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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小说被嫌弃后,我诗仙的身份瞒不住了长缨白少秋白

堵上西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身为赘婿,就算他和郡主有了夫妻之实,生下来的孩子也不能姓白,而要随母姓东方!西陵城的白府,事实上已不复存在。小夕的眼睛渐渐暗淡了下来。“少爷,老爷不知道去了哪里,就算是开了书局,也没有书的来源。”“这事我会弄好。”“……少爷去上陵书院就是和那些夫子和学子们搞好关系?”“不是。”“那是为何?”“看书啊,少爷我吃了午饭就要回书院的书楼去看书……所以你现在去买酒菜还来的急!”“再说了,少爷我是皇上御赐赘婿,就算这些银子是抢来的,他们又能奈我何?”小夕觉得这话倒是个理儿。但终究觉得抢这件事并不光彩。“去吧,信我!或许要不了两天街上就会传出我赢了宋子规这件事。”“就算他们要脸面不传出来也没关系,这不还剩下四天就是竹溪文会么?”“你得赶紧做两身...

主角:长缨白少秋白   更新:2024-12-01 18: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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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长缨白少秋白的其他类型小说《热门小说被嫌弃后,我诗仙的身份瞒不住了长缨白少秋白》,由网络作家“堵上西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身为赘婿,就算他和郡主有了夫妻之实,生下来的孩子也不能姓白,而要随母姓东方!西陵城的白府,事实上已不复存在。小夕的眼睛渐渐暗淡了下来。“少爷,老爷不知道去了哪里,就算是开了书局,也没有书的来源。”“这事我会弄好。”“……少爷去上陵书院就是和那些夫子和学子们搞好关系?”“不是。”“那是为何?”“看书啊,少爷我吃了午饭就要回书院的书楼去看书……所以你现在去买酒菜还来的急!”“再说了,少爷我是皇上御赐赘婿,就算这些银子是抢来的,他们又能奈我何?”小夕觉得这话倒是个理儿。但终究觉得抢这件事并不光彩。“去吧,信我!或许要不了两天街上就会传出我赢了宋子规这件事。”“就算他们要脸面不传出来也没关系,这不还剩下四天就是竹溪文会么?”“你得赶紧做两身...

《热门小说被嫌弃后,我诗仙的身份瞒不住了长缨白少秋白》精彩片段


身为赘婿,就算他和郡主有了夫妻之实,生下来的孩子也不能姓白,而要随母姓东方!

西陵城的白府,事实上已不复存在。

小夕的眼睛渐渐暗淡了下来。

“少爷,老爷不知道去了哪里,就算是开了书局,也没有书的来源。”

“这事我会弄好。”

“……少爷去上陵书院就是和那些夫子和学子们搞好关系?”

“不是。”

“那是为何?”

“看书啊,少爷我吃了午饭就要回书院的书楼去看书……所以你现在去买酒菜还来的急!”

“再说了,少爷我是皇上御赐赘婿,就算这些银子是抢来的,他们又能奈我何?”

小夕觉得这话倒是个理儿。

但终究觉得抢这件事并不光彩。

“去吧,信我!或许要不了两天街上就会传出我赢了宋子规这件事。”

“就算他们要脸面不传出来也没关系,这不还剩下四天就是竹溪文会么?”

“你得赶紧做两身好看的衣裳,到时候少爷带你去竹溪文会。”

“你看着少爷我在这文会上夺魁!”

小夕撇了撇嘴,心想以往少爷败家败得实实在在,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口吐狂言的时候——

竹溪文会是西陵城三大学院每年一度的盛会!

届时,不仅仅是书院的夫子们,还有城守府管理教育的官员,甚至还有王府的人共同见证!

听说能过竹溪的学子不过半,能跨过书香门的学子再半!

能入兰亭者……已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少爷竟然扬言在竹溪文会夺魁……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等你真夺魁了再说吧……酒就不喝了,余记卤鸡也等你夺魁之后再吃也不迟。”

小夕转身,向茅屋一旁的厨房走去。

“奴婢去做饭了,至于那些银子如何处理,等爷爷回来再说。”

她来到了厨房的门口,忽的转身,又担忧的说道:

“少爷,奴婢听说你在王府过的并不好。”

“你……你现在似乎有了臆想之症,”

“诸事想开一点,他们若是拿你当下人使唤也忍着点。”

“其实很多事做呀做的也就习惯了。”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你可千万不要去寻死啊!”

这是小夕的肺腑之言。

少爷今日回来变化太大,大得让小夕觉得陌生,

也害怕!

