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泗嬴政的女频言情小说《扶摇直上赵泗嬴政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徐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始皇帝当然不会亲自去尝试一种未经验证的新食物。中车府令赵高自然成为了试吃员。赵高并没有犹豫,果断将红彤彤的辣椒整个吞下。然后,肉眼可见的整个脸都涨红了起来。生吃辣椒的爽利不是一般人敢体验的,尤其是这个时代大多数香料以麻辛为主,而像辣椒这般纯粹的辣的食物少有。就是一种干脆直白的对味蕾的刺激。辣,是痛觉,而非味觉。赵高愣是没吃下去,不敢吐,不敢嚼,不敢咽。“吐了吧……”始皇帝注意到赵高蚌埠住的表情摆了摆手。赵高这才将嚼了一半的辣椒吐出,缓了许久才发表自己的感想。“陛下,此物味辣至极,许是用来调味,直接食之,常人难以忍耐。”赵高这会感觉嘴巴辣的麻木,想来应该是已经肿了,只是自己看不到。赵高看不到,始皇帝却能够看的到。哪怕以始皇帝的严肃都忍...
《扶摇直上赵泗嬴政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始皇帝当然不会亲自去尝试一种未经验证的新食物。
中车府令赵高自然成为了试吃员。
赵高并没有犹豫,果断将红彤彤的辣椒整个吞下。
然后,肉眼可见的整个脸都涨红了起来。
生吃辣椒的爽利不是一般人敢体验的,尤其是这个时代大多数香料以麻辛为主,而像辣椒这般纯粹的辣的食物少有。
就是一种干脆直白的对味蕾的刺激。
辣,是痛觉,而非味觉。
赵高愣是没吃下去,不敢吐,不敢嚼,不敢咽。
“吐了吧……”始皇帝注意到赵高蚌埠住的表情摆了摆手。
赵高这才将嚼了一半的辣椒吐出,缓了许久才发表自己的感想。
“陛下,此物味辣至极,许是用来调味,直接食之,常人难以忍耐。”赵高这会感觉嘴巴辣的麻木,想来应该是已经肿了,只是自己看不到。
赵高看不到,始皇帝却能够看的到。
哪怕以始皇帝的严肃都忍俊不禁,不过作为表情管理大师,始皇帝只是轻笑挥手:“退下吧。”
赵高着急忙慌的退下,虽然已经把辣椒吐出来,可是现在感觉嘴里在着火,他要喝水!
赵高离去以后,始皇帝看着红彤彤的辣椒想起来赵高肿胀的嘴巴脸上的笑容却收不住了。
好在,是赵高先吃。
“味辣至极……”始皇帝脸上露出了沉思。
最后没忍住,但是想起来赵高的窘态,只是轻轻掰下来一小点放入口中。
“嗯……”
没多大一会,始皇帝就将口中的辣椒吐出来。
纯辣,不香……
对于新物种的好奇到此为止!
……
翌日,朝阳初升!
琅琊当地的官府再次忙碌了起来。
虽然刚刚回归的船员有四百多人,而且大多数船员的验已经丢失,就算没有丢失的也因为年龄的变化导致验需要更新。
但是不得不说,大秦的行政效率真的很高。
一个上午过去,已经有一批大约一百多人的船员拿到了新的验传,领取了干粮路费以后和赵泗一一告别准备归家。
一个下午过去,大部分人也已经领好验传可以离开了。
不能离开的还有几十个。
这群人很麻烦,他们大部分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籍贯所在。
跟随赵泗夺船出海的大部分都是和赵泗一同长大的童男童女。
有的孩子还记得自己原来的籍贯,家庭住址,家人姓名,在大秦这个致力于落实人口记录的时代,只要记得这些东西很容易找到自己原来的家。
基本上只要是统计在册的百姓,不管是搬迁,分家,死亡,亦或者其他情况,当地官府都有记录。
而要命的是,有一批孩子因为种种原因,长大以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籍贯,甚至有的孩子连自己原来的姓名都忘了,有的则是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家在哪个郡。
他们渴望归家,可是少小离家,到了如今,那个本是支撑他们横渡大海的信念,回过头来才忽然发现,他们早已经忘了家在何方。
赵泗也在登记籍贯,获取新的身份证明。
因为他的验早就丢了,打穿越的时候就没有验这个东西。
更不知道自己家在何方何处……
“籍贯?”吏员公式化的询问。
“忘了……”赵泗老实的回答。
“当年出海的时候遇上了风浪,撞了脑袋,全忘了。”赵泗补充道。
吏员皱了皱眉头,尔后将赵泗的名字登记下来开口道:“你这般情况要稍待些时日。”
赵泗的情况并不是极少数,有很多船员都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籍贯,让他这个穿越者显得有些平平无奇。他只是相比较于其他船员,忘的更干净一点。
回去之后,有很多船员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也有很多船员看起来已经收拾好了,专门在此等候赵泗。
“兄!”一个船员把住了赵泗的手臂。
“走吧!”赵泗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之上。
一一告别,一一离去。
有人欢喜,有人啜泣,有人不舍。
因为金手指和心理年龄的双重因素,赵泗从小就是绝大多数船员们的主心骨。
乃至于后来夺船出海,更是成为了他们的意念支撑。
在陌生的地方,在大海之上,唯有赵泗值得他们托付生命。
“兄!”黑瘦矮小的荆也站在了赵泗面前。
“走吧!”赵泗揉了揉荆的脑袋。
“兄,我打算留一段时间。”荆笑嘻嘻的坐在赵泗的床榻之上。
“不回家了?”赵泗皱眉。
“我家中尚有兄弟在,我已经写好家书,由驿站送出,我想跟兄一起。”荆开口道。
一个又一个人离开了,荆知道赵泗可能要去咸阳城。
而且他也知道,赵泗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家在何方。
漫长的归家之路他们已经在赵泗的带领下走完了,荆想再随着赵泗走一程。
“咸阳城人生地不熟的,总得有个体己的照应。”荆拍了拍床榻指了指一边摆放整齐的坛子。
“而且之前答应送大伙回家的,这件事总不能让兄一个人做。”
赵泗看向摆放整齐的陶罐,眼神略显暗淡。
陶罐之内,皆是骨灰。
没办法,海上航行,最怕瘟疫,况且路途遥远,只能火化,留不下来全尸。
每个陶罐上面都记着竹签,记录好了对应的籍贯,陶罐下面压着他们生前穿的衣物以及平时用的物什。
当然,也有一些是不记得籍贯具体在哪里的,只要求赵泗带他们回到大秦以后入土为安。
赵泗带走了船员降临九百,活下来的只有四百多,这还很大程度的归功于他的金手指。
而剩下的五百多人,却只留下了两百多个骨灰坛子。
还有一多半倒霉蛋要么是落水压根连尸体都捞不回来,要么是因为船只倾覆和骨灰坛子和船只一块沉在大海之中。
赵泗一开始对这个时代并没有太多代入感。
在扶桑的时候开扩虽然会死人,但并没有那么频繁。
反倒是被赵泗带出海的九百多人,这么长时间下来死了多半。
最要命的是这群家伙在朝夕相处之下,对赵泗极为信重。
一开始,赵泗只是想在这个特殊的时代留下属于自己的烙印,满足自己的冒险心理,完成一些前无古人的壮举。
船员们本身,也是被利用的对象。
后来,赵泗真的想带他们回家。
“是啊,总要送大伙回家。”赵泗看着地上剩下的的坛子。
这其中,有多半已经被归家顺路的船员带走,有一小部分实在没人顺路,亦或者是临死前已经忘记了具体籍贯的。
剩下五十多个骨灰坛子,等待着赵泗的处理。
或许是因为金手指的作用,赵泗的记忆力很好,每看到一个坛子上系着的竹签上写的名字,脑海里都能够浮现出相应的画面,仿佛那个人就真真切切的活在赵泗记忆之中。
王离的动作很快,不消一会就弄来了不能吃的盐。
赵泗一看王离手里拎的石头,陷入了沉默。
“我让你拿盐来的。”赵泗开口道。
“是啊,不是不能吃的盐么?”王离满脸疑惑。
他拿来的就是不能吃的盐啊,石头和盐结晶混作一块,要不就干脆是山里畜牲舔的盐石头。
“有什么问题么?”王离开口问道。
“是不能吃的盐,但有没有可能这是石头不是盐?”赵泗开口问道。
“兄,这是盐!”荆在一旁小声开口。
赵泗一愣,满脸质疑:“这能叫盐?”
