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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疯批表哥为我折腰徐月盈魏清霖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徐月盈眼看着徐显明脸色变了又变,那些一闪而过的迟疑亦没能逃过她双眼。
于是她又心道一句果然。
李氏要把她卖去那种地方徐显明是否知晓她是不知道的,但李氏心怀鬼胎他一定门儿清,所以李氏骤然失踪,徐显明心里发慌,不知该如何是好。
徐月盈上前半步,急切催促着又说:“要真是昨天晚上走失了,现在报官只怕都已经晚了,二叔还犹豫什么?找人要紧呀!我看黄知府是个很有本事的人,说不准今天就能把二婶寻回来,那不是皆大欢喜吗?”
徐显明动摇须臾,一咬牙站起身:“你跟我去府衙回话,毕竟她昨天是来你这里后失踪的......”
“我还是不去了吧。”徐月盈连连摇头,扬声拒绝,“闺阁在室女,哪有成天上公堂的,二叔自去说明了,黄知府要问话自然派人到侯府来传,或是有三班衙役到家里来问情况。”
她略想了想,沉吟片刻,立马又赶在徐显明开口前说:“再或者二婶是到别处去了一夜未归,一会儿要到我这里来的,我在家里替二叔守着。”
“月盈你......”徐显明无论如何不想让她置身事外。
只是他才开了口,徐月盈那边已经交代丫头们:“去套车,吩咐赶车的小厮送二叔到府衙去。”
她站在那里,掖着手冲徐显明纳福:“二叔快去吧,等会儿天色大亮,府衙门外往来人多,平白给人看热闹,现在过去府衙派人到家里来问情况也方便些。”
徐月盈态度那样坚决,徐显明自知多说无益,只好硬着头皮起来朝外走。
他有些丧气,临到门口时候站定,回身看她:“你在家里别乱跑。”
她唉声叹气的说好,目送了徐显明带人离开。
屋外长廊下脚步声渐次远,直到人都走远了,宝月哭丧着脸噗通一声跪倒在徐月盈身前,声音凄楚着试图去触碰徐月盈裙摆:“姑娘,奴婢都按您的吩咐办了。”
“知道。”徐月盈后退半步,避开她的手,居高临下睇宝月,“答应你的事我决不食言,此事了结我会再给你二十两银子,足够你们一家子远离扬州城,只是从今以后再不要回来,否则你知道的。”
宝月感激涕零,连连磕头,额头磕在地砖上咚咚作响:“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你不用谢我,我利用你,你也借我的手脱离二婶的掌控,咱们是各取所需。”徐月盈绕开她,“后面该说什么你清楚,自己再好好斟酌吧,过会儿府衙就要来人了。”
从屋里出来,怀瑾才悄声说:“奴婢前两日就想问您,就怕您不高兴,耽误了您的正经事。姑娘既然知道她吃里扒外,拿了她去报官也一样揭破二夫人的虎狼皮,何必做这些?她要是临到事前反咬姑娘一口,姑娘就不怕吗?”
怕?
徐月盈仔细想来,如今还真是没什么好怕的。
生死都经历过一遭的人,最坏的地步不也就是交代出去一条命了吗?
“二婶拿捏着她一家性命逼她做事,我给她银子给她自由保她一家安康,她为什么反过来帮二婶?”徐月盈拉平的唇角透着几许凉薄,“人性如此,我没什么可怕的。”
更何况是李氏要害她在前,就算宝月改口又能如何?难道在公堂上把李氏那些龌龊事一一交代?
她不怕死,宝月却怕。
·
徐月盈在家等了近半个时辰,徐显明是带着黄知府与三班衙役一道回的归宁侯府。
黄知府倒算客气,徐显明就实在没什么好脸色。
徐月盈着人奉茶水点心,面沉如水端坐官帽椅上,一言不发。
茶是小龙团,糕也是扬州城顶好的,黄知府一口品出来,知道是上京城送来的东西,至于是郡公府还是别的什么地方就不晓得了。
他不动声色多打量徐月盈两眼,神情更客气:“徐小娘子莫怕,贵府二夫人走失,不宜声张,但怕底下人不仔细有什么疏漏地方,我这才亲自来走一趟。”
徐月盈柔柔弱弱的点头:“知府大人是好人,我不怕的。”
她一句好人令黄知府眼角抽动,尴尬的笑了笑。
徐月盈才叫宝月:“就是她昨夜送了二婶出府的。”
对上奴婢时,黄知府官架子大得很,肃容正色,威严得很:“是你亲眼看着二夫人出府回老宅去的吗?”
