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芳菲红霞的其他类型小说《蒲家女儿花芳菲红霞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水不留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在芳菲眼里,身边的人都不可信,除了爸爸。可面对无理蛮横的妻子,蒲佑诚也只能选择逃避,他想给芳菲很多爱,可他很多时候,也自身难保。那个年代,离婚的人很少,有了孩子离婚的在农村差不多没有。蒲佑诚爹娘死得早,只有一个姐姐,在他十岁就嫁了人。为了生存,蒲佑诚没办法,跟着戏班混,没两年戏班解散。在戏班,蒲佑诚学会了认字。解放后,政府在基层设小学初中,蒲佑诚有认字的基础。政府有孤儿补助,免费让他上学。蒲佑诚一边跟着家族中的大人去湖里挖藕换一点点生活费,一边上学读书。十四岁的时候,学校校长举荐蒲佑诚去学医,不是学校,就是当时的大医院当学徒,里面中西都有,每个部门待一两年,十年出师。蒲佑诚二十一岁,经人介绍,娶了艾娇。刚娶亲那年,蒲佑诚家里真的很穷...
《蒲家女儿花芳菲红霞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在芳菲眼里,身边的人都不可信,除了爸爸。
可面对无理蛮横的妻子,蒲佑诚也只能选择逃避,他想给芳菲很多爱,可他很多时候,也自身难保。
那个年代,离婚的人很少,有了孩子离婚的在农村差不多没有。
蒲佑诚爹娘死得早,只有一个姐姐,在他十岁就嫁了人。为了生存,蒲佑诚没办法,跟着戏班混,没两年戏班解散。
在戏班,蒲佑诚学会了认字。
解放后,政府在基层设小学初中,蒲佑诚有认字的基础。政府有孤儿补助,免费让他上学。
蒲佑诚一边跟着家族中的大人去湖里挖藕换一点点生活费,一边上学读书。
十四岁的时候,学校校长举荐蒲佑诚去学医,不是学校,就是当时的大医院当学徒,里面中西都有,每个部门待一两年,十年出师。
蒲佑诚二十一岁,经人介绍,娶了艾娇。
刚娶亲那年,蒲佑诚家里真的很穷,两三间破败漏雨的房子,结婚当天,客人散尽,煮饭连柴都没有一根。
当时蒲佑诚还是学徒,有分粮票和布票。队里有分田给他,但他没种。
刚结婚那会,蒲佑诚的姐姐会偷偷拎点油米来接济小两口。艾娇勤快,将蒲佑诚的田全给种上了,熬过最难的几个月,田里产的米和菜就能够自给,加上蒲佑诚的工资、粮票、布票,他们的生活比一般人家还会强上一些。
蒲佑诚没几件好衣裳,有天问艾娇:“我那些布票呢?给我做条裤子吧,我这裤子上补丁这么多,别个都在笑我。”
一句简单的问话,就捅了艾娇的马蜂窝,她不回答布票到哪里去了,只是发疯的哭闹,招来所有的人,说她是如何辛苦,如何累,嫁给蒲佑诚后那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蒲佑诚脾气温和,从小孤单,知书识礼,又勤奋好学,原想找一人相惜白头,却没成想艾娇是个不讲理的。
艾娇哭过闹过,她哭声大,无理变有理,最后她赢了。
裤子的布料哪去了?谁都忘了。
原来艾娇为了要面子,蒲佑诚分下的粮票和布料,她拿到后第一时间就送回了娘家,还得意地对家人说这是多余的,家里还有好多。
