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唐伟东陈秀娥的其他类型小说《重返八零:我亲手书写风云人生全局》,由网络作家“头铁老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妈”,唐伟东翻了个身,搂住母亲的胳膊,有些撒娇的喊了一声。别管年龄心态多大多老,在母亲面前,儿子永远是个孩子。“赶紧起床穿衣服,上学要迟到了”,母亲陈秀娥抖了抖手中的衣服,丢到床上,一边把唐伟东拉出被窝,一边念叨着他小时候听惯的“起床咒语”:“时间宝贵,不穿不对”。唐伟东呵呵的笑着,顺从的拿起衣服往身上套。这个梦有点长,一晃唐伟东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了。唐伟东现在跟着母亲住在厂里的家属楼,七十年代的板楼,就是红砖垒砌,上下铺的楼板,六七十个平方,两室一厅带厨房和厕所,这种老楼隔音效果特别差,一家吵架打孩子,全楼都能听现场直播的那种。其实,农村老家离工厂很近,骑自行车也就十几二十多分钟的路程,所以唐伟东从小在农村出生,农村长大,户口也...
《重返八零:我亲手书写风云人生全局》精彩片段
“妈”,唐伟东翻了个身,搂住母亲的胳膊,有些撒娇的喊了一声。
别管年龄心态多大多老,在母亲面前,儿子永远是个孩子。
“赶紧起床穿衣服,上学要迟到了”,母亲陈秀娥抖了抖手中的衣服,丢到床上,一边把唐伟东拉出被窝,一边念叨着他小时候听惯的“起床咒语”:“时间宝贵,不穿不对”。唐伟东呵呵的笑着,顺从的拿起衣服往身上套。
这个梦有点长,一晃唐伟东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了。
唐伟东现在跟着母亲住在厂里的家属楼,七十年代的板楼,就是红砖垒砌,上下铺的楼板,六七十个平方,两室一厅带厨房和厕所,这种老楼隔音效果特别差,一家吵架打孩子,全楼都能听现场直播的那种。
其实,农村老家离工厂很近,骑自行车也就十几二十多分钟的路程,所以唐伟东从小在农村出生,农村长大,户口也落在农村爷爷奶奶家,只是因为上学才住到厂区的家属楼,因为此时还没有实行义务教育,读子弟小学的原因就是图一个字:“省钱”。
母亲上班走了,唐伟东也摸起书包,叼着根油条,晃晃悠悠的往学校走去。
唐伟东出生的地方叫青山县,是东山省东部的一个县城,说是内陆吧,还有海岸线,说是沿海吧,离着海还有七八十公里,反正就是两不靠。
青山县城的西边和南边二三十公里是一片广袤的山区,这片山区在以前战争时期,是我方重要的根据地,从此间走出了无数优秀的部队和领导干部,因此,青山县可以说是根红苗正的革命老区。县城的北边和东边,则是一片广阔的平原平铺而去,一路往北,就可以看到大海。而往东,行数百里则是赫赫有名的岛城。
八十年代初,整个青山县只有三横三纵田字格形状的六条街道,却泾渭分明的分成了内外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县城的行政经济文化中心,各个政府部门,邮电局,医院,几所中小学,还有唯一的一座综合性商场--供销大厦,和几家国营招待所。而另一部分就是紧邻县城南边的一片工厂企业,像县水产公司,县水果蔬菜(农副产品)公司,县铸造厂,县焦化厂,县运输公司,还有唐伟东母亲陈秀娥所在的外贸食品厂,另外还有服装厂,鞋厂,建筑公司等几家企业零星分布在县城各处。
一条叫清水河的河流穿出西南部的大山,流经县城,围着县城画了半个圈,一路向北奔流入海。而这些企业工厂全部都是傍河而建,而唐伟东母亲所在的外贸食品厂,因为是食品企业,又是县里出口创汇的支柱企业,外商呢又对产品质量要求比较高,所以被安排在了最上游。
所谓的工人子弟学校,并不是哪一家企业自己办的,整个青山县企业虽然看上去不少,却没有哪一家有那么大的规模。学校其实是政府牵头,各家企业都出资补贴,面向各家企业定点招生的学校,所以,整个学校里,全是企业职工家属子女,各家企业的都有,既然全是职工子女,学校的名字也就顺其自然的称为“工人子弟学校”了。