宝月掖手站在堂中,并不敢抬头,声儿也极小:“奴婢送了二夫人出府门,本来说要送二夫人回老宅去,可二夫人叫奴婢回来伺候好姑娘,不用跟着,奴婢就没有再送,是绿云姐姐陪着二夫人一道回的。”
黄知府皱眉:“那就是没亲眼看见了。”他转过头来又问徐显明,“那个绿云?”
徐显明哦了声:“那是内子陪嫁来的贴身婢女,昨夜随内子一同来的侯府,也是一夜未归,不见踪影。”
黄知府闻言给了门外衙役一个眼神,那是当差久的人,一路小跑不知去何处,很快又回到此间外,因屋中还有徐月盈这样的贵女在,他规规矩矩在门口站定,拔高音调回道:“我刚到门房去问过昨夜当值的,说是二夫人去而复返,据他所说,二夫人还有什么话忘了交代徐小娘子,平日里进出也没人拦过,就让二夫人入内宅了。”
徐月盈颇为吃惊,去看宝月:“那应该就是前后脚,你才送了二婶出门,她猛地想起还有事忘了说便折返回来,你没见到吗?”
宝月赶忙摇头说没有:“奴婢想姑娘晚间吃得少,送了二夫人就往后厨那边去了,不曾见过啊。”
徐显明坐不住,不轻不重一拍扶手:“我早上来问你,你推说不知道,说你二婶离开了侯府回老宅,现在又是怎么说?月盈,当着知府大人的面,你还不老实说吗?”
“徐二爷别急。”都用不着徐月盈反驳,黄知府不急不慢的打断徐显明,又朝徐月盈道,“还是请徐小娘子召了府中奴仆齐聚,好让本府仔细问清楚吧。”
人一走徐月盈就冷了脸。
她往李氏对面坐,李氏冷冰冰盯着她瞧。
她瞥了一眼,啧道:“黄知府就在外面,二婶又想做什么?”
语气里满是警告,让李氏想起前些天的一顿板子。
是,有任何事回到家关起门她自然能算账,家里人向着她,姓黄的可未必。
拿了她那么多好处,为了徐月盈一句淮安郡公府被吓破了胆一般,自讨苦吃的事情李氏是不干的。
不多时屋外有动静,徐月盈欠身坐着,眼底又换上担忧:“二婶也别这么着,好在如今回来了,往后都会好的,大不了咱们多花些银子,看家护院的多买些,找了靠谱的商行,今日就派人去办,银子从侯府的账上支出来,算是我孝敬您和二叔。”
黄知府进门正好听见这么一句,李氏眼角狠狠一跳。
徐显明置若罔闻,当没听见,客客气气跟黄知府告辞过,沉声叫李氏和徐月盈跟上快走。
李氏欲言又止,徐月盈坐在那儿没动。
徐显明的耐心很是有限,他能按下来不发作实在因为是在府衙之中,关切似的催着说,实则话中全是不满:“知府大人公务繁忙,月盈,还不走?”
徐月盈站起身的动作极缓慢:“大人,那外间那些传言......”
