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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里的汉子吕律陈秀玉全局

吕律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黄大仙你也打?”听到吕律提及黄皮子,陈卫国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所谓黄皮子,是人们对黄鼠狼的俗称,也有不少人尊称它为黄大仙。这些东西属于民俗,吕律好歹也在这边生活过不少日子,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东北有四大仙,俗称红黄白柳,是民间传说中与人类长期伴生,亦妖亦仙的灵异。分别是狐狸、黄鼠狼、刺猬和蛇。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为民众所供奉和广为传说。还有老鼠,也被称之灰仙,或是仓神。猎人们在打猎的时候,有不少人很是忌讳,不打这些所谓的灵物,认为冒犯了会带来灾厄。吕律自然是不信的。但架不住有人信啊。会问这种问题,陈卫国明显就是其中一个,最起码也是一种将信将疑的心态。事实上,黄皮子,狐狸皮国营店都有收购,价格还不错,有些人还非常擅长下夹子或是下套抓捕...

主角:吕律陈秀玉   更新:2024-11-12 10: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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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吕律陈秀玉的女频言情小说《大山里的汉子吕律陈秀玉全局》,由网络作家“吕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黄大仙你也打?”听到吕律提及黄皮子,陈卫国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所谓黄皮子,是人们对黄鼠狼的俗称,也有不少人尊称它为黄大仙。这些东西属于民俗,吕律好歹也在这边生活过不少日子,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东北有四大仙,俗称红黄白柳,是民间传说中与人类长期伴生,亦妖亦仙的灵异。分别是狐狸、黄鼠狼、刺猬和蛇。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为民众所供奉和广为传说。还有老鼠,也被称之灰仙,或是仓神。猎人们在打猎的时候,有不少人很是忌讳,不打这些所谓的灵物,认为冒犯了会带来灾厄。吕律自然是不信的。但架不住有人信啊。会问这种问题,陈卫国明显就是其中一个,最起码也是一种将信将疑的心态。事实上,黄皮子,狐狸皮国营店都有收购,价格还不错,有些人还非常擅长下夹子或是下套抓捕...

《大山里的汉子吕律陈秀玉全局》精彩片段


“黄大仙你也打?”

听到吕律提及黄皮子,陈卫国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所谓黄皮子,是人们对黄鼠狼的俗称,也有不少人尊称它为黄大仙。

这些东西属于民俗,吕律好歹也在这边生活过不少日子,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

东北有四大仙,俗称红黄白柳,是民间传说中与人类长期伴生,亦妖亦仙的灵异。

分别是狐狸、黄鼠狼、刺猬和蛇。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为民众所供奉和广为传说。

还有老鼠,也被称之灰仙,或是仓神。

猎人们在打猎的时候,有不少人很是忌讳,不打这些所谓的灵物,认为冒犯了会带来灾厄。

吕律自然是不信的。

但架不住有人信啊。

会问这种问题,陈卫国明显就是其中一个,最起码也是一种将信将疑的心态。

事实上,黄皮子,狐狸皮国营店都有收购,价格还不错,有些人还非常擅长下夹子或是下套抓捕。

尤其是狐狸皮,神州大地上,越往北边,狐狸皮质地越好,东北出产的狐狸皮可想而知。

很多猎人忌讳不打这些,也正好便宜了没这些忌讳的人。

有的人,一年单凭放夹子得来的黄皮子、狐狸皮,就能卖上一两千块,收入不菲。

狐狸皮、黄皮子也是上了些档次的,尤其是狐狸皮,鞣制出的皮草可是殷实家庭里边大姑娘、小媳妇的最爱,至于普通人,也就只能考虑考虑狗皮、羊皮、狍子皮之类的。

东北冷啊,没点好的保暖物,外出那是真遭罪。

虽说是猫冬,但不可能在家里猫过一整个漫长的冬天,物资紧缺的年代,也根本就猫不住,所以,时有听闻冻死的。

能达到零下四五十度的严寒,那威力非同一般。

吕律的随口一说,没想到陈卫国会有这样的一问,他微微愣了下,正想反问他是不是信这个,张韶峰却先开口了:“什么仙不仙的,尽扯犊子,会跑来祸害家养的鸡,到家里偷东西的玩意,那就该打。叔啊,你要是信这些东西,那思想工作可得好好建设建设,提高些觉悟。”

