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晚意裴恒的其他类型小说《揣崽流放,弃妃活成白月光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久别重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夜风呼啸,一个矮小的人影不知不觉从木屋旁边走进夜色,蹑手蹑脚离开。“写信?”刀疤汉叫胡光,多年前因战前逃脱被问罪流放,凭着些拳脚功夫在南区生抢硬劫集结了十几个手下。他让人盯着谢晚意,得知对方在写信,十分诧异。女眷被流放多是遭牵连,必定家族都获了罪,能给谁写信?再说,这地方有进无出,就是死了,骨头渣子都不一定能离开,更别提送信了。这不就更奇怪了。其他几人揪着那矮子问,“屋里没有火光?那、看到他们吃什么没有?”矮子摇头,“什么都没有。不过她屋里有股香味。好像···”他不确定道,“好像是墨汁的味道!操了,比东谷那些贵人小姐身上的味道都好闻!”“还有那纸!月光一照,金闪闪的!”金闪闪?这些人活在地狱里,早忘了光是什么样子。“纸就是纸,还能闪...
《揣崽流放,弃妃活成白月光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夜风呼啸,一个矮小的人影不知不觉从木屋旁边走进夜色,蹑手蹑脚离开。
“写信?”
刀疤汉叫胡光,多年前因战前逃脱被问罪流放,凭着些拳脚功夫在南区生抢硬劫集结了十几个手下。
他让人盯着谢晚意,得知对方在写信,十分诧异。
女眷被流放多是遭牵连,必定家族都获了罪,能给谁写信?再说,这地方有进无出,就是死了,骨头渣子都不一定能离开,更别提送信了。
这不就更奇怪了。
其他几人揪着那矮子问,“屋里没有火光?那、看到他们吃什么没有?”
矮子摇头,“什么都没有。不过她屋里有股香味。好像···”
他不确定道,“好像是墨汁的味道!操了,比东谷那些贵人小姐身上的味道都好闻!”
“还有那纸!月光一照,金闪闪的!”
金闪闪?
这些人活在地狱里,早忘了光是什么样子。
“纸就是纸,还能闪光?我看你小子是见那姑娘细皮嫩肉昏头了吧!哈哈哈。”
矮子见他们不信,还有些着急,抓着胡光的胳膊,“老大,真的有!”
胡光脸色微沉,从眉角蔓延到下颚的旧疤十分狰狞,他开口道,“我以前在军营,只有宫里来的信笺或陛下手谕才用洒了金粉的纸。”
“那女人只怕身份不低。”
“到了这儿,管她从前是什么,早晚是咱们兄弟的伙食。”一个精瘦的男子倒不当回事。
胡光却道,“能让官兵同意住着那屋子,只怕不但是有值钱东西。你们都老实点儿,别给老子惹麻烦。”
听他这一说,众人有些恹恹。值钱东西他们倒不稀罕,只是那女人···又不能碰,也不能吃,实在憋屈。
胡光也难受,同时也相信谢晚意能活下来多半是官兵给走了后门。
此时,那妇人拖着小姑娘在外头跪求,“胡爷,我把小敏带过来,您说的话还能算数吗?”
那小姑娘没死?
更要命的是,胡光见到人时第一眼就看到她脏兮兮的衣服上沾着一粒米,伸手一捏,还是软的!
“你从哪儿吃的白米?只要你告诉老子,老子就放你回去。”胡光把人带到最里面,一手揪着她领子,小女孩干瘦的胸脯顿时映入他眼底。
胡光咽了咽,小女孩紧张地缩着肩膀,咬紧牙关不愿做出卖恩人的事。
胡光强行掰开她的嘴,一股淡淡的米香让他抓狂,“来人,把她娘带进来!”
小女孩瞳孔一震,双手捏拳。
那妇人为了一把草药,轻而易举招了,“是白日那个穿绿衣服的姑娘!她后来找到小敏,偷偷塞给她饭团!”
“娘!”小敏红着眼嘶吼!
为什么她的母亲总能让她一而再地失望!
明明那个姐姐给了两个饭团,她留给母亲和弟弟吃,母亲一边笑,一边含着眼泪让她多吃些。
她以为母亲终于也会惦记自己了,却不想是让自己吃饱,好给弟弟来换药。
发现谢晚意有白米的不止胡光,还有佩儿。
她气喘吁吁跑回来时,谢瑶环正喝着一碗稀米汤,这还是谢钧和夫人刘氏省下来的小米。
谢瑶环脸色十分难看,“这么大一碗就几粒米!天天喝米汤,我连去找谢晚意算账的力气都没有!”
“大小姐,您将就吃些。咱们的银子都见了底,老爷夫人都生着病,还把米汤都留给您。”说话的是刘氏身边的王妈。
谢瑶环不知感恩,轻哼一声,“只有我好好活下去,陛下终有一日会想起我,谢家想离开这鬼地方只能指望我!”
