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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嫁人后,新帝占有上瘾热门小说苏晚晚陆行简》精彩片段
只是极有侵略感的俊脸冷若寒冰,乌黑的深眸盯着苏晚晚远去的背影,若远山重雾,沉甸甸的,颇有压迫感。
李总管莫名打了个寒颤,试探着问道:“苏夫人腿上的旧伤怕是又犯了,老奴去把她请回来?”
陆行简眉眼冰冷,“多事。”
李总管憋笑得很辛苦:“那让人去给皇后娘娘回个话儿?”
陆行简轻抿薄唇,语气冷飕飕,“你急什么?”
李总管双手一拍,努力往下压上翘的嘴角:“也是,当年三天三夜皇上都等得,两个时辰她便等不得了?”
心道,这倒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您不急,可怎么人家一走就开了门。
可惜苏丫头连头都不回,这会儿有人想抛媚眼儿也没人看喽。
……
坤宁宫。
坐在正上首软榻上的皇后夏雪宜气定神闲地看着下方跪着行礼的苏晚晚,眼底闪过一抹得意。
她身旁的曹嬷嬷讥笑着介绍:“雪婷姑娘,这就是在已故太皇太后周氏跟前教养多年的名门贵女苏晚晚,只是怎么如今落魄得如同丧家之犬?”
坐在皇后下首的少女一身大红缂丝衣裳,满头珠翠,睁大眼睛扔掉手里的荔枝壳。
“她就是大名鼎鼎的苏晚晚?”
红衣少女是夏雪宜的庶妹夏雪婷,听到“苏晚晚”这个名字很多年了。
那个时候姐姐夏雪宜还是普通的秀才女儿,和苏晚晚相比那就是云泥之别,私下里不知道有多嫉妒。
现如今,情况全颠倒了过来。
苏晚晚跪在地上卑微地给姐姐行大礼,姐姐不叫她平身还不敢起来。
她都能想到姐姐心里现在有多爽。
苏晚晚只着一身素净服饰,却美得让人心惊。
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
皮肤如同剥壳鸡蛋,嫩生生的,白得发光。
一张精致的鹅脸蛋上明眸清澈,鼻梁挺秀好看。
整个人说不出的柔婉清纯,又如春花般娇艳迷人,让人看了完全挪不开眼。
而夏雪宜身着贵气十足的皇后冠服,却有点儿压不住气势,让人感觉冠服有点儿喧宾夺主,反而衬托得她这个人没什么特色。
夏雪宜笑得悠然得意,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意,“本宫是秀才之女又如何?”
“有皇帝表哥的疼爱,还不是高坐凤位,接受别人的顶礼膜拜。”
当年苏晚晚出身好长得出众,几乎所有的男子都为她惊艳,对她和颜悦色。
反观他们看她时,眼里没有任何惊艳。
这种对比曾经让她如鲠在喉,羡慕嫉妒不已。
如今想来,好看也不是万能的,皇帝表哥还不是照样不要她,连见都懒得见。
曹嬷嬷不屑地瞥了一眼苏晚晚,一顿夹枪带棒的输出:“可不是,各人命中富贵天定。”
“什么首辅孙女也不过如此。如今苏首辅被迫致仕,苏家势力被皇上一网打尽,满京城都是捧高踩低之辈。”
“也就是我们娘娘心善,还肯见这快没了诰命身份的苏夫人。”
苏晚晚额头叩在冰凉的地砖上,膝盖跪得隐隐作痛,静静听着她们对自己的嘲讽和鄙夷。
都说女人嫁人堪比二次投胎。
她和夏雪宜就是两个最鲜明的例子。
夏雪宜家境普通,却因为陆行简的青眼有加,最终青云直上当上了皇后。
而她苏晚晚,丈夫早亡,娘家倒台,如今求人办事都要受尽冷眼和奚落。
她明白陆行简的意思。
他是故意借夏雪宜的手磋磨她,显摆他们如今帝后和谐一条心,报复当年她在运河上的忤逆。
也罢,这次看清宫里的态度,她也好彻底死心。
婆母见她带一身伤回去,以后也不会再逼她进宫请旨。
她的嫁妆足够丰厚,即便没有爵位,也够她和儿子一辈子吃喝不愁。
回金陵那个风水宝地做个富贵闲人,当然比在寒冷的北京城窝一辈子舒服很多。
心念至此,她突然通体舒畅,心里的郁闷和不快一扫而空。
只盼日子过得快些,好早点启程回金陵。
夏雪宜等人还没过完嘴瘾,就听到有小内侍过来传话:“启禀皇后娘娘,皇上喜欢您送去的冰镇果子茶,让奴婢过来送回礼。”
皇帝的回礼是一柄通体洁白无瑕的羊脂玉如意,触感生温,一看就价值不菲。
皇后喜出望外。
大婚快一年,皇上终于被感动,对她送去的东西终于有回应了。
她得趁热打铁,赶紧亲自去皇上面前献殷勤!