唐伟东溜溜达达的来到学校,走进既熟悉又陌生的教室,三十多个同学,除了少数几个,大都早已消失在他的记忆中了。看着一个个稚嫩的脸庞,有的面容似曾相识,却记不得名字,有的知道名字,却怎么也无法与印象中的本人对应起来。可怜的唐伟东,活了一辈子,几十岁的心理年龄和心智,到头来却又要同一群小屁孩儿同处一室,学习1+1=2,这是他绝对无法接受的。
看来重生也不是万能的,哪怕你豪情比天高,哪怕你浑身金手指,却也只能被身体和年龄牢牢的桎梏在这里。
看着比前世孙女岁数还小的老师,在认真的,一板一眼的教你读a啊o喔e额,123,唐伟东觉得这是一种折磨和羞辱。现在的课业相对后世来说还是简单的,唐伟东在上学之前,早都已经翻遍了这时候中小学的课本,考大学不敢说,但高中以下的课程毫无压力。要不是怕被拉去切片,他甚至都想直接去参加高考得了。
忍了几个月,唐伟东实在受不了了,跟父母撒娇打滚,闹着要跳级,他再也不想和一群流着鼻涕虫的小屁孩儿待在一起了。父母都是初中学历,虽然在这个文盲遍地的年代,不算学历太低,但对教学却是两眼一抹黑,也摸不清唐卫东的真实水准,只能无奈的带他找到学校,商量跳级的问题。
这年头,跳级不是稀罕事。就像国家要求8岁入学,可现实中六七岁,五六岁上学的比比皆是。只要你的知识真的掌握了,通过了考核。想跳级你就随便跳,就算新世纪之后跳级的也屡见不鲜,只是没有现在这么宽松而已。
校长让几个年级的老师拿来了一摞试卷,就在校长办公室当场做,做完了老师现场评判,评判完觉得你合适,那你就跳,觉得你不合适,那你从哪里来的就乖乖回哪里去。对,就这么跟闹着玩似的,老师不重视,唐伟东也觉得无所谓。
最后的成绩当然很完美,不过鉴于唐伟东七八岁的年龄,老师建议从三年级开始,不要跳到太高年级。唐伟东暗地里撇撇嘴,答应下来,他其实也不想太招摇高调,要知道出头的椽子先烂,最胖的猪先死!说实话,同一群小孩子一起读书,唐伟东毫无兴趣,对他来说,这就是浪费时间和生命,唯一的用处大概就是用读书的时间熬年龄了。
重生之后唐伟东刻意的加强锻炼,加上食品厂近水楼台肉类不缺,在这个物资相对匮乏的年代,他却摄取了充足脂肪蛋白质,在营养汲取上碾压大多数国人,因此他的身高相对同龄人来说要高出不少,体格也略显健壮,和一群大几岁的孩子在一起丝毫不显得突兀,反而比多数人还高壮一点,甚至因为几十年的阅历,心智太过成熟的缘故,使他看上去,在气质上甚至比大多数青少年都沉稳。实际年龄七八岁,给人的感觉却有十几岁,甚至不看面相,说他弱冠之龄也有人相信。
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似乎他不太合群,小孩们玩的游戏他从来不参与,经常性的一个人发呆,久而久之,小朋友都不和他玩了,这样更显得他孤立。
其实,唐伟东从小就这样,只不过没人知道,他那不是发呆而是思考人生,思考如何在即将到来的黄金十年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因他时不时的发呆走神这个毛病,小时候父母还带他跑过医院,甚至奶奶都请过神婆跳过大神,后来实在没办法,唐伟东只得做一些与同龄人相符的弱智事,才避免了成为傻子的命运。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现在这家伙就属于不要命了。
当他拿出炸药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在这时的农村,械斗常有,顶多就是菜刀棍棒,动枪、动炸药、动用热武器的还真没见过。
唐伟东远远的站在后面,看到对面拿出炸药,就感觉不好。大喊道:“二哥,带咱们的人退后,退后。”
王家兄弟也纷纷退到了,抱着炸药那小子的身后。或许是王家老大,看到自己人搬出了炸药,也有点慌,这玩意儿只要一响,就是通天的大事,弄不好哥几个都要掉脑袋的。怒问但:“老二,你要作死吗?拿这玩意干嘛?”
