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丁梨程北归的女频言情小说《向云端共进丁梨程北归全局》,由网络作家“萄萄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接下来的几局,丁梨连着胡了好几把。原本输没的钱又都回到了手里,甚至还挣得更多了。丁梨越玩越上头,周围的两桌陆陆续续都散了,只剩他们还在点灯夜战。“不玩了不玩了。”丁晏一看都要凌晨两点了,他站起身:“困死了,明天还要去买年货呢。”“明天不用你了。”丁梨心情极好,她帮忙一起收拾麻将机:“我和三哥去。”“哟。”丁晏啧啧称奇:“你不是说三哥是陌生人嘛?”“是吗?”丁梨第一次在牌桌上扬眉吐气了,她笑意藏不住:“我不记得我说过了。”丁晏手一甩,他转身:“既然这样,麻将桌也烦劳三哥和梨梨收拾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我就先睡觉去咯。”于是转眼之间,偌大的客厅只剩丁梨和程北归面面相觑。其实丁梨一直知道刚才程北归在让着自己,她对自己那惨不忍睹的牌技还是...
《向云端共进丁梨程北归全局》精彩片段
接下来的几局,丁梨连着胡了好几把。
原本输没的钱又都回到了手里,甚至还挣得更多了。
丁梨越玩越上头,周围的两桌陆陆续续都散了,只剩他们还在点灯夜战。
“不玩了不玩了。”丁晏一看都要凌晨两点了,他站起身:“困死了,明天还要去买年货呢。”
“明天不用你了。”丁梨心情极好,她帮忙一起收拾麻将机:“我和三哥去。”
“哟。”丁晏啧啧称奇:“你不是说三哥是陌生人嘛?”
“是吗?”丁梨第一次在牌桌上扬眉吐气了,她笑意藏不住:“我不记得我说过了。”
丁晏手一甩,他转身:“既然这样,麻将桌也烦劳三哥和梨梨收拾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我就先睡觉去咯。”
于是转眼之间,偌大的客厅只剩丁梨和程北归面面相觑。
其实丁梨一直知道刚才程北归在让着自己,她对自己那惨不忍睹的牌技还是有几分清楚认知的。
或许他是看她实在太菜,于心不忍才放她一马。
“三哥。”丁梨叫他:“谢谢你让我赢了这么多。”
“是你自己厉害,和我没关系。”程北归弯腰清扫着地面掉落的零食残骸:“你困了就睡去吧。”
“你是客人,要睡也是你去。”丁梨摇头,她擦拭着桌面:“我经常飞夜航的,熬夜对我来说是小事了。”
“好不容易放假,应该让自己轻松点。”
“不喜欢让自己太闲。”丁梨拒绝他的提议,她用余光看他:“我很喜欢这样忙碌的生活,不用去考虑工作以外的其他事情。”
程北归“嗯”了一声。
总觉得她在暗示什么。
丁梨见他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她走去厨房给他冲了杯蜂蜜水。
程北归接过,他向她道谢:“谢谢。”
“不客气。”
头顶的壁灯打在他的脸颊上影影绰绰,他仰起头,喉结随着喝水的动作上下滚动,样子十分性感。
说实话,丁梨真没见过像程北归这样长相这么出众的男人。
就算在帅哥扎堆的民航恐怕也找不出一个能和他相提并论的。
连看他喝水都是赏心悦目的。
“明早去商场之前我叫你吧。”丁梨移开目光,她将客厅的狼藉收拾的差不多:“我隔壁就是客房,洗漱用品都是新的。”
“好,我知道了。”程北归在她身后熄了灯,他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给她照亮楼梯。
两个人安静的走上楼,丁梨摸上卧室的门把手,她微微低头:“那我进屋了三哥。”
程北归点头。
丁梨一只脚刚迈进去,程北归突然叫住了她。
“丁梨。”
丁梨疑惑的转头:“嗯?”
“晚安。”
“……嗯,晚安。”
——
翌日早上丁梨睡到十点才起。
想起今天要和程北归去买年货,丁梨没有赖床,揉了揉眼睛就坐起了身。
简单洗漱化了个妆,丁梨推开门去找程北归。
他的屋子里空无一人,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是一个很标准的豆腐块形状。
丁梨知道是自己起晚了,她加快了步伐向楼下走。
在客厅里没看见程北归,丁梨倒是直接被丁母拉了过去。
“妈,”丁梨只好先应付母亲:“怎么了?”
