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十一陆蒹葭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横空出世,少年他变武林第一(顾十一陆蒹葭)》,由网络作家“喜欢二次元的宅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大,整个江湖和半个官场都开始追杀那个叫顾十一的小子,他真顶的住吗?”炎烈驹在一片空地上活动,镇狱军的几人坐在一起,一边吃,一边闲聊,蒙眼的钱江忽然出声。容颜姣好的女子冷睛毫不在乎地道:“那就死呗,江湖都混不下去的人,怎么来北狱?”“十一不会死的,他会变得更强,更可怕,等你们下次见到他,就会知道什么是恐惧。”人群中的孽孽听到议论后,立刻出声。众人面面相觑哈哈大笑。“给。”林麟递给孽孽一条羊腿,道:“你可能不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存在,顾十一再可怕,也比不过那些怪物。”“谢谢。”孽孽接过羊腿,认真地道:“我是不知道你们面对的怪物有多么可怕,但同样,你们也不了解十一。”云镇边走过来,坐在孽孽对面,咧嘴笑道:“那你倒说说他有多厉害。”...
《小说横空出世,少年他变武林第一(顾十一陆蒹葭)》精彩片段
“老大,整个江湖和半个官场都开始追杀那个叫顾十一的小子,他真顶的住吗?”
炎烈驹在一片空地上活动,镇狱军的几人坐在一起,一边吃,一边闲聊,蒙眼的钱江忽然出声。
容颜姣好的女子冷睛毫不在乎地道:“那就死呗,江湖都混不下去的人,怎么来北狱?”
“十一不会死的,他会变得更强,更可怕,等你们下次见到他,就会知道什么是恐惧。”
人群中的孽孽听到议论后,立刻出声。
众人面面相觑哈哈大笑。
“给。”林麟递给孽孽一条羊腿,道:“你可能不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存在,顾十一再可怕,也比不过那些怪物。”
“谢谢。”孽孽接过羊腿,认真地道:“我是不知道你们面对的怪物有多么可怕,但同样,你们也不了解十一。”
云镇边走过来,坐在孽孽对面,咧嘴笑道:“那你倒说说他有多厉害。”
冷睛翻了翻白眼,道:“对,好好吹吹。”
云镇边笑道:“你真以为七品的武师就能在江湖上横着走了?”
钱江插声道:“那些大势力,大家族,七品八品的武师无数,甚至有九品,十品的存在。”
林麟叹息道:“是啊,九品十品的人如果出手,顾十一再厉害也别想在他们手底下存活。”
云镇边接着道:“所以你不妨说说顾十一有多厉害,说不准我会想办法帮帮他,毕竟我可是很看好他的。”
孽孽望向四周的众人,林麟点头道:“老大要保一个人,整个大夏也没人敢动。”
孽孽长舒口气,道:“一个六品武师修到七品需要多久。”
众人一愣,林麟皱眉低语,“多久?我用了三年。”
一旁的驼背老者咧嘴道:“五年。”
“四年。”冷睛道。
“两年半。”云镇边道。
孽孽的目光一一从众人身上扫过,吐出两字:“七天。”
全场寂静,刚才还吵闹的众人变得鸦雀无声,接着轰然大笑。
每个人都哈哈大笑,就连驼背的老者都抽着旱烟一边笑一边咳嗽。
“你这娃……咳咳咳……吹牛……也不靠谱点儿……咳咳……呵呵呵……”
林麟笑道:“不可能,就算你想让老大保护顾十一,也不用撒这样可笑的谎。这岂不是说,顾十一在和我交手的七天前还是七品武师?”
“不是的,十一在四年前就是七品武师了。”
众人神色一变。
驼背老者沉声道:“胡说!那这四年,他为什么迟迟没有突破?按照你的说法,他的天赋简直好的可怕,怎么可能四年不做突破。”
孽孽低垂着头,声音难过而悲伤,“因为我是十一的累赘。你们都是武师,应该知道一个武师修行需要多少的药材和食物。”
“十一几乎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卖了给我买药,丹药,天材地宝,好吃的食物,他从来没有碰过。”
“就连稀粥,他都喝的和白水一样。他每天吃的东西,只有那么一点点,比小孩子还要吃的少。”
孽孽伤心地擦着眼泪,如果不是自己,十一一定会过的更好。
众人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冷睛呢喃道:“武师产生真气,需要大量的食物,否则武师会陷入真气匮乏的病态。
一个六品武师每天需要摄入的食物和两头老虎相差无多,这小子每天只喝点破粥......那小子这四年岂不是一直处于病态?怎么可能!”
孽孽露出洁白的牙齿,这是她发自内心的笑。
“你们把我从十一身边带走,十一便没了我这个累赘。一年,足足一年的时间,连我都不知道十一到底会变得有多厉害!”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已经没了半分笑意。
这小丫头,说的是真的吗?
也许不是。
但……如果是呢?