太后不停催她多笼络皇上,早日诞下皇子才是最要紧。
夏雪宜打算起身去梳妆打扮,这才留意到殿里还跪着个碍眼的苏晚晚。
“苏夫人平身吧。你今日见本宫可是有什么要事?”她不耐烦地敷衍道。
苏晚晚语气平静:“回娘娘的话,妾身想恳请皇后垂怜,让我儿徐邦瑞继承魏国公世子之位,未来承爵。”
夏雪宜蹙了蹙眉,冷笑道,“这事只怕有些难办。魏国公府的二公子徐鹏举正在与舍妹雪婷议亲,莫非你要让本宫把准妹夫的爵位让出来给你?”
苏晚晚有些意外,随即垂眸道:“既如此,妾身收回恳请,不打扰娘娘清净了。”
徐鹏安的庶弟徐鹏举倒真是长袖善舞,都攀上了皇后娘家妹妹。
这场世子之位争夺战,结局已经很很明朗。
她这一趟,注定是白跑,专程过来受磋磨的。
她利落地行礼告退,倒让夏雪宜有些意外。
出了坤宁宫大门,苏晚晚倚在连廊边的栏杆上揉了半天的膝盖,等着麻木的双腿慢慢恢复知觉。
连廊南边靠近乾清宫方向有几个人影正缓步走过来。
被众人簇拥的那青山般的俊毅身影,正是正宣帝陆行简。
苏晚晚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瞬间心烦意乱。
若继续呆在这里,势必要与他碰面。
可她已经死了争爵位的心,自然不想去陆行简面前再受折辱。
她索性瘸着腿下了连廊,朝东边的景和门走去。
刚巡逻到景和门的一个侍卫却喊住她:“晚晚姐,您的腿怎么了?”
苏晚晚定睛一看,居然是个熟人。
侍卫是安国公家的小孙子,顾子钰。
“没事……”苏晚晚急着避开人,简单敷衍一句就急着出景和门。
顾子钰扶住她的胳膊,皱眉道:“您都这样了还赶路呢?很着急?”
众人都抬头看天上的烟花。
陆行简垂眸看着城楼前轮椅上的人。
那张俊脸在漫天烟花的映衬下,显得异常冷漠。
苏晚晚似有所感地回头看了一眼城楼上,因为离得太远,什么都没看到。
顾子钰把她送到魏国公府门口,眼神有点黯淡:“晚姐姐,你还要回徐家么?”
“我还是徐家儿媳,只能回这里。”
顾子钰目光炯炯有神,充满期盼地看着她,“我会早日来提亲迎娶,你好好养伤。”
苏晚晚猜测他应该已经知道了宁寿宫的事,不禁感叹顾家的消息灵通,红着脸“嗯”了一声。
雁容与鹤影还在晓园那边没回来,苏晚晚让两个健妇送自己回院子。
院门口就听到激烈的争吵声。
苏晚樱稚嫩的声音很容易识别:“这是我姐姐的嫁妆,罗姨娘,你还想霸占主母嫁妆不成?”
罗姨娘娇滴滴的声音带着几分嚣张得意:“什么嫁妆,这是我儿邦瑞的东西!”
苏晚樱并不退缩,“徐邦瑞既是你的儿子,和我姐姐的嫁妆就没有半分关系!”