王妈欲言又止,最后哄着她,“是是是,大小姐趁热喝吧。”
谢瑶环四年前一心想嫁给雁王,不惜在瑞妃的百花宴上设计裴恒,然而功亏一篑,被裴恒识破,转身指了谢晚意为妃!
四年后,谢瑶环为煞谢晚意的威风,竟在瑞妃眼皮底下勾搭起了皇帝,因一双纤细的手指被皇帝多看了两眼,还问了名字。
结果没几日就有大臣弹劾谢钧题写反诗,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谢家一门被判流放。
谢瑶环一想自己离进宫就差那么一点,要不是父亲做错了事,自己早就到皇帝身边了!再一看这碗漂着几米粒的汤,心里越发烦躁。
佩儿驱散了身上寒意,一进来便急不可耐告诉她,“大小姐!奴婢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半个月都没饿死了!”
“奴婢亲眼看见清秋偷跑出来,给了一个小姑娘两个饭团,白米饭团!”
谢瑶环脸色一紧,“白饭?!”
“胡扯!东谷那几个贵人都是隔几天才能吃一顿白米饭,你说谢晚意那个弃妃有白饭?”
佩儿神色异常坚定,指天发誓,“奴婢若有半句虚言,此刻就被冻死!”
*
谢晚意考虑到没有储藏的地方,一旦被发现,他们可能会被那些人生吞活剥了。
况且救济不是一两日,而且救急不救穷。
犹豫片刻,她十分不好意思地写了信。
裴恒用半日功夫翻遍了工部所有册子,工部侍郎笑盈盈回答他,“陛下治国有方,且我大云有百年基业,早没有荒芜贫瘠之地。”
“若非要说苦寒荒芜,那就是罗刹国了。”
“大云驻军挨着镇子,将士都吃得饱穿得暖。”
这是工部侍郎的原话,但裴恒不信。
三皇兄在世时用将近八年的时间逼退罗刹,扩大北部领域,可惜最后战败,又让罗刹人抢走了北面唯一的一条河。
河东和大云边境之间还有一块荒芜地,不过据说那里并不严苛。先帝曾流放皇族过去,临终之际想见血亲一面,那位王爷都舍不得离开。
那地儿至今还是大云流放的首选之地,罪人宁可倾家荡产也要走门路去那儿安度余生。
酉时,裴恒终于等来了对方传递的信笺。
她问可不可以一日只传递一餐?
还说柴火太多,暂时没找到安全的储存地,想还一部分回去,日后有需要了再传递。
显然她觉得给他添了麻烦,字里行间全是“请求”、“感激”、“是否可以”以及“劳烦”等等。
裴恒眉心微蹙,痛快写下——是我考虑不周。往后每日辰时、戌时各传递一餐,如有不方便时,提前告知于我。
——此外,还准备了五床棉被,戌时一并传递过去,次日辰时可传递回来。
谢晚意把太极佩藏在被窝里,生怕传递东西时发出的光晕被人发现。
看到对方如此痛快答应自己请求,谢晚意心里一宽松,唇角难得勾起一缕笑。
新做的棉被都是足斤棉花,上好的丝缎贴着身体,何愁不能安稳睡至天亮。她蜷缩着身子,摸了摸小腹。
宝宝,我们有救了。
方岭小木屋里,谢晚意将常嬷嬷裹在自己的被子里,双手不停搓着她冻到发紫的身子,一边哈气一边忍着眼泪。
谢晚意母亲去得早,父亲和主母只疼嫡出长姐,是常嬷嬷一手将她带大,又随她去了雁王府,名为是主仆,胜似母女。
常嬷嬷和簪雪、清秋,还有念左念右都是非要跟着她过来才遭了罪。
方才见到念左小腿处的伤口已经蔓延一大片,整个人没有半点儿血色,谢晚意胸口涌动着从未有过的悲痛。
她本不信神,可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面前的太极佩。
世间若真有神明,请救救常嬷嬷。
谢晚意昨晚将点心和苹果给他们分着吃了,也不知怎么冒出个念头,心想东西既能凭空出现,那是不是也能再传送回去?