芳菲出生后不久,大队缺村医,专门修了一间诊所,去把蒲佑诚请了回来。
蒲佑诚的许多同事去了镇里和县里,蒲佑诚留在了大队部。
过了几年,大队部就将诊所转给蒲佑诚,让他承包经营。
结婚这么多年,蒲佑诚又不是不会赚,可是家里没有一分余钱。
蒲佑诚不再将钱交给艾娇。
芳菲五岁那年,蒲佑诚拆了旧房,起了村里第一间带阁楼的房子,请人打了全屋的家具,将以前亏欠艾娇的一切全给补了回来。房子建好后,蒲佑诚将每月一半的钱给艾娇。
蒲佑诚想:有房有家有钱,她应该不会吵了吧。
那么多钱,到艾娇手上,不到十天就没有了,问她花哪里,她不说,用吵用骂,招许多人过来,坐在地上声泪俱下,用撒泼来控诉蒲佑诚对她不好。
蒲佑诚没有秘密,他与艾娇的房中事都会被艾娇拿出来大庭广众地说。
蒲佑诚是崩溃的,他是个孤儿,他想要有个家,有一个一起到老的老婆,却没有想到最终娶的是这样一个女人。
蒲佑诚搬到诊所,宁可孤独,就算过年,也不肯回家里住,家里所有的开支他出,每月也给艾娇零花钱,但不多,谁她怎样蹦跳吵闹,一概不理。
对于芳菲,蒲佑诚寄予了他最大的期望。
除夕晚上那顿饭,表示这一年的结尾,总会做得特别丰盛,一家人要团团圆圆、和和睦睦在一起吃的。
这一天,艾娇边做边骂,砸锅捅灶,从不让人安宁。
高一那年除夕,芳菲被艾娇赶出家门,她和蒲佑诚两个躲在诊所不敢回去过年。
艾娇的骂声很远很远都能听到。
要守岁,要吃饭,再怕也得回家。
蒲佑诚和芳菲顶着夜色沉默地往家里走去。
江汉平原的农村,家里老人过世,都是将人埋在自家旱地里。
那晚,父女俩绕了下路,蒲佑诚看着他爸妈的坟墓,流着泪对芳菲说:“芳菲,我们两个人,总要有一个人活得好一点,对不对?爸爸这辈子没有盼头了,全靠你了,你努力读书,考上大学,离开这里,离得远远的,离得你妈不能随便找到你的地方,过上自己喜欢的日子。芳菲,你要好好读书,爸砸锅卖铁都供你。”
父女俩那年除夕的悲哀,贯穿了芳菲的一生。一到过年,芳菲就会特别提醒自己:不要吵架,不吵架的年是你小时渴望的奢侈,现在你是轻易可以拥有的。
前路是没有光的,芳菲不知道她会遇到什么,还好有爸爸一直的鼓励,不仅有金钱,还有精神。
蒲六娃想对芳菲不轨,还有张利荣的事,让芳菲离开蒲家村的心更急切了一些,她真的很努力,刷题,做题,再不敢懈怠。
看到芳菲这么努力,蒲佑诚对芳菲说:“芳菲,你不是喜欢书琴家里的茉莉花和白兰花吗!爸也去承包几亩地,爸还要做个花房,一年四季,只要我家芳菲想闻茉莉花和白兰花香,随时都可以闻得到,要摘多少,都没有人说你。爸将这个当作你考上大学的礼物,好不好?”
上次,蒲芳菲偷摘了张家大房种在菜园子里的一朵栀子花。
张家大房没有告诉艾娇,在蒲佑诚那里看病时,向蒲佑诚告了状。
蒲佑诚没对谁说,心里却酸。
蒲佑诚向芳菲担保:“爸会送给你一个花园,你说,你想要什么花吧,爸全给你种。”
芳菲说:“张家菜园有棵桃树,我总趴在窗户前看,爸,你要给我种桃花,还要栀子花、茉莉花、白兰花。”
蒲佑诚直点头:“好,爸爸记住了。”
芳菲接着说:“还要种棵梨树。”
蒲佑诚哈哈大笑:“好。”
那年,芳菲还小,蒲佑诚在路边发现一棵长着刺的树,他找来书,对着翻了许久,拿着书带着芳菲去看那棵树,低声对芳菲说:“芳菲,我觉得那长刺的树可能是棵野梨树,梨树会开白色的花。”
芳菲说:“爸,我们把它偷回去,种在我们家后门口,好不好?”
