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牧之周青窈的女频言情小说《他说山水难相逢完结版小说江牧之周青窈》,由网络作家“冷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车停下后,周青窈没有等他,先一步进了门。江牧之跟在她身后入场,才发现是一场生日宴。不过主角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看着站在舞台中心被捧着的的徐逸舟,江牧之瞬间明白,他才是这场宴会的男主角。他穿着高定西服,手上带着一块钻石古董名表,耳朵上还有一个耳钉,是和手链同款。江牧之盯着这些首饰看了很久。他对这些首饰,烂熟于心。无他,仅仅是因为这些东西在启用前,一直摆在周青窈的展柜里。还不知道真相时,他以为这些都是她为他准备的礼物,为此期待了很久。可这么久过去了,一年又一年,每一年她都会准备,却始终没有拿出来,慢慢的,他也忘了。直到今天再见,他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送给徐逸舟的。许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徐逸舟整了整领带迎了上来,嘴角带着温柔笑意。“阿...
《他说山水难相逢完结版小说江牧之周青窈》精彩片段
车停下后,周青窈没有等他,先一步进了门。
江牧之跟在她身后入场,才发现是一场生日宴。
不过主角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看着站在舞台中心被捧着的的徐逸舟,江牧之瞬间明白,他才是这场宴会的男主角。
他穿着高定西服,手上带着一块钻石古董名表,耳朵上还有一个耳钉,是和手链同款。
江牧之盯着这些首饰看了很久。
他对这些首饰,烂熟于心。
无他,仅仅是因为这些东西在启用前,一直摆在周青窈的展柜里。
还不知道真相时,他以为这些都是她为他准备的礼物,为此期待了很久。
可这么久过去了,一年又一年,每一年她都会准备,却始终没有拿出来,慢慢的,他也忘了。
直到今天再见,他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送给徐逸舟的。
许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徐逸舟整了整领带迎了上来,嘴角带着温柔笑意。
“阿言,这位就是你谈了六年,答应要带来给我看看的男朋友吗?挺帅的,难怪能勾走咱们大校花的心。”
原来是徐逸舟说想见他,怪不得周青窈会一反常态带他过来。
江牧之这才明白他的用意,自嘲一笑。
他的几兄弟见状走过来,在一旁忿忿不平地帮起腔。
“是啊,谈了六年,周小姐是真听话、真长情啊!也希望某些人能遵守约定,不要再搞什么奇怪的考验了。”
“这年头真心的人不少了,能得到一个就珍惜吧,要真辜负了,后悔都来不及。”
兄弟们肆无忌惮的为周青窈出着头,还以为江牧之听不出来。
他也如他们所想一般,没有任何表情,随意找了个位置落座。
安静地扮演着,一个猜不出他们哑谜的,花瓶男友角色。
一整晚,江牧之都没有离开过座位,静静地看着跟在徐逸舟身后的周青窈。
她素来不喜欢交际,却会陪着徐逸舟和圈子里的公子哥和千金们寒暄;
明明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性格,却记得徐逸舟的禁忌喜好,替他挡酒;
男朋友就在现场,他却因为徐逸舟和别的女人握了下手,而吃醋黑脸。
只用了短短几个小时,江牧之就见到了周青窈喜欢一个人时,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在意。
在一起六年,他才终于看清楚她爱人的模样。
舞台中心唱完生日歌,大家都涌上来送上生日礼物。
周青窈压轴,拿出了一份庄园地契,眉梢眼角都是暖意。
“逸舟,你曾经说过想要一个温馨的家,所以我送你的是一个庄园,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听到这话,周围几个女人纷纷起哄助攻。
“你们不知道,这庄园里的所有房间都是周姐一手设计的,整整装修了六年呢!”
“我听说后花园里种满了薰衣草和郁金香,也不知道这些花都是谁的最爱啊?”
“温馨的家,要我看嘛,怎么也得有个男主人才称得上温馨,你们说是不是?”
徐逸舟的脸,在这一片调侃声里慢慢变得绯红。
他连忙合上手掌,做出要许愿的样子,大家这才噤声。
一片寂静里,江牧之的手机叮咚了几声。
是爸爸发来的语音消息,他正要长按转文字,却不小心误点了播放。
“牧之,祝你生日快乐,马上就要过十二点了,有没有吃蛋糕啊?”