一句话堵得陈卫国脸色都变了变。

身为过来人,他很清楚,前些年清除牛鬼蛇神之类的事,有的话可不能乱说,他干笑两声:“对对对,该打!”

挺会借坡卸驴。

吕律在一旁看得心里暗笑。

只是往前没走几步,陈卫国又开口了:“爷们,听说你上次斧劈熊霸,可真猛啊!”

猛?

听着像是夸人,说人厉害,但有的时候也是粗鲁、莽撞、傻的意思,未必是好话。

“我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不得不拼。”吕律可不想被人当成个二愣子。

“哎呀,马上就要到雨季了,这腰腿啊,老是时不时地痛,尤其是这些关节,真是难受。”陈卫国唉声叹气地说。

先提杀熊的事儿,现在又来说什么腰腿痛。

吕律怎会听不出,他这分明是想要有小虎骨之称的波棱盖泡酒。

这老东西,就是这么会来事。不直接说要,还想别人主动给他送来。

那波棱盖也是能值些钱的,吕律有求于人,送给他也无妨。

可惜,吕律太清楚他的为人了,这就不是个能填得满的窟窿,关键是,填就填吧,他还可能随时不认账,打着公道的旗号干翻脸不认人的事他是极为擅长的。

有的东西动到他手里,那也是白搭。

前世被占的便宜还少?

吕律可没忘记陈卫国所使的哪些绊子。

送东西,那也得分人。

“腰腿疼,关节疼,这是风湿啊,天气一变,确实遭罪,屯长,要不改天你得空到我地窨子来一趟,我正好有东西和法子能防治。”吕律一脸关切。

陈卫国一听这话,立马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常年抽烟袋锅被熏得黑黄的牙齿:“啥法子啊?”

他以为吕律会很懂事地送上波棱盖。

“我今天刚从山里收来一群蜂子,这蜂子可是好东西,关节上哪里疼,抓上几只蜂子去蛰一下,那蜂子屁股上的毒针一扎入肉里,蜂毒也就跟着注射进去了,要不了多长时间,疼痛的地方就会变得火热火热的,对治风湿很有效果。

这可是我从外边学来的法子,叫蜂疗,老有用了,你到时候来,告诉我哪里痛,我抓蜂子帮你多蛰上几下,过后就舒坦了。”

吕律热心无比。

一听这话,陈卫国面皮忍不住抖动了几下。

只是想要趁机弄副波棱盖来泡酒而找的借口,他刚还以为吕律挺懂事来着,没想到,一句不提波棱盖不说,还出了个这么磨人的法子。

找蜂子蛰,那不是要命吗?

陈卫国很怀疑吕律是真没听出来还是故意装糊涂。

可吕律一副热心样,又不像是装的。

“蜂子叮人那么疼,能治风湿?”陈卫国一脸不信地问。

“疼归疼,但是效果好啊。我敢保证这是真的,王德民王大爷应该也知道,不信你问问他我说的有没有假。”吕律信誓旦旦:“其实也不用问,试一下你就知道,那效果杠杠的。”

陈卫国甩甩脑袋:“还是算了,我这把骨头,怕是经不起折腾。”

“那我就没辙了。”

吕律长长叹了口气。

有法子你不用,那能怪谁?