这分明是石头!
“我说的是那种乱七八糟,黑乎乎一大团……”赵泗比划到。
卤盐以及原始杂质较多的盐结晶,才是赵泗要的东西。
“那盐能吃,这盐不能吃,将军没拿错。”荆一脸理所当然的点头。
“吃了会中毒的!”赵泗认真的说道。
“不吃就没盐吃。”荆开口回答道。
“这盐石头也不是不能吃,以前家里实在买不起盐,就会跟着畜牲屁股后面去山里找盐石头,舔着味道也是咸的,就是咬不动。”荆开口回忆道。
盐在这个时代是个稀罕东西,哪有什么不能吃的盐。
咬得动咽得下去那就是能吃,至于吃了嗝屁那都是少数,就算重金属超标说实话也不会吃了就死,大部分情况下会因为重金属堆积累积一些慢性病。
除非严重超标,才会吃了以后直接暴毙。
真暴毙了那就是命不好呗,主打的就是一手靠运气。
赵泗陷入了沉默……那要照荆和王离的逻辑来说,还真没什么毛病。
“那这么说齐地肯定不缺好盐。”赵泗揶揄了一句。
王离当即笑着表示赵泗说得对。
“齐地产盐极多,多数盐矿都在齐地,不过齐地之盐只比井盐便宜一点。”王离开口道。
“那是,那边靠海,天然盐场不再少数。又能煮海成盐,总归是吃不死人。况且煮海成盐,成本太高。”
目前内陆地区的盐的情况大体就是如此,吃的死人的不卖,吃不死人的接着卖,顶破天把里面的石头蛋子给捡一捡,说不定卖给那群贵人的,也不过是拿筛子筛几遍罢了。
至于齐地之盐,胜再是海盐,重金属不至于超标,又是煮海成盐,成本颇高,价格一直居高不下。
赵泗也没在跟他们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这个时代的人太乐观了。
吃不死得了慢性病怪自己身体不好。
吃死了怪自己命不好。
嗯……
赵泗已经对这个时代市面上流通的盐有了一些具体猜测。
其中最高端的,质量最上乘的应该是井盐。
井盐一般质地纯粹,杂质较少,味道纯正。
其次就是齐地海盐。
再次之就是内陆地区的盐矿了。
自然盐矿不在少数,海边的天然盐场也不在少数。
然后根据吃得死吃不死划分,吃得死的盐矿就是废矿。
吃不死的那就是好盐矿。
说不定多久吃坏身体也是一种衡量标准,毕竟每个地方的盐杂质含量都肯定不一样。
经过漫长时间发展,大部分可供食用的,质地纯粹的盐产地基本都被各地势力包圆。这个时代的盐也就有了一定的等级之分。
当然,肯定还有黑心的盐商拿着卖不出去的重金属超标的盐继续卖,好盐坏盐掺一起,只要吃不死,价格够便宜,总有人买这玩意。
自然产盐很少有不含重金属的,而这些重金属很多都是不能通过筛子等简单的过滤手段过滤掉的,故而大部分盐矿都对身体有致命影响。
哪怕这个时代卖的盐质量已经很差,但是实际上还是处于供不应求的阶段。
大部分老百姓买不起盐,自然也有自己的生活小窍门。
家里牛羊往山上一放,畜牲这玩意会自己找盐舔。
哪怕是啃不动的盐石头,里面也蕴含一定的盐分,甚至很多家庭还保留着用煮盐石头调味的习惯。
“找那些吃了容易得病,容易死人的盐矿来……”赵泗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如果按照王离和荆的说法,恐怕这些吃了容易得病容易死人的盐矿,也还有很多人在冒着生命危险在吃。
连盐都吃不上了,你跟他们说这玩意有毒,他们也不能听啊。
不消片刻,王离又带来了一堆质地近乎为黑色的盐巴块。
“这玩意就是了!”王离开口说道。
赵泗闻了闻,感觉不像盐,小心翼翼的抿了一点在舌尖。
味道那叫一个五彩缤纷,除了盐味啥都有。
苦,发涩,还有泥巴味,里面还有点金属味道。
“弄些布匹来。”
赵泗又让王离弄来木炭,再找些杂草芦苇乱七八糟的,引燃篝火,烧透以后就是天然的草木灰。
草木灰,木炭!
天然吸附过滤提纯神器!
将卤盐砸碎,融入水中,加入草木灰搅和,再用丝绸包裹过滤,先把不溶于水的杂质过滤掉。
重复几次,基本上没有太多肉眼能够看得清楚的杂质,放入木炭吸附色素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最后等待盐水水质变得差不多,就可以直接蒸发析出盐结晶了。
没空等太阳给晒出来盐,直接放入鼎中烹煮,青灰色盐结晶出现。
“青盐!”王离看着最后的结晶,颇觉神奇,围着小鼎转了半天。
这分明就是黑乎乎的卤盐里面弄出来的。
从能吃死人的卤盐,变成上等的青盐?
王离有点不明觉厉。
整个步骤充斥着他看不懂的东西。
不是变成水了么?还加灰在里面搅和,还加木炭。
最后怎么又给煮出来了?
赵泗大概对比了一下,出盐率有点低。只出了三分之一。
也就是说,除了过滤提纯产生的损耗以外,这一块卤盐,其中的杂质很有可能超过了二分之一!
这压根就不是盐结晶,而是盐于其他重金属乃至于泥土石头等乱七八糟的混合晶体。
“能吃么?”王离看着面前小鼎里薄薄一层开口门道。
“自然能吃!”
荆不假思索的从鼎里捞出一些放入嘴中。
对于他们的船长,荆从不质疑。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出海的时候缺盐赵泗就是这么煮盐出来的。
荆依稀记得当时所有人惊为天人的样子。
“自然能吃!”赵泗笑着开口。
里面还有没有其他重金属了?肯定有。
就这种简陋的过滤手段,怎么可能完全去除重金属?
只不过对于这个时代来说,经历了草木灰木炭双重过滤以后,基本上是吃不死人了,也基本上不会出现什么特别严重的疾病。
当然,还想要继续提纯也不是没办法,可以使用饱和结晶法。
这个简单,初中化学就有教来着。
回想起上一世中原地区的糟糕环境,赵泗多少有些唏嘘。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古代和现代不同的不仅仅是习俗和制度,环境的差别亦是十分巨大。
眼瞅着天色渐晚,以现在的温度情况,恐怕就算是正夏也得个好几天才能把盐水晒干出盐,赵泗也无心等待,轻车熟路的朝着王离的营房走去。
之前陪王离吃了一顿火锅以后,赵泗和王离就混熟了。
赵泗是苦于没有食材,空有调料。
王离则是没有调料,没有烹饪手段,空有食材。
二人又都是老饕,一拍即合,干脆成了饭搭子,赵泗负责料理食材,王离负责提供食材。
要不说王离是狗大户呢,这货嘴里说着不能擅杀耕牛,基本上天天都能弄出来牛肉来吃。
到了地方,王离人还没来,不知道去忙活什么去了,不过奴仆倒是在,有王离吩咐,不用赵泗开口便奉上点心酪浆。
值得一提的是,秦朝军队是可以带奴仆参军的。
准确来说,对于家中有奴隶的,秦国征兵是连带着家里的奴隶一起征的。
奴兵情况比较复杂,有的可以跟随主人前后,有的则是被征调为辅兵。
奴隶如果杀敌立功,秦律是有赏赐的,不分官奴隶和私奴隶,只要功劳足够,就可以脱离奴籍。
秦朝时期本就处于奴隶制社会,奴隶数量不在少数,官私奴隶是一个极其庞大的群体,不比自耕农少多少。
赵泗一边喝着酪浆一边吃着点心有些怀念现代社会的科技与狠活。
王离确实不缺食材,连熊掌都能弄得来,各种野味山珍,只要开口就没有任何问题。
可问题在于赵泗没有足够的调料,他的厨艺也算不得精湛,更别说这个时代连个炒锅都没有。
炒锅这个东西看似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可是要做出来需要的工业水平还真不低。
首先不能太厚,太厚影响导热性。
其次不能太脆,太脆了炒着炒着锅碎了。
然后不能太软,动不动就变形。
铁锅普及千家万户一需要钢铁产量的大规模提升,二则意味着钢铁冶炼技术达到封建时代的高峰。
现在的秦朝依旧以青铜器为主,铁器普遍较脆,连制造日常工具都够呛,更别提铁锅了。
“所以,钢铁冶炼怎么弄来着?”赵泗皱眉。
这玩意真是涉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谁没事学这个啊?赵泗知道的也就是含碳量影响钢铁质量,再多的就不知道了,他甚至连铁的熔点都没记住。
钢铁取代青铜器是大势所需,没办法,铁矿的开采难度远低于铜矿,其次铁的蕴藏量远高于铜的蕴藏量。
最后,封建时代的巅峰钢铁铠甲武器质量远胜巅峰青铜器。
问题出在这里,秦朝已经是青铜器巅峰了。
而钢铁冶炼甚至连入门都不算……
这边科技树已经点满,那边科技树刚发了个芽,而钢铁冶炼如果没有政府大规模投入,技术进展慢的令人发指。
汉朝铁器逐渐取代青铜器很大一部分情况是因为铜矿越来越少,开采难度越来越大,另外大量的青铜器以及金银被陪葬,铜还要承担货币属性,完全不够用,没办法才去点了铁器的科技树。
当然,还有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技术断层!