罗姨娘冷笑:“她一个寡妇,难道还想把这些东西带着改嫁不成?留给我儿邦瑞,将来还有人替她养老送终,别不知好歹!”
苏晚樱气得浑身哆嗦,“你可真是个白眼狼!我姐姐敬你是小少爷的生母,吃穿用度上不曾委屈你半分,样样与她比肩,你倒肖想起她的嫁妆!”
罗姨娘被戳中痛处,一张俏脸胀得通红,“呸!她连我儿的世子之位都保不住,有什么能耐做主母?枉我费尽心机讨好徐鹏举才换来如今的局面,她只不过出些银子嫁妆都不肯了?”
苏晚晚淡淡道:“怎么,罗姨娘要当我的家,做我的主了?”
罗姨娘没想到苏晚晚会突然回来,脸上闪过一阵慌乱,最后还是挺直了腰板道:“夫人,徐家不会让你带走嫁妆的,还不如分些给我结个善缘。”
苏晚樱赶紧走到轮椅旁,红着眼眶上下打量苏晚晚:“姐姐,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苏晚晚拉着她的手安抚道:“没事,只是受了伤,养一阵子就好了。”
苏晚樱见她气色还算不错,才放下心,告起了状:“姐姐,这个罗姨娘总是惦记你嫁妆,来搬过好几次东西,这回又被我撞见。”
罗姨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站在那里冲苏晚樱翻了个白眼,眼睛不停瞥向苏晚晚。
苏晚晚淡淡笑了笑:“罗姨娘想要什么,不妨直接列个单子。如果能给的,我直接给你就是了,何必闹得这样难堪。”
罗姨娘却急了眼,恼羞成怒道:“这些东西,全都是我儿邦瑞的,夫人既然大方,不如全给了我!省得回头被世子爷要挟,便宜了旁人。”
苏晚晚蹙眉,“世子爷要挟我什么?”
罗姨娘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夫人装什么糊涂?原先世子爷在世的时候就说过,他与夫人清清白白,你败坏徐家门风怀上野种他却不敢找你理论,忍气吞声,如今新世子爷上位,有夏家撑腰,自然要找你讨回公道!”
苏晚晚脸色顿时变了。
连苏晚樱都大惊失色,连忙驳斥:“你休要血口喷人,污蔑我姐姐的名声!”
罗姨娘这会儿倒不急了,看了苏晚晚一眼,语气尖酸:“我无凭无证的自然不能血口喷人,只怕有人会拿夫人当年的怀孕做文章。”
罗姨娘说完也不多留,扭着细软的腰肢出门去了。
让她指责他不孝顺的话都站不住脚,反而容易在外人面前落个太后和皇帝不和的形象。
她蹙眉扫了一眼战战兢兢的韩秀芬,还是缓和着语气,装出几分慈眉善目。
“皇帝一片孝心,哀家自然高兴。只是前一阵子朝臣上本弹劾皇后,害得她忧郁成疾,大病一场,皇帝也该常去看看。”
夏雪宜瘦了不少,因为哭过,眼眶红红的,看着有几分楚楚可怜。
陆行简看向她,轻声安慰:“皇后受惊了,太医们的药吃着如何?”
脸上带着几分温柔和关怀。
夏雪宜感动得眼泪啪嗒啪嗒掉,眼里是藏不住的爱意和感动。
“臣妾多谢皇上挂念,只要能日日见到皇上,臣妾的病就大好了。”
“嘱咐御膳房,燕窝粥每日也要给坤宁宫送。”陆行简对李总管吩咐了句。
苏晚晚站在角落,静静看着夏雪宜对陆行简的满腔爱恋,也看着陆行简对夏雪宜的温柔呵护,只是低垂下眼眸。
她想起嫁人前那年的正月,她染上风寒,怕过了病气给太皇太后,搬到西苑去养病。病势缠绵加上炭火不足,足足病了一个来月。
陆行简不曾有半句问候。
反而不停有他今日陪夏雪宜赏梅,明日带夏雪宜去看花灯的消息不断传来。
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
好在当年就攒足了失望,现在看着他们情意绵绵,她内心并无波澜。
陆行简的眼风又不动声色地落到苏晚晚身上。
夏雪宜坐在陆行简对面,察觉到他看向苏晚晚的目光,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
她与皇上成亲快一年,因为先帝的孝期未过,至今尚未圆房。
前一阵子她兴冲冲地梳妆打扮想去皇上跟前献殷勤。
结果听说皇上在来坤宁宫的半路上,跟在苏晚晚身后走了!
