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聿深颜熙的其他类型小说《高朋满座周聿深颜熙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唐颖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嘴唇碰上的一瞬,颜熙本能的抗拒,只是脸被周聿深捏着,根本动弹不得。温热的触感,夹杂着一点须后水的清冽。他的鼻尖轻轻碰到她的,轻微的触感,仿若有根羽毛,从她心尖上扫过去。颜熙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手腕,想把他拉开。她无力控制自己不断加快的心跳。炙热的气息,倾覆而来。他的吻开始侵入,几乎夺走她全部的呼吸。唇齿纠缠着。颜熙对他没有抵抗力,没一会就被他吻的浑身发软,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唇舌尖的淡淡酒味,温柔又强制的纠缠,让她晕眩。她逃不掉,挣扎着沉沦,耳边是自己的心跳声。那种悸动,让她有点无措,快忘了他的坏。直到周聿深的嘴唇贴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说的含糊。听起来是在喊昕昕。颜熙迷糊的脑袋,慢慢清醒过来,犹如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恍惚间,她想起在温...
《高朋满座周聿深颜熙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嘴唇碰上的一瞬,颜熙本能的抗拒,只是脸被周聿深捏着,根本动弹不得。
温热的触感,夹杂着一点须后水的清冽。
他的鼻尖轻轻碰到她的,轻微的触感,仿若有根羽毛,从她心尖上扫过去。
颜熙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手腕,想把他拉开。
她无力控制自己不断加快的心跳。
炙热的气息,倾覆而来。
他的吻开始侵入,几乎夺走她全部的呼吸。
唇齿纠缠着。
颜熙对他没有抵抗力,没一会就被他吻的浑身发软,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唇舌尖的淡淡酒味,温柔又强制的纠缠,让她晕眩。
她逃不掉,挣扎着沉沦,耳边是自己的心跳声。
那种悸动,让她有点无措,快忘了他的坏。
直到周聿深的嘴唇贴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
说的含糊。
听起来是在喊昕昕。
颜熙迷糊的脑袋,慢慢清醒过来,犹如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恍惚间,她想起在温泉山庄那一夜,他抱着她肆意索取时,嘴里念着的也是颜昕的名字。
其实他心里清楚身下的人是谁,只是故意喊颜昕的名字给她听。
让她明白,就算做了,也只是拿她当替代品。
颜熙咬住唇,鼻间被他的气息占据。
温泉山庄可以说是被迫,那现在又算怎么回事?
喝多了,酒劲上头,把她认错了?
可惜她说不了话,要不然就可以大声告诉他,她是颜熙,不是颜昕。
就像那晚,她只能在心里一遍遍的说我是熙熙。
颜熙无声挣扎,可周聿深太强势,让她的挣扎变得微不足道。
他的唇再次欺上来,颜熙只能被动承受。
温度逐渐攀升,颜熙被牢牢抵在墙上,无法动弹。
她的手无意识的握住他的脖子,本能的想把他推开,掌心下是他凸起的喉结。
颜熙敏感的感觉到他喉结的滚动,好痒。
她下意识的缩手,却被他握住,没让她躲开。
颜熙心口发颤,脸颊滚烫,快要缴械投降。
她眼眸含水,脸颊绯红。
娇嫩如初开的花,勾动人心。
周聿深眸色越发深邃。
手机响起时,颜熙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咬的还挺狠。
上唇破了一点皮。
周聿深眼底藏着暗潮,他没有立刻去接电话,而是盯着她看了一会,抬手擦了下她的唇,才转身去拿手机。
颜熙尽快平复自己的心跳,余光还是下意识的朝着他看过去。
周聿深身材很好,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型。
黑色将他的皮肤衬得格外白皙。
宽阔平直的肩膀,精瘦的腰身,右手自然垂着,露出的一截小臂,膨胀的脉络,蕴藏着野性。
上面留下的三条粉色抓痕,显得格外暧昧。
她咽了口口水,心思有点乱,忙慌收回视线。
片刻,耳边传来周聿深低沉的声音,语调淡淡,却含着温柔,“我现在过来。”
挂断电话。
他过来将颜熙打横抱起,脸上没什么表情,神色也很淡薄。
除了嘴唇上那暧昧的痕迹,证明他俩刚才真的接过吻。
谁能想到他前一分钟还跟她唇齿纠缠。
周聿深把她放到床上,淡漠的说:“睡吧,我走了。”
他没解释自己的行为,走的也很干脆。
颜熙舔了下发烫的嘴唇,感觉像是吃了一颗不属于自己的糖。
舌尖还残留着周聿深带给她的酒味,证明他就是酒劲上头,把她当成颜昕,排遣心中郁结。
其实从一开始,他眼神就不对劲。
婚姻给了他枷锁,让他恪守规则,跟颜昕保持恰当距离。
喜欢一个人,怎么能忍得住不抱抱亲亲。
这三年,他一定不好受。
颜熙很快从刚才那个吻里清醒过来,现在首要任务是解决账号问题。
与其被毁掉,不如她先注销。
总比被染上污名,彻底把她的作品毁掉要好。
但她自己没有能力。
这件事,她得找人帮忙,思来想去能抢在周聿深之前帮她注销的,就只有陆时韫。
毕竟陆家跟周家的势力旗鼓相当。
就看陆时韫愿不愿意帮。
想到这里,颜熙当即下床,去了一趟神外。
看看能不能碰到陆时韫。
她找到护士站,询问值夜护士。
正好陆时韫今天值夜班,人现在在休息室。
护士知道她是陆医生的朋友,就带着她过去找人。
到了休息室门口,护士有事先走。
颜熙犹豫再三,紧张的敲了敲门。
片刻,里面传来脚步声,房门打开。
可映入眼帘的却不是陆时韫。
周聿深洗完澡,手臂上的擦伤巨疼无比,他下楼去找药箱,却怎么也找不到。
屋内的安静,让他心烦意乱。
“颜熙!”
空空的屋子,甚至还带有回声。
半分钟过去,没有任何回应,若是以前,只要他喊一声,立刻就能听到脚步声,急急忙忙的朝着他奔跑而来。
颜熙就会像个小丫鬟一样,给他递上他想要的,即便是近在咫尺的一杯水,她也不会不耐烦,而是笑眼盈盈的拿给他,从无怨言。
当然,她凭什么有怨言,她自己要嫁的,没人逼她。
“颜熙!”