秦朝的青铜冶炼水平几乎是青铜器时代的巅峰,秦末乱世,冶炼技术倒退,关键技术和制度遗失,也是汉朝不得不点铁器科技树的重要原因。
而秦朝虽然也面临了这些问题,但是并没有汉朝时期那么严峻,毕竟这个时代还较为原始,商业也并不发达。
青铜,虽然贵且少,但是放眼国家层面勉强还算够用。
而钢铁,以目前表现出来的冶炼难度和令人泪目的实用水平,对于始皇帝而言,还不如继续在青铜器冶炼方面深造,寄希望于找出更大的铜矿和更先进的冶炼技术。
但是赵泗知道,秦朝的青铜冶炼技术已经走到头了,再往上也就那样。
可惜,想要在这个青铜器质量正值巅峰,数量也勉强够用的时代另开钢铁支线,需要的魄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钢铁冶炼可不像造纸,随便找几个匠人就能慢慢琢磨。
这玩意,投入大的离谱,非得是官方机构大笔大规模投入资金,从铁矿等源头产业开始投入。
而且很有可能还会面临很长一段时间负收益的情况。对财政造成极大的负担。
初期的铁器绝对比不上青铜器,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也不知道始皇帝有没有魄力进行产业转型,这玩意真的是利在千秋!”赵泗琢磨着,哪天撺掇一下始皇帝,顺嘴提上那么一句。
钢铁冶炼技术没有发展,很多东西都无计可施,钢铁性能远高于青铜,这是事实。
正在思索如何撺掇始皇帝投一笔大的,却看见王离一脸喜色的捧着一口青铜锅晃晃悠悠的走来。
“你说的锅,我差人弄出来了!”王离喜气洋洋的拍了拍锅底笑着说到。
得益于赵泗心心念念的炒菜,给王离抱怨大秦没有锅,王离记在心上,作为老饕的王离自然也想尝尝赵泗所说的炒菜是何滋味,于是差使家中匠人按照赵泗的描述制出铜锅。
赵泗入手,沉的离谱。
不过厚度倒是适中,不算特别厚,但是也做不了特别薄。
青铜这玩意脆,弄太薄了不行,天生比铁锅得厚上几分。
王离弄来的铜锅能成这个样子已经十分不错,虽然有可能会影响导热性,但是问题不大,火力全开,锅还能凉了不成?
不过很显然,这口铜锅肉眼可见的价值不菲技艺精湛,在这个时代压根不可能大规模批量生产。
普通家庭,忙活一年赚来的钱都未必能买得起这一口锅。
这可是实打实的铜,能直接熔成钱的那种。
不过对于赵泗而言,并没有什么大碍!
毕竟王离是富三代,压根不需要考虑成本问题,轻轻抚摸做工精湛的铜锅,赵泗脸上露出喜色。
在这一瞬间,他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好几个菜式。
是啊……以后呢?
说实话,赵泗对于这个时代并没有太多融入感。
对于大秦,也真没有太多熟悉的感觉,最多最多的感慨也不过是,自己和两千年后的自己踏足的是同一块土地。
他刚穿越就在徐福出海的船队之上,说上一句远离中原文明也不为过。
尔后又和船员们夺船出海,漂泊五年,沿途所遇,大部分都是地方土著,更多的则是无人区。
归来大秦以后,也没来得及体验大秦的风土人情。
环游世界,是赵泗察觉到已有条件以后的第一目标。
作为曾经得到过红牛赞助的男人,在这个堪称原始的时代,有可供航海的大船和水平素养跟得上的水手,赵泗第一目标自然就是环游世界。
尔后和船员们日渐有了感情联络,便想遵守诺言将他们安全的带回家。
现在回来了,有红薯土豆玉米三种高产农作物在,他们身上又有不负王命,夺船归秦的大义加身,所有活下来的船员都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他们可以娶妻生子,他们的家庭也会因为他们的归来而光耀门楣,成为十里八乡的大人物。
如果始皇帝有心探索海外那更不得了。
这群经验丰富的水手必然是始皇帝的第一选择。
始皇帝倘若志在开海,这群船员每个都前途无量,甚至可以一博公卿之位。
至少就目前而言他们是大秦最熟悉大海的人。
哪怕始皇帝无心开扩海外,他们有大义加身,属于身家清白背景干净之人,甚至还得到过始皇帝的接见,未来的上升途径也十分宽阔。
那么自己呢?
赵泗陷入了沉思。
未来怎么打算呢?
娶妻生子?融入大秦?继续冒险?毕竟这个时代人类没有征服的事情太多了。
亦或者弄点小发明,改造世界?
赵泗虽然有很多东西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靠自己恐怕不知多久才能够复刻。
可是人不用凡事靠自己。
就如曲辕犁。
让赵泗自己手搓少不得得十天半个月。
可是对于这个时代的匠人而言只需要半天功夫,他们甚至还能够从中得到启发,转而将这种力学模型套用到其他物体之中。
哪怕是只知其一,其中那个一也尤为重要。
哪怕赵泗只会嘴炮,只能说一些记不清楚的原理和结构,都能对这个时代起到跨时代的影响。
因为这个时代太过于原始了。
原始到饮食结构单一的可怕,原始到连一个铁锅都造不出来。
原始到连犁具都尚未广泛普及至民间地头。
原始到铁器还没有取代青铜器,原始到上厕所还得用厕筹。
嗯……赵泗比较讲究,他用树叶子,晾好洗干净的树叶子,对菊花更加体贴。
总之,赵泗对这个时代的古人保持了充分的敬畏,他并没有小瞧古人,但也没有看轻自己身为穿越者的意义。
哪怕是一个废宅,偶尔想起来的一些东西都足以让这个时代受益颇深。
现代对于两千多年前的古代,各方各面都是全方位近乎吊打式的领先。
除了道德水平……
而恰好的是,赵泗的话能够被很多人重视,他的很多想法都可以有人来帮自己弥补实现。
赵泗只需要知其一就可以,因为这个一很可能就是一切的源头。
和他抵足而眠的朋友,是大秦最大的三代。
而迎接他归秦的,是这个天下毋庸置疑的王。
“我……不太清楚。”赵泗摇了摇头。
王离说的不错,红薯土豆玉米一旦成熟收获,再配上他大义加身,平步青云是肯定的。
最关键的是红薯土豆的产量赵泗都往少说了,万一一统计出来是亩产千斤,那就是另一个概念了。
只是,赵泗一时间从漂泊不定的海上踏上陆地,若非王离提起,甚至从未想过这些问题。
归根结底,他和这个时代的羁绊太少了,没有任何亲人,只知道自己的名字叫赵泗。
“待红薯土豆玉米出产,只要和你所说相差不大,你届时便会成为风口浪尖,不管如何,也该早作准备。”王离沉吟一下开口。
“那你呢?你的打算是什么?”赵泗决定问一下王离参考一下。
王离说的不错,因为赵泗知道自己虚爆了产量,真实产量没出问题,自己将一下子成为大秦最靓的那个仔。
不管自己愿意不愿意,事态的发展都容不得他来拒绝。
这可不是现代,你说你辞职不干就辞职不干。
王命相诏,不想踏入朝堂也得踏入。
“我?”王离愣了一下,有些嗫嚅。
“没什么打算……”王离摇了摇头陷入了沉默。
打算?
