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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时代结局+番外小说

指尖灵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两人加紧脚步,很快来到紧挨河畔的一座小院。院子不大,一棵干如虬龙般的粗大李子树斜伸出来,上面花朵已经开放半数,很是漂亮显眼。此时,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正叉腰站在木头桩钉的篱笆外,语气很不善地说着:“婶子,怎么不吭声了,我家男人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你总得给个说法吧?”女人身后,站着的,正是大鼻涕冯德柱。而院子中,段大娘不慌不忙地将一只只蹲在李子树枝头的土鸡赶下来抓住,拎了塞到院子一角的鸡窝里。当最后一只鸡塞到鸡窝后,她才拍了拍手,看向女人:“周丫头,你想要什么说法?”“我家男人平白无故被一条在山上的野狗给咬了,婶子,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你家的狗。我家男人被咬得那么伤,治伤的钱花了不少,尤其是打那啥狂犬疫苗的费用更高,这来回往区上卫生院折腾了...

主角:吕律陈秀玉   更新:2024-12-19 10: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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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吕律陈秀玉的女频言情小说《狩猎时代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指尖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两人加紧脚步,很快来到紧挨河畔的一座小院。院子不大,一棵干如虬龙般的粗大李子树斜伸出来,上面花朵已经开放半数,很是漂亮显眼。此时,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正叉腰站在木头桩钉的篱笆外,语气很不善地说着:“婶子,怎么不吭声了,我家男人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你总得给个说法吧?”女人身后,站着的,正是大鼻涕冯德柱。而院子中,段大娘不慌不忙地将一只只蹲在李子树枝头的土鸡赶下来抓住,拎了塞到院子一角的鸡窝里。当最后一只鸡塞到鸡窝后,她才拍了拍手,看向女人:“周丫头,你想要什么说法?”“我家男人平白无故被一条在山上的野狗给咬了,婶子,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你家的狗。我家男人被咬得那么伤,治伤的钱花了不少,尤其是打那啥狂犬疫苗的费用更高,这来回往区上卫生院折腾了...

《狩猎时代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两人加紧脚步,很快来到紧挨河畔的一座小院。

院子不大,一棵干如虬龙般的粗大李子树斜伸出来,上面花朵已经开放半数,很是漂亮显眼。

此时,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正叉腰站在木头桩钉的篱笆外,语气很不善地说着:“婶子,怎么不吭声了,我家男人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你总得给个说法吧?”

女人身后,站着的,正是大鼻涕冯德柱。

而院子中,段大娘不慌不忙地将一只只蹲在李子树枝头的土鸡赶下来抓住,拎了塞到院子一角的鸡窝里。

当最后一只鸡塞到鸡窝后,她才拍了拍手,看向女人:“周丫头,你想要什么说法?”

“我家男人平白无故被一条在山上的野狗给咬了,婶子,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你家的狗。我家男人被咬得那么伤,治伤的钱花了不少,尤其是打那啥狂犬疫苗的费用更高,这来回往区上卫生院折腾了几天,到今天了才勉强能下地,既然是你家的狗,你说你该给什么说法?”

姓周的女人声音老大,像是怕旁人听不见一样。

事情已经闹了有一会儿了,段大娘之前一直没有搭理,眼看听到吵闹,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就这么围着,也不是事儿。

“这女的是冯德柱的媳妇儿?”

吕律在人群外,打量着那女人,小声地问旁边的陈秀玉。

“对,就是冯德柱的媳妇儿,名叫周翠芬。”

吕律之前让王德民专门去他们家说过冯德柱去过地窨子,可能冲着熊胆去的事儿,提醒过他们一家子防着点大鼻涕,再一想到今天元宝跟着吕律一副贴顺的样子,陈秀玉不由问道:“大鼻涕是不是又到过你那里了?”

吕律点点头。

“那他身上的伤……”陈秀玉没有继续往下说。

吕律再次点了点头,他相信,以陈秀玉的聪明,已经弄明白究竟发生什么了。

“没错,元宝是我家的狗,真是它咬到人了,这事儿,我认,该赔偿就赔偿,我担着。但我就想问问你家男人刘德柱,也顺便问问大伙儿,元宝守在我家爷们坟边三年,可曾咬到过哪一个?

自从守在哪儿,它连咱们屯都没来过,我这话不假吧?”

段大娘平静地看着外在篱笆外的一众老少说道。

“不说还真没注意,那狗自从离开后,我还真从没见过它会屯里来过,你见过吗?”

“我也没见过。”

“那是条好狗啊,我见过最通人性的一条狗,有哪家的狗在主人过世后在坟边一守就是三年的?”

