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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太凶猛:闯相府抢姑娘杨束陆韫静小说

月下果子酒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推门声,让柳韵想骂人,八辈子没睡过女人啊!“醒醒,瞧个好东西。”杨束声音温润,没有往日的急躁。柳韵酝酿出的笑容,在看到钗子的那一刻凝固了。不止笑凝固了,浑身的血液也凝固了。“世子?”“那个叫牛二的要送去二皇子府,我给截了。”杨束将柳韵揽进怀里,随口道。“像你这种没第一时间自尽的,绝对是留了后手,果不其然啊。”杨束的话,粉碎了柳韵最后的侥幸。“你是装的!”抚了抚柳韵柔软的唇,杨束掀起眼皮,“不装成纨绔,我怎么活的到现在呢。”“柳韵,良禽择木而栖,二皇子那,你就别想了,他那个多疑的性子,要知道这钗子在我手里,任你说破舌,他都不会信,大概率亲自动手,扭断你的脖子。”柳韵震惊的看杨束,常年打猎,竟被山鸡啄了眼!“一夜夫妻百日恩,只要你不生异...

主角:杨束陆韫静   更新:2025-04-12 18: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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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杨束陆韫静的现代都市小说《世子太凶猛:闯相府抢姑娘杨束陆韫静小说》,由网络作家“月下果子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推门声,让柳韵想骂人,八辈子没睡过女人啊!“醒醒,瞧个好东西。”杨束声音温润,没有往日的急躁。柳韵酝酿出的笑容,在看到钗子的那一刻凝固了。不止笑凝固了,浑身的血液也凝固了。“世子?”“那个叫牛二的要送去二皇子府,我给截了。”杨束将柳韵揽进怀里,随口道。“像你这种没第一时间自尽的,绝对是留了后手,果不其然啊。”杨束的话,粉碎了柳韵最后的侥幸。“你是装的!”抚了抚柳韵柔软的唇,杨束掀起眼皮,“不装成纨绔,我怎么活的到现在呢。”“柳韵,良禽择木而栖,二皇子那,你就别想了,他那个多疑的性子,要知道这钗子在我手里,任你说破舌,他都不会信,大概率亲自动手,扭断你的脖子。”柳韵震惊的看杨束,常年打猎,竟被山鸡啄了眼!“一夜夫妻百日恩,只要你不生异...

《世子太凶猛:闯相府抢姑娘杨束陆韫静小说》精彩片段


推门声,让柳韵想骂人,八辈子没睡过女人啊!

“醒醒,瞧个好东西。”

杨束声音温润,没有往日的急躁。

柳韵酝酿出的笑容,在看到钗子的那一刻凝固了。

不止笑凝固了,浑身的血液也凝固了。

“世子?”

“那个叫牛二的要送去二皇子府,我给截了。”杨束将柳韵揽进怀里,随口道。

“像你这种没第一时间自尽的,绝对是留了后手,果不其然啊。”

杨束的话,粉碎了柳韵最后的侥幸。

“你是装的!”

抚了抚柳韵柔软的唇,杨束掀起眼皮,“不装成纨绔,我怎么活的到现在呢。”

“柳韵,良禽择木而栖,二皇子那,你就别想了,他那个多疑的性子,要知道这钗子在我手里,任你说破舌,他都不会信,大概率亲自动手,扭断你的脖子。”

柳韵震惊的看杨束,常年打猎,竟被山鸡啄了眼!

“一夜夫妻百日恩,只要你不生异心,我会给你名分、地位,绝对比二皇子大方。”

柳韵眼睛直欲喷火,“你算计我!”

“混蛋!”

柳韵对着杨束又咬又踹,杨束扯开她的衣带,就让柳韵知道,这是谁的地盘,什么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瘫软在榻上,柳韵眼泪无声流淌。

杨束瞥她,“差不多得了,你要把二皇子看的比命重,也不会那么快献身了。”

“风月场所的人,一颗心比石头都硬,脆弱给谁看呢。”

柳韵恨的牙痒痒,她以前是怎么觉得这家伙蠢的!

“弃暗投明是正常的,我捏得住你,不用担心没过渡会惹我忌惮。”

“你想知道什么。”柳韵看着床帐启唇。

杨束侧身,“我需要个帮手,但那个人身份不能太高,最好没背景,但得有真本事。”

柳韵看了看他,吐出了个人名,“许靖州。”

“说说。”

“爪子拿开。”柳韵瞪杨束。

“凶什么,都亲热多少回了。”杨束手搭柳韵腿上。

柳韵瞪了两眼,懒得瞪了,“论学问,他能入一甲,但上面的名额,都让权贵占了,许靖州只拿到个同进士出身。”

“他祖上在前朝,担任过布政使,因遭诬陷,被罢免了官职,而后起起落落,到如今,门庭衰败,仅剩下许靖州和其妹。”

“你既然关注了这个人,二皇子为何没出手。”杨束手指上移。

柳韵眼里染了丝水意,吐气如兰,“不到绝境,怎么会死心塌地。”

杨束点了点头,扣住柳韵纤细的腰肢,让她正对自己,“你作为倚红楼的明面人,他就没使什么手段?”

“他连你身子都没破,凭什么会觉得你对他死心塌地?”

柳韵皱了皱眉,手就不能老实点!

“我身边有两个身手极好的暗卫,再就是他以为拿捏住了我。”

杨束挑眉,“那天怎么没出现?”

“被你的人一脚踹趴了。”柳韵面无表情。

二皇子的暗卫擅长偷袭和刺杀,正面刚哪刚得过战场上的猛将。

“怪我顾着扛走你,都没注意。”

杨束按住柳韵的手,蓄势待发,“怎么拿捏的?”

柳韵眼里的水意几乎要滴出来,她咬了咬唇,瞪杨束,“一个人握住了另一个人的软肋,自然会放松戒备,我的软肋,就是我的幼妹。”

“在二皇子手里?”杨束眸色沉了沉,猛的发力。

柳韵脑子有片刻空白,“死了。”

“死了?”

“饿死在我怀里,我亲手埋的。”柳韵轻飘飘开口,眼底却有一抹痛意。

“你是几岁被带走训练的?”

“十四。”

杨束挑起柳韵的下巴,“真是聪明。”

柳韵敛眸,人跟人的信任,脆弱的很,越是大人物,越不会相信小人物的忠诚,他必须握有能威胁到你的东西,才会让你走近。

“见过那个妹妹?”

“二皇子费了点心,胎记和模样跟我描述的没什么差别。”

杨束松开了柳韵,“那钗什么来历?”

“你不知道?”

“不知道,只知道在我手里,二皇子会要你的命。”

柳韵恼的又想踹杨束,就是腿软,使不上劲,披着猪皮的恶狼!

整个建安,怕是没人怀疑他的蠢笨。

“钗是何氏的,三年前,户部侍郎用这支钗把人杀了,二皇子替他遮掩住,何氏的娘家你应该不陌生,忠国公府。”

“户部侍郎根本招惹不起,这辈子都得跟在二皇子身边做狗。”

“他帮二皇子做了不少事,撇不清了,二皇子让我把钗子处理了,但我留了下来,想着万一哪天路走绝了,能以此作要挟。”

“你很懂生存之道。”杨束倒了杯水,喂柳韵喝下。

“还是那句话,只要不生二心,我包你过的滋润。”

“哪哪都滋润。”杨束目光落在柳韵某处,很直白的暗示。

柳韵抓起枕头丢向杨束,混蛋,也不怕死她肚皮上!

