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妍坐在方凛父子俩身旁。
“文帆，给你买的可乐和糖果。”
她拿出零食递给方文帆。
方文帆看得眼睛都亮了。
他一把抱住黎妍，亲了亲她的脸颊。
甜甜说道。
“谢谢黎阿姨。”
或许是平时我只会偶尔让方文帆吃这些糖果的原因。
方文帆抱着零食，却下意识地看向我。
我移开目光，没打算像往日一样提醒他糖果不能吃多了。
“邹琅，好久不见了，你入职了这里？”
给完方文帆零食，黎妍对我道。
我点了点头，并不打算跟她寒暄。
“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
交接过程中，方凛仿佛总是心不在焉似的。
偶尔走神，偶尔也没听清楚我的话。
但好在总算结束了。
交接完工作后，我又一头栽进了实验室。
直到晚上七点，我从实验室离开。
却发现待客室的灯光还是亮的。
“爸爸，妈妈今天怎么穿得跟你一样。她难道也会做那些研究吗？”
方文帆坐在方凛身边，疑问道。
“是啊，你妈妈跟爸爸一样，都是科研人员。只是……”
只是，我因为他们放弃了自己的事业。
都是以前的事了，总是提起也就没意思了。
我敲了敲玻璃。
方凛和方文帆同时抬眼看向我。
我示意他们该离开了。
电梯里，方凛开口道。
“糖果我没让文帆多吃，因为你平日说，免得他长蛀牙了。”
像是在跟我报备一样。
我没说话，目视前方。
以往我嘱咐方文帆少吃糖。
可方凛只是大不了道，“有什么关系。”
黎妍也总爱给他买零食，我拿走一部分，方文帆还会生气地嘟着嘴捶打我的手臂。
嘴里大叫着，“我讨厌妈妈。”
现在他牙齿烂不烂掉也不关我事了。
“你还是选择这份事业，我还以为你早就不喜欢了。”
方凛接着开口道。
我叹了口气，“你凭什么觉得我不喜欢。我对这份事业的热爱不会比你少半分。”
只不过，当时我比起事业，更爱你，更爱这个家罢了。
电梯到达，我们走出公司门外。
才发现外面下起了暴雨。
方凛从包里拿出一把伞，“只有一把伞，这雨太大，要不我们挤挤，你牵着文帆？”
方文帆看着我，眼睛里竟然有一丝的期待。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打车。”
我打了个车，冒雨走进了车内。
看着雨中的方凛和方文帆后退的身影。
不禁想起，之前的暴雨天。
我带着伞到方凛门口接他时，他却坐上了黎妍的车，告诉我他们还有事，让我自己回去吧。
我呆呆站在雨中，看着冒雨来的自己。
只是个偌大的笑话。
其实以前方凛也不是这样的。
上学时下雨，我去接他。
他唇角上扬，挽住我的手臂。
“真希望每天都是下雨。”
“以后下雨你都来接我好吗。”
小小的伞遮不住我们两人，却谁也没被淋湿。
但先提出诺言的人却先忘记。
一个周末，我回家去给我妈过生日。
没想到，方凛和方文帆却早于我到了我爸妈家。
我回到家时，他们正在厨房里帮我妈包饺子。
明明之前总是说没空来陪我妈过生日的。
“你们怎么没一起回来？”
我妈见我，笑容满面问道。
方凛将手在围腰上抹了抹，在我身旁小声道。
“看妈妈这么高兴，我没忍心说，要不我们……”
我放下外套与礼物。
走到厨房。
“妈，我和方凛已经离婚了。”
“不好意思，近段时间忙，忘了告诉你们。”
三人的手同时停下。
妈妈看着我，先是皱了皱眉，而后舒展开来。
“行啦。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和你爸不管。不过这里，都能来。”
晚上，爸妈把我叫到房间。
气氛不严肃，我知道他们只是想问问我。
我爸盯着我开口道。
“当初不是你说的，方凛没家人，你很心疼啊。工作也辞了，家也离开了，现在你们有个家了，还有个宝贝儿子，倒舍得了？”
方凛从小就失去了亲人，从小到大，受了不少苦。
我心疼他，也爱他。
“我和你爸只是想问问你，真想清楚了？”
我认真点了点头。
男人也需要细腻的情感与回应。
爸妈没再说话，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想清楚了就行，爸妈也不再过问了。”
晚上，方凛主动提议在爸妈家睡一晚。
“文帆也好久没来爷爷奶奶家了。”
爸妈笑呵呵地答应。
“你呢，邹琅，不在你爸妈家住一晚？”
方凛转向我，开口道。
“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还有工作，你们住下吧。”
方凛拉住我的手臂。
“那我也回去吧，我忘了我明天也还要上班。文帆，你今天和爷爷奶奶住，爸爸妈妈明天再来接你好吗？”
我疑惑着看向方凛。
他已经把我拉到了门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