……
并非所有的江湖人都如铁脚帮一般好对付。
冬日暖阳,两道人影挡住了顾十一和陆蒹葭。
一个瘦骨嶙峋,身躯干枯,宛如稻草人。
另一个身高超过两米,身材异常强壮,好似一座小山,却是独眼。
这两人都有残疾,但多数健全的江湖人听到他们的名字都会胆怯逃走。
瘦的叫亡离,外号操刀人,赏金堂挂名的金牌赏金客。
他身躯残缺,却早已进入七品境界,能运气同时操控五把飞刀。
五把飞刀,如同五条诡谲莫测的毒蛇。
另一个名叫岩山,他最辉煌的事迹是他在六品武师的境界,同时扛住了三位六品巅峰武师的全力进攻。
三位六品武师被他生生拖到力竭而亡,自那以后,岩山有了个“龟王”的称号。
顾十一和陆蒹葭站在他们面前,但那两人却没有去看他们,而是自顾自地聊着。
“十七岁的七品武师确实难见,但说到底,还是七品武师。”岩山道。
“年纪太小,有些下不去手。”操刀人皱紧眉头。
岩山摊摊手,颇为无奈,“没办法,谁让冥府那边出了那么高的价钱呢?无论是一千两的黄金,还是上乘的玄功都让人心动。”
操刀人沉吟道:“那谁动手?”
“你吧,我只会把人打成肉酱,你至少能留个全尸。”
“你确定?虽然我杀了不少七品武师,但基本上,他们都会被我砍成好几段。”
“确定,总好过血肉模糊,分不清脸和屁股。”岩山重重地点头。
……
一旁的陆蒹葭心神巨震,这两人侃侃而谈,内容竟讨论她和顾十一的死法!
嚣张,狂妄!
她偷偷看向顾十一,少年没有出手,也没有逃跑,只是安静地等着。
陆蒹葭心里又不懂了。
逃跑也好,偷袭也好,总该做什么才对,为什么他又不动了?
终于,两人讨论完了。
岩山退后,只留下一脸笑意的操刀人。
“抱歉,花了些时间。”
“没事,我还可以等。”
少年的话让操刀人眯起了眼睛。
他推了推陆蒹葭示意她走到一旁,陆蒹葭心神闪动,连忙道:
“等等,你们不就是为了钱吗?一千两黄金,我也可以出!你们也不必冒险……”
操刀人拉开衣服,五把飞刀竟凌空飞起,盘旋在他的身边。
陆蒹葭咬着下唇,仍旧不死心地道:“说个数,我可以给你们,只求一条生路。”
顾十一拎起她的衣领,将她丢到一旁的雪地里。
陆蒹葭从雪地里站起,双目粉红。
她发现,这是她走不进的世界。
无论是他们的交流方式,还是行事作风,她都理解不了。
顾十一,操刀人,岩山三人眼中只有彼此。
他们仿佛置身于一个只有他们三人的世界,只有活人,才能从那个世界走出。
死人,要永远留在那里。
而她,只是一株草芥。
“小子,你的玄功和谁学的。”操刀人道。
“我杀的人。”顾十一身躯下沉,抬起拳头。
操刀人一怔,身边五把飞刀开始剧烈旋转。
“好天赋,可惜无门无派,终究是不入流。”
操刀人狞笑,地面炸开掠向顾十一。
“轰!”
顾十一递出一拳,眼看就要命中,操刀人却诡异地扭动身躯闪到一旁。
“小子,将气放出,一定范围内可以更快地捕捉对手的动作。”
“轰轰轰轰轰轰……”
顾十一接连出拳,每一次操刀人都在千钧一发之际闪开,短短三个呼吸,操刀人已经来到了顾十一的身前。
陆蒹葭突然发现,刚才还盘旋在操刀人身旁的五把飞刀此时竟不知所踪!
“崩天神诀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玄功,开山裂石,无坚不摧,但打不中就没有意义。”
“嗡嗡嗡~~~”
刺耳的声音突然响起,陆蒹葭瞳孔一缩,抬头看去,一把飞刀裹挟旋风,以不可阻挡之势直奔顾十一天灵盖!
剩下的四把呢?
“砰砰砰”三声,顾十一身后和两侧的雪地先后炸开,三把飞刀裹挟白雪,如三条雪白巨蟒,从三个方向袭来。
看到这里,陆蒹葭已经猜到的最后一把飞刀在哪了。
操刀人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纵身跃起,最后一把飞刀如旋风一般从他的身下飞出。
岩山闭眼道:“结束了,五个方向的可怕攻击,既没有躲避之法,也无法硬抗。结局只有一个——粉身碎骨!”
许文满脸大喜,挥手喊道:“王夫子,这里!王夫子!”