他又喊了几声。
最后,他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行至玄关,那只贴满贴纸的箱子不见了。
他眉梢微微一挑。
可真是出息了,还学会离家出走了。
等他回到卧室,才看到手机上躺着颜熙发给他的微信。
周聿深,我们离婚吧。
周聿深不屑的嗤笑一声,将手机丢到旁边没打算理会。
颜熙不可能会离婚,离了婚,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连话都不会说,也从没出去工作过,被娇养的菟丝花,能干什么。
更何况,她也不可能离开他。
当颜昕的移动血库,是她逼他结婚的筹码,她没有道理拒绝,就算身体不舒服也不能。
竟然还敢闹脾气,那就让她出去吃点苦头,长长记性。
让她知道自己现在这种行为有多愚蠢。
-颜熙拖着皮箱敲开了温迎家的门。
温迎一句也不多问,替她把皮箱搬进门,给她递了一杯温水后,拉了把椅子在她面前坐下来,盯着她看。
现在微博热搜第一位就是关于颜昕和周聿深的。
片场事故的视频出来,周聿深的脸太清晰了。
那么焦急的样子,说他们没有一腿,谁信啊。
更离谱的是,网络上现在是一片祝福,短短几个小时的功夫,CP都磕上了。
甚至还扒出了颜昕的小号,里面有大量她的恋爱日常。
温迎打开微博,简直全世界都在祝福他们的恋情。
可周聿深正牌妻子,却坐在她的小破屋里,惨白着一张脸,捧着杯子喝水。
身上穿着一百块不到的短袖,浑身上下,大概就无名指上那枚戒指最贵,还不合尺寸。
真是气死人!
温迎:“你要离婚,可别净身出户,你得让周聿深给你一半的资产。
我明天就去跟我师傅说,让他帮你。”
颜熙闻言,连忙摆手,像受惊的小兔子。
她是周家养大的,这已经是还不完的恩情了,又怎么可能再要周家的财产。
温迎板着脸,恨铁不成钢。
她忍不住掏出手机,把颜昕的微博小号搜出来给她看,“你看看你身上穿的东西,再看看周聿深这几年给颜昕送的礼物。
看看这颗钻石,半月之前,周聿深花高价拍下的。”
“而你手指上那颗,只能叫碎钻。
还有,你当了三年的周太太,几个人知道?
周聿深现在出轨都出的光明正大,甚至还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
“我赞成你离婚,但不赞成你什么都不要的离婚。
颜熙,你别那么傻,行不行?!
你以为你这样成全他们,周聿深和颜昕会谢谢你吗?”
颜熙盯着手机上那些照片,眼神黯淡,却又十分平静。
她低垂下眼帘,盯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他们的这场婚姻本就是强人所难,她其实连伤心的资格都没有。
她喜欢周聿深十年,当了他三年妻子,也足够了。
她朝着温迎温柔的笑,比划道:‘我只是想离的快一点。
’温迎还想说什么,可看着她的笑容,又舍不得再指责半分。
-一周过去。
周聿深将颜熙完全抛在了脑后,会议上,颜昕的母亲打了三通电话。
“阿深,熙熙呢?
我给她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也不接。
她去哪儿了?
昕昕伤口又出血,怎么也止不住。
调过来的血包又不够了……”颜母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颜昕本身有血友病,从小凝血功能就不太好,这种病无法根治。
只能在生活中尽量避免受伤。
偏偏她又是熊猫血型。
这一旦受伤出血,闹不好就会有生命危险。
周聿深安慰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打开颜熙的微信,上面的对话,仍停留在一周之前,她发过来的那句离婚。
他这会才意识到,颜熙已经离家出走一周了。
他打了语音电话过去,没几秒就被挂断。
他眉梢一挑,这还是第一次,颜熙主动的挂断他的电话。
他放下手机,没有再打第二个。
想着一会,她应该会主动发信息过来报备。
然而,等会议结束,颜熙的微信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颜熙最近在做什么?”
他问助理。
“太太找了份工作。”
倒不是助理有心,是他昨天去一家咖啡馆买咖啡的时候,碰巧遇上了。
一小时后,一辆库里南停在幸屿咖啡馆门口。
隔着车窗,周聿深打量着这家藏在胡同里的咖啡店,沉声道:“去把她叫出来。”
没一会,助理便带着颜熙从咖啡馆出来。
她穿着咖啡馆的制服,长发扎起,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
未施粉黛的脸,显得格外的单纯,黑白分明的双眸中透着不谙世事的澄澈。
一看就很好骗。
助理拉开车门,“太太请。”
颜熙站着没动,垂着眼帘,低垂着的视线,落在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上。
“上车。”
周聿深低沉的声音响起。
颜熙没什么底气的比划,‘我在上班。
’
周聿深答应过的事情,从来没有食言过。
颜熙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也只有他而已。
她希望,起码在这件事上,他可以不要偏向颜昕。
这里有最顶尖的医疗团队为颜昕一个人服务,并不是非要傅老爷子不可。
颜熙挣脱开颜母的手,走到周聿深跟前。
可她才刚抬起手,就听到颜昕气若游丝的说:“我听闻傅老先生被誉为再世华佗,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福分,让他亲自为我诊疗。”
颜熙的手指僵住,突然之间,有点没有底气去争取。
她这样说,周聿深又怎么会舍得。
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必须得去争。
无论如何,这一次都不能让步。
她看着周聿深望向颜昕的眼睛,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摆,希望他可以看自己一眼。
片刻,他才垂下眼帘。
颜熙小心翼翼的对他打手语,‘我们说好的。
’颜昕看到颜熙的手语,淡然一笑,讽道:“男人的承诺若是有用,这世间就不会有伤心的女人了。
熙熙为了我,透支自己的身体,我确实应该把什么都让给她才对。”
“我连最爱的男人都让了,还有什么不能让的。”
周聿深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看向颜熙,问:“你要不要让?”
颜熙咬住唇。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可她却明白他问这话的用意,他想让她自觉的让出来。
这样一来,大家都关系都能和缓。
之前任何一次,只要颜昕想要的,她从来都不争取。
真的一次都没有过。
她真诚的祈求,‘哥,以前每一次我都让了,这一次可不可以不要?