丁母摸摸她的头发:“你爷爷昨晚和我说,你和北归那孩子合不来?他说看你满脸不情愿的,嘴都要撅到天上去了。”
“我哪有啊。”丁梨为自己辩解:“我今天还约好和他去买年货的。”
丁母满脸写着不信,她好言相劝:“你要是不喜欢那孩子,妈妈也不强求,今天盛总的儿子也要来咱家一趟,你去见见吧。”
丁梨:“……”
还真是她的亲妈,竟然连备胎都给她找好了。
她正盘算着怎么拒绝,远处,程北归从爷爷的藏品室里走了出来。
不等她开口,程北归先叫人了。
“伯母。”
“哎,北归来了。”丁母换上了温和的笑容:“怎么不和爷爷在屋里聊了?”
程北归看向丁梨:“我昨晚和梨梨说好的和她一起去买年货,估摸着她也快醒了,就出来看看。”
丁母先是诧异,随后她欣然同意:“那快去吧,梨梨还没吃早餐呢,还得麻烦你带着她去吃一口。”
“放心吧伯母。”程北归笑着应答:“我会照顾好梨梨的。”
丁母笑眯眯的目送两个人并肩出了门。
她本来还以为丁梨是诓她来着,谁能想到昨晚还互相冷脸,今天摇身一变连称呼都变了。
打心底来说,丁家也是更满意程北归的,毕竟是世交,而且他还是军人,整体都是要比今天那个盛家纨绔子弟强上一百倍。
要是丁梨能和程北归在一起,作为母亲,她多少也能放心些。
这么想着,丁母决定早点把今天的相亲对象打发走,她可不想坏了丁梨和程北归的姻缘。
——
有了程北归的解围,丁梨顺利的逃过了新一轮的相亲大会。
她坐进车里长舒一口气:“三哥,刚才真是多谢你了。”
程北归将车倒出院子,他瞥她一眼:“只是口头上谢谢?”
丁梨被他问的哽了下,她低头拨弄着肩膀的头发:“那一会吃饭,我请你。”
就知道她会这么说,程北归叫她名字时声音都重了几分,不似刚才叫她“梨梨”时那般温柔。
“丁梨。”
听到他叫自己,丁梨下意识坐直了身子。
逃得了丁母的盘问,可她却逃不掉程北归这一关。
这男人明显不像她这样喜欢兜圈子,他似乎更在意一个准确的回答。
“三哥。”她还是想再与他迂回一下:“要不然你提条件,不是太过分的我都可以做。”
程北归轻笑。
这个小狐狸,也是聪明的厉害。
他不上套,反问回去:“你明明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你觉得我会提什么条件呢?”
这话问的有水平,丁梨竟然从他的话里感受到了沉沉的压迫感。
她心脏莫名跳的厉害,连带着呼吸都变慢了。
车载自动连着她的蓝牙,里面还循环着她喜欢的歌曲。
前方是120秒的漫长红灯,程北归拉下手刹。
他有足够的时间等她回答。
“三哥,”丁梨慢吞吞的开口:“我觉得,你也不差我这一个女人吧。”
程北归离开丁家后,他和从前的好友去公园散步。
雪后的公园人不算多,环卫工人在街上仔细的清扫着积雪。
他原本还在和好友天南海北的闲聊着,随意一抬头却看见了丁梨。
她脸上挂着很淡的笑容,正和身边打扮时髦的男人聊天。
程北归注意到她换了件衣服。
还是上午他陪着她新买的。
是条很精致的浅色旗袍,上面绣着盛开的荷花花纹,搭配同色系的斗篷,脚上也踩了很漂亮的羊皮小短靴。
程北归眸光微闪。
和他出门时随意一件素色裙子就给自己打发了,和别人出去却这么用心装扮。
他目光太赤裸,哪怕和他相隔甚远,丁梨还是感觉如芒在背。
她转过了头,目光和程北归在半空中交汇。
怎么这么巧,会在这里碰见他?