最近太后为了张宗辉的事想见皇上,火急火燎好几天,却一直见不到人影。
苏晚晚一入宫,皇上就主动现身。
抱着她的孩子,还不停去看她。
明明她这个皇后还有德妃荣妃就在面前,他一个眼神都没有。
夏雪宜不得不多想。
她略作思忖就坐到陆行简身边的椅子上,象征性地摸了摸徐邦瑞的头。
随即握住陆行简的手,红着脸含情脉脉地说:“臣妾也想早日诞下麟儿,为皇家开枝散叶。”
说完,目光有意无意地扫了苏晚晚一眼。
苏晚晚看着他们交叠在一起的手,低垂下眼眸。
夏雪宜是故意秀恩爱给自己看?
有这个必要么?
陆行简微微皱了下眉,神色自然地抽出被夏雪宜握着的手,把怀里的徐邦瑞调整坐姿,又捏了捏他胖乎乎的小脸蛋儿。
这孩子皮肤真白,和晚晚一样。
晚晚不仅白,还特别娇气,轻轻一碰就会在雪肌上留下指印,稍稍用力点便会蹙着眉娇声喊痛,泪眼婆娑地讨饶。
他心中一阵刺痛。
她那早死的亡夫,会像自己一样舍不得弄痛她吗?
她躺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的时候,会想到愤怒的他吗?
荣妃艳羡道:“皇上和皇后恩爱如斯,倒让臣妾想起当年先帝对太后娘娘的款款深情。”
这话极大地奉承了张太后。
张太后拿帕子擦了擦眼眶,叹息道:“先帝前几日还给哀家托梦,让皇帝以子嗣后代为重,早日诞下皇子,才是安定前朝后宫的根本。”
此话一出,全场安静下来。
荣妃和德妃也想在陆行简面前献殷勤,可又不敢造次,忍得很辛苦。
一直静静坐在陆行简腿上的徐邦瑞瘪着嘴想哭,冲苏晚晚伸手:“母亲,母亲……”
众人的目光便落到苏晚晚和徐邦瑞身上。
苏晚晚有点尴尬,走过去想把孩子接过来,陆行简却没有放手的意思。
她只好蹲下身给徐邦瑞嘴里塞上块点心,又退到旁边。
徐邦瑞有了点心吃,当即就不哭了。
张太后淡淡笑道:“这孩子倒是个胆大的。”
韩秀芬赶紧道歉:“回太后的话,邦瑞年幼,被家里宠坏了,还请太后恕罪。”
张太后看向苏晚晚,“孩子是晚晚亲生的?怎么眉眼看着不像。”
众人目光开始在苏晚晚和徐邦瑞脸上来回对比。
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像。
陆行简也起了兴致,挑眉看向苏晚晚的眼神带着审视,令她如芒在背。
韩秀芬吓得冷汗浸湿后背,战战兢兢地说:“回太后的话,当初晚晚流产,便将妾室生的孩子抱过来视作己出,记在名下做了嫡子,因为涉及到伤心事,未曾对外明言,还请太后、皇上莫要怪罪。”
以庶子冒充嫡子,是世家大户常有的隐私,却有欺君之嫌。
太后的脸色有一瞬的难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转移了话题。
“罢了,皇帝是个喜欢孩子的,皇后、荣妃、德妃,你们且好生努力,为皇家早日诞育子嗣,哀家就盼着抱皇孙呢。”
苏晚晚脸色苍白,冷汗浸湿了后背。
见话题岔开,众人没继续留意自己,才悄悄松开紧握的拳头。
之后太后又扯起徐鹏举与夏家的议亲,还有张宗辉受伤的事,她都浑然没听进去。
无意间感觉有道寒芒落在自己身上,她慌忙垂下眸子。
太后今天兴致不错,要请韩秀芬等留下用午膳。
徐邦瑞这会儿有点犯困哭闹不已,苏晚晚便随宫人出了慈康宫去别殿安抚,给孩子喂了一碗蒸鸡蛋羹,哄他睡下。
转身时,陆行简正站在她身后,不知道来了多久。
“皇……”
她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陆行简捉住手腕。
苏晚晚的心脏差点从胸口跳出。
这里离慈康宫不远,随时可能有人过来……若是被人看到,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晚晚惊得连连后退,最后被他抵在墙上。
她的手抵住他的胸膛,抗拒他的靠近。
陆行简把她的手握住,推到头顶的墙上。
下一瞬,他的手指挤开她的指缝,十指紧扣在一起。
两人的呼吸相触,此起彼伏,乱作一团。
实在太暧昧了,如果被人撞见……
晚晚急得两颊通红,就像急红眼的兔子,压低声音:“皇上,请自重。”
“不用了。”苏晚晚推辞,却扭不过周婉秀,两人纠缠了好一会儿。
“晚姑姑,我好久没见你了,想和你一起吃顿饭都不行么?”