王家老二狰狞的一笑,吐了一口口中的鲜血道:“大哥,你还看不出来吗?人家这是要打算弄死咱们兄弟。既然不让咱们活,那就一起死。你们退后,我一个人换他们几十条命,值了。”
然后又转向对着徐斌这边吼道:“来呀,不怕死上来呀,你们的能耐呢?有本事就来弄死我,要是不敢,就夹着尾巴滚你特么的蛋。”
碰到这种混不吝,拿着炸药同归于尽的,徐斌也没了辙,只得看向了唐伟东,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办法。
唐伟东走上前来。不过君子不立危墙,他并没有出头的太过靠前,只站在人群略为靠前的地方,对着王家兄弟喊道:“兄弟,命只有一条,你手里的东西只要一响,这条命没了,可就没了。”
“老子兄弟多,死了我一个,还有好几个,你们一群怂货,不服的就上来呀。”
“我们兄弟的命都金贵着呢,瓷器不跟瓦片碰,本来不想搭理你们,可这次你们又打人又拦车的,是你们挑事在先,要是不给你们个教训,还真当我们是软柿子呢?只要你们撂下一句话,以后不再拦我们的车,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我们掉头就走。你们的医药费我们出,全当交个朋友,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王家老二阴狠的一笑:“教训?就你个毛都没长齐的死孩子,也配?还想交个朋友?我呸!去你妈的,今天老子就把话撂这儿,除非现在你们把我们兄弟几个弄死,否则只要是你们的车,一辆也别想从我们面前过,一块儿石头你们也别想运出去,不服你们可以试试。”
唐伟东皱紧了眉头。“这么说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有啊,你们要是能跪下来叫声爷爷,爷爷哪天心情好,说不定能答应你,让你运几块石头出去。哈哈哈……”王家老二显得有些疯狂了,张狂的哈哈大笑起来。
话不投机半句多,眼见没有商量的余地,唐伟东给徐斌使了个眼色。“我们走,先撤回去了,万一那小子哪条筋没搭对,这么多人,出点事就能把天捅破。”
徐斌有些不甘心,回去的路上,问唐伟东道:“我们就这么走了?那以后的石料怎么办?”
唐卫东冷哼一声。“走?做他娘的春秋大梦。既然他们敢断我的财路,那我就送他们上路。”
徐斌一惊,说道“伟东,你可别乱来,跟一群泼皮无赖兑命,不值当的。”
“你想啥呢?要整他们,有的是光明正大的手段,跟他们兑命干什么?我还没活够呢。”
唐伟东转头向身边一个清秀的年轻人,问道:“都拍下来了吗?”
那人点了点头,可能是第一次见这么火爆的场面,有些激动,带着颤音说道:“你放心,都拍下来了。”
“嗯,回去我冲洗出来,再把相机还给王经理,你跟他说一声。”
“好,没问题。”
原来在来之前,唐伟东怕出事,就找王超这个摄影爱好者,借了他的相机,想拍点照片,作为以后脱身的证据,没想到却拍到了对方动用炸药的场面,真是天作孽犹可为,人作孽不可活。
徐斌没听明白唐伟东两人说的是什么,心里想的都是供料的事。“伟东,你说石料咱们运不出来,工地那边问起来,咱们怎么办?”
唐伟东考虑了一下,说道:“先不说,正常干。让拉石头的车去帮着拉沙子和红砖,再挑几个豁得出去的,继续拉石头,告诉他们,如果路上出了事,误工费费还是医疗费,这钱我们出。这几天再把拉石头的钱,给他们涨一点,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相信有人会愿意干的。”
徐斌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既然唐伟东这么说,那他应该有了主意,于是答应道:“好吧,先按你说的来。”
唐伟东想了想又说道:“回去你带点钱去看看受伤的车老板,人家替咱们顶了雷,咱也不能让人家寒心。跟他说一下,医药费咱们出,再多给点钱,算是营养费和误工费。”
都是兄弟们找来的人,不管不顾的话,兄弟们的面子也不好看,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钱,徐斌略一思索就答应下来。
唐伟东没有跟他们一起回去,半路上骑自行车拐了个弯儿,带着相机回了县城,找了一个私人的照相馆。为了当天下午能取出照片,多花了一部分钱,插了个队。要不然,正常情况下冲洗照片,要取都得三天以后,唐伟东等不及。
趁着下午的一点时间,去供销社买了点礼品,又回家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吃了几口饭。卡着照相馆的下班时间,取出了照片。
待到日落天黑,唐伟东骑着自行车带着东西,拐到了一个家属小区,凭着模糊的记忆,敲开了一户人家的房门。
开门的是女主人。“咦,伟东?你咋来了?”女主人伸出头看了看:“一个人来的吗?你爸妈呢?”