父女俩一拍即合,在一个很早的周六早上,芳菲扛揪,蒲佑诚开挖,将那带刺的树挖回家,种到了芳菲家的后门。
此后一年,芳菲天天给树浇水盼它开花,最后没见花开,那树被芳菲给熬死了。
蒲佑诚对芳菲既宠又纵。
幼时的芳菲找到一种科技兴农的小册子,说想学别人发绿豆芽去市场卖钱,蒲佑诚就去集市买了十斤绿豆给芳菲,结果绿豆全给沤烧了,全给扔进了茅厕。
艾娇不靠谱,但蒲佑诚心思细腻,给了女儿芳菲他所有的疼爱与关怀。
你看,这就是男人,这就是农村的男人,他们骨子里是拧成一团的。一个女人再好,付出再多,你死了,很快就没有人会记得了。
女人存在的价值很多时候被农村男人定性为做农活、做家务、照顾男人的。
男人离了女人,就不能生活。妻子死了,稍稍有能力的,一定马上找个女人填上这个坑,不管前面那个女人跟了你多久,受了多少苦,他不会管自己的孩子会不会难过,会不会伤心。
蒲宏生为什么走俏,因为他有钱,哪里来的钱?鲁爱珍用命赚的。
鲁爱珍辛苦一生,终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刚开始的情绪激动过后,书琴的心慢慢沉了下来。
家珠学校要交资料费和杂费,回家向蒲宏声要钱。
蒲宏声记恨这个儿子那天打了他和他的情人,冷笑着说:“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很能吗?谁给你的志气?敢动手打老子,想要钱,没有。一分钱也没有。要也可以,叫全村人过来,让大家来看,你跪下给我,给你罗姨磕头道歉。”
家珠起身扭头就走,他哭着和书琴说:“姐,这书我不念了,我去棉纺厂打工。”
书琴对家珠说:“胡说,妈妈想你读大学,出人头地。你书读得好,放弃多可惜。还好,姐姐参加工作了,以后,姐养你,姐供你读书。”
书琴有宿舍,她学着母亲的样子,给家珠做饭,两姐弟相依为命。
天凉了,书琴和家珠回去拿冬天的衣服,大门已经换了锁。
看到书琴和家珠,腊梅对着他们喊:“书琴,家珠,你们回了啊。家里没人是不是?你罗姨去地里干活去了,你去地里找她,叫她一声罗姨,道声歉,她还能不让你们进门啊。如果不让,伯母去骂她。”
家珠没理这个女人,他一脚将大门踹开。姐弟俩将他们的东西全部收拾好,用几个蛇皮袋装满。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
回家看到踹烂的大门,罗五福气得哭。
蒲宏声柔声安慰她:“别担心,快过年了,我看这两个小兔崽子往哪里安身,这个家,他们还是要回的,到时候,我让他们给你下跪道歉,把面子给你挣回来。”
蒲宏声想错了,书琴和家珠是鲁爱珍手把手教出的孩子,别的没有,他们有尊严,有骨气。书琴工作了,经济独立,她想着,她自己少花一点,慢慢熬,总会养得起家珠。
书琴从来不是好欺负的姑娘,自小心有沟壑,母亲赚的钱,宁可喂狗,也不会让那姓罗的占了便宜去。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这等好事,蒲书琴在,就不会让那对狗男女得逞。
书琴刚过十八,参加工作不久,要养着家珠,她现在有心无力,根本没有能力和精力分出来对付蒲宏声和罗五福。
那年过年,书琴和家珠没有回蒲家村。
年后没有多久,有人给书琴介绍男人,男人的父亲在军工厂做个小领导,男人是军工厂的职工,家在镇上,有两兄弟,临街有栋三层的小楼房,一楼是铺面。
男人叫胡兴洲,今年二十三,身高一米八左右,长得很不错。
介绍人将书琴和胡兴洲带到一块,让他们自己聊聊。
书琴直接说:“我妈去年走了,我爸有了新人,我弟现在还靠我养着,我不想连累别人,但不好泼了介绍人的脸面,今天来,也是尊重你,和你讲清楚我的情况,我怕介绍人说大话哄你。”
胡兴洲堂姐的孩子在书琴班上,有天在路上,堂姐和书琴打招呼,胡兴洲看到书琴,对她一见钟情,缠着介绍人来提的亲。