姑且不说那两千两银子之事,少爷要重开书局他根本不知道这有多难。

白氏书局已卖给了常家。

常家以往在西陵城所开的书局是远远不能与白氏相比的,甚至常家的许多书还要到白氏书局来进货。

但自从少爷将书局卖了之后,常家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已然成为了西陵城最大的书局。

昔日给白氏供稿的那些文人们,而今也都投入了常家的怀抱。

如果家主回来,凭着家主与那些文人们的关系要重开书局倒不是很难,但少爷嘛……

一些文人以往受邀来白府做客是见过少爷的,也是知道少爷的。

他们哪里敢与少爷合作?

何况现在的少爷是王府的姑爷,他所行所言所做最终都要看王府的脸色。

少爷许是因为王府对他的态度太过恶劣,他急着想要证明自己,偏偏又没有那本事,便只能臆想——

就像一个饿了几天的乞丐梦里都是饕餮大餐一样!

他臆想着对对子赢了宋子规。

臆想着重开书局证明他的能力。

更是臆想着能在竹溪文会夺魁洗去他那目不识丁的废物的名头!


“他这十年……说不上馨竹难书,毕竟也没做过作奸犯科之事,却也如殿下您所闻的那样,确实荒唐。”

“断然是没可能开窍再读书的!”

唐纤纤看向了荷塘中的一朵荷花,视线有些凝重。

倒不是为这个一无是处的白少秋惋惜,她所想的是父皇将这样一个人赐给长缨郡主为婿,还是入赘,父皇背后的深意究竟是什么?

似乎不难猜度。

这些年镇西王东方霸率西部边军驱逐草原蛮子,擒获了草原金帐王庭的金杖单于立下了赫赫战功。

这本是一件极大的好事。

可偏偏镇西王在送至皇宫的捷报中却用了很大篇幅痛斥当下朝廷喜文轻武的弊病!

这令父皇极为不喜!

也令朝中的文臣们极为不满!

而后,就有了这御赐赘婿之事!

有警告之意,亦有轻贱镇西王府之意。

身为兴国公主,年仅十六的唐纤纤并不关心这些事——

关心亦无用,朝中轮不到她一个九公主为此发声。

她也喜文!

她更关心的是昔日在京都见过一面便一见如故的长缨郡主!

那是一个看上去极为慵懒的与世无争的,偏偏又文武双全,骨子里还却极为骄傲的姑娘!

她很担心长缨郡主被迫招了这么一个废物赘婿会不会想不开,会不会寻了短见。

所以她来了西陵城。

却并没有见到长缨郡主东方长缨。

但她知道了长缨郡主的夫婿白少秋确实是个废物!

“哎……”

唐纤纤一声叹息:

“长缨逃婚乃人之常情,换我我也逃了,可她也逃不了一辈子啊……这事终究需要解决了才好。”

她忽的收回了视线,看着张文千,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来:

“张老,您说……要是本宫派护卫将白少秋给宰了,长缨是不是能重获自由?”

张文千吓了一大跳,他连忙摆手:

“殿下万万不可!”

“为何?”

“殿下,他是皇上御赐赘婿!”

“他的身上有一枚刻有御赐赘婿的金字腰牌!”

“杀不得!杀了反而会给镇西王府引来泼天大祸!”

“……那怎么办?”

“除非殿下向皇上求情,请皇上收回圣旨收回那枚御赐的腰牌!”

“这……”

就在这时,唐纤纤的贴身丫鬟跑了过来:

“殿下……”

“那对联对出来了!”

安站在了唐纤纤的面前面露兴奋之色,唐纤纤和张文千皆抬头看向了她。

“对联?”

“嗯,就是季大小姐所出的那副上联,这下联有人对了出来!”

二人皆惊。

张文千看过那上联,要对出绝佳的下联极有难度,他也仔细的去斟酌了下联该如何对,而今尚无眉目。

唐纤纤也极为欢喜,但她的欢喜仅仅持续了三息。

“此联流传于京都,悬挂于兴国五大书院而今已去半岁,其间并非无人落笔,但所对之下联……却极为勉强。”

“本宫正要将此联悬于上陵书院的求知墙……等等,”

唐纤纤忽的一惊,问道:“安,此上联放于藏书楼中,”

她又看向了张文千:“张老,藏书楼中只有白少秋一人……”

此话不言而喻,张文千也是愣了一下,旋即嘲笑摇头:

“断不可能是他!”

“莫非还有别的学子进入书楼?”

“这……老夫不知道管理藏书楼的宋夫子有没有特批某个学子进去。”

唐纤纤沉吟三息,心想那对联就在书楼中,首先就要将白少秋这个废物给排除,那么当另有其人……

会是谁呢?