唐伟东笑嘻嘻的回答道:“不用找了,嫂子,就我自己一个人,我哥在家吗?”
“快进来吧。你哥还没回来呢,说是又开会。”
原来这是唐伟东大舅家的表哥家,开门的自己的表嫂。
老一辈人的孩子都多,所以大舅跟自己母亲的年龄相差的有点大,自己这位表哥比自己母亲小不了几岁,跟唐伟东比起来,更像是两代人。
上辈子或许是因为代沟的原因,唐伟东跟这位表哥接触的有点少,只知道他一直在公安系统干,最后到了政协还是人大的,混了个副处级退休待遇。就这级别,已经是唐陈两家所有的亲戚中出的最大的干部了,由此可见,唐伟东出身的普通程度了。
而这一世,在唐伟东的刻意接触下,跟每个人相处的都不错,因为有过上一世的经验,谁知道哪块云彩会下雨?说不定一个不起眼的关系,在关键时刻就能帮他一把。这不是功利,这是活了一辈子,几十年总结出来的经验。
开门的嫂子是一位小学老师。小孩子最怕的就是老师,唐伟东也不例外。上一辈子这个年龄的时候,极其不愿意见这位嫂子,就算必须碰面,也是能躲则躲。这一世就不同了,或许是心态不一样了,一切都看的那么淡然,觉得什么都无所谓,老师的威慑力,对他根本没用。
在嫂子的盛情相邀下,唐伟东跟着蹭了一顿饭。饭后,嫂子的职业病发作,又考校了唐伟东一番,这就是上一辈子唐伟东不愿意见这位嫂子的原因了。
夏天天亮的早。
农村养的土鸡还是比较守时的,在没有表的年代,公鸡就是最好的闹钟。
四更天,鸡叫头遍的时候,三人醒来收拾了一下,往县城赶去。鱼贩子还要赶早市,所以,必须要在天亮之前完成交易。
唐伟东太小,拉车帮不上忙,就坐在车上扶着装鱼的水桶。一路上到县城十几里地,徐斌和徐勇两人轮换着拉车,谁累了就到车上歇一会儿。
好在这年头的孩子早当家,常年的农活儿也让二人锻炼出了一副健壮的身板儿,走十几里路不在话下,一路上没耽误多少功夫。
来到约定交易的路口,三人找了个隐蔽处把车停放好。徐勇守着车,唐卫东和徐斌站在显眼处。徐斌点了一支烟,有一口无一口的抽着,眼睛却警惕的扫视着四周,等着鱼贩子的到来。
鱼贩子还是守时的,他也拉着一辆板车,车上装的是刚从水产公司进的鱼鲜,不过从数量上看,明显比以往进的要少不少。发现唐伟东二人之后,看了看四周没人注意,才向二人走过来。
徐斌第一次做生意难免有些紧张,既担心鱼贩子爽约不来,又担心被人看到,直到看见鱼贩子的出现,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唐伟东给鱼贩打了个手势,让他跟在自己二人身后。三人就像不相干的两组人一样,一前一后来到了唐伟东他们放鱼的地方。
徐勇负责放风,唐伟东和徐斌抓紧时间帮鱼贩子过磅。鱼贩一看就是老手了,目测的重量八九不离十,这样就为称重节约了很多时间。
鱼贩子收完鱼,约定好明天老时间,老地点继续之后,拍拍屁股走了。
徐斌却望着面前的一沓钱,两眼发直。
忙活了一晚上,弄了一百六十多斤鱼和泥鳅,卖了五十多接近六十块钱,加上那只宝贝王八,一共卖了七十块钱出头。
80年代初期,一个正式工人每天也就一两块钱的收入,三个人一晚上就挣了七十出头,这是徐斌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徐斌想抽根烟压压惊,平复一下心情,结果烟叼到嘴里,怎么都点不着火,手抖的厉害,火柴盒都划烂了,烟还是没点着。徐勇活这么大,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多钱,一个劲地拉着唐伟东的手,让他打自己一下,看看疼不疼,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唐伟东很理解他们的心情, 要是自己买彩票中了500万,估计表现得比他们更加不堪。
唐伟东算了一下账,打算把钱三个人平分了,可两个人说什么都不同意。
徐斌的意思,他只是帮唐伟东个忙,兄弟之间的事,给钱就见外了,想表示感谢,最多买两盒烟就得了。
而徐勇看徐斌不收,也不好意思接唐伟东给的钱,反正他也是徐斌拉出来帮忙的,在他的意识里,这是帮自家兄弟的忙,怎么好意思要钱呢?