胡兴洲对书琴说:“我知道,你家的情况我都清楚,你放心,你嫁了我,我帮你一起养你的弟弟。”
没有甜蜜的恋爱,没有过多的花前月下,十九岁不到的书琴从自己的宿舍出嫁,嫁给了胡兴洲。
书琴再坚强,她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大孩子。
母亲突然故去,父亲变心,后来将书琴和弟弟家珠赶出门。
两个不大的孩子如飘零的野草,无依无靠,摸索着生活。
书琴刚参加工作,一个月工资五百块钱不到,要给家珠一个每月二百块零用,余下的钱,要交水电费还有她的生活开支,如今参加工作,就有人情往来,同事同学间的婚丧嫁娶,都会算上她一个。书琴的钱一个子掰开两半用都不够。
工作的压力,金钱的烦恼,想起母亲的不值,父亲的无情,书琴身心疲惫。
书琴以前教过芳菲和君霞,要长一对亮眼看人,不要那么早嫁人。轮到她时,她才知道那些大话,都说得过早了。
生活给书琴的打击,她一下子根本承受不来。
胡兴洲的出现,如一根救命稻草。
书琴也审视过胡兴洲,这个男孩子,长得好,人温柔,家中环境还不错,最重要是,他不嫌弃自己带着弟弟家珠,他还答应帮着自己一起供养弟弟到大学毕业。
书琴太累了,她应了胡兴洲。
那年暑假,不到十九岁的书琴被弟弟家珠背出了学校宿舍,上了胡家来迎亲的车。
胡兴洲对书琴很好,他给书琴备了十八抬嫁妆,都是胡家人准备的,对外却说是书琴攒的,房子装修一新,家具家电全有,和艳红比起来一点也不差。
胡兴洲给了书琴一个女孩子该有的所有体面。
书琴是盲嫁,对错由天。
书琴的婚礼,除了家珠,没有请一个娘家人,她也没有什么十姐妹送嫁,外婆偷偷塞给书琴五百块。
在蒲佑诚向着她爸蒲宏声时,书琴对蒲家村最后的一点念想都没有了,姓蒲的人,她一个都不想认,一个都不想见,包括芳菲。
听说芳菲很好,书琴也为这个姐姐开心,她从小就羡慕芳菲有个好爸爸。书琴在心底里羡慕:“有四伯在,芳菲怎么可能会受苦呢?”
芳菲忙得团团转,公司里她最小,谁都可以指使她。
幸亏中午是包吃的,不然四百多块钱,吃饭都不够,蒲芳菲参加工作,不能再和爸爸要钱了,在省城生活,钱还是太少了。
过年放年假,单位分了两条青鱼,二十斤肉,芳菲坐车,辗转拎回家,蒲佑诚很开心,叫芳菲拿回家去。
见到芳菲手上东西,艾娇却一脸嫌弃:“人家姑娘回来,都给妈买衣服,买戒指项链,你回来,给我买了啥?”
芳菲根本没有余钱,站在堂屋中间,半天才回:“工资低,要交房租,没什么钱剩。”
艾娇随手就掀翻了桌上的盘子:“以前你叫得多欢,你说你赚了钱就给我钱用的,这都上班几个月了,我没见着你一层纱,没见到你一分钱,人家嫁出去的姑娘,回来都会给妈买衣衫鞋袜,我养了你这么多年,进门你就两手空空,还要我做饭给你吃,我养只狗都比你强,你还好意思端我的碗。”
芳菲眼里有泪,却流不出。
艾娇对她吼道:“给我滚。”
芳菲仓皇而逃,她背着包,到了诊所,对她爸说:“爸,今年,我没攒到钱,前几天,我买了些礼品送给带我的钱总了,真没钱剩,妈把我赶出来了。”
蒲佑诚拿了五百块给芳菲:“你拿两百块给她,过完年再说。”
芳菲摇了摇头:“爸,我今年不想在家里过年了。”
蒲佑诚问:“邓岩呢?”
芳菲叹气:“他也过得不是很好,今年不回来了,我也不知以后会怎样?”
蒲佑诚对芳菲说:“先回家,一切过完年再说。”
芳菲笑:“妈今天积了许多的气,她要的不是几百块钱,要的是穿金戴银。我现在满足不了她,在家过几天年,听她骂上几天几夜,我下一年一整年都不会好过,爸,就让我走吧。”
蒲佑诚将五百块钱塞给了女儿,用单车送芳菲到镇上去搭车。
这个车站,送一次,蒲佑诚就觉得他离女儿远一次,芳菲坐的车,走得不见影了,蒲佑诚才慢慢回家。
那天晚上,蒲佑诚用五百块,还是塞不住艾娇掀房的那股子闹劲。
今年艾娇再怎么闹,蒲佑诚都不难过,他的芳菲自由了,可以不听这些了,他都可以受着,他和女儿,终有一个人走出去了,这些又算什么呢?