陆蒹葭看到老者微微皱眉,来人是梅长学宫的一位夫子,姓王。
看来宋轩被杀的事闹得阵仗不小,不但宋家来人,连梅长宫的夫子都来了。
她看看场中的顾十一,此刻的少年好像被揪住尾巴的耗子,浑身紧绷,一对拳头紧紧地握着,显然内心极不平静。
陆蒹葭忍不住嘟囔道:“冤有头,债有主,杀人的是这少年,关那女童什么事,这位王夫子做事……真真让人讨厌。”
“放开孽孽!”
顾十一大喝,刚欲动,一道人影便闪身落到了那老者的身旁,正是云镇边。
“见过云镇边将军。”
王夫子看到云镇边,急忙俯身施礼。
云家公子云镇边,整个大夏王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率领镇狱使镇守北狱。
在那种连江湖人都谈之变色的北狱之地这么多年屹立而不败,他的本事真可以说是年轻一代的翘楚了。
对王夫子的施礼和问候,云镇边视若无睹。
他盯着王夫子拂尘中捆着的孽孽片刻,突然道:“这孩子归我了。”
王夫子一愣,云镇边手指如刀,凌空划下,真气射出,竟将拂尘斩开。
炎烈驹上坐着的一位中年妇人立刻飞身而出,将少女掳回马上。
那妇人只看了一眼孽障,脸色便是一寒,“凶蛮?!”
诸多镇狱使面色皆变。
那妇人一把扯下孽孽头上的布条,孽孽的第三只眼睛立刻暴露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三眼!”
“怎么可能!”
“他娘的,难道那小子也是?”
……
镇狱使们立刻纷纷望向顾十一,有的甚至露出杀意。
云镇边摆摆手,“不是,他是大夏人。”
“放开孽孽,有什么冲我来!”顾十一昂首大吼。
一股剑罡忽然从一旁飞来,两道锐利的剑气在地上留下了半丈深浅的可怕斩痕。
不远处,手持黑剑的少年声音无比冰冷。
“我再问你一遍,千人屠申绝灼和你是什么关系!”
“千人屠申绝灼?怎么感觉这名字这么熟悉。”
“是啊,好像哪里听过。”
“你们忘了?四年前赏金榜上赏金最高,震动整个江湖的那位。”
一位赏金客忽然出声,众人纷纷色变。
“徒手杀千人,一人屠一宗的申绝灼?是那个屠杀整个体炼门的疯子!”
“除了他,我想不到第二个人。”
……
“羊老,申绝灼是谁。”陆蒹葭偏头问道。
羊老道:“四五年前,一个让大夏王朝无数赏金客,无数江湖人谈之变色的疯子。
他原是二流门派体炼门的一位弟子,修炼功法走火入魔,心性失常,却偏偏机缘巧合地得到上古遗失的顶尖玄功《崩天神诀》,后来如同疯魔,一发不可收拾。
他将体炼门上千弟子屠戮殆尽,血染山河,令人惊惧。赏金堂以最高的悬赏悬赏他的脑袋,可无数的金牌赏金客却都倒在了他的拳下。
几年前,他突然没了消息……难道……刚才那小子用的是崩天神诀?”
想起少年那可怕的一拳,羊老忽然惊醒,“是了是了,据说申绝灼的崩天神诀一但施展,浑身筋脉鼓动,一拳递出,如雷霆轰鸣,震耳欲聋,无坚不摧!”
握着黑剑的少年冷笑,杀气腾腾地道:
“我叫林麟,六年前,我亲眼看到申绝灼以崩天神诀打死我的师父。我绝不会看错,你刚才施展的拳法正是崩天神诀!”
场中一片哗然。
“这么说来,这小子是那恶人的徒弟?”
“要么就是儿子,这等神功,谁会传给外人?”
“他奶奶的,宰了他!”
……
立刻有不少人义愤填膺地骂出声来。
林麟手持黑剑摆了摆手,顾十一身后的人群会意,向四周散开。
七品武师的剑罡杀人于无形,他们自然不想被波及。
“我自小被师父收养,师父待我恩重如山,六年前我发誓一定要替师父报仇。三年前我也曾参加大夏王朝十准武圣的评选。
可当我一次次击败对手后,我忽然发现,和这些温室里的花朵比上一辈子,我也不是申绝灼的对手。
所以,我去了大夏王朝最危险的地方——北狱。
在北狱历练一年,面对无数可怕的凶蛮,我的修为突飞猛进到了七品武师的境界。
之后我便开始四处寻找申绝灼,可他却杳无音信,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今日,我终于遇到了你!”
林麟举起黑剑,眼神一厉,滔天杀意竟化作狂风,吹动四方。
如果说六品武师是凡人的极限,那七品武师便已经彻底超越了凡人。
以气伤人,杀人无形!
“你还有什么话说。”
林麟冰冷的声音似乎已经宣布了顾十一的结局。
所有人都望向那个干瘦的少年,那个少年身躯颤抖,盯着天空。
他在害怕?
一定是!
镇狱使是从地狱爬出的使者!
七品武师的修为放眼整个大夏都是一流的高手!
