若自身体重太轻,用力去踩对方脚面,也很难产生效果,除非在鞋上安装刀片;若对方是男子,砸击对方裆部应当最合适。”

这年头少有女子在外行走,所以她要强加练习的,便是应对男子的方法。

长青脸色奇怪地应了一声。

熟悉的水沉香浸入鼻尖,叶青菱身体一僵,下一刻,一双有力的大手便从身后抱住了她。

叶青菱垂眼,就看到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交握在一起,落在了她的胸前,将她双臂纳入其间。

是施宥安,他像方才碧云那样,从后面抱住了她。

不同的是,他抱得极紧,结实滚烫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脊背,交握在她胸前的手,还悄悄抓了她一把。

这狗男人。

叶青菱假装没有发觉,身体微侧,双手紧握成拳,直接朝施宥安裆部砸去。

几道抽气声在院内响起。

施宥安轻笑一声,松开了箍着她的双手,身体利落地闪开,大手一挥,一只手轻松地握住了叶青菱的双腕。

叶青菱挣了挣,没把手腕挣开,又抬了腿,准备去踩施宥安的脚面。

她想让施宥安疼一下,便使了十足的力,身体都差点站不稳,可惜脚还没接触到他的脚面,腿就被施宥安扣在了他的腿上。

这姿势莫名暧昧,院里的人都默契地转过身去,不敢再看。

施宥安一手反剪着叶青菱的双腕,一手扣着她的腿,看她还在身下挣扎,恨恨地在她后颈咬了一口。

“青菱这是要谋杀亲夫?”

叶青菱轻哼一声:“大人松开,我这是在习武,大人莫要耽误我的事。”

施宥安松开了手,朝院中几人挥了挥手,几人都默默地退出了院子。

他这才又低头看着眼前的女子,她正满脸恼意地揉着手腕,想来是他刚才抓痛她了。

施宥安也伸了手,替她揉起了手腕,她的手腕白皙纤细,刚刚被他一抓,腕上明显多了几个泛红的指印。

“我习武多年,自认武艺也不差,青菱可愿拜我这个师傅?”

叶青菱抬头看施宥安,就见他一双狭长凤眼里,漾着莹莹水光,如玉的面庞中,带着促狭的笑意。

她这算哪门子的习武,就是学点女子防身术,以防万一罢了。

感情施宥安将这当成调情术了。

“大人公务繁忙,我怎好占用大人时间。”


她爹这哪是私藏钱财,这简直是想造反啊。

藏了这么多的黄金,只怕国库都没有这么多吧?

二皇子是冲她家财产来的,她爹藏起来这么多,可不得把人激怒嘛。

不过以朝廷的德行,即便他爹真把钱交了,也不可能得到善终。

叶青菱冷静下来后,简单地清点了一下密室里的财产。

有黄金数百箱,每箱约莫1000两,总价值上百万两。

除黄金外,还有数箱珍珠宝石,俱在烛光下发着夺目的光。

这一刻,叶青菱觉得,她在这个朝代受的所有苦,都值得了。

人生得此财富,便是死也无憾了。

不对,要能挥霍了这些财富,才算死而无憾。

叶青菱看着眼前散发着璀璨光芒的金银珠宝,眼里闪过精光。

她似乎,找到离开施宥安的方法了。

激动过后,叶青菱恢复理智,离开了地下密室。

房里似乎仍弥漫着密室泛上来的霉味,她将房内所有的香料都投进了香炉里,又将所有的窗和门都打开通风。

这才重新躺回了床上,只是内心太过激动,再也睡不着了,满脑子都在想如何花掉那些钱。

天色很快大亮,文澜文晓进房来收拾,服侍叶青菱起床梳洗,闻到房内浓郁的香味,还嘀咕了一句。

“房内怎地这般香?”

叶青菱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道。

“我昨晚睡不着,便熏了香来助眠,原来的香料都用完了,你们再帮我拿些来吧。”

以后她怕是隔三岔五要进密室,这些熏香得多备点。

用早膳时,施宥安也发现了她精神不太好。

她眼里泛着红血丝,眼下一片青黑,还时不时打哈欠,一看就没休息好。

“昨晚没睡好?”