“这院子你可以随便走。”杨束拍了拍枕头,还给柳韵,系上腰带,杨束出了屋。

“牌九,去查查许靖州。”

杨束不可能完全信柳韵的话,那娘们主意大着呢。

“世子。”牌九抹了抹眼角,他现在一看杨束就想哭,老天开眼了啊。

杨束抬脚给他踹出去,好好的人,怎么就娘们唧唧了。

牌九办事速率还是高的,第二天中午就把许靖州的信息放上了杨束的桌。

小伙子有些骨气,不肯向权贵摇尾乞怜,下场是,被欺压的有些惨,处处受排挤。

好不容易买了个一进宅子,还走水了,兄妹两现在缩在西街,吃住算不得舒适。

许月瑶一月前上街买布,被严令荣瞧上了,这货是吏部郎中的儿子,平日游手好闲,走鸡斗狗,不是什么良人。

别说是做妾了,就是三媒六聘的娶,许靖州都不可能答应。

但没背景的小进士,谁拿你当回事,许靖州不答应,严令荣就上门骚扰。

许月瑶原本定下的亲事,在严令荣的泼皮行为下,黄了。

前两日,他更是溜进了许月瑶的闺房,试图用强,被许靖州拿刀赶了出去。

许靖州就剩一个妹妹,如何能见她被严令荣这种恶棍糟蹋,现下已经低下头颅求人了。

“牌九,你说我上演一出英雄救美怎么样?”

牌九看了眼杨束,“世子,你的名声,可比严令荣糟多了。”

那是英雄救美?那叫恶鬼降世!

动心是不可能动的,吓死倒是有可能。

杨束把玩着佩玉,“走,去修国公府。”

“修国公府?”牌九眨巴眼,跟不上杨束的思路,不是聊英雄救美?人不在修国公府啊。


柳韵瞪他,压了压凌乱的气息,“既逃脱不了,那自然是抓一分心是一分。”

“情意这东西,说它没用,它又挺关键。”

杨束挑眉,“仔细栽进来,我可跟你说明白,再怎么争,不会给你的,依旧不会给你。”

“陆韫是我娶进门的,这后宅,只能她说了算,任谁也越不过去。”

柳韵娇媚一笑,“没想到啊,世子还有柔情,但那位陆姑娘,心怕是不在你这。”

杨束掐住柳韵的腰,将人带进怀里,柳韵失了声,指甲深陷进杨束臂膀上。

“这种话,我不爱听,别再有下次。”杨束穿上衣物,大步离开。

柳韵揉了揉腰,要的这么凶,他对自己的身子分明是喜欢的,可哪怕再沉迷,都保有理智。

真是极可怕的男人呢。

他由不得旁人左右他的思想。

“世子,往吏部递话了。”牌九随在杨束身侧,压声道。

杨束点了点头,“许月瑶呢,还没换好衣裳?”

牌九指了指,杨束看过去,桂花树旁,许月瑶穿着木兰青双绣缎裳,身姿修长,纤腰一握,面上并没施粉黛,很干净柔和的美。

“走吧。”杨束招呼了一声,当先迈步。

许月瑶对他还是防备的,他态度越热切,小姑娘越怕。

马车里,杨束自顾自吃葡萄,见许月瑶看他,分了点到小碟子,往她那推了推。

许月瑶微愣,默默拿起个葡萄放嘴里,他不凶的时候,看着挺无害,就像寻常的少年郎。

“今儿闭市?”

下马车后,看着一路紧闭的店门,杨束问了句。

“世子,刚关的。”牌九回道。

“卖胭脂的是哪家?”

“左边第四家。”

“二筒,去敲门,大白天的,怎么能不做生意。”杨束朝许月瑶伸手。

许月瑶把手放了上去,她知道杨束带她出来的目的,让众人看到他对她的喜爱。

“掌柜的?”

伙计求救般的往后看。

急促的敲门声,让掌柜头皮发麻,但现在不是逃避的时候。

“赶紧打开,那位爷没耐心,一会该踹了。”

伙计沉了下心,一把拉开。

“啊!”

正对上二筒的脸,伙计两眼一翻,直挺挺倒了。

杨束脸皮子抽了下。

现场静了一静。

“世子,刚到的新货,您瞧瞧。”

掌柜反应快,一脸热情,笑的牙齿打颤。

许月瑶望了望杨束,刚还温和的少年,此刻皱着眉,凶神恶煞。

“打开啊!要本世子亲自来?”

“这就打开,这就打开。”

掌柜慌忙把柜台上的胭脂盒打开。

“喜欢哪个?”杨束偏头看许月瑶,语气温和,带着明显的讨好。

“就这吧。”许月瑶随手指了一个。

“好。”杨束连连点头,看向掌柜,笑容没了,“这,还有这些,全包起来。”

“包,包。”掌柜哪敢有个不字,点头如捣蒜。

“我们再去看看金饰。”面对许月瑶,杨束凶相收了起来,一看就是宠到了心尖。

“世子,来人了。”

杨束循着牌九指的方向看去,“这是谁家?排场竟然比我大。”

牌九垂了眸,“冯清婉。”

“晦气。”

杨束啐了一口,转瞬皱了眉,“她不是一向低调?感情都是装的!骨子里根本喜欢奢华!”

“呸!她跟本世子有什么区别,就是故作清高。”

牌九嘴唇动了动,“世子,那些护卫是三皇子的人,防你的。”

“防谁!”杨束声音高了七度。

掌柜的想哭了,这都要走了,怎么就炸上了。

“老子是眼瞎了,就那种货色,白送老子都不要!”

“婚是老子退的!”

“世子,快到跟前了。”牌九提醒了一句。

“到了就到了,我还怕她不成!”杨束一脚踹翻了柜台。

掌柜哭了,还是没保住啊!

嚷嚷个屁啊!建安谁不知道你觍着脸追冯清婉后面!

离杨束五米远,马车停了,一身着苏绣月华罗裙的女子走下车,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螓首蛾眉,气质清雅,这等模样,也不怪原主退婚那日寻死觅活。

但人家瞧不上你,你就是哭死也没用。

“你如今是越发荒唐了。”

冯清婉直对杨束,眸子里难掩厌恶,“定国王府皆是英杰,万人敬仰,怎就出了你这种匪类。”

“你当大燕是你杨家的,可以随意放肆?”

“把人放了,去大理寺领罪。”

冯清婉的声音很好听,也很冷,换以前的杨束,这会已经开口认错了,对冯清婉,原杨束是真的喜欢。

“二筒,那车轮子熬的粥一定好喝,给本世子拆了。”杨束用比冯清婉更冷的语气说道。

原主品行不端,胸无点墨,不学无术,冯清婉不愿嫁也正常,但如今婚都退了,跑来碍他的事,真当他还是原来捧着她的杨束呢。

“放肆!”护卫厉声呵斥。

三皇子的母妃跟皇帝是青梅竹马,入宫多年,依旧在皇帝心尖上,她的儿子,皇帝也更宠爱几分。

中宫无子,在众人看来,储位非三皇子莫属。

因此,三皇子府的人,敢跟杨束碰,他们笃定杨束不敢与三皇子交恶。

“愣着干什么,给我拆,那个说话的,押过来,本世子要亲自抽!”杨束一脸狠戾。

冯清婉难以置信的看杨束,还以为是她们夸大,竟是真的疯了!