“是啊是啊,我也到过那地儿,那狗都被人抓怕了,见人就躲,从不挨边。”

“除了招惹它的人被咬过外,我真没听谁说被咬过。”

……

围在周边的一干人议论纷纷。

段大娘微微一笑:“周丫头,你家男人是什么样的人,你跟他同床共枕也那么些年了,你不会不知道吧。我还想问问,他是不是打我家元宝的主意了,你找我要说法,我也想找他要说法,咱们今天就好好掰扯掰扯。”

一听这话,不少人立刻看向冯德柱。

冯德柱在屯子里,已经是个名人了,在这儿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当即有人开口说道:“该不会是大鼻涕想把狗打来吃了吧,打狗不成反被咬,那就是活该了。”

还有人说道:“大鼻涕,你要真对元宝动歪心思,信不信我现在就揍你一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刘炮在世的时候,没少上山打猎,打回来的野猪、熊瞎子,每次的肉分了多少给大伙,你小子也没少吃吧?”

一说到冯德柱,围观的一干人又是一阵议论。

眼看势头完全倒向一边,周翠芬立马急了。

她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闷声不吐气的冯德柱,骂道:“你个瘪犊子,你倒是说话啊,难道你就这样白白被狗咬了?”

“我……我只是路过,它突然就冲出来了。”憋了半天,冯德柱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一听这话,吕律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这狗娘养的,一点记性不长,还敢睁着眼睛说瞎话。

吕律心头怒火一下子就窜了起来。

正想拨开人群上前,将事情好好说道说道,却听周翠芬一下子拔高了声音,说道:“都听到了吧,我家男人是无缘无故被咬的。一条癞皮野狗,我家男人能打它什么主意?顶天了打回来吃,就它癞成那样,那肉,怕是也没人吃得下。婶子,我家男人都咬成这样,那跟被疯狗咬了有什么两样?万一那狗疯了咬人呢?”

吕律实在听不下去了。当即高声说道:“我看你家男人被元宝咬得还不够!”

听到这话,周翠芬猛地回头朝吕律看来,她先是皱了皱眉头,在认出吕律就是这两天传得沸沸扬扬的盲流子后,她立刻怒吼道:“你说什么呢?我们两家的事,轮得到你一个盲流子插嘴了?滚一边去。”

哟呵,这女人脾气挺暴。

吕律不怒反笑:“你年岁比我略长,我就叫你一声周姐。没错,我是个盲流,段大娘已经将元宝交代给了我,就是我这个盲流子,让元宝咬的你家男人,周姐,你要找麻烦,冲我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分开人群,走到刘炮家木头栅栏外。

陈秀玉也紧跟着走了过来。

吕律歉意地冲着段大娘笑了笑:“大娘,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段大娘一见是吕律,有些担心地走了过来:“小伙子,到底怎么回事儿?”

“没事大娘,事因不在我……对了,大娘,我这是准备到秀玉家里吃饭,想着顺道过来看看你,这段时间,在山里打了一些灰狗子和兔子,就顺便给你带了一些过来尝尝,我用烟熏过,味道可能不太好,但感觉还能吃。”

吕律冲着段大娘微微一笑,回头看向陈秀玉:“老妹,把东西给我。”

之前给王德民送肉,剩下的全在陈秀玉手中提着,她赶忙将东西递给吕律。

吕律接过后,从栅栏上边递了进去。

段大娘笑道:“你有这份心我已经很高兴了……”

她也不矫情,但只是从吕律手中接过一只兔子和两只灰狗子:“我一个人在家也吃不了多少,这点就够了,其它的,你带去给秀玉家,他哥伤那么重,也需要多补补。”

吕律听得出,段大娘这是怕他空着手,不好去陈秀玉家里,考虑得很周到。

“没事大娘,我就住在山里头,随时可以打得到,您就全留下吧,改天我打到了再给陈兄弟家送些来就行。”吕律笑道。

“大娘,你就收下吧,家里前些日子律哥请王医生送来的熊瞎子肉家里还有不少,再说,律哥是我们家的恩人,他能来我们求之不得呢,怎还会想着要律哥带东西,你就全收下吧,明早,我再给你挑些好的熊瞎子肉给你送来。”

吕律能听出来,陈秀玉自然也能听出来,忙着帮吕律说话。

“那……好吧,大娘就全收下了。”段大娘这才放心地将东西接了过去。

看着把话一放就不再理她的吕律,周翠芬本就恼怒的心里,火气更旺了,猛地上前推了吕律一把:“哎哎哎……都承认纵狗咬人了,还能像没事人一样,无法无天了?”


见吕律突然闯进来,陈秀玉赶忙将手中的碗往身后藏,笑问:

“吕哥,你怎么来了,吃完了吗?锅里还有,我这就给你添。”

吕律没有说话,抬起蒸笼看了下,里面就只有十多个饺子。

这分明是把好的全留给自己,而她们却在一旁吃苞米粥。

吕律心头莫名地一酸:“苞米粥,我也能吃的啊,这些饺子,你们也一起吃吧。”

“你可是家里的大恩人,怎么能让你……”紧跟着过来的马金兰说道。

“是家里没粮食了吧!”