丁梨莫名有一种出轨被丈夫抓包的错觉。
她赶紧转过头和身边的人说:“我有点累了,我们去附近的咖啡厅坐坐吧。”
几乎是逃一般,丁梨背过身几步就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见她头也不回的离开,程北归低头从烟盒里摸了支烟。
身旁的好友给他递火:“我还以为你戒烟了,在基地不能抽烟的吧。”
“嗯,没什么瘾,想起来就抽了。”程北归敛起神色,他继续刚才的话题和他聊:“我看你朋友圈里发,你妻子怀孕了?”
“是啊,”好友笑的眼睛眯起来:“你也要加把劲了,都30了还不结婚,就算是军官也不能总一个人过,何况你也不是新兵,假期这么多照顾一个家也足够了。”
程北归将烟吸入肺里又吐出来,他的眉眼模糊在烟雾里:“说不定过完年就结婚了。”
“那真是提前恭喜你了。”
程北归含笑:“借你吉言吧,人家还不一定答应我。”
比起强迫,他更愿意尊重她把选择权交给她。
——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丁梨连送都没让人家送,就像下班离开机场一样她迅速逃离了咖啡店。
多待一秒都是对时间的浪费。
她实在难以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让她辞职在家里当全职太太。
她看上去是那种需要靠男人吃饭的人吗?她没日没夜训练的时候这人还不知道在哪里花天酒地呢。
丁梨越想气越不顺,她黑着脸往家里走,身后,有车轻轻摁了下喇叭。
随后,她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停在了自己侧面。
黑色的,坦克700。
车窗降下来,程北归的侧脸在顶灯下晦暗不明。
丁梨意外:“三哥?”
“上车。”程北归没给她拒绝的机会:“这里临时停车,不能久留。”
丁梨“噢”了一声。
他的车上暖风开的很足,丁梨刚坐上去就觉得身上都暖洋洋的。
她扭头:“你怎么在这?”
程北归睨她一眼:“不希望看见我?”
“……”丁梨想起两个人下午那短暂的相见,总觉得这人现在是来兴师问罪的。
她最擅长挂着虚伪的脸讨别人欢心,丁梨柔声:“怎么会呢,要是没有三哥接我,我就要走回去了。”
知道是假话,但程北归心里舒坦了不少。
他不知足,还继续追问:“怎么没让那人送你?对他不满意?”
丁梨吹暖风的手僵了下。
在程北归的余光中,他能看见她的红唇抿起,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睑,显然是在思考。
许久,她说:“我不是自愿的。”
“那和我是自愿的吗?”
丁梨被他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弄的大脑反应都有些迟钝。
这人太会给她挖坑了。
“三哥。”丁梨收回手捏着挎包带子:“我对你很满意。”
程北归一个恍神,前方黄灯转变,他猛踩了一脚刹车。
丁梨吓了一跳,身体向前轻的一瞬,程北归伸手拦了她一下。
“抱歉。”他沉声:“我走神了。”
丁梨摇头:“没关系。”
接下来的半程路,两个人心照不宣没再提下午的事。
将她安全送到家门口,程北归揉了下眉心。
今天一整天都没有休息,他竟然觉得比在基地训练还要疲惫。
看出他脸上的倦意,丁梨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她伸手抚上了他的脸颊。
柔软的指腹贴在他的下颌上,像是触电一样的感觉。
程北归熄灭火,他侧过了脸。
这一次的对视明显比下午那一眼含了更多不一样的情绪。
“丁梨。”他没有阻拦她的动作,甚至向前探身离得她更近:“这是你自己选的。”
丁梨被他盯得口干舌燥,心脏像是被猫咪挠过,痒痒的。
呼吸贴的很近,近的只差一点点,他的唇就快吻上她。
她闻到了一丝丝的烟草气息,混合着他身上的荷尔蒙,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包裹。
“三哥。”丁梨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指尖顺势向上抚摸到他的短发。
“我们结婚吧。”
车内安静了。
程北归的呼吸声很重,和她的心跳声夹杂在一起。
在她马上要挺不住退缩的时候,程北归将她的手包裹进了掌心里。
男人的手掌温度比她高了不少,他握着她的手,顺着自己的脸向下轻抚,最后停在了离唇只有一寸的地方。
“如果你想反悔,现在还可以逃,我说过的,你可以明早再回答我这个问题。”
丁梨摇头。
她的狐狸眼里倒映着他的脸:“我不走。”
程北归轻轻笑了。
丁梨一眨不眨的凝视着他,在此之前,她要把话说明白。
“三哥,我和你结婚只是为了应付家里,我们不谈感情,可以吗?”