就这一次,只一次。
’她伸出一根手指,眼神那么恳切,卑微到了极点,就差跪下来。
颜母有点看明白她的意思,一脸不高兴,说:“熙熙,我亲自照顾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你也没什么大病,何必要兴师动众,让傅老照顾你,这么浪费资源呢?”
颜熙紧抿着唇,牢牢看着周聿深,希望他能说一句,哪怕一句向着她的话。
周聿深:“再好好想想。”
颜熙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那一点点的希望也彻底的被浇灭,他要的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她让。
她苦笑了一下,摇摇头,不再看他,只坚定的比划,‘我不让,我就是不让。
傅爷爷从一开始就是要给我调养,没有人可以替代我。
’以前,她可以受委屈,可以退让。
但这一次不行,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受委屈。
周聿深了然的点头,转头对颜母说:“颜熙答应了,接下去就要麻烦伯母您好好照顾她。
至于傅老那边,颜昕现在也不适合挪动,我先跟他老人家商量一下,再决定什么时候过去。”
颜熙一愣,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望着他。
颜母其实不太相信颜熙是答应了,但周聿深这样说,她也就没什么可说。
和颜悦色的揽住颜熙的肩膀,推着她到沙发上坐下来,说:“真是善良的熙熙。
我现在就让佣人先去把房间收拾好,一会带你一块回去。”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颜熙仍然死死盯着周聿深,只见他走到床边,捡起了颜昕掉在地上的外衣,给她重新披上,说:“安心养身体。
之后去傅老那边不能任性,傅老脾气不好,不喜欢不听话的病人。”
颜熙咬着唇,他的话听起来真刺耳,她自己争取回来的机会,被他拱手让出去,凭什么呢!
舌尖有血腥味蔓开。
她胃里开始翻腾,甚至痉挛。
她一把抢过颜母的手机,狠狠砸了出去。
就砸在周聿深的脚边。
这样大的反应,让在场的人皆是一惊。
颜母都没反应过来。
颜熙已经走到周聿深跟前,红着眼死死盯着他,用力的拍自己的胸口,每一下都非常重。
发出的咚咚声,显示着她的不满和愤怒。
‘凭什么?
傅爷爷是答应的我!
跟你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你来做决定?!
’周聿深脸色微沉。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究竟有什么理由,让她一次又一次的跟他对着干?
眼下这个场合,她就该懂事的退让。
周聿深沉着气,伸手要去拉她。
颜熙连连后退,堪堪躲开,她抓住床尾的栏杆,让自己站稳。
她扬着下巴,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倔强。
他说了不算!
她不让,她就是不让!
周聿深收回落空的手,看着她几乎要被逼到发疯的样子,心里刺了一下,警告道:“颜熙,别闹了。”
颜熙没有退让,用力比划:‘我要离婚!
’
颜熙是七岁的时候,被周老爷子带回的周家。
那时候她叫沈熙。
是周老爷子挚交的孙女,家里出了重大变故,一家子就只剩下这一个孩子。
孩子不会说话,看起来又呆呆傻傻,没有人愿意接手。
老爷子就出面把抚养权要了过来。
让她成为周家的一份子,给了她一个家。
她初到周家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她穿着红色的小裙子,拘谨的躲在周老爷子的身后。
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无措和茫然。
小心翼翼的看着每一个人。
像一只小兔子,又乖又胆小。
家里的变故导致她开始有些自闭,又不会说话,面对其他人的善意,她也不会表达自己,呆头呆脑。
老爷子让她跟着周聿深,她就乖乖的跟着周聿深。
走哪儿跟哪儿,也很听他的话。
这种听话,从小时候开始,一直延续到今天为止。
此刻的颜熙,变成了周聿深完全不认识的样子。
不断的发癫,并且无理取闹。
她没有声音,可她此刻的状态,坚决的令人振耳发聩。
四目相对。
周聿深的眼神深沉的可怕,颜熙这种不管不顾的反抗闹腾,让他非常不快。
颜熙没有半分退缩,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退缩的余地。
余光里,她看到颜昕默不作声的握住了周聿深的手,正打算继续比划时,周聿深猛地挣脱颜昕的手,一把抓住颜熙,不由分说拽着她出了病房。
颜母见状愣了一下,正打算跟出去,被颜昕叫住。
“让他们说清楚。”
颜母轻哼一声,不满道:“也不知道提离婚是真是假,之前你在手术室里抢救,她还拿这个威胁聿深。”
颜昕眉梢一挑,“是吗?”
“是啊。
只不过这次是拿你的安危来威胁聿深离婚,搞不懂她要干什么。”
颜昕沉吟数秒,说:“妈,稍后你找人查查。
事出反常必有妖,怕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
她若是那么好,这婚早该离了,用不着等到今天。”
她捏紧了拳头,眼底生出一丝恨意,语气却还是淡淡的,“她以为现在离婚我就会原谅她吗?”
她冷笑着,厌恶的说:“她这样的人,永远都不配被原谅。”
-走出房门,颜熙便拼尽全力挣脱开他的桎梏,退到门边。
一个人性情大变,一定是有原因的。
周聿深默了一会,笃定的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颜熙一愣,下意识的侧开头,很怕被他看出来。
周聿深:“我找傅老给你诊脉你闹个不停,现在你又为了争着去傅老那边闹,你不觉得你自己的行为很奇怪吗?”
颜熙咬了下唇,脑子混乱了一瞬,眸色微动。
周聿深见她面露难色,正想缓和一下态度。
下一秒,她便对着他比划,‘因为我不喜欢你了!
你说的话,做的事情,我都不喜欢了!
我不想听,也不想顺从!
’她提着一口气,深一下浅一下的呼吸着,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颤。
快没有力气了。
周聿深下颚线紧绷,一股怒火从心底冲出来,他一把将颜熙拽进安全楼道。
手劲很大,松手的瞬间,颜熙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她现在的身体也没比颜昕好多少,本身就弱,哪里挡得住那么大的力气。
周聿深冷冷看着。
颜熙撑着身子,低着头没去看他,但也能感觉到他的眼神,如芒在背。
她咬着牙,扶着墙站起来。
手机响起,刺耳又吵。
周聿深拧着眉,看了眼来显,侧开身接起来,“什么事!”
