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今天只开一两天,你觉得可以,可我的行程才将将开始,后面还得十天半个月或者更甚。”
“然后,我是个随性的人,一时兴起,想去的地方,哪怕绕路也要去。”
“半夜忽然想去看银河,最近说可能有极光,晚上说不定说走就要走。”
“也可能说好第二天早上早起日出写生,但到时候,我睡过头,说不去就不去的。”
“这一路上,没有信号的地方也很多,你工作那么忙,不会给你随时处理的机会。”
“我要住的要吃的,只能算还可以正常,万万比不上你平日里的标准。”
“人生地不熟,一路上出了任何问题,得你去出面解决等等。”
“我有很多行李,得帮我搬,有时还要帮我飞无人机。”
“总之,一切要以我为主,还要吃苦耐劳,这活你干不了的。”
“这里,你玩上一两天,就走吧,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的。”
曲流汀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她看他表情认真,想着该是听进去了,她等他回应。
可某人的回应却是:
“这活我干不了,那你为什么觉得你随便找一个司机,别人,就能干的了?”
曲流汀不假思索道:
“因为我付钱。”
“那你也可以付给我,为了钱,我也可以做到。”
曲流汀想不通这话,能是从这么大公司的老板嘴里说出来的,就跟她偷听到他早上训他的员工一样。
他在跟她搞抽象吧。
她正了脸色,
“裴遇则,我是认真的,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男人同样正色道:
“我也是认真的,不是在说笑。”
余晖欺身而过,留他们面对昏暗和冷风。
其实也没有所谓的僵持,前后不过几秒,裴遇则退一步道:
“好,让我考虑一晚上,如果不能胜此大任,我走就是,不耽误你。”
明明结论还没有定,明明曲流汀以为她是想让他走的,可她听他或许要走,却陡然已觉得落寞。
“好,那我们回吧。”
晚上,他们另找了家餐馆吃饭,吃完后,就回了屋,各自歇息。
夜半时分,曲流汀从睡梦中忽然醒来,看到门外玻璃透着光,她以为是外面地上的灯带没关。
也是存了半夜起来看一眼星空的意思,便披了外套,穿着拖鞋,推开门。
屋外一瞧,哪里是灯带没关,而是天上的月亮,撒了一地清晖。
她仰头,半圆的月亮正值当空,繁星也有,只是和月亮比,难掩其风采。
岑寂的寒冷中,曲流汀闻到点味道,她扭头去看,恍恍然一个人穿戴整齐,靠在尽头的栏杆那里,指尖猩红一点,吞云吐雾,看着她,与白天一样。
可是,又不一样。
夜晚,赋予了裴遇则如猎豹一样的侵略感。
她倒也没被惊吓到,反而觉着欣慰,欣慰这样突如其来的月色,不是她一个人见着。
她走近跟前问他,“你是一直没睡?还是才醒?”
裴遇则换了拿烟的手,
“没怎么睡吧。”
虽然此时的温度只有个位数,但蒙古包内有空调,开着就不会太冷,只是他空调这边的空调外机可能有点问题,运行一阵后,噪音从外传到屋内,吵上一阵后,又熄火安静。
裴遇则睡觉轻,睡不安稳,后来没了困意,起来打开电脑处理了一阵工作,也是看屋外月色还不错,便出来抽根烟。
“你怎么醒了,不会是我出来打扰到你了?”
曲流汀否认,
“没有,就是刚好醒来了。”
他的烟没有灭,她闻着,和平时那种呛人的烟草味不一样,带些巧克力和松木的味道,她觉着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