这样的强者举剑,谁不害怕?
“孽孽,别怕。”
少年突然出声,陆蒹葭浑身一颤,好看的眸子里全是不可思议。
他在说什么啊?!
有人要杀他,他却……在担心那个少女吗?
陆蒹葭凝神而视,看到少年明亮的眼睛后,微微失神。
少年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担忧、恐惧、心疼。
万千柔情,竟写满了他整个眼睛!
与之前那冷漠通亮的眼神相比,判若两人。
“去死吧!”
林麟忽然出声,黑剑落下,一股恐怖的剑罡瞬间将地面撕得支离破碎。
强大的剑罡势不可挡地向少年杀去!
他不会像蒋重一样愚蠢,等待顾十一调整气息,做好准备。
想杀一个人,就该乘其不备!
七品武师出手就是如此,简单,粗暴,迅如雷霆,无法抵挡!
可怕的剑罡连墙壁都能轰碎,连钢铁都能撕开!
“十一!”
炎烈驹上的少女发出惊呼。
“孽孽别怕,我一定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大不了——我把他们全部杀光!”
少年忽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猛虎,愤怒惊醒。
下一瞬,一股狂风冲天而起!
他豁然转身,直面剑罡。
“找死!”林麟冷笑,剑罡威不可挡,到了身前,唯有死路一条!
“不要!”
出声的竟是陆蒹葭。
她看到面对可怕的剑罡,顾十一竟抬起了手!
林鳞一愣,炎烈驹上的诸多镇狱使也都微微发愣,这小子要干什么?以伤换命?
唯有天空中的云镇边瞳孔骤然一缩。
下一刻,少年猛地探出手掌,对着剑罡狠狠握下。
“轰!”
一股气浪猛然从少年手中喷出,剑罡炸裂!
“什么!”
“怎么可能!”
“捏碎剑罡?!”
“见鬼了!谁说这小子六品的?分明是七品!”羊老的声音变得高昂而尖锐,他已完全失态。
大夏十准武圣强到非人?
这小子才是怪物!
剑罡被生生捏爆的一刻,林麟瞳孔缩成一团,大脑一片空白。
这一瞬,少年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
“你打不过十一的。”
天空中的孽孽正巧出声。
“不好,冷月!”
林麟反应不慢,黑剑一转,恐怖的剑罡画出一道圆月,顾十一的拳头重重砸在了圆月之上。
下一瞬,一股巨响震得林麟耳朵发麻。
崩天神诀!
“轰”的一声,圆月炸成碎片。
这一瞬的机会,林麟换了一口真气,飞身拉开。
孽孽露出一抹自豪的笑容,又说出了一句令众人无比汗颜的话。
“因为早在四年前,顾哥就独自杀死了申绝灼!”
这时,林麟瞪大了眼睛,因为眼前的少年没有追击,而是停在原地,捏出一个剑指,然后摆出了和他之前相同的动作。
“不好!”
云镇边神色一变,飞身而出。
“冷月。”
顾十一吐出两字,下一瞬,剑罡从指尖喷出,化作一道圆月!
不同的是,这道圆月足有六尺开外。
圆月直接掠向林麟的脖颈!
“没错,它在被方士追杀,而且是极强的方士。”少年斩钉截铁地道。
“一旦我和小狐狸精签订契约,方士做出一切努力就会全部白费。到那时,我们和追杀它的方士相遇是什么后果,你想过吗?”
“鱼死网破。”陆蒹葭艰难地道。
“对,没有人能容忍别人对自己付出极大努力的猎物下手,尤其是行走江湖的方士和武师。”
少年转身背对着陆蒹葭,屋里吹来的寒风,让陆蒹葭的心无比冰凉。
“它进入寺庙的一刻,就接受了孩子和它都无法活下去的命运。但它不甘心就就那么死去,在见识到我们的实力后,便设计要我们和追杀它的方士自相残杀。”
陆蒹葭低垂着头,握紧了拳头。
她觉得她太嫩了。
哪怕是一只狐狸精的狡猾和奸诈,都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
然而,少年的打击还没有结束。
“我的确杀了几个银牌的赏金客,但你是不是觉得,银牌赏金客就都是一帮酒囊饭袋了?”
“我杀的那些,只不过是心高气傲,自视过高,盛名大于实力的蠢货罢了。
他们也许曾经很强,但强大的名声让他们变得弱小。可只要这些徒有虚名的人不断来袭击我们,就会有真正的高手出现。
那些强者只在乎自己的本事,根本不在乎什么名声和看法,他们像藏在黑暗里的毒蛇和野兽!
