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楚瀚晨南安的其他类型小说《女商天下楚瀚晨南安全局》,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逃出来的我一路上忍不住又哭又笑。脑海里不断地浮现着前世姐姐和母亲带着一众贵妇破门而入的情景。我记得自己衣不蔽体,在众人的目光中无地自容,窘迫欲死。母亲抢先一步冲到床前狠狠扇了我一巴掌:“下贱玩意儿!竟然做出这种下作的事!”那时我拼命辩解,我告诉所有人我是被人下药的,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没有人听我的。楚瀚晨也说是我给他下了药,他才对我意乱情迷,都是我的错。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像刀子一样,深深地扎在我的心里。这是我人生最痛的一天。而此后二十年,这些汴京贵妇们却可以随意拿我最痛的这件事肆意取笑我。经历了一世折磨,我终于逃出来了。这辈子我终于不用再受这份屈辱了!“这瓶药真能引来孔雀?”“公主放心,这药水无色无味,但孔雀能闻出来。只要您...
《女商天下楚瀚晨南安全局》精彩片段
逃出来的我一路上忍不住又哭又笑。
脑海里不断地浮现着前世姐姐和母亲带着一众贵妇破门而入的情景。
我记得自己衣不蔽体,在众人的目光中无地自容,窘迫欲死。
母亲抢先一步冲到床前狠狠扇了我一巴掌:“下贱玩意儿!
竟然做出这种下作的事!”
那时我拼命辩解,我告诉所有人我是被人下药的,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是没有人听我的。
楚瀚晨也说是我给他下了药,他才对我意乱情迷,都是我的错。
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像刀子一样,深深地扎在我的心里。
这是我人生最痛的一天。
而此后二十年,这些汴京贵妇们却可以随意拿我最痛的这件事肆意取笑我。
经历了一世折磨,我终于逃出来了。
这辈子我终于不用再受这份屈辱了!
“这瓶药真能引来孔雀?”
“公主放心,这药水无色无味,但孔雀能闻出来。
只要您把它涂在琴弦上,到时候您弹琴的时候自然就会引来孔雀。”
假山后的声音把我从回忆里拉出来。
我心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脚步不停继续逃命。
谁知竟惊动了假山后的二人。
“站住!
谁在那里?!”
我脚步一滞,僵硬地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大的少女从假山后绕出来,她身后跟着一个侍女。
那是皇帝的九公主,一个常年被皇帝忽视地女儿。
她的生母是个浣衣局的宫女,皇帝的一次酒后乱性让这宫女怀了她。
因着生母身份低微,九公主这些年一直在宫中默默无闻,到了及笄之年也连一个封号都无。
上一世我没见过她几回,对她印象深刻的也只有她大婚那日,没想到今日竟和她说上话了。
蓦地我想起前世这一日的百花宴,除了我被一群贵妇捉奸,还发生了另一件稀奇事。
南安太妃酷爱音律,九公主替她寻到了一把名为“凤吟”的古琴,并且当众演奏,引得程园内的孔雀纷纷围在古琴周边,如百鸟朝凤一般。
南安太妃大悦,九公主自此也在贵女中打出了名号。
联想到她刚才的话,我内心失笑,原来所谓的“百鸟朝凤”是这么来的。
这位九公主恐怕是看到在宫中无出头之日,所以才想到来讨好权势正盛的南安太妃。
她为了巴结南安太妃,还真是费了大心思。
“你刚才听到了什么?!”
九公主上前一把掐住我的脖子瞪着我。
我恭敬地回道:“臣女什么都没听见,还请公主殿下放手。”
九公主冷笑一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今日的百花宴容不得一点差错。
青栀,杀了她!”
她的侍女听罢就从袖中抽出匕首朝我刺来。
我慌道:“今日百花宴,京城有头有脸的人都在,殿下怎可随意杀人?!”