这年头的人就是这么朴实。
“二位哥哥,以后赚钱的门路还多着呢,少不了还得请你们帮忙,你们这样让兄弟我很难做啊,以后再遇到事,还怎么好意思跟你们开口啊?”
唐伟东后世见多了为利益闹翻的亲人,哪怕是亲兄弟亲姐妹,为了一点钱一套房,说翻脸就翻脸,甚至不惜打官司。
此刻面对徐斌二人,说亲情也好,说哥们儿义气也罢,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不管以后三人关系会如何,至少现在的这份感情,让唐伟东无比珍惜。
好说歹说,唐伟东的嘴都快磨秃噜皮了,这才让二人答应收下钱。
本来唐伟东打算二一添作五,三人平分的,结果徐斌二人说什么都不同意。
一直僵持着也不是办法,推来让去,最后折了一下中,唐伟东拿了大头,徐斌和徐勇每人收了20块钱,就这样二人还一个劲儿的觉得对不住唐伟东。
活了十几年的,平生头一回一次赚了这么多钱,怀揣20元巨款,二人走路都有点飘,时不时的摸一摸,生怕丢了。让唐伟东看的可怜又好笑。
这年头的农村,老百姓多数是朴实又勤劳的,却因为受到大环境的影响,想挣点钱太难了,最大的原因是整个国家的经济都没发展起来,就算老百姓再吃苦耐劳,想发家致富,却也找不到什么好的门路。或许再过个五年,十年,会变得不同吧。
回去的时候天都快亮了,路上唐伟东又找了个开着的门市部,花了两块二毛钱买了一条好烟扔在了板车上,让两人回去的路上抽。结果兄弟三人又是一顿推让掰扯。
唐伟东早上要进冰棍儿,所以要赶回自己家,装冰棍儿的家伙事还在家里呢。徐斌不放心他一个人,和徐勇两个人一直把他送到厂区门口才回去。
唐伟东毕竟年纪小,精力不济,忙活了一晚上没怎么睡好,白天卖着冰棍儿倚着板车做起了磕头虫。中午热烘烘的太阳一烤,就更不想动了,午饭也懒得回去吃,只想睡觉。
都过了饭点儿了,奶奶还没等到大孙子回家吃饭,有点儿不放心,于是拎着饭和水到大坝上找唐伟东。
也是巧了,徐斌中午下了工过去找唐伟东,看到唐伟东在迷糊,勾的他自己也犯困了,于是两个人就躺那儿一块儿补觉。
奶奶来到唐伟东的摊子前,看到大孙子一脸的憔悴,明显就是没休息好,心里这个心疼哟。
再一看旁边躺着的徐斌,气不打一出来。捡了根树枝,照着徐斌的大腿和屁股就是一顿抽。
徐斌刚挣了一大笔钱,心里美滋滋的,正做着美梦呢,身上突然挨了几下,疼的“嗷”的一下就蹦了起来。
徐斌睡的脑子迷迷糊糊,好半天才反映过来,结果一看揍他的是姥姥。
“姥,姥,你打我干嘛?”
奶奶正在气头上:“你说我你打干嘛,你说我打你干嘛?你这么大个人了,大半夜自己出去野就野罢,还要带着东东,他个小孩儿能跟你比?你个当哥的,怎么就不教点儿好呢?”