王离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是很小很小的时候,父亲王贲就严厉的教导他,约束他,并且告诉他作为王家的嫡子,不能辱没王家的荣耀。
是啊,他的大父!他的爷爷!是天底下所有人都知道的名将。
只是小孩子贪玩,注意力也总不集中,印象中自己每次都会把父亲惹生气,然后挨上一顿胖揍。
后来,王翦逐渐接近功成身退,出征的次数越来越少,王贲出征的次数越来越多,王离就被王翦带在身边养护。
王翦就从不会约束王离,除了读书识字之外,甚至从不要求王离操练武艺,钻研兵法。
如果不是王贲大征得归以后的严厉管束,王离早就被宠废了。
只不过大多数时候,王离都在王翦的照顾下长大,除了出于应付王贲打磨出来的勉强的武艺和兵法以外,其他都差强人意。
再后来,王离到了少年时期,也曾意气风发。
只是不管是操练武艺还是钻研兵法,总是进境缓慢,耐不住寂寞,再加上爷爷王翦压根不怎么管束,提升并不是很大。
“父说不肖父,大父说不必肖父,我也不知道。”
或许是得益于璞玉光环带来的亲近的作用,王离沉默半晌以后开口说道。
对于未来,王离和赵泗同样迷茫。
赵泗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评价。
他能够看得出来王离带有少年独属的踌躇满志式迷茫。
只不过,确实有点凡尔赛。
赵泗回忆记忆中曲辕犁的具体模样。
开始尝试在地上勾画。
其余船员则专心致志的对土豆进行切块,顺带剥玉米。
王离则好奇的站在一旁打量着据说是亩产五百斤的粮食。
看起来……有点平平无奇。
块状的红薯土豆和一粒一粒金黄色的玉米,并没有特别稀奇的样子,也不会布灵布灵的放金光。
王离和记忆中的粮食对比研究了很久,也看不出什么稀奇之处,不过这三种粮食王离也确实没在大秦见过。
“这些粮食真能亩产五百斤?”性格比较跳脱的王离研究半天看不出所以然终于忍不住开口发问。
正在回忆曲辕犁的赵泗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带自己一行人垦荒的年轻将领正在一旁满脸好奇的盯着船员手中的红薯土豆和玉米。
“玉米应该没有那么多,红薯土豆应该只多不少。”赵泗开口回答道。
王离点了点头,只不过他不知道哪个是红薯,哪个是土豆,哪个是玉米,正在犹豫是否继续开口发问,却听到赵泗继续开口。
“这个是红薯,烤起来吃挺香的,这个是土豆,可以炒菜吃,煮着也能吃,也可以炸着吃,这个是玉米。”赵泗一一介绍。
却是赵泗心里起了心思,面前的将领年纪轻轻,看起来也算不上成熟稳重。
赵泗不知道对方的具体身份姓甚名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对方身份地位绝对不低。
毕竟面前这个年轻将领,处处都透露着一股二代的风范。
赵泗正在琢磨怎么把曲辕犁在这个时代复刻出来,身为一个现代人,看到自己力所能及能够改变有利在千秋的东西,不弄出来心里痒的跟猫抓一样。
明明体验过,拥有过,甚至已经弃之不用的东西在这个时代却弥足珍贵。
但是赵泗自己又不会木匠活计,海上漂泊这么久,要说一点动手能力都没有有点过分,但是也就仅限于粗糙活计,真要是改进农具还得专业的木匠来。
眼下身在蓝田大营,出是一时半会出不去,而且赵泗身上现在也没什么钱财,请不起木匠,想要找专业人士还得需要面前这个年轻将领的配合。
接触交流一二,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赵泗对自己的金手指还是很有自信的。
除了性格怪异之人,赵泗只要想,可以很快的和一个人成为朋友。
“带回来的红薯土豆不在少数,将军可要尝试一二?”赵泗笑眯眯的开口。
赵泗这么一说,王离还真就动心了,本就是少年心性,又从小被爷爷王翦带在身边,没有经历过父亲的毒打,自然性格也就是本来少年人的性格,跳脱的厉害。
但是王离也还是分的清轻重,沉吟片刻还是摆了摆手。
“当务之急还是播种。”王离笑着拒绝,不过明显对于红薯土豆的口感产生了好奇。
毕竟是以前从来没见过的吃食,年轻人嘛,总想要尝试一下以前没见过的东西。
赵泗也没有再劝,笑过之后继续在地上比比划划曲辕犁的构造。
事不急于一时,就算有金手指也不可能一天就成为朋友,反正种地的时间很多,有的是时间交流沟通。
赵泗的画图能力还是不错的,小时候学过素描,画的多好看倒不至于,但是比照着记忆里的东西画出来具体模样还是没问题的。
经过不断的回忆和绘制,赵泗脑海里没多久就出现了曲辕犁的具体模型。
赵泗童年记忆中的曲辕犁,是刚刚建国那会的老物件。
那个时候距离曲辕犁诞生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千年,只不过彼时机械工具尚未普及,钢铁产量也不够高,很多地区仍然是人耕畜耕的状态。
赵泗拿着随手折断的木棍开始画起来。
有些地方觉的比例可能不太对,又抹去重画,再慢慢仔细和记忆中对比。
直待用了许久,终于大功告成,赵泗满意的看着地上的曲辕犁简图,王离也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悄咪咪的站在赵泗身后,一脸好奇的打量着赵泗画在地上的奇怪图案。
“这是甚?”
赵泗还在和记忆之中比对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忽的听到声音从背后想起,吓得赵泗一激灵,蹲着扭头看去,只见刚刚和自己对话的年轻将领正背手俯身注视着自己画在地上的曲辕犁。
“曲辕犁!”赵泗站起身开口说道。
“曲辕犁是甚?”王离继续开口发问。
曲辕犁没有诞生的时候,直辕犁就叫犁,曲辕犁诞生以后,犁才分曲直。
“一种犁具,和现在的犁相比,犁辕是弯曲的。”赵泗开口说道。
“现在的犁,需要二牛负之,犁到地头,还要人力抬出来重新置入,费时费力,而曲辕犁相比较于现在的直辕犁,更加小巧灵活省力,只需一人即可操控,转弯转向,轻松自如。”赵泗开口介绍道。
王离一听,好奇的蹲下来看着地上的图画。
“这就是曲辕犁?”