他们可能是银牌,甚至可能是铜牌,铁牌。”
“就像你一样。”
“要是你觉得我能杀几个银牌赏金客就是真的厉害,那你还是赶快放弃这种可笑的想法,这想法不但会害死你,也会害死我。
女人的刀子,照样能捅死征战沙场的将军,没有谁是真的无敌。”
少年的每一句话都重重落在了少女的心上。
在她心里就是这样。
顾十一已经杀了好几个银牌赏金客,在她心里,他已经是银牌之上的存在了。
但他说的没错,他能隐藏实力,别人也能。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明目张胆地告诉整个江湖,自己大致是什么水平的。
就算是一个柔弱的女子,若用刀子扎进他的心脏,他也会死。
她忽然有种错觉。
在那个大雪天里,坐在马车里谈论学术的他们,才是真正什么什么都不懂的愚者。
大雪地走着的少年,才是行走在世间的真正智者。
“你连这种简单的诡计都看不出来,连平等看待他人的心境都没有,又怎么去和其他人争夺什么家族的继承人。你差的不是修为,是思想和觉悟。”
少年无情的声音,将少女打入了谷底。
“啪嗒啪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十一松了口气。
希望她能放弃,她实在是太嫩了。
他回过头,僵在原地。
少女抬着梨花带雨的脸,泪汪汪的通红眼睛,紧紧盯着他。
“可我一定要参加陆家的试炼!哪怕得不到继承人的身份,也要获得举足轻重的话语权,一定!”
“会死的。”顾十一皱紧眉头。
“那就死。”
少女擦了把眼泪,倔强地道。
“你帮我。”
少女抿嘴,伸手抓住顾十一的衣袖,像抓住了这场陆家试炼中,她唯一的希望。
“你帮我,我比不了别人的心机,你来教我,我知道我比不了别人的实力,但我会努力提升的,我不会退出,死也不退。”
少年怔怔地看着她,她也盯着少年。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长时间地去看顾十一的眼睛。
“顾十一,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蒹葭的护卫,保护她的性命安全。”
“那孽孽呢?”
顾十一沉着脸道。
云镇边道:“她额头第三只眼睛是不是时常作痛,而且每逢朔日,头疼欲裂,忽冷忽热,生不如死。”
顾十一脸色微变,“你怎么知道!”
云镇边翻了翻白眼,道:“老子不知道,大夏没人知道了!要是我猜的不错,她和你一样,都是被人遗弃吧。”
顾十一点点头。
“三眼是蛮族血脉,她身躯羸弱,说明身上还有一半的大夏血统。
大夏人的身躯比不得那些可怕的蛮族,三眼未曾真正开眼,只会不断地损耗她身躯,导致她不断折寿。
除非开始修炼,或者有强者渡气,再或者有蛮族特殊丹药维持,否则不可能安然无恙。她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说到这里,云镇边忽然皱眉盯着顾十一道:“这么多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就没有什么人卖给你丹药?”
“没有。”
顾十一立刻答道。
云镇边虽然说的头头是道,但他还是不信任云镇边。
这么多年以来,阎王惜的药一直能帮孽孽维持,如果让他知道阎王惜,谁知道阎王惜会怎么样。
阎王惜这个人不能告诉他。
云镇边紧紧盯着顾十一,但顾十一可不是第一天行走江湖。
撒谎是行走江湖的最基本的手段。
云镇边实在看不出什么,道:“光凭她的血脉,我们就绝不会让她死。一年以后,护送蒹葭结束后来北狱,我会让你见到她的。”
顾十一抬头看向天空中的镇狱使。
云镇边搂着他的脖子,笑道:“别看了,你都杀不了的,那个驼背的是九品武师,蒙眼的十品,林麟是最差的那个。我……你更打不过了。
不过你放心,我们在你这个年纪都不如你,你肯定能超过我们。
保护蒹葭这一年,肯定有无数的江湖人来杀你,还有那些大家族的强者,弄不好十准武圣也会出手。
你好好历练,说不准明年来北狱就能把我们全都杀了。
那你就能把那丫头带走了,再也没人能阻止你。”
一旁的陆蒹葭听的心头直冒冷汗,原来顾十一盯着天空,竟是动了全杀光的念头?
而且,云将怎么还这么劝他呢!
“好。”顾十一竟认真地点了点头,陆蒹葭翻了翻白眼,嘟囔道:“男人真是一帮不能理解的傻子。”
云镇边整理了一下顾十一的衣服,拉着陆蒹葭走到了一旁,然后递给她一枚戒指。
“乾坤戒?干什么。”
“各种灵草,还有一大笔钱。”
“我有钱。”
“不是给你的,给这小子的,这小子饿的皮包骨头,亏他能练到七品武师的地步。这么好的苗子,不好好灌溉可惜了。”
“哦~”陆蒹葭有些不乐意地答应,原来云将找她,不是关心她的家族试炼,是关心这陌生的小子啊。
哼,他有那么好吗?自己家族试炼,可是会死人的啊!
“还有,我看这小子是个犟种,做事太偏激,你多开导开导。这么好的苗子,别给我养瞎了。”
陆蒹葭苦着小脸道:“哥,这我可没把握。”
“没事,哥信你。”
陆蒹葭看着手里的戒指道:“你就这么看好他?”