“怪只怪你撞破了我的好事。”
她的脸凑近我,在我的发间轻轻嗅闻:“我鼻子很灵,你的发间有男子才用的乌沉香。
说说,你刚才是去会哪个情郎了?”
她用充满恶意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说道:“我知道你是云州蒋家的二女儿。
你跟我一样不受宠。
我在这把你杀了藏在假山后面。
过几日你家里日找到你了,仵作查验你已失贞,到时候你家为了不丢这个脸,只能草草把你的死压下去。
谁又会替你说话?
说不定你的父母还会谢我呢。”
我扫视一圈,发现周围的所有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就连镇国公世子郑临远也站在一边。
我怒道:“前些日子京中闹时疫,是公主的方子救了你们和你们亲人的命!
如今你们对救命恩人袖手旁观,又瞪大了眼睛看她湿身,与禽兽何异?!”
我的话让在场的人面露羞愧之色,纷纷散去。
突然间,一块温暖干燥的毯子披在了我的身上。
我抬头,是青栀拿着毛毯小跑过来。
“我方才去殿内叫喊人,可他们都推脱有事、不肯来搭救。”
青栀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问道:“那这毛毯哪儿来的?”
青栀用毛毯盖住九公主:“太子身边的顾大人拿给我的。”
我四下望去,并未见到顾淙的身影,不知他去了哪里。
郑临远一直站在一旁。
他倒是君子,从刚刚公主落水开始,就一直背着身子。
我用毯子裹紧九公主,转头看向郑临远:“我方才见殿下一直和小郑将军在一起,不知殿下是如何跌进湖里的?”
郑临远背着我,语气凉薄:“方才殿下与我交谈时突然捂着脸说疼,她没看到脚下的路,失足掉进了水里。”
我质问道:“既如此小郑将军就袖手旁观了吗?”
“公主金枝玉叶,在下若是下水去救,岂不是无礼唐突?
再说在下第一时间吩咐殿下身旁的青栀去喊内侍。
在下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他的语气满含轻蔑,我感到九公主在我的怀中瑟缩了一下。
我知道,他以为九公主跌落湖里是为了用自己的清白绑住她,所以才如此轻蔑。
我搂紧了她冷笑道:“好个仁至义尽!
殿下救了你们父子二人的命!
若真要仁至义尽,你今天该拿你的命赔给殿下!”
郑临远的背挺得直直的,声音染上了薄怒:“若殿下要在下的命,在下赔给她便是!
但是要在下委身于肤浅谄媚之人,恕在下做不到!”
他话音刚落,九公主就在我的怀中剧烈挣扎,像是要把自己蜷缩得更紧一般。
她舌头肿了,嘴中呜呜咽咽地像是在哭,又像是在说些什么。
我能想到她刚才和郑临远在一起时会说什么。
她从小到大没人教过她该怎么和人正常交往,遇到喜欢的人就只会笨拙地说些奉承谄媚的话。
家风清正、为人光明磊落的郑临远哪里会看得上这样的做派?
可是只因他的命比别人好,就可以随意瞧不起别人吗?
我怒视着郑临远的背影:“殿下对花生过敏,今日也是被人下了这不能吃的东西才浑身肿痛跌进湖中,你却阴暗地猜测她落水是为了设计你!”
“小郑将军家世显赫、到哪里都有人捧着,自然可以潇洒肆意!
你又哪里能知殿下的难处!”
“这些年她在宫中如履薄冰,想要活下去就只能小意讨好!”
“不说殿下之前救过你,今日她对你也是和颜悦色,毫无恶意!”
“可小郑将军却仅凭着自己的臆测便如此看轻她!”
“我今日才知,小郑将军竟是一个肤浅自傲的无耻之徒!”
我“扑通”一声跪在皇后面前:“娘娘,如今长乐公主生死未卜。
臣女心系公主,实在没有谈婚论嫁的心思。”
说完,我就深深地匍匐在地上。
一时间、殿内所有人都沉默了。
片刻后,我的头顶传来了皇后的声音:“难为你是个好孩子。
可是长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一辈子找不到她、你就一辈子不嫁人吗?”