“难不成是宋夫子的长子宋子规?他可是上陵书院第一才子……或许他能对!”


九公主的那双漂亮的眼睛又亮了起来,站在她身旁的安细眉微蹙,低声说道:

“他好大的口气!”

“竟然敢扬言要抢了宋公子的第一,还敢说对联无趣……此刻竟然还敢提出两千两银子的彩头……实在有辱斯文!”

“若宋公子应承下来……他定输无疑,却不知道他从哪里拿两千两银子来赔给人家!”

“哎……明儿个这西陵城里又将有一则关于他的大笑话!”

九公主沉吟三息,低声说道:

“或许他是以退为进!”

“两千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宋子规的父亲是这书院的夫子,每月也不过三五两银子,宋子规断然是拿不出来那么多的。”

安一听,惊诧片刻,问道:“所以……他知道自己无法与宋公子文斗才故意弄了这么大个彩头,其目的就是逼迫宋公子放弃与他分个高下?”

九公主微微颔首:

“理应如此……他似乎也并不是那么蠢笨嘛。”

那些学子们此刻也都看向了宋子规,亦如九公主那般所想。

有一个学子颇为愤怒的站了出来,“白少秋,还以为你口出狂言有几分本事,原来你不过是想凭着自己有几个臭钱恶心人罢了!”

白少秋眉梢扬:“你既对不出那对联也拿不出银子,这里有你说话的资格么?”

那少年脸色一红,便见白少秋伸手向那一群学子一划拉,大声说道:

“不就是两千两银子么?”

“在你们的眼里我不就是个废柴么?”

“难道你们怀疑宋公子那第一的名头是假的怕他输给了我?”

“我想送两千两银子给宋公子这都不成……”

白少秋看向了迟疑的宋子规,摇头一叹:“哎,宋兄啊,你的这帮同窗看来对你没信心,不然……大家伙一凑,两千两银子不就出来了么?”

“呆会你赢了我,将大伙儿所凑之银分还,赢去这两千两银子呢……拿出四成分给他们,你独得六成,”

“这么划算的买卖你们都不做,我可真回书楼去睡觉了。”

白少秋这么一说,那些学子们恍然大悟。

宋子规也顿时心动——

要赢白少秋这稳操胜券,他迟疑的问题就是他根本拿不出两千两银子。

他万万没有料到白少秋竟然给他出了这么个主意……

这里有两三百个学子!

嗯,一人凑六两……加上自己身上还有葛三戒给他的二百来两银子的好处费,这差不多就够了!

他那张胖乎乎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笑意,那双小眼睛也放出了一抹光来!

他甚至向白少秋拱手一礼:

“白公子高义!”

“呆会在下将银子凑齐就给白公子一炷香的功夫来对那对联!”

“现在白公子就可以想想下联该如何对,我这就去筹集银子!”

“白公子可不要反悔哦!”

宋子规转身看向了他的同窗们,根本不需要他说话,那些学子们纷纷解囊,慷慨相借。

这稳赢的买卖谁不做谁就是傻子!

也就是借出去一炷香的时间,呆会还能小小盈利一点,那赘婿的脑子……怕是被驴给踢过吧?

不远处的九公主也傻眼了——

生在皇宫的她至今没有见过傻子是什么样子,现在她算是知道了。

明明可以用彩头这个理由全身而退,他偏偏还主动告诉了对方解决彩头的方式……

难道他的身上还有银子?

听说他入赘之前已一贫如洗,入赘之后长缨郡主都没见他,王府断然也不会给他银子花的。


“我要在竹溪文会夺魁!”

“但需要银子……很多很多的银子?”

唐纤纤吓了一跳,她瞪大了眼睛:“怎么?你想用很多很多的银子去贿赂那些评审?”

“不是!你若是有足够多的银子,咱们就联手设下一个局。”

“什么局?”

“当然是赌局!”

“……”

足足一个时辰之后,唐纤纤才带着安兴奋的离开了书楼。

站在书楼的门口,安忐忑极了:

“殿下,您有没有想过他若是输了……您赔进去的可不仅仅是嫁妆这么简单!”

“这盘口实在太大!”

“明日这消息一旦发布出去,奴婢估摸着整个西陵城的人都会疯了一样的去买白公子输……”

“哪怕赔率极低也会买他输!”

“他万一真的输了……可怎么办才好?”

唐纤纤徐徐而行,一身白衣飘飘。

她修长的脖子一扬,满脸的阳光:

“他若是真的输了,本宫便赔掉所有的嫁妆正好不用招驸马了!”

“可万一他真赢了,那本宫可不就发大财了么?”