程北归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目光懒散:“当然可以,不谈感情各取所需,那请问梨梨能给我什么呢?”
称呼在此刻又变了。
是暧昧,是明示。
丁梨粲然一笑,她另一只空着的手勾住了他的领口。
“给你解决需求,当然,也是解决我的。”
她喜欢程北归的脸,很对她的胃口。
不交心的婚姻,也不妨碍她享受他能给她带来的快乐。
如果结婚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她还不如和她那些小玩具过一辈子。
程北归低下了头。
他吻了她的指尖。
“成交。”
只是短短的两个字,但丁梨知道,起码在这三年内,她都没有从他身边逃走的机会了。
被他吻过的地方,酥酥麻麻的,丁梨脸上控制不住的蔓延起了红晕。
“三哥。”她轻轻摁压他的唇:“我该回家了,还是你想要我邀请你来家里一起吃年夜饭?”
程北归抓住她不安分的手,他以同样的语气问她:“那你想要家里人知道,你要和我结婚的事吗?”
丁梨认真回答他:“想。”
早晚都要知道的事,何况年后他就要走了,她还何必瞒着家里人。
“好。”程北归大手挪到她的后脑勺上,他和她额头相抵:“那我今晚留在这。”
电话那头,郭政委的声音传来:“程北归,假期结束,马上归队!”
没有丝毫的犹豫,程北归应声:“是!”
见他答应的这么利落,郭政委还是问了一句:“个人问题解决好了吗?”
“报告政委,解决好了,回去请政委审核。”
“好,给你一个小时,要速度。”
挂了郭政委电话后,程北归走回了丁梨面前。
他的身影高大,挡住了荧幕散发出的光芒。
丁梨凭借只言片语猜了个大概,她先开口:“要提前回去了?”
“嗯。”程北归应声:“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
“没关系。”丁梨竟然觉得松了口气,她催促:“那你快走吧,别耽误了。”
程北归向她伸出手,他垂眸:“这么盼着我走?”
“怎么会,”丁梨惯用的就是花言巧语,她将手搭在他手心任由他拉自己起身:“我也舍不得三哥,只是军令如山。”
这话说的,还真是冠冕堂皇。
程北归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揽过她的腰,轻吻她的额头。
丁梨内心没有半点起伏,由着他吻。
他贴着她抱了一会,声音低沉询问她:“送我下楼,可以吗?”
“当然。”丁梨还是为他整理了下衣领:“这是作为妻子应该做的。”
不是她要做,是身份让她这样。
——
听说了程北归要紧急归队的事,程家人对丁梨很愧疚。
但丁梨本来也不在乎,她还反过来宽慰了他的家人。
两个人并肩站在马路上等车,期间没有任何多余的交流。
计程车很快从不远处驶了过来,程北归伸手拦下,他扭头:“我走了。”
“嗯。”丁梨始终保持着温柔的笑,她挥挥手:“三哥照顾好自己。”
程北归欲言又止,最后想起什么,他向她伸手:“手机给我一下。”
丁梨递给他。
“密码是什么?”
“000725。”
程北归指尖顿了下:“你生日?”
“不是。”丁梨摇头。
程北归不再多问,用她的微信输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我的电话还有微信,有事情打给我,或者来家里找爸妈。”
“好。”丁梨低头给了他一个备注:“我知道了。”
司机见两个人迟迟不肯上车,他有些不耐烦:“你们俩到底走不走,我还赶着多赚点钱呢。”
“这就走。”程北归拉开车门,他摸摸丁梨的头发,在冷冽的寒风中又亲了下她柔软的唇瓣。
随后,男人的眉眼再没有任何温情,恢复了丁梨初见他那样,刚毅冷漠。
“回去吧,我走了。”
丁梨抿唇,还是抱了他一下。
“三哥,记得给我报平安。”
这句话过后,出租车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甚至没有给程北归再多说一个字的机会。
“你们年轻人谈恋爱就是腻歪。”司机碎碎念:“你去哪儿啊?”
