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大概是因为十八岁那年,我遭遇的车祸吧。
我爸妈总是讳莫如深的那场车祸。
还有阿喆,我从来不认识叫这个名字的人,却总在说梦话的时候提起。
甚至因此被余凡抓住把柄,影响了我的婚姻,爸妈依旧统一说辞:他们也不知道。
“公交车与水泥罐车撞了。
当时是周五放学,你从城里坐公交车回家。
命能保住就万幸了,你还全须全尾的,我跟你爸为这事儿给庙里捐多少香火钱。”
我妈说的真切。
“连环撞车啊,一口气能有五六台。
公交车司机死了,水泥罐车司机被甩出去了,但保住了命。
还有个快八十的老头当场就给砸死了。
公交车上其他人都有伤。
就你,因为坐的位置好,伤的最轻。
我俩当天的心哪,跟坐过山车似的。
现在想起来,还后怕呢!”
“可我脑袋撞坏了。”
我给她泼冷水。
“脑袋没坏啊,复读一年,还是考上了全省最好的大学嘛。”
我爸递给我一个削好皮的苹果。
“你俩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气得跳脚。
“珍珠,我真是不明白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那场车祸挺大的,报纸电视,还有网络啥的都报道了。
你再逼我俩,我俩就只剩编瞎话了。”
我妈这套话,我也不知听了多少遍。
“那你俩去跟余凡解释吧,他为了这事儿要跟我离婚!”
“你可得了吧!
女婿早告诉我了,是你又作又闹地要离婚。
余凡特意向我保证了,他一定会对你跟孩子好的。”
我爸一脸严肃地说。
“他……”我想反驳,立刻被我妈抢白了。
“珍珠,你做人做事得有个准儿,不能把婚姻当儿戏啊。
当初给你介绍多少家在本市的对象,你怕人家觉得我们是城边子的,算半个农民,高攀了对方。
非要嫁个家在外地,一点儿借不上力的余凡。
说门当户对才能有幸福。
我俩虽然觉得是下嫁,但也尊重了你自己的意见。
你俩过了三年日子,所有人都觉得挺好的。
现在孩子也有了,你又看不上余凡了?”
“我没有看不上他。”
我嘟囔了一句。
“没看不上,就继续过!
少出些幺蛾子!”
母上大人一声吼,我给吓住了。
一定是怀孕后,体内雌激素过高影响了情绪,我竟然扑簌簌落下泪来:“我的吉吉死了,吉吉死了。”
“珍珠,不哭哈。”
我爸见不得我流泪,立刻过来给我擦,“等生完了,爸再给你买一条。
买条一模一样的,行不行?”
没等我回答,我妈就抢白我爸:“买什么买?
生完孩子就忙活孩子了,哪有功夫养狗?”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
我爸埋怨我妈。
“一条狗而已,人肯定比狗重要!”
我妈根本不在意我的崩溃,还讲她的道理,“狗死了,就是去重新投胎了。
对狗是好事儿!”
“呜呜……可我不想吉吉离开我啊……呜呜……我怀疑是余凡害死了吉吉……呜呜……”我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