她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愤慨,竟不知是为李氏,还是为那些被掳走再没音信的妙龄少女们。
要说一个丫头片子不足为据,可黄知府是生怕她动辄又要提起郡公府,于是敷衍道:“此事本府会派人彻查,也会尽快具折进京,倘或扬州城中真有那些龌龊勾当,本府断不会坐视不理。徐小娘子心疼二夫人,还是快些家去吧。”
目的暂时达成,左右有了他这话,来日他不写折子,她也会想办法借着这次的事把那暗娼门子告诉舅舅们,总归契机已现,她不会坐视不理就是了,说不定还能让舅舅好好记上黄知府一笔。
她心满意足的跟着徐显明夫妇离开知府衙门,连头都没再回一下。
出府衙登车,徐月盈懒烦再装,自上了侯府的车去,李氏却快步追上来,一把按在她肩膀上。
徐月盈像是吓了一跳,压着胸口顺气:“二婶要人陪吗?那不然先到侯府去吧,我让人再去请城中的好大夫来诊个脉。”
李氏不会善罢甘休,回了家肯定闹起来,她留了后招,还有一出好戏等着他们夫妇。
如今她也算是拿捏准了李氏脾性,她越是不理会,李氏才越会追上来不放过她。
她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顺水推舟,就能把徐显明夫妇带回侯府去。
果然徐月盈的话正中李氏下怀:“好啊,月盈这么有孝心,不如我坐你的车,咱们回了侯府再好好说话。”
她咬着牙几乎一字一顿说完的。
徐显明心里一个劲儿的犯恶心,上来就说:“去什么侯府?你都这样了,回家歇着吧!”
李氏一口气没倒上来:“老爷?”
姓黄的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徐月盈也不免要发力:“二叔,咱们是一家人,遇上这样的事情,不管怎么样,二婶平安归来最要紧,您要是有什么过不去的心结,不妨说开了,我年纪还小,将来还要叔婶照拂,先回侯府吧,我看您这样,也不放心二婶跟您回老宅去的呀。”
李氏哪怕没有真被玷污糟蹋,也少不了让人家近身,一个女人和别的男人有了肌肤之亲,做夫主的哪里受得了?
正好借着这个劲儿,快把她的后半场戏看完才好。
她索性上手,扶着李氏上她的车,徐显明再要说什么已然来不及,思忖一番,到底跟着回了归宁侯府去。
·
徐月盈下车时再不肯搀扶李氏,她也不要徐月盈假惺惺。
这侯府她来去自如惯了,一草一木都熟悉,本来也用不着谁引路。
只是要入正厅,徐月盈却转了方向,分明朝花厅那边。
李氏皱着眉不肯去,徐月盈呵了呵手:“花厅那边暖炉烧着呢,有熏香满室,最清心静气,我看二叔二婶都有些窝火生气,到那边坐着说话吧。”
徐显明不拘这些,先行一步,李氏只好跟上。
人入花厅,徐显明刚刚坐定,李氏一嗓子号起来,哭着喊着叫他做主:“在府衙我真是没法说,老爷这回说什么都要给我做主,否则我也不活了!
月盈不知是怎么就黑了心肝儿,害了我娘家和临德不说,现在还要来害我!
我好心好意的,身上伤都没养好就过来看顾她,她却指派人给我下迷药,迷晕了我把我卖出去。”
李氏知道徐显明为她的遭遇恶心,哭哭啼啼的,把心一横,做小伏低到了极致,半跪在徐显明脚边,攀着他膝头:“老爷,我嫁给你这么多年,生儿育女,操持家业,如今要被你的侄女这样坑害,您得给我撑腰啊!”
一世夫妻几十年,徐显明年轻时也是真爱过李氏,后头这么多年李氏带给他那么多好处,他早习惯了身边有李氏,况且好多事真要靠着李氏的游刃有余。
这会儿看她哭的不成人样,他心下荡起些水波,生出不忍和舍不得,扶着她拉起来:“你有委屈就只管说,不要哭的这个样子,让人看来怪心疼的。”
徐月盈算是开了眼,一刻前还多看一眼都嫌弃,转过脸来亲亲热热又是夫妻了,变脸都没这么快的。
只是李氏那些话不能受,她愕然上前,呆呆怔怔的:“二婶说这样的话是要活活逼死我,我怎么害了李家?怎么害了李临德?明明是他们先来害我,就连你......”
她掩唇,真是说不出口,也哭起来,不像李氏那样哭天抢地的高声号,啜泣抽噎着说:“昨儿清早还来示好,说一时糊涂,这会子又来污蔑我。二婶,当着知府大人您怎么不说?我干了十恶不赦的事,谋害亲长,您怎么不告发我坐我的罪?”