叶青菱应了一声:“是,昨天白天睡多了,点了助眠的香方才好一些。我刚还让文澜帮我多备些助眠的香,省得晚上老睡不好。”

岂止是没睡好,她压根是一晚没睡。

前半夜是心里有事愁得睡不着,后半夜是忽然暴富激动得睡不着。

“那以后白天少睡些,助眠的香也要少用,闻多了对身子不好。”

叶青菱笑着点头,见施宥安一副矜贵打扮,问道:“大人今天要出门?”

“去衙门一趟,你前晚在塘里发现的沉尸案,有些眉目了。”

听到“沉尸”二字,叶青菱就想到那泡得浮肿的尸体,胃中一阵反味,差点干呕出声。

“大人以后别在用膳时,提这种事了,叫人反胃。”

施宥安上前,替她轻拍着背,无奈地说道:“怨我,以后不说这些了。”

用过早膳,施宥安便出门了,叶青菱回了卧房,上床补眠。

才睡一个多时辰,便被文澜叫醒了。

“大人嘱咐了,让青菱姑娘白天别睡太久,不然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叶青菱应了一声,脑袋有些昏沉地在枕头上拱了拱,忽然闻到一股霉味,顿时整个人都惊醒了。

她睡的地方在床内侧,枕头的位置与密室入口相对,里面的霉味若是泛上来,她这个位置能第一时间闻到。

这还得了。

若是施宥安在,只怕第一时间就会发现不对劲。

叶青菱蓦地起了身,看向正在房内打扫的文澜文晓:“去拿些提神的香来,我提提神,给大人绣香囊。”

白天点提神的香,晚上点助眠的香,一天十二个小时,她就不信压不下这股霉味,

文澜很快取来了提神的香,叶青菱又以下床易着凉为由,要坐在床上盖着锦被绣香囊,让文澜将香炉挪到床边,方便她第一时间接收到提神的香。


施宥安回神,低头对上叶青菱揶揄的眼神,只当她是在吃醋,伸手掐了掐她的脸颊,笑着回道。

“青菱莫不是吃醋了?”见叶青菱不回他,他又说道,“我只是看她的身影与你有几分相似。”

叶青菱抬头往台上看去。

许知絮已经跳完一曲,正站在台中央,和红湘一起给台下的众人鞠躬行礼。

她和许知絮的身影,像吗?

她出神间,台上的许知絮抬起了头,正对着她。

老实说,两人的长相,完全不像。

她是鹅蛋脸,属于偏艳丽的长相;许知絮是瓜子脸,属于偏清丽的长相。

看到叶青菱眼里的狐疑,施宥安轻叹一声。

“大约是我看错了,还是我的青菱长得美一些,让人爱不释口。”

说话间,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施宥安很快便被宋府的贵客们围住。

他出自百年世家,又是权臣,圣眷正浓,平常低阶的京官都难与他打上交道,更遑论是云州这种边远之城的小官商贾,现在遇上机会,一个个都削尖了脑袋想往他面前钻。

叶青菱作为女眷,不好一直待在男客区,便借口如厕,一人去了花园逛。

走着走着,居然撞上了红湘。

她似是刚如厕回来,正用帕子擦着手,抬头看见青菱,她怔愣了片刻,才犹豫着叫出了声。

“青屏?”

这是叶青菱之前在万春楼服侍她时,她给她取的名字。

“是我。”

红湘走上前来,打量叶青菱一会儿,随后轻叹一声。

“若不是方才看到你身旁的施大人,我都要认不出你了。”

那晚许晋亭在万春楼设宴,邀请了一众官商贵公子,当晚大家都围着施宥安恭维,她便猜到他身份不低。

当晚她也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要攀上施宥安的,只是那样丰神俊朗的贵公子,怎么可能看得上青楼女子,纵她是花魁,也不过是个妓罢了。

当晚她愣是连他的身体,都不曾碰到丝毫。

却没曾想,青屏一杯酒泼到他身上,两人进屋谈了一会儿,三天后,施宥安竟给她赎了身。

现在想来,红湘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可知,那日你被施大人赎身成功,万春楼常有姑娘酒泼贵客,扬言找到恩公,却没有一人被赎成功,反倒有好几个姑娘惨遭妈妈毒打丧命。”