他的火气根本压不住。
颜熙吓的缩了下脖子。
他的语气很重,是真的动了怒。
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周聿深转头看了她一眼。
而后说了声,“知道了。”
颜熙敏锐感觉到他语气的变化,心口微微一紧,下意识的后退,后背抵住冰冷的墙面,才让她觉得有点安全感。
周聿深收了手机,转过身,就站着与她隔着三步距离的地方。
他掏出一根烟点上。
烟雾一点一点蔓延到颜熙这边,将她笼住,像是把她圈进了自己的领域。
他锋利的眼神,透过缭绕的烟雾,无表情的直视着她。
冷白的光线落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冷硬无情。
当下更是压迫感十足,带着上位者的姿态。
此刻,他的审视,像是要扒掉她的皮。
周围安静的落针可闻,颜熙只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和呼吸声。
片刻,只听到周聿深似笑非笑的说:“陆时韫帮你把账号注销了。”
颜熙接到周聿深电话时,正坐在餐桌前,看自己的孕检报告。
这是他们冷战了一个月的第一通电话。
颜熙小心翼翼的接起。
“来医院。”
半小时后,颜熙赶到医院。
在急症室门口,见到了周聿深。
他身上的白色衬衣染着血,头发有些乱,指间夹着香烟,露出的一截小臂上,有一大片擦伤。
颜熙愣怔了一秒,匆匆上前,一脸焦急的对着他拼命的比划手语。
周聿深微蹙起眉头,即便她没有声音,可他依然觉得很吵,他将未抽完的烟丢进旁边的垃圾桶,一把抓住她挥动的手,不由分说的拽着她进到手术室门口,叫住从里面出来的护士,说:“输血的人来了。”
颜熙闻言,只觉得小腹一抽。
她下意识的捂住腹部,用力的挣脱开周聿深的手,冲着他摇头。
周聿深目光深沉,容不得她拒绝,对护士说:“不用管她,带她去抽血就是了。”
不需要周聿深交代,颜熙也知道要给谁输血。
是她的妹妹,也是周聿深最爱的女人,颜昕。
当年,若不是周爷爷强势胁迫,如今跟周聿深结婚的人,就该是颜昕。
当然,真正让周聿深妥协,是因为她愿意当颜昕一辈子的移动血库。
为此,颜家收她当了干女儿,她听了周爷爷的话,改姓颜。
从颜家出嫁。
这些年,她一直心甘情愿的当颜昕的移动血库,可今天不行,医生说她的身体弱,导致胎位不稳,需要好好养身体,才能保全这个孩子。
她想要这个孩子。
起码可以在往后寂寥的人生中,有一个属于她的,最亲最亲的人,一辈子也不会抛弃她,会很爱她的人。
颜熙几步上前,恳求周聿深,‘我身体不舒服,可不可以不要?
求求你了。
’周聿深:“有多不舒服?
不舒服到快死了吗?
不会死,就给我进去!”
颜熙抿紧的唇,望着他充斥着厌恶的眼神,最终还是跟着护士去输血。
这一刻,她不敢告诉周聿深她怀孕的事儿,他根本不会要这个孩子,又怎么可能为了这个孩子,而让颜昕有一丁点儿的危险。
望着关上的手术室大门,她的心沉入谷底。
躺在床上,颜熙一只手覆在小腹上,给自己给小豆子加油,只是一点血而已,她可以承受,小豆子一定也能承受住。
等输完这一次,她以后都不会再给颜昕当血库了。
她得为了她的小豆子,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
-颜熙不知道自己被抽掉了多少血,等她换好衣服起来时,整个人晕乎乎的。
颜昕已经被推去加护病房。
手术室外早就空无一人,没有人在乎她好不好,也不会有人在乎她好不好。
她靠着墙,静静的站了好久,等缓过来一些,才慢慢的走出医院,打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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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熙一条也没有点开来看。
桌上的饭菜早就凉透了。
她亲自做这一顿饭,原本是为了讨好周聿深,恳求他能够让她留下肚子里的孩子。
颜熙第一次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天真,周聿深那么讨厌她,又怎么会为这一顿饭,而让她生他的孩子。
她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孕检报告,B超单子上那个很小的点点,温暖了她的心,唇边不由泛起绵绵的笑意。
她低头,在纸上轻轻吻了一下,就拿打火机,将孕检单全烧了。
-凌晨十二点。
周聿深回到家,玄关处放着一只银灰色的硕大皮箱,皮箱上贴满了贴纸,是颜熙的作风。
她从小就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改不掉的俗气。
他打开灯,只见颜熙衣着整齐,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明晃晃的灯光,将颜熙弄醒,她心里有事,睡的并不深。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对着他比划,‘你回来了。
我有话想跟你说。
’周聿深这会却没有任何心思,“不聊。”
说完,就要上楼。
颜熙急切的起身,上前抓住他的衣服,可周聿深半点情面也不给,扯开她的手,就是不回头。
颜熙不停的比划着,可只要他不回头,不看,她的比划不过是无用功。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他从来就是故意的,只要心情不好不愿意搭理她的时候,他从来不看她。
就是欺负她是个哑巴。
颜熙的手势最终停止在‘我们离婚’这几个字上。
她吐出一口气,原本想当面好好说清楚的。
眼泪无声息的落下,她觉得心里好痛,每一次周聿深这样对她,她都觉得很痛。
他毫不留情的踩着她的短处欺负她。
曾经那个拉住她的手,说会保护她的哥哥,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的气息很近,轻轻的落进她的耳朵里,仿若耳语。
又说这样暧昧的话,颜熙怎么招架得住,她心跳的很快很快。
那晚的事儿,历历在目,几乎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可是她的第一次。
那么那么的疼,又那么那么的快乐。
她侧过脸,视线落在他的手上。
宽大的手掌,将她的手整个握住,手指用力,手背上的青筋凸显着他的力量。
她眼睫微颤,他掌心炙热的温度,透过她的指尖,直抵她的心脏,引得她心口滚烫。
她的手指,在他的掌心下孱弱的蠕动,无法表达。
她下意识的闭住眼睛,耳边充斥着自己慌乱到顶点的心跳。
周聿深看着她的耳朵一点点变红,甚至连耳后的那一块皮肤都变得粉粉的。
他微微抿住唇,黑深的眸中一丝欲念稍纵即逝。
视线略过她淡粉色的唇上,脑海中闪过那晚他在这张唇上失守的画面。
身上的燥意愈演愈烈,他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
心烦意乱的。
而此刻的颜熙,闭着眼一动不动,如一只待宰羔羊,柔软可欺。
她其实有点害怕,又有一点心猿意马。
毕竟是喜欢了好多好多年的人,他只要给出一点点的温暖,总能让她高兴好一会。
更别说是这样的亲近。
她敏感的察觉到他的气息越来越近,几乎到了咫尺。
炙热的气息将她完全包裹住,他的手指贴上她的脸颊。
那细微的触感,落到她心尖上,令她无力的颤动。
她不由的屏住呼吸,脑子已经无法正常思考。
眼睫颤的厉害。
周聿深看着她略微松动的唇,倏地嗤笑一声,而后收紧手指,用力捏住她的脸颊。
冷笑着说:“颜熙,你不会是在等我睡你吧?”