原先聚集在徐逸舟身上的视线,一瞬间就转移到了江牧之身上,都带上了震惊。
周青窈也愣了几秒,回头看向他,眉头微皱。
“牧之,你生日是今天吗?”
江牧之脸上没什么表情,轻轻点了点头。
以往周青窈还会提前问一问日期,准备一份礼物。
可今年撞上徐逸舟的生日,她忘了个干净,好像也正常。
所有人都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巧的事,一时都面面相觑起来。
最后还是徐逸舟打了圆场,他拉着江牧之走到蛋糕面前,亲自点了一根蜡烛。
“既然这么巧,那就一起庆祝吧,你也许个愿吧。”
江牧之没有拒绝,闭上了眼睛。
等他许完心愿,为了打破现场的尴尬气氛,周青窈随口问了一句。
“许了什么心愿?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江牧之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
“希望今年内,能顺顺利利结婚。”
人群散开后,徐逸舟丢下手里残败的花枝,将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女人抱在怀里,满脸都是心疼。
“嘉祐,你怎么样了?你说说话啊,别吓我。”
围在周围的一群人看到她这动作,脸色纷纷变了,下意识地看向周青窈。
她死死握着还在淌血的手,咬牙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被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气氛笼罩着。
谢舒气不过,当场就骂了起来。
“徐逸舟,你他妈的是不是贱啊!周姐对你言听计从一心一意,你吊着她就算了,现在还和别的女人搅和在一起,你到底把周姐当成什么!”
怀里的人咳嗽了几声,很是虚弱的说了句没事。
徐逸舟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他咽下喉咙里的那些哽咽声,抬头看向谢舒,眼里是她们从没见过的嫌恶怨恨。
“我吊着她?不是她十年如一日死缠烂打着我吗?跟条癞皮狗一样甩都甩不掉!我拒绝了她那么多次,难道你们还看不出来,我根本就不喜欢她吗?我喜欢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你们凭什么管这么宽!”
几句话直接将几个闺蜜都激怒了,要不是知道周青窈喜欢他,她们只怕当场就要翻脸。
“不喜欢?不喜欢你还收那些贵重的礼物?不喜欢你还要她为你做这么多事?不喜欢你还定下什么狗屁约定?徐逸舟,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烂到底的贱人!”
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通,徐逸舟还没什么反应,那个被打的意识不清的女人先生气了,挣扎着要站起来。
徐逸舟连忙制止了她,然后把她轻轻扶到车上。
这才转过身看向这群打了十年交道的人,脸上带着鱼死网破的冷笑。
“我是玩周青窈跟玩狗一样,怎么了?她又是什么好东西吗?还不是为了一己私欲玩弄别人的感情?被骗了六年的江牧之不无辜吗?那些三天一换的前男友不无辜吗?彼此彼此罢了,你们骂我贱之前,有没有想过,比起你们认的这位好姐姐,我要善良个千倍万倍!”
“你给我住口!她做的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徐逸舟只觉得像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又赖我身上了?怎么,一百多个男朋友是我求她谈的吗?江牧之是我逼她追的吗?一边说着非我不可,一边又风流债不断,我只是看透了她的风流本性,虚与委蛇一下而已,她就当真了,这不是听话,是蠢吧!”
周青窈的脸色,在这一句句里慢慢黑了下来。
她死死盯着徐逸舟,只觉得眼前的人是如此陌生,再无法和记忆里那个爱笑爱闹的人重合。
那双黝黑的瞳孔里,隐藏的那些痛苦和绝望,慢慢开始显露出端倪。
她有很多很多想要说的话,想要质问的事情,想要宣泄的情绪。
最后都在她那冷厉的笑声里消散了。
一些坚持了十年的东西,在这一刻如同堤溃蚁穴般,轰然倒塌。
周青窈笑着走进来和大家打招呼,一晃眼看到江牧之,当场就愣住了。
“牧之?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众人表情都像被雷劈了一样。
“他肯定在啊,咱们都是高中同学,一个班的,不是吧,周大校花,你这么健忘啊?”