程北归还在回头看丁梨,风吹起了她乌黑的长发,渐渐的,她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处。
程北归回神:“去空军基地。”
一听程北归的目的地,司机语气变了一瞬:“你是军人?”
“是。”
司机手一抖,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弯:“军人不容易啊,能见女朋友的时间少,大过年的就要回队了,真辛苦。”
“还好。”程北归并不愿意多说,两个字就这样敷衍过去了。
下车到军事基地后,程北归先去办公室销了个假,顺便把结婚申请交给了郭政委。
郭政委粗略看了眼他的报表:“老婆也是飞行员?民航的机长?”
程北归站的笔直,他应声:“是,星辉航空的。”
“挺好的,都是党员,很般配。”郭政委拍拍他的肩膀:“去换衣服训练吧,晚上有一场军事演习。”
“好的。”程北归行了个军礼,他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回宿舍换了个衣服,程北归和秦嘉恒一起去场地。
“真羡慕你啊。”秦嘉恒感慨:“调回北城还能回家,我都不记得几年没回去过了。”
“下次休假估计就轮到你了,你回家也商量着早点和女朋友结婚,把她接过来安排个文职。”程北归大步往前走:“省得两地分离,两个人都不好过。”
“她舍不得她的工作,我也不想让她迁就我。”秦嘉恒叹息:“等我什么时候和你一样再往上爬爬,假期也会多些。”
程北归没再说什么安慰的话了。
对于异地军恋的人来说,语言的安慰是无济于事的,什么都比不过一个拥抱来的实在。
他眼前突然浮现了丁梨的脸。
在她的立场,他们的婚姻的确不适合谈感情,有了感情,牵挂也会变多。
程北归摇了摇头,将杂念抛到了脑后。
夜幕已经降临,空旷的场地上,四架歼—20战机整齐的停在停机位上。
教导员点名:“两两编组,互为红蓝,现在开始进行夜间训练。”
程北归落下头盔坐进了长机的驾驶位。
塔台内气氛严肃,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眼前的大屏幕上。
教导员是个中年男人,他下达命令:“检查好可以滑出。”
“计时,起飞。”
“收到!”
伴随着轰鸣声,机身在滑道上缓缓抬起头,绚烂的尾焰在夜空中留下了一道明亮的痕迹。
五分钟后,战机到达4500米高空。
黑色的战机似游龙一般在云层中穿梭,程北归全神贯注,操作熟练。
最初的巡航十分顺利,但很快,程北归发觉战机的发动机似乎出现了问题。
屏幕开始爆闪:“警告!警告!警告!”
只是一转眼的功夫机载屏幕上的画面和数据全部消失,发动机瞬间失灵。
程北归马上意识到战机可能要失去动力了。
塔台里,教导员显然也发现了飞机在极速下降,他眉头拧起摁下无线电通话:“一号04,汇报你的高度!”
程北归神经崩起来,他声音沉沉:“报告,高度低于1200米。”
“你前后舱都坏了吗?”
“单侧发动机没动力了。”飞机还在下降,程北归尝试启动应急发动机:“我申请返航。”
塔台内气氛空前的紧张,教导员盯着数据:“可以退出。”
秦嘉恒的声音传来:“我申请在前方引路带04回去!”
“09,训练继续!确保安全着陆。”
“相信我,”程北归敛起神色,目光再没有丝毫的懈怠:“我不会死。”
在距离机场还有六公里时,降转信号灯再次亮了起来,耳机中的警告声更尖锐,发动机转速越来越慢。
夜空漆黑,像要将人吞噬。
教导员见状,厉声命令:“04,准备跳伞!”
程北归没有回答。
哪怕夜色再深,他还是清楚的看见战机下方就是密密麻麻的住宅区。
那里有无数正在熟睡的居民。
有他要保护的家园,有他的父母家人,还有……丁梨。
他不能抛下战机跳伞,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见程北归没有任何反应,指导员再次强调:“04,马上跳伞!”
“报告,我请求迫降!”
教导员压着声音再次确认:“你有把握吗?”