颜熙骤然睁眼,对上的是周聿深厌恶不屑的眼神,羞耻感令她浑身的血液都烧了起来,她开始挣扎,迫切的想要挣脱他的桎梏,从他身下逃离。
双手不停反复的捶打他的胸口,周聿深想去抓她的手,不小心失手,而颜熙只顾着反抗,猛地一下,一巴掌打在了他脖子上。
啪的一声,力道还不小。
一瞬间,两人都停住了动作。
下一秒,周聿深恼火的摁住她的双手,厉声呵斥,“你闹够没?!”
颜熙也不再动弹,眼里含着泪,眼巴巴看着他,满腹委屈。
周聿深最讨厌她这副样子,他心口憋着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
与她对视片刻,周聿深泄愤似的用力掐了下她的脸,从她身上挪开,拿了床头柜上的烟盒,点了一根,退回到椅子上坐下。
手指扯弄领口,不冷不热的说:“与其在这里跟我耍心眼,又当又立的,不如直说你想要,我还能高看你一眼。”
他的话有些重,颜熙无意识的缩了下身子。
片刻,她慢慢撑起身子,脸上的血色退尽,她垂着头,无声的抹掉眼泪,抬起手慢慢的比划,‘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跟我离婚。
’周聿深眼睛盯住她的手,看着她一遍遍的重复同一个动作,额角有跟筋不断的跳动,跳得他头疼。
烟雾缭绕下,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没有半点表情,黑沉的眸子静的吓人。
颜熙的目光在他脸上流连,心里发酸。
她最喜欢周聿深的笑,可他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
也是,被不喜欢的人要挟着结婚,怎么可能还会开心的起来。
心爱的人成了见不得光的小三,他一定很心痛。
即便没有孩子,她也该走。
究竟在奢望什么呢?
她咽下酸楚,鼓足勇气,真切的表达:‘我后悔了,我不应该挟恩以报,逼着你跟我结婚,让你跟颜昕痛苦了三年。
’‘哥哥,对不起。
’她比划这一句的时候,眼泪在不经意间掉下。
这种时候叫哥哥,周聿深只觉可笑至极,配上那滴眼泪更是做作的恶心。
他冷淡的转开视线,将烟头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没有情绪的说:“好好养身体,只要颜昕在一天,你都别想反悔。”
他站起身要走。
颜熙下意识的拉住他,望着他的眼神里透着乞求,特别的诚恳。
周聿深慢慢掰开她的手指,毫不留情的说:“别想。”
这时,周聿深的手机响起,是医院那边来的电话。
他接了起来,“什么事?”
“聿深,怎么办?
昕昕又开始出血了,血不够……”
此刻的颜熙像一只炸毛的兔子,眼睛红红的,睫毛上还沾着没有擦干净的泪珠。
她用自以为凶狠的眼神瞪着陆时韫。
陆时韫没有硬来,只打量了她几眼,说:“我当你过的多好,如愿以偿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怎么还把自己搞得那么憔悴?”
这人可真是,一贯的没有好听话。
颜熙打小跟在周聿深身边,周聿深出去玩都会带着她一块。
时间长了,自然就跟他身边的朋友都混熟。
其他人都挺喜欢她,把她当妹妹。
唯有陆时韫,说话爱带点刺,对她爱答不理。
两人虽常常出现在同一个局里,却没什么交情。
用陆时韫的话来说,就是不熟。
直到颜熙发现他喜欢颜昕,两人的交集才多一些,但并不特别友好。
颜熙拿他当同盟,他讽刺颜熙是舔狗。
一点都合不来。
她没打算向他求救,使劲推门,想把门关上。
却纹丝不动。
正当两人僵持的时候,温迎的声音传来,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逼近。
颜熙心中一喜,慌忙打开门,猛地冲开陆时韫,跑向温迎。
只是当她看到温迎身后的周聿深时,笑容僵在脸上。
昏暗的走廊,他就像地狱来的死神,阴沉的,带着戾气,朝她走来。
周聿深看到温迎就知道颜熙又要耍花样,颜熙结婚以后身边就只剩下温迎这一个朋友。
在律师事务所上班。
离婚协议书就出自她之手。
想来,颜熙近来这一系列叛逆的操作,都是来自于温迎的挑唆。
周聿深在距离她们一步之遥的位置停住,他先看了眼站在两人后侧的陆时韫。
陆时韫抱着胳膊并不打算参与其中,但也没打算走。
周聿深要面子,一向不愿意在外人面前争吵拉扯。
他看向颜熙,“过来。”
他低沉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如索命的绳索,要将她拽入地狱。
颜熙不自觉的发抖,紧紧抓住温迎的衣摆,往后退了退,她不想。
第一次,她不想到他身边去。
温迎感受到她的抗拒,挡在她身前,用律师的身份,对周聿深说:“我是颜熙的离婚律师,她现在身体不舒服,不方便跟你谈,你有事可以跟我说。”
离婚两个字可真够刺耳的。
周聿深眉头紧锁,目光自始至终盯着颜熙,“你过不过来?”
她一直垂着眼帘,没有看他。
她仍然站着不动,与他对立。
周聿深的耐心已经耗尽。
直接越过温迎,抓住颜熙的胳膊,一把她拽了过去。
他的力气很大,温迎被颜熙的身体撞开,她手里的文件包戳到了颜熙的小腹。
其实这一下并不会对里面的小豆子造成伤害,但颜熙现在身体的疼痛感被无限放大,她怕小豆子就这么没了。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开始用力挣扎,看向周聿深时,眼里的惊慌失措,是周聿深无法理解。
她比划:‘放手,放开!
