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九黎被老头子们拉着喝酒,听着他们回忆外面的世界,讲着古武伴生者,契兽者的趣事。
酒喝多了,甚至动上手来了。陈伯和秋叔两个人的契兽,枯木螳螂与地“老虎”,谁也不服谁,跟几个老头子一样,随了主人的性子,一言不合就开干,哪怕是最原始的角力,也看得嵇九黎津津有味。
一顿酒后,老头子们那是越来越精神,几个古武伴生者又掐起了架。
嵇九黎是没有机会看到了!
他已经晕乎乎的回到了房间里,酒后上头,倒头睡了去,鬼知道那酒是多少度数又是酿了多久!
嵇九黎走后,活动了筋骨的老头子们,又坐在了田埂上,全然不似先前的精神气模样。
“唉。”
“陈老头倒是说准了,这没活动两下,就累的不行,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秋冬迟坐在土里,倚着田埂,喝了些酒的脸庞显得有些异样的红润。
“秋冬迟,大家伙都这样想的!”
“但是你、老白,还有老酒鬼别乱给这孩子递东西,底下都还有一家子,自己长点心。”
“嗯对!”
“给多了不合适,反而害了小九,就得不偿失了。”
年前的天赋检测快到了,老头子们都希望在最后关头能帮这些年轻孩子多争取点机会,也希望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能在确定成长方向后,走的更加舒坦,将来能过的更好。
田埂另一端上,眯着眼脸上全是暗斑的老人听完话顶着红脸,猛地灌了一口烈酒,刚准备说什么就被强行打断。
“老酒鬼,你就别说话了,你家那孩子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被唤作老酒鬼的老人一听,想到了什么,动作不由得一僵,撅起嘴皮子就要反驳,可说的太急被酒回呛了喉咙,咽声说道:“我...我还治不了那小子?”
“等会我回去就给他打一顿!”
“行了行了,都老大不小的了!”
“咱们也别太偏心,各自心里都有点数。”
陈永生实在看不下去这几个老头子红着脸吵来吵去了,烦得很!
......
地堡里,光是统计门户,物资整理,拾荒队,狩猎队调整,一天时间就这样即将过去。
天已经暗了下来,堡长室内,氛围有些压抑。
坐在主位上的大汉子,手指交织,搭在桌面上,听着物资统计、地堡安全性、人口等汇报,每听完一项,脸色便下去了一分!
“哒”
“哒” “哒!”
刘国海手指敲击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墙壁上几盏兽油灯混着灯泡散发出的暗黄光亮照得众人影子恍恍惚惚。
“今年的储备物资怎么比去年少了这么多?说说吧。”
刘国海停下动作,无奈的问道。
方裘几人和林蛮互相望了一眼,后者开口,
“附近的可利用资源越来越少,纯源石已极其罕见,现在拾荒队,狩猎队,收集物资跑得远,收获却不尽人意。”
当然这是他们这一支拾荒队的情况,至于其他原因......林蛮暂时不知道,或者说知道也不想管,只要不影响到自己的物资就行。
“没其他原因了?”
方裘看了眼位置末端的老人,见他没有什么表示后,斟酌着用词。
“地堡闲置人口增长过快,还有很多人..丧失了劳动能力,或者不想出力。”
“不想出力,那为什么要分给他们物资?白养吗?!”
不出力。还白发物资?刘国海听着心火上涌,声音不自觉提高了。
“堡长,他们中多数人都是以前拾荒队或者护卫队意外死去成员的家属......按照地堡的惯例会给予最低补助。”
刘国海挠了挠所剩不多的头发,这个惯例已经延续了多年,即使是今年物资少了,可如果直接不发,不知会引起多大的反弹。他不由得将目光望向了角落位置里坐着的老人,而这位老人代表的就是地堡里伤残人员集体。
末位的陈永生不急不忙的挪动了一下身子,风一吹,长袍扬起,只有一条满是疤痕且枯瘦的腿!
无声......
刘国海紧皱起眉头,唉,这方面的物资可不好砍,一动了这些人的物资,乱子可能就大了。
“这样,筛选地堡里那些有一定战斗力又不肯出力的人,组成新的拾荒队,冬季过后,外出寻找资源,不做贡献,地堡不养!
“伤残人员按记录供应不变!”
“同时每户冬季物资减少两成到三成供应吧,今年冬天来得有些早了。”
众人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在这里的可以说都是地堡的高层,他们的物资少不了的。
减少的两成物资,那也只能从最低保障、亦或者地堡里没什么战斗能力的户家里扣,影响不了他们。
“材料,源石,肉食这些重要物资,进账上怎么这么少?”
“狩猎队的都在干什么??”
敏锐察觉到刘国海生气了,原本百无聊赖懒散的樊牙微微端正了坐姿。
“堡长我们有苦衷啊,附近黑崖岭,荒域中的异兽越来越强大,附近几个地堡的人经常对我们下黑手!”
“所以,你樊牙带领着人数最多,配置最为齐全的狩猎队伍就是过来给我哭惨的?”
刘国海话音刚刚落下,不知不觉间空气却变得压抑,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即将酝酿爆发!
“每次带回来的猎物最少,强化种兽核,更是经常性的一颗都没有!”
“一位第二境前期、两位第一境后期带领的队伍出去狩猎,连只强化种都杀不了?”
刘国海越说越气,最后彻底怒了。本来听着地堡里的糟糕情况就恼火,你还来我面前卖惨?他座下的椅子刹那间粉碎爆开,若隐若现的威武面孔浮现在刘国海身后,猩红的双眼冷漠注视着樊牙,仿佛下一刻就要扑杀上去,将樊牙生生撕碎!
第二境中期,甚至逼近了后期,刘国海身后的古武灵四肢已经有了凝实的迹象!樊牙的脑袋迅速运转,很快脸上表现出该有的“惊骇与恐慌”。
“堡长,是我的问题,前阵子我怠慢了,不过您放心,冬季如果没有积大雪,我们狩猎队会增加外出狩猎次数,保证兽核供应的!”
“哼,记着你说的话!”
刘国海脸色阴沉,冷哼一声,重新拉来了一张椅子坐下......
堡长室里,众人神色不一,有惊骇,有忌惮,有猜疑,他实力什么时候跨越这么大了?
察言观色,刘国海将众人神色收入眼底,他再不威慑一下,怕是地堡长的位置都坐不稳了,枪打出头鸟,显然这次效果不错。
“坐吧。”
这不大不小的插曲过后,会议氛围明显凝重不少,但效率却得到了提高。
地堡里权势最高的十几个人,争执讨论并分配整个地堡最珍贵的资源,决定着未来发展方向以及下一年的生存策略。
“由于物资的减少,今年的重点培养对象名额只开放八个,我拿两个,其他你们商量吧。 ”
重头戏来了,今年的名额比去年少了三个,意味着每个培养名额背后的价值更高了。刘国海开口就要了两个,剩下的六个。
......
“你家那娃子就是不行,你看看十四五岁的人了,意识空间第一阶段都没稳固下来,丢不丢人?”
“丢什么人?他跟老子一样,未来是契兽者,年龄越大,精神力越强!”
“照你这老不死的说法,那我现在是不是还能觉醒为契兽者啊?”
“嗯?你敢看不起我家那孩子?想打架?”
“就是看不起,打就打,你出来!”
撸起袖子,两位年过半百的人骂骂咧咧出了会议室。
刘国海看都没看一眼,打架?打呗!
有本事打死个人给我瞧瞧,每年都演这一出,无非是出去商量怎么以更低的物资从我这儿套名额罢了,当我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