我直起身、郑重地看着皇后:“娘娘、殿下是生是死,臣女一定要等到确切的消息。”
“胡闹!
你要是一辈子不嫁人、世人该怎么说陛下和本宫?!
难道你要看着你母亲为你日夜操心吗?”
皇后的话音刚落,母亲也装作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帮腔道:“是啊妙云、你就别让皇后娘娘为难了。
这是门极好的婚事,你嫁过去、一定会美满和顺的。”
我知道这两个人都在逼我,我更知道只要皇后一下旨、我就必须出宫。
到时候等待我的,就只有被母亲嫁出去的命运。
可如今我却并没有任何站得住脚的理由再留下来。
就在我快要陷入绝望的时候,郑临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极好的婚事?
不见得吧。”
我一回头,只见郑临远走了进来。
跟在他身后的,是满脸爱慕的金阳公主。
母亲的脸上流露出尴尬:“世子说笑了。
安平侯府煊赫百年,自然是极好的人家了。”
郑临远还是一如既往地一副冷淡表情:“安平侯府自然是望门。
可安平侯幼子却是个不学无术、好眠花宿柳的人。
前些日子他还在青楼和人打了一架,听说被踢坏了身子。”
他的话掷地有声,让除了母亲在内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世子说的是真的吗?”
皇后不可置信地看向母亲。
母亲强颜欢笑道:“臣妇、臣妇并不知道这件事。
想必是世子听错了。”
“哦?
是吗?”
郑临远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蒋老爷昨日还和我父亲谈起安平侯幼子的事情,您怎么会没有听说呢?”
这下母亲再也说不出话了。
郑临远轻蔑一笑:“我刚回京城不久就听说蒋夫人偏心长女,对蒋二小姐这个次女向来苛刻。
我本来还不信。
今日一见,到叫我开了眼了。”
母亲尴尬地回道:“世子、世子言重了。
这天下哪有不疼自己孩子的母亲呢?”
郑临远没有再理她,而是对皇后说道:“娘娘母仪天下,更是长乐公主的嫡母。
“如今公主生死不明,您若是把她的伴读放回去嫁给这么一个不学无术、身有残疾的纨绔子弟,到时候恐怕于娘娘的清誉有损。”
最终皇后没有把我放出宫,反而把母亲训斥了一通。
出宫的甬道上,母亲走在前面,我在后面默默地送她。
我其实也不想送她,只是如今多事之秋,我不能再让人给我扣上个“不孝”的帽子。
就在我们走到无人的地方,母亲回过头、恶狠狠地盯着我:“你怎么没和公主一起死在半路上!”
我连忙跟着九公主跪下谢恩,心中一喜。
九公主有了封号,就可以出宫开府了。
她有了自己的府邸、还在民间有了声望,我活动的范围就更大了,更加方便我为她培养起势力。
将来她可以嫁个如意郎君,我也可以借她的势寻找盟友,扳倒无能的太子。
那日我们离开的时候,太子亲自送我们出勤政殿。
廊下,太子亲切地拍着九公主说:“九妹这次真是厉害呀。”
他的眼角含笑,眼底却像淬着寒冰,整个人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看着他,我竟然在这初夏的日子里觉得通体冰凉。
他捏着九公主肩膀的手越捏越紧,九公主疼得脸都皱了起来,可太子的样子太可怕,她被吓得不敢出声。
“太子殿下过奖了。”
我用力拉过九公主,把她护在身后。
太子转头看向我,一步步走近我,我强忍着害怕不后退。
他最终凑到我的耳边:“妙彤说的没错,你的确该死!”
说完,他转身回了殿内。
晚些时候回了自己的宫里,九公主却兴趣缺缺,连青栀给她做的一桌好菜都没吃几口。
“殿下如今得了封号,过些日子就能开府出宫了。
为何还闷闷不乐呢?”