此话一出,苏晚晚噎住了。
她只是想避开陆行简而已。
陆行简已经下楼,身姿优雅地走到餐桌前落座,面容冷淡,并没有看她。
苏晚晚像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凉水。
从昨天晚上就开始的心神不宁,突然就安静了许多。
顾子钰拎着一个食盒走到餐桌前,大方地说:“晚晚姐,我让人从城里买了你爱吃的豉汁蒸凤爪和上汤云吞。”
说着,对上陆行简幽冷的目光,两个人视线有一瞬间的交锋。
气氛变得僵硬。
顾子钰突然笑了一下,笑容灿烂:“晚晚姐病了好些日子,胃口不好,让她多吃点可不容易。皇上您不会介意吧?”
陆行简语气淡然:“怎么会。”
周婉秀拉着苏晚晚的手往餐桌旁走。
苏晚晚硬着头皮坐下,面对这一桌子的修罗场。
周婉秀殷勤地替陆行简盛粥布菜。
顾子钰则忙着给苏晚晚夹各种吃食,还小声介绍说:“这是早上刚从月盛斋买回来的,味道不错,你尝尝。”
又夹了一筷子盐水鸭到苏晚晚面前碟子里:“这个味道正宗,有金陵那味儿。”
苏晚晚昨晚没吃饭,这会儿饥肠辘辘,低头默默把顾子钰给她拿的食物都吃了。
味道还真的很不错。
不得不说,顾子钰是个很有生活情趣的人,性子开朗活泼,相处起来很轻松。
不管谁嫁给他,婚后的小日子应该都会过得有滋有味。
这些吃食费心思大老远搜罗过来,还是蛮让人感动。
陆行简坐在上首,修长的手指捏着粥碗里的调羹缓缓搅动,一口东西都没动。
视线平静地落在顾子钰和苏晚晚身上,把他们的互动尽收眼底。
周婉秀有点尴尬,小心翼翼地坐在那里,也没吃多少东西。
抛开泰然自若的顾子钰,餐桌上气氛有些憋闷。
苏晚晚放下筷子时,陆行简也松开手指,指尖捏着的调羹跌入粥碗。
瓷器碰触,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其余三个人都动作微顿。
“收拾东西,准备回城。”
陆行简的语气带着点生硬。
苏晚晚飘忽着眼神,没敢与他对视。
他应该不是和自己说话吧?
果然。
周婉秀乖巧应声:“是。”
苏晚晚悄悄松了口气。
她还想在这多住一些日子,躲躲清净。
陆行简站起身离开,目光在苏晚晚身上淡淡扫了一圈,没有多说什么。
苏晚晚巴不得他和周婉秀赶紧离开。
她刚走出饭厅,却听说有宫中内侍来寻她。
来的是宁寿宫掌事太监何喜,奉如今太皇太后王氏的懿旨,请苏晚晚进宫觐见。
苏晚晚一头雾水。
王氏与她并算不得亲厚,也没什么关系,怎么会请她进宫?
