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玉环郭明明的其他类型小说《死人经全文》,由网络作家“洛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生长繁衍,是阳间生物独有的特性,风水学上说孤阴不长,就是说阴魂这种纯阴的东西,不可能生长。另一方面,从科学角度来讲,物质守恒,阴魂鬼物不从食物里面摄取能量,自然不可能生长增大。可这无论如何都说不通的一件事,偏偏就在我眼前发生了。因为后续没有再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学校把这件事定性为徐子鱼的梦游事件,百般遮掩辟谣之下,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从我的风水学知识上来看,我甚至觉得学校的说法也比她是七年前那个女婴的说法靠谱,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却相信她是那个女婴。为了验证心里的想法,我特意让代南洲找来了那个学姐的生辰八字和照片,决定给那个叫陈婷婷的学姐招魂。招魂是风水师必备的技能,《死人经》上记载的方法也有很多,以我现在的能力来看,不算很难。只...
《死人经全文》精彩片段
生长繁衍,是阳间生物独有的特性,风水学上说孤阴不长,就是说阴魂这种纯阴的东西,不可能生长。
另一方面,从科学角度来讲,物质守恒,阴魂鬼物不从食物里面摄取能量,自然不可能生长增大。
可这无论如何都说不通的一件事,偏偏就在我眼前发生了。
因为后续没有再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学校把这件事定性为徐子鱼的梦游事件,百般遮掩辟谣之下,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从我的风水学知识上来看,我甚至觉得学校的说法也比她是七年前那个女婴的说法靠谱,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却相信她是那个女婴。
为了验证心里的想法,我特意让代南洲找来了那个学姐的生辰八字和照片,决定给那个叫陈婷婷的学姐招魂。
招魂是风水师必备的技能,《死人经》上记载的方法也有很多,以我现在的能力来看,不算很难。
只是招魂仪式需要用到沾染死者气息的东西,死者生前贴身衣物最佳,不过已经七年时间过去了,陈婷婷的贴身衣物肯定是找不到了,没办法,我只好又去徐子鱼的宿舍,从她的褥子上采集到了一点血液残样。
说起来我心里还有些疑惑,那个小女孩一直在找妈妈,这才把徐子鱼引到厕所里,可为啥徐子鱼床上会出现陈婷婷的血?
带着疑问,我准备好了招魂仪式所需要的东西,又去了女生宿舍。
知道我要招魂之后,代南州兴奋的不行,非要跟着我过来,因为进女生宿舍必须要用到他,没办法,我只好带着他一起去了。
这回没有黄社长他们带路,就我们俩人也不敢冒充学生会干部了,老老实实的走了男生进女生宿舍的最常规路线,也就是翻墙。
半夜十一点多,我们俩翻进了女生宿舍,有代南州的女朋友接应,一路倒是也很顺利。
再次见到徐子鱼的时候,我重又看了下她的面相,下眼睑子女宫依然跟前几天一样,不过知道了她怀孕的情况之后,我也明白了,这面相不是子女即将成年之相,而是怀孕两个月到三个月的时候,胎儿在体内成型的面相。
胎儿成型是成人,古时行冠礼也是成人,因为胎儿成型期比较短,很多没有经验的风水师想不到这一层,就会发生误判,就同我之前一样。
徐子鱼的脸色依然苍白,看起来身体还是有些不适,精神也很不好。
因为这件事,她怀孕的事也被周围同学知道了,现在身上背负着巨大的压力。
一个二十岁的大学女生,这种事情带来的压力,她绝对背负不了,最后的结局肯定是把孩子打掉,并且以后躲着周围同学,如果心理承受能力差一点的,或许就会发生七年前陈婷婷的悲剧。
看着徐子鱼,我再想起她体内已经成型的胎儿,心里很不是滋味。
虽然这个孩子的到来可能是一个错误,但打掉孩子,却是用另一个错误来弥补这个错误。
胎儿有个发育过程,从风水学上来说,两个月之前的婴儿,三魂不全,还未形成命格。
通俗来说,就是还没有生命体征,法律角度来说,就是没有生命权,如果堕胎的话,父母沾染上的因果很少。
可两个多月之后,婴儿天魂渐醒,三魂齐全,已经形成了生命。
这时候选择堕胎的话,那就是活生生的一条生命,而且是父母弑子,这是极为沉重的罪孽。
一旦这时候再选择堕胎,父母终身因果缠身,不得福报。
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我都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这种悲剧在我眼前发生。
虽然一个女大学生很难承受这种压力,但如果真的能鼓起勇气,选择坦然面对,跟家人做好沟通,事情终究还是有解决方法的。
二十岁,已经是成年人了,只要有勇气,一定就会有能力来面对。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还得看徐子鱼的意愿,所以我决定找她谈谈。
我让代南州的女友去跟徐子鱼沟通了一下,很幸运的是,徐子鱼在这种精神状态下,还愿意跟我交流。
单独把徐子鱼带到了宿舍楼下,在石凳上坐下之后,我问徐子鱼相信不相信学校最后关于她梦游的说法。
徐子鱼先是摇头,不过马上就又点点头,嘴角有些自嘲的笑容,开口说,“不是梦游还能是什么呢?
难道是像你们易学社说的那样,遇到鬼了?”
我叹了口气,把那天晚上遇到那个小女孩的事情跟她说了,然后把代南州调查出来关于陈婷婷的事情也讲给她听。
听完之后,徐子鱼脸色更加苍白了,但神色反而坚定了一些,嘴角自嘲的笑容更明显了,笑着对我说,“小师弟,你别骗人啦,你们易学社的人整天说什么妖魔鬼怪的,可谁见过啊?
人死了都什么也没有了,更何况只是个还未出生的胎儿,怎么可能嘛,你肯定是骗人的,肯定是编的故事……”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开始有些颤抖,到最后终于情绪崩溃了,再也说不下去,两只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往外滑落,嘤嘤哭了起来。
一边哭着,她嘴里又喃喃的说着一些很凌乱的话。
“死了就是死了啊……我能有什么办法……那个学姐的事情我也听说过啊,出事之后,她男朋友就消失了,她一个人能怎么办……我也不忍心,可男朋友也一样啊,我又能怎么办?”