安紧随其后,捏了捏衣摆:“那也是万一……奴婢多言了,仅仅是觉得殿下似乎……似乎被他的花言巧语给蒙骗了!”

唐纤纤依旧欢喜前行,笑道:

“他哪里有什么花言巧语了?”

“他说的很清楚了呀!”

“他会夺魁,而后名扬天下!”

“这样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下一次就算他去了京都参加香山文会,再开出他夺魁的盘口大抵也没多少人敢去买他输了……”

“他说的对,富贵本应险中求!”

安看了看九公主的背影,心想你本富贵,何必再去险中求!

真正在险中求富贵的人,是他白少秋!

这厮……真是险恶!

殿下若赢了,他分润一半。

可殿下若是输了呢?

他承担一半!

他拿什么来承担?

王府根本就不会认这个账!

长缨郡主恐怕只会一枪捅死他!

最终吃大亏的,只有这位原本精明,现在却不知道为何有些冲动犯傻的殿下!

唐纤纤并没有如此感觉。

她当然不是被那可能赚到的天量的银子所蒙蔽了眼睛!

她答应了这笔大生意,仅仅是因为白少秋给他聊了半个时辰的那石头记!

对了,他还用那叫炭笔的稀奇玩意儿在一张纸上写了一首曲子,说是那书中十二曲的第一曲。

唐纤纤从怀中取出了那张纸,徐徐而行,徐徐诵之:

“都道是金玉良姻,俺只念木石前盟。

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

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

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

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

“那石头记定会是一本奇书!”

“其实是他的心里意难平!”

“安……白公子确有大才!”

唐纤纤再次驻足,望着天边的夕阳,言语深切的又道:

“他的才华你不懂……我懂!”

“他会成名的,就在这次竹溪文会上。”

“修武者,有十年磨一剑,剑出天下寒!”

“而他却十年修一心……本宫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以决然之心散尽万贯家财,去体会了这红尘三千俗事……而后返璞归真!”

“他看似一无所有了。”

“却无人知道他有了一颗洞悉天下人情冷暖的心!”

“他将这颗心种在了一处无人知晓的地方……”

“以这人间的白眼为雨来浇灌,以那些冷嘲热讽为露来滋润……他的心现在已发了芽就要开了花!”

“十余年孕育而出的花一朝绽放……那将有着怎样的惊艳天下的美丽芳华?!”

安顿时就惊呆了!

她盯着九公主的背影,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心想……那人哪里有殿下说的那般高尚?


兴国民风尚算开放。

女子的穿着便不是那么保守。

天气其实和热还沾不上边,但那些姑娘们已迫不及待的穿上了漂亮的裙子。

白少秋不知道那些裙子叫什么款式,只是觉得很养眼。

无论是穿着素色麻衣的平民女子还是穿着绫罗绸缎的大家闺秀。

不一样的风景,但几乎都山峦叠嶂。

这方水土,挺养人。

耳畔自然也传来了她们的声音——

“小姐,奴婢觉得这料子挺好看,奴婢听说长兴书院的祁公子这一次意欲在竹溪文会夺魁……”

“祁公子是咱们西陵城的第二才子!”

“他可比上陵书院的那位宋公子俊俏多了!”

“小姐,咱西陵城喜欢祁公子的未出阁的姑娘可多了!”

“这一次竹溪文会听说林家三小姐也会去……她就是奔着祁公子去的!”

“小姐一定要将自己打扮得更漂亮一些,这料子买了去,请周裁缝定制一身裙子……时间还来得及,小姐一定能盖过林三小姐的风头!”

白少秋已将视线移了过去。

就在一家名为南韵绸缎庄的铺子门前,主仆二人正站在门口,背对着白少秋,正看着铺子里面。

“这料子是绿色的,合适么?”

“小姐,竹溪翠竹成荫,小姐着绿裙而入更显自然,也显……春意!”

白少秋咧嘴一笑,这丫头挺有见地。

他收回了视线继续前行。

就这么顺着记忆中的路线走着看着,半个时辰之后,他走街串巷来到了锦鲤巷子。

这个名字挺唬人。

不知道的会以为这是一条繁华街巷。

事实上这里已在西陵城的最北边,与锦鲤没有任何关系,它就是一条狭窄的,破旧的小胡同。

小胡同里也住满了人。

皆是西陵城的真穷人。

这里没有丝毫车水马龙的景象,这里……死气沉沉!

白少秋一路而行,走在那些街坊们惊诧的视线中,他来到了小胡同的东头,站在了一个木栅栏围成的小院前。

小院的一角有一个穿着一身碎花布衣裳的姑娘正在洗着衣裳。

她抬起了手正要擦拭一下脸上的水珠,扬起的视线的余光看见了木栅栏外站着一个人。

她抬头,

眼睛忽的一亮!