吕律直接打断了马金兰的话语,看着将头沉沉低下的陈秀玉,叹了口气:

“没事儿,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他说着,从怀里布兜中取出那枚被他简单处理过的熊胆:

“这是陈兄弟打的那头熊瞎子。

我今天早上找到的时候,已经重伤了,补了一枪,将熊胆给你们送来。

是枚铁胆,也能值不少钱,卖了的话,一段时间内不用发愁了。”

将熊胆塞到马金兰手中,吕律返回炕上,几下将碗中的饺子吃掉,起身就走:

“熊瞎子的肉还在山上,我去找人,给你们拉回来。

另外,别张口恩人闭口恩人的,我不习惯。”

他大步流星地走了,留下还在发愣的一家子。

娘俩只能紧跟着出门,看着吕律离开,却不知该说什么。

吕律此举,多少有些喧宾夺主的意思。

可是,吕律打心里把这里当成家,把他们娘三当成亲人。

只盼着他们能好点,所以也就不把自己当外人。

吕律出了陈秀玉家,顺着村中土路往回走。

要找人帮忙,还得是去找王德民。

再一次去到王德民家院外,吕律问道:“大娘,大爷回来了没有?”

房门打开,王德民先钻了出来,见是吕律,将院门打开:“小吕啊,找我啥事啊。”

“大爷,我在山里打死了一只熊瞎子,就是伤到陈兄弟那只。

这好多斤肉还在山上呢,我一个人不好搬弄。

我看大爷家里有马,有架子车,寻思着,想请大爷帮帮忙,把熊肉给拉回来送陈兄弟家里去。”

“这小事儿,你稍等我一下。”

王德民极好说话,当即去了马棚将马牵了出来,摆弄好架子车:“走!”

二人直往山里走去。

吕律对这地形还算熟悉,哪里有道,通往哪里,他都知道个大概

很快领着王德民抵达那熊瞎子所在的桦树林不远处。

将马匹拴好,两人上了山,给熊瞎子剥皮取肉,然后搬去装车。

跑了两个来回,算是把熊肉给装车上了。

“大爷,接下来就麻烦你了,回去后自个取个熊掌和些熊肉。”

“哎,你不跟我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直接回我山上的地窨子。”

“熊肉不熊肉的倒没关系,我看这熊鼻子和波棱盖已经被割了……”

吕律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熊鼻子焙干磨粉,能治癫痫。

波棱盖泡酒,能治风湿,有小虎骨之称。

王德民这是想要这些东西去当药。

就即使他是医生,但不打猎的话,接触到这些东西也难。

对于大部分猎人来说,这些可都是能卖钱的,通常舍不得拿出来送人。

不过,王德民不一样。

上辈子吕律出车祸在秀玉家里休养,就是他给看的病,没少从中照顾,认真而又仔细。

屯里人也经常到他家里看病,没钱就赊着,也从不催要。

可以说是秀山屯里最值得尊重也是人缘最好的人。

既然他有需要,正好东西也带着,吕律当即痛快地将东西从随身的布兜里取了出来,送给王德民。

“我给你拿钱!”

王德民东西接过后,小心地装自己袋子里,就要从内兜里取钱。

“大爷,这真不用,我这是送你的。

何况,能赶着架子车帮我拉这些东西,就算是帮我大忙了。

若不是你出手,陈兄弟可能连命都没了,那点钱又算得了什么。

再说了,在这屯子里,我现在也就认识大爷您一家,以后说不得还要多多麻烦。”

吕律笑笑,不待王德民多说,转身朝着山里走去。

王德民愣愣地看着吕律,会心一笑,自语道:“多好的小伙啊!”

....

动物对气息有着非常敏锐的直觉。

哪怕这熊瞎子已经被分割成了肉块,散发的气息依然让马匹发自本能地惊慌。

吕律在山上,看着王德民牵着一惊一乍的马车离开,他这才在山林中继续搜寻。

刚吃过一大碗饺子,吕律倒也不急着返回地窨子。

天气挺好,正好在山林里好好搜寻一番。

他现在的主要目标,倒也不完全是那些弹弓能搞定的小动物,而是这山间的野菜。

四月初的兴安岭,除了常绿的植物,放眼所及,到处还在一片萧条。

比起南方,这里真正的春天要晚一些,也短得多。

干枯的树叶铺满山坡,成了响叶子。

人行走在林子里,哗啦哗啦地,像是在蹚水过河。

在这到处枯败的色泽,隐藏着一些新绿。

一簇簇的婆婆丁,就零散地分布在这些枯叶间。

还有不起眼仿若杂草的的小根蒜也是一样。

吕律直接将刀子用上,开始采挖。

有不开眼的灰狗子闯入周边,直接用弹弓搞定。

倒也是两不相误。

到了傍晚的时候,吕律收获了不少婆婆丁和小根菜,被他用山藤一捆一捆地捆着。

这样的纯天然野生菜,在这年头,对于人们来说,实在普通至极。

东北冬季漫长,动辄令下三四十度的气温,让蔬菜很难保存。

吃了一冬的大白菜、萝卜和酸腌菜,正是用这些山野菜调调味的时候。

各家各户都会上山或是到田间地头弄一些来尝尝鲜。

至于卖……

区上的国营商店或是外贸公司的收购点,主要针对的还是更为高端的东西。

比如蘑菇、皮毛、坚果等山货,山野菜不值几个钱。

所以,在这年头,也仅限于用来吃。

吕律采挖的婆婆丁和小根蒜,每样都得有几斤。

天气还很凉,这些菜不用特别保管,也能放上几天。

提了野菜,吕律一路没有停留,回到自己地窨子的时候,天已经擦黑。

正准备进屋,忽然听到不远处的林子中,传来窸窣声。

他神情猛地一震,立马就握住随身带着的大斧,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山里危险的兽类不少,不得不防。