人数上,冯清婉的人更多,但杨老爷子带回来的,可都是精兵,腥风血雨里出来的,除了皇帝的近卫,不是悬殊的人数差,没人抵挡得住。

惨叫声接二连三,许月瑶和冯清婉都面色惨白。

杨束抬手挡住许月瑶的视线,“受不住还看,把眼睛闭上。”

“快着些,没见本世子的瑶儿吓着了。”

“世子。”二筒把人押了过来。

杨束甩手就是两个大比兜,“什么玩意,敢在本世子面前叫嚣。”

“杨束!”冯清婉气的不行,第一次破了音。

“喊什么,想给本世子暖床?”

冯清婉噎住,面前的杨束跟印象里完全不同,狠戾的让人心慌。

“世子,卸下来了。”二筒扛起车轮。

“走。”

“真是败兴致。”

“瑶儿,本世子带你去另一条街,保管更合你的心意。”

杨束搂着许月瑶,细声细气,没回头看冯清婉一眼。


“路上慢着些。”

杨束放开陆韫,目送她离开。

“谁能想到,世子钟情的不是冯清婉,是武威侯之女。”柳韵从阴影处走出,轻缓的步伐,尽显妩媚。

杨束拢了下外衣,身体微往后,散漫又随性,“这是饿了?”

柳韵翻了个白眼,“你瞧我就不能有点别的想法。”

“听闻世子受了罚,伤的可重?”柳韵一脸关切。

杨束倒了杯水,喝了两口他起了身,捏住柳韵的下巴,杨束凝视她的眸子,“这里面,我没看到半点关切。”

“说正事。”杨束手指往下。

柳韵嗔他一眼,“我在倚红楼攒了不少钱……”

“呀!”

柳韵装不下去,怒瞪杨束,“你当面团呢!就不能轻着些!”

杨束掀起眼皮,“还没死心?”

“五十万两银票,换你能死心?”

“听者有份,我要五万两。”

柳韵磨了磨牙,应了,还行,就十分之一,没直接给她抢了。

“藏的隐秘?”

“跑路的钱,能不隐秘?”柳韵没好气的系衣带。

杨束转了转佩玉,眼睛扫向柳韵,问出了一直梗在心头的事,“我成婚那天,知道是谁给我下的毒?”

柳韵微愣,“我说呢,摔个马,又没被踩踏,怎么能惊动那么多太医,还彻夜留守,感情是中毒了。”

“盼着定国王府覆灭的不少,倚红楼也不是什么都知道,我只能告诉你,马是六皇子的人动的手。”

杨束眉心一拧,“六皇子?我与他,少有交集,弄死我,对他有好处?”

柳韵瞟杨束,“千年的狐狸,装什么蠢呢,六皇子性格冲动,唯独信服三皇子,只需稍微指点一下,他自会叫他三皇兄舒心。”

“你这么精明,竟会中了奸计。”柳韵勾起唇角,透着些幸灾乐祸。

杨束眸色暗沉,杨家在边境拼死拼活,这唯一的子嗣的命,在别人眼里,却连狗屁都不是。

“行了,洗洗睡吧。”

他刚擦的药,不准备浴血奋战。

“世子,许月瑶都有了自己的院子,奴家也要。”柳韵拉杨束的袖子,委屈巴巴的看他。

“扶湘院已经在收拾了,下月十一,本世子让你同旧主见一面,届时,你就搬过去。”

柳韵挑眉,勾唇笑,“世子就不怕奴家重投旧主?”

“有本世子这样的珠玉,你要还看得上那种瓦块……”杨束抚上柳韵的脸,笑的和煦,“眼瞎的女人不能要。”

“一夜夫妻百日恩呢,可真绝情。”柳韵甩了杨束一手帕,扭腰走了。

杨束拿出册子,这上面记的都是和原主有关联的人,啧,三页纸,找不出个真心的。

杨束提起笔,把六皇子的名字加了上去。

一连三天,杨束都没出门,侯周知道他被杨老爷子打了一顿,下不了床,担心的放了一上午鞭炮。

“世子,明日的庆功宴,你真要去?”

“皇帝设宴,都是好东西,又不用给钱,干嘛不吃。”杨束翻了页书,随口道。

“三皇子也会在。”

杨束看牌九,“你是觉得我玩不过他?”

“三皇子模样俊美,文武都是同辈佼佼者,我是担心你见不惯他和冯大小姐亲近,朝他动手。”

“世子恶名在外,那种场合,你们要起争执,所有人都会认定是世子你的不对。”

杨束拍了拍书,“你呀,怎么就对你家世子抱不起信心呢。”

“真以为皇帝面前,我就怕了。”

“定国王府往日就是太收着自己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跑面前来指手画脚。”

“本世子会让他们闭好嘴。”杨束坐直身,“衣服可送过来了?”

“正要说呢,锦绣阁让宽限些时间,九十九根金线不是好穿的,需晚间才能制好。”


这一次,杨束带上了二筒,杨老爷子回来后,二筒也是被丢出去的一员,但他身边得有几个恶人。

纨绔配恶狗,这阵仗才对。

修国公府的门房看到杨束的马车,神情就像大白天见了鬼,嘭的一声,把大门关了。

“世子。”

牌九瞥他。

“看我做什么,去敲门。”杨束啪的打开折扇,一脸的不快。

“大白天的,也不知道他们关什么门,还能撞鬼?”

“没吃饭啊!那点子力气!”

“二筒,去拿锤子,那个响。”

门房嘴角抽了抽,他怎么就跟修国公府杠上了,就不能去祸祸别的地方!

“世子,府里最近不安生,待不了客。”门房将门打开一道缝。

“谁稀罕你修国公府的茶了,把侯周叫出来,本世子带他去快活。”

“二公子还在受罚,老爷说了,不许他出院门一步,世人还是寻别人吧。”

“你的意思是要本世子白跑一趟?”杨束一脸凶相,抬脚就朝门踹去。

门房身体一颤,慌忙抵住门。

“牌九,去府里叫人,别以为本世子不知道,你们一个个都瞧不起我杨束!”

疾言厉色的声音,饱含怒气。

门房彻底慌了,栓上门就往里跑。

侯周幽怨的上了杨束的马车,就没见过这么请人的!

他看不出来他两掰了!!

“杨束,我想用功读书了,以后你别找我了。”

“用功读书?”杨束捧着肚子笑,“你可得了吧,整个建安,数你赶跑的先生最多。”

“都出府了,就别装了,今儿我请。”

“我是真的想通了。”侯周一脸认真。

杨束一巴掌甩了过去,“清醒了?”

侯周捂脸,眼眶湿了,呜呜呜,他想回家!

马车在湖边停下,杨束拉着侯周就冲进画舫。

“把姑娘都叫过来!”

杨束一张银票拍上桌,高声吼。

鸨母是认得人的,目光落在杨束脸上,腿肚子就是一哆嗦。

建安现在谁不知道定国王府的世子不光坏还染了疯病,一个不顺心就打人。

“世,世子。”

“快去快去,别让本世子久等。”杨束不耐烦的摆手。

鸨母不敢吱声了,忙去喊人。

“就这些?”