云镇边认真地点了点头,眼中露出火热之色。
“蒹葭,你不知道天赋对一个武师来说多么重要。
蛮族那帮家伙之所以那么可怕,就是因为无与伦比的天赋。大夏这么多年,从来没出过这么可怕的怪物。
我找了这么多年,终于遇到他了。我就知道,蛮族人有可怕的天赋,我们大夏人也一定有!”
云镇边露出笑容,兴奋地道:“奶奶的,十七岁的七品,真是捡到重宝了,哈哈哈……”
“哥,你还和以前一样,那么惜才。”
云镇边叹息道:“没办法,北狱那种地方陨落的天才实在太多了。”
他拍了拍陆蒹葭的肩膀,道:“蒹葭,选这小子的路远比你想象的更要艰难。但只要你能坚持下来,陆家家主,非你莫属。”
陆蒹葭勉强挤出笑容,“我尽量撑下去。”
“冷姨,让他们告个别。”林麟忽然偏头对中年妇人女子说道,那女子拉了拉炎烈驹,来到了顾十一的身旁。
“孽孽,对不起,我保护不了你……”
顾十一低垂着头,竟突然落泪。
这一幕,让一旁站着的蒹葭彻底呆住了。
他……会哭?
开什么玩笑!
一只凶残的恶狼也会流泪?
“不过,他们好像能解决你身上的问题。”
顾十一抬起头,指着云镇边道:“他能轻易地取走我的性命,但他没有,他没有必要骗我们。”
孽孽点点头,也流着泪,“你信他,那我就信他。”
“孽孽,一年很快就过去了,我会变得更强,下一次比他还强,要是到时候见不到你,我就把他们都杀光。”
“嗯。”
“孽孽,要是他们欺负你,你就忍着,谁欺负你,你偷偷记下来就好,等见面再告诉我,谁欺负你,我就杀谁。”
“好。”
“孽孽……我……”
“十一……”
孽孽忽然痛哭,泪如雨下。
顾十一手忙脚乱,替她擦眼泪。
“孽孽,你怎么了,你别哭啊。
孽孽抓着他的手道:“我怕下次见面,你不要我了。”
“不会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就是我的亲人,我怎么会不要你。
孽孽摇头道:“不,不是一起长大,是你带我长大的,我一直是你的累赘。”
“你杀人是为了我,你身上好多伤也是因为我……”
“你那么好,一定会有好看的姑娘喜欢你,一定会有珍惜你的女人发现你……”
“我……我只是个累赘……三只眼睛的怪物……”
“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穿的好看,长得白净,又会说话,又会待人……要不了多久,你会忘了我的……”
孽孽越哭越伤心,急的顾十一团团转。
他举起三根手指,道:“不会的孽孽,我发誓,要是有一天我抛弃你,就让我浑身骨头都碎成块,天打五雷轰!让我……”
孽孽伸手捂住顾十一的嘴,摇了摇头。
“不要,永远不要那一天,如果真有那天,宁让我死,不让你死。”
“行了行了,差不多行了。”冷姨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就是分别一年,又不是生离死别。”
云镇边纵身一跃,跳到炎烈驹上,对着宋开明道:“宋老弟,走吧?咱们不是还有要事要办吗?”
宋开明皱眉盯着顾十一,道:“云兄,你把他带回北狱也就算了,你知道把他放在外面,大夏的江湖会发生什么吗?”
云镇边挑了挑眉头。
宋开明一字一顿地道:“整个大夏江湖都会因为他一个人震动!”
“那些十准武圣,各个宗门的天骄,各个家族的弟子都会知道,大夏江湖出了一个十七岁的七品武师!
原本这江湖是一潭平静的湖水,他就像一块巨石,从九霄之上砸入湖中!
大夏江湖将因为他一个人翻天覆地!动荡不安!”
宋开明冷笑道:“就算我宋家不出手,你觉得他能活下来吗?”
云镇边露出笑容,眼中有滔天火海。
“我知道,但真正的天骄就是如此!要么被天下倾覆,要么就倾覆天下!”
云镇边拉动缰绳,挥动马鞭,回首再看一眼少年,发出低语。
“要是连大夏的江湖也走不过,还是别来北狱了,那地方不缺尸体。”
“唏律律~~~”
炎烈驹踏空而行,带着火光狂奔而去,诸多镇狱使驾马追赶,火焰如江,横贯天空。
碧霄之上,响起了云镇边和诸镇狱使如雷的声音。
“小子,我们在北狱。”
“等你!”
白瓷镇是大夏王朝边陲小镇。
小镇盛产瓷器,结合当地特殊的白泉与土壤能烧出独一无二的瓷。
精如美玉,温滑细腻,如美人肌肤,故而名为美人瓷。
烧美人瓷的官窑对面是赏金堂,赏金堂是大夏朝专门用来悬赏恶人的地方。
也是那些走江湖的刀客和剑客赚取盘缠的宝贵之地。
赏金阁里。
青帽小厮不断地耍弄着几块碎银。
家里花了三十两银子,终于给他弄了这么个有油水的营生。
短短三天,已经赚了足足三两碎银。
要是这么干下去,一个月就能回本。一年就能赚三百多两!