他定睛看去,只见一道黄色身影,正从林间缓步走出……

从林子里出来的,是一条身上到处是疥癣的黄毛母狗,浑身皮毛上这里光一片,那里秃一片。

见是一条笨狗,吕律紧绷的心弦松了一些。

黄狗也很谨慎,走出林子来到仙人柱旁边的时候,就不再往前走了,只是定定地看着吕律。

都说狗来富,可来的,是这么一条不堪用的癞皮狗……

“唉……都可怜!”

吕律看到这条狗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自己。

附近屯子里,有不少人家都养狗,一般人家用来看家护院,猎人们则带着打猎。

但并不是所有狗都能得到好的待遇。

总有些病了、废了的狗被遗弃。

还有的,刚出生满月开眼的狗崽子,好的被人挑走,剩下的主人家养不住,送人都没人要后,就往山里送。

死掉一部分,还有些活了下来,成了流浪狗。

这样的情况很常见。

他四下瞅瞅,注意到黄狗的目光在挂在地窨子旁边那些从狍子体内扒拉出来的心肝肺上。

提了侵刀过去,割下心脏,随手割成几块,抛到黄狗面前。

原本这狍子心肝他是准备留着自己吃的,昨晚忘记收回地窨子。

今天早上又忙着处理熊瞎子的事情,就这么一直挂在树杈上。

黄狗很是警觉地往后退了两步,抬头看看吕律,又偏着脑袋看向地上的狍子心脏,迟疑了一下,上前两步低头嗅嗅,又抬头看向吕律。

“吃吧吃吧,就是给你的!”

像是听懂了吕律的话一样,黄低下头,一口一块,几下就将那些肉块吞下。

“还挺能吃……”

吕律干脆将整副狍子的肝脏都从树杈上取下,试探地送到黄狗面前。

这次,黄狗虽然还是很警惕地看着他,但却没有刻意后退躲闪,甚至还冲着吕律摇了摇尾巴。

到了近前,吕律看清楚黄狗的身体情况后,忽然心惊了。

这黄狗身上,固然有不少疥癣,但更多的是各种爪痕、齿痕。

有的已经愈合,还有一些只是刚刚结痂,更有新的伤口,皮肉翻卷着。

血还在一滴滴往下流,哪是什么溃烂啊。

这都遭遇了些什么啊?

看这情形,这黄狗在这山林里生活的日子不短了,没少在猎食的时候受伤。

甚至还遭受过野兽的攻击,或是它在主动攻击的时候受了伤。

它这身上的一道道伤口,触目惊心。

最主要的,是这黄狗腹部坠着的鼓胀奶子,应该是刚生完狗崽子一段时间,正在哺育。

这阶段的母狗,最是需要营养的时候,得不到充足的营养补充,可禁不住狗崽子的吮吸。

吕律猜测,十有八九是它捕猎失败,反而受伤了。

猎捕不到猎物,这才嗅着血腥味,找到了自己的地窨子。

他微微摇摇头,将肝脏都放到了黄狗面前。

它抬头看看吕律,下一秒叼起肝脏,转身跑进了林子。

可惜,现在天色已经暗了,不好再进入林子。

吕律只能暂时打消跟上去看看的念头。

按照他对狗的了解,在这里吃过一次东西,就还有可能会来。

以后还有机会。

没有多想,吕律钻进地窨子,给自己准备晚饭。

清洗了婆婆丁和小根蒜,用大酱简单腌制成一盘凉菜。

高粱米蒸的饭,木甄子里还有,蒸热就行。

另外,他又取了块狍子肉切小,焯水后用辣椒段和小根蒜作配料,炒了一碗。

这些,就是他今晚的晚饭。

吃饱喝足后,吕律也不得休息。

他去了仙人柱里面,拢了火,温度高一些,仙人柱中放着的袍子皮也能干得快些。

用锄头挖了些黄泥回来,调和后将从熊瞎子身上取下来的熊掌都糊上厚厚一层泥壳。

放在柴火中焚烧。

利用这黄泥,能有效拔除熊掌上厚厚的毛,比用水烫更方便快捷。

趁着这个当口,他又回了地窨子,将那些肉条切块,放入锅中,进行焅油。

两边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算是将熊掌上的毛给拔除干净,用凉水泡着。

熊油也焅出来了,肉少,油也少,也只是将当初买油时装油的罐子给装满了。

不过,吃上十天半个月完全没问题。

事情忙完,烧了热水简单洗漱,爬到床上,估摸着得是晚上九点多了。

第二天早上,吕律是被屋外传来的哼哼唧唧的声音给吵醒的。

他翻身起床,披了大衣,将放在床边的大斧提上,先来到地窨子的小窗口边朝外看了看,顿时笑了起来。

昨晚那黄狗,就安静地趴在一侧,舔舐着身上的伤口。

而三条刚开眼的狗崽子笨拙地在地窨子前面的空地上追逐打闹。

一黑,一白,还有一只黑白相间,胖嘟嘟的,煞是可爱。

没想到,不用自己去找,它就将自己的崽领着送上门来了。

好兆头啊!