九公主眼神落寞:“是啊,我该高兴的。”
她摸向心口:“可这里好像有一个洞,永远都填不满。
其实比起封号,我更想父皇能问一问我,这些天在外面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苦。
我是不是太不知足了?”
我太了解那种感觉了。
我记得以前在家念书时,母亲每日只会过问姐姐的功课。
和对哥哥的严厉不同,她每次问姐姐的功课时都是笑盈盈的。
而她却从不过问我在课堂上的表现。
我曾以为是我没有姐姐优秀,所以她才忽视我。
所以我拼命地学习,争取每一次都在学堂里拔得头筹。
可母亲对我依旧是淡淡的,她会在我说我得了头筹后冷淡地说一句“知道了”,转而又温柔地看向姐姐,细细地过问她今日在课堂学了什么、过得好不好、带去的点心合不合胃口。
有一天下了课,姐姐高兴地冲进母亲的屋里,说她作的文章得了夫子的表扬。
母亲拉着她高兴地把一个镯子褪到她的手腕上:“我们妙彤真厉害,将来肯定是个才女!
走!
娘带你去满月楼买你爱吃的点心!”
她拉着姐姐兴致勃勃地离开了,把我一人孤零零地留在原地,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其实学堂上是我的文章拿了第一。
晚上我去了姐姐的院子,她正开心地吃着点心,手腕上套着母亲给她的碧玉镯子。
我问她能不能给我吃一点。
姐姐抱着点心盘,嫌弃地看着我:“为什么?
这是母亲给我一个人买的。”
“因为、因为今日学堂上是我的文章拿了第一......”我支支吾吾地说着话,可姐姐却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
时至今日,我都记得那一刻我的脸颊有多烫,从脸颊一直烧到了耳朵根。
我没有办法再承受那种恨不得死掉的羞耻感,狼狈地逃出了门。
结果就在院子里遇到了母亲,她提着灯笼,好像是来看姐姐的。
“母亲,我的文章今日在学堂上拿了第一。”
我鼓起最后一丝勇气,对母亲说道。
可是母亲只是不耐烦地冲我摆了摆手:“知道了。
快回去吧。”
她说完再不理我,径直进了姐姐的屋子。
不一会儿屋内就传来她们其乐融融的笑声,我看着窗花纸上一大一小亲昵的身影,心口只觉得透过凛冽的北风,又疼又冷。
我站在人群里,瞧着英国公夫人的疯魔样子,实在没办法把她和上辈子那个养尊处优的贵妇联系在一起。
上辈子她最宝贵的就是她的头发和她的手,每个月都会从账上支领大批的银子去买名贵药材香料保养。
即使在家里最周转不开的时候,她也没少拿一文钱,反而嫌弃我不会管家,让她不能享福。
“你既不能拢住瀚晨的心早日为楚家开枝散叶,又不善管家理财。
我国公府娶你回家有什么用?
去,到廊下站半日长长规矩。”
我记得她说这话的时候正用名贵的药膏抹手,一瓶就要八百两,够府上仆人半年的工资。
那双手经年保养,仍如少女般白嫩,没有一丝皱纹。
如今那双手上沾着点点血污,不知是她的还是姐姐的。
她曾经如墨的头发也凌乱散下,灰扑扑地满是尘土。
“亲家夫人,女婿出了这样的事谁也预料不到的,你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事推到妙彤头上呀。”
母亲像个老母鸡一样把姐姐护在身后。
英国公夫人此刻像是要吃人的母狼,死死盯着姐姐:“都是她!
都是她伙同情夫害死了我儿子!
我要她偿命!”
父亲厉声喝道:“胡说八道!
我蒋家的女儿向来清清白白!
你休要胡言!”