杨束盯着一排花枝招展的姑娘,眉毛竖起,“这种姿色,你也敢拿出来!”杨束一脚踹翻了小桌子。

侯周捂住脸,默默往一边挪了挪。

画舫里气氛压抑,姑娘们抖个不停,杨束凶名止啼,她们不怕是不可能的。

“世子,严令荣前段时间看上了一姑娘,听说长的极美,还没到手呢。”二筒往前走了走,嘿笑道。

“不早说。”

杨束眼神责怪。

“去去去,赶紧走。”杨束甩了把银票。

姑娘们小心捡起,连忙往外跑。

“还游什么,靠岸。”

看着杨束一行人离开的身影,鸨母扶着船门大口喘气,还好还好,就是踢了张桌子,没把她们扔下水。

这年头的生意,要命啊!

“杨束,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侯周提出告辞,杨束明摆着去抢人,他可不想搅和进去。

“爱回不回,别说我没带你享受。”

杨束心思明显飘去了西街,哪还管侯周。

见他放人,侯周都不等马车停稳,就跳了下去,生怕杨束喊住他,侯周一瘸一拐,头也不回的跑。

“本世子有这么可怕?”杨束扬眉。

车轱辘继续转动,西街住的都是贫民,离的有些远,一直到天黑下来,杨束才到地方。

“这家?”

杨束指着面前的小院子。

牌九点头。

“二筒,去,把门踹开。”

破旧的门,在第二脚就开了。

巨大的声响传进屋里,许月瑶面色一白,手上的碗一松,给许靖州补身体的肉汤啪的一声,洒了一地。

许月瑶想也不想就从后门跑,对方已经硬闯了,躲屋里就是给他便捷。

“世子,跑了。”

“跑了追啊!”杨束气急败坏,

许月瑶的反应无疑很快,但女子的体能哪及得上男子,她很快就被追上。

“救命啊!”

许月瑶大喊,但面对一群精壮衣着不凡的汉子,谁敢救她。

“接着跑啊!”

杨束把人从地上扯起来。

陌生的脸,让许月瑶愣了愣,不是严令荣?

“公子可是认错人了?”许月瑶抿着唇开口,心里抱着一丝期盼。

“还真是绝色啊。”杨束目光在许月瑶脸上流连,嘴角勾起淫笑。

“这一趟,不亏。”

“好好听话,敢寻死,本世子就让你哥哥给你陪葬。”杨束大笑着转身,扬声喊:“带上。”

“许姑娘,世子姓杨,你,顺着点。”牌九叹气,跟上杨束。

许月瑶瘫软在地,杨?世子?只能是定国王府了,这些日子,杨束的名字到处有人提起,许月瑶怎么可能没听过。

可她这几日根本没出门,怎么会招惹到建安第一纨绔。

许月瑶满眼绝望,定国王府可不是吏部郎中能比的。

她落到杨束手里,怕是再见不到大哥了。

……

“二皇子。”

许靖州行了一礼。

“本宫记得你,会试的策论,你写的极好,当入一甲。”郭启态度温和,示意许靖州坐。

许靖州抬起头,直视二皇子,“靖州想入二皇子帐下。”

“你要本宫做什么?”郭启端起茶水,浅抿了口。

“吏部郎中贪赃枉法,以权谋私,当革职查办。”

郭启看向许靖州,好一会,他转了眸,淡淡出声,“回去等着吧。”

“多谢二皇子。”许靖州深深行了一礼,今儿后,他再做不了自己了。

“许兄,你可是回来了,出事了,令妹……”

孙浩话没说完,许靖州拔腿就往家跑。

看着狼藉的堂屋,许靖州眼睛猩红,“月瑶!”他冲进许月瑶的房间。

“她被定国王府的人带走了。”孙浩喘着粗气道。

“定国王府?”

“定国王府的人为什么要带月瑶走?”许靖州面色难看。

孙浩同情的看许靖州,这届士子里,许靖州的文采最好,奈何家境贫寒,不肯低头,明明是同进士出身,却至今没有分配地方,好像被遗忘了。

“还能是为什么,被那位世子瞧上了。”

“杨束?”许靖州瞳孔放大。

“许兄,你去哪!别想不开,定国王府不是你能招惹的!”

孙浩追了两步,冲许靖州喊。

“驾!”

许靖州头巾歪斜,一路直冲二皇子府。


见他走了,杨束和牌九齐齐松了口气,定国王府,最爱揍人的,不是杨老爷子,是庞齐。

他自小跟随杨老爷子,十五岁就上了战场上,为了救老爷子,他伤了难以启齿的地方,再不能人道。

杨老爷子愧疚不已,放下话,在杨家,所有人都得像敬他一样敬庞齐,哪个敢摆主子的派头,从族谱里除名。

杨老爷子说话,那是一个唾沫一个钉,即便是杨束,也不敢在庞齐面前造次。

庞齐一心向杨家,对杨束这个杨家独苗,那是爱之深责之切,平日没少棍棒伺候。

但原主硬是长不正,久而久之,庞齐也就懒得再动手了。

不过懒得动手,不代表完全不动手,兴致来了,拿原主当沙包也是常有的事。

杨老爷子放话,杨束少不得要收敛收敛,一整天他都没出门。

晚上,牌九面色有些凝重的敲响杨束的门,“世子,严令荣死了。”

杨束抬起眸,并没意外,“严家什么反应?”

“进宫了。”

杨束手指摩挲佩玉,小打小闹可以,但闹出人命,性质就不一样了,皇帝怕是就等着这一刻。

严令荣不死也得死,他不死,皇帝就得设计别的人了。

他和杨老爷子的关系,不能总这么僵着,得有点事缓和。

再没有什么比自己犯错,更好缓和的了。

“海棠院收拾出来了?”杨束问了句。

“该置办的都置办好了。”

“嗯,让许月瑶搬过去吧。”杨束饮了口水,许月瑶和他并非那种关系,跟他住一处,对双方都不好。

再坐了会,杨束打开门走了出去。

月色皎洁,不时能听到蝉鸣,庭院里,细腰长腿的美人,哀伤垂泪。

“许靖州还没走,这就挂念上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许月瑶赶紧抹泪。

“世,世子。”

“他去会宁县,山高皇帝远,可比我们安全。”

杨束在石凳上坐下,“喜欢什么性情的?明日我让牌九买几个小丫头回来。”

“世子,我能照料好自己。”

杨束目光移向许月瑶,“海棠院不比这小,你是要一个人打扫?”

“独处久了,别抓着海棠在哪絮絮叨叨,闹鬼的事发生在定国王府,你觉得像话?”