高中同学?
一个班的?!
短短几个字犹如一个炸弹,轰然在周青窈耳边炸响。
她震惊的看向江牧之,薄唇微动,脸上的情绪很是多变。
不知道是愧疚自己竟然不记得,还是不理解江牧之为何不告诉她。
班里几个女生察觉到了不对劲,很是八卦地看向两个人。
“牧之?叫得这么亲密啊,周大校花,你们俩什么关系啊。”
江牧之一句“普通同学”还没出口,周青窈就先认下了。
“牧之是我男朋友,我们在一起六年了。”
听到这话,全场都沸腾了!
大家纷纷开始扒起她们的恋爱故事线。
周青窈没想到她和自己是同班同学,江牧之也没想到她会坦然公开他们的关系。
两个人被一群人围住追问个不停,都有些不太适应。
周青窈不停喝着酒岔开话题,江牧之则找机会去了卫生间。
三杯酒下肚,酒量很浅的班长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看到你们在一起,我可太开心了,江牧之现在也算是得偿所愿了,你不知道让他喜欢你很久了吧,有一次体育课,你睡在教室里,我正好回去拿东西看见他帮你挡光才发现这事儿。”
“那时候喜欢你的男生那真是数都数不清,但只有江牧之让我印象最深刻。你腿扭伤那一阵子的值日,都是他帮你完成的;你和太妹打架被堵在巷子,也是他逃课跑去求援救下你;你被校外一群人议论,他那么胆小,却会奋不顾身冲出去帮你解释,争得面红耳赤……”
“年少时的喜欢啊,太纯粹了,能看到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是真为你们高兴,他是个好男孩,你可千万要珍惜他,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第一次听到这些事情,周青窈只觉身子骤然一僵。
她一直以为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的大学校友,却没想到,江牧之和她是高中同学,他居然还暗恋了她整整十年。
想起自己当初为了一个约定,脑子一热跟他在一起六年,他至今还蒙在鼓里,心底忽然溢出一种不明的情绪,酸酸涩涩,让人心慌。
她再没有勇气和他对视,只能一杯杯喝着闷酒。
聚会散场后,江牧之扶着喝醉的周青窈回了家。
她拿了热毛巾来,想替他擦擦脸,她却拉着他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开,脸上满是心疼的神色。
“傻不傻?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牧之知道她应该是在聚会上听说了什么,但他已经不在意了。
他抽出了自己的手,轻声开口:“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与你无关。”
尚存一丝清醒的周青窈听到这句话,心底翻涌着一些难言而不安的情绪。
她很想和他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最后只能归于沉默。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她抬起手想遮住刺眼的灯光,却露出了腰侧的纹身。
是三个英文字母,
XYZ
每个夜晚情到浓时,她躺在他怀里,看到这个纹身,总要问周青窈是什么意思。
她怔了怔,视线跟着下坠,眼里涌现出珍视和眷恋。
“信仰,一种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的,信仰。”
那时,江牧之还不知道这三个字母代表徐逸舟,天真地相信了她的话。
他把她的梦想视作他的梦想,把他信仰视作他的信仰,于是也去纹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纹身。
事到如今,再回看这些往事,江牧之已经不觉得痛了,只觉得有些好笑。
年少轻狂时,谁没有期盼过能与爱人心意相通,白头携手呢?
等撞了南墙再回头,越过山丘再回首,才发现有些缘分,从相遇时就注定了要离散。
他和周青窈已经走到了分岔路口。
也是时候该说再见了。
得到满意的结果后,周青窈没有再打扰父母,起身回了病房。
她拿起放在桌上几天都没碰的手机,按下了开机键。
十几秒的开机启动反应时间,在此刻变得无比漫长。
周青窈已经迫不及待想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江牧之了,输密码的左手都在轻微发抖。
网络还在加载,她先打开了拨号盘,输入了他的号码打过去。
嘟,嘟,嘟,嘟。
一声又一声的漫长呼叫音折磨着她,最后是一道冰冷的机械女声。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无法接听?
在电梯里没信号吗?
不应该啊?