她站了起来,欢喜的叫了一声:“少爷!”

三息。

她双眼一瞪,脸色突变:“你现在是王府的姑爷了,还回来做甚?”

“家里没有银子!”

“一个子儿都没有!”

白少秋笑了,他嘎吱一声推开了那木栅栏的门,径直向那姑娘走了过去。

“小夕,”

“去买一壶酒,再买一只余记的卤鸡,其余你看着办。”

小夕惊诧的盯着白少秋。

她的手依旧拧着一件衣裳,衣裳上的水正在滴落,这一刻滴得更多了一些。

那张略显黝黑的有些蜡黄的脸蛋上渐渐起了愤怒!

小夕愤怒的表情白少秋的记忆很是深刻——

她鼻翼两侧的那几颗雀斑在微微颤抖!

她的腮帮子也在微微蠕动!

这是介于他身为少爷的身份,小夕在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要冲上去将他给捶一顿!

现在他是王府的姑爷了,

更不能捶!

她深吸了一口气,胸脯起伏间将心中的愤怒强行压了下去,那双眼睛里却泛起了泪花来。

身为白府的家奴,她在白府出生,在白府与这位少爷一起长大!

白府就是她的家!

少爷,就是她的全部!

老爷是天底下最好的老爷!

老爷善待府上的每一个下人。


世代皆为白府的家奴,爷爷一直陪伴着老爷走南闯北开书局做生意,爷爷深得老爷信任,被老爷委以白府大管家!

父亲和母亲依旧是白府的家奴,只是父亲母亲在自己年幼的时候奉老爷之命离开了这里,从那以后便再没听说他们的消息——

爷爷也不知道,他们的死活都不知道。

从那之后,自己便与爷爷相依为命,便将少爷视为了自己最亲的另一个人!

她从小侍候少爷长大。

老爷对这个独苗儿子也寄予了厚望,希望少爷能够读书,读好书,能够去考科举,能够入朝为官。

这家业当然也是由少爷来继承的。

但老爷并不希望少爷做生意。

爷爷说这叫商而优则仕。

老爷已经将生意做得很好了,少爷最好的路就是入仕!

可惜,少爷偏偏就读不了书。

并不是少爷不想读书。

在上陵书院启蒙的那三年,虽说年幼,但小夕依旧清晰的记得少爷是真的在很认真很努力的读书。

奈何……

他记不住。

写不来。

更理解不了!

他七岁那年,

盛夏时节。

记得就是在上陵书院的那处荷塘边,少爷坐在草地上,望着满塘的荷花对自己说过一些话:

“我太笨了。”

“那些字在我眼里就像蝴蝶……它们在飞,我想要将它们抓住,却偏偏什么也抓不住。”

“小夕……我不想读了,读得太累,夫子教得也太累。”

“陈夫子是个好人,他尽力了,其实我也尽力了,但他似乎并不知道。”

“知道又如何?”

“三年了……终究大字不识几个。”

“我觉得我是个没有用的人……”

少爷起身,望着天边的夕阳拽紧了拳头:“我试试会不会花钱……如果我连银子都花不出去,那我不如去死!”

应该就是这样。

少爷就此而变。

他在那年秋离开了上陵书院,年仅七岁,自己……六岁。

他开始花银子!

花了足足十年!

在这方面少爷极有天赋!

他用了十年的时间,败光了白府偌大的家产,玩遍了西陵城所有的青楼、赌坊、茶楼、酒肆!

老爷夫人终究绝望。

于三年前的那个春天二人一道离开了西陵城不知去向。

少爷愈发无法无天,他以命相威胁逼迫爷爷变卖了书局和印刷作坊,又用了两年时间将这些银子再次花光!

其实这十年里,自己与少爷之间已渐渐陌生。

他晚出晚归沉醉于纸醉金迷之中,听不见任何人的话,不管是爷爷的还是自己的。

他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他并不笨。

仅仅是读不了书!

去岁,他因在长夜欢打了人被下了大狱,卖了最后的祖宅才得以出来。

那时候府上只剩下了爷爷和自己,其余的下人早已被他遣散一空。

是爷爷在大狱门口将他接回来的。

那一年,他就住在这里。

他几乎一整年都没有跨出过这小院的木栅栏。

他最多的时间是坐在墙角根发呆……看日出日落,看花开花谢。

看燕子归,蜂蝶舞。

他说……

“小夕,我想明白了。”

“我来这个世界是讨债的……讨父母的债……也讨你们的债。”

“我真的就是个废物!”

“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字不会书……连饭都不会煮!”