她突然又指天誓日起来:“我要做过你说的这些事,天打五雷轰,叫我不得好死!所以二婶,你张口闭口说迷药,我一个闺阁女孩儿,哪里知道什么迷药,什么卖人营生,你往我身上扣什么?
咱们两个到底是谁干了丧尽天良的事情,你别红口白牙就往我身上赖!”
左手边排开的官帽椅整整齐齐,徐月盈缓步过去坐,好整以暇打量徐显明夫妇,良久才说:“我从未听说有嫡亲的婶娘。”
徐显明脸色一变,李氏已经指着她鼻子骂起来:“疼你也是疼出个白眼狼!我尽心照拂你三年多,现在你说这种话,你眼里还有谁?就是个喂不熟的混账东西,早该跟你爹娘一道......”
“你还说!”她气急了口不择言,徐显明哪里敢让她继续往下说,徐月盈那边神情肃然冰冷,早难看极了。
他拦了李氏,又问徐月盈:“你用不着说这些,想怎么样,你直说。”他又冷哼,索性拆穿道,“你有如山铁证,从府衙出来不叫我们回老宅,拉着我们夫妇非要来侯府说话,不就是心里已经有了想法?说什么别让你把话说的那么透,不上公堂,其实你敢上——”
徐显明把讥讽嘲弄挂满了脸:“有郡公府给你兜底,你怕什么?是不是月盈。”
徐月盈唇角上扬笑了声:“人家给我兜什么底,外祖家,顾念着血脉帮扶一二,还能扶持我一辈子不成?二叔何必说这话。”
东拉西扯半天,李氏悬着一颗心,她知道那种感受。
屠刀悬颈,可刀把子在人家手里捏着,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更不知道会如何落下。
前世她被李氏拿捏了那么多年,不正如眼下情形?
痛快倒谈不上,多少解气一些吧。
徐月盈乜了李氏一眼,幽幽道:“二婶糊涂至此,哈拿着侯府和老宅的掌家权,二叔觉得合适吗?”
此话一出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李氏先急的跳起脚来:“我是你们徐家三书六礼聘回来的发妻原配!你娘要还活着,这些我管都不会管,她不在了,我不管,交给谁?你别太放肆!”
“御赐的归宁侯府,就算阿娘不在了,难道我也不在了?”徐月盈淡淡扫过去,甚至不肯正眼看她,“我是嫡长女,当初皇上赐侯府另我们分府别住却也没叫我们分家,没了你,我还管不好老宅庶务了?”
她要大权独揽,别说李氏,就连徐显明也不干了:“这如何能行?月盈,你是待嫁女,真叫你统管全家,人家会怎么看咱们家?你也不能为了自己痛快置徐家脸面于不顾。”
但他领教过了徐月盈的决然,否则李临德也不会废成那样,她拿着证据说话,现在还有商有量,逼急了真把事情闹大,他开罪不起的不光是郡公府。
于是转了话锋:“你二婶这些年操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嫁给我几十年,生儿育女,这样吧,侯府的事情以后你自己料理,她一个人也顾不过来。”
说到此处他仿佛寻到了天大的契机,又赶着说:“就是因为顾不过来,操劳累着了才犯糊涂,接二连三办错事,险些害了你。
可你要说连老宅的事务你也要管,月盈,我还在呢,难道今后支取银钱,人情走动,竟还要来问过你吗?
你如今这年纪又到了说亲时候,再过阵子说不准嫁出去,侯府的东西就算了,老宅的对牌钥匙你不还得交还回来?
何必弄得这样麻烦,还是不要插手。”
这些当然也在徐月盈意料之内。
她当日就跟怀瑾说过,一对儿豺狼虎豹,吞进去的东西哪有那么轻易吐出来的,还不是绞尽脑汁把持着不放。
她甚至都怀疑徐显明要不为着还用得上李氏,遇上今天这种情况舍弃李氏保他自己,再转过头来和她重修旧好都很有可能。
这夫妇两个一辈子到头也躲不过自私自利四个字。
徐月盈沉默着不开口,李氏哪里忍得了:“真有证据就拿出来咱们细说,上公堂我也不怕!凭她小孩子三言两语要罚我,你还帮着她说话,好嘛,你们倒成了亲亲热热一家人,我是当牛做马也讨不着好的外人了?”