她先拜了三拜,口头表达了对菩萨的感激,然后拿起一个空盘子朝着玉佩一丢,果然黄色光晕乍现,瞬间吸走青瓷盘。同时也看清那光晕呈花束型放射状,一眼望去深不见底。
光灭后,太极环形孔下还是那个破败的木桌。
谢晚意心头一热,既能再传送回去,那菩萨一定能收到她的感激!当下咬破手指,在其中一个盘上写了两行小字。
可惜等了一整晚了,太极佩没有半点动静。
握着常嬷嬷越来越冷的手,她的心也跟着一点点坠了下去。
北风呼啸,即使门窗用布料堵着也难掩刺骨的冷。
听簪雪说,方岭分东南西北四块,东谷三面环山,寒风侵袭最少,拥有唯一的水井,因而是被流放的贵族聚居地,谢晚意本该也去东谷。
南区就是她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多是被连累的家眷或奴仆,不必给边境士兵为奴。北区处于寒风中心无法生存,得罪东谷贵族和边境士兵的就会被丢到北区,只消一夜,人就能被风干。
西区多是罪不至死但穷凶极恶之人,要给边境士兵为奴,还随时可能被罗刹人掳走,生不如死。
东面是贵人,西区是恶人,南区夹在中间最好欺负。
念右气喘吁吁抱着一小杯水从东谷回来,水面结了薄薄一层霜,簪雪和谢晚意轮流放在掌心搓温,然后喂给常嬷嬷。
第一小口没喂进去,谢晚意将常嬷嬷抱在怀里托着下巴才顺利喂下去。
“还有吗?”
看着她漆黑如墨的双眸,念右欲言又止。
簪雪咬唇道,“王妃,就算咱们还有首饰买水,可每人每日只能买一次。”
“这点水怎么够?常嬷嬷···”
说到这,谢晚意想到念左的伤,瞳孔一紧,定是前两日他们为救自己不得不多次取水,才与人起了矛盾。
这一刻,浓烈的无力感席卷了谢晚意。
如果当时她和裴恒认个错,求求他···
后悔有什么用。
谢晚意吸了吸鼻子,“这半月我没出去,他们没见过我,我去买水。”
“王妃不可!”念右一想到那地方什么人都有,王妃这般模样过去了,哪能有好!当即跪在面前挡住她。
簪雪更是直接把杯子攥在身后,摇头如拨浪鼓。
谢晚意目光坚定,“给我。”
“您才有些精神不能见风!若是常嬷嬷知道您不顾惜自己,她心里会更难受。”簪雪红着眼作势也要跪。
谢晚意知道他们是为自己好,可她如今什么都没了,若连常嬷嬷也···她不能原谅自己。
忽然,外头传来嫡姐谢瑶环的声音,“半个月没见到人,八成早没气了。”
“将她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搜出来,尸体丢到北区。”
“不,要是还没发臭,先给西区那些疯子,能换几个钱算几个,要不是她不争气,咱们何至于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受苦!”
谢瑶环话音刚落,木门就被一脚踹开,震得房梁落下簌簌灰尘。
凉风嗖地窜进来,这风和京城的不一样,像刮骨的刀子,一下一下割得皮肤都痛。
谢瑶环披着去年的旧狐裘,见谢晚意还站在那儿,先是一惊,再打量她面黄肌瘦的样子,嗤笑一声,“还没死呢?”
旋即咬牙切齿,“废物!要不是你蠢,我们至于被流放到这儿?最该死的就是你,你怎么还不死!”
“你死了,尸体还能换两个钱给母亲抓药看病,也不用让父亲一想到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就唉声叹气。”
“谢家养你这么多年,你尽点孝是应该的!”
谢摇环把所有的不痛快都撒在谢晚意身上,恨不得把她的血都榨成银子!
流放的路上给官差使了不少银子,为留在东谷,几乎掏空了他们所有带过来的盘缠。
半个月来吃不上喝不上,还要处处看人眼色,这样的日子真的度日如年。
谢晚意见她龇牙咧嘴,亦是心寒,“长姐怎么不说,要不是你痴心妄想勾引陛下得罪瑞妃,谢家怎么会一夕之间倾塌!”
谢瑶环脸色一变,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闭嘴!还当自己是雁王妃,竟教训起我来!”
谢晚意从前顾忌裴恒颜面,对她的冷嘲热讽视而不见,今日却毫不示弱,“是你上赶子来我面前找不痛快。”
“你,谢瑶环,从我屋里滚出去!”
怕吵着常嬷嬷,谢晚意压着胸口的不愤。
谢瑶环闻言却笑,“你的屋子?”
她神色怪异,目光阴冷,竟当真转身往外走,“妹妹向来有本事,连雁王的床都能爬,想必在这人吃人的地方也能活出个人样来。”
从屋里出来,侍女佩儿不解,“大小姐,他们每日都拿着首饰去换水,必定从雁王府带了不少稀罕货出来。”
“您当真就这么放过她?”
谢瑶环冷笑,“放过?她一个庶出的贱人做了雁王妃,在京城压了我四年。到了这儿,还跟我摆雁王妃的架子,我看她还能活几天。”
“已经过了半月,死了就罢,既没死,这破屋子也不是白住的。”
“你现在就去官爷那儿报个信儿,我看是她滚还是我滚!”