“你教我煮饭……如何?”

那天他在灶前烧火,差点将这小茅草屋子给烧着。

他蹲在墙角痛哭。

若不是家里连三尺白绫都没有,他恐怕那时候就吊死在了那颗老榕树上!

后来……就在几天前,皇上一道莫名其妙的圣旨,他一下子成为了王府的赘婿!


张文千一愣:“老夫误会了啥?”

“我不是来读书的。”

“……那你来干什么?”

“我是来看书的。”

“……”

张文千和晴儿顿时就惊呆了!

读书和看书有区别么?

细细品味是有区别的。

读书是学习的过程。

是将书记在脑子里,是将书中的经义领会,并能举一反三而能做出锦绣文章,以博取一个金榜题名。

但看书不一样。

看书用的是眼睛,可以一目十行,并不一定要记住。

只需要知晓书中的大致内容。

书读进去了可以博古通今满腹经纶,上马可定国下马可安邦,甚至青史留名!

但书只是看看……若是看的多了,这倒是可以成为吹嘘的本事。

张文千恍然大悟,他呲笑了一声:

“前方那栋八角楼就是藏书楼,你去看吧,限期三日,里面的书有不少孤本,切记不可毁坏不可带出!”

“另外……雅舍那边有贵人,万万不可去打扰!”

白少秋躬身一礼:“谢老大人!”

他抬步向藏书楼走去。

那些跟在后面的学子顿时哗然。

“他竟然是去的藏书楼!”

“你们说他是去看书的么?”

“去藏书楼不是看书还能做什么?”

“可这几日连我们这些书院学子也不能进去,他白少秋目不识丁凭什么能够进去?”

张文千转身,老脸一肃,大声呵斥道:

“看什么看?”

“再有五天就是西陵城三院竹溪文会!”

“老夫告诉你们,本次竹溪文会,除了方老大儒之外,京都另有贵人前来!”

“本次文会之魁首,不仅仅关系到上陵书院的名声,还可直接获得明年秋于京都举办的香山文会之资格!”

“尔等还有这闲情看热闹?”

“还不给老夫读书去!”

“记住,是读书,不是看书!”

所有学子顿时激动,他们欢呼雀跃而去。

当今圣上喜文,重文,这是一个文人出人头地的大好时代。

京都三年一度香山文会更是兴国文坛之盛况!

若能在香山文会夺魁……那比中了状元还要荣光!

这些都是兴国学子们的梦想。

是读书人的事。

白少秋不是读书人,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事。

他就是来看看藏书楼里的书的。

来到这个世界已过去了三天,莫名其妙成为了御赐赘婿,却在新婚夜连自己的老婆都没看见。

通过脑子里搜寻的记忆,他知道自己穿越到了一个近似于平行的世界。

但这前身脑子里的记忆有些奇葩,多是那些香艳的女子,而后便是他这些年结识的那些狐朋狗友。

他惊诧的发现这个世界竟然已经有了那些穿越者们发家致富的绝大多数东西。

比如高度的烈酒!

比如白盐!

比如最常见的香皂肥皂!

甚至就连玻璃镜子都有了!

这要自己这个穿越者怎么活?

难不成又如前世那样以武服人?

打打杀杀很是厌倦了,这穿越成了王府的赘婿,这口软饭目前不吃也得吃。

他以为有穿越者提前来过,但记忆中偏偏没有前世的那些诗词歌赋——

这没有道理!

任何一个穿越者都不会放过用曾经的那些流传千古的诗词来装比。

就算不拿出来卖银子,骗骗小姑娘总是可以的。

尤其是这兴国对诗词歌赋的追捧简直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程度!

上至皇上,

下至青楼女子!

白少秋经过一番分析认为是这身子的前身没有读书的缘由,所以他必须来证实这个问题,于是,他来到了上陵书院。


他断然不会与白少秋这个废物有任何交集。

那么……白少秋就是凭自己的本事对出了此联!

这……

宋子规脑瓜子嗡嗡的,他扭头看向了书案上的那一堆银子。

心里一阵绞痛,顿时两眼一黑!

宋子规一只手撑着书案,面色苍白,汗如雨下。

原本他是期待九公主能出现在这里的,现在九公主出现了,一席话却击碎了他最后的幻想,也击碎了他仅存的尊严!

这直接判定白少秋赢了。

并非作弊!

赢得正大光明!

那么,他就输了。

输得很彻底,果然如白少秋说的那样,自己丝毫没有翻身的机会!

银子……

筹借了一千七八百两的银子!

那一堆银子现在都是白少秋的了!

而自己……这还债要还到何时?

宋子规只觉得喉头一甜,他狂喷出了一口血来!