英国公夫人冷笑一声,扫视着我的父亲母亲,大有豁出去的架势:“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
这个贱人和太——” 她话还没说完,英国公就从人群中挤进来一把捂住她的嘴。
英国公喘着粗气,不远处是他的马车。
想来是他听说自己老婆在蒋家门口闹了起来,才匆匆赶来。
英国公府已经落寞,如今被他寄予厚望的长子也死了,若是再由着妻子把儿媳和太子的事当众捅出来、污了皇家的颜面,那他们楚家就真的到头了。
他狠狠地瞪了我父母一眼,然后把自己的妻子生拉硬拽上了马车。
姐姐就这么躲回了娘家,可没过两天,英国公夫妇一起进宫面圣。
他们和圣上密谈了小半个时辰,不出半日圣上就把太子叫进宫一顿痛骂,皇后也下了懿旨让姐姐去城外的水月庵出家。
我爹知道这个消息后带着大半的身家进了宫,最后换来了圣上对蒋家的网开一面。
我本以为姐姐会在姑子庙里终老一生,谁知三个月后的东宫宴会上我又看见了她。
新进东宫的太子妃邀了世家女和公主们来东宫做客。
我本没有收到请帖,但九公主一定要带上我,我便跟了来。
然后我就在花园里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躲在柳树后面,炫耀似地看着我。
我悄悄退出宴席,绕到花园的一角去寻她。
三个月不见,她的衣着更加华丽,手腕上套着碧绿的翡翠镯子和一指粗的缠枝莲金钏儿,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巾。
“妹妹想不到吧,即使废了一番功夫,我也进了东宫了。”
她笑中带着恨意,仿佛她曾经吃过的苦头是我造成的一般。
我好奇地问道:“太子把你接进东宫,旁人知道吗?”
她听后嗤之以鼻:“这就不劳妹妹操心了。
太子给了我新的身份,曾经的蒋家大小姐已经死了,我现在是蒋家远房的女儿蒋妙芊。
“太子封我做了良娣,已经带我见过陛下了。
“陛下虽然生气,但是太子坚持护我,也就认下了我。
“太子还说,等他登基了,我就是他的贵妃。”
她那红红的丹蔻挑起了我的下巴:“妹妹放心,等我当上贵妃的那一天,我第一个弄死你!”
又没过几天,朝中传来了楚瀚晨升官的消息,他这才去了趟蒋家把姐姐接走。
我估计,姐姐去求了太子让楚瀚晨升官,这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不过这些和我没有关系了,一连十几天有不少百姓逐渐康复。
他们还组织了几批人,彻夜守在我们住的客栈周围。
“哎呀,他们总算想起我是个公主,知道要保护本公主了。”
九公主泡完脚看着楼下守卫的百姓,得意地说道。
我看着书,头也没抬:“殿下,他们守护你不是因为你是公主。
而是因为你救了他们和家人的命。”
每日排队领药的人越来越多,已经从城南排到了城北,除了普通百姓,还有达官显贵派来的家仆。
城中到处流传着九公主有良方可治时疫的消息。
人们纷纷赶来求药。
我们实在忙不过来,便把药方抄写出来派人送到各大药房和客栈茶楼,确保每一个京城的百姓都能看到这个药方。
就在我们忙得脚不沾地时,皇帝身边的杨公公亲自带着一大队人马前来迎九公主回宫。
“殿下这些日子受委屈了。
此番时疫、殿下立了大功,陛下命杂家亲自来迎殿下回宫。”
九公主听后并没有立即动身,而是命令杨公公留下几个人,又细细吩咐这些人该干什么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项后,这才带着我和青栀上了马车。
回到宫里,杨公公带着我们直奔勤政殿而去。
殿内,皇帝已经等待多时了,太子和金阳立在他的身侧。
蓦地我想起那日百花宴后回到家里,母亲搂着姐姐指责我的场景。
和此情此景是多么的像。
我跟着九公主行礼起身后,皇帝就笑眯眯地让九公主过去,亲切地拉着她的手道:“小九儿,你这回平息了京城的瘟疫,立了大功啦!