不只是陈卫国是个人精,吕律上辈子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比起常年窝在秀山,最远地方就是到过伊春的陈卫国来说,说是见多识广,一点都不为过。

吕律深知陈卫国老奸巨猾,轻易不会当着人面落人口实,尤其是当着张韶峰的面,陈卫国不提波棱盖,吕律更不想提。

而并排走着的张韶峰默默地听着,听到吕律这蜂疗奇招,突然蹲下系鞋带。

吕律回头瞟了一眼,发现他正捂着嘴巴偷笑。

接下来的路,陈卫国就不怎么说话了,从袋子里取了烟袋锅出来,从烟杆上面挂着的荷包中取了烟面装烟锅中点上,脚步一下子快了很多,可没丝毫腰腿疼的样。

吕律和张韶峰跟在后面,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笑意。

都知道走在前面的陈卫国,现在的脸色肯定不好看。

陈卫国不说话,但张韶峰说,一直在问吕律在农场的那些事,两人倒也聊得有声有色。

不知不觉中,三人已经到了屯里。

“你挂靠在屯里的事儿,我会酌情考虑,我家到了,就先回去了。”陈卫国说完,转身背着手直接走人。

“屯长,改天我再次拜访!”吕律可没忘记招呼一句。

张韶峰家在秀山屯中段,还有一段距离。

两人一起走着,大约五分钟后,张韶峰也到了岔往自家的路口:“爷们,到家里坐坐。”

吕律笑着摇摇头:“还要去借木板夹子,这天都黑了,事情办完,还得马上往回赶,我就不去了,改天再来登门拜访。”

“那行,你忙!”

张韶峰点点头,看着吕律朝屯东走远的身影,咧嘴一笑:“这人,有意思啊!”


“咯吱……”

木门被拉开时,发出的刺耳摩擦声,让扒在院子栅栏上目送着吕律离开的马金兰回神。

她回头看到陈秀玉正快步从屋里走出。

“黑灯瞎火的,不好好在屋里呆着,出来干啥?”马金兰语气不悦地问道。

“我出来上茅房,咋了?”

陈秀玉快步跑了出来,古怪地看着马金兰:“妈,你这进了院子不赶忙进屋,扒着栅栏往外看,这是在干啥?”

说着,她也伸着脑袋朝着往外张望,辨认出提着马灯跟着元宝走远的是吕律,立马叫了出来:“律……”

哪个“哥”字还没叫出来,陈秀玉就被马金兰一把拉了回来:“你个死丫头,也不看看这啥时候了,姑娘家家的,也不觉得害臊。”

“妈,你刚才看的就是律哥吧……你咋不叫他进来呢?”陈秀玉不解地问。

马金兰瞪了陈秀玉一眼:“叫啥叫啊,人就是让我给撵走的?”

“为啥啊?”陈秀玉有些摸头不着脑了:“律哥那是咱家的恩人,不招呼人进屋,咋还把人给撵走了?像话吗?”

“站院子栅栏外边,一声不吭地朝着你窗子瞅,被我回来撞见了,我不撵他才怪,鬼知道他打的啥主意。”

马金兰伸出手指头戳了戳陈秀玉脑门,弄得陈秀玉眨巴着眼睛,脑袋不断地往后缩,压低声音说道:“你让我省点心吧你,他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啊,万一被他祸害了咋办?妈可就你一个闺女。以后可不准再见他,跟着你哥去也不行,要让我知道了,我把你腿打折。”

“妈呀,你是不是想多了,站在院外,隔着窗子能看到啥?”

陈秀玉完全不知道马金兰脑袋里究竟是咋想的,明明老好的一个人,到了她这里,当贼防。

谁知道,一听这话,马金兰先火了,又是一指头戳到了陈秀玉脑门上:“你个死丫头,你还想让他看啥?”

陈秀玉被戳得彻底无语了,只能仰头看天翻白眼。

“还愣着干啥,你不是要上茅房吗?赶紧的,我帮你看着点!”

见陈秀玉傻愣着不动,马金兰推了她一把催促道。

“……”

陈秀玉回头看了眼自己的亲娘,甩甩脑袋,朝茅房走去。

等从茅房里出来,又看到马金兰伸着脑袋四处张望了,陈秀玉不由无奈地说道:“妈,回屋了!”