周青窈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
她把手机放回桌面上,打开微信,尝试用另一种方式联系他。
一点开,密密麻麻的红点就霸占了她的视线。
一条条,全是知道她受伤后发过来的问询,看得她脑子疼。
她往下翻了十几条还没找到江牧之,索性直接点开了通讯录搜索。
几秒后,她的名字出现在了屏幕中心。
周青窈点进去,正思考着是打字还是发语音,就看到了最下面白色对话框里的几个字。
“周青窈,我们分手吧。”
时间是3月29号,下午3点47分。
五天前。
周青窈刚刚还在转动的脑子,一下就宕机了。
她死死盯着这句话,又看了看日期,最后把视线转移到了最上面的备注上。
“牧之”,并一个免打扰的提示符号。
确实是她亲手标注的备注,也是江牧之本人的微信号。
可她却总觉得哪里出了错。
如果是牧之的话,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提分手呢?
是生气了?还是恶作剧?
周青窈心慌的厉害,却还在拼命找借口,为他开脱着。
她点开输入法,想发消息问问是不是游戏输了的惩罚,可左手根本不听使唤,一直打错字。
她只能调出语音模式,发了条语音消息过去。
“牧之,我前几天受了伤在医院,没办法联系你,你是生气了吗?”
松开手指后,她的手机传来两声叮咚。
她以为他又一次秒回了,连忙放好手机想看看回了什么,却只看到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和一条已经不是好友的提示。
而方才的声音,是消息未发出的提示音。
看着这抹微小却刺眼的红色,周青窈脸上的表情慢慢凝固了。
她弯下腰,在键盘上胡乱敲了无数条消息发过去。
无数声发送失败的提示音,霸占了这间病房。
周青窈不甘心,点开了他的朋友圈,却发现自己没有权限。
抖音、小红书互关、QQ、支付宝好友……
所有能联系到江牧之的社交方式,都被拉黑删除了。
看着那些发不出去的消息,周青窈愣在当场,脑海里飞速闪回着一些记忆。
她在医院这些天,江牧之没有像以前那样关心她究竟去了哪里,也没有来看过她。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她出事那天上午,他做了一桌子菜说要为她庆祝,却没有留她这个主角。
那天生日宴后,她在家里住了几天发现丢了很多东西,而那些几乎全部都是他买回来的。
再往推溯,他不声不响就提了离职,在某一天晚上烧毁了很多东西……
关于这一段的回忆,周青窈已经不太记得请了。
可直觉告诉她,那些模模糊糊的记忆,非常重要。
究竟烧了些什么呢?
纸片灰烬,信纸……
情书。
是写给她的那些情书。
直到这一刻,周青窈才终于意识到,江牧之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他是认真而主动的提出了分手。
并且是,早有预谋。
为什么呢?
周青窈其实也没有想清楚,只是一时冲动就提了。
可要说服古板的父母答应这件事,她必须要找一个很好很好的理由才行。
她垂下眼,回想着和江牧之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她以为他们初见是在学校外的酒吧,可其实早在四年前,他们就无数次擦肩偶遇过了。
她以为他对自己是一见钟情见色起意,可她对他的爱,早就生根发芽,繁密如树了。
她以为他们终有一天会分开,可兜兜转转六年了,她已经习惯他陪在身边的生活了。
大雪里,他小心翼翼伸出来牵住她的那只手;毕业时,他拥住她的那个温热怀抱;住在一起后,每日不断的早安晚安式的问候……
一幕幕画面不停闪现着,最后定格在他二十五岁生日那天,许愿那一刻。
他说,他希望能在今年顺利结婚。
到现在,周青窈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要是真话,那就结婚吧。
如果余生陪在她身边的是江牧之,那她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要是假话,那就把它变成真话吧。
反正她已经认定他了,这辈子,不会再想嫁第二个人了。
所以她没有再犹豫,将心底那些话,都向周父周母和盘托出了。