不愧是朕的女儿!”
“父皇过奖了,都是儿臣该做的。”
九公主笑得热情,热情地有些假。
太子见状,在一旁热络地搭腔:“九皇妹,这回都是张院判失职,才让我一时失察。
那张院判现在已经被我下了大狱了,这样误国误民的庸医,我一定会严惩!”
九公主礼貌地回道:“此次时疫,太子哥哥为父皇分忧,劳心劳神,真是辛苦了。
若论时疫的首功,还是当属太子哥哥。”
太子对她的奉承倒是十分满意,接着捏着金阳公主的胳膊把她往前一拽:“前些日子,是金阳不懂事,我今天就让她给你赔礼了。
金阳、还不快和皇妹道歉!”
金阳盯着九公主,眼神中像是含着巨大屈辱,她僵硬地朝九公主微微一蹲身:“皇妹,前些日子是我的不是。”
空气中一阵安静,我微微抬头看去,只见皇帝和太子看着九公主的眼神都带着期盼。
他们期盼这个不受宠的女儿接受金阳的道歉,然后把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一笔勾销。
片刻之后,我听到了九公主的热情的笑声:“金阳姐姐,都是小事。
都过去了。”
顿时,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皇帝开怀大笑:“九儿!
你这次抗疫有功!
朕特封你为长乐公主!
享三百食邑!”
皇帝起初对九公主被救回宫并没有太多表示,只是吩咐宫人们好生照顾。
大理寺的官员们日夜审问着那两个被抓的黑衣人,就在快撬开他们的嘴的时候,那二人却突然暴毙了。
最后大理寺不得不以山匪抢劫而草草结案。
我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去了瑞安伯府。
“顾大人好手段!
手都伸到大理寺的天牢里了!”
顾淙依然在闲适地喂鱼,仿佛那两人的性命不过是他手中的两颗鱼食一般。
“蒋小姐何必这么气?
人你救回来了。
但若是那二人开了口,朝局就要出大乱子了。
“别忘了太子是为了谁才安排的人手,到时候就连你蒋家也难逃干系。”
我冷笑一声:“蒋家如何我不在乎。
但是太子能因为被抢了风头就顺水推舟派人去杀自己的手足,如此心胸狭隘之人将来怎么可能是个明君!”
上一世自太子登基后,朝政就开始败坏。
他一面好大喜功,盲目派兵攻打北羌。
在一次次失败后又不得不割更多的地、赔更多的款,搞得大齐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一面又贪图享乐,挥霍无度。
国库被他消耗殆尽、他又从民间大肆征敛,反对他的朝臣被顾淙除去、民间的百姓也更加困苦。
短短十几年的时间,他败光了祖宗的江山。
最终国破城灭,他又像狗一样仓皇南逃。
这一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再坐上那个位置!
顾淙平淡回道:“你可以不在乎蒋家,可是我不能不在乎顾家。
顾家是太子的母家,如果太子倒了,那我们只能跟着陪葬。”
想到上一世他的所作所为,我的心冷了下来:“所以就是没得谈了?”
顾淙不再说话,我心中更怒,脑海中浮现出前世他的头被挂在城墙上的场景。
“顾淙,你早晚有一天会为你的选择后悔的!”
说完,我转身就走。
之后的几天,我让城内的说书先生们大肆在茶楼瓦舍宣扬九公主在山匪来时挡在村民之前,愿意以自己一人之身换村民性命之事。
她的美名再一次传遍了京城,之前宫宴湿身之事自然无人再提。
京城人说起她,无不是连声夸奖。
那一日九公主终于被皇帝招去了勤政殿。
我随公主进殿时,发现郑临远也在。
皇帝先是询问了郑临远那日救九公主时所看到的情景,确认了她为村民愿意舍命确有其事。
而后他又看向九公主:“九儿,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九公主恭敬地答道:“回父皇,儿臣日常的吃穿用度、全是百姓所奉。
在他们遭遇危险时,挡在他们身前是儿臣应尽之事。”
皇帝听后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护国寺你不用再去了。
过些日子你还是去你的公主府,食邑再加三百!”