三百多两,足以在城西买一块地皮,盖有两间厢房的小院,娶个不错的婆娘。
要是再多赚些,将那翠香楼的小玉给赎出来还能多个侍妾。
想到此,青帽小厮忍不住伸手揪着着嘴边的小角胡子,满面春风。
“吱呀”一声,门开,走出一个少年。
“咣当”一声,他将竹竿上的两个包裹放在了桌上,然后伸手指着小厮背后的两个画像。
“镇山虎王奎,刀女洛英。”
青帽小厮解开包裹,果然是两颗人头,扯下悬赏画像一对照,提着人头便去了后台。
不多时,便拿着一个放着银子的托盘走了出来。
“一共二十二两。”
少年皱眉道:“男的十三两,女的十两,一共二十三两才对。”
青帽小厮脸色一冷,伸手拿起一块碎银。
“现在一共二十一两。”
少年盯着他,青帽小厮也眼睑低垂地斜视着他。
赏金堂是官府的营生,有几个人敢造次?
他虽然不是官府之人,但多多少少也是在为官府办事。
别说这衣衫单薄的少年,就是那虬髯的大汉,扣了也就扣了。
相视片刻,少年果然垂下眼睑,拿起了桌上的碎银和小布袋。
青帽小厮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走江湖的就是走江湖的。
“我只要二十两就够了。”
少年又留了一块碎银,将剩下的都装进了口袋。
青帽小厮露出喜色,偶尔也会有开眼的赏金客懂得讨好他们。为的就是等新的悬赏令发布的时候,第一时间接到难度小,油水大的任务。
这小子年纪不大,倒还算有心眼。
青帽小厮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碎银。
这一刹那,异变突起。
“砰”的一声,一把锈刀钉穿了青帽小厮的手,将他的手掌死死钉在桌面上!
血顺着桌子流淌,青帽小厮大叫。
“你!啊啊啊——”
红帽小厮匆匆从后台走出,看到少年后面色微变,急忙道:“您还没给牌子。”
赏金堂的任务分级,从上到下,是天、地、金、银、铜、铁、木,七个等级,对应等级接对应七种难度不同的任务。
“操蛋。”
少年不悦地骂了一嘴,摘下脖子上的牌子丢了过去。
银光闪闪的牌子上,雕刻着两字“王五”。
青帽小厮看到牌子,面色惨白。
银牌赏金客!
白瓷镇地处偏僻,往年最厉害的也不过是铜牌赏金客,可这几年却接连出了足足五个银牌赏金客,分别是:“孙玄”、“张皓”、“刘剑”、“宋一”、“王五”!
红衣小厮急忙翻开册子,将“王五”的名字登记上,恭恭敬敬地将牌子推了回去。
“王大师,恭喜您,只要再完成一次任务,您就能接金级悬赏令了。那时,我们也会将您的画像传遍大夏朝所有赏金阁,不论您到哪里的赏金阁,都会有专人接待。”
少年收回牌子,转身便走。
“等等……您的刀!”
红帽小厮勉强笑笑,尴尬地指了指青帽小厮。
他的手还被钉在桌上,血已经淌在了地上,此刻面色发白。
少年忽然笑了,“送给你。”
说完他便大步离去。
红帽小厮笑的比哭还难看。
送?
一把锈刀,扔路边都没人捡。
“唉,你怎么招惹如此厉害之人。”
红帽小厮微微一叹,伸手抓在锈刀上。
“他……那么小……谁知道他是白银赏金……”
“刷”的一声,锈刀抽出,血迹向上,直奔天花板。
刀光突然一闪,那半空中飞起的血迹,竟稳稳落在了刀面上。
青帽小厮震惊地看着红帽小厮。
红帽小厮将锈刀放在桌上,道:“咱们这种人啊,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混口饭就行了。何必和这帮要钱不要命的人过不去?
再说,你想从他们口里挑一口肉出来,就得有那眼力劲儿。咬人的狗是不叫的,他什么也不说,你就给他。他要真说了什么……”
“怎样?”
“要么是个怂得提不起裤子的软蛋,要么就根本不是亡命的,这两种,你都可以欺负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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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赏金阁,少年一路顺着官道来到城西一间门牌生锈的医馆。
牌匾上有四个掉了漆的大字:起死回生。
少年推门走了进去,里面坐着一个肥胖的老妪,桌上放着一个牌子写着名字:阎王惜。
老妪腰和水桶一样粗,脸上交错着深可见骨的刀疤。
看到少年,她笑了笑,随手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瓶子丢在桌上。
“三颗。”
少年将布袋丢在桌上,“二十两。”
老妪一愣,“那可不行。”
说完伸手便拿药瓶,少年一把按住,她的手腕,“欠你几天。”
“把你命借我,过几天还你行不行?”