奶奶裹着小脚,却跑的飞快,满大坝追着徐斌抽打,一阵鸡飞狗跳。
徐斌边跑边躲,还要顾看着不能让姥姥摔着扭着,要不回家能被打死。
“我……”,徐斌欲哭无泪,心里叫起了撞天屈,明明是你大孙子带我出去的好不好,怎么挨打的成了我,老大没人权啊。
一阵闹腾,唐伟东也醒了,大脑从宕机状态重启之后,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好不容易把奶奶安抚下来,徐斌也趁机跑了。
“哎呦,我的大孙子哟,以后可不能跟着你哥出去作业了。”奶奶宠溺的抓着唐伟东的手,又回头指着徐斌跑走的方向骂道:“大斌子这个王八羔子,就不干点好事。”
唐伟东有点啼笑皆非,感觉徐斌这顿打挨得确实冤枉,赶紧拿出大孙子的必杀技——“撒娇”来,才把暴走的奶奶安抚好。
“奶奶给你看着,你先回家吃点饭睡一觉。”
“不用,不用。我自己看着就行,你快忙你的去吧。”
“不就是酒瓶换冰棍儿吗?奶奶虽然没读过书,这点小事保证给你弄不差。赶紧回去吃饭睡觉,听话。”
唐伟东有点无奈,不过想了想这里的确也没什么事,有奶奶帮自己看着,自己正好可以好好睡一觉,晚上还要精力接着干呢。
唐伟东正是斗志昂扬的时候,看到姓王的不情不愿的道歉,好像还不太服气,这下他就不高兴了,于是做出一副我不接受的样子,用眼神肆无忌惮的挑衅着王姓经理。
站在旁边的张高官,暗叹了一口气,碰到两个倔驴,谁都不服谁,自己还得继续接着打圆场。
只得挺身而出,无奈的向唐伟东说道:“小同志啊,你看王经理都向你们道歉了,这事就先放一放吧,咱们还是先聊聊老太太的问题,你们看如何?”
唐伟东也不想把事情闹得无法挽回,也就借坡下驴,好像突然才想起来意似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张高官的意见。
张高官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也生怕唐卫东继续闹下去,那样他才头疼呢。
“那就说说你们的要求吧,虽然老太太的事不是我们的责任,不过也是在我们工地里受的伤,出于同情,只要你们提出的要求不过份,我们愿意考虑。”张高官这是打算破财消灾了。
“早这样多好,还是党委高官和咱们群众是一条心,不像一些人,打着红旗反红旗,还真把自己当做高高在上的高官显贵资本家了。”该谈正事谈正事,唐伟东的毒舌嘴巴却不饶人,话里话外继续夹枪带棒的喷着王姓经理。
“你……”王姓经理被唐伟东气的浑身哆嗦,纯洁的他,哪见过键盘侠的厉害。
张高官生怕他们再吵起来,赶紧拦住王经理,接过唐伟东的话头说道:“小同志,斗气解决不了问题,有什么要求你就直接说吧。”
“好”,唐伟东点点头,干脆直接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们就两个要求。第一,老太太是在你们这里受伤的,你们作为当事方,应该派人登门表示慰问。”
“好,这个要求我们答应。既然老太太是在我们这里受伤的,尽管不是我们的责任,出于同情,我们理应表示慰问。”第一个条件没有什么原则性的问题,张高官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
“第二,老太太家庭有些特殊,子女早亡,两个老人拉扯着三个孩子,生活很不容易,现在受伤了,家里好比塌了半边天,我们的要求也很简单,你们必须赔偿老太太的医疗费和营养费,我们也不敢多要,就三百元吧。”
“嘶,这……”张高官倒吸一口凉气,三百元?这还不多要?这都赶上他一个季度的工资了。
工地的负责人王姓经理听到唐伟东的要求,彻底暴怒了,顾不得唐伟东要去上头讨说法的威胁,拍着桌子怒吼道:“三百元?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们一个工人半年都不一定能挣到三百元,一个村妇老太婆只是摔伤了腿,还是自己摔伤的,你就敢问我们要三百元?简直无法无天了,你这是敲诈勒索。”
“你特么怎么说话呢?把嘴巴放干净一点,再特么骂人,老子抽死你。”本来谈判的事说好由唐伟东全权做主,徐斌来壮壮声势,结果听到对方嘴里不干不净的,侮辱一个受伤的老太,徐斌暴脾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上前一步,抬起手臂就想动手。
张高官看事不好,赶紧把王经理拉到了一边。唐伟东也怕文斗变成武斗,到时候事情没办成再惹一身骚,于是也赶紧上前搂住了徐斌的腰,把他拖了回来。
待到把两人分开,张高官无奈的拍了拍额头,跟唐伟东说道:“小同志啊,不是我不想答应,是没法答应。三百块,你的这个要求也太高了,我就算答应下来,也没有地方给你弄这个钱去啊,上级领导肯定是不会批的,你这是难为我啊。”
商量商量,有商有量嘛,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三百块钱这年头也算是一笔巨款了,唐伟东也没觉得对方真的会出这么高的价,这只是谈判的手段而已。
“那你们能赔多少?你们自己说个数。”
张高官考虑了一下,说道:“除了礼品,我们项目再拿二十元慰问金,我和王经理作为领导干部,个人每人再出五元,一共三十元,你看如何?这也相当于一个工人的工资了,在农村不算小数了。”这砍价砍的,一刀砍到了脚脖子上了。