我肚子痛!
’周聿深更加用力,一把将她扯到身前锁住,沉着脸警告:“颜熙,不要再无理取闹。
想想你当初说过的话。”
“颜昕今天要是死在手术台上,你要负全部责任。”
颜熙眼眸微微颤抖,怎么是她的责任,好大的帽子压下来。
周聿深喉结滚动,此刻颜熙无措到仿佛要碎掉的眼神,让他不舒服。
温迎气的要死,上前抓他胳膊,咒骂:“周聿深你是不是人!
你没看到她不舒服吗?
你还道德绑架!
颜昕的命关她屁事!
颜昕的命是命,她的命就不是吗!”
她的声音让周聿深觉得刺耳,她就是这么给颜熙洗脑的?
他当然不会让颜熙死。
这些年,那么多补品用着,她的身体比以前都好。
以前不会死,现在就更不会死。
这时,手术室里的护士急匆匆跑过来,“怎么还不过来?
再耗下去,人就要没了!”
“到底有没有人献血啊?!
你们在闹着玩吗?
那是人命啊!”
护士的话,如催命符,不但落在周聿深的耳朵里,同样落在颜熙的耳中。
颜昕的病她是知道的,当年情况比现在还要凶险,她见过的。
所以周聿深会那么紧张急切很正常,颜昕真的会死。
她舔了下唇,内心挣扎着。
温迎见她的神情,知道她心软了,“颜熙!
你想想你自己!
不要想别人!”
小腹的抽搐,提醒着她,她的肚子里还有条小生命。
耳边有个声音,在跟她说,最后一次,用这最后一次,逼他答应离婚。
没时间了,周聿深不管颜熙答不答应,直接拉着她朝手术室去。
颜熙没有反抗,她只是扭头看着周聿深,看着他紧绷的唇,紧锁的眉心,眼中的深沉。
他掐着她胳膊的手很紧,似乎怕她跑了。
她恍惚间想起当初,颜昕出事故大出血,一开始颜家让她去输血,周聿深并没有答应。
后来,她跑去拿这个要挟他时,他气的掀翻了一桌子的菜。
抽了半小时的烟,在接到医院电话后,冷漠的走到她面前,对她说:我们结婚。
行至手术室门口,颜熙停了一下,伸手抓了下周聿深的衣服。
周聿深停住,看向她。
颜熙咽了口口水,抬起手慢慢的比划,‘你签字离婚,我进去输血。
’
同样的招数,同样的场面,又来一遍。
以前是为了逼他结婚,现在却是为了让他离婚。
呵。
所以,在她眼里,他周聿深只是她满足私欲的工具,想要就要,想弃就弃。
他眼中少有的疼惜,在她比划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彻底消失。
颜熙喉头发紧,眼神闪了闪,最终还是坚定不移的看着他,等着他点头。
小腹的抽痛好像在加剧,一颗心提在嗓子眼,内裤上那一点淡淡的血色,仿佛是悬在她头上的一把刀。
周聿深不会知道,她是用什么在博。
如果输掉了,那就两条命换他的颜昕一条命。
在场没几个人懂手语。
她的表达,也就温迎,陆时韫和周聿深看得懂。
周聿深:“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颜熙吞了口口水,强撑着,比划:“我想的很清楚。”
颜母看着颜熙还在慢吞吞比划,已经急得要疯掉了。
她一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颜熙的头发,怒道:“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你明知道昕昕已经危在旦夕,还在这里磨蹭,是不是想拖死昕昕才肯罢休?”
“聿深已经跟你结婚了,你还想怎么样?!
这些年,我都没有亏待过你吧!
当初也没有人逼你做这些事,是你自愿的!
你现在拖拖拉拉,是什么意思?
我告诉你,我要是失去了这个女儿,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此刻的颜母,与平日简直判若两人,哪里还有半点贵妇的端庄。
她拽着颜熙的头发,就把她往手术室拖。
温迎要上前去拦,被颜母身边的保镖一把拽住,不由分说的往外拉,任她怎么挣扎都没用。
颜熙发不出声音,无声的挣扎,望向周聿深时,对上的只是他冰冷无情的眸子。
他就看着她这样被拉进手术室。
颜熙咬着牙,对他比划,‘逼我,我就去死。
’原本安静的走廊,又吵又闹,温迎的声音最响,句句咒骂着周聿深。
他绷着脸。
正欲开口时,陆时韫上前制止了颜母,将颜熙从她的手里弄出来,“伯母,我知道您担心,但您没看懂颜熙的请求。
她是让阿深签字离婚,就会自愿进去输血。”
颜熙下意识的抓紧陆时韫的手,如虎口脱险,大口喘气,头发被颜母一扯,变得乱七八糟,狼狈不堪。
周聿深盯着颜熙跟陆时韫交握在一起的手,觉得很刺眼。
忍不住开口:“陆时韫你别掺和我家事。”
这时,温迎挣脱了保镖,跑过来,把包里的离婚协议拿出来,拍在周聿深的胸口,愤怒的看着他。
这是一份新的协议,里面多了财产分配。
温迎重新拟定的,之前那份其实是试探周聿深对离婚的态度,这一点她并没有告诉颜熙。
她现在作为颜熙唯一的朋友,怎么可能看着她白白被欺负。
男人可以不要,钱必须要,那可是安身立命的东西。
从现实考虑,颜熙不会说话,出去找工作不好找,再加上这三年她听周聿深的话,全心全意待在家里当家庭主妇,断了社交,跟社会脱节,真脱离了周家,她该怎么活啊?
不得不说,周聿深这个混蛋太有手段,可以说他是把颜熙保护的很好,保护的太好,让她不谙世事,想法过于天真。
颜母的怒气并未平息,死死盯着颜熙:“我女儿危在旦夕,你还在这里讲条件!
你的心肠怎么那么恶毒!”
温迎睨她,怒道:“请你搞清楚!
现在只要周聿深签下这份离婚协议书,熙熙就会冒着生命危险进去给你女儿输血。
论狠毒,谁能比得上你啊,非逼着人进去给你女儿陪葬,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不知道别人会怎么评价颜太太。”
颜母咬牙切齿,“真正有生命危险的是我女儿!
当初要不是情况紧急,我也不会找她,她以为这世上只有她一个血型匹配吗?