既然知道外号,肯定也多少知道一些自己的过往。

冯德柱面对此情此景,他还能说什么?

于是,他挣扎着翻身,龇牙咧嘴地换成了跪姿,连连求饶:

“是我一时糊涂,我不该动你熊胆的歪心思,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

吕律又是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记住了,我是盲流,啥都没有,就烂命一条。

想要回来报复,可以,你尽管来,到时候看看,究竟是谁弄死谁。

弄死你,我顶多跑路,谁也不知道我是谁。

艹,别再惹我,以后见到我,给我闪得远远的。

还有,熊胆不在我这儿,在陈秀清家,你有胆去偷个试试……”

吕律轻蔑地一笑后,怒喝道:“滚!”

就是故意告诉他,熊胆在自己媳妇家里。

而再打那熊胆的后果,吕律警告意味如此重,想必冯德柱很清楚。

恶人自有恶人磨,这话一点不假。

面对这等杂碎,讲道理没用,只有一个法子,让他怕。

最好是见到自己跟见了鬼似的最好。

冯德柱此时如获大赦,那还敢停留,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钻进了林子。

好生生地来,走的时候浑身冒血。

他这是拼了命地想要逃离这里,心中憋着一股子气。

等回到家,这口气松下来,怕是得有一段时间下不了抗。

刚刚他这也算是在死亡边缘走了一遭,尤其是元宝朝他脖子招呼过来的那一下,他只差没被吓尿了。

如果不是吕律及时喝止,生死只在一瞬间。

狗凶,人恶,吕律相信,对这段经历,他会刻骨铭心。

直到看不到大鼻涕,吕律这才蹲下,抚了抚元宝脖子到后背的黄毛,这狗这两天变得越来越精神了。

似是很享受吕律的抚摸,元宝也回头,伸着舌头舔了下吕律的脸。

吕律拍了拍元宝,转身将跟着后边的三条狗崽子抓起来抱着怀里,送回地窨子前面的空地。

这是条好猎狗啊!

护家,灵巧听话,战斗经验丰富,还不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种种好的品性,培养不易。

吕律忽然对能拖出这样一条好猎狗,未曾谋面的刘炮,充满了敬佩。

现如今,元宝跟了自己。

得去人坟头看看啊!

.....

一个土堆子,坐落在山坡向阳面的林木间。

土堆前立着一块简单的石碑,刻有刘公讳明旺大人之墓几个字。

四月五号的时候刚过清明,这坟被打理过,打理得很仔细。

坟头的小树被拔掉,枯草藤蔓被修剪,周边方圆两米范围的杂物也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这就是刘炮的坟。

刘炮,本名刘明旺。

吕律听王德民说过这坟的大概所在,他穿过两道山岗,很容易就找到了坟茔的位置。

他没有走得很快,因为元宝也跟来了,同来的还有三条狗崽。

在坟边不远处,他看到了元宝在一颗腐木桩下刨出的土洞。

吕律不由在想,自己也该给元宝搭建个窝棚

元宝到了坟边,绕着坟转了一圈,呜咽着,在坟旁爬睡下来。

吕律默默地看着坟许久。

“虽未曾谋面,但,能拖出这么好的猎狗,足以说明刘炮二字名不虚传。

现如今,元宝跟了我,也是承您的恩惠,死者为大,请受我一拜。”

吕律喃喃自语着,在坟头跪下,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

就在这时,身后的林木间传来声响。

吕律猛地回头一看,一名看上去五十来岁的妇人。

妇人拄着棍子走出,看到坟前跪着的吕律时,神情惊讶,更多的是不解。

她看了看坟边趴着的元宝,再看看吕律,小声问道:“你就是王医生说的那个外乡人?”

吕律站了起来,恭敬道:“我叫吕律,请问你是……”

妇人微微一笑:“我就是这坟里人的未亡人。”

吕律赶忙叫道:“大娘。”

“元宝啊,当初怎么都弄不回家,在这里也差不多陪了这死鬼快三年了,没想到还会主动跟了你。”

妇人打量着吕律:“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觉得奇怪,这几年,元宝越来越野,都没人能靠近,只能远远地看上一眼,连我们之前没少喂它的家人也不行。

我还在想,一个外乡人怎么就能挨边了,是不是用了法子抓到的。”

“我没有……我就住在朝那边翻过去两道山梁的草甸子旁边,元宝是自己找过去的。

当时受了很严重的伤,前一天正好套到只狍子,我就将肝脏给了它。

结果第二天它就领着三条狗仔到我住的地窨子哪里去了。”

吕律轻声解释,避免引起误会。

他可记得王德民说过,刘炮的一家子,没少因为元宝,跟人吵架。

“你不要多说,这话我现在信了,又没栓没绑的,乖乖地跟着你,确实是元宝主动认的你啊!