“三十元?”唐伟东一呆,仿佛感觉受到了侮辱一般,瞬间就怒了:“三十元?打发要饭的呢?要是年青人受伤了,要是受伤的是我,我一分钱都不要,因为我年轻,用不了几天就能恢复过来。可你们有没有想过,那是一个一把年纪的老太太,她能跟年轻人比吗?她的伤,一时半会儿能好吗?她现在卧床不起,老伴儿要照顾她,什么都做不了,她的孙子孙女怎么?全家如何生活?你们考虑过吗?三十块钱,亏你们说的出口。”
一句话怼的张高官哑口无言,这些事情张高官还真没考虑过,作为一个城里人,他是真的不了解农村的具体情况。
正在张高官一筹莫展,不知如何应对的时候,旁边怒气未消的王经理,已经嚷嚷起来:“看在老太太一把年纪的份上,给你们三十块钱,别不知足,再多一分也没有,你们爱要不要?这已经是张高官心善了,你们再闹下去,一毛钱也别想拿到。”
唐伟东怒极反笑。“好,好,好,看来是没法谈了。”一扯徐斌说道:“二哥,我们走。”
“哎,哎……”,张高官看着唐伟东二人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心里极为不踏实,总觉得对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看了一眼旁边像斗鸡一样的王姓经理,冷哼一声,指点着他,说道:“小王,你啊你,作为一线领导,怎么这么不成熟呢,一开始你要不发脾气,至于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吗?一群农村老百姓,本来几句话就能打发的事,现在倒好,我觉得他们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你还是好好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张高官说完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气哼哼地一甩袖子,回了自己办公室。
王姓经理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梗着脖子,准备硬刚到底。
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多,唐伟东怕时间太晚,影响嫂子休息,正想走的时候,表哥陈爱国回来了。
陈爱国进门看到唐伟东在,愣了一下。“伟东?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呗,来看看你。”唐伟东笑着开了个玩笑,这一下两人就显得亲近了许多。
“扯淡,你小子沾上毛比猴都精,有那么好心,能来看我?”因为这一世在唐伟东的刻意而为之下,兄弟俩的关系还不错,没有生分到上一世那种程度。
嫂子要给陈爱国做饭,陈爱国表示在单位吃过了,不用开火。于是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她早就看出来,唐伟东找陈爱国有事要谈,既然陈爱国回来了,她就回房间继续备课去了,留下两人在外面说话。
“哥,怎么忙活到这么晚才回来呢。”
陈爱国喝了一口水,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开会呢,工作上的事,说了你也不懂。”
“切,还真把我当小孩子呢?我有啥不懂的,你说说我听听?当然,要是机密的话就算了。”
陈爱国看来心情不错,可能碰到好事了,也想找个人炫耀一下。“嗤,不是小孩子?那你把身份证拿出来我看看?连身份证都没有的人,还装大?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我工作要调动了,准备下基层。”
唐伟东一惊,上一世不记得听过陈爱国变动过工作,应该一直都在公安系统,怎么现在就让自己碰到了?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蝴蝶效应?
唐伟东仔细回想了一下陈爱国的生平。陈爱国参军入伍后,是第一批参加反击战的,脸上的伤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并且作为党员,立过二等功,火线提干,一直在部队干到了副营级,最后是营级干部转业。到了地方降了一级,转业到县公安局治安大队做了一名副中队长,也就是现在他所处的职位。
再后来好像做过派出所所长,治安大队大队长,副局长,最后年龄到点退居二线,忘了到政协还是人大挂了个职,混了个副处级的退休待遇。如果不出大的变化,这应该就是陈爱国的一生。
想到这里,唐伟东眼前豁然一亮。既然说要下基层,还这么高兴,那自己应该就是刚巧赶上,陈爱国就任派出所所长的这一步了。
这是真正的高升啊,一个治安中队的中队长,哪比得上一方土皇帝的派出所所长?治安中队在领导眼皮子底下,一堆婆婆,而派出所所长,在他的一亩三分地上,却是大权在握。
唐伟东不由试探性的问道:“哥,你这是要高升了?哪个所的所长?”
“咦”,陈爱国惊讶的说道:“说你比猴还精一点儿都没错,你是怎么知道到的?”