谢晚意没了住处,只需一夜就能被冻死,到时从雁王府带出来的东西不还是她的!
谢瑶环一走,常嬷嬷直挺挺的身子就开始发抖,唇色全无,好几次连呼吸都停顿了。
谢晚意心悬在嗓子眼里,红着眼,“水,水···我去找水!”
冰冷的绝望和恐惧蔓延而至,她一起身,两眼一抹黑,险些栽倒。
同一时刻,太极佩闪过刺目的黄光,巨大的热气和扑鼻的米香包围了破败的木屋。
簪雪和念右目瞪口呆盯着凭空多出来两个桶,虽然不算大,可、里头是白花花的米饭和热腾腾的粥!
方岭这个季节到巳时三刻才能天亮。
而辰时一刻刚到,玉佩已经传递过来六菜一汤,五碗白饭外加一盘热腾腾的馒头。
谢晚意几人围坐在一起,借着窗边一点点鱼肚白大快朵颐。
刚开始,他们几个都不动筷,连常嬷嬷都不肯先喝一碗热汤,非要等谢晚意吃饱才行,直到她说晚上还有一顿,并且以后每日都有,他们才在惊喜和意外中纷纷拿起了筷子。
吃饱饭,身子也更暖和了,几人再次目睹谢晚意掏出玉佩,像有感应似的,光晕一闪,棉被瞬间消失。
簪雪道,“小姐,您记得替奴婢告诉菩萨,奴婢下辈子一定当牛做马还他老人家的恩德!”
“还有奴才!”念右也跟着道,“菩萨一定不缺牛马,那奴才给菩萨当看门狗也行!”
念左哭笑不得,“出息!”
念右亲昵地碰了碰哥哥肩膀,“哥,你呢?”
念左的腿伤好了很多,今日已能站稳,心情自然也好,“看门狗当然要一对儿,我总不能让菩萨白养着你。”
闻言,谢晚意和簪雪忍俊不禁。
只有清秋心不在焉,与这热闹格格不入。
谢晚意笑容一顿,摸了摸她额头,“方才吃得也不多,是不是不舒服?”
之前他们几个维护着自己,没日没夜绷着神经,现下饱暖得了解决,谢晚意担心她们一放松,先前受得寒反而发作出来。
清秋不敢看她的眼睛,摇了摇头,“没有没有。”
谢晚意温声道,“我现在身边只剩你们几个,如果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
清秋鼻子一酸,越发内疚不安,颤巍巍抬起头,对上谢晚意明亮温柔的目光时,眼眶顿时红了。
“怎么了?”谢晚意心上一紧,下意识伸手给她抹眼泪,“菩萨都让咱们好好活着,还有什么事值得你流泪。”
“小姐,奴、奴婢···”
清秋双手紧紧揪着外衫,从昨晚回来她就惴惴不安,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此刻在谢晚意的温柔关怀下,心里的弦彻底断了。
她正要把昨日偷偷给那小姑娘送饭团的事和盘托出,就听外头一阵嘈杂。
“谢晚意!给我滚出来!”
谢晚意把玉佩塞进衣襟,下意识检查了屋子一遍才开门。
本以谢瑶环是因为佩儿吃了亏才过来找麻烦,没曾想她还带着两个黑甲兵,不止两个,约莫有十几个,前前后后围着小木屋。
谢瑶环见谢晚意面色比上次好了许多,虽然比在京城瘦了,可脸部线条却更清晰,像雕塑一般。
她捏着拳,咬牙切齿,“将死之人能有她这气色?”
黑甲兵一开始听了谢瑶环的话自然不信,看她给了不少银子才带来走走过场,可此时见着人,不由瞪大了眼。
他估摸着谢晚意还有好东西,可再好的东西也不能当饭吃。
这气色和前两天根本不像一个人,他娘的,难不成真藏了白米?
谢晚意无视谢瑶环,看着黑甲兵道,“这才过了几日,怎么又劳动官爷过来。”
黑甲兵听出她的不满,冷哼一声,“谢小姐说你偷东西!老子今儿得搜一搜。”
谢晚意神色一冷,“偷东西?她有什么东西值得我偷?我随手给官爷的租子都比她浑身上下加起来的要贵。”
谢瑶环可是把自己当后宫娘娘重视的,就算在这种地方,也容不得谢晚意造次,当下火冒三丈,“你个庶出的东西,偷了我的东西还敢狡辩?”
“那你说说,我偷了你什么样的物件?”
谢晚意不紧不慢问了一句,谢瑶环脸色一僵,牙根都快咬碎了,愣是说不出来。
簪雪在后头怒骂,“分明是她们抢走我们好几床棉被和冬衣,还来血口喷人!”