“爸,妈,我的男友叫江牧之,是我高中的同班同学,但我真正记住他名字,是在大二。在此之前,我完全不知道身边有这么一个同学,也不知道他暗恋了我很多年的事情。而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去和他搭讪只不过是想以为玩游戏输了,我被惩罚去找他,让他做我男朋友,没成想他却答应了,我们就这样阴差阳错成了一对。”
“在一起后,我发现总是能察觉到我疏漏的地方,温柔妥帖地为我善后。那时我以为他只是比较细心而已,根本没想到,那是他在长年累月的暗恋里养成的习惯。我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他对我的好,却不付出任何回报,甚至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另一个人身上,他却从来没有责怪过我。”
“我和他一样,刻骨铭心的爱过一个人,只是我现在放下了,他还在坚持着。我看着他,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人,像他那样对我感同身受了,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让我这样心疼了。所以我想把亏欠他的幸福都弥补给她,也想给自己一个重头开始的机会。”
说到最后,周青窈的声音里,带着释然,和笑意。
周父周母也沉默了。
他们都是过来人,知道女儿虽然任性妄为,但这一次却是伤得不轻,也不想在她伤口上撒盐。
两个人对视着,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心疼和无可奈何,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周青窈知道他们的顾虑,又弯下腰,重重磕了三下头。
“就让我再任性一次吧,爸,妈,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看着她脸上那长长的几道伤口,和包着纱布的右手,二老长叹一声。
终究是妥协了。
“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吧。”
江牧之熬到三点才有了困意。
第二天十点,提前订好的闹钟把她叫醒。
他迷迷糊糊的起床,发现父母已经去上班了,厨房里还温着早餐。
洗漱完,江牧之一边吃着,一边看着下午的两个面试。
两点一个,四点半一个,都在离家半个小时的路程里。
看好路线后,他回到房间收拾了一下,就开始准备了。
下午一点,他提着包下楼,才发现那两个人还等在下面,似乎是一夜没睡。
一看到她,周青窈立刻站起来,拦在了他身前,声音里满是疲惫和恳求。
“牧之,我们聊聊好不好?”
江牧之看了看时间,语气很是平淡。
“抱歉,我有事,没空。”
又一次被拒绝后,周青窈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看她不让路,江牧之也懒得再说,从左边狭窄的路口挤了出去,加快脚步往小区门口走去。
因为用了些力,他撞到了周青窈受伤的手,刚起痂的伤口又裂开了,渗出的血把纱布慢慢染红了。
可她像感觉不到痛一样,一眨不眨地看着那道渐渐远去的身影,眼里泛起无尽的哀伤。
困得只差晕过去的谢舒看到她的伤口,一下就醒了过来,慌慌张张从身上拿出药。
“周姐,你伤口又崩开了,快跟我去医院看看吧。”
周青窈置若罔闻,拂开了她要解绷带的手,快步追上江牧之。
看着她那听不进话的样子,谢舒仰天长叹了一声作孽,只得跟了上去。
第一场面试结束,三点半。
江牧之下楼正要打车,就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跟来的周青窈。
她站在花坛边直勾勾的看过来,眼里带着倔强。
边上急得团团转的谢舒看到他下来,连忙堵住了去路。
“我的哥,你可算忙完下来了,现在你有时间了吧?看在她的手都伤成这个样子了,你就发发善心劝她去医院吧,算我求你了。”
江牧之听着,顺便瞟了一眼周青窈的手。
看到那一团深红后,他的眼神定了几秒,又很快恢复如常。
“不好意思,我还有一场面试,麻烦让下路。”
听到这话,谢舒压抑了许久的怨气终于爆发了。
“江牧之,不管你心里有什么怨气,都发泄在我身上行不行?周姐为了你拖着这么重的伤飞来江城,快三天没合眼了,你能不能不要再和她置气了?你们在一起六年了,有什么话不能明说?”
为了他?
听到这三个字,江牧之莫名地想笑。
他微微低下头,看着身下的一片影子,声音冷淡至极。
“我觉得好聚好散,是恋爱必须要遵守的一项原则,周青窈,你觉得呢?”