“我们都以为你是好命,却没曾想,你拥有这样一副好容貌。”

亏得那些姑娘还觉得,连青屏那种姿色都能被贵客看上赎身出去,她们定然也能行。

叶青菱闻言,苦笑一声。

“被赎身成功,也逃脱不了以色侍人的命运。”

她现在只是施宥安的通房,往后最多也只能是他的妾。

红湘听了这话,感觉心里好受了一点,点头认可道:“以色侍人焉能长久,但好歹出了虎狼窝,好过我,也好过许知絮。”

说到许知絮,她又冷笑一声。

“谁能想到,数月之前,她的父亲和哥哥还是万春楼的常客,是我的座上宾;数月之后,她就成了万春楼的姑娘,成为了我的同事。而这一切,都拜替你赎身的施大人所赐。”

叶青菱看着院中的繁花,轻叹着说道。

“许府败落是他们咎由自取,怨不得施大人。至于许知絮,你不该嘲讽她,这世道本就对女子不公,她的命运由不得她自己掌控。”

如果她有得选,也许她早就选择离开施府,去开创自己的天地了。

红湘深深地看了叶青菱一眼,目光在她头上那根金簪上停驻良久,才又开口。

“看你穿戴,想必施大人待你不错,你就安心待在他身旁吧。与我们相比,你已经足够幸运。若换了旁的男子,断不会带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参加宴会。”

叶青菱回头,看了红湘一眼。

这话是她的真心话,还是施宥安让她说的?

施宥安今日强行带她参加宋府宴会,绝不是出于对她的喜爱。

他是为了折辱宋序,是为了借红湘和许知絮,让她断了逃跑的心思,乖乖待在他身边,做他的花瓶美人。

只是这些话,没必要和红湘说。说了,她也未必能理解。

倒是她与许知絮的身影是否相似,可以试探一下红湘。

“你觉得,施大人对我好,可方才他盯着许知絮看了许久。”

边说,边绞紧了手中的帕子,以证明自己的担忧。

红湘怔了一下,随即摇头,一脸不信。

“不可能,施大人若对许知絮有兴趣,便不会放任她流入青楼。以大人的权势,想救她轻而易举。”

叶青菱松开了绞着的帕子,状似不经意地说道。

“我提议大人赎身,大人以我和许知絮身影有几分相似为理由,掩饰了过去,可我是不信的。”

红湘闻言,抬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叶青菱,又后退几步,围着她转了一圈,才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

“要不说大人眼睛精呢,你不说我都没发现,你与许知絮的身影,还真有几分相似,尤其是背影,简直是一模一样。”

叶青菱佯装松了口气,眼里却仍是带着几分犹疑:“真的吗?”

红湘点头:“我骗你做什么。许是你和许知絮的长相完全不同,所以一般人难以发现。”

“那就好,”叶青菱心头的大石落了地,看着红湘,一脸感激,“红湘,谢谢你。”

红湘有些不自在地转开头,目光心虚地看向庭院内:“何必跟我客气,咱俩曾经,毕竟主仆一场。”

叶青菱从头上摘下一只玉钗,放到红湘手中。

“我现在手头也没多少银钱,这支钗送你,谢谢你今日的开解。我以后定会好好跟在大人身侧,不辜负他对我的偏爱。”

红湘轻笑一声,收下了她的钗,又伸手拍了拍她的肩。

“这就对了,大人是个好人,你好好待在他身边,他定不会辜负你的。”

叶青菱垂下眼睫。

红湘,果然被施宥安收买了。

只怕今日红湘和许知絮在宋府出现,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为了让她乖乖留在他身边,他还真是煞费苦心。

红湘很快便离开了院子,叶青菱看着院中的景致发呆。

一道装腔作势的娇俏女音忽在身后响起。

“哟,这不是施大人带来的娇客嘛,怎地一人在此处赏景?”