许月瑶微低了头,一个人,好像是有点难熬……

“我听牌九说,你嫌弃厨房的饭菜。”

许月瑶顾不得脸热,忙摇头。

“送过来的晚饭,你没动,自己下的厨。”

“父母早逝,我和大哥并无银钱请奴仆,这些年,都是自己做饭洗衣,不习惯山珍海味,这才……”

杨束瞟她,直到把许月瑶脸瞟红了他才开口,“你们说话就是不肯直白,厨房弄的菜,味道……”

杨老爷子扔人扔的很彻底,厨房的也扔了,老兵耍大刀耍的好,不代表做菜就行。

一个个讲究实际,量充足,至于咸淡,随缘。

也就吃不死人。

跟美味是半点边都挨不上。

“下碗面,加点葱花。”杨束随口道,估摸皇帝要来了,挨罚前,吃顿饱的。

许月瑶微愣,反应过来是跟她说话,点了点头,细步离开。

她动作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回来了,除了杨束交代的葱,面上还盖了个蛋。

清汤白面,十分简单。

吹了吹热气,杨束吸溜了一口,难怪这姑娘自己做,确实好吃。

“你大哥多少不识抬举。”

见杨束态度温和,又没旁人在场,许月瑶紧张缓了些,她疑惑的看杨束,吃个面,怎么扯上她大哥了。

“旁人的妹妹十指不沾阳春水,他妹妹为他洗衣做饭,变着花样给他补身体,他倒好,比姑娘家还纤细。”

“备考的学子哪有不辛劳的。”许月瑶情绪低落下去,他们存了许久,把能当的都当了,以为能在建安落下脚,结果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讽刺的是,天子脚下,没有公道。

因着严令荣教唆地痞捣乱,她的针线和大哥的字画,都卖不出去,为三餐发愁,人又怎么会不消瘦。

她不该随大哥来建安的。

“又自责上了?”杨束将最后一口面吐下去,示意许月瑶坐。

“长的漂亮不是你的过错,是这个国家君主无能,任由官吏横行,凌驾在律法之上。”

“你的美丽属于自身,并不是为了愉悦权贵,没人有权利强取豪夺,错在他们,也是律法不敢完善,没切实为人民服务。”

许月瑶怔怔的看着杨束,他作为受益者,竟然会站在她们的立场说话。

“若世子当政,会如何?”许月瑶不受控制的问出这句话。

“天下朗朗读书声,不论男女。破世家,寒门皆有路,科举取仕,只看才能,男女平权。扶持商业,改善农耕,百姓有存粮,节节有新衣。”

许月瑶美眸瞪大了,连杨束走了都不知道,这个被世人瞧不起的纨绔,竟有如此远大的抱负!

杨束说的,她连做梦都不敢做。

许月瑶心里受到了从未有过的震荡。

如果他句句真心,许月瑶希望杨束能赢,甚至愿意为他日日祈祷。

这一刻,许月瑶推翻了之前对杨束的所有印象。

一个能有如此思想的人,就是坏,又能坏去哪?

和杨束预料的一样,皇帝来了,很低调,身边就跟着个太监和禁军统领。

在栖霞院站了好一会,庞齐才把他领进去。

屋里,杨老爷子坐了起来,不怒自威,就静静注视着皇帝。

“亚父。”

皇帝唤了声,像孩童做错事一般低下了头。

“户部尚书辛苦多年,未求过朕什么,束儿但凡成些器,他就是跪一日,朕也不会点头的。”

“这门亲,想结的是他们冯家,说退的,又是他们。”杨老爷子满眼讥讽,“不过是用不着定国王府了。”

杨老爷子望着皇帝,语气微冷。

“亚父,嗣业始终记得烽州围攻,是亚父抱着我冲出重围,先帝喜幼子,也是亚父力劝,才保住我的太子位。”皇帝声音哽咽。

杨老爷子眼神却没有波动,那个仁厚的孩子,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个蜜口腹剑的薄情模样的?

“说正事吧。”杨老爷子淡声道。

“亚父身体可康健了?朕欲三日后设宴犒赏将士。”

“知道了。”

“亚父好生休养。”

皇帝看了看杨老爷子,见他没有留他说话的意思,转身出了去。


牌九看了眼杨束,有心说些什么,但想到杨束一贯的行事作风,他闭上了嘴。

何必多舌呢,他何时听过他的话。

“小的去备车。”江顺冲杨束眨眼,满脸暧昧。

“今儿不想瞧姑娘,来点刺激的。”杨束缓缓开口,下巴微抬,透着倨傲,“我记得前些日子得了个带毛刺的鞭子,一直没试过威力。”

“江顺,你去取来,要快着些。”杨束眼里涌现兴奋之色。

江顺嘿笑,目光往牌九那扫了扫,这家伙真是死不悔改,世子这种烂泥是他扶的起来的?木头脑袋,活该挨打。

江顺一溜烟跑了,他速度很快,没让杨束等久。

接过鞭子,杨束看向牌九。

牌九低垂着眼帘,无悲无喜,哀大莫过于心死,是他辜负了定国王,没能拉回世子,让他在暴戾的路上越走越远。

“世子,您身体未完全恢复,别累着了,让小的来吧。”江顺讨好的开口,转眼就朝牌九厉喝,“还不去跪着!”

“光跪着怎么够,得绑在树上,让他脚尖点地,这才够煎熬。”

“世子说的是。”江顺笑,拿来绳子就要绑牌九。

被虐打习惯,牌九看也没看两人,任由江顺绑自己。

杨束在椅子上坐下,掀了掀眼皮,“牌九是个无嘴的葫芦,半天没个声,打的有什么意思。”

“江顺,今儿绑你。”

“世,世子?”江顺呆愣住了,忙挤出笑,“小的还要陪世子去倚红楼,可不能落伤,折了世子的脸面。”

“狗奴才,本世子看你平日听话,才给你表现的机会,还叽叽歪歪上了!”

杨束满脸戾气,抓起茶壶就摔了过去,“绑了!”

这番变故,是谁也没想到的,场中静了几秒,牌九率先回过神,扯下手里的绳子,就给江顺绑了。

为免杨束改主意,牌九拖着江顺,就把人往树上挂。

虽然不知道世子今天犯的什么病,但能不挨鞭子,自然是最好的。

“世子,小的昨儿逛集市,瞧见了一蛐蛐,通体青色,体格健壮,一看就能打!”

江顺语速极快,作为杨束身边的第一人,杨束的喜好他拿捏的死死的,不信他不心动。

牌九抿紧嘴角,手垂了下去。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扫兴致,打,给我狠狠的打!往死里打!”杨束声音冷戾,满脸的不耐。

在场的人都惊了,奉茶的小厮托盘差点没拿稳,世子最喜斗蛐蛐,银钱跟流水一样花,不知做出了多少荒唐事,连御赐之物都被他拿出去当了,今儿居然无动于衷,

那可是通体青色的蛐蛐啊,世子是躺久了,脑子反应不过来?

“啊!”

江顺惨叫出声。

杨束开了口,牌九哪还会耽搁,立即就挥起了鞭子,一鞭接一鞭,没有半秒停顿。

对这个怂恿杨束嫖赌的小人,牌九心里恨极了,以前杨束护着,他再牙痒痒,也只能干看着,现在机会来了,哪会留情,鞭鞭见血。

“世子饶命啊!”

“这不比斗蛐蛐有意思?”