看得出来,地上的确实是一个犁具的形状。
只可惜,王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曲辕犁的优点在哪里。
“此物当真如你所说这般好?”王离开口询问。
王离虽然看不懂,但是他还是知道农具改进的好处的。
这个时代工匠尚未沦为贱业,士农工商也并非地位排序,而是一个国家主体构成的阐述。
而秦国,虽然是耕战体系的国家,对于匠人的扶持力度却非同小可。
如果能够设计出来一个事半功倍的器具,往往都会有不菲的赏赐,是真的给真金白银和爵位的赏赐。
在这样的体系之下,王离不会轻视新工具的诞生,尤其是新农具。
王离提起重视以后,反倒是赵泗有点不确定了。
你要真说曲辕犁比直辕犁好那是书上说的,可是具体好在哪里?赵泗还真没见过,因为他压根没见过直辕犁,更没见过直辕犁和曲辕犁同时耕种的对比。
最关键的是他并不确定自己画出来的曲辕犁是否真正的准确,是不是需要调整尝试。
他还真不敢打包票。
“不好说,但是我出海时路过一地,该地尽使曲辕犁,而如这般直辕之犁,早已经掘弃。”赵泗想了想换了个说法。
“那定是曲辕的比直辕的好用!”王离兴奋的说道。
“可能弄得出来?”王离兴致冲冲的看着赵泗。
“我不善木工。”赵泗老实的摇了摇头。
“无妨,军中就有工匠!”王离直起身子,声音充满了朝气蓬勃。
“好嘞!”王离乐得轻松。
倒不是不愿意给自家兄弟送东西,主要是一应使女奴仆挑选等事物确实麻烦。
完成了赵泗的请求,王离老老实实的跪坐在一旁给王翦按摩双腿。
王翦则眯着眼睛沉迷享受膝下承欢。
爷孙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上一句,直至夜深,王离才被王翦赶去睡觉。
翌日一大早,王离兴致冲冲的查看家中门客为赵泗连夜誊抄的书籍。
而王翦,则将给赵泗挑选宅院奴仆使女的任务交给了家中亲近宾客王兴。
“主人……”王兴在一旁开口。
“说了许多次,你是大夫,在家中与我也是门客,不是奴仆。”王翦叫停,看着和自己一样白发苍苍的王兴。
“我这大夫全赖主人栽培。”王兴固执的摇了摇头。
秦国虽然是奴隶制,但并不限制奴隶脱籍,王兴本是官奴隶,很早之前被赏给王翦,后来跟随王翦出征,立下一些战功脱籍,不仅自己脱籍,还让家中妻儿一并脱离奴籍。
王兴好学,人又忠厚老实,颇得王翦喜爱,虽然脱籍,但依旧留王兴在家中以宾客供养。
如今王家很多杂务,俱由王兴负责。
“主人……”王兴再次开口,也是对于王翦吩咐自己的事情心有疑惑,
“你是想问为何我前后不一?”王翦笑着开口。
王兴点了点头,他疑惑的点倒不是王翦送赵泗宅子奴仆使女。而是王翦的前后不一。
王翦灭楚以后急流勇退,家中宾客几乎尽数遣散,朝中友人几乎不再来往,而王贲又天生性情淡漠,寡言少语,为人缺少变通,于同僚之间的相处也不咋地。
王翦自获封彻侯以后,一向的行动原则就是不闻不问。
朝堂谁起谁落一概闭门不问,还对王贲也严格约束。
王贲本就没有多少友人,因为王翦的干涉,后来干脆也成了孤身一人,几乎无人亲近。
王兴以前问过王翦何故如此,王翦也给王兴解释过,王兴也明白这是王翦明哲保身的行为。
他疑惑的点在于王翦的前后不一,赵泗简在帝心不假,可是为何王翦不说阻挠王离亲近赵泗,还奉上如此厚礼。
“兴……”王翦拍了拍王兴的肩膀。
“人都说,年过七十古来稀,我还有几年好活呢?”王翦眼中带着唏嘘感慨。
“我得避嫌,贲儿也得避嫌,但唯独王离这孩子不用。”王翦笑着开口。
“当年陛下海上参议,同行者廖廖,为何王离这孩子能以稚童之龄同行参议?”王翦又幽幽开口。
王翦所作所为,始皇帝又何尝不明白呢?
王翦功至彻侯,再不急流勇退,就不礼貌啦。
王贲能力出色,同生代也算最出色的那几个之一,自己也因功封候,王翦彼时年壮,王家又是父子双候,一脉相承,王贲,也得做个孤臣。
“陛下知道,王离这孩子,实诚,憨厚。”王翦笑眯眯的说道。
现如今,王翦已经老迈不堪,和故交旧部几乎切断了一切联系,同僚之间也并不友好。
王贲亦无几个亲近友人。
如今的情况,和以前又有所不同。
“我不用,贲儿不用,但是王离这孩子用得着。陛下亲近赵泗,王离这孩子亲近赵泗,陛下只会高兴。”王翦幽幽开口。
自己死后……自己的爵位会交给王离继承,这是他和始皇帝的约定,也是他亲自向始皇帝求来的。
始皇帝很大方,没有任何为难。
大笔一挥还多赏了许多田地。
这份爵位,只有王离能够守得住,这是很早很早之前王翦就预见的到的事情。
王兴闻言恍然大悟。
王离资质平平,有些平庸,再加上年幼,和王贲王翦的情况大为不同。
一代功盖天下,位极人臣,若不急流勇退,那就是取死之道。
二代父子同袍,亦是军功一流,颇有一代风范,父亲尚且年壮,若再交友广泛,广受好评,也不礼貌。
三代资质平庸,年龄幼小,胸无大志……只有从这一代开始,才能够开始经营人脉,所以只要王离交的朋友不算太差,王翦都不会过多干涉。
甚至很早之前,王离就拥有了自由将家中奴仆使女送人交友的权利。
甚至于,始皇帝也会乐见其成。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再赠些田产铺子?赵泗初来咸阳,应该也无甚家业。”王兴开口问道。
送给赵泗的东西算不上太多,对于王家真的只是九牛一毛。
“嗯?”王翦看了一眼王兴脸上的笑容,过了好半晌哈哈大笑。
“你这老货,却是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王翦指了指王兴,尔后拿手杖轻轻戳了一下王兴佯装斥责。
“快去置办!”
王兴笑呵呵的告退,倒是王离从一旁快步走进来一边走一边开口。
“大父何故如此欢心?叔父说的不错,何故不再送些田产铺子?”王离开口问道。
“既然送了家宅,也总得有产业傍身,干脆一并送了。”王离正在努力为自己的好兄弟谋福利。
“那你干脆给他升爵封官算了。”王翦没好气的拿手杖敲了一下王离的脑袋。
“书籍可都抄录好了?”王翦笑骂到。
“日夜未停,已经抄录好了。”王离回答道。
“抄录好了就尽快回去,你还在任职,不要再家中久留。”王翦开口道。
“好嘞,对了父亲让我问大父胃口如何,身体可有不适。”王离继续开口。
“告诉你爹,一顿能食一鼎肉!”王翦拍了拍肚子笑着开口。
王离点头,躬身行礼,向王翦告退。
王翦盯着自家孙子并不算得上沉稳的步伐,脸上露出一些笑容。
这孩子……有福气!
王家得落在这孩子手里他才能放心。
三代人,才能稳住王家的家业。
尽管王贲看王离哪里都不顺眼,但是王翦却觉得王离的优点很多,王家也必须在他死之前彻彻底底的交给王离他才能放心。
至于王贲?
彻侯?继承父亲的荣誉?