更可气的是,她们才给了黑甲兵那副耳坠,他就信了谢瑶环的话。
谢瑶环憋着火,对黑甲兵使了个眼色。
黑甲兵清了清嗓子,对谢晚意道,“有没有,进去搜一搜就知道了。”
谢晚意心里打鼓,不明白他们为何执意要搜查,幸好她先一步把柴火和棉被都传递了回去。
她面上波澜不惊,“若是什么都没搜到呢?”
“不可能!”谢瑶环斩钉截铁。
黑甲兵舔了舔后槽牙,若此处真有白米,那搜出来就是他的。若谢晚意心里有鬼,势必要再拿东西出来贿赂自己,要是什么都没查到,还有谢瑶环给自己补偿。
何乐而不为。
常嬷嬷在屋里听得心惊肉跳,把自己腕子上的玉镯摘下来,让簪雪送出去。
谢晚意拦着簪雪,追问黑甲兵,“若什么都没搜到呢?”
黑甲兵面露凶色,一脚踩上台阶,“有没有,老子说了算。这方岭还没人敢和老子叫板,滚开!”
说着他就用刀背招呼谢晚意,幸好念左及时冲出来,用小臂挡下这一击。
谢晚意怕念左再受伤,立刻把人拉住,“让他们搜。”
谢瑶环冷眼哼笑,却不料黑甲兵进去翻了个遍,别说白米,一块树木都没见着!
为首的黑甲兵一跺脚,“操!就说那娘们儿发疯!这屋里有几根木头老子能不知道!”
见他们无功而返,谢晚意紧握的双手微微放松,用一个说不出是得意还是挑衅的目光看着为首的黑甲兵。
不想却把人惹毛了,他道,“你前日打了她的人?”
谢晚意挑眉,没想到这人还真是···
她也没客气,“没打死,也没打残。”
“这儿不准斗殴,你们都是戴罪之身,罪上加罪就得死!东谷住的是贵人,她的丫鬟也比你们的命贵!”
黑甲兵口水都快溅到谢晚意脸上了,她侧首躲了躲,两指捏着一个缀了珍珠的戒指在他眼前晃,“我今儿还想打,官爷准不准?”
黑甲兵咽了咽口水,想都没想,“准!”
这下该谢瑶环变脸了,眼看谢晚意一步步走下台阶,情急之下扬着声道,“她有白饭!”
“我的人亲眼看见她的丫头拿了两个白米饭团!”
围观的人不在少数,他们本就怀疑谢晚意,听到这话,各个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白米饭?
多久没见过白米饭了?要是能吃上一口,死了也值!
谢晚意眸光骤沉,谢瑶环什么时候看见的?
她倒不怕黑甲兵搜出来,因为他们根本搜不出来,可白米饭这三个字足够让这些人把他们生吞活剥了。
“谢瑶环!我看你是疯了。”
谢晚意毫不客气挥下一巴掌,“啪”的一声,把谢瑶环打懵了。
她胸口一阵起伏,抓着谢瑶环衣襟的双手还在发抖,“我说过你别来找我麻烦,这些年,我给你的脸够多了!”
言毕,她又是一巴掌,谢瑶环当即泪涌如泉,又狠又怕,“我没胡说!她身边那个叫清秋的丫头,昨晚拿着两个饭团出来救了一个小丫头,你们把人找出来一问就知!”
谢晚意听到清秋的名字,眸光暗了一瞬,下意识回头。
簪雪,念左念右也一并朝清秋投去疑惑的目光。
清秋咬着唇,只觉头皮发麻,眼眶又酸又胀。
谢晚意见她眼泪落下来,捏紧的拳头瞬间泄了气。
有了柴火,不但能顺利过夜,连冰凉的米饭都可以加热,常嬷嬷第二日早晨就醒了,得知谢晚意的太极佩如此神奇,竟没有半点震惊,好像一早就知道似的。
谢晚意让念右他们拿着从佩儿身上抢的首饰去换水,自己留下来照顾常嬷嬷。
“这玉佩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念想,您也是看着母亲长大的,可知这玉佩究竟什么来历?”谢晚意顿了顿,又道,“玉佩对面的···又是什么人?”