“二婶前些天让绿云到天宝银号支了二百两银子,自己忘了吗?”徐月盈说的悠闲,就已经打碎李氏所有希望,“这笔钱用在了哪里你不会也忘了吧?”
她提起绿云,李氏垂在身侧的手一紧:“你把绿云怎么了?”
“她是你的陪嫁,体面着呢,我能把她怎么样?”徐月盈一歪头,看着她笑,“二婶别心虚,二叔看着呢。”
李氏的确是心虚了。绿云跟在她身边这么久,知道她太多的事,要真给徐月盈拿住再问出点什么,她就真的全完了!
徐显明还不知道她?心下骂她不争气,一把年纪了经不住事儿,叫孩子唬的心虚写脸上,还要连累他。
但人是不能不保的:“月盈,她再不好,你也要顾着些家里的面子。这些年她在外行走,支应人情,突然收了对牌钥匙,难道人家问起来,还要把这些家丑说的满城皆知吗?”
徐月盈啧声咂了下嘴:“家丑不外扬,二叔现在也只会拿这话堵我的嘴。”她一摊手,不再逼迫,“我揪住不放二叔也不答应,反而伤了咱们的情分。
您说的也对,毕竟您还在老宅住着,我也不好管着您行事。
侯府我自己操持,以后当然也不麻烦长辈们费心,您都说了,我到了议亲年纪,实则长大了,就这么点儿人,料理的过来。
至于二婶——”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又把目光投过去:“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几次三番犯糊涂,也不管她是不是真正伤害到了我,做错事要受罚,侯府掌家权本就该是我的,昔年是我信任她才交给她代为打点,还给我是物归原主,可算不上惩处,二叔,我说的对吗?”
李氏一咬牙,几乎要扑上来:“你还想怎么样?如今这样刁钻的性子,今后你也嫁不了什么好人家!”
她到现在还拿婚嫁事说嘴,徐月盈却压根儿不放在心上,无非看李氏破防的情形觉得好笑。
徐显明抬手把人扯回来,真怕她盛怒之下失去理智,万一再伤着徐月盈分毫,徐月盈就更有的说了。
他把心一横:“叫她禁足,几时想明白了,几时再放她出来!”
抄手而立的女人面容姣好,身段诱人,泛红的眼角衬托得她楚楚可怜。
徐月盈站在一旁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是重来一遭的人,好些事上反而方便。
适才梳妆打扮时凭着记忆吩咐了怀瑾偷溜出去寻柳氏,连说辞都是她一一教过的。
柳氏其人本就野心大,现如今李临德废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李家唯一的指望,徐月盈一旦让怀瑾告诉她要抢她孩子养在自己身边,柳氏当然不干,还想凭着这次的机会顺理成章进李家做当家主母呢。
李氏脸上五光十色,说不出的难看:“哪里来的下作妇人,红口白牙翻说,就要......”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我连李临德身上有几颗痣,长在什么地方都说得出,不然请知府大人脱了他衣裳验看吗?”柳氏拔高了音调就打断李氏的话。
她哭哭啼啼的,哽咽道:“大人,奴是苦命的人,从小被卖到风月场,本以为遇见李临德是逃出生天,哪怕做外室,总算有个依靠。可奴如今有了身孕,他却把我抛到脑后,要同贵女议亲——”
她哇的一声哭出来,扑通跪在地上,俯首磕头:“奴听闻徐娘子不是个大肚能容的人,只怕将来她过门,就再没有奴的容身之地,求大人为奴做主,给奴一条活路啊!”
堂上端坐的黄知府黑透一张脸,李临德这个外室来的如此巧,说不准是谁的手笔——他阴恻恻目光投向徐月盈,恼她坏事,原本事成之后李氏必是要再送上厚厚的银子,他能捞上一大笔的。
于是惊堂木在手上一转,重重拍响:“公堂之上,啼哭叫嚷,不成体统。柳氏,你说你烟花出身,既是烟花女子,便是知道李公子身上有几颗痣那也不足为奇,你张口就要污蔑朝廷六品,说,是什么人指使的你!”