何喜笑吟吟道:“明儿个是太皇太后的六十岁圣旦,她老人家记挂您,特地让老奴来传话,接您进宫陪她说说话儿。”
苏晚晚蹙眉思忖,最后道:“还请何总管回话,妾身大病初愈,只怕进宫会过了病气给她老人家,要不我明日进宫给她老人家远远磕个头?”
何喜倒也好说话,“那老奴安排明儿个让人接苏夫人进宫。”
苏晚晚客气地送走何喜,不得不让人收拾行李准备回城。
给太皇太后拜寿得起个大早进宫,住在田庄很显然不现实。
太羞耻太愧疚了。
陆行简察觉到她的逃离想法,却没让她如愿,搂着她的手臂上力度稍稍加大,温柔地说:“听话。”
苏晚晚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婉秀有多爱慕陆行简她一直很清楚,现在十九岁了还不肯嫁人,依旧期待着成为陆行简的女人。
陆行简这么亲密地搂着她,相当于在剜周婉秀的心。
她怎么可以纵容他这样的行为?
苏晚晚急得胸脯上下起伏,积攒力气想挣脱他的怀抱。
周婉秀牙齿都快咬碎了,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痛。
她从小就认识陆行简,他向来高高在上,从未有过这么温柔地待过她。
陆行简修长的手指端起药碗,再次递到苏晚晚唇边,苏晚晚直接推开:“我不喝。”
陆行简低眸看着她,心里有点不悦,却还是很有耐心,“那就等会儿。”顺手把药碗放到床边柜子上。
苏晚晚侧身想躺回床上,被陆行简伸出长臂又捞回来,这下整个人都靠在他怀里。
这个姿势更加亲密,他的呼吸落到她脸上,清新好闻,带着独有的男性气息。
从他的角度低眸看过去,还能看到她因为挣扎领口松散露出的一块雪肌。
旖旎还带着点香艳,暧昧极了。
苏晚晚羞愤得想要原地死掉。
整张脸红透,一直红到了耳根。
水汪汪的眼睛怒瞪着陆行简。
他能不能别管她?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好不好?
他是想要天下人都知道,他们俩曾经不同寻常?
他分明就是故意!
陆行简迎着她的视线低眸看过来,眼神如此温柔动人,心情反而出奇地好。
“乖,喝完药睡一觉病就好了。”
声音低低的,沙沙的,沉沉的,性感又温柔,就像羽毛在心上轻轻掠过。
苏晚晚的心脏像停跳了一拍,大脑一片空白,全世界好像突然寂静。
她紧抿着唇,感觉自己就像站在悬崖峭壁,一不小心便会摔得粉身碎骨。
气氛暧昧又诡异,僵持在这里。
打破僵局的是周婉秀,她上前一步,强撑出丝笑:“晚姑姑是想吃郑嬷嬷做的蜜饯了吧?”
陆行简和苏晚晚两个人都回过神。
苏晚晚的一张红脸慢慢变白。
陆行简的脸色也变得微冷。
苏晚晚扶着陆行简的胳膊慢慢坐直身体,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陆行简沉默地给她递上漱口用的温水,看她乖乖漱了口,面朝床里睡下。
细心地替她掖好被子,转身离开。
全程不曾看周婉秀一眼。
周婉秀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可错在哪里呢?
是因为提起郑嬷嬷了吗?
门外的顾子钰已经平静下来,对刚出房门陆行简抱拳笑道:“劳烦皇上费心照顾晚晚姐。”
陆行简狭长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目光微凉:“应该的。”
顾子钰皱眉,“长宁伯夫人托我照顾她,是我疏忽没照顾好。”
陆行简脚步微顿,只是淡声道:“嗯。”便离开了。
顾子钰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脸色阴晴不定。
周婉秀把夜宵送到陆行简的房间,巧笑嫣然:“顾二公子还守在晚姑姑门外。”
“我听田庄的下人们说,他们郎有情妾有意,大概好事将近了。”
陆行简本来在灯下看奏折,听到她的话,冷幽的目光看向她。
“你想说什么?”
周婉秀紧张得打了个哆嗦,煞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声音颤巍巍,结巴好几次,却还是把话说完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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