常嬷嬷昏迷了好几日,眼窝都塌下去了,谢晚意给她一杯热粥抱着暖手。
“你母亲阮氏出身清流一族,她这一脉都短命,旁人不知其中缘故,我却是知道的。”
谢晚意自懂事起就知道阮氏在百年前是大云国望族,传闻经历了一场浩劫从而避世,逐渐没落。但民间依然有传言,阮家男子可封官拜相,女子更是做皇后都不为过。
她娘却选择给谢钧做妾,在她四岁时郁郁而终。
虽是庶出,因有阮氏血脉,裴恒选她做雁王妃,帝后也并未阻拦。
见常嬷嬷瞳仁微微收紧,谢晚意也跟着屏住呼吸。
“大云开国皇帝身边有位大国师姓阮,传言裴家能得天下,全靠国师逆天而行。一旦做了有违天道的事,阮家后代都要被牵连。”
“这也是阮家避世的缘故,因为子孙福薄,为了延续下去,只能远离尘世。你娘当年看中谢钧良善,没想到他···”
常嬷嬷叹息一声,转而道,“这玉佩是一代代传下来,不是俗物。我们只知它关键时刻能救命,却并不知道怎么救。”
“至于对面的人···”常嬷嬷遗憾摇头,“能持有此物的必是和阮家有渊源之人。”
其实单看冻伤膏也能猜出对方非富即贵。
谢晚意这几日都快把太极佩看出个洞了,最终也只能认同对方所言的命中注定。
罢了,死不了就好,日后有机会好好报答便是。
没多久,簪雪他们从东谷回来,远远看到一群人围着小木屋,有男有女,踮着脚往屋里瞅。
念右迅速抡起事先准备好的棍子,“你们在干什么!”
那些人回头打量他,非但不害怕,浑浊的眼神甚至发光,好像在看水灵灵的一盘肉,尤其那几个男人看着簪雪和清秋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念右手心出了汗,“官爷昨日允许我们住下去,你们赶紧离开!”
那些人很惊讶,半个月过去,屋里的人非但没饿死,看上去还很精神,说话声音都这么大!
新流放来的人一般过个七八天就会饿奔溃,会用带过来的东西,甚至是身边的丫鬟仆从换一口野菜吃。
可这几个人竟还有本事跟官兵要屋子住。
更重要的是,昨儿后半夜有人看到他们屋里有亮光,像、像火光。
这儿的树木是不准砍伐的,一来为了防止风沙,二来那点树木烧光了,来年连树皮都没得吃。每年秋冬冻死的人不计其数,只要有人死,就能有人活下来。
火光对他们而言,做梦都不敢想。可若是人肉能烤熟···
不过,念右口中的“官爷”有效遏制了他们的念头,一名骨瘦如柴的妇人忽然跪下来,“我、我把自己卖给你们,求你们给我的孩子吃些东西。”
“我、虽然瘦,可还年轻···”妇人面黑如土,依旧能看出曾经是个五官还算精致。
她这话听得念右胃里一阵翻涌。
年轻,意味着肉质新鲜。
念右瞥了眼那几个闷不啃声的男人,狠下心道,“我们若有吃食,还用得着去东谷买水!”
这些人当然不信,杵着不走。
妇人不停磕头,“求求您了。”
“要、要是我一人不够,我、还有个女儿,只求你们施舍一口饭给我的小儿子。”
妇人说着,从两个男人身后拉出个干瘦的小女孩,破烂的衣裳露着纤细的脚踝,有种一碰就碎的错觉。
小女孩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任凭妇人怎么拉扯,她都不跪。
满脸的倔强,满脸都是对母亲的质问,凭什么要用她的命换弟弟的命?
簪雪和清秋于心不忍,偷偷拽了拽念右衣裳,被念右一个狠戾的目光瞪得不敢开口。笑话,要让这些人知道他们有吃食柴火,只怕他们都活不过今天。
念右咬牙,“你求我也没用。我们不过是用带过来的东西跟官爷做了交换。”
昨儿那两个黑甲兵一路在日头下把玩耳坠子,很多人都见到了。
那妇人无奈,捂脸啜泣,“我的浩儿才那么小,我答应夫君一定给张家留下血脉,我···”
这时,一个半裸着膀子的刀疤汉开了口,“你把你女儿给我,老子玩儿两把,再把人做成肉干,凑合吃半个月。”
“老子把从东谷换的药给你,能不能救你儿子看命。”
小姑娘却吓得瑟瑟发抖,用一种既畏惧又憎恶的目光偷偷看刀疤汉。
妇人哭声一顿,她的迟疑已经给出答案。
簪雪和清秋也是被卖到谢家的,见状不免感同身受,可念右死死抓着两人腕子,掐得她们喘不过气。
“小敏,娘···”妇人哽咽,没法看女儿的眼睛。
小姑娘气笑了,含着泪道,“弟弟烧得不省人事,活过来也是个白痴!你宁肯保他也不愿留我···”
小姑娘哭的不是自己,因为在方岭的每一天都能看到自己的结局,她哭的是自己永远不被选择,永远都是被放弃的那个。
“我不会帮你救他的,我宁愿去北区喂狼,也不会跟着他走!”小姑娘看了刀疤汉一眼,决然跑开。
清秋挣扎着伸手,念右在她耳边低低道,“你要是想害死小姐就去拦人!”