她怒哼一声,一把扯开少年的手,从药瓶里倒出一颗漆黑的药丸,重新将药瓶丢给他。
“能支撑二十天。”
少年脸色铁青,转身便走。
阎王惜突然起身在少年的屁股上用力捏了一把。
少年大怒,回头两根手指直插她的双眼!
阎王惜竖着手掌,稳稳挡住了他的指头。
她咧嘴露出一口黄牙,眼睛眯成了月牙。
“还是那句话,什么时候没钱了,和老婆子我睡一晚,我白送你三颗。”
“滚。”
少年怒骂,带着最后一颗丹药出了门。
阎王惜大喊,“雏儿,有时间再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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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热闹的街市,来到白瓷镇最西边的马场。
马场的角落有一间茅屋。
少年推开茅屋,一个少女正站在小板凳上搅动锅里的清粥。
“顾十一!”
少女欢呼一声,跑了过来,她的脑袋上包裹着一层厚厚的布,挡住了眉毛,只露出一对眼睛。
少年笑笑,揉了揉她的头发,从衣服里摸出两颗糖。
“孽孽,今天吃什么。”
“粥。”
“有咸菜吗。”
“有。”
少年松了口气,喝粥的唯一乐趣,大概就是那一口咸菜了。
他张开双臂,四仰八叉地躺在茅草上,随手扯下胸口的银牌,丢到角落。
角落里还有四个一模一样的牌子,分别刻着“孙玄”,“张皓”,“刘剑”,“宋一”。
少年盘膝而坐,调理身躯。
一股微风从少年丹田涌出,吹动他的身躯。
孽孽一边熬粥,一边看着少年呢喃自语:
“凡大夏武师皆以武入天道,争仙人之机。武师分十品,三品养气血,四品生真气,六品气源流。哥,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突破瓶颈吗?”
“和师父说的一样,想要突破,就得有机遇。”
少年睁开眼睛,少女已经将老旧的铁锅端到了地上,取来碗筷,一碟萝卜咸菜。
锅里沉淀着不多的小米,几根青菜叶子,少女将清水舀到碗里,又将为数不多的米盛到了少年的碗中。
顾十一一把夺过了她面前的那碗清粥。
“还给我!”孽孽急忙伸手去夺。
顾十一举起碗,道:“我不饿。”
“不行,你正长身体,还要出去杀人,你应该吃米。”
“我吃过了。”
“什么时候吃的?”
“杀人的时候。”
“我不信!”
“真的!”
……
吃过饭,少年小心翼翼打开了孽孽头顶的布条。
她的眉头上竟然有第三只眼睛!
斜着生在眉毛上方,妖异诡谲。
那眼睛眨了眨,忽然变得通红,孽孽捂着眼睛将头垂在地上。
豆大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地落下。
顾十一拿出那瓶丹药递给她,孽孽吞了一颗,第三只眼睛的红光逐渐散去,最终缓缓闭上。
她就像洗了一个热水澡,浑身大汗地躺在地上就那么睡着了。
顾十一走到角落里拿出了一把银色短刀,躺在了地上。
他姓顾,师父捡到他的时候,脖子上有块“顾”字玉佩,怀里还有这把银刀。
师父好赌,早把玉佩当了,要不是死的早,这把刀也肯定也要被当掉。
因为用他的话说,回不去的家,有什么也没用。
孽障也是师父捡的。
在一户有钱人家的院子外,一个肥婆送出来的,骂她是孽障,丢到了河边。
师父喝醉酒在河边撒尿,顺道捡回来了。
所以名字就叫孽障。
师父死了五年,顾十一照顾了孽孽五年。
一只小手忽然伸过来,顾十一偏过头,孽孽醒了。
“又想身世?”
“没想。”
“那你对着刀发呆。”
“这刀是银的,明天当了,咱俩吃顿好的。”
“不要。”
“你不想吃肉?”
“肉有什么好吃的,能有我腌得萝卜好吃吗?”
顾十一笑笑,伸手将孽孽搂在怀里。
“天底下最好吃的就是孽孽腌的萝卜,又咸又酸。”
孽孽回抱着他,露出笑容。
“今天杀了梅长宫的人。”顾十一忽然道。
孽孽手一紧,沉默片刻,道:“要开始了吗?”
“嗯,总归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我们……会死的……”
“人都会死的。”
气氛变得十分压抑,顾十一转移话题道:
“你这个月的药还差一颗,明天我看看城里有没有赚钱的营生。”
“……”
“今天杀了一匹马,把它拖回来就好了,这样你就能吃肉了。
“……”
“早点睡吧,孽孽。”
“顾十一,我们就不能逃走吗?”
“我们已经逃了很久,我不想再逃下去了。”
“我们……能死在一起吗……”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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