芳菲出租房不大,红砖砌的,房顶盖红瓦,冬冷夏热,一连排,十几间房,水和厕所共用,房间里一张床,一个做饭的台,房间有一个一平方左右的水泥池子,有一个水管通向外面,拉个帘子,烧开水,拎桶进来可以洗澡,也可以在房间里洗衣服。放一个简易架子,上面放着芳菲不多的几件衣服。
外面很冷,要下雪了,芳菲窝在床上看书。
钱老人长很黑,成天板着一个脸,一般人不敢接近,芳菲跟在钱老身边打杂,发现钱老身上有种自带的正气,芳菲不怕钱老,还很尊敬他。
芳菲刚进公司,钱老就叫芳菲去报名考初级会计师,说年底报名,年中考试。
钱老对芳菲说:“你刚从学校出来,还没有忘记书本知识,会计是需要资历和证件的,越有证越吃香,你好好学,别落下了,最好考个注册会计师。一辈子不愁。”
芳菲听了钱老的话报了名,买了些资料下班无聊就拿个一个小凳子,将床做桌,趴在床上做习题。
书琴家过年,很热闹。
书琴幼师宿舍同学,一起约着来她家串年。
书琴和同学在她房间里玩,她们换着书琴的衣服穿,在房间里聊天、唱歌、跳舞,欢笑声传出好远。
鲁爱珍和蒲宏声在厨房给女孩子们做好吃的,中途书琴的弟弟家珠和家画还将果盘和桔子帮着送到房间来。
漂亮、阳光、娇气的书琴,是人群中的焦点,她是女孩们中的明珠,她是骄傲且自信的。
芳菲大了,也有同学来找。
今年盛平带着几个同学来芳菲家里拜年串门,这次艾娇没有赶他们走,她看了一下芳菲和她的同学,没做声,拿了钱出门打牌去了。
芳菲给盛平他们下了肉丝面,盛平边吃边说:“蒲芳菲,你做饭手艺不错嘛!”
那天的芳菲很开心,后来艾娇回来抱怨肉用了太多,芳菲没有回嘴,她心底是甜的。
蒲芳菲不知她妈为什么会转性子,大概是因为外婆对艾娇说的话起了效果。外婆对艾娇说:“你姑娘大了,过不了几年会嫁人,你对她这狠,她以后年节都不回来,礼都不给你送了,我看你脸往哪搁。”
红霞回来给罗汉芝拜年,送了不少东西,罗汉芝两口子嘴都咧得合不拢。
听蒲红霞说她在省城帮别人卖衣服,过年衣服卖得好,提成很高,赚了不少钱。
红霞穿着时髦,人又白嫩,手指如葱,十个指甲染着红色丹蔻。和人打牌,一坐一整天不下台,那白嫩涂红色指甲油的手在几双粗手中很突出。
艳红正月初二回来拜年时,邀请家中兄弟姐妹初四去她家做客,新嫁女,第一年过年,族中人去得越多,表示家族兴旺,娘家人团结有靠。
书琴和芳菲看着比自己大三岁的堂姐艳红,笑颜如花,抚着隆起的肚子,亲亲热热地安排着自家兄弟姐妹。书琴在没人的角落,对芳菲说:“艳子姐姐好像有孩子了?”