柳氏大惊,哭声猛地收住了,挂着泪痕连连摇头:“大人奴没有,奴不曾受......”
只是她没说完,李临德如梦初醒,猛然回过神来,推搡着柳氏催道:“你还不赶紧交代清楚?府衙公堂,知府大人是青天在世,人家诓了你来堂上诬告,怎么瞒得过黄大人?你真要等着皮肉受苦才肯说实话吗?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何苦这样害我,也害了你自己!”
柳氏怔住,呆呆看他,却见李临德目光闪烁,几不可见朝她点头。
她面有迟疑,为难又犹豫,于她来说害了李临德当然没有半点好处,她要的又不是那个......
“大人......”
“柳娘子可要想好了说话,倘或真是受人指使上堂诬告,你就是污蔑朝廷六品,按律当乱棍打死。”徐月盈气定神闲站在一旁,把柳氏所有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在她将要开口之前沉声提醒,又讥讽着同李临德道,“李公子真是好心机。”
柳氏人精明,闻言把所有话全咽回肚子里,手背在脸上一擦,抹干净泪痕,翻脸比翻书还要快:“黑了心肝的混账,你不认得我?不是我孩子的亲爹?你做的那些龌龊事哪一件我不知道?我何曾受什么人指使,明明是你始乱终弃,还要害我性命!”
她声嘶力竭叫大人,心里也清楚官官相护,蛇鼠一窝的道理,堂上知府一开口要治她的罪,摆明维护李临德,她要拿不出真凭实据,今日无法善了。
她只是想安身立命给自己谋个好前程,却没想到李临德见势不好,反咬一口,想要害她性命。
果然世间多薄情负心人,她哪里还顾什么情分不情分。
于是从袖口掏了个什么东西出来,高高举过头顶:“两年前李临德逼奸良家,事后给了人家五十两银子息事宁人,去年他又在春花楼找乐子,下手重了失手伤人,又给了五十两银子去平事儿。
奴为了自保,私下里去讨过口供证词,这里还有两张李临德支取银子的凭证,大人若再不信,派人去请了两家上堂,一问便知!”
柳氏怒极,徐月盈的提点犹在耳畔,她彻底撕破了脸,又指着李临德骂起来:“伤天害理的事你干了多少,真以为天下没人知道了吗?”
李临德如临大敌,瞳孔猛震,这些事他从没瞒过柳氏,却不曾想柳氏有这样的手腕,背着他收集证据......
“大人明察,下官冤枉!”
李氏对李临德这不着调的做派实在着恼,杀头的罪也敢乱说给柳氏知道,色欲熏心的混账羔子,岂不是要拖累着她一道下水,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
她不能叫柳氏毁了今夜安排,于是横上前半步,冷肃着脸厉声斥道:“你这女人来路不明,谁知道你这些东西是从哪里弄来的,也敢到堂上糊弄。”她求助的目光转向黄知府,“若不动用大刑,恐怕她不肯老实交代。”
师爷最有眼力,柳氏手里的东西他根本就不下去接。
黄知府心里有盘算,惊堂木再响,只听他沉声呵道:“来呀,把柳氏......”
“知府大人。”徐月盈见状不好,总算明白过来。
黄知府还不知从李氏手上得了多少孝敬,这般袒护李家姑侄,柳氏还怀有身孕都要用刑,怪不得李氏这样肆无忌惮的带她上堂。
她出言打断,面无表情望上去:“柳氏有孕,大人怎能动刑?她既然首告,大人不问清楚是非缘由,连她手里证词都不肯看,就断定她是诬告有罪之人,这又是何道理?”
黄知府神色一凛,李氏暗道不好,转过来朝上拜礼,再开口软和不少,端的委屈十足,却偏偏恶人先告状道:“知府大人明察,这些年我心疼月盈年幼失怙,精心教养,没有一日敢懈怠,谁成想竟养出个白眼狼!
如今不知打哪里来了个什么狗头嘴脸的娼妇胡说几句,她就要帮着这贱人控告她表哥?