过了许久,她的情绪才平复了一些,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说,“等会儿你跟我一起去厕所一趟吧,我把那小女孩儿叫出来,你再见见她。”
徐子鱼身上一抖,终于停住了哭泣,问我说,“你说的是真的?”
我点点头,“一会儿你见到她就知道了。”
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我带着徐子鱼和代南州又去了那个厕所。
因为要招陈婷婷的魂魄过来,为了防止有人意外闯进来,我还特意让代南州的女朋友在外面守着。
进到厕所之后,我让代南州和徐子鱼站在厕所中间别动,自己去最后那个隔间里面,轻轻的叫那个小女孩儿。
“大哥哥来找你玩了,你还在吗?”
话音刚落,那个披着床单的大眼睛女孩儿就出现在了我面前,跑过来拉着我的胳膊,很委屈的瘪着嘴,“大哥哥,都好多天啦,我还以为你骗我呢。”
我伸手摸了摸她脑袋,笑着说,“大哥哥怎么会骗你,你出来看看,大哥哥带谁来看你了?”
听到我的话,她马上松开了我的胳膊,从隔间里跑出来,嘴里欣喜的叫道,“是妈妈!”
然后她欢快的跑到了徐子鱼的身边,眼睛眯着,开心极了。
不过她并没有扑到徐子鱼身上,只是站在旁边开心的笑着。
而此时代南州和徐子鱼一脸迷茫的神情看着我,显然是看不见小女孩。
我走过去,拉住小女孩儿,问她说,“你怎么不过去抱住妈妈,让妈妈看见你?”
小女孩儿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很委屈的说,“我不能抱妈妈,那样对她不好,也不能让她看见,妈妈会害怕的。”
当初看到那个漂亮的女尸杀人的时候,我心里一直坚定认为,这些阴魂鬼物,不管长的什么样子,终究还是要害人的。
可看着此时的小女孩,我心里的想法终于动摇了。
我揉着她的头发,笑着说,“你放心,妈妈这次不会害怕了,让妈妈看见你好吗?”
“大哥哥,真的吗?”
小女孩扑闪着大眼睛看着我。
我点点头,“当然是真的,而且你也可以抱抱妈妈,有大哥哥在,不会让妈妈受伤害的。”
“嗯,大哥哥你真好。”
小女孩撒娇似的用脑袋在我胳膊上蹭了蹭,然后欢快的跑过去,抱住了徐子鱼。
忽然出现的小女孩,把代南州吓的脸色煞白,往后退出去了好几步。
徐子鱼虽然以前见过她,但依然很害怕的样子,只是强忍着没有后退,任由小女孩抱住了她。
“妈妈,妈妈,我好想你。”
小女孩钻在徐子鱼的怀里,带着哭腔的声音不断说着。
徐子鱼的眼泪也流了出来,伸手使劲抱住小女孩,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我叹了口气,找代南州要了根烟,一起去了厕所外面,让徐子鱼和小女孩单独的相处了一会儿。
一支烟抽完,徐子鱼从厕所里走了出来,眼睛红红的,走到我跟前,跟我说了声谢谢,然后就往宿舍回去了。
不知道徐子鱼最终会做出什么选择,但我已经尽力了,最后什么结果,只能看徐子鱼自己的选择。
徐子鱼走了之后,我带着代南州又回了厕所里面。
小女孩儿还在里面站着,眼睛弯弯的,嘴巴瘪着,很伤心的哭着,只是眼睛里面怎么也没泪水流出来。
我过去摸了摸她脑袋,叹了口气说,“刚才那个大姐姐不是你妈妈,大哥哥把你妈妈叫出来好不好?”
小女孩伤心的说,“刚才妈妈也说不是妈妈,可妈妈就是妈妈啊……呜……”她越说越伤心,又大声的哭了起来。
我抱抱她安慰了好一会儿,等她不再哭了之后,才叫着代南州,把招魂仪式需要的东西拿了出来,准备招陈婷婷的魂。
招魂仪式,需要点上三根招魂香,然后把沾有陈婷婷鲜血的褥子放在一个箩筐里,把她的生辰八字写在黄纸上,再备好一碗白米和一根白线。
准备妥当之后,我把白线埋进白米碗里,然后把写有陈婷婷生辰八字的黄纸点燃,丢进箩筐里,口中念道,“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河边野处,庙宇庄村,宫廷牢狱,坟墓山林,虚惊怪异,失落真魂,今请山神,五道游路将军,当方土地,家宅灶君,五进差役,着意收寻,收魂来此,聚神成人,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
念完之后,我拉住碗里那根白线,慢慢的往外拉。
等白线拉出来之后,陈婷婷的阴魂便会被召唤而来。
听到胖子他爹的话,班主任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就笑了起来,开口说,“我虽然到这里工作才刚满两年,但据我所知,学校最近几年根本就没发生过学生死亡的事情。
这位大哥,我知道你可能是吃这行饭的,但你不能把所有事情都往那个方面联想。
另外,我作为你孩子的老师,我还想劝你一句,为人父母的,不要给孩子树立一个坏榜样,这样对小孩的成长不好。”
班主任的一番话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我都听出来不对劲了,不光暗示胖子他爹来学校骗钱,还指责他不会教育小孩。
任凭谁听了这番话估计都会生气,但胖子他爹却并没有生气,只是叹了口气,拉着我和胖子就走了。
我吓了一跳,虽然心里觉得胖子他爹是对的,但班主任毕竟是我的老师,要是把他得罪了,以后在学校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而且胖子他爹把我们带走了,我们回头还怎么来学校上课?
结果却跟我想的不一样,胖子他爹只是带我们离开了教室,到校园的时候,他开口问了胖子校长的办公室在哪里,直接就带着我们过去了。
我们学校不大,校长也不是什么难以一见的大人物,找到办公室的时候,校长正在办公室里,听了我们的来意之后,校长面色立刻就严肃了起来。
等到胖子他爹问校长之前学校里面是不是发生过命案的时候,校长的脸色终于变了,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反问说,“你的意思是,学校这次发生的事情,跟之前发生过的命案有关?”