清秋哽咽着缩起手指。
妇人哭着追了出去,念右看着其他人,“还不走?”
这是官兵搭建的临时住所,就算打杀,也不能在这儿。
刀疤脸意味深长摸了摸胡子,带头离开。
簪雪和清秋把木门关紧,又用板凳抵住,“那些人的眼神太可怕了。”
念左捏着拳头,“小姐莫慌,奴才的腿好多了,下次提着剑杀出去,保管他们不敢再靠近半步。”
谢晚意只道,“光脚不怕穿鞋的,他们都是不要命的。”
“其实这些人好对付,只是眼下食物有限,我们还没有自保能力,否则给他们些吃食,什么都能解决。”
她又道,“地窖还得挖,日后别在屋里取暖。”
几人分着进地窖取暖用饭,见天色变暗,谢晚意才借着最后一点光开始写信。
上好的香墨,一点水就能研出均匀墨汁,落在洒金笺上比夜色还迷人。
谢晚意把自己和常嬷嬷他们的情况简单交代一番,没忍住把白日那妇人和小姑娘的事也写了进去,一时感情没收住,骂了两句皇权昏聩,妇孺小儿都不放过。
裴恒看到那妇人心甘情愿要把自己和女儿给人吃时,不敢相信大云百年国祚,竟还有这样残忍不开化的地方!
天子脚下,说书人都不会编这样的故事,却当真有这种事发生。
那么她呢?
写得一手好字,清瘦而有风骨,敢将问题直指重心,她又是为何流露到哪儿?
人吃人的地方,一个弱女子带着两个丫头和小厮,还有病重的嬷嬷要照顾,若不是自己误打误撞传递了食物,他们要怎么活下去?
裴恒贵为皇子,许多苦是他根本想象不到的。要不是他去过罗刹,几乎要怀疑玉佩对面是什么妖魔鬼怪了。
她说,木屋一间,无处存粮。柴火在地窖取暖,一点就够。
他的恩赐对她来说,是危险。
裴恒揉了揉眉心,又是一宿没合眼,第二日下了早朝就去工部,借口查看水利工程,翻遍所有图册,试图找到她所说的地狱究竟是哪。
“王妃,您别吓奴婢。”
侍女簪雪看谢晚意眼热心切捧着玉佩非说里头有神仙,只当她是伤心过度又饿昏了头才说胡话。
然而当她回味着嘴巴里白饭和炒笋丝的余味,好几次摸着自己和谢晚意的额头,确定没发烧,又掐红了自己胳膊内侧,也确定不是做梦,惊愕不已。
簪雪在外头见着人吃人都没像现在这么紧张,盯着玉佩看了半晌,哆嗦道,“怎么可能?”
谢晚意如供奉菩萨似的双手把太极佩放在桌子中间,这是母亲留给她的东西,说是祖母传下来的,关键时刻能保命护身。她戴了十七年,此刻才看清上头的龙璃纹繁复精致,和一般太极佩上的花纹是不一样的。
她小心翼翼用袖子擦拭上头的灰,前后摸了个遍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簪雪冷静下来,一个劲儿摇头,“一定是老爷夫人送来的,他们虽怨您,可到底您是谢家女儿,不会真的不管您。”
还没说完,玉佩突然闪起黄色光泽,晃得两人同时抬胳膊挡眼,耳边只听到奇怪的“噗通”、“咚”、“咚”、“咚”的声响。
谢晚意有了经验,在簪雪惊呼出声前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唇。
两人站远了些,眼睁睁看到不断有东西从太极佩中间的空口冒出来,好像是···一盘子杏子酥、一盘莲花糕、一盘藕粉桂花糕、还滚出来四个青苹果,不,五个!
两人大气不敢出,簪雪眼珠子都快跳出来,“它、它···”
第五个苹果滚到桌边,光晕消失,又等了一会儿,谢晚意才松开簪雪,后者一个箭步冲上去,颤抖着摸了摸苹果,目光发亮。
紧接着,她伸出手指沾了些糕点上的酥渣放进口中,“是真的!”
“真的能吃!”
“还都是王妃从前爱吃的!”
“是菩萨显灵了!”
连鲜甜度都是王妃从前最喜欢的!