芳菲笑着应道:“我也看到了,好像有几个月了。”
书琴在芳菲耳边说:“应该是结婚前就怀上的。”
芳菲脸红,推了书琴一下,瞪了书琴一眼,两姐妹对视一笑,什么都没有说。
书琴说:“我爸年前和我妈吵架了,说我妈太强势,我家里的活、外面地里的活都是我妈在干,我爸竟然嫌弃我妈不体贴。”
芳菲说:“哪家不吵架,你家吵得最少,你知足吧。”
书琴想想也是。
离开时,艳红给没结婚的兄弟姐妹,一人五十块红包,这算是很大方的了。
芳菲开心地带着钱回家,一进门,她妈就伸手将钱要走了。
开心不过十五分钟,因为艳红家到芳菲家十五分钟。
芳菲大了,个头一米六六,比艾娇高。
今年艾娇收敛了许多脾气,对芳菲骂得少了许多,不被人追着打骂,芳菲觉得日子过得快了许多。
开学的时候,芳菲长胖了好几斤。
芳菲不丑,只是成绩还是没有太大长进,两个月调一次位置,调到她前后的男生都喜欢找她说话,芳菲感受得到他们对她的好感。
虽然说我们都说不要从男人的眼中找自信。但青春期的女孩,有人关注,有人喜欢,还是能增长芳菲的自信心的。
芳菲进教室的时候,可以听到后排的男生有口哨吹她的名字,那个男孩,芳菲从来没有和他讲过话。
芳菲有不会的题目,不会做的时候,戳戳前面的男生,前面男孩马上放下手里的活,过来给芳菲讲题。
芳菲长年下地帮她妈干活,不会打扮,更说不上保养自己,但青春就是美啊,她皮肤偏黑,个子高挑,双目有神,虽成绩不好,但是人聪慧,杂书读的多,仿佛懂很多事,运动弹跳力又强,篮球、排球老师一教她就会。
学校春季运动会,芳菲报了一千五百米长跑。
闺蜜紫容是三班的,芳菲是文科班一班,前天两个人吵架,吵得很厉害,芳菲对紫容说:“以后,咱们老死不相往来,我再也不会理你。”
紫容也回她:“我再理你,我是小狗。”
到芳菲上场跑的时候,紫容一直在场外等着芳菲,给芳菲加油,芳菲撇过脸不理紫容。
最后三圈,紫容就一直在外场陪着芳菲跑,边跑边给芳菲打气:“芳菲,加油,芳菲,不要放弃,芳菲,我陪你跑。”
芳菲想哭,她边流泪边努力地向前跑。
对于前面的路,芳菲很迷茫,对于后路,有强势的母亲家,从来不是她的归途,她一直是孤独敏感的。
芳菲第一次知道,她身后,有了一个和她生气也不会跑,吵了架还会回来找她的朋友,芳菲回头,紫容都会在。
芳菲第一次收获到了真正的友情,她很幸福。
一千五百米长跑,芳菲得了第一。
下场第一件事,芳菲紧紧地抱住了紫容。
芳菲在心底说,她这一辈子一定对紫容好。
芳菲还小,一辈子太长,谁都不能保证明天会怎样。
长大以后,芳菲为了一件事伤害了紫容,她自己都知不可原谅,她不敢再理紫容。
过了半个月,紫容打电话给芳菲,芳菲流泪,问紫容:“你为什么不怪我?”
紫容答:“怪,很生气,我现在还没好,但你那臭脾气,我不找你,你肯定不再理我。芳菲,我舍不得你,所以就让我来找你吧。”
两只小狗的感情,真的能维系一辈子。
芳菲有了暗恋的人,是坐在前面那个叫冰来的男生。
芳菲和书琴不同,她不大会看人,不知怎样才算长得帅,怎样凭眼看人,她只知冰来很顺眼,很温柔,班上成绩前十。
芳菲有不会的题,戳戳他,他便会过来教她,语气柔和,情绪稳定。
芳菲以前也有前桌或男后桌,那些男孩子,言语粗俗,会逐个评价班上女生。
芳菲眼中温柔美丽,性格很好的王红艳,在这些男生眼中,是个没胸没屁股,长着一张马脸的丑姑娘。
后来芳菲虽然没有再和王红艳同桌,王红艳却一直对芳菲很友善,芳菲觉得王红艳是个顶好的女孩。
那些男生还会评价来代课的刚从大学毕业的女老师骚,评价完了后,他们会起哄堂大笑。
有的男生故意找芳菲说话,问芳菲对他印象如何,芳菲直说,你头发太长,眼镜太厚,成绩虽好,脾气不好,有点老气横秋。