胖子他爹点了点头。
校长叹了口气,给胖子他爹让了根烟,才开口说道,“老哥你说的没错,学校前几年是发生过一件命案,因为性质比较恶劣,当时出于对学校名声的保护,尽量把事情淡化了,以至于很多人都没听说过……”通过校长的讲述,我们才知道了一件五年前发生在学校里的一件大事。
当时是一个高二年级的男生,叫张伟伟,跟一群学生出去喝了酒,在朋友的怂恿下,趁着酒劲儿跑到了女生宿舍,对自己心仪已久的女生表白。
无奈襄王有情神女无意,那个叫徐娅的女生并不接受,事情到这里,只是件表白未遂的小事,但接下来这个张伟伟在酒精和女生宿舍这个环境的双重刺激下,一冲动,试图强奸徐娅。
再之后,就是徐娅不愿受辱,跳窗自杀,而张伟伟自知犯下了滔天大罪,逃回了家里,没等警察找上门,也畏罪自杀了。
校长说完之后,胖子他爹叹了口气,问道,“当初发生命案的宿舍,就是我家娃子他们那个宿舍吧?”
校长点了点头,不过脸上有些疑惑的说道,“这次事情发生之后,我也联想过之前那次命案,但事情过去好几年了,这中间也没有发生过怪事,所以,我也不敢肯定两件事之间有没有联系,只好先淡化处理,走一步看一步。
老哥你这方面见识多,既然来了,就帮帮忙,我感激不尽。”
跟之前班主任的态度迥异,校长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好,不过胖子他爹还是一副毫无表情的脸,等校长说完,他立刻就问道,“当初跳窗死的那个女生,死的时候是否也是光头?”
校长一愣,摇摇头说,“不是,那个女生进了殡仪馆之后,我还陪同家长一起去认尸,她一头长发完好无损,这点我可以确定。”
胖子他爹眉头皱的更紧了,轻声嘀咕这说,“这不应该啊……既然是剃阴头,那就是养鬼地,没道理放过一个好……”说到这里,胖子他爹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起了当初那个女生的生辰八字,校长这里却没有,不过他当即就打了电话,让学校的教导主任去查了下学校的档案,找到了那个女生的出生日期。
胖子他爹嘀嘀咕咕的算了很久,最后脸上还是一副不解的样子。
胖子他爹掐算的时候,那边校长和教导主任也说起了这件事,两边说着说着,教导主任忽然脸色一变,凑到校长跟前说了些什么,然后校长脸色也变了,赶紧过去跟胖子他爹开口说道,“老哥,你刚才说的时候我没想起来,当初那个女生跳楼的时候的确不是光头,但那个在家里为罪自杀的男生,死的时候却是光头,只不过男生本来头发就短,当时发现他是光头,我们也都没往心里去……而且当时还有一件事很奇怪,那个男生是在家里吊扇上上吊的,用的是卫生纸搓的绳子,家里人发现之后,过去一扯,人就从上面掉了下来,按理来说,那么脆弱的绳子是承受不住一个人体重的,但当时那个男生确实那么吊死了,因为这件事跟派出所调查自杀他杀没直接关系,所以也没人往深处追究。
我本来也没多想,但现在回忆起来,确实有点奇怪……”胖子他爹这时候眯着的眼睛却睁开了,点了点头说,“果然,剃了阴头的人,三魂已失,身比魂轻,这么说,就合理了……走,带我去宿舍看看。”
当即,校长给宿舍的管理员打了电话,让她上去把宿舍门打开,然后我们一起往宿舍楼去了。
到了宿舍楼下,宿舍的管理员陈阿姨在那里等着我们了,陈阿姨是个五十多岁的妇女,见到校长陪着我们一群人往宿舍去,以为是我和胖子闹了什么事,惊动了校长,于是路上就开始絮絮叨叨的感叹说,以前这层楼住的都是女生,一整年一整年也没事情,现在刚住进来男生,就一个个调皮捣蛋。
她这一说,胖子他爹立刻接口问道,“这个宿舍以前是女生宿舍,今年才刚搬进来男生?”
陈阿姨一愣,开口说是,胖子他爹点了点头说,“怪不得这么多年没出事,上次是男生,这次自然也得是男生……”陈阿姨显然不明白胖子他爹在说什么,一脸疑惑的回头看着校长,校长显然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内幕,随便找了个理由把宿舍钥匙要过来之后,就让陈阿姨先走了。
到了地方,校长正要过去开门,胖子他爹伸手拦住了校长的动作,凝目盯着宿舍门看了一会儿,说道,“这里好重的阴气,你们在这里等着,不要进去。”
说完,他从校长手里拿过钥匙,过去开了门,让校长和教导主任在外面等,只带着我和胖子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胖子就打了个寒颤,嘀咕着说这里真冷。
我倒是没什么感觉,自从红影子给我的玉环带到脖子上之后,这几天我一直都觉得周身凉爽,即便是在白天三十多度的太阳下,我也不会觉得热,自然,这时候也没有感觉到冷。
胖子他爹接口道,“阴气重,自然冷,你那个同学睡在哪张床上?”
胖子指了指郭明明的床铺,我们一起走了过去。
因为郭明明睡的是上铺,胖子他爹一个人爬了上去,我跟胖子好奇的在下面踮着脚张望了半天,啥都没看见,结果胖子他爹很快就又下来,带着我们出去了。
到了外面,胖子他爹问校长当初那个叫徐娅的女生的床铺是不是郭明明那个,结果校长和教导主任异口同声的说不是,然后又说那个徐娅的床位是在郭明明的下铺,也就是我的床铺。
这个结果莫名其妙的把我吓了一跳,然后心里忍不住纳闷儿,既然徐娅的床铺是我在住,那出事儿的怎么变成了上铺的郭明明?