……

天下事解释不通的有许多。

但今夜发生在白少秋身上的这件事显得尤为诡异。

当一个所有人都认为是废物的家伙忽然间变成了一个天才,这不仅仅是违背了常识,还令这些寒窗苦读的学子们的内心生出了不甘——

凭什么?

他们可以接受西陵城第一才子叫宋子规。

却很难接受一个原本所有人眼中的废物忽然间翻了身,取代了宋子规的位置成为了西陵城的第一才子!

他仅仅只看了半天的书就对出了高悬于二品楼上的对联!

这简直就是一步登天了!

以往可以奚落他。

嘲笑他。

讽刺他。

现在……却要仰望他!

这心里落差巨大,他们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更何况还有那两千两银子的彩头!

宋子规输了!

输得吐血!

宋子规有自己的骄傲他不会赖账,但他要还那么多的银子……他哪里来银子还债?

除非他能在明年秋的香山文会夺魁。

或者放弃考进士以举人身份去谋个差事!

借出去的银子并不担心,担心的是接下来的几个月生活费没了这日子怎么过?

他们看向白少秋的视线里又多了几许阴毒——

这厮,藏得好深!

他假以废材的名头一步步引宋子规入瓮,以一道完美的下联给予了宋子规致命一击。

这一击……宋师兄失去的不仅仅是那两千两银子!

宋师兄失去的还有他身为西陵第一才子的尊严!

那些学子们看向白少秋的视线中并没有对这位新的强者的尊重,他们的眼里,依旧只有……愤怒!

但愤怒又能如何?

总不能上去咬白少秋两口!

而白少秋此刻并没有注意那些学子们的表情,他才从轻功的震撼中醒过神来。

他看了看唐纤纤,倒是没有料到这姑娘会站出来为自己澄清。

“多谢!”

“不谢。”

“不管怎样,你站在正义的一方,我理应给你说声多谢!”

唐纤纤抬眼,月光下的白少秋的那张脸更加清秀好看。

她朱唇轻启:

“你若要谢我,就宣布这彩头无效!”

“……等等,我们从头捋一捋。”

“……捋什么?”

“从我们的第一句对话开始,我向你说的是多谢!”

“不谢!”

“哦!”

白少秋转身,从那堆银子里取了一小锭,看向了前面一个衣衫颇旧的学子:

“这大致二两银子买你那一身衣裳,如何?”

那少年一听,毫不犹豫脱下了那件衣裳:“成交!”

白少秋用那件衣裳将所有银子包裹进去,在唐纤纤震惊的视线中,他站在了宋子规的面前:


他的脑子里顿时冒出了三个字:

不可能!

宋子规的思维被打断。

他扭头看向了白少秋,在短暂的惊慌之后,他也觉得不可能!

“白兄,你没读过书,我要告诉你的是对联这个东西它是有讲究的!”

“不是你随便说几个字就算赢!”

“另外……说好的一炷香的时间里最优的那道下联为胜,这香才燃不过两寸,莫要打扰我,可好?”

白少秋咧嘴一笑:

“哦,那我不打扰你了,就将我对出的下联诵读给大家听听,如何?”

看着白少秋那淡定的神色,宋子规的心里莫名又有点慌。

短短数息时间,他寻便了脑子里的关于白少秋的寥寥无几的记忆,他的心又安稳了下来。

就是个气死先生的大字不识几个的废物,他怎么可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对出此联的下联?

他一定是想要拖延时间!

至于他说要将他所对的下联诵读出来……那肯定是根本没法看的下联。

“白兄若想诵读便诵读,若想落笔便落笔,胜负……待一炷香燃完再判!”

宋子规收敛心神又看向了求知墙上的那道对联,决定不去与白少秋浪费时间。

其余学子们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皆以为看穿了白少秋的恶毒用心——

“此联极难,难就难在那八个叠字两种读音两种意境……我依旧是那句话,他白少秋但凡能将那八个朝字读正确,这都算我输!”

其余学子深以为然。

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张文千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知道此联出自方老大儒之手,而今还高悬于京华书院高阁的二品楼上。

高阁所存之诗词文章,皆为兴国公认最好的诗词!

所存之对联,亦是公认最难最绝的对联!

诗词文章以及对联皆分九品,高阁高九层,最上面的那一层便是壹品楼!

壹品楼上的诗词文章代表兴国最强,而今,壹品楼里只有诗三首,词两首,歌赋以及对联尚没有。

方老大儒的这副云散联能悬挂于二品楼……这已经是兴国最有代表性也最难的对联了。

在张文千看来,就算是西陵城第一才子宋子规,也没有那本事对出好的下联来。

更不用说白少秋!