芳菲说完,男生会马上翻脸:“蒲芳菲,你竟然说我老气横秋?你知不知道别人说你像啥?”芳菲抬头看他:“你们说我像啥?”那男生后面应该有不好的话,但是他没说出来,活活吞了进去。
芳菲觉得冰来和这些男生都不同,那些男生笑的时候,他从来不附和,也不和那些男生扎堆,他也并不是独来独往,他有几个朋友,朋友和他性格差不多,芳菲喜欢看冰来笑,觉得他笑起来很好看。
芳菲成绩不好,高中正是读书的时候,芳菲不敢分心,坐在冰来后面,看着这个男孩子的背影,偶尔也会分神。
鲁爱珍的弟弟说:“我没搞这个玩意,是村子里支书的儿子在弄,有点闲钱,放进去玩玩还可以,不能当真的。我们兄弟各放了五千,书琴放了两千,你想别人的利息,别人还想你的本金呢,我劝哥别玩大了。”
蒲宏声听劝,只放了五千给自己的大舅子,让他帮忙。
两个月蒲宏声拿了差不多五百块钱利息。
蒲宏声和罗五福心花怒放。
蒲宏声送来了五万块钱,求着他大舅子帮着他送给支书儿子,求着人家去放贷。
蒲宏生又收了两个月利息,五千块钱左右,村支书的儿子就涉嫌集资,被公安局抓了,钱早已被支书儿子转移且挥霍一空。
蒲宏声去找大舅子要钱,没有。
书琴舅舅他们将丑话说在前头了,叫他不要投多了,你想别人的息,别人想你的本,蒲宏声不听,赖不了别人。
那是鲁家村,蒲宏声想闹,鲁家人多势众,可不是吃素的,欺软怕硬的蒲宏声不敢出声。
蒲宏声的怒火无处可发。
回家之后,罗五福枕头风一吹:“宏声,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说不定就是你姑娘来害你的,想把你的钱弄走,找她舅舅给你下的套,想来弄我们的钱。”
蒲宏声找书琴。
书琴听后装作很吃惊:“爸,你怎么敢放那么多钱进去,我们都只放一两千玩一玩,这可怎么办啊?那岂不是亏了很多。”
蒲宏声刚开始还好。后来经不住罗五福怂恿,天天跑到学校去找书琴,让书琴还他钱。
书琴已经放寒假,他还没有去过胡兴洲家里,不知道胡家在哪。
亏几万块,那个时候可是好大一笔钱,对蒲宏声和罗五福来说,是不可承受的,他们没有愿赌服输的气魄,又欺软怕硬,所以将一切怨到书琴头上。
当时书琴去看外婆,饭桌上舅舅说起支书儿子在集资,好多人不停往他那送钱,怕是会出事。
书琴听后,马上有了主意,她要赌了一把,给了二千舅舅,让舅舅帮她放进去。
书琴舅舅说:“不要玩,怕出事了本金都拿不回。”
书琴说:“没事。”
书琴不怕这事爆雷,就怕它不爆。
这世上,人多贪婪,这么一点小诱惑,不劳而获者就蜂拥而至。
鲁爱珍留下了十几万,她过世后,为哄罗五福开心,蒲宏声借给罗五福儿子五万块。
这一年多,蒲罗两人过得蜜里调油,花了不少钱,现在手上也只余六万多块钱,五万块,那可是他们绝大部分的钱财。
罗五福是个吃不了苦头的,没有鲁爱珍的家,蒲宏声嫌弃废品收购站累,鲁爱珍一死,他卖了最后一批废品,就没有做了。
靠种田,能赚几个钱?
原想靠吃利息过一辈子,现在本金都没有了。
蒲宏声将所有的恨与怨全都发泄到了书琴头上。
大年初二,芳菲去外婆家,书琴回蒲家村,蒲宏声扔了胡江洲和书琴拎来的礼品,上手就要来薅书琴头发,被胡兴洲拦住。
蒲宏声追着书琴要打要杀,要书琴赔他钱。
胡江洲护着书琴,两人狼狈逃出了蒲家村。
江汉堤上,书琴对着胡江洲说:“江洲,让你见笑了。我家这样,你有没有后悔娶了我?”
胡江洲伸手给书琴理了理散乱的头发:“怎么会后悔,书琴,你很好,是他们不对,我不会让别人再欺负你的。”
回去太早,胡家父母问起怕是不好,书琴不想那么早回去,胡江洲又买了些礼品,带着书琴去看她的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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