程北归握住操作杆:“我有。”
教导员呼吸凝重,再次下达命令时,声音都有些颤抖:“04,可以迫降。”
已经看过了太多的牺牲,这样的操作,他将命悬一线。
程北归眉梢微挑。
他倒确实没什么了不起的,正如丁梨所说,也就是个开飞机的。
“北归,”丁爷爷叫他:“在酒柜里拿那瓶最好的,你这些年一直在军区,我都没见到你,今天也让我看看你的酒量。”
“来了爷爷。”程北归回过神,他抱着酒走过去:“不过您就少喝点吧,我做晚辈的多喝点,您可不能和我抢啊。”
丁爷爷被哄的眉开眼笑,他挥挥手让程北归在他身边的空位坐下:“来挨着爷爷坐。”
丁梨远远的看着,她低头也给自己倒了杯酒。
程北归这人挺有实力的嘛,平常上门来的男人可没几个能让爷爷这么喜欢。
切过生日蛋糕后,一家人开始相互客套敬酒,丁梨酒量不算好,她只喝了一杯就盘算着怎么快点离席。
酒过三巡,丁梨正准备起身告辞,丁爷爷却招手给她叫了过去。
“爷爷。”丁梨走过去:“怎么了?”
丁爷爷摸摸她的脸,他笑道:“北归第一次来咱家大院,爷爷给你个任务,你去带他参观参观。”
丁梨才不想接这个费力不讨好的任务,她婉拒:“爷爷,这天都这么黑了,院子里能参观出什么啊,要不明天早上我再带三哥逛逛吧。”
“不行。”丁爷爷义正言辞驳回了她的话:“今晚是今晚,明天我还有别的事安排你呢。”
丁梨:“……”
她扭头去看程北归,他长腿交叠着坐的很随意,大抵是喝了酒,脸色比刚才潋滟了不少。
“好吧,”丁梨放弃挣扎了,她向程北归伸手:“三哥你还能起来吗?我扶你。”
程北归原本是不想用她扶的,但看着她纤细白皙的手指,他还是将手掌放在她手背上虚扶了一下。
也不算逾矩,很快就收回了手。
“谢谢。”他说。
“那我先离席了爷爷。”丁梨挥挥手:“您慢慢吃。”
——
丁梨怕冷,去院子之前,她跑去楼上换了件厚衣服。
丁爷爷珍藏的酒度数不低,程北归连喝了几杯,头有些沉。
他双手抱臂,靠在墙上等着丁梨。
她没多久就推开了门,程北归闻声望去,她加了件雪白的大衣,脸埋在领口的绒毛里,像只小狐狸一样。
“走吧。”她朝他挥了挥手:“我带你去逛逛。”
“好。”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门,雪还在下,丁梨站在长廊里,伸手接了一片。
程北归负手而立,他抬眸和她一起看着簌簌的落雪。
“很久没有看过这么大的雪了。”他先打破平静:“刚回北城就能看见,挺漂亮的。”
丁梨怔了下:“北城每年都要下好几场。”
“我今年刚调回来不久。”程北归向前走了两步和她并肩:“伯母和你说了我的工作吧。”
丁梨想起母亲对程北归赞不绝口的模样,她点头:“说了。”
程北归似笑非笑的学着她的语气: “飞行员怎么了?谁还不是个开飞机的了?”
丁梨僵住。
她缓缓转头和他对视:“你听见了。”
程北归不置可否。
丁梨很快调整好情绪,她轻咳一声,面不改色:“我说的是事实。”
民航和空军,怎么说也都是飞行员。
看她强装镇定的模样,程北归蓦地有些想笑。
他唇角牵了下:“那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丁梨揣着明白装糊涂:“给爷爷祝寿。”
“嗯,还有呢?”
丁梨沉默了。
每次她只要放长假回来,准会有各种各样的豪门子弟在家等着和她相亲,最开始丁梨还会反抗,到后来习惯了,她也应对自如。
就像完成一个任务,她对那些玩世不恭亦或者城府太深的人提不起一点兴趣。
见她绷着脸不说话,程北归从大衣口袋里摸出烟:“可以吗?”
丁梨点头:“三哥随意。”
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咔哒”声,火光亮起 ,程北归将烟咬进了嘴里。
余光里,丁梨看见男人的眉眼坚毅,但吸烟时又隐隐透露着些许的痞气。
到底程家也是商业世家,程北归没进部队之前,肯定也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
感受到她在打量自己,程北归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明天有什么安排?”
“明天就要除夕了,想去采购点年货。”
“介不介意我跟着你一起?”