看着那道看过来的冰冷视线,周青窈心头像是被扎了一刀一样,生疼。
她死死握紧拳头,紧抿着唇,强行压下了那些不甘的、痛苦的情绪,语气生硬而压抑。
“谢舒,让开。”
谢舒没想到他们俩会闹到这个地步。
可周青窈都发话了,她只能很不情愿的让开一条路。
江牧之一秒都没有犹豫,提步下了台阶,拦了一辆出租,扬长而去。
看着那辆车开走后,周青窈只觉得心都空了一块,无尽的寥落和失意涌上来,将她彻底吞噬。
她再忍不住,抬起手一拳砸在了花坛上。
淋漓鲜血沿着她的指缝落下来。
滴答滴答。
吃完饭后正好六点,江母在沙发上喝茶,父子俩在厨房洗碗收拾。
江父擦着台子上的油渍,看了儿子一眼,犹豫着开口了。
“牧之,你林伯伯让我问问你,你觉得晓悠怎么样啊?”
江牧之冲盘子的手顿了一秒,眯起眼睛仔细思考起来。
林晓悠吗?
想起四天前第一次见面时彼此那拘谨客气的样子,再想起这两天相处时已经能聊起往事。
应该是算得上进展很快吧?
他迟缓地点了点头,语气也带着一丝不确定。
“挺好的啊,林伯伯,问这个干嘛?”
“干嘛?当然是喜欢你这小子,想让你做她女婿呗,你还在京北他就盼着你回来了,听说我们要给你相亲,更是带着晓悠就来了,让我们优先看看她女儿。”
“我和你妈一看她长得还可以,又会说话又懂礼数,年纪也正合适,觉得不错。我们也不是非要让你们今年就结婚,只是想让你们先认识认识,看看聊不聊得来啊,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能成最好,成不了就当交个朋友嘛。”
江牧之能理解爸妈为自己的一片苦心,也不想让他们太担心,坦白了一些心里话。
“我知道,她确实很好,我也觉得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很自在舒心,只是感情嘛急不来的,我和她都还需要一段时间确认一下彼此合不合适,你们就不要担心这么多啦,安安心心喝茶下棋,陪妈妈跳跳广场舞就行了。”
该说的都说了,江父也知道儿子向来有主见,就没有再唠叨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和江母下楼消食去了。
把盘子收进餐柜后,江牧之回到卧室,一拿起手机,就看见了通知栏出现了一条验证消息。
是周青窈。
他没有理会,走到窗户边想关上窗,一眼就看到了等在楼下的两个人。
离得太远,他看不见他们脸上的表情。
可一想起回来时发生的事,他那大好的心情就像水里滴了滴墨水一样,没那么纯粹了。
他拉上窗帘,又去洗了个热水澡,这才冲刷掉那点不愉快。
躺在柔软的被子里,江牧之慢慢就有了困意,浅睡了一觉。
再醒来时,房间的灯已经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父母关了。
屋里一片漆黑。
他摸出手机点开,才发现已经十一点了。
房间里有些闷,他打着哈欠起来开了点窗,才发现周青窈和谢舒还等在下面。
在这段感情里,江牧之自认为有始有终,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他问心无愧。
想说的话,今天下午已经说完了。
他不想再和她们这群人扯上任何交集,只当没看见躺回了床上。
一点开微信,他才发现林晓悠四个小时前发了条平安到家的消息。
礼貌起见,他还是解释了一番。
“吃完饭就困了,没看见消息,还麻烦你明天替我向叔叔阿姨问好。”
几秒后,弹出来一条新消息。
“我会转达你的好意的。不过你现在睡醒了,晚上不会失眠吧?”
失眠肯定是会失眠的,但江牧之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打发时间了。
他拿出昨天在书店买的那本书,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前两天听你说的那些种花小技巧很有意思,我正想买几盆多肉放家里,就买了书回来学习,刚好可以解乏了。”
“多肉吗?你打算线上买还是线下?”