叶青菱回头,就见一个长相平平,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挥着手绢,笑吟吟地走过来。

“你是?”叶青菱蹙眉。

那女子还没说话,她身侧跟着的丫鬟先凶巴巴地开了口。

“你这姑娘好生无礼,我们小姐是张知府家的嫡出三小姐。”

那女子轻笑出声:“我是张秀茹。方才见青屏妹妹在这院中,与万春楼的花魁红湘姑娘交谈,便没上前打扰。”

“都说红湘姑娘样貌一绝,我倒觉得青屏姑娘更胜一筹,怪不得能让施大人宠爱有加。”


留给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和叶青菱一起用完午膳,施安又出去了。

下午原本安排了其他官家小姐进府陪叶青菱的,出了上午的事,也不让人来了,由着叶青菱自己在府内消磨时光。

叶青菱本就烦应付陌生人,对此求之不得。

用过午膳没多久,她就安排玉柳出府买蜜饯去了,自己则在房中继续绣香囊。

玉柳直到傍晚才回来,在门口偷偷摸摸看了半晌,瞅着施宥安没在房内,才松了口气,抱着两大油纸包的干果蜜饯,献宝似地放在她面前。

叶青菱拈了块桃脯,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边吃边问。

“送你的镯子可藏好了?”

玉柳忙不迭点头。

叶青菱又问:“你下午出门时,可有人盯着你,门房有没有搜身?”

玉柳有些茫然地摇头。

“没有啊,我出府很顺利,只喜顺大哥叮嘱我,别去大人跟前晃悠。”

果然,傻有傻的好,大家都对玉柳不设防。

叶青菱满意地伸了个懒腰:“你入府那日带的糕点很好吃,明日替我去买些回来吧。”

玉柳赶紧点头。

施宥安烦她,不让她在叶青菱跟前待着,她正担心自己被逐出府,现在叶青菱吩咐她干活,她感觉自己找到了存在的价值,答应得分外果断。

第二日下午,叶青菱又派玉柳出去买糕点。

玉柳买完回来,她又问了一遍是否有人跟着,得到的仍是否定答案。

第三日下午,叶青菱派玉柳出去买肉干。

与此同时,她还给了她一封信,让她送到宋府。

宋序花高价替许知絮赎了身,却一直没收到叶青菱的消息,听闻她落水发烧,想要上门拜访,也被施宥安给挡了回来,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听门房施府有人来送信,急着出了门,却见一个高个圆脸,长相憨厚的年轻姑娘,正在门口左顾右盼,赶紧将人迎进了府。

看完了叶青菱写的信,宋序叮嘱玉柳:“你回去后,别和任何人说来过宋府,更别和人说见过我。”

玉柳有些奇怪地问道:“为什么?”

宋序看了眼玉柳,叶青菱在信中说她头脑不甚聪明,话说多了容易被套出去,便敷衍道。

“这是你主子的意思。你回去和她说,我已经收到信,会按她的要求办。”

玉柳回府后,向叶青菱如实禀告,叶青菱听完,啃着她刚买回来的肉干,笑得眉眼弯弯。

“过两日,你和文澜一起出去,替我买回京路上要备的零嘴吧。”

施宥安发现,这几日的叶青菱有些不对劲。

似乎变得特别的爱吃。

看着桌上摆着的蜜饯、糕点、肉干,他不由轻笑出声。

“生了场病,青菱怎地变馋猫了?”

刚吃完桂花糕,叶青菱觉得口中甜腻干渴,给自己倒了杯茶,轻啜了一口中后,才慢条斯理地回他。

“大人莫不是养不起我了?”

施宥安有些好笑,走到桌前,修长的手指翻了下桌上的东西,发现里面有糕点,不由蹙眉。

“府里的厨子做的糕点不好吃么,得巴巴让人出去买?”

说话的同时,目光落在她唇角,那里,还残留着细碎的糕点屑,星星点点,泛着诱人的香甜,勾引着他的目光,也让他的心有些蠢蠢欲动。

叶青菱放下手中的茶杯,瞥了眼油纸包中的糕点。

为了让她吃得开心,玉柳将铺子里有的糕点都买了来,有桂花糕、芙蓉糕、绿豆糕等,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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