“谢父皇!”
九公主经历一番波折仍然留在了京城,这些日子我的活动总算是没有白费。
出了勤政殿,我和九公主商议着搬去公主府的事宜。
穿过御花园时,却遇到了金阳公主带着一众宫女浩浩荡荡而来。
她看着我们二人得意洋洋道:“我当是谁呢。
原来是你呀。
什么时候再去护国寺呀?”
九公主冷淡回道:“父皇说我不用去了,过些日子直接搬去公主府。”
金阳听后整张脸上接连不断地闪过吃惊和愤怒,最后所有的情绪化作了咬牙切齿。
“哼,搬去公主府又怎样?
下贱胚子永远是下贱胚子!
浣衣局宫女生的玩意儿永远别想上的了台面!”
那天以后,我再也没有期待过母亲的疼爱。
经历了两世,如今的我已经不再为母亲的偏爱而难过了。
若论起究竟是哪一段经历让我脱胎换骨,我却并不能说清楚。
也许是上一世婚后,我苦心经营,眼看着把手上的产业一点一点做大的时候。
也许是皇都破灭时、我的养子在我身后为我挡箭的时候。
也许是这一世姐姐大婚那日,我痛击母亲的时候。
现在想来,并没有哪一个瞬间让我顿时豁然开朗。
只是蓦然回首,轻舟已过万重山。
如今看着公主孤单的身影,我轻轻走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殿下,人生总会有不如意的事。
可越执着便越痛。
我懂您的痛,可是相信我,只要一直往前走,您心中的阴霾早晚有一天会散去的。”
“真的吗?”
九公主认真地看着我。
我郑重地点头:“真的。
我跟你保证。”
城东的钱老板正打算卖掉在青州的陶器作坊和京城的陶器铺子。
大齐百姓家家用陶器,青州的陶器甲天下。
可青州城里满大街都是陶器作坊,每年能产出数十万件陶器,早已经将这一行的利润压得低得不能再低了。
即使钱老板的陶器作坊里齐聚了一批最顶尖的匠人,每年赚的也不及他的商队跑一趟西域多。
于是他开价五百两想卖了这作坊和铺子。
“五百两,还请钱老板割爱。”
我把前些日子公主送我的白玉头面当了,把银票交到他手上。
其实那套白玉头面我很喜欢,只是我离开蒋家时母亲不许我带一文钱,我在宫里的月例银子也远远不够,眼下只能忍痛割爱了。
钱老板痛快地给了我契书,让我带着作坊的掌柜离开了。
大街上,掌柜来旺看着我面露难色:“东家,您出五百两买这个作坊,实在是给高了。
不瞒您说,五年您都回不了本。”
说到这里,他突然又惊慌地问道:“还是、您打算裁剪人员,降低成本?”