胖子他爹也挺疑惑,思索了一会儿,又转身回到宿舍里了,不过这次,他让我和胖子也等在外面,一个人走了进去。
我们刚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嘶叫的声音,类似于昨晚在胖子家听到的那声猫叫。
这些我们脸色全都变了,也顾不上胖子他爹的交代了,四个人一起冲了进去。
今天的天气很晴朗,刚才在宿舍里头还觉得很明亮,但这次进去的时候,不知道为啥,里面莫名变的很昏暗,胖子他爹正站在往我上铺上的梯子上,一只手抓着上铺的床沿,另一只手里拿着昨晚上我见过的那个袖珍朱红棺材,身子一动不动,似乎没注意到我们冲进来。
胖子看他爹情况不对,着急的跑过去拉了一下,结果胖子他爹一下子就从梯子上摔了下来,手里朱红色小棺材里的白色粉末飞溅出来,整个屋子都变得灰蒙蒙的,有一部分还飞溅到我们几个人身上。
校长和教导主任不知道这些粉末是什么,也不在意,都跑过去看胖子他爹的情况了,就我一个人被人骨粉末弄的心里发毛。
不过我还是强忍着不适,也跑到了胖子父亲身旁。
胖子他爹已经昏迷了过去,我们几个人也顾不上别的了,一起把他从宿舍里抬了出去。
临出门的时候,我眼睛一瞥,看到屋里飞溅的粉末附着到了宿舍的墙壁上,四周墙上出现了很多黑色的痕迹,一道一道的,看起来像是有人用炭笔在墙上疯狂的乱画了一通。
只不过黑色的痕迹下面,隐隐的有些红,就像昨晚上我见到的那些变黑的粉末。
鬼使神差的,我往郭明明的床铺上看了下,一眼就看见他床边墙壁上,之前被胖子和郭明明两人一起发现的小花图案,只不过此时那个图案正发散着绿色的荧光,在昏暗的宿舍里特别刺眼。
而且这图案似乎有些改变,看起来不像是一朵花,反倒像是一张反向的人脸,头向下,下巴朝上,面容扭曲的可怕,两只眼睛几乎竖了起来,而下面的一张嘴却在诡异的笑着。
所有人都惊呆了,长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连我也不敢相信,那个夜里轻柔的给我按摩腿的红影子,只是轻轻的掀开自己的盖头,那个老道士都得拼尽全力才能对付的骷髅,居然就这么粉碎了。
还有那女尸,胖子他爹用命都没有杀死的女尸,此刻已经完全匍匐到了地上。
我忍不住想起来,昨天在外面那个坟地里,何老头封坟时崩断的那根墨斗线。
红影子很快又把盖头放了下去,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指了指那个棺材。
女尸从地上爬了起来,但依然低垂着头,一副很恭顺的样子,用完好的那条腿,一跳一跳的回到了棺材里面,重新躺了下去。
红影子伸手推上了棺材盖子,然后才转身,面向我们所有人。
刚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圈,所有人依然心有余悸,更何况,一身大红嫁衣的红影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那女尸和骷髅更加吓人,没人敢放松,全都警惕不安的看着她。
只有我彻底松了口气,心里甚至还觉得有些遗憾,刚才红影子掀盖头的时候背对着我,没看到她隐藏在盖头下面的脸。
说起来也有点搞笑,当时我心里想的是,红影子一露脸,把女尸都吓得跪下了,那得多丑啊……红影子沉默的站在那里,厚厚的红盖头隔断了她的目光,但我能感觉到,她是在看我。
过了一会儿,她转过身,伸手把地上的棺材拎了起来,抬脚往那巨门的方向去了。
巨大的石门重新开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刺耳,让我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我身边站的人却一个个都“扑通扑通”的倒在了地上,昏迷了过去。
就连那个老道士,手里的半截钢剑也呛啷落地,整个人躺到了地上。
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听到巨门方向,红影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跟我来。”
随着话音,红影子已经消失在了巨门后面。
对红影子,我有种盲目的信任,更何况她才刚刚救了我们,自然没道理再害我们。
我也没管昏倒在地上的人,跟着就进了那巨门。
刚刚踏进门里,我一抬头,就看到两个无比巨大的野兽头颅朝我冲了过来。
我心里大惊,也来不及往后退,正要闭目等死的时候,这才看清楚,眼前只是两座巨大的雕像,两个奇形怪状的野兽,张牙舞爪的正对着门口,看起来非常的逼真。
更关键的是,这雕像实在太大了,每一个都有二十米长,而且距离门口极近,刚走进来的人一抬头,眼睛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东西。
尽管是雕像,但我依然被吓得胸口发闷,脸色也有些苍白,转过头来,才看到红影子此时已经把那棺材放到了地上,不过手里却还拿着一个木盒子。
除此之外,在她脚下不远的地方,还躺着几个人,我定睛一看,却是何老头和那断臂中年人,还有那个手里拿了一把尺子模样的老头。
掉下来的所有人里面,只有他们三个没有跟我们外面的一群人会和,却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竟然闯进了这石门里。
红影子把手里的木盒子放到了地上,然后对我说,“你带着他们离开吧。”
说完,她就转过身去,背对着我,慢慢朝着那野兽雕像方向走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一慌,冲她问道,“那你呢?”
红影子走的看似很慢,但此刻却已经离的远了,身影都有些模糊,只有声音袅袅的传了出来。
“有缘自会再见……夫君珍重。”
夫君?
我被红影子这两个字吓的呆住了,一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了之后,我还有些发怔……她是叫我夫君?
为什么?
莫名的我想起当初梦里夫妻拜堂的情形,心里只觉得又荒诞又匪夷所思。
红影子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了,我索性也不再想这些,赶紧过去,想叫醒何老头他们,但才走出去两步,脚却踢到了刚才红影子放到地上的那个木盒子。
我忽然想起来红影子刚才说的“带他们离开”,是带着何老头他们……以及这个木盒子?
