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三的目光直接落到了我的身上,这院子里的雏,就剩我一个。
阿彪隐晦的看了我一眼,挥了挥手让我先走。
我连跪带爬的逃离屋子,虽然免去了皮肉之苦,但眼看着我就要被送到客人的床上。
我急的不行,但又无计可施。
在这里,阿彪的话就是天,我根本无力反抗。
在屋里坐了一会,我越想越心急,我不能坐以待毙。
悄悄的摸到阿彪的窗外,我蹲在窗檐下的缝隙里偷看屋里人的谈话。
清姨一直在求情,「阿彪,绝对不行,二妞不能去,她会死的。」
贺老三不同意,「就算是死了,那也是三倍的钱。」
阿彪一直没有吭声,清姨看着他,「二妞从小就在院子里长大,她不在了谁给我打下手。」
但贺老三这人冷酷无情,眼睛里只认钱,「她弄那些东西,随便找个兄弟来,哪个不能做,又不是非她不可。彪哥,不过是个女娃而已,还是个瘸子,能卖到这个价格已经不容易了,要我看直接应了便是。」
「阿彪,二妞她对我不一样,你要是答应了这个活,我就,我就上吊去。」
啪的一声响,阿彪一个巴掌扇在了清姨的脸上。
「清姐,你胆子还真大,竟然敢威胁彪哥,真以为院里没你这个大夫就不行了是不是。」贺老三幸灾乐祸的看着清姨,我在外面急的不行。
「老三,去告诉那个客人,这活我们不接。」
「彪哥…」
「去。」
贺老三瞪了清姨一眼,不甘心的离开。
我刚要松口气,却又听彪哥说道。
「清姐,你别以为能一直拿捏我,大夫嘛,我再抓来一个就是,不过是看在你跟了我这么久的份上给你个面子,但是,我劝你一句,别因为二妞是你生的孩子,就投入太多,我早就和你说过,在这个院里,根本就没有骨肉亲情那一套,如果下次你再敢替她求情,我连你一块罚。」
「是。」
「你记住,她早晚都会被送去后院,那是她的命,改不了的。」
阿彪离开了,屋里只剩清姨一人,传来隐隐的哭声。
我也瘫坐在屋檐下,心跳声震的耳膜咚咚响。
清姨竟然是我的娘亲。
我有记忆以来,就一直跟在她身边。
我吃过很多苦,也常常被她责罚。
虽说她是小院里唯一不用怀孕生子的女人,但她的日子也没好到哪去。
不过是因为有用,才有了一些特权。
稍有不慎惹了阿彪不高兴,也会如今日这般被打。
我不知道娘亲和孩子应该是怎样的相处模式,院子里的孩子出生不久就会被卖掉,我没见过。
嘴边呢喃‘娘亲’只觉得这两个字亲切无比,但和清姨的脸却不相关。
后院的连翘姐姐马上要生了,清姨喊我去接生。
这是少有的,我能在没人监视的情况下,长时间的接触姐姐。
阿彪他们嫌弃产房脏,从来不会进来、
清姨隔一会进来看一眼,不到时候她也不喜欢在这待着。
只有我守着姐姐,全程跟在身边。
连翘前面生过好几胎,现在有点驾轻就熟,大肚子眼看着在跳动,她还像个没事人一般。
我见她状态挺好,搬个小马扎蹲在了她的床边。
「连翘姐姐,你知不知道,茯苓姐姐去了哪?」
听到我提起这个名字,她歪头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