没听说过富二代花钱花穷的。
王翦打下的家业,就算是败家,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败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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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新鲜事物在不同的时代很显然产生的意义并不相同。
不过曲辕犁的推广和耕牛的广泛推广并不相悖,毕竟短曲辕犁这玩意人能用,牛也能用。
短曲辕犁只需要一头牛,考虑到普通百姓的家庭条件,估计是大概率用不起两头牛,更大概率是直接化身牛马,自己当牛,短曲辕犁更适合大秦目前的情况。
至于长曲辕犁,则会被广泛应用于贵族私产。
毫无疑问,这是一种进步。
而大秦的律制严格规定,发明创作,也是有奖励的。
赵泗不仅弄出来了曲辕犁,还弄出来了游标卡尺以及各种各样的小工具。
最重要的还有晒盐之法,这些功劳加起来可不小。
“加爵三级……”始皇帝皱了皱眉头,来到书架之前。
目前曲辕犁和晒盐法暂未推行天下,其功效只是估算,故而奖励也并不能一次完全下发。
三级当然不够,曲辕犁加上晒盐法是足够赵泗保送大夫的。
现在算是预支了一部分,等到晒盐法和曲辕犁普及开来,才会进行最终结算,保底还有一级爵位。
至于红薯土豆玉米三种新粮,以及赵泗不负王命归秦,外加上海图等……还得等到新粮出土,一切东西尘埃落定以后另行计算。
“赵泗尚未治学?”始皇帝开口。
“未曾,书籍字本都识不通透。”蒙毅点了点头道。
送赵泗一行人至蓝田大营的路上,蒙毅和赵泗相处过一段时间,蒙毅还做过一段时间赵泗的启蒙老师。
嗯……赵泗很多字都不认识,更别提治学了,蒙毅属于是大材小用教赵泗识字去了,不过对于赵泗这般不放过任何机会学习识字的行为,蒙毅还是比较认可的。
始皇帝点了点头,预料之中。
和赵泗聊天的时候始皇帝能够感受的出来,这年头是不是文化人三两句话基本上就能够听出来了。
赵泗的学历水平是现代的,放在大秦这个时代可没人认,听起来最多也就比较有条理,表达方式比较丰富,但实际水平也颇为一般,比普通人强不到哪里去。
这样一来,赵泗的业务能力低下也很容易理解了。
始皇帝沉吟片刻,自书架之上抽出几卷竹简。
“赐书于赵泗。”
蒙毅看向始皇帝赐下的几卷竹筒暗暗心惊。
《显学》《五蠹》
始皇帝很青睐韩非子的思想,大一统以后的秦国有一部分治国思路就是按照韩非子的思路来的。
《显学》《五蠹》就是始皇帝最喜欢翻阅的几篇文章之一,同时也是法家典籍里面排的上号的那一批,专业性极强,涉及治国,治学,治政,思想,法度等各方各面。
蒙毅是摸过赵泗的底的,以赵泗的文学功底和素养,光是把这两卷读下来恐怕都得十天半个月的时间。
更不用说理解了……除非赵泗是一个天才。
赵泗尚未治学,始皇帝赐书《显学》《五蠹》,其中意味深长。
这两本书不仅是大秦如今治国的理论支持的一部分,同时也是始皇帝最为喜爱的作品之一。
很显然,非简在帝心而不可解释。
而事实上,始皇帝并没有过多的想法。
他只是看赵泗比较顺眼,相处起来也比较舒适,再加上赵泗尚未治学,本身又是一张白纸,赐下《显学》《五蠹》对于始皇帝更像是送给赵泗一份启蒙读物。
但对于蒙毅这般王前亲近之人而言,其中意味明显并不一般。
若蒙毅是奸佞之人,此刻就该大呼赵泗此子恐怖如斯,得王亲近,简在帝心,日后必成我心腹大患。
然而蒙毅并不是,相反他对赵泗的印象并不错。
准确来说,但凡是正直之人,对于赵泗这般不负王命,漂泊归秦的忠君气节都会有所赞赏。
更不用说赵泗和蒙毅并没有利益冲突,又有璞玉光环影响,蒙毅看待赵泗,更多的是看待一个潜力不错的后辈。
和始皇帝谈完以后,蒙毅踏出宫门,抬头看向蓝田方向,发出一声感慨。
“啧!”
骤然回想一下,赵泗这个小年轻,虽非贵族出身。可是身上的光环不要太多。
如今尚且居于蓝田,就已有一往无前之像。
秦朝的军功爵制度本身就是反贵族世袭制度,然而出身在秦国一样有用,而且很有用。
只要是封建社会就永远无法避免,封建社会永远是上层人的权利游戏。
蒙毅本身就是受益者。
而赵泗……是真正意义上的零起点。
但是他身上的光环很多,不负王命,忠君之士,简在帝心,还有海图,三种新粮,晒盐之法……甚至已经形成了政治正确。
这些已经勉强把出身的差距给抹平了。
很显然,如果赵泗治学之后,展现出来不错的才能,未来的前途是一片坦荡的。
那可是陛下亲赐的《显学》《五蠹》!
……
而另一边,王翦派来的奴仆已至蓝田。
王贲听着奴仆叙说依旧面无表情。
“季泗?”
“稍待片刻。”
王贲回房寻找片刻,找出一卷竹简。
赵泗和那些找不到籍贯家乡的船员一并落户咸阳,是王贲这边开的验,留得也有备份。
王贲翻出竹简一一对应。
带回蓝田的人并不是很多,故而不消一会王贲已经看完,并无一个名叫季泗的人跟随赵泗来到蓝田。
“既然是昔日帐下士卒所托,我书信一封,尔可送至琅琊。”王贲开口道。
琅琊那边统一为记得清楚籍贯的士卒开出了验传准许归家,不排除有的人记错记混或者故意虚报籍贯的情况,那边都留有备份,查一下又没有季泗这个名字即可。
毕竟是老父亲王翦的嘱托,王贲还是当回事来办的。
“另外我再问询一下赵泗船上可有季泗此人。不过昔日去者近万,赵泗夺船出海仅走八百,归秦之时死伤过半……此人是否归秦,还不好说。”王贲开口道。
“奴晓得,这就归家禀报主人。”说罢离去。
王贲将公文重新放回架子,忽而愣了一下。
“也叫泗……年龄二十一岁出头……”
年龄倒是和赵泗对上了,不过仔细一想又哑然失笑。
当年出海的三千童男童女年龄都大差不差,重名重姓年龄还差不多的都不是孤例……
年龄差不多,名还相同,这种罕见的情况在当年出海的船上是普遍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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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之前蒙毅所赠的《邹子》《大圣》不同,始皇帝所赠的《显学》《五蠹》思想明显更加激进。
王离的成绩虽然并不理想,但是给赵泗翻译一下《显学》《五蠹》照本宣科显然并没有太多问题。
当然,也就仅限于照本宣科,至于再想从王离这里学到点什么,那可就难了。
“世之显学,儒、墨也。儒之所至,孔丘也。墨之所至,墨翟也。自孔子之死也,有子张之儒,有子思之儒,有颜氏之儒,有孟氏之儒,有漆雕氏之儒,有仲良氏之儒,有孙氏之儒,有乐正氏之儒。自墨子之死也,有相里氏之墨,有相夫氏之墨,有邓陵氏之墨。故孔、墨之后,儒分为八,墨离为三,取舍相反不同,而皆自谓真孔、墨,孔、墨不可复生,将谁使定世之学乎?”王离照本宣科。
大概意思就是儒墨两家,一个一分为八,一个一分为三,孔墨死后,皆说自己才是孔墨真传,可是孔墨已死,不可复生,谁能判断这些学派的真假?
开篇直接火力拉满,用词也不算太过于晦涩难懂,偶遇一些生僻词,有王离在旁解读,赵泗也就勉强能够结合上下文意思自己分析,关键还是出在断句上,起码王离的断句水平还是有的,断完句,没有生僻字,没有生僻典故,赵泗还是能够大概理解其中意思的。
《显学》开篇直接炮轰儒墨两家,火力拉满,毫无疑问直接把赵泗吸引住了。
结果后面的内容只能说更劲爆。
孔子、墨子俱道尧、舜,而取舍不同,皆自谓真尧、舜,尧、舜不复生,将谁使定儒、墨之诚乎?