如果不是她应下,我会给昕昕准备的更充分!
要不是她,昕昕今天也不会发生这场事故,她只会开开心心,安安分分的做周太太!”
“究竟是谁自私自利,趁人病要人命啊!”
温迎不跟这个疯婆子说,扭头看向周聿深。
他这会沉着脸,什么都没说。
温迎大声问他,“周总,你不签字,你的昕昕可就要死了呢!”
这好像成了一道,谁生谁死的选择题,选择权就在他的手里。
周聿深抬起眼,视线越过眼前的这些人,落在颜熙的身上。
她样子狼狈,可那双乌黑的眼睛却十分平静,平静的让周聿深生气。
看似软弱,可每一次逼他做决定的时候,从未心软过。
他伸出手,冷冷的说:“笔。”
温迎递上去,他避开,“让她给我。”
温迎转过头,看向颜熙,想了下,把笔递给她。
颜熙伸手接过,陆时韫松开手,她弄了一下头发,慢慢走到周聿深的面前,把钢笔递上。
周聿深将目光移到她的手指上,手指苍白纤细,钢笔在她手里显得沉甸甸的,但她拿的很稳。
颜熙提着一口气,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上,强迫自己撑到最后。
她的脸色苍白到谁都能看出来她的不舒服。
周聿深紧抿着唇,一把接过钢笔。
笔尖刚触到纸张,身后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几个陌生面孔出现,“陆医生,我们……没来迟吧?”
陆时韫摇头,转而跟护士道:“这几个都是Rh阴性A型血,你带他们进去输血。”
颜熙看着那几个人进了手术室,心里说不出是松一口气,还是失望。
很快她也来不及多思,精神松懈的那一刻,她无力的倒向温迎。
周聿深下意识伸手,可陆时韫却比他快了一步,抓住了她的胳膊,颜熙的身体顺势往后,倒入了陆时韫的怀里。
温迎惊恐的声音,穿过其他嘈杂的声音,刺入颜熙的耳朵里,直戳到她的心里。
她不敢低头去看,整个人如履冰窖,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周聿深下意识松开颜母,神色中不自觉流露出一点担忧。
颜母见状,立刻骂道:“怎么?
现在来个例假都要这么大惊小怪了?
没摔着也没碰着,无缘无故出血,难不成是怀孕流产吗?”
她转头看向周聿深,冷声问:“颜熙,怀孕了?”
颜熙身体一僵,手指无意识的缩紧。
小腹抽痛的更加厉害。
周聿深想都不想立刻反驳:“当然没有。
不会有这个可能性。”
他说的那么决绝。
颜熙一颗心沉到了肚子里。
这时,副手医生出来,“你们快进去!
颜小姐不行了!”
至此,不会有人再管颜熙流的到底是什么血。
颜熙没有回头,但能听到手术室门开启又合上的声音,也能听到属于周聿深急切的脚步声。
“别怕,我现在带你去妇产科。”
陆时韫温和的声音,让颜熙猛然惊醒。
她猛地抽出手,双手捂住小腹,踉踉跄跄的离开。
陆时韫是周聿深的朋友,不能让他知道。
可还没走出多远,人就倒下了。
-颜熙做了个梦,梦到她的小豆子跟她说拜拜。
她没看清孩子长什么样,但从轮廓可以看出来,胖乎乎的很可爱。
是个天使宝宝。
白嫩嫩的小手就在她眼前,她伸手一把抓住,一抬头,看到的却是周聿深阴沉的脸。
她猛然间惊醒过来。
睁开眼的瞬间,两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强烈的光线,让她一时看不清周围。
好一会,她才缓过来。
肚子已经不痛了,可她的心疼的厉害。
孩子奶声奶气的拜拜,还在她耳边。
她摸着肚子,手指发颤。
小豆子你还在吗?
你还在的,对不对?
这时,她看到上方的药水,慌忙把针头拔掉。
她怀着孕,不能乱用药,会伤到它。
恰好,陆时韫进来,看到这一幕,“那是营养液,不会影响你的身体。”
颜熙看到他,更是惊恐,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一双眼瞪得老大,直勾勾的盯着他,又朝他身后看了一眼。
越发紧张的捂着肚子。
他是医生,他一定知道了!
陆时韫:“找阿深?”
她慌忙摇头。
“温迎要上班,晚上才会过来。
你已经睡了两天了。”
她神情依然没有得到缓和,死死盯着他,充满了戒备。
陆时韫把输液管先关掉,整理好挂在杆子上。
而后给她倒了杯温水。
他没有穿白大褂,休闲装束,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子卷到臂弯处。
露出一截小臂,肌理线条分明。
手腕上戴着一块皮质腕表,款式简约,低调又不失品味。
他当了医生之后,给人感觉更加的温润,让人心里莫名的踏实。
这大概是作为医生的一种光环?
颜熙看了看水杯,又抬头看看他,没有动。
右手手背上还在流血,衣服袖口都染红了一块。
陆时韫把水杯放下,拿出手帕,主动伸手,她挣扎,他便强行握住。
“阿深知道你怀孕了吗?”
她停住动作,不再动弹,用力咽了口口水。
陆时韫看着她颤动的睫毛,弯下身,靠近她耳边,说:“你的胎本就不稳,几次输血,导致供血不足。
加上,情绪激动,孩子差点保不住。”
颜熙心一惊,手指动了动,但陆时韫用力握住,继续说:“但你放心,只要你保持良好情绪,好好休息,遵从医嘱,就还是能保住。”
两人的距离很近。
颜熙几乎能闻到他身上沉香木的香味。
这时,房门推开。
周聿深走了进来,从他的角度看过来,两人像是在做什么苟且的事。
陆时韫起身,转头对上他的目光。
周聿深笑,眼神却是冷的,问“我是不是进来的不是时候?”
陆时韫坦然的说:“别误会,她刚醒,可能做了噩梦,情绪有点失控,我只是不让她伤到自己。
她现在身体还虚,近期最好留在这里修养。
有专门的人照看着,你放心。”
周聿深的视线落到颜熙脸上,她垂着眼帘,嘴角微动,看着是有点紧张。
手上还紧紧捏着陆时韫的手帕。
“她的身体情况我比你清楚。”
他不动声色上前,拿掉颜熙手里的属于陆时韫的手帕,丢进垃圾桶,看到她袖口上的血,语气缓和了几分,问:“肚子还痛不痛?”