马金兰听到声音,这才提着马灯往屋子走。

“妈,律哥就没说他是来干啥的?”陈秀玉趁机问道。

“他只说来找你哥的,但我估计,那就是个借口。明天让你哥去找他一次就行。”马金兰边说边走:“我今天听到了不得的事情了,就是跟你张口闭口叫的律哥有关的,得赶紧跟你哥也说一声,太吓人了。”

吓人?

陈秀玉脸色变得有些担心,赶忙跟着马金兰进了屋子。

马金兰一到屋里,径直走到陈秀清的房间,敲响房门:“秀清啊,秀清,赶紧醒醒,把门开开,妈有事要说。”

陈秀清还在养伤,整日除了吃喝拉撒和在外边溜达,其它大部分时间就躺炕上,大概是睡得太多了的缘故,那是越睡越想睡,到了这段时间,那是在炕上一趟,被子一盖,就能睡得呼呼响。

这倒好,省得熬灯费油。

马金兰在外面连叫了三四遍,他才一下子惊醒过来:“干啥呀妈?”

“赶紧把门开开,妈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马金兰在外面又重复了一遍。

“等等啊,我穿衣服!”

陈秀清先摸索着将煤油灯点上,把衣服穿好,这才趿拉着袼褙鞋去将房门打开,让马金兰和陈秀玉进屋。

一家三口在炕上坐下,陈秀清问道:“妈,啥事啊?”

“吕律刚刚到院子外边……”

马金兰先是把自己将吕律撵走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陈秀清白眼连番。

“妈,你这么做也忒不厚道了!”

跟陈秀玉一样,陈秀清也觉得马金兰做得过分了。

在他们的概念中,滴水之恩,尚且要涌泉相报,跟别说吕律这等活命的大恩了。

这一点,陈秀清是最有感触的。

恩人来找自己一趟,竟然没好好招待。

是,马金兰所说的那些,确实有些那方面的嫌疑。

可吕律不是还连院子都没进吗,万一吕律是有别的缘故,马金兰这么做,就有点诛心了。

陈秀清很清楚,这种活命大恩难报,唯一能做的就是平日里生活中的一些小事,自己多上上心。

这下好了,弄得人寒心。

谁知,他话刚说完,马金兰就一句话怼了回来:“我说你们兄妹两个,什么时候能长大点,懂事点,妈也就不用那么操心了。这人心隔肚皮啊……反正妈觉得他不靠谱儿,你们俩都得小心着点,别跟他走的太近,我怕会出事儿。知道我刚才为啥出去的吗?”

“你不说,我们哪知道啊?”

陈秀玉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在外面被一阵数落,到了陈秀清房间里,事情被重复一遍,又被数落一次,她都后悔跟进来了,可又想知道马金兰究竟想说啥,毕竟是关于吕律的。

于是,陈秀玉催促道:“妈,你就别唠叨了,赶紧说说,究竟是啥事儿?律哥咋了?”

“我今天下地干活回来的时候,遇到你胡婶了,神神叨叨地跟我说,让我小心提防着点地窨子那盲流子。我回来后越想越糊涂,这不,吃了饭后就专门到她们家去串门了,就为了问这事儿。

结果一听,这可把我吓着了。

你崔叔跟她说的,说是今天进山山上下套抓沙半鸡,回来的时候,看到吕律扛着枪领着狗,撵着两个小年轻从林子里跑出来,块头大的那个,被元宝咬得老惨了,浑身冒血。

最后两人逃到汽车上,开着车子跑,还被吕律打了一枪,车窗和挡风玻璃碎了一地,人有没有被打中却不知道,老吓人了。

他当时就不敢吱声,从林子里悄摸着回来的,知道那盲流跟咱们家走得比较近,就让你胡婶提醒一句,他们都不敢声张。”

马金兰一脸惊慌。

所说的话也让陈秀清和陈秀玉凝重,兄妹俩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问道:“究竟是咋回事儿啊?”