应该就是这样,否则,红影子也不会故意把这木盒子放在地上。
这木盒子不大,只有一本书大小,而且很薄,上面有一个推板,应该是里面装的有什么东西。
此时我也没心思去看,只是把木盒子捡了起来,因为担心叫醒何老头之后,他会问我这木盒子的来历,我还特意把木盒子揣到了裤腰上,用上衣遮住。
做完这一切,我才过去推了推何老头,原本看他躺在那里,似乎昏迷的沉,谁知道我只是轻轻的碰了他一下,何老头就猛地跳了起来,一巴掌扇到我肩膀上,把我扇的在地上打了两个滚。
等我揉着肩膀爬起来的时候,何老头还茫然的坐在地上,两只眼睛没有焦点,似乎瞳孔都有点消散,看起来就像以前我们村里那个整天在街上游荡傻笑的二傻子一样。
我不知道何老头这是怎么了,小心翼翼的又叫了他几声,这才看到他的眼睛里面慢慢有了焦距,似乎终于还了魂。
“何爷爷,何爷爷……”我又叫了两声,何老头这才转过头来看着我,虚弱的声音开口说,“咦,是你这小娃……”话音还未落,他“噌”的一下从地上跳起来,左手捏着指诀,双眼眯着,瞳孔收缩,看起来就像当初在胖子家见到的那只猫,一副惊惶的样子看着四周。
我赶紧劝他说,“何爷爷,周围没有危险,现在我们很安全……噤声!”
何老头毫不客气打断了我的话,站在那里双目游移,四下里看了足足有七八分钟,这才长吐出一口气,转而问我怎么回事。
我自然不会跟他说红影子的事,只是把外面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然后说我也昏迷了过去,醒来之后,听到里面有动静,就进来看到了他们。
何老头点了点头,也没再问,走过去把那个中年人,还有另外一个老头子,一人踢了一脚,叫醒了他们。
那中年人和老头子醒来之后,都是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发了半天疯才安静下来,也不知道昏迷之前遇到了什么。
等他们安静下来之后,何老头也没跟他们解释什么,只是吩咐了一声跟着他,然后当先往门口去了。
就在这时候,我才注意到,那个中年人的两条手臂都完好无损,这可把我吓傻了。
之前在外面那个墓旁,我亲眼看见女尸把他手臂撕扯下去了一条,喷涌出来的鲜血在地上都流了一大滩,可现在他只是左边的衣袖从肩膀处撕裂,周围还有大片血迹,手臂却完整无缺。
我指着他的胳膊,对着何老头张张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
何老头对我摇摇头,说了句,“出去再说!”
然后便出了那石门。
到了巨门之外,最后一个人刚刚走出来,那石门便悄无声息的迅速关上了,而门外那些人,此时依然躺在地上昏迷着。
何老头走过去,一个一个推醒了众人。
这些人醒来的时候,跟何老头他们差不多,也是双目呆滞,缓了半天才彻底清醒过来,不过倒是没人像何老头他们那样张牙舞爪的乱动。
叫醒所有人之后,何老头也没多问什么,只是简单清点了一下人数,然后安排人抬着刘大义的尸体,一起往外面走。
之前我们进来的那个入口处,已经没有了洞口的痕迹,看起来就是一片完整的岩壁。
反倒是另一个方向出现了一个幽深的洞口。
虽然这洞口出现的诡异,但却是唯一的通道,何老头不假思索的便点着了火把,当先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没多久,就听到前方有人大喊,“有光线!”
一群人闻声抬头往前看,果然看到了隐隐约约的白光,在前方极远处,像是夜空中指引方向的北极星一般。
这下凄惶的人群才终于振奋了精神,快速往前赶路。
曲曲折折的又走了十几分钟,终于走出了这个冗长的通道,当刺目的白光照射到身上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一种重生的感觉,有好几个人甚至一出洞口,就瘫坐到了地上。
此时天色大约在下午四五点钟的模样,从早上来到这里开坟,到现在为止,也就过了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可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觉得恍如隔世。
缓了好一会儿之后,我才看了一下四周的景物,发现我们已经不是在那片坟地所在的半山腰,而是来到了山脚下。
何老头看许多人都瘫坐到了地上,也不变催促着上路,索性就安排我们在原地休息一会儿。
这时候终于有人发现了那中年人胳膊的事,瞠目结舌的问道,“何远山,你这胳膊……怎么,怎么……又长出来了?”
他这一说,所有人都转头看着那中年人,一个个眼睛都瞪的滚圆。
何远山没有开口说话,脸上也没有庆幸高兴的表情,反而眼神里面露出一种最深切的恐惧,转头看着何老头。
何老头的脸色也不比何远山强多少,摇摇头正要开口说话,我们刚走出来的洞口处却传来了一阵轰隆作响的声音。
“不好,山洞怕是要塌方了,所有人快离开这里!”
何老头脸色一变,慌忙指挥着所有人离开。
等我们全都撤出去很远之后,这边的山洞洞口早就不见了踪迹,山上甚至还有沙石树木滚落下来,连我们脚下都感觉到一阵阵的颤动。
这里居然发生了一场小型地震。
何老头也没再提何远山胳膊的事,只是沉默的带着我们回到了村子,把我送回了家里,然后掏出来一个大哥大手机,打了电话,安排人来接他们回去。
因为胖子父亲已经身亡的缘故,何老头没让胖子一个人回家,而是带着他一起回了县里。
他们走了之后,我在家里吃了饭,然后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困的不行,就会自己房间里睡了。
这一觉从傍晚睡到了凌晨,半夜里醒来的时候,我人迷迷糊糊的,手却还抓着胸口的那个玉环。
虽然知道红影子进了那个石门里,但鬼使神差的,我还是轻轻叫了几声红影子。
自然没有任何回应。
在那个石门里,红影子往远处走的时候,我还没觉得什么,可在这个忽然惊醒的午夜里,意识到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那个红影子的时候,我才觉得无比的失落。
身子动了动,感觉到腰间有些不舒服,我这才想起来,在石门里红影子给我留下来的那个木盒子。
我赶紧把它取了出来,推开上面的推板之后,我看到里面放在一沓叠的方方正正的帛布。
帛布最上方,是用一种弯弯曲曲的字体竖着写的三个黑色大字,我勉强能够认出来,这三个字应该是“死人经”。
我在历史书上看到过这种字体,印象中似乎是叫大篆还是小篆。
而在那三个大字的左边,还有几排扁平的小字。
“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
“善吾生者,善吾死也。”
“吾爱古真人,死后方成经。”
看完这个坟的格局,我转头惊疑不定的看着刘总,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
墓葬风水不同于阳宅风水,阳宅风水是用人工建筑的格局方位,来改变气场,从而影响人的运势。
而墓葬风水,则是从山川河流间,寻找集天地灵气的毓秀之地,能决定人的命运!