杨束指着惨嚎的江顺,扬声笑,清秀的脸上瞧不出半点仁慈。

长廊上,侍女紧紧抓着自家小姐的袖子,面色惨白,呜呜出声。

早就听说定国王府的世子残暴凶狠,胡作非为,今儿一瞧,传闻真没冤枉他,这日子怎么过啊。

“小姐,我们赶紧逃吧。”

陆韫垂眸,逃?能逃去哪?她母亲虽是正妻,但她并不占长,早在母亲进府前,武威侯就纳了妾。

母亲病逝后,武威侯将那妾室扶正,按理,她依旧是嫡长女。

但武威侯府没几个要脸的,尤其是她名义上的父亲,不顾人耻笑,说陆珍儿自出生就记在她母亲名下,是武威侯府的嫡长女。

死人无法开口,黑的也能是白的。

她就这样成了嫡次女,按长幼顺序,嫁进定国王府的应是陆珍儿,可这个时候,那些人突然意识到他们搞错了。

庶女怎么能说成嫡呢,她陆韫才是嫡长女。

连亲生父亲都弃她如敝履,旁人又怎么会豁出命帮她。

前脚出定国王府,后脚就能被抓回来。

她入的,是死局啊。

凄然一笑,陆韫转了身。

“世子,再打就出人命了。”

看江顺声音越来越微弱,一旁的小厮没忍住,出声道。

杨束掀了掀眼皮,“可本世子没尽兴呀,要不,你去替他?”

“小的多嘴。”小厮扑通跪下,大耳刮子往脸上招呼。

杨束饮了口茶,油腻腻的味道让他没维持住面部表情,真特么难喝啊!

难怪古人喜欢在茶水里下毒,确实喝不出来。

“世子,昏死过去了。”牌九擦了把头上的汗,淡声道。

“多灵活的一个人,怎么这么不禁打。”杨束语气里透着不满,“吊一个时辰。”

话落,杨束扶着椅子站起来,在小厮的搀扶下,往院子走。

他鞭打江顺的消息很快在定国王府传开,众人都是惊讶,这位爷越发不好伺候了,连最宠爱的亲随,都能说打就打。

一时间,人心惶惶,都不敢离杨束太近。

杨束乐得如此,杨老爷子离开的这两年,定国王府变化极大,杨老爷子留下的人,九成都让原主赶走了。

若非如此,江顺也不敢明目张胆带着原主去嫖赌。

现在府里伺候的人,不是别家的眼线,就是偷奸耍滑之徒,没几个好的。

原主什么性子,大家都知道,不可能因为受个伤,就幡然悔悟,建安各家,包括那位帝王,也不愿见原主长进。

既然不能整顿,那就让他们怕,只要他够喜怒无常,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杨束已经能预见他的精彩人生了。

古代在某些方面,可比现代爽,比如,瞧不顺眼,能直接干。

到点吃饭,到点喝药,在食补和药补下,杨束的身体健壮了不少。

“世子,侯二公子求见。”牌九走进屋,木着脸道。

侯二名侯周,是修国公的次孙,名声比原主好不到哪去,毕竟物以类聚。

他上门,准是喊原主逛窑子。

“不见。”杨束头也没抬,继续翻着册子,嘴上嘀咕,“就这点银钱,够去哪,凭白惹人笑话。”

牌九有些讶异,世子居然知道要脸了!

这男人成了婚,果然会长进,牌九差点落下泪,他已经不求杨束出息了,少出门就行。

回了话,牌九去厨房端来早饭。

但这次,杨束没有即刻动。

“牌九,陆韫外祖是皇商,她娘出嫁,整整六十四抬嫁妆,皆是名贵的物品,怎么到陆韫这,三十二抬就罢了,还拿棉布充箱。”

“他们这是觉得定国王府好欺负?”杨束摔了碗筷,怒喝,“把陆韫叫来。”

“世子,夫人也不易,武威侯宠妾灭妻,建安人尽皆知,夫人在武威侯府,日子并不好过,三十二抬,已经是她极力争取。”

“本世子让你去叫人。”杨束打断牌九,眼里充斥着戾气。

守门的小厮腰板再次挺直,完了,世子又要动怒了,大哥,你别说了,赶紧的吧,他们不想遭殃啊!

没看江顺现在都下不了床。

牌九低了头,迈着沉重的步子出屋,杨家代代英杰,怎么就出了杨束这个混东西。


马车里,杨束瞧着墨梅,悠悠开口。

小丫头抖的更厉害了,直往陆韫那靠。

“世子。”陆韫轻嗔,“别吓她了。”

杨束摇动折扇给陆韫扇风,“不把她胆子练大点,以后不得天天缩在房里,她看我的日子可是长着呢。”

杨束说着冲陆韫暧昧眨眼。

陆韫戳了戳他的腰,耳根微红,这人越发不正经了。

“小丫头,眼睛闭闭。”

墨梅反应慢了一拍,随后眼睛瞪的溜圆,他,他亲小姐!

“别一副见鬼的样子,这我媳妇,亲一口不是很正常?”

“小姐。”墨梅眼眶含泪,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这样一个大纨绔,小姐却要忍受他的轻薄!

“韫儿平日真是太宠你了。”杨束折扇在墨梅脑袋上敲了一下,“本世子面前,你也好歹装一装。”

“世子,到了。”牌九在车外禀。

“嗯。”

杨束率先下车。

“小姐。”墨梅吸鼻子。

陆韫一笑,“好啦,下车了,世子不会真罚你,他没那么可怕。”

陆韫携墨梅下马车。

“我就不进去了,免得里头鸡飞狗跳。”

杨束把手上的纸袋给陆韫,“听牌九说东街的桃干不错,让他买了点,你试试,看合不合口味。”

看着陆韫,杨束眼里泛起柔情,“我明儿就来接你。”

“嗯。”

陆韫解下腰间的香囊给他系上,轻抚了抚,陆韫领着墨梅朝武威侯府大门走。

香囊里有她娘给她求的平安符,她希望杨束可以平平安安,凡事逢凶化吉。

牌九和护卫保持着五米的距离,跟了上去。

直到陆韫消失在视野里,杨束才收回目光。

“侯爷,杨疯子没进来,人已经走了。”

管家敲了敲里屋的箱子,压着声道。

在他的帮助下,陆胥从箱子里出来,哪家嫁女是像他这样胆战心惊的!

那逆女也是顽强,被杨束那种人祸害,居然还有脸苟活!

怎么就不自尽!

“娘,陆韫回来了。”陆珍儿扯了扯帕子,“那杨束不是很凶恶,怎么没打死她。”

周氏揉额头,眼下是厚厚的青影,听到杨束的名字,整个人又惧又恨。

“孙嬷嬷买了药,等明日上轿,给她服下,不信这小贱人不死。”周氏眼里满是阴狠之色。

“珍儿,武威侯府折了一个女儿,作为补偿,皇上会给你指门好婚事,眼下别去招惹她。”

看向陆珍儿时,周氏眼神柔和了。

“女儿明白。”陆珍儿笑着点头,看着柔弱又乖巧。

想到陆韫接下来的结局,陆珍儿笑容扩大了几分。

明明是一个爹,陆韫却自小比她出色,容貌,才识,就连教习嬷嬷对她都更用心。

要不是娘拦着,她早毁了陆韫那张脸。

周贵能进陆韫的院子,是她帮的忙,但废物就是废物,机会给他了,居然连个女子都制不住!

好在陆韫进了定国王府,她不是傲气嘛,到头来,还不是配了草包。

“小姐,这还是我们的院子吗?”屋里,墨梅直眨眼。

陆韫没意外,上回老爷子不在,又有死讯传出,他们自不愿费心。

但如今,老元帅不仅回来了,甚至就在建安城里点兵,武威侯府再不情愿,也得把面上功夫做好。

“夫人,世子交代了,让你不要吃武威侯府的任何东西,院里的井水刚吴大夫检测了,可以放心用。”

牌九走进屋,就在门口的位置,对陆韫说道。

“中午订的是悦来酒楼。”

陆韫心里一暖,“你们受累了。”

“夫人别舍不得使唤我们,世子加了月钱。”牌九微低着头,笑道。

墨梅捂了嘴,等牌九走了,她揪住陆韫的袖子,“小姐,杨纨绔吃错药了?”