开篇炮轰现今儒墨分家乱象,接下来就直接把炮火上升到了儒墨两家的祖师爷孔子和墨子身上。
孔子墨子皆称得到尧舜之道,反正尧舜已经死了,你们就随便说呗。
对于当前时代的儒家墨家而言,毫无疑问是骑脸输出了。
“韩非言论竟如此激烈?”赵泗啧啧称奇。
“这才哪到哪?”王离诧异的看了一眼赵泗。
他是读过《显学》《五蠹》的,这两篇文章可以说是流传最为广泛,火力最为凶猛,看的人最多,主要是韩非子骂的狠,看热闹不嫌事大。
“只是有点意外~~”赵泗笑着摇了摇头。
主要是后世历朝历代,孔子的光环越来越大,孔家甚至王朝倾覆我不倒,喜迎王师入中原。
孔子不管是历朝历代,都被尊为至圣先师,韩非的话毫无疑问是大逆不道的,毕竟后世儒生已经将孔孟所说的每一句话奉为圭皋。
便是后世思想改革和变法,都要套上一顶复古的帽子,用孔子他老先生的话反驳孔子他老先生的话,搞得已经去世的孔子自己都矛盾不已。
毕竟春秋战国乃至于先秦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太过于久远,儒家自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后基本上就垄断了话语权,孔子的地位也一升再升。
赵泗自然会下意识的认为在古代诋毁儒家学问是一种大逆不道的行为。
“儒家毕竟是显学……”赵泗开口道。
“法家亦是显学。”王离开口回答到。
赵泗没有再说,主要是自己思想出了偏差,古代和古代也不能一概而论,这个时代儒家虽说是显学,但是和儒家并列乃至于稳压儒家一头的学问亦有。不至于到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后成为独一档的存在。
另外还有一点诧异则是因为韩非子本人。
毕竟韩非在历史上的形象带点被迫害那味,赵泗作为一个现代人又没读过韩非的著作,初闻韩非之论,如此激烈,自然而然产生了反差。
“对了,韩非究竟是如何死的?”赵泗放下竹简八卦了起来。
“不知……我问过大父,大父没说。”王离摇了摇头。
历史上对于韩非之死众说纷纭,有说是秦始皇赐死的,也有说是李斯害怕韩非取代自己的位置暗中谋害……
“你也不知道?”赵泗诧异的问道。
“我那会才多大……”王离摊了摊手。
“大父不告知于我,我自然不清楚实情。”王离开口说道。
好吧……赵泗的八卦之心熄灭,很显然这种事情,哪怕身处秦朝,具体原由和事情经过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得知。
赵泗打消了八卦的心思捧着显学继续看下去。
赵泗并没有真正意义上接受过先秦诸子的思想。
至于现代所学的那点东西要么是断章取义,要么微不足道,而韩非子的观点和思想竟然意外的符合赵泗的口味。
在韩非子口中,不仅孔墨不值得尊崇,哪怕是尧舜这样的先王,也不能武断的肯定他的一切。
他认为治理国家不能够仅凭善良和感化,而应该制定律法奖惩措施。
要给天下人制定一个统一的行为制度,来约束人们的行为。
他强调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
《显学》里面炮轰的对象很多,有先王,也有圣贤。
但是通篇读下来,其实倒也算不上不敬先人,《显学》里面推崇的论点更多的是尊古但不崇古。
尊重先人,但不盲目肯定先人的一切。
作为一个现代人,《显学》明显十分符合赵泗的胃口,这个时代娱乐手段又并不是很多,赵泗颇有一种上学时得到一本十分有趣的课外读物的感觉。
通篇看下来,只觉得意犹未尽,于是又翻开《五蠹》。
好嘛,更劲爆了。
火力更上一层楼,直接将儒家,游侠,纵横家,和国君身边左右亲近之人和工商之人并列,称之为国家的五种蛀虫。
并言,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开篇直接炮轰盲目崇古思想,以有巢氏和燧人氏为起点。
有巢氏发明在树上搭窝棚躲避虫害,人们因此爱戴他推举他治理天下。
燧人氏发明钻木取火,烧烤食物去处腥臭,人们因此爱戴他推举他。
可是到了夏朝如果有人还使用钻木取火和树上搭窝棚,那么人们一定会取笑他。
那么在今天要是还有人推崇尧、舜、禹、汤、武王的政治并加以实行的人,定然要被现代的圣人耻笑了。因此,圣人不期望照搬古法,不死守陈规旧俗,而是根据当前社会的实际情况,进而制定相应的政治措施。
毫无疑问,韩非的观点和赵泗这个现代人的观点有些相近。
“好!”
赵泗眼中带光!
当然,赵泗并非全盘认可韩非的思想,他连韩非的具体思想主张都没看出来呢。
通篇下来都在吃瓜,韩非是真敢说啊!
读没读懂不重要,这种感觉对味了!
(只是大概说一下,后面不会通篇如此。后面的思想碰撞基本都是以剧情展开。今天冇了,腰有点疼。)
屋内,赵泗与王离一人一案。
案上有切好的羊肉,鸡肉,酪浆,豆子,肉酱,粉糍,盐巴,韭花酱以及不知名的青菜等等……
案边置一小鼎,炭火烘烤,清水沸腾。
“军营之中,食物简陋,足下见谅!”王离笑着开口。
“已是十分丰盛了!”赵泗笑着摇了摇头。
秦朝官方供给的伙食往往和爵位高低有直接联系。
赵泗现在爵位只有一级,这是之前在琅琊的时候定下来的,所有人都爵升一级,是最低级的公士。
低级爵位的官方伙食规定只有一斗粗粮,以及劣质的盐巴块。
粗粮是真的粗,并不是现代传统意义的粗粮,而是不脱壳的粮食。秦朝时期脱壳技术也比较落后,脱壳工艺较为费时费力,成本较为高昂。
赵泗在船上已经过的够差了,干菜,以及近乎变质的各类野果,鱼,海带,贝壳,总之在这个时代环游世界就别想着伙食能有多丰盛,靠岸都是一件麻烦事,要命的是很多地方压根荒无人烟,你靠岸以后也不见得能够补充粮食。
鱼和各类海产品倒是没少吃,船舱里还有大量咸鱼干,实实在在给赵泗要吃吐了。
上岸,然后吃顿好的,就是支撑赵泗归秦的动力之一。
没想到,下来直接被军管了,军营的伙食更是一言难尽。
粗粮那是真的剌嗓子,煮透了也是那样。
赵泗甚至有点怀念啃咸鱼干的日子了。
王离不愧是狗大户,哪怕在军营之中请吃饭都能这么豪华。
可惜,没有赵泗最爱的牛肉。
不过熟读网络小说的赵泗知道耕牛在古代极为重要,甚至直接受到法律保护,毕竟这玩意跟农业息息相关。
也不知道秦朝有没有相关法律。
“请同食!”王离笑着行了一礼,大概是朋友宴会的礼节?
赵泗也不懂礼,只能含糊学了个样子,举起案几上的酪浆隔空示意一饮而尽。
不是酒……
赵泗注意到酪浆里面的米粒,本以为是米酒之类的东西,但是喝下去一点酒味都没有,味道酸酸的,喝起来还可以,比较开胃,相当于一种风味饮料。
饮完酪浆,赵泗轻车熟路的将羊肉盐巴置于鼎中开煮。
这种形式很像吃火锅,或者说这种形式本就是火锅的前身。
脍炙煮腌,四种主流烹饪方式。
煮自然就是如面前一般,将食物煮熟,平民用陶罐煮粮食,像王离这般的狗大户吃起来就更有讲究,食材置于案,食客自煮。和火锅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炙就不必多说,就是烤,可以认为是烤肉的前身?
腌就是腌咸菜肉酱肉干咸鱼等都属于腌的范畴。
脍就是吃生的,生鱼片,生肉片……在这个烹饪手段匮乏的时代风靡一时。用现代话来说就是吃刺身。
当然,历史记载吃死的人更是不在少数。
羊肉置于鼎中,配合着鼎中杂七杂八的香料,开始缓缓沸腾,白烟翻滚,香味扑鼻而来,羊肉上下沉浮,时隐时现。
赵泗又品尝案几上的粉糍。
算是一种小点心,应该是米粉做的,吃起来粉粉糯糯,初尝可能觉得属于一般味道,甜味很淡,对味觉刺激不强,但是并不腻歪,也不会显得特别干,吃起来十分顺口。
趁着和王离聊天的档口,赵泗又涮了一下不知名的青菜。
味道上来说好像是白菜?
但是和现代的白菜形状上相差甚远,还没进化完全?也不是小白菜的模样,给人一种半吊子的感觉。
肉需要煮久一点,赵泗一来是喜欢吃熟食,二来是因为这个时代感染寄生虫那就是真的没救了,不像后世还能去医院挣扎一下。
赵泗就先涮青菜吃,不过考虑到青菜上可能有虫卵,赵泗也还是涮的久了一些,主打的就是一个惜命。
待涮好之后,抹上韭花酱尝了一下。
味道算不上特殊,就是青菜加韭花酱甜味的味道。
尔后又尝试了一下蘸黑乎乎肉酱,。
赵泗眉头紧皱……
“这他妈什么肉弄出来的肉酱?”赵泗心中暗道。
又咸,又苦,还发腥……
赵泗逐渐意识到了不妙,他可能高估了这个时代的饮食水准,调味料的匮乏和吃法上的匮乏外加没有科技于狠活,恐怕很难让赵泗这个从小受到科技与狠活熏陶的家伙满意。
待肉煮熟,果不其然……
寡淡无味……可以蘸韭花酱和盐粒吃。也就那样……
赵泗倒不是挑嘴,吃东西都吃不下去。
他在船上吃的比这垃圾的多。
主要还是心态出了问题,他是抱着享受美食犒劳味觉的心态来的,这么多在这个时代堪称珍贵的食材,吃起来实在是食之无味。
王离注意到赵泗的眉头,面色一顿开口说道:“可是饭食不够可口?”