都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实际上这是从人的三魂来说的,何为三魂?
乃是天魂、地魂与人魂。
天魂乃命,地魂是运,人魂便是风水。
阳宅风水能影响地魂,改变运势,而墓葬风水则是能决定命魂。
从刘总这祖坟风水来看,说句不客气的,刘总这人根本就不应该出生在人间。
绝嗣坟就注定子孙断绝才对。
可刘总偏偏活的好好的,而且之前听他说过,他还有一双儿女。
要说以前我可能还对《死人经》里的说法有所怀疑,但经过之前家里乔迁那件事之后,我对里面的东西深信不疑。
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呢?
我皱着眉头思索的时候,刘总在一旁,有些感慨的说,“周先生,你看这周围的地貌,就是以前没找先生看的时候,我也觉得这里很不对劲。
以前听一个先生说过,风水不好的墓葬,所葬之人死后都不得安宁,在阴间都要受到无尽折磨……这些年,每每想起祖辈受苦的情形,我这心里就难受的不行。
生为人子,不能让祖辈安宁,我这是不孝啊。”
刘总说的伤感,我心里也很是感触。
他说的是实情,墓葬风水,不光关乎后人,更关乎所葬之人的死后安宁。
都说人死灯灭,但实际上,人死之后,只是命魂归天,地魂消散,还余下人魂于尸骨之上。
当然,也偶有地魂机缘巧合之下没有消散,这便会形成鬼魂。
所谓的鬼魂,实际上便是死后地魂与人魂相合,所生出来的阴魂。
尸骨葬的风水不对,人魂必然要受煎熬。
传说中阴间有十八层地狱,生前不修德行之人,死后要在无间地狱中受到无尽折磨,便是说人魂死后受苦之事。
刘总这祖坟风水笼统来说,属于“离火煞”,而且还是离火煞中极其严重的一种,这整个坟墓就相当于一个火炉,而他祖辈的尸骨,就在这火炉中炙烤,其中的苦楚煎熬可想而知。
且不说刘总给我许诺了诸多好处,即便没有这些好处,只是出于怜悯之心,见到这种墓葬的时候,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我冲刘总点点头,跟他保证说,我一定会尽力找到无法迁坟的原因。
整整一下午时间,我把坟地周围看了个遍,除了确定这墓葬的风水差到极点之外,并没有任何收获。
刘总没说什么,反而还笑着安慰我说尽力就好,反倒是我自己心里有些赧然,之前我在风水比斗中赢了王泽坤,自以为风水学知识上面,我已经算是登堂入室了,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挫折。
晚上回到了县城里,我托刘总找人去买来了朱砂、蝙蝠粪和明月草等东西,准备第二天再去坟地里,亲自感受一下祖坟里的怨念,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第二天,来到坟地之后,我先用朱砂和蝙蝠粪混合起来,然后沿着刘总祖坟撒了一圈。
朱砂阳性重,有破阴煞的功效,而蝙蝠粪,在中药里面被称为“夜明砂”,可用来治疗眼疾,而在风水学中,蝙蝠粪有锁阴的功效。
这跟中医实际上是相通的,眼疾多由眼部阳气郁结导致,比如人上火的时候,眼睛里就会有眼屎。
蝙蝠粪有锁阴功效,可保证眼部阴阳协调,进而治疗眼疾。
朱砂和蝙蝠粪混合起来之后,锁阴功效极强。
我今天要亲自动手,感受一下祖坟的怨念,为了防止刘总的家人遭受意外,必须要用锁阴阵,锁住整个祖坟的阴气才行。
布置好朱砂和蝙蝠粪之后,我把明月草的叶子去掉,只留下根茎,然后按照《死人经》里的方法,每一根根茎上,挽出三个小结,按照八卦方位,插到祖坟的四周。
锁阴阵布下之后,墓葬的阴气瞬间便与外界隔绝,原本墓地特有的那种阴凉感一下子就消失了,以至于刘总的那个漂亮女秘书,站在旁边很惊愕的问,为什么天气一下子热了起来。
本就是夏天,阴气隔绝之后,三十多度的气温,不热才怪。
布置好一切,我让刘总他们呆在外面不要乱动,自己则是拿着一把锄头,走进了阵内。
温度差异很是明显,阵法内的温度比外界低的足有十度,甚至能感觉到阵阵寒意涌动。
为了避免有误差,我特意来到刘总说的上次他安排工人动工的地方,嘴里默念了一遍清明咒,然后直接挥起锄头,开始挖地。
才刚挖了两下,我就感觉到周围阴气愈发浓郁了,温度也越来越低,我身上甚至都起了鸡皮疙瘩。
我不为所动,继续挖地,可这次还不等我抬起锄头,眼睛余光一瞥,就看见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老头子。
他身体枯瘦,蜷缩着身子,坐在我面前不远处的墓碑旁,两只眼睛无比阴冷的注视着我。
一瞬间,我就回想起了当初第一次见到食肉婴时的感受,身子好像掉进了一个冷窖里,神智也有些不清醒了。
之前那些挖坟的工人,之所以会自己弄上自己,恐怕多半也是看到了眼前这一幕,神智迷失之后,自己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了。
我猛的一咬舌尖,低声喝道,“明目!
正听!
静心!”