陆胥面色铁青,狠狠摔了茶壶,当他想攀上定国王府!他恨不得这门亲赶紧断了!

“听说了吗,定国王府的护卫围了武威侯府,把府里的人都审问了一遍,就是查清陆韫和周贵有没有苟合。”

茶馆里,有人压着声开口。

“动静那么大,想不知道都难。”

“快说说,到底有还是没有?”

男女之间的事,总是让人想刨根问底。

“肯定是没有啊,要有,武威侯府早一片哀嚎了,周贵可是放了,以杨纨绔现在的疯劲,周贵要睡了他媳妇,他能放人?”

“这倒是。”周遭的人点了点头。

“别跟着瞎传了,管住嘴,这事明显是有人推动,咱们可不能当了刀,杨纨绔现在是被杨老元帅拘着,不然,指不定怎么杀人呢。”

“原来是被关了,我说他怎么没去武威侯府。”

“毁人清白,这手段也太下作了,谁跟陆韫有这么大的仇怨?”

“上面的事,哪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看的懂的。”

七嘴八舌的谈论声,直到天黑下来才消停。

“世子,已经控制住了。”牌九把桌上的筷子拿起来递给杨束,“再不用,饭该凉了。”

杨束闷头喝了杯酒,这件事,除了武威侯府,背后绝对还有人推动。

可涉及到陆韫的清誉,越快平息越好,不是所有人都认真相,谈论的多了,他们只信自己以为的,并以此愉悦自己。

为了结束此事,杨束甚至搬出了杨老爷子,他是看不透弯弯道道,但老爷子不是好糊弄的,暗处的人,势必不敢继续。

搞不好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瞒好了,我不希望有半句传到陆韫耳朵里。”杨束看着牌九。

“世子放心,府里又不是之前,嘴都严着呢。”

“下去吧。”杨束仰头又是一杯酒,眼底寒意凛冽。

“世子,一个人喝多无趣,也不叫奴家陪你。”柳韵款步进屋,因着杨束不限制,即便她听墙角,也没人驱赶。

帮杨束把酒杯倒满,柳韵绕到他身后给他按揉眉心。

“世子待陆韫,当真是叫人羡慕。”

“真就半点不疑她?”柳韵眸子微敛,杨束院里的事,她基本都知道,第一时间把周贵吊上去,连问都没问,杨束这是对陆韫绝对信任。

他以最快的速度,阻止流言继续散播,为了让众人相信陆韫的清白,他甚至放了周贵。

以杨束的头脑,他不可能看不出来这里面不简单。

他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却容不得陆韫被人泼脏水。

陆韫要能给杨束带来利益,柳韵倒也不惊讶,关键陆韫对杨束,可以说是毫无助益,他图什么?

感情?

这个答案,柳韵听了都想笑,两人才成婚多久,以杨束的野心,怎么可能为了个没价值的女人,劳心费力。

山盟海誓,不过是哄女人的把戏,给床笫添乐趣。

能有几分真心?

可笑着笑着,柳韵笑不出来了,因为杨束和陆韫之间,除了感情,也没别的。

“为什么疑她,陆韫是我媳妇。”杨束淡淡出声。

柳韵手一顿,再简单不过的理由,可有几个会因为这个就不疑枕边人,多的是查也不查,直接定罪的。

他和常人还真是不同。

“说说你的看法。”杨束闭上眼,头往后靠。

“此事,武威侯府应有参与。”柳韵红唇轻启。

“世子得罪的人太多,以武威侯怯弱的性子,定怕将来受牵连,想斩断和定国王府的关系,就得把陆韫解决了。”

“以世子表现出来的性子,你在知道陆韫和周贵有染,第一时间必是暴怒,不会给陆韫辩解的机会,失手打死她也是可能的。”


“陆韫一死,武威侯只需澄清此事,不仅彻底断了和定国王府的联系,还能引得众人同情,皇上赐的婚,出现这种事,他势必要补偿武威侯府。”

“牺牲一个没什么感情的女儿,换这么多好处,武威侯怎么能不乐意。”

“但只凭他,是做不到这么短的时间,把陆韫和周贵之事传的满城皆知的,有人在背后推了一把。”

“或许不仅是推一把……”

柳韵加了份力,“有时候一句话,就能鼓动起人的心思。”

“二皇子、三皇子、熙王、甚至尚书府,他们都有嫌疑。”

“陆韫若被世子打死,杨老元帅必大怒,这顿责罚,轻不了。”

“但三皇子的嫌疑较二皇子要轻些,刚闹了不愉快,他不会急在这时动手。”

“世子搬出了杨老元帅,陆韫的名声固然是保住了,但背后之人,也缩了起来。”

杨束按住柳韵的手,将她拉进怀里,“找个时间,我得给二皇子送份大礼,像你这样心思玲珑的,可极难培养出来。”

“不妨再猜猜。”杨束倒了杯酒,送到柳韵嘴边。

“嫌疑最大的,还是熙王。”

“熙王府和武威侯府有所来往,他挑动陆胥最为容易。”

柳韵环住杨束的脖子,美目流盼,“世子真就这么算了?”

杨束转了转酒杯,“算是不可能算的,但为了他们赔上陆韫……”杨束把酒杯放下,“再加上百个也无法等价。”

“且让他们潇洒些时日。”

“陆韫在世子眼里,就有这么重?”柳韵靠在杨束肩上,娇媚又慵懒。

杨束没答她,给自己续杯。

“那我又算什么?”

杨束低头,扫了眼柳韵的高耸,想也没想的开口,“床伴。”

“嘶……”

杨束抓住柳韵的手,这娘们真飘了,都敢掐他了!

“床伴?”柳韵眸色幽幽,“杨束,你在床榻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满嘴谎言的登徒子!”

看着柳韵离开的背影,杨束扬了扬眉,他怎么就满嘴谎言了?

他是许了柳韵名分,但前提是不生异心,这娘们一天到晚引诱他,看着死心塌地,里头却没掺半点真感情。

他今天要死了,当晚柳韵就能送他帽子。

这会给名分,杨束怕自己到时候尸变。

“世子。”牌九走了进来。

“还以为你忘了呢,说说那个少年的情况。”杨束坐回椅子上。

“曹驸马的私生子。”

杨束眸子微张,“谁的?”

“曹驸马。”牌九很认真的重复。

“他在长公主面前,屁都不敢放,居然搞出了私生子?啧啧,挺行的啊。”

“曹驸马身边可没侍妾,那女人去哪了?”杨束手指轻点大腿,随口问。

“死了,长公主当着曹驸马的面杖毙的。”

“青楼女子?”

牌九摇头,“良家,有婚约,曹驸马使了点手段,把人强占了,原只是图个新鲜,谁知道那女子怀了。”

“曹驸马这时怕了,想将人处理了。”

“也是那女子命大,逃了出去。”

“但纸包不住火,这事长公主还是知道了,曹驸马当时就跪了,将错全归咎到那姑娘身上。”

“因着人‘死’了,看在夫妻多年的情分上,长公主没追究。”

“可终是没躲过去,李单十二岁时,长公主府的人发现了娘两的存在。”

牌九说到这叹了口气,“李单倒是留了条命,但过的比奴隶都不如,在长公主的示意下,人人都以欺凌李单为乐。”

“他也命大,两年了还没死。”

杨束手指已经停了,“牌九,想法把人弄出来,做的隐蔽点,投湖这个死法不错,不用费心寻假尸身。”

“世子是动恻隐之心了?”