看得出,你对元宝很好,王医生都来过两次了,这我是知道的。

还有它身上的疥癣,也已经被你治得差不多了。

这是条好狗啊,能跟你这样的主人,挺好!”

妇人看着元宝,上前两步,元宝蹭地站了起来,有些警惕,但并未躲闪。

妇人微微愣了下,脸上现出难得的笑容,伸手摸了摸元宝的脑袋。

元宝轻轻地叫唤了一声。

似乎能摸到一下,妇人就已经很满足了似的

脸上的岁月刻出的皱纹都因为这满足的一笑抚平了,感觉她人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

很显然,这妇人对元宝,也有着很深的情感。

都说睹物思人,何况是这等灵性的猎狗。

“横死之人,不进屯,不进祖坟,打了半辈子的猎,听人刘炮刘炮地喊着威风,到头来还是横死山野,丢下一家老小,呆在这小土堆里……

死鬼啊,这下你也该安心了,元宝找了新的主人,是不是也是你的意思?”

妇人转身看着坟茔,喃喃自语。

“大娘,我听王大爷说,你们家曾经想把元宝卖了……

现在元宝跟了我,就当是我买了吧,这……您看看要多少钱,尽管开口。

不过,我现在身上没多少,得等以后攒够了才能给你送来。”

他没忘记,王德民说过,刘炮过世后,他家里也衰落了很多。

虽然元宝混迹荒野数年,但毕竟名誉上还是他们家的狗,得给些补偿,才能安心。

“小伙子,别跟我谈钱不钱的,这估计是我这死鬼的意思,元宝愿意跟你,那它就是你的了,就冲你刚才那一跪,就已经千值万值。

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用钱衡量的。

我不是那种人,坟里的死鬼也不是。好好待着元宝就行。”




大笨狗,有不少也极有人情味。

它们像是能读懂主人心思一样,总能做出些让人无比暖心的举动。

忠于主人,对于主人认可的人也会非常热情,甚至能主动迎来送去。

吕律腿脚不便,在陈秀玉返回秀山屯的时候,他只是摸了摸元宝的脑袋,指了指陈秀玉,感叹:“要是你能帮我送送她就好了。”

没想到,就这么一句话,一个小小的举动,元宝居然真的起身,缓步跟在陈秀玉身后,过了河,进了山林,过了好一阵才飞跑回来,估摸着应该是将陈秀玉送出了林子上了大路才折返回来的。

这让吕律欣喜不已。

回到地窨子后,他将上次熊肉焅油剩下的油渣取了不少出来,今晚,该给元宝加餐。

……

眼看天色渐黑,上了大路的陈秀玉一路紧赶,刚到屯口,就看到了提着马灯在路边张望的马金兰。

“妈……”

陈秀玉小跑几步,来到马金兰身边,伸手挽着马金兰的胳膊:“天都快黑了,不在家好好呆着,跑出来干哈?”

“你也知道天快黑了,让你去帮忙做顿饭,这么久了都不见回来,你也不想想,你去的是什么地方,那小伙子又是独一人,你让妈怎么不担心?”

马金兰瞪了陈秀玉一眼:“我回到家里,听你哥这么一说,可把我吓了一跳,你哥让你去你就去?你说你一个黄花大闺女,咋就能那么胆大,孤男寡女的,就不怕吃亏啊?”

“妈,你都想哪里去了,律哥不是那种人。”陈秀玉很不高兴地辩解道:“上次不还让我去请人家到家中吃饭吗,那时候你咋不担心?”

“那时候是什么时候?天还大亮着勒,就让你去传个话,转身就走的事儿。今晚你一去就是那么老长的时间,天都黑了……能一样吗?

这才碰过几次面啊,就一个劲地帮人说话了?归根究底,他始终是个盲流。

是,他是救了你哥,对咱们家是有大恩,但是这也不能一下子就认定他是好人啊。他说的哪些,你就全信了?

老话常说,人不可貌相,海水老凉了。那小伙子给人的印象是不错,但是,救了你哥不说,还又是送钱又是送熊胆的,你咋就不想想,以前从未碰过面的人,咋要对咱们家这么好?肯定有企图,我估计,就是冲着你来的。”

马金兰语重心长地说道。

毕竟也是过了大半辈子的人了,经历也不少,清楚生活中的艰难,就生怕自己的儿女吃亏上当。

顿了下,她接着问道:“老实告诉妈,你咋去了那么久,都干了啥?”

“真没干啥,就是我去的时候,他人不在,瘸着脚还出去打野鸡了,后来,他把打到的野鸡宰了,要我留下来吃饭,我不好拒绝,就只能等着吃了饭才回来的,他还让元宝将我送到了大路上。”

陈秀玉没好气地嘟囔:“人家那么有情有义又体贴的一个人,非把人往坏里说。”

“妈这也是为你好!”马金兰长叹:“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不处事不知人心险恶啊,你看看早些年闹腾成啥样了,你还是太年轻了……你走两步我看看?”

走两步?

“这是又要干啥?”