这事刚刚开完会,虽说机关没有秘密,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传到一个不相干的人耳朵里,只能是唐伟东自己猜的了,陈爱国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
唐伟东装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说道:“山人自有妙计!哥,你啥时候去啊?”
陈爱国白了他一眼,说道:“刚开完会,八字还没一撇呢,可能要去城关所。我警告你,出去别给我乱传,要不然我收拾你。”
都开过会了,基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只缺一份通知而已,作为过来人的唐伟东,对这些程序心里门儿清。
青山县县城周边,分为东城、西城、南关、北关和城关五个区域,而城关作为县城的首善之地,是妥妥的中心主城区,相对来说条件最好,挤破脑袋的职位没想到能落到陈爱国头上,也不知道是他关系硬还是运气好,总之是好事。
“城关所?好地方啊!县城最繁华的地界,离家还近,恭喜啊哥,搁以前这可是九门提督啊。”
“好个屁,上头一堆婆婆,底下一群神仙妖怪,你以为就这么好干?”陈爱国嘴里抱怨着,却怎么也掩饰不住脸上得意的神色。“不用你操心我的事,说说吧,你今天来找我干什么?你要说没事呢,我就不留你了,天色不早了,你赶紧走吧。”
唐伟东讪讪一笑道:“不亏是公安,什么都瞒不过你。”
陈爱国嗤笑一声:“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而且准没什么好事,要不你能等到现在这个点儿?说吧。先说好了,违法的事别跟我提,提了也没用。”
唐伟东一脸委屈的说道:“我能有什么违法的事找你?就算我想违法犯罪,谁愿意带我一个小屁孩儿干呀!我来找你是为徐斌的事,徐斌你还记得吧?”
陈爱国眉头一皱。“徐斌?你姑家老二?他又犯什么事了?”看来徐斌问题青年的名头,已经传到陈爱国耳朵里了,估计这就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吧。
唐伟东生怕陈爱国误会,连连摆手,说道:“没犯事,没犯事,这次是正经事。咱们城西边儿不是要建邮电大厦么,徐斌,还有李大刚他们从施工方手里揽下了供料的活儿,就是组织车辆给工地运送砖石沙子什么的,跟工地签过供货协议的,正经的买卖。”
“不过,现在出了点问题,采石场的地头蛇,非让徐斌买他们的石料不可,要不然就别想从山里运出一块儿石头。但是他们的价格太高,要买他们的,别说挣钱了,弄不好都得亏钱。然后就买了别家的,结果就出事了,拉石头的人被打了,石头和车辆也被掀翻了。人家工地说供不上料就是违反协议,不光要换人,还要让他们赔钱。”
“这刚开始干,运输费用还欠着呢,哪里来的钱赔?徐斌他们气不过,就找到采石场理论,结果人家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三句话没说完就动起手来,对方直接拿出了炸药和雷管,扬言要炸死他们。徐斌他们就这样被人家灰溜溜的赶了回来。现在施工方要他们赔钱,车老板问他们要钱,实在没有办法了,才让我来找你帮帮忙,看看能不能想点办法,解决这个事。”
“炸药?”陈爱国双目一凝。“你确定?”国内对爆炸物管理的极严,如果对方真的动了炸药,那就绝对不是件小事。
“嗯,确定。”唐伟东赶紧掏出了下午洗好的照片。当然,是经过挑选的,都是对自己有利的那种。
陈爱国凝着眉头,仔细的看着手中的照片。拍摄照片的选位极佳,很好的凸显出了对方的穷凶极恶,王家老二回中的怀中炸药显得极为醒目。单就从照片上来看,这确实像是一股恶势力犯下的刑事案件。
但不能仅凭唐伟东的一面之词就下判断,虽然陈爱国相信唐伟东不可能坑自己。
陈爱国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问道:“照片是谁拍的?”
“是工地一方的人拍的,他们也跟着去了。带着相机的目的,本来是想能抓拍到对方作恶的证据,没想到对方直接动用了炸药,正好被他们拍了个正着。”
“那施工方为什么不报警?”
唐伟东咧咧嘴,苦笑着说道:“人家犯得上为了徐斌的事得罪地头蛇吗?徐斌干不了,他们换个能干的就是了。反正对他们来说,只要能及时供料,谁干都一样,为啥要替别人背锅?万一再给自己惹上麻烦怎么办?”
陈爱国点上一支烟,慢慢的抽了起来,边抽边思考,这种方式可能是所有公安办案人员的工作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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