这是最简单的破煞咒,但人本身就有阳气护身,在神智迷失之时,简单的破煞咒也有奇效。
念完之后,我眼前一亮,那干枯蜷缩的老头便从眼前消失了,四周阴冷的温度似乎也柔和了一点,不再像之前一般,冷的刺骨。
从锁阴阵里走出来之后,刘总马上迎上来,急切的问我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点了点头,刚才那老头模样的阴魂,不出所料,应该就是刘总的祖先了。
阴魂受苦就如同人受苦一样,从外表绝对能看出来,或是皮开肉绽,或是肢体残疾,但在刘总的祖先阴魂身上,却并没有这些迹象。
这就说明,刘总的祖先在地下根本没有受苦,跟这个墓葬表现出来的风水格局完全不一样。
本来这又是一处疑惑,但从这处疑惑之中,我却忽然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刘总祖上便是大户人家,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这样的人家,选择坟地的时候,怎么会选择一处风水如此恶劣的地方?
即便因为不懂风水或者找的风水先生不靠谱,才导致祖坟风水太差,可这恶劣的风水,导致一些祸患发生之后,刘总的祖辈又怎会不找人来解决一下问题?
再联想一下,这绝嗣坟并没有导致刘总家族子孙断绝,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刘总的祖上,肯定找过高人来解决过这坟地的风水问题!
想明白之后,我让刘总稍安勿躁,然后沿着坟地的西方、北方以及西北方三个方向,从坟地中间往外的三丈三尺三寸处,分别做出来一个标记,然后让刘总安排人,在我做的标记地方,开始向下挖。
因为位置已经离开了坟地范围,所以在这里动土不会有什么禁忌,我也没再另摆锁阴阵。
才挖下去两三尺的地方,就听到一声铁石相交的巨大响声,然后有人大喊着说,“挖到东西了!”
刘总马上就兴奋了起来,大声交待说让人赶紧挖出来。
我一听吓了一跳,赶紧制止了他,让人停住手,从旁边挖,只要把里面的东西露出来一半就行了,切不可动了位置。
刘总虽然不解,但对我的话自然不会有什么意外,交代下面的人按我说的做。
等地里的东西露出来之后,我一看,西边挖出来的是个通体雪白的石英石雕刻的白虎相,北方则是黑曜岩材质的玄武相,西北方是一根金色的石柱。
看到这三件东西,我松了口气,同时,也证明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墓葬既然是犯了离火煞,要化解自然是从西方坎水之位入手化解,而金生水,北方兑金位与西北方乾金位也是化解的方位。
这三个石头雕刻摆成的阵法,名为“金水阵”,化解离火煞有奇效。
发现这个阵法之后,刘总这祖坟的处处怪异,总算是有了解释。
而他之前动了祖坟之后,遭受的灾难,实际上也不是祖坟的怨念,而是祖坟的警告。
一旦他动了坟,破坏了这“金水阵”,反而要承受原本子孙断绝的诅咒。
我把中间的缘由一点一点跟刘总解释清楚了,说完之后,却意外发现刘总面色没有多少喜悦,反而有些阴沉,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又开口问我说,“那按周先生的意思,这坟要迁移的话,该怎么迁?”
我一愣,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问道,“墓地的风水有金水阵镇着,不会造成太大的灾祸,至于之前生意场上的不顺,只要加固一下这个金水阵,想必就能化解了,没必要非要动坟。
更何况祖先的尸骨有灵,贸然迁坟,怕不是好事。”
刘总摆了摆手说,“周先生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要保平安,而是需要祖坟有更好的风水。
所以,这坟一定要迁!
周先生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能迁坟,一切都好说。”
他这态度,弄的我更糊涂了,迁坟是大事,这么多年过去了,墓里头他祖宗的尸骨恐怕许多都跟泥土混在了一起,迁移过程中,祖宗尸骨遗失的话,那可是再好的风水都弥补不过来的。
现在已经告诉他祖坟风水不会有什么影响了,为啥他还非要动坟?
刚经历过地宫里种种恐怖,现在陡然看到这布帛上一个又一个的“死”字,心里莫名有些恐惧,但转念一想,这东西是红影子特意留给我的,肯定有她的用意。
我忍着不适,把这布帛从木盒子里取出来,铺展到床上。
这布帛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很是纤薄,看起来薄薄的一叠,似乎还没有我的课本厚,但铺开之后却非常大,还有两层没有揭开,就已经比我睡的床更大了,要是完全铺开,怕是不比一个房间小。
我坐到床上,扯着布帛,从卷首的几个大字开始往下看。
通篇的古文,而且是繁体字,即便从初中开始已经学了文言文,但看这些东西完全看不明白。
前前后后翻了一遍,最后也只能确定上面的内容是风水玄学相关的东西,具体根本看不懂。
布帛分为两面,正面写的是“罗经堪舆,龙穴砂水”,背面则是“巫卜相术,玄学内经”。
这是前后两面最上方的总纲类目,这几个字倒是能认出来。
当时我根本不懂这些,只是隐约觉得上面记载的知识学会之后,大概就会像何老头那样有本事了。
这个想法足以让当时的我很兴奋,翻着对我来说如同天书的布帛,从头到尾的研究了一晚上,一直到天亮,才恋恋不舍的重新叠好,装到木盒子里藏了起来。
毕竟这东西是红影子给我的,就像脖子里挂的那个玉环一样,轻易还是不要给别人看见的好。
一晚上的研究成果,大概可以总结成一句话,就是,一个字也没看懂。
第二天天亮之后,我心里记挂着胖子,虽然明知道他被何老头带到了县城里,但还是忍不住想去他家看看。
胖子从小便跟他爹相依为命,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我作为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心里很是为他担忧。
早饭之后,我去了胖子家,等了一天也没见他回来,这才作罢。
因为县城高中距离家里很远,周末过完之后,一般在周日下午就得回到学校,而且晚上还要上两节自习课。
所以这天下午,我就回到了学校。
但在学校里,一直等到晚自习上完,也没见到胖子出现。
心里很是担忧,但也不知道该怎么联系何老头,以至于晚上回到宿舍里睡觉时候都没睡安稳。