但他听闻安所说的话之后,他还是跟着安来了。

他根本就不指望这二人能对出下联,他只是担心莫要起了冲突——

毕竟白少秋与宋子规有旧仇,万一起了冲突,那些血气方刚的学子们将白少秋打死在了书院里……这不太好给王府交代!

更不好给皇上交代!

到了这里一瞧,张文千紧张的心已落下。

没有打起来,在打嘴炮,那就好。

至于赌局,他已经判定是平局!

至于白少秋刚才说此联太简单……如果这道对联都简单,天下恐怕就没有更难的对联了!

除了九公主唐纤纤,其余人都又将视线投向了宋子规。

至于面对他们而立的白少秋,他们仿若未见。

白少秋就有些郁闷了:

“喂喂喂,我真的对出了下联,要将下联诵读出来了啊!”

有学子讥讽道:“可别,我担心污了我的耳朵!”

“你闭嘴!别影响宋师兄!”

“你们不讲道理,我真的对出下联了还不让我诵读出来的么?”

“你倒是诵读出来听听啊!”

“咳咳……”

白少秋清了清喉哝,扭头看向了宋子规:

“宋兄,我一旦诵读出来,你可就没翻盘的机会了哦!”


那厮,依旧是那个废物!

只是走了狗屎运!

那么就在竹溪文会上找回这碎了一地的脸面!

竹溪文会之对联仅仅是入门,要想过竹溪跨书香门再入兰亭,这需要再过三道诗词关。

那个废物总没可能再有那么好的运气吧!

他这一次必输无疑!

宋师兄就算没有夺魁,要赢那废物也轻而易举!

可宋师兄从哪里能弄到一万两银子?

所以这依旧是那厮给宋师兄设置的一道无法翻越的障碍罢了!

白少秋那厮赢了两千两银子,他会不会去了长夜欢行乐去了?

白少秋当然没有去长夜欢,他此刻已回到了藏书楼。

将那一包裹的银子随手丢在了二楼的书桌上。

接下来又看了半宿的书。

有些倦了,

他将带来的被褥铺在了地板上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大抵是适应了这个赘婿的身份,也适应了这时代的环境,再加之有了那么多的银子,这一觉睡很是香甜。

当他醒来时候,楼外有鸟鸣,窗棂处也有阳光洒落。

收拾好地上的被褥,白少秋伸了个懒腰走出了藏书楼来到了书楼东南角。

这里有一颗参天的榕树。

榕树下有一口井。

取了清冷的井水洗漱了一番,他并没有回到书楼,而是在一旁的一张小石板桌子前坐了下来。

一只手放在桌面上,食指和中指极有韵律的叩击着桌面,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几朵不知名的野花上。

有两只蝴蝶在花间翻飞。

上辈子好像很久未见蝴蝶了。

很美!

他在思考接下来要做的事。

有了两千两银子,这能做不少的事。

但首要的是去一趟锦鲤巷子——

记忆中,去岁自己下了大狱,卖了那处祖宅之后,那一段极度清贫的日子是跟着曾经的老管家福伯和他的孙女一起度过的。

就在锦鲤巷子东头的一处破落的小院子里。

福伯和小夕靠给别人做一些体力活赚点微薄的铜钱养活了自己。

福伯已是花甲之年了!

小夕是自己昔日的侍女……嗯,她已是碧玉年华,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好姑娘。

得去看看他们!

得让他们将曾经白府的营生重新操持起来。

西陵城白家,以往做的是书局的生意。

有自己的印刷作坊,有自己的铺子,父亲曾经将白氏书局还开去了京都……那是十年前的事,是白家最为风光的时候。

父亲是个极有头脑的生意人,他和兴国的许多有名的文人关系处得相当不错。

书局嘛,最重要的就是能出最好的书。

最好的书当然是最有名的文人所著。

父亲付给了那些文人不菲的报酬,白氏书局所出的书有名家加持,内容亦极为丰富。

诗集也最新。

话本更迭也最快。

只是在长篇章回小说方面底蕴不足,无法与兴国最有名的龙兴书局抗衡。

父亲曾经说不急,文人的养成很难,要养出一个能写出传世篇章的大文人这更难。

所以要慢慢培养文人。

这亦是父亲给上陵书院捐献了一万两银子的缘由。

长篇章回小说……

白手秋的手停止了叩击,嘴角微微一翘,搞不了烈酒搞不了白盐,抄一抄曾经的那些长篇经典也是可以的。

比如……《石头记》!

比如《西游记》。

肯定是没法与原文一模一样的,故事的脉络还在记忆中,梳理梳理编写出来估计也能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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