赵泗点了点头,尔后为了避免王离误解开口解释到:“食材已经足够丰盛。”
赵泗不想浪费一案几的食材,就这么寡淡无味的吃下去是对优秀食物的不尊重。
仔细想想,从海外带回来的辣椒还有存货,赵泗心中逐渐有了注意。
赵泗看向王离道:“我从海外带来一味香料,食之辛辣,置于锅中,肉味甚美,足下可要尝试一二?”
王离一听是海外来的,完全没见过的全新作物,当即点头应允。
“可有牛油麻椒,搭配一二更好!”赵泗开口问道。
“有!”
牛油和麻椒都很珍贵,牛油不用多说,麻椒这玩意现在几乎完全就是野生,产于秦岭附近,又是香料。
香料这玩意,在古代那就是软黄金。最起码在没有广泛种植之前,价比黄金。
而不巧的是,这些对于王离来说都不算甚么。
作为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家伙,又备受爷爷王翦宠爱,没有经历过王贲的慈父教育,王离可以说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王离吩咐人去取,赵泗见仆在侧即将离去,最终还是没有忍住。
“若有牛肉,可再切些牛肉……”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没办法,赵泗是真的馋牛肉了。
和赵泗的谈话让始皇帝总的来说,有一种不上不下的感觉。
毕竟赵泗不是专业的,他只是一个拥有一定海上航行经验的现代人,不是专业的地理学家,也不是合格的政治家。
赵泗只是给始皇帝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但是门里面究竟有什么,赵泗自己都不清楚,他不是专业的历史学者,不可能对这个时代的世界侃侃而谈。
大秦想要了解世界,还需要继续探索,需要派遣出去一艘更加全面更加专业的船队。
需要派遣大秦官方的使者和世界建立联系,这样才能够更加全面的了解这个世界究竟有多少国家,这些国家究竟是怎样的政权结构,有多少人口,有多少产业,多少技术,只有这样才能够评估出来,大秦能否在海上获取利益,大秦开海能否作为未来的方向。
至于制盐之类的发明以及三种新粮的具体种植方式的事情始皇帝反而没有多问。
不是不重要,而是始皇帝和赵泗的交谈中明显能够感觉出来赵泗的生嫩。
赵泗的政治素养是处于相对荒芜的状态的,换句话说,目前的赵泗并不具备详尽汇总汇报能力,始皇帝想听的东西从赵泗嘴里说出来会很碎很杂,聊天讲故事可以,汇报工作的能力,赵泗还差的很远。
这很正常,赵泗就是一个正常人。
正常人理解的谈话重心和政治人物理解的谈话重心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赵泗穿越而来就在海船之上,归来以后这才多久?怎么可能具备政治素养?开玩笑,赵泗连个班长都没当过,当过最大的官就是劳动委员。
始皇帝将问题抛给了王贲,王贲作为蓝田的最高负责人,自然是有义务有能力汇总赵泗的一应事物。
而王贲也接住了这个问题,他早就准备好了一系列文书记载,从红薯土豆的育种方式,到晒盐法的成本,精细到用了几个人,工作了多久,消耗了多少草木灰,产出了多少盐。
其中自然也夹杂着赵泗从王离那里讨要军匠,弄出来的一些小发明,具体经过,由谁制作,图纸……全部都有备份。
很显然,王贲这个老父亲为王离操碎了心。
这些事情本来都应该是由王离来做,王离并非没有做,但是做的不够详尽,有些东西王离压根就没写,如今如此详细的汇报汇总,全是王贲独自补充。
赵高一摞一摞的将竹简缣帛搬上始皇帝的副车,这时代竹简写字确实不方便,字数但凡多一点,汇报但凡详细一点,一个竹简都不够用。
始皇帝一天批阅一百多斤的竹简并非无稽之谈,现实不像是电视剧,地方官员廖廖几笔寥寥几句就将一地民生总结殆尽。
天下事何其繁多,始皇帝又事必亲躬,而如赵泗这般颇受重视者,弄出来的东西又不少,全面介绍下来,好几捆竹筒是正常现象。
“辣椒孜然这些香料可还有留存?”始皇帝看向赵泗开口问道。
今日可算是给始皇帝吃了个尽兴,小火锅吃着,小烤肉吃着,小酒喝着,还有赵泗在旁边讲故事。
这也让始皇帝这个并非老饕之人意识到这些海外香料的美味。
始皇帝并非老饕,但是长久以来食欲不振也不是一个办法。
连夏无且都一时半会不知道该如何调理,可是不能总是如此,吃东西都吃不下去,如何养的好身体?
若有辣椒孜然这些香料辅助,自己在宫里煮点小火锅什么的,总有些食欲,能吃的下去东西,身体才能够好起来。
“有的,不过剩的不多了。”赵泗嘿嘿一笑说道,之前赵泗没咋吃,因为实在没食材,摊上王离这个狗大户一样就不一样了。
王离可以说是要啥有啥,想吃啥肉王离都能弄来。
俩人那是嘎嘎一顿炫,留下来的辣椒等香料加起来也就剩个十来斤了。
“予朕拿一些。”始皇帝开口道。
赵泗应声,只是去拿的时候却犯了难。
这拿一些是拿多少?自己可就剩十几斤了。
思来想去,赵泗干脆留了两斤左右的香料,剩下的全部给始皇帝送上。
赵高接过赵泗奉上的香料,一并装车。
“大部分都已经种入地里,民这里只有这么些了。”赵泗开口说道。
始皇帝点了点头,并没有开口赏赐赵泗,而是示意王贲于自己同乘一车离开赵泗王离二人所在的军所。
可能是直接回宫了?也可能是跟王贲再谈点别的什么事情?
赵泗也不知道,他又看不到,而且吃饱喝足,始皇帝来了之后酒又喝了不少,他头也比较晕,人也比较困,此刻也懒得想这些东西。
倒是王离,此刻显得颇为亢奋,两只手把住赵泗的手上蹿下跳。
“你干嘛~~”赵泗被王离拽了一个趔趄,好悬没哎呦出来。
“兄!托你的福!”王离兴奋的开口,脸上的表情生动活泼。
“嘿!我爹亲自给我斟酒片肉!”王离一边说一边脸上充满了得意的笑容。
“兄!”
“我爹对我可是非打即骂,少有好脸色!”
“便是同僚之间,也颇为肃穆,少有笑容,臣属皆畏我父!”
“不亲民?”赵泗晕乎乎的问了一句。
“甚是亲民?”王离愣了。
“我听说名将治兵,皆同袍,同寝,同食,吴起为士卒允创,士则有敢战效死之心。”赵泗回答道。
“我父才不如此,他治军向来严谨,不苟言笑。”王离说着说着又摇了摇头。
“不是说这个,我父亲自为我斟酒煮肉啊!”王离兴奋的要蹦起来。
“以前没这么过?”赵泗开口问道。
“打我记事以来肯定没有。”王离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可能在你记事之前,毕竟是你爹。”赵泗开口道。
“不是!不是这个!”王离说话有点大舌头。
“我父只有对大父才会如此!嘿!”
从来没享受过的待遇让王离有些飘飘然,王贲始皇帝在的时候王离就像一个卑微的小透明,二者一走,王离就显得鲜活透明起来。
“你是想说,你今日像你大父一般?”赵泗脸上露出几个问号。
“嘿嘿……嗝……”王离晕乎乎的靠在赵泗身上,也不说话,就是脸上还带着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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