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
严骋的脸习惯性地沉着,瞧见对方的一瞬倏然缓和了些许。
李山先是被女助理吓得不轻,紧接着走出的楚东来更是把他吓丢了魂——当初把他困在地下室虐待的一伙人里,只剩楚东来还没建设自己的光辉形象,李山一见他不堪回首的往事便历历在目。
被素日温情所抚平的伤痕渐次露出凶恶的疤。
“严骋——”小笨狗直接被吓哭了。
他捏着香槟玫瑰,跌跌撞撞地绕过瘫在地上碰瓷的女助理,在楚东来及众多安保诧异的目光中哭叫着扑进了严骋的怀抱。
严骋被撞得踉跄。
眼下也顾不得两个人正在冷战的事,忙把人抱紧了拍着后背安抚。
“好了好了,没事了。”
“谁欺负你了,跟我说。”
李山哭得直打嗝,眼神飘忽地在楚东来脸上一扫,立刻心虚地垂下头。
他不敢告状,因为他牢牢记得——这个黑脸的大个子,当初也是听命于严骋才那么做的。他早就原谅的严骋的所作所为,不过身体的反应比心里快些罢了。
“我、我要把花送给执行官……”李山想起自己的终极使命,结结巴巴地对严骋说。
凭他的智商,哪怕是到了现在也没把严骋和那个脾气古怪的执行官联系在一起。
说着话,李山低头看了一眼他始终小心保护的玫瑰,可就是因为方才短暂的混乱,他精心包扎的赔礼玫瑰被蹭掉了配色的长青叶,连花瓣都弄到到处都是。
“完蛋了……”这下李山是真的绝望了,他把流泪的眼睛揉得通红,“又要被差评了……”
严骋眉眼里全是笑意。
带着几分宠溺和几分游戏的恣意,他慵懒地拉长语气,用富有磁性的独特声音询问李山。
“花收到了,我很满意,为什么要差评?”
凭李山迟钝的脑筋,一时半会是转不过这个弯的。
倒是附近围观的安保和跌坐在地上的助理都看懂了眼前的局面,女助理灰溜溜地自己爬起来,恨不得将自己缩小到没有人能看见的尺寸。
她一直将那个雇佣李山送花的人视作假想敌,却从没想过,真正的大敌正是眼前略显蠢笨的男人。
李山还红着眼睛想不通严骋说的话,男人用指腹替他擦了擦眼泪,旋即弯腰从他手中接过那束被蹂躏得惨淡的香槟玫瑰。
“进门的时候都没有看看大楼的铭牌吗?”严骋声音染笑,无奈提醒,“这里是严氏啊笨蛋。”
哪怕是被提醒道这种程度,李山还是慢吞吞地反应着。
现场没有人敢动作,分散在四周充当这场闹剧的观众,直到那个呆呆的送花小哥爆出一声惊叫。
“严骋就是执行官嘛!”
难为他终于想通了这个难题。
但他更委屈了。
“你、你……”李山满肚子酸酸涨涨,他隐约意识到之前严骋莫名其妙同他发脾气是和那束花有关系的,甚至今天被要求再送一束,说不定都是严骋的手笔。
可是他笨得很,张开嘴想凶两句,眼泪却比声音更快地涌了出来。
“好了好了。”严骋这下也看明白,上次不是这个笨蛋不想送进去,而是被人从中作梗,他被自己冷言冷语地欺负全然是一场无妄之灾。
当下自然要百倍安抚。
“我们进去说好不好?”
那场景太诡异了,见多识广的楚东来开始还只是簇起眉毛,到后面无语地撇开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