丁梨想了想:“三哥对北城不熟?”
“嗯。”程北归算是默认:“很早就不在这了,刚回来的确不熟。”
丁梨也不再推辞,毕竟他现在怎么说都是客人,她就当感谢他今晚送自己回家了。
何况她就算不答应,明天爷爷肯定也还要强迫她去。
与其被家里人催着,她还不如主动一点。
“好,那明天我出去时候叫你。”
程北归应声。
一支烟抽完的功夫,两个人围着大院转了半圈。
“回去吧。”程北归叫住她,他怕她感冒:“我晚上不走,丁晏说要打麻将。”
“我哥这个人。”丁梨无奈的吐槽了一句:“没事就知道组局。”
程北归笑,和她溜达这一会,他感觉酒气散了不少,也不似刚才那么晕了。
“会打麻将吗?”
“会。”丁梨拢紧了大衣:“但是打得不好,都是三缺一我才玩。”
程北归推开门让她先进:“一会玩两局。”
丁梨“嗯”了一声。
回到客厅后,丁晏果然已经在麻将桌前叫人了。
逢年过节家里人都爱打麻将,好几个人抢着去凑桌,也多亏家里麻将机有三个,到最后一桌时刚好三缺一。
看见丁梨和程北归进来,丁晏招手:“三哥,梨梨,过来坐。”
丁梨本想对着程北归坐,但丁晏十分利落的将她摁到了程北归旁边的椅子上。
“梨梨,你就坐这和三哥学着点。”丁晏冲她眨眼睛:“你没回来之前我就和三哥打了几局,他手气可好了。”
丁梨:“……”
她总觉得丁晏被收买了,不然为什么这么向着程北归说话?
看着程北归熟练的洗着牌,丁梨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这恐怕是上了贼船,今晚钱包估计要输空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程北归这人看着沉稳内敛,打起麻将来却毫不手软,即使喝了这么多酒依旧清醒的大杀四方。
他将牌往中间一丢随后看向丁梨: “九万。”
丁梨低头看牌,她顺势将牌推倒:“我胡了。”
“哎呀哎呀,”丁晏咋舌:“这分明是三哥故意放水!”
“三哥怎么可能放水。”丁梨收钱收的开心,她捏着一沓红彤彤的钞票得意的晃了晃:“今晚总算开张了,再来再来!”
程北归薄唇抿起,勾了个很淡的笑。
“不差女人,和我想不想找是两码事。”程北归手搭在方向盘上,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跳动的数字:“我觉得我们很合适。”
明明他没有看自己,但丁梨还是头皮发麻。
“你先开车,”她偏头看窗外:“到商场我们再说。”
见她坚持着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程北归没再为难她了。
商场里人很多,担心会走散,丁梨紧紧跟在程北归身后。
他今天走路的速度放慢了不少,她也不用那么急着追他了。
程北归径直和她去了楼上餐厅一条街:“吃火锅怎么样?”
“当然可以。”丁梨不太挑食,她点头:“三哥早上吃过了吗?”
“没有。”程北归挑了个靠里的位置和她坐下:“想着陪你一起吃。”
丁梨抿唇,她垂下眼默默看菜单。
“用我手机点吧。”程北归将手机推给她:“喜欢吃什么就点,我都可以。”
丁梨没推辞。
快速点好了菜,两个人之间又恢复了沉默。
丁梨知道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她和程北归摊牌:“三哥,你看上我什么了,就觉得我们合适?”
程北归手搭在膝盖上,他直视她:“客观原因,你很聪明也很漂亮,我们两家又是世交,家里人都很满意我们。”
丁梨不说话,静静等他的下文。
“主观原因。”程北归顿了下:“我猜你也不想每次回家都要面对相亲,你和我说你不想在别的事情上浪费时间,那如果和我在一起,我很少回家,你只需要和我挂个名就好。”
话已经说的足够明白,程北归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丁梨。
丁梨蹙着眉,显然是在思考他的话。
她其实在听到后半句时候是有点心动的。
空军很忙,每天都要在军事基地训练,他就算现在回了北城,但只要两个人不想见面,自然也不可能见到。
丁梨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婚姻,有名无实,她很满意。
“三哥。”她声音轻柔,将倒好的果汁端给程北归:“我知道你是军人,和你结婚,我们就不能离了。”
“那这样吧,给你三年时间。”程北归和她谈判,他尽量放轻语气不给她太大压力:“如果三年你还是不适应这样的生活,我会主动和政委申请离婚的,你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丁梨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程北归笑:“需要我给你立个字据?”