我淡定地看着他:“你这次回青州和伙计们说,让他们放心干活。
工钱照原来的发,销路你们不用操心。”
前两日北境传来捷报,镇国公父子在长掖关大胜北羌大军。
这一仗让北羌军力大伤,未来至少十年边关都不会再起风波。
皇帝和大臣们商议,要重开边境的榷场,和北羌恢复贸易。
上一世大齐在长掖关惨败后,大齐除了割地赔款外,也恢复了和北羌的商贸。
大齐的陶器在北羌广受欢迎,精品更是受到北羌皇室的追捧。
价格最高时,一件上品陶器可换百两黄金。
上一世钱老板的作坊没卖出去,结果半年之后这个作坊反而帮他赚得盆满钵满。
如今我把握先机,只待榷场一开,作坊的陶器自然不愁销路。
未来的目标远大,没有银子可不行。
随着公主的势力增长,我也必须为她提供可以运作的资金。
九公主搬去公主府前,镇国公父子凯旋回京,皇帝在紫宸殿摆下宴席大宴百官、为镇国公父子接风。
第二日,我租了一辆阔气显眼的马车,又雇了几个身强力壮的打手出了城。
马车沿着公主出城的道路一路行驶,我坐在马车里握紧了匕首。
突然一队人从草丛中跳出、直冲我的马车而来。
我雇的打手们武功不敌这些人,没一会儿就败下阵来。
我被这群人拽出马车丢在马背上。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两个黑衣人,他们三下五除二就赶退了袭击我的人。
救下我后,他们二话不说就准备离开。
我厉声叫住他们:“带我去见你们的主子。”
那二人没有理我继续往前走,我在他们身后喊道:“你们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瑞安伯府找顾淙!”
我见到顾淙的时候,他正在花园里喂鱼。
他斜靠在椅子上,表情淡漠,褪去了所有的谄媚和讨好,看上去倒是容止可观。
我记得他少时在京中就有才名、又是皇后的侄子,还被选入东宫做太子的伴读。
可后来他染了病,一只眼睛瞎了,从此不能参加科举。
陛下怜惜他的才华以及和太子的兄弟情义,赐他瑞安伯的爵位、还给他安排了官职。
他是太子的左膀右臂,前世太子登基后、他是太子在朝堂上打击异己的佞臣。
直至大齐的京城陷落。
皇帝带着近臣匆忙南逃,可他却毅然留了下来。
他带着士兵们守城三个月,为京中不少百姓争取了走水路南逃的时间。
可最终他还是寡不敌众,被北羌大军破了城。
京师被攻破的那日,他的头被漠拓砍下插在了城楼上。
顾淙看见我来了也没有特别惊讶,只是问道:“蒋二小姐是如何猜到是我派人救了你?”
“我如今在京城里虎狼环绕,连我的亲妈都盼着我死。
现在还能对我有些善意的除了镇国公世子,就只有顾大人你了。”
那日宫宴上,我和九公主孤立无援,狼狈失身被一众人看笑话。
只有顾淙悄悄让青栀给了我们两条毛毯,全了我们的体面。
我虽然不知是为什么,但是联想起上辈子他的结局。
我觉得他对我并没有恶意。
顾淙往塘里撒了把鱼食:“那蒋小姐来我府上是为何?”
“我想问问,劫走公主的是不是太子的人?”
那日在甬道上,母亲咬牙切齿地咒我和公主死就让我起了疑心。
她说话的语气像是有什么计划被打乱了一般。
她又是如何确定,公主一定会死的?
青栀告诉我,劫匪是冲着我和公主去的。
有胆子打劫皇家车队、还目标明确的劫匪,一定不是普通的歹人。
可是他们为何劫走公主的同时一定要劫走我?
甚至一次不成还有二次。
我只是蒋家不受重视的女儿、公主的伴读。
什么人能和我有这么大的仇?
这些日子我仔细思量,这世上恨我入骨的人我只能想到三个——楚瀚晨、母亲和姐姐。
楚瀚晨和母亲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个能力雇用一群武功顶尖的人去劫公主的车队。
唯一有能力做到这些的就只有姐姐。
不、准确地说是姐姐身后的太子。
那日九公主和我被接回宫时,太子就在我耳边说过想让我死。
这次去护国寺,正是动手的好机会。
前世顾淙就帮太子干了不少赃活累活,如果太子要对我们动手,最有可能把这事交给顾淙。
顾淙没有回答我,呆呆地看着池塘里抢食的鱼:“我有时候觉得你们女人真可怕,恨起来连亲姐妹都要亲手抓回来折磨。”
我猛然一惊:“是金阳公主!
要劫走九公主的是金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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