保不齐这贱人真是月盈寻了来诬告,哪怕状告不成,最起码膈应恶心我们一场。
她这样吃里扒外,数典忘祖,民妇虽然不熟大夏律,却也晓得她是要判罪的。
还请知府大人为民妇和临德做主!”
徐月盈略略沉默,黄知府以为她被李氏吓唬住,嗤了声,又叫人上前,还是要拿柳氏下堂去。
然则徐月盈突然开口:“我姓徐,不姓李,哪里数典忘祖?我的表哥住在上京城淮安郡公府,这里怎么又多出一个表哥?亲疏远近,二婶不记得——”她拖长尾音,目光凛冽再看黄知府,“知府大人也忘了吗?”
她提起淮安郡公府,黄知府方才一闪而过的得意再不见踪影,那毕竟是徐月盈外祖家,四世三公,爵位世袭,高宗钦赐丹书铁券的门楣,他无论如何是招惹不起的。
今晚事成也就算了,哪怕郡公府将来追究,他推说你情我愿更换婚书,也能把自己摘干净,既然不能成,徐月盈有手腕,他再伙着李氏,无疑是给自己找难以解决的麻烦。
李氏心颤,生怕上头的人变卦,立刻给了李临德一个眼神。
他会意,扬手打向柳氏:“下贱的娼妇,受人指使来害我!”
柳氏反应极快,赶忙护着肚子闪身躲,身形没能稳得住直挺挺摔下去,她趴在那儿不住的喘气,哎哟着直喊肚子疼。
徐月盈眉间一片清冷寒意:“公堂上这样伤人,他被告手上过了两条人命,难道不是想杀人灭口?知府大人连这样的罪行都不管,我却看不过眼,柳氏出身纵使微寒,也是活生生一个人,大人不肯做主,自有愿意为她做主的人!”
徐月盈说引蛇出洞,怀瑾仍旧一脸的不高兴,她又揉丫头,悄声吩咐:“到账上去支些银子,旁支那几个族叔耆老一家给十两。
这些年二婶操持老宅和侯府中馈庶务,银钱的事我是不插手过问的,体己银子也就这些。
二婶近来身体不好,请族叔耆老们这些时日就别去搅扰她养病了。”
她说这话时候唇角是上扬的,怀瑾顺着她的话往下想,蹙拢的眉心更皱起来:“姑娘方才不是说引蛇出洞?这样大动干戈,只怕族人们要到老宅闹上一场,她还能不知道是姑娘做的啊?”
她考虑得多,徐月盈心下更周全,拍拍她:“我小小的年纪借这种小事撒一场气,对她来说不痛不痒,她生气归生气,眼下总还图着我的,说不定想着我撒了气就不记仇了。”
话音落下又催怀瑾:“你快去。”
李氏把她当傻子一样哄了三年多,对李氏来说,她十几岁的孩子成不了气候,最多也就这点小手段,李氏是不会当回事的。
可是见怀瑾满脸为难站在那里不肯动,徐月盈无奈叹道:“那你就当我是心气不顺,真的要撒气,给她添些堵,还不快去?”
怀瑾只好硬着头皮应下来,一溜烟往外跑了个不见踪影。
再回来时怀瑾脸有了灿烂笑意,徐月盈手上白瓷描金的小盏放回去,高高挑眉问道:“突然高兴成这样?”
“这回热闹可大了,姑娘是不知道,那几位从来不是省油的灯,听了那些话在家里就跳起脚来骂二夫人,眼下怒气冲天的到老宅去讨说法了!”
怀瑾语气欢快,先前的郁闷和担忧早一扫而光,一股脑说道:“确实是解气,光是看着就舒坦,别说姑娘了,奴婢都觉得痛快哩!”
徐月盈心里是有数的。
徐家门第本不显,是她爹戎马半生靠着军功挣回一个侯爵,早年间没发达时族中耆老同她们这一支互相扶持,人家也没少帮衬,出钱出人出力,从没二话。
李氏眼高于顶,自从爹爹得了爵位,他们夫妇跟着耀武扬威起来,再不把族人放在眼里,偶有接济是不假,但回回李氏都没给过好脸色。
当年她还对李氏深信不疑时也见过族叔找到侯府这边要银子,李氏嘟嘟囔囔骂的很难听。
昨日说出那种话,她转头告诉族中长辈,人家还不打到老宅去跟李氏要说法?