“线下吧,我打算后天去花卉市场看看。”
江牧之打下字,刚发送出去,对面就秒回了,似是早已准备好了回应一样。
“后天周六,需要我陪你去看看吗?正好下午一起去喝茶。”
有这么一个生物大学老师陪着,江牧之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踩坑,便答应了下来。
“好啊。”
一听到那慌慌张张的声音,周青窈的脸就变得阴沉无比。
她一脚踩下油门,猛打方向盘,180度大转弯掉头。
一时不察的江牧之猛地撞向车门,额头被甩飞的摆件刮出一道五厘米的伤口。
鲜血淋漓落下来,他吃痛捂住伤口,满脸不解地看向周青窈。
她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受伤的事,只顾着和电话那头的人通话,眼里快要喷出火来,却压抑着,强装出镇定安慰的语气。
“别怕,你现在在哪儿?别挂电话,我五分钟内一定赶过来。”
江牧之那些将要脱口而出的疑问,在这句话里戛然而止。
他从包里拿出一些纸,处理着还在渗血的伤口。
导航不停提醒着超速,周青窈却置若罔闻,连闯了七八个红灯。
看着那快要爆表的车速,江牧之调整了一下安全带。
五分钟后,车停在了酒吧门口。
周青窈似是忘了车上还有一个人,扯开安全带就狂奔着离开了。
看着她光速消失的背影,江牧之犹豫了几秒,还是跟了上去。
一进门,他看到大厅被砸的七零八落的桌子,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二楼的包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他一上去就看到了正在互相推搡的两拨人。
靠近包厢门的,是刚刚赶来的周青窈和四五个朋友。
另一侧的人,江牧之也认识,是圈里素来和周青窈不对付的死对头聂临。
周青窈容貌好,性格好,从小优秀到大,虽然感情生活荒唐了点,但豪门哪个富二代不放纵,所以也不妨碍她成为圈子里所有豪门都羡慕的别人家孩子。
而聂临和她处处相反,玩得花,喜欢浪,是圈子里的毒瘤。
因为憎恨周青窈的优秀,她处处和周青窈作对,偏偏周青窈从不理会她,进而更加剧了她心里的恨意,今天周青窈的白月光砸了她,可算是给她找到机会了。
她带着十来个朋友将包厢团团围住,裹着纱布的右手还在不停地淌着血,眼底一片阴翳。
“周青窈,监控录像可拍得清清楚楚,是你这小心肝先动的手,怎么,你还想颠倒黑白护短不成!”
周青窈冷笑,将人护在身后,“想要怎么赔偿?你直接开价。”
见她这么在意,聂临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眼底满是挑衅。
“赔偿?他砸得本小姐手都要断了,当然是去警局了!该打官司打官司,该坐牢坐牢!”
听到这话,周青窈和几个兄弟的脸色都变了。
周青窈额头青筋暴起,却只能强压下心底怒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这么点事,有必要闹这么大吗?欺负人有意思?你要挑事,就冲我来!”
聂临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眼睛转了几圈,要小弟把桌子上那把水果刀拿来,语气阴毒至极。
“好啊,那我也不为难你,她毁了我的手,你也留下一只手,我们就扯平了!”
话音刚落,那把锋利的水果刀就扎在了门上。
几个兄弟闻言,连忙把周青窈护在身后,暴跳如雷的看向聂临。
“姓聂的,都是圈子里的!你别太过分!”
话虽如此,没有人比周青窈更清楚今天的事情有多严重。
聂临今天伤了手,就算她能暂时平息事端,聂临如此恨她,以后也绝对会想尽办法找机会报复回来。
聂临报复不了她,就只能报复她的软肋。
徐逸舟,就是她的软肋。
虽说她可以保护徐逸舟,可世界这么大,总有她顾看不到的地方,她不想让徐逸舟日后发生危险,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今天了结一切,
想清楚利害关系后,周青窈再没犹豫,推开身边的人。
几个朋友都惊了,扑上来拉住她的手,让她不要犯傻。
“周青窈!你她妈疯了!你是机长,废了手,你的职业生涯就毁了!”
“一个男人而已,值得吗?”
她却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眼神,冷冷地看向聂临:“你说到做到?”
“当然!”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周青窈抽出了插在门上的那把刀。
看着她的动作,江牧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还没来得及阻止,周青窈就把早已吓得哭到要昏厥的徐逸舟护在怀里,用衣服挡住他的视线,轻声安慰着。
“别怕,很快就结束了。”
说完,在无数道震惊的目光里,周青窈举起那把匕首干脆利落地扎进了右手掌心。
血柱如涌泉般喷射而出,四下飞溅着,看起来极为骇人。
她的脸瞬间变得比纸还要苍白,可她却死咬住牙关,只闷哼了一声。
唯恐吓到身后的人。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过不远处脸色惨白的正牌男友江牧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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