颜熙躲开他,只摇摇头。
又小心翼翼的去看陆时韫,不知道他有没有跟周聿深说她怀孕的事情。
她这小动作哪里躲得过周聿深的眼睛。
他直起身,挡住她视线,“让你离家出走,去外面吃那些垃圾食品,吃出肠胃炎。
肠胃炎加上例假,痛死你活该。”
这几年,颜熙在吃的方面,一直都很注意。
她肠胃本来就有点脆弱,但她嘴巴又馋,以前偷吃,每次都会不舒服。
婚后,周聿深让人管住她的嘴,管的很死。
是真的一点也不给她生病的机会。
颜熙舔了舔嘴唇,在心里略略松了口气,小心翼翼比划,‘颜昕怎么样?
’“你还知道关心她?”
周聿深语气不太好。
颜熙怯怯的缩起手,不追问了。
人自然是抢救过来了,而且现在情况基本稳定住了。
陆时韫帮忙回答。
如此,颜熙心里也就没了负担,无论如何她也不想看着颜昕死。
当年,周爷爷为了让周聿深娶她,爷孙俩关系闹得特别僵。
不管颜熙怎么做,周爷爷都执意如此。
周爷爷和周聿深都是她生命里很重要的人,她不想他们因为她闹成那样,更何况那时候周爷爷时日无多。
她只有自己去做这个坏人。
陆时韫给颜熙把点滴重新打上,就被护士叫走了。
周聿深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来。
颜熙低垂着眼帘,双手轻轻搭在小腹上。
两人之间难得这样平和。
她现在很温顺,可周聿深心里仍憋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火。
手机震动,他看了眼,冷淡的说:“我请了傅老爷子过来给你把脉。”
正说着,房门口传来动静。
随即,周聿深的助理带着傅老爷子进来了。
这是周聿深对颜昕的保证吧。
颜熙下意识的捂住小腹。
虽然她很清楚,周聿深不会让她生孩子,可听到他切切实实说出这样的话,她还是忍不住难过,又有些害怕。
不过她也理解。
被迫跟她发生关系就已经对不起颜昕了,再来个孩子,他跟颜昕就真的回不到过去了。
所以,她要尽快离婚,永远离开他们的世界,他们就还可以跟以前一样好。
至于她,她也会很好。
当了三年周聿深的妻子,总归也有一些让她觉得开心的时候,也算是成全了自己一回。
她努力的安慰好自己,握了握拳,撇掉了心里那点难受。
这时,颜昕再次开口,她显然很难接受周聿深跟颜熙上床的事,“你跟她做,是什么感觉?”
颜熙不想听周聿深的评价,私密的事情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就已经够难堪了。
她慌忙转身想要离开,颜母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颜熙?
你鬼鬼祟祟站在门口干什么呢?”
人未到声先到。
颜熙一时无措,呆呆的站在原地。
下一秒,周聿深拉开门,看到她时,眼底闪过一丝不快。
颜熙低头慌忙擦掉脸上的眼泪,勉强挤出个笑,对着他比划道:‘我来看看颜昕。
’颜昕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熙熙在外面吗?
为什么不进来。”
周聿深侧开身,给她让道,不冷不热的说:“进来。”
颜熙抿了下唇,在周聿深冷厉的目光下,硬着头皮进去。
正好周聿深手机响,他顺道出去接电话。
病房里暂时只剩下她们两个。
颜昕靠坐在床上,容色憔悴,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
以前,温迎说她俩长得有点像,颜熙并不觉得,她根本比不上人家半点。
无论哪方面都不及。
颜昕一直是被人羡慕的存在,而她不管怎么努力,别人的专注点只在她不会说话这件事上。
或嘲笑,或可怜。
颜熙露着讨好的笑,对颜昕比划道:‘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很多人都在担心你。
’颜昕看得懂手语,以前两人交好时,她特意学过。
颜昕淡淡的笑,说:“听妈妈说,你生病了还坚持给我输血。
我真的很感动,要是没有你,我可怎么活。”
她的语气温柔,可字里行间都带着嘲弄。
让人听着很不是滋味。
颜熙勉强一笑,‘只要你没事就好。
平日里阿姨一直很照顾我,总让人送滋补的东西给我吃,我的身体很好,休息一阵就能恢复过来,你不用担心我。
’她想了想,又小心的补充,‘还有哥哥。
他也是一心为你。
’颜昕看着她的眼神带着审视,面对她这种小心翼翼讨好的样子,颜昕觉得挺恶心。
明明做着最恶劣的事,却还要装无辜,全世界欠她的?
她冷冷一笑,“熙熙,我希望你也能够好好保护自己,有什么比自己的身体更重要呢?”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让阿深爱上你?
你怎么那么贱?”
颜熙低下头,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
心里刺刺的疼。
颜昕:“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算你们上了床也不会改变。
阿深最讨厌被算计,他只会更讨厌你。”
颜熙愣了愣,周聿深是这么解释的吗?
她不由得苦笑,深吸一口气,正想跟颜昕说她打算离婚时,周聿深跟颜母一道进来。
推门声打断了她。
颜母笑着进来,“熙熙来的正好,我让佣人专门炖了血燕,正想给你送过去呢。”
周聿深默不作声的站在颜熙身后,说:“傅老的人在楼下等,没别的重要事,你就先走。”
这话是对颜熙说的,语气不太好。
大概是她擅自来找颜昕的行为惹他不高兴了。
颜熙也不想继续待着打扰他们,点了下头,对颜母道谢,就打算离开。
颜母忙把她拉住,对着周聿深说:“其实完全没必要到傅老爷子那边去养身子。
而且,熙熙去陌生的地方,未必习惯。”
“不如让熙熙回颜家住些日子,我来照顾她。
至于傅老那边,让昕昕过去吧。”
颜母知道傅老爷子的本事,以前他们也去拜访过。
但老爷子每次都只让身边的徒弟应付他们。
现在傅老爷子能接受把颜熙接过去治疗,只要颜熙肯换,傅老爷子就没道理拒绝。
颜熙闻言,慌忙摆手想要拒绝,颜母一把握住她的手,说:“就这么决定了。
熙熙,你就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之前那样说你,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这两天都睡不着。”
颜母这是欺负她不会说话,颜熙心急的转头向周聿深求助。
他们说好的,不能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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