看着马金兰盯着自己上下扫视,转圈地看,陈秀玉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依言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回头看着马金兰:“妈,你咋弄得神神叨叨的。”

看着陈秀玉没异样,马金兰笑了起来:“没事,没事就好。明天可不准再去了。”

“明天我才不去呢,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律哥地窨子里,到处收拾得整整齐齐,别看着小,一点都不乱,尤其是床上的被子,叠的跟豆腐块似地,看着都舒服,一点都不像别的大老爷们,乱七八糟的。他人又麻利,伤了还出去打野鸡,菜又做得好……”

说着说着,陈秀玉说不下去了。

因为马金兰突然拉住她,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着她:“这咋还说到床上去了呢?”

陈秀玉:“……”

……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吕律一直在山间的草甸子里晃悠。

他对雉笛的运用越来越熟练,对野鸡的行动也更为熟悉,最多的一天,打到了三只野鸡。

脚经过王德民的治疗,恢复得很快,脚肿已经消下去,能下地走动,只是不能走太长时间,伤疤处生出的新肉,仍然隐隐作痛。

几天没领着出去,元宝和三条狗崽子也显得有些不安分,不断在地窨子周边的林地里翻翻找找,三条狗崽更是闹腾,随便见到了老鼠洞都能扒拉半天,弄得满身是土。

见吕律取了斧头侵刀,准备进入草甸子,元宝立马领着三条狗崽飞跑回来,跟着亦步亦趋,呜呜地叫着。

他拍了拍元宝,笑道:“呆不住了,今天就领你们到草甸子更深处去转转。”

吕律不打算打野鸡了,相比起野鸡那几根漂亮的尾羽,还是兔皮、灰狗子皮更值钱些。

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赚钱的事儿得抓紧。

他一路顺着河流边的草甸子朝里面深入。

也就是这一片地方稍微开阔些,再往里走,渐渐成了山沟。

一路上去,在元宝的提示下,吕律打到两只灰狗子,被他放血后装在随身的挎兜里。

山沟河滩的石子硌脚,吕律暂时还不打算进去,就在周边的缓坡林木间转悠。

不一会儿后,元宝忽然发出凶狠地呜呜声。

按以往的经验,附近准是有猛兽出没。

吕律精神一下子绷紧,将大斧从腰间抽了出来,提在手中。

潜意识里告诉他,以他现在的条件,碰到稍微大型点的野兽,会非常危险,但他心有里又实在好奇,元宝发现的究竟是什么。

他在努力从元宝的叫声中去分辨是什么野兽。

元宝不会说话,无法告诉他,这就需要他不断地摸索,去主动分辨。

只有见得多了,才能更精准地从元宝叫声的差异中进行判断。

元宝发现不同猎物叫声不同,吕律早已经注意到这一点。

只是了解不够,还需要时间磨合。

难得有大型兽类出现,也有必要去看看。

嗯……只是远远地看看,不惊动!

元宝认准的方向是山沟,吕律知道,那猛兽就在山沟里。

两侧的山坡上,响叶子太多,人走在上面,发出的声响是无法避免的一个大问题。

野兽敏锐,听到这声响,很容易被惊动。

被惊动的野兽,吓跑的可能性会很大,突然发动攻击的情况也不小。

吕律只能选择顺着河边的石砾浅滩,谨慎地摸了过去。

河水哗啦啦的响声,能更好地遮掩脚步声,而且是逆风,气息不容易被发觉。

顺着山沟摸进去三四百米远,拐过河湾,他扫视着周围,没发现什么异样,继续往前走了一段,突然间,他看到前方水潭边的石头上站着的庞然大物时,头皮一下子麻了。


是他!

李庆翔万万没想到,早上碰到的拿着把弹弓打灰狗子的人,会是这样的猛人。

“拿把斧头劈死熊霸还啥事没有,这人有意思啊!”

李庆翔生出去认识认识的想法,这样彪悍的人太少见了。

看着分肉的一干子人不善的目光,他想了想,觉得还是得先开着车子离开才是。

他刚走没几步,前面迎面缓步走来一个青年,推开旁边的院门走了进去。

“哥,你回来了。律哥打到头熊霸,用斧头劈死的。”

院里一个干净清脆的声音说道。

李庆翔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忍不住回头朝院里看去。

陈秀玉正从屋里端着漂洗刺嫩芽的污水出来倒,看到散步回来的陈秀清,立刻笑着迎了上来。

“我听王大爷说了……你高兴个啥劲?用斧头劈死熊霸,律哥这趟有多凶险你知道吗?”陈秀清瞪了陈秀玉一眼。

身为猎人,他自己前段时间才遭熊瞎子撵过,知道那是非生即死的凶险,何况,吕律面对的还是头熊霸。

陈秀玉嘟着嘴:“我就是因为知道律哥没事儿才高兴。”

“行了,回家吃饭吧,下午我到律哥地窨子看看,别人说没事就没事啊,自个亲眼见到才是真的。饭做熟了没?”陈秀清眉头依旧微微皱着。

吕律虽然杀了熊霸,身体好像是没事,可万一要被吓到……被熊霸吓得痴傻的,可时有听闻。

陈秀清主要担心的还是这个。

“妈正在炒熊腿肉呢,饭菜马上就好!”陈秀玉提着木盆:“哥,下午你去的时候我也跟着去呗。”

“你跟我去干哈?你不是要上山摘刺嫩芽回来拿去卖吗?”陈秀清边说边往屋里走。

“律哥地窨子那边也有很多啊!”陈秀玉拽住陈秀清胳膊摇晃:“行不行嘛。”

“别晃了,再晃下去我又该散架了!”