徐月盈嗤了声:“老一辈的人都苦过也难过,爹活着那会儿没少跟我们兄妹交代,他小的时候族人是怎么帮衬的,二叔也受过人家恩惠。
现在说的人家狗皮膏药一般攀附上来,挖空心思从他们夫妇手里弄银子,谁听了不想杀人?”
怀瑾给她添了半盏茶:“姑娘出去看看吗?”她又笑吟吟的说,“奴婢本来还想这么多银子给出去,人家未必认咱们的好,图什么呢,出了二夫人的事情后,奴婢看谁都似豺狼,姑娘守着这么大的家业,泼天的富贵,外头那些人还不知道怎么眼红心热。
到底姑娘聪慧,奴婢就万万想不到这样的好办法了!”
这也不算好办法,只是当初她被逼下嫁李临德,那几位族叔们是帮她说过话的,奈何李氏说一不二,又有官府的关系,族叔们心有余而力不足,终究没能帮得了她而已。
她这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否则白花花的银子谁要平白舍出去。
至于说看热闹——
徐月盈缓缓起身,踩着细碎的步子出门:“对她不痛不痒,只是给她添堵,见她憋闷,我也觉得很痛快。”
主仆两个并没出府。
归宁侯府紧挨着徐家老宅,半掩起来的门遮挡住徐月盈的身形,她站在门后也能把那边府门口的叫骂声听的一清二楚。
李氏挨了板子都要到她这儿走一趟,这会儿门前乱成一团却不肯露面,任由徐氏族人闹得不可开交。
一时骂杀千刀的,一时骂他们夫妇生来的白眼狼,数典忘祖那些竟已经是很好听的了。
围观的人多,可忽然间四散开,替徐月盈到那边府前探听消息的小厮匆匆跑回来,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回话:“不知道是从哪弄来一桶泔水,直接就泼上去了,朱红大门真让人没眼看,那场景......”他又怕说的太详细引出徐月盈的不适,赶忙住口,“还好姑娘没凑到跟前去瞧。”
徐月盈眉心蹙拢一瞬,忽然没了兴致,转身往府内。
怀瑾跟得快,脚步匆匆:“没成想......”
“其实也不难想得到,被逼急了都一样。”徐月盈语气寡淡下来。
她还不是在内宅里出手伤人吗?金尊玉贵养大的人,手上沾了血,前世她想都不敢想。
怀瑾不免叹气:“都这样子了,可有的闹了,二夫人不露面,二老爷总要解决,但估计咱们这边也安生不下来,他们肯定还要来找姑娘麻烦。”
李氏吗?就算她气不过,徐显明也会拦着的。
知道是她做的又怎么样呢?
李临德废了,他们夫妇的盘算落了空,且得好好想想下一步怎么走,才能重新把她捏在手心里,这点小打小闹不值得再撕破脸一回。
徐月盈垂眸不语。
进了月洞门,徐月盈正要嘱咐怀瑾什么话,眼角余光瞥见廊下鬼鬼祟祟的人,旋即冷了脸。
怀瑾显然也看见了,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去:“宝月,你在做什么!青天白日,在姑娘屋子外面鬼鬼祟祟的。”
宝月被吓了一跳,拍着胸脯直叫好姐姐:“我给姑娘送糕,可屋子关着门,当差的姐姐们也不知都到哪里去了,我想瞧瞧屋里有没有人来着......”她长舒口气,“怀瑾姐姐可吓着了我。”
徐月盈走近时眯着眼打量须臾,看她手里果然有个食盒,放着各样精致点心,问了句:“后厨上刚做来的?”
宝月忙不迭摇头:“是早上二夫人带过来的,直接就拿到了后厨,这会儿怕姑娘饿,才送过来。”
其实李氏送来的东西大可不必拿到她跟前,只是宝月是李氏管起侯府事务后新置办的,虽然身契在她手里,但该算是李氏的人。
徐月盈啧声,不动声色按下怀瑾:“你去吧,我也不饿,把糕也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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