“恻隐?”杨束斜牌九,“就我们的处境,还有心思怜悯别人,我看着像圣人?”


气氛很沉抑,没人敢出声,跟杨束讲道理的,都被赶出了定国王府,他们又算哪根葱,活腻了倒是能试试,保不准就解脱了。

“什么时辰了?”杨束阴着脸开口,一看就是耐心耗尽了。

“快午时了。”牌九回道。

“都一刻钟了,架子比我大啊。”杨束捏了捏棍子,狞笑,“抄家伙,随本世子去请。”

“来了,夫人来了!”

管家远远听到杨束的话,抖着肥肉喊道。

走的急,周氏发髻有些乱,她朝杨束挤出笑,手心掐出一个个指甲印,她养尊处优惯了,什么时候受过这屈辱。

哪有母亲给姑爷见礼的!

“就你这模样,怎么瞧都生不出仙女啊。”杨束扫视周氏,撇了撇嘴。

轻蔑的态度,让周氏暗恨不已。

“爹爹。”

陆珍儿一袭粉色百褶裙,声如黄鹂,在侍女的簇拥下走向陆胥,姿态柔弱,含羞带怯。

杨束看了一眼就移了目光,“矫揉造作。”他吐出四个字。

“你这样的,在倚红楼连牌子都挂不上。”

“之前是我态度不好,陆珍儿不及你,我以后不念她了。”杨束看着陆韫,正色道。

被明着嫌弃,陆珍儿脸上的笑维持不下去了,眼里迅速涌起泪珠,我见犹怜。

奈何杨束不解风情,当场翻了个白眼。

“提了一嘴倚红楼,你还真拿自己当那里的姑娘了。”

“要哭滚一边去,晦气。”

“世子,这好歹是武威侯府!”陆胥冷了声。

“所以呢?”杨束拍了拍衣裳,满脸挑衅,“你倒是上手啊。”

“最心爱的大女儿受了委屈,光动嘴皮子怎么行,你得拿刀,宰了我这个二女婿。”

“叫世人知道知道,你武威侯是何等慈父。”

陆胥脸红一阵白一阵。

杨束嗤笑一声,话锋转利,“武威侯,我岳母嫁到武威侯府,是六十四抬嫁妆,她就我夫人一个女儿,可你们只备了三十二抬,还以棉布凑数。”

“究竟是拿我当傻子呢?还是以为定国王府都是死人!”

“二筒,叫人进来,搬,一件都不能少!”

“少一件,剁那妾室一根手指。”杨束勾起嘴角,脸上是兴奋之色。

“杨束,你欺人太甚!”陆胥指着他,脸气成了猪肝色。

“我欺人太甚?不你们先欺负人的,没想到吧,老爷子没死,硬朗着呢。”

“去打听打听本世子在建安的名号,太岁头上动土,滚你妈的。”杨束一脚踹陆胥肚子上。

“搬!谁敢阻拦,只管打!”

“侯爷!”周氏哪见过这阵仗,牙关直打颤,惊叫一声,扑向陆胥。

“无法无天了!你眼里还有皇上吗!”陆胥怒恨出声。

“他再叫,拔了他的舌。”杨束敲着棍子,眯着眼开口。

这还是人吗?恶鬼啊!

周氏捂住陆胥的嘴,她怕了,内宅的斗争都是暗着来的,哪有这样直晃晃动刀的。

“侯爷,他们把库房的锁撬了!”小厮连滚带爬跑过来。

陆胥唔唔两声,只敢拿眼瞪杨束。

“妹妹,你劝劝妹夫,都是一家人,做甚要闹成这般。”陆珍儿嘤嘤哭泣,泪眼婆娑的看着陆韫。

“这模样虽不咋的,但不需要花功夫调-教,想来能卖个好价钱。”杨束摸着下巴,淫笑着打量陆珍儿,满意点头。

“嫁妆要凑不回来,就把她拉去倚红楼。”

陆珍儿嘤不出来了,整个人僵在那里,脸色煞白。

“世子!”

周氏哪能忍受女儿被人这般欺辱,可对上杨束冷戾的眸子,她把到口的话咽了回去。

这个疯子,真什么都干的出来。

“你要敢多话,就别怪本世子赌桌上拿你抵押。”杨束瞟了眼陆韫,不带感情的开口。

陆韫看了看他,掩去眼底的探究,头低了下去,似是被吓着了。

“侯爷,拦不住!他们下手极狠!”

“库房里的东西全让搬了!”

小厮捂着脸跑过来,但陆胥敢做什么,杨束就提着刀在他面前,等他说话。

“世子,还差二十抬。”二筒到杨束面前,擦了把汗道。

杨束一刀劈了下去,砍在陆胥靴子上,惨叫声顿时响起。

“挨个房间搜!”

看着陆胥被血染红的靴子,众人脸色发白,再不抱任何侥幸,这就是疯子!

周氏嘴唇直颤,想到了杨束之前的话,少一件剁她一根手指。

陆珍儿也是满眼惊惧,武威侯府这些年全靠陆韫母亲的嫁妆过活,府里开销又大,哪凑的齐六十四抬。

“舌头是不是不想要了?”杨束沾血的刀拍向陆胥的脸,眼里全是厌烦。

陆胥恨恨的看他,拿出巾帕塞进了嘴里。

看着瑟缩的众人,牌九移开了眼,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来武威侯府前,牌九就查了里头的情况。

陆韫在武威侯府过的极不好,吃穿用度有时连丫鬟都不如。

她带进定国王府的嫁妆,是周氏为陆珍儿备的,原没打算给陆韫,是陆韫拿簪子抵脖子上,周氏怕她死了,自己女儿顶上,这才不情不愿答应。

但后面不甘心,周氏偷换了五抬,这些人没想到老太爷会回来,连面上功夫都不愿做好看。

世子是草包,但不是纯傻子,府里没钱,他是知道打媳妇嫁妆的主意的,武威侯府是少陆韫的嫁妆?在世子看来,那都是他的钱啊。

抢他的钱,无异于杀他父母。

让牌九意外的是,世子没发作陆韫,照他以往的性情,肯定是先逼陆韫回娘家要嫁妆。

等他把陆韫的嫁妆输完了,他才会杀上武威侯府。

武威侯府虽是空架子,但它和熙王沾亲,世子被熙王世子暴打过,一向惧怕,牌九想过杨束强抢,但没想到他做的这么绝。

为了尽情嫖赌,世子是豁出去了啊。

今日后,老丈人彻底成仇家。

无所谓了,横竖定国王府是要覆灭的。

事做绝了,也就是死的时候受些罪。

“世子,起码少十五抬。”搬空武威侯府的二筒,进院子禀道。

“十五抬?”

杨束扫向周氏,“这岂不是十根手指头不够砍?”

“先砍一根吧,后面一天一根,什么时候凑齐了,什么时候停。”

“联系倚红楼,明儿把陆珍儿送过去。”杨束懒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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