陈秀清伤还未好全,被这么一晃,疼得龇牙咧嘴:“那地儿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脚长在你腿上,你要是想去,也没人拦得住啊。”

“主要是妈不让我去!”陈秀玉瞟了眼自家屋子大门,压低声音说。

“为啥?”陈秀清听这么一说,反倒愣住了。

“刚刚还在屋里对着我一通数落呢,就生怕我被律哥吃了一样,说得老害怕了。

说律哥是个盲流子,不知道真实身份,万一是个杀人放火的逃犯,还说律哥整天拿着把弹弓在山上溜达,不靠谱,说不定啥时候人就没了……让我以后少搭理律哥,更不允许我去律哥地窨子。”

陈秀玉声音更小了,还有些母女间的私话,她不好意思说。

陈秀清眉头越皱越紧:“那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妈咋能这么说呢?”

他加快脚步往屋里走,忽然又停下来,用古怪的眼神看着陈秀玉:“妹子,你该不会是心里有律哥了吧?”

听到这话,陈秀玉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哥,你咋跟妈一样,瞎说什么呢?”

她提着盆子,先回屋去了。

陈秀清愣愣地在院里站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嘀咕道:“死丫头,还不承认……”随后,也跟着进屋。

李庆翔一直在外边看着陈秀玉回了屋子,这才顺路往屯西停车的地方走。

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陈秀玉家的屋子。

“没想到,这屯里还有这么漂亮的姑娘,声音又好听……也不知道嫁人没有。”他小声嘟囔。

迎面见一个老头过来,李庆翔紧走几步:“大爷,请问一下,那家的姑娘嫁人没有啊?”他伸手指了指陈秀玉家。

“秀玉啊,她还没嫁人呢,那可是个好姑娘……欸,爷们你谁啊,以前没见过。”那老头话说到一半,忽然警惕地看着李庆翔。

“我是亮子河林场的,离得比较远。”李庆翔干笑道。

“你跑那么远来干啥?”老头追问。

“呃……我就过来转转,打猎来着……走了,大爷!”

李庆翔不想过多废话,赶紧走人。

只是走着走着,又嘟囔起来:“连名字都那么好听,还没嫁人……”

郑三将另一条狗埋在树下,扛着自己死掉的狗顺着山坡上的小道下到汽车边,将狗放车上,等了不一会儿,看见李庆翔兴冲冲地往回走,他立马将心里那一丝阴郁隐藏,换成笑脸迎了上去:“翔哥,那边咋了?”

“看不出来啊,咱们早上碰到的那玩弹弓的爷们还是个猛人,凭着把斧头就能劈死头熊霸,人家那是在分肉呢。”

李庆翔说到这,他看了看郑三,又想起了之前打猎的事儿:“看看人家,那才叫打猎,够猛够刺激,你再看看你……都懒得说你,啥玩意儿啊,一头黄毛野猪都搞不定。”

郑三再次被喷,满脸悻悻地不再说话。

见李庆翔打开车门跳上驾驶位,他也跟着坐到副驾上。

李庆翔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从怀里内兜里掏出一沓钱,数了十张大团结递给郑三:“这钱拿去买狗,好好买几条好使的狗,可别再弄些垃圾玩意儿回来。”

买狗?

郑三反倒愣住了,暗想,该不会是这狗娘养的觉得打了狗事情做过分了,转性了,知道给点赔偿?一百块,三条狗,倒也差不多。

他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却听李庆翔接着说道:“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过,有老猎人年纪大了上不了山,会把自己拖出来的狗帮转卖嘛,好好访一下,给我弄五六条能战狼撵熊的好狗回来,这事儿,给我忙利索点,过几天,咱们再来这屯子打猎。”

果然,还是自己多想了。

“翔哥,这好狗难寻啊,就即使有人愿意卖,弄回来以后,也需要好好磨合一段时间了解脾性了才好用,而且,一百块钱,五条好狗,怕是不够。”郑三为难地说。

“一百不够?”

李庆翔愣了下一下,又刷刷刷地抽了十张大团结扔郑三面前:“磨叽……这下够了吧?”

“差不多了!”郑三将钞票捡拾起来数了下,点头道。

“至于你说的磨合,咱们有的是时间,以后要经常到这屯子周边转转了,暂时不用去多远,也不打大的,总之,多来就是了。”李庆翔笑道。

“为啥?”

李庆翔神神叨叨的样子,让郑三有些奇怪。

“这屯子,有意思啊!”李庆翔透过车窗,看着屯子,脸上难得有不多见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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