不过回到宿舍之后,却也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前几日一直在昏迷中的郭明明已经醒过来了,身体没什么大碍,过几天就能来学校了。
我觉得挺神奇,那天对付那个血婴的时候,郭明明的魂魄都出来了,事后我都以为郭明明已经遭遇了不幸,却不曾想,今天得到了他平安的消息。
我想起来那天从宿舍离开的时候,何老头用了个什么纸人,把郭明明的魂魄收了起来,现在郭明明既然恢复了,想必是何老头用了什么方法,让他的魂魄归位了。
这么说何老头肯定去过郭明明家里,我问了下传给我消息的那个同学,他却摇头不知,说自己只是下午来学校的事情去了下郭明明家里,只知道郭明明身体无碍,别的情况根本不知道。
宿舍里当日已经被何老头清理过了,前几天我们已经重新住了回来,只不过这天晚上因为担忧胖子,我怎么也睡不着,一会儿想起来那日的血婴,一会儿想起胖子父亲,一会儿又摸着脖子里的玉环,想起红影子。
我也不知道为何那天晚上心情如此失落,一直到第二天,胖子回到学校,跟我说他要转学离开的消息时,我才明白,多半是我提前预感到了与胖子的分别。
胖子跟我同岁,这一年虚岁也才十六,还是个小孩,父亲去世之后,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儿。
第二天见面之后,他告诉我,他暂时会去跟着何老头生活一段时间,所以会转学走,大概在一周之后就会离开。
而且这一周时间,他也不会留在学校,而是跟何老头一起,回到我们村半山腰的坟地里,寻找他父亲的遗体,之后再处理一下他家祖宅里的事情。
简单道别之后,胖子便离开了,本来我们说好他要走的时候再通知我,到时候我们再见一面。
可那个年代也没有手机这种东西,何老头当日用过的大哥大还是我见过的第一件移动通讯设备。
最后我跟胖子也错过了再会面的机会。
等这周末我回到家里的时候,胖子家的房子已经挂了锁。
我还特意跑到山里他家祖宅去了一趟,却发现那里已经只剩下一堆燃烧过后的灰烬。
我不禁想起了当初胖子跟我复述过他父亲的话,九代仵作,九具棺材。
等九具棺材都装上人之后,祖宅封门,一把火烧了,九代人的命运也就从此画上了句号。
当时听的时候,还觉得这是一个距离遥远的故事,却没想到,仅仅十天时间,当日的那番话语,便一语成谶。
胖子父亲去世之后,村里也没了新仵作,似乎对村里人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此时国家已经开始号召实行火葬了,村里人虽然抵触,但真有白事要办的时候,也不敢大张旗鼓的找仵作上门,有祖坟的悄悄埋进祖坟,家世浅的一般都是随便找个地方就埋了。
几千年传承下来的丧葬文化,在这个被科技冲击的年代里,似乎显得一点都不重要了。
我也跟之前一样,每天按部就班的上课,不过对语文的兴趣比之前浓厚了许多,准确来说,是对古文的兴趣。
随着学习,逐渐我也能看明白那布帛上写的东西了,那上头是一套完整的玄学知识传承,堪称包罗万象,而且异常艰涩深奥。
换做以前的我,从小接受的教育,让我对这些东西完全嗤之以鼻,但经历了先前那么多事,现在我很相信,这些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绝对不是所谓的封建迷信,而是另一种科学。
或许这种科学的逻辑,不如西方科学体系那么浅显明了,一看便知,但深入研究之后,你会发现,这里面绝对有真理蕴藏。
就像中医和西医一样,西医能列出来你的细胞病变,列出药物的化学构成,会用一套严密的逻辑,让你相信它的科学性。
中医做不到这些,不是中医没有这种严密逻辑,而是中医的最基础逻辑很多人都不能理解,一旦你知道中医最基础的理论,再去看中医的病理学知识,你就会发现,它的精密程度,一点都不比西医差。
随着对古文的学习,那布帛上的知识我也懂的越来越多,甚至能逐渐运用到生活之中。
高三时候,班上的一个同学,我无意中看到他印堂狭窄下陷,中心部位有一块浅浅的黑斑,更重要的是,黑斑旁边,还有一条被什么东西刮伤出来的红印。
按照那布帛上所说,印堂属于“命宫”,而这种面相是命宫十二相里面最凶的“黑遇红”之相,布帛上对这一相的相辞是,“黑遇红,必遭凶!”
一来当时我懂的少,相术粗浅,不敢乱说,二来即便说了,也没人会相信我说的话,那几天我担心这同学真的出事,特意一直跟着他身旁,短短两天时间,就见他遇到了两次危险。
第一次是体育课上,那同学在打篮球,我站在一旁看,忽然发现篮球架旁有块三角铁在地上竖着,我下意识的把三角铁踢开,脚还没离开那里,我那同学就忽然从旁边摔了过来,脑袋正好砸到我的腿上。
当时我也不太敢确定,但事后想想,若是我不把三角铁踢开,怕是他脑袋直接就会砸到三角铁,遭遇生命危险。
第二次是那天下午放学,那同学去吃饭的路上,莫名拐到了学校的一个小池塘边,趴在旁边的护栏上看鱼,才刚看了一会儿,身子一翻,就栽进了池塘里,连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整个人就只剩下两条腿露在水面上。
我赶紧叫人过去,把他从水里拉了出来,拉出来之后,这同学整个头部都被淤泥糊住了,怪不得在水里一点动静都传不出来。
这件事之后,我也不管别人信不信了,直接跟那同学说了,他的面相有些不对,让他这两天万事小心,最好去找个懂行的人看看。
我一番好心却没被人重视,那同学弄了一脸淤泥,可能觉得很丢脸,听了我的话也满不在乎,反而骂了我一句神经病。
那天已经是周五了,接下来我放假回家了两天,等下周到学校的时候,就听到消息,那同学周末在家,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大货车轧了,整个人被拦腰轧断,无比凄惨。
因为这件事,我自责了很久,但同时,也对那布帛上的《死人经》彻底相信了,从那以后,我更加用心研究上面的东西,以至于高中毕业,报考大学的时候,都选择的是古汉语专业。
即将去大学的那年暑假,我们家的经济条件好了一些,又因为我考上了大学,父母便商量着要盖一座新房子。
我们这里盖新房也是要找人来看风水的,确定要盖房之后的第二天,我爸就去把附近的风水先生找了过来。
这也是从何老头之后,我第一次再遇到这方面的人,这一次,同样遇到了精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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