丁梨摆手:“不用了,解放军也不能骗老百姓吧。”
程北归失笑。
话说到这,火锅汤料一点点沸腾了起来。
程北归给她夹菜:“先吃饭吧,边吃边说。”
丁梨点头。
“三哥。”她将嘴里的豆皮咽下去:“给我一晚上时间考虑吧。”
“好。”程北归不再为难她,他挑了些轻松的话题:“一会打算买点什么?”
丁梨想了想:“其实家里的年货都挺全的,我主要想买几件新衣服,再买些装点家里的用品。”
“那一会陪你去,我没什么要买的,和你逛逛就好。”
丁梨冲他弯了个浅笑:“那三哥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逛街。”
——
说的是丁梨请程北归吃饭,但点菜用的他手机,钱还是他掏的。
丁梨心里过意不去,她不喜欢欠别人的。
何况欠的这个人是程北归。
之前她对军人是有刻板印象的,总觉得他们都很严肃很直男,但短短和程北归接触一天,她就知道他不简单。
双商高,他是个很精明的男人。
或许他们是同类人,都以自己的利益至上。
丁梨每个楼层逛了一趟,从最后一家奢侈品店出来时,程北归手里已经是大包小裹。
丁梨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她尴尬:“三哥你分我点拿吧,我不累。”
“没事。”程北归身形笔直,他面不改色:“这点东西算什么。”
丁梨默了一瞬,她小声咕哝:“是不算什么,就是你一下子拎这么多五颜六色的袋子,看起来像圣诞树。”
“……”
丁梨看他一脸无奈,她也立马闭了嘴。
坐电梯的功夫,丁梨想着还是买点东西表示一下,她总要把欠的人情还掉。
她以自己想去打个电话的理由叫程北归先去停车场,趁他离开,她去给他买了件礼物。
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丁梨挑了不会出错的剃须刀。
这东西就算回基地里也可以用上,她猜他也不喜欢那些奢侈品。
匆忙买完后,程北归给她送回了家。
丁梨下车时,程北归却没有动。
她愣了下,下意识问:“你要走了吗?”
“下午有点事,”程北归和她解释:“之前留在北城的高中好友听说我回来了,叫我去他那聚聚。”
丁梨看着手里的礼品袋,她放到了两个人中间的空地。
程北归摇开车窗透气: “给我的?”
“嗯。”丁梨大方承认:“我不喜欢欠别人。”
程北归拿出礼盒看了一眼。
剃须刀,是他意想不到的礼物。
“谢谢,”程北归小心将盒子放了回去:“希望再见面时,我能有幸,不再是你嘴里的那个别人。”
丁梨没接话岔,她微笑着挥了挥手和程北归告别。
一直到他的车在拐角处消失不见,丁梨这才收回了目光转身回家。
家里吵吵闹闹的,从下午开始就在为晚上年夜饭做准备了。
和父母打了个招呼,丁梨正准备上楼歇一会,丁父又叫住她。
“梨梨,听你妈说上午是和北归出去了?”
“嗯,爸爸有什么事吗?”
“盛家的那位没走,你妈妈本想把他打发走,但我想你多个人也是多个选择,你一会换身衣服和他出去走走吧,”丁父打量了丁梨一番:“现在也不是上班时间,打扮这么素净做什么?”
“爸,”丁梨拉长了声音:“我从昨天回来到现在都还没有休息过,总让我这么一直相亲,您和妈妈也忍心啊。”
“买东西还要货比三家呢,我找女婿当然是要选一选。”丁父振振有词:“听爸爸的话,权当溜达溜达了。”
丁梨终究还是没逃过相亲的命运。
她心里厌烦的厉害,但又无处发泄,原本还在纠结程北归的话,此刻因为多方面给她的压力,她头脑一热立刻决定和程北归结婚。
丁梨摸出手机想给程北归打电话,但又想起她根本没有他联系方式。
她默默的将手机又丢回了包里。
算了,她还是先去应付眼下的相亲对象吧。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