谢晚意即便有了心理准备,此刻还是双手紧紧捂着胸口,几步路走得腿软脚软,眼睛不敢眨一下。
一共十五个小点心,五个苹果。
谢晚意拿起两个杏子酥放到簪雪手中,“吃。”
簪雪大喜过望,很快垂下眼睑,咽了咽口水后直摇头,“王妃腹中还有孩子,奴婢吃过白米饭了,不饿。”
“您吃。”
见簪雪嘴唇都干得起皮,衣服更是脏污不堪,明明看着杏子酥得眼睛发光,却说不饿。
谢晚意出身翰林院编修谢府,虽是庶出,不受待见,自也没少过吃穿,嫁给裴恒三年也是堂堂正正的雁王妃,再不得宠,也不至于没吃没喝。
然而到了这鸟不拉屎的荒芜之地,簪雪好几次割腕子给她喂血,才吊住一口气。
再一想曾被她视为一切,比自己还更重要的裴恒···谢晚意的心如被钢丝一圈圈拉紧。
“你也知道我以后要挺个大肚子的,往后少不了你们帮忙。把他们叫过来一起吃。”
跟着谢晚意流放的除了簪雪,还有丫鬟清秋,陪她长大的常嬷嬷,以及两个小厮,念左和念右兄弟俩。
这一路若不是他们护着,谢晚意也熬不到现在。这半月她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连累他们也熬得艰难。
谢晚意又叮嘱,“动静小些,别惊动人。”
这地方,抢食物都能闹出人命,别看这几个点心不大,若被人知道了,麻烦得紧。
簪雪却拧着眉,“念左念右这两日在井边抢水被打伤,念左伤口发了炎,不能动,念右每日还要出去找树皮野菜回来给奴婢吃,怕奴婢也倒下,没人伺候王妃。”
簪雪一直瞒着谢晚意,这会儿鼻子一红,眼泪再也忍不住。
“常嬷嬷年纪大,已经昏迷了两日,清秋喂了两次血都没见醒,也不知···”
谢晚意脑袋轰地一声,一阵眩晕。
“王妃!”簪雪一把扶住她,吓得不轻,后悔自己不该说出来,平白让王妃难过。
谢晚意抑制着颤抖,泪水在眼眶打转,每一次眨眼都用力挤压着心中的苦涩,“我、我去瞧瞧。”
簪雪不肯松手,“不行,外头太冷,您的身子受不住。”
谢晚意后知后觉打了个寒颤。
方岭不止荒芜,还终年苦寒,她离京时八月末,现下入了九月,夜里已经吹起萧萧冷风。簪雪他们把带的几件衣裳都给谢晚意当了被子用。
谢晚意如被狠蛰一口,全身顿时麻木,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去把嬷嬷带来,这间屋子暖和些。”
与此同时,京城雁王府。
屋里没点灯,裴恒坐在案前,随身佩戴的墨玉龙纹佩闪着微弱白光,映出他眉宇间夹杂着醉意的深沉。
管家按王妃从前定下的规矩,王爷卧房每日摆四份点心,外加时令蔬果两盘。
裴恒顾不上胃痛,眯眼盯着面前剩下的一盘梨花酥和红枣,玉佩好似感应到他要动作,闪动着的白光更浓了些。
他袖袍一挥,梨花酥和红枣瞬间消失。
白光逐渐熄灭,裴恒的新鲜劲儿也过了,嗤笑一声,“连盘子都不吐的饿死鬼?”
“明日找个法师封了,省得改日吓到人。”
话音刚落,白光闪了两下,“叮当”一响,白釉青瓷的盘子在案几上转了两圈,平稳了。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排着队从玉佩里头出来,原封不动落在先前摆放的位置。
当然,里头的点心全没了。
瓷盘和木案碰撞的动静消失后,屋里静得落针可闻。
裴恒眼皮动了两下,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这要是换成别人,早就拔剑劈了这玩意儿了吧!他这么想的时候,右手确实扶上了腰间软剑。
白光消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裴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低头时眸光一亮,发现最后一个盘子上写着几行小字,颜色鲜红如血,是一手漂亮的小楷。
神明在上:妾遭逢大难,流落荒芜苦寒之境,濒死之际蒙菩萨恩赐饭食充饥,再生之恩难以为报。
本不该奢求,奈何身边亲近之人奄奄一息,恳求菩萨垂怜!
裴恒目光如洗,发现当真是没干透的血迹!
他脑袋一片空白,直勾勾盯着冰冷的玉佩,一直坐到天际泛白,凝固的思绪才渐渐回来。
他意识到玉佩的对面,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人。
自己随手丢走的点心救了濒临死亡的一个女人。
她身处绝境,周遭还有即将饿死的亲人!
能写这样一手好字,绝非寻常落魄庶民,若非走投无路,也不会以血书为祭。
裴恒眯眼,“来人。”
侍卫闻渊应声进来,“王爷可是要去看姜姑娘?”
裴恒冷声吩咐,“让厨房蒸一桶饭,再熬一桶粥过来。”
闻渊觉得主子是不是酒还没醒,“王爷要给城外的乞丐施粥?”
不对,那是王妃从前干的事儿。
裴恒面露不悦,“让你去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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