“不知道,你崔叔他也不清楚,只是说吕律太凶了,可不敢上前去问。”

马金兰摇摇头,接着说道:“你知道他刚才在院外是啥样的吗?扛着猎枪、身后插着镜面大斧,还领着元宝和三条狗崽,在院子外面又鬼鬼祟祟的,你说妈能不担心吗?尤其是你们兄妹俩,可千万不能出事啊,你爸走得早,妈就看着你们俩活,这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让妈咋办啊?”

说着说着,马金兰竟是眼睛一红,眼泪珠子就开始往外掉。


店员清点后,最终吕律到手三十五块二毛五。

看着少,但这年头的钱是真值钱。

要知道,林场伐木工一个月下来,也不过二十多块的工资。

吕律这才几天啊,而且打的都是些小动物。

想着漫山遍野的山货,吕律脸上浮出了笑意。

随即,吕律换了些粮票和油票,在国营商店购买了一些日常所需的高粱米和苞米面、油盐酱醋。

又挑选了一些钢丝、绳索和几样摆弄木头的小工具和砂纸后,还给自己买了点炉果淡淡嘴。

看着卖猪板油的,再一问价格,吕律才发现自己这点钱还是太少了。

这年头,油金贵啊,正是肥肉比瘦肉贵的年代。

吕律舍不得买,能省则省吧。

可是,油水不足,吃啥都不扛饿,粮食消耗也跟着大了起来。

必须想办法搞油!

而在这山里,产油最多的,莫过于野猪和熊了。

但是,这两样大型兽类,即使有枪这样的杀器,也不是轻易能搞到手的。

单就野猪而言,小点的,还能用钢丝绳套给套住。

一旦达到三百斤,就连钢丝绳也不够它怎么折腾就能弄断,熊瞎子就更不用说了。

“欸……是小吕不?”

刚出了国营商店,吕律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

一个魁梧精悍的汉子正笑呵呵朝着自己走来。

“蒙哥!”

来人名叫雷蒙,比吕律年长八岁,是吕律之前在北大荒所呆农场的场长。

“好不容易回城,怎么又回这深山老林了?打算干什么啊?”

雷蒙好奇的问道。

吕律笑笑:“我从今往后,要扎根这片土地了,我要进山里去。”

“挺好,有什么需要,尽管来农场找我。”

雷蒙拍了拍吕律的肩膀,笑着走开了。

眼看天上云层又已经变得灰蒙蒙的。

吕律没有在区上过多停留,返回了自己的地窨子。

刚进屋没多久,居然就飘起了小雪。

他赶忙将灶火生起。

东北山里背阴的地方,冰雪要到五六月份才能完全融化。

保暖,是在这山林里生存的头等大事。

随后吕律没有外出,他在外面生了堆火。

用买来的小工具,掏制一个甑子。

平时用来蒸饭用,偶尔蒸馒头包子,也问题不大。

甑子的用材是山上锯来的一段杉木,直径得有四十厘米。

他不是东北人,倒也不需要完全按照这边的生活方式来。

后世见过那么多东西,他怎么方便怎么搞。

山上各种好木料那么多,自个打造点常用的木制瓢、盆、碗、桶等木制工具,倒也不难。

渐渐地,地窨子里各种工具多了起来,开始有了家的样子。

花了一下午,总算是把杉木段中间的木头掏空。

架在火上,把表层和内部毛刺烧了一遍。

用砂纸打磨成型,再用山上找来山葡萄藤,编织了一道箍箍在甄子中央防止开裂。

又用杉木打理出一个甑盖。

傍晚的时候,用芦苇杆和乌拉草连绑带缝地做了个甑底。

蒸饭用的器具算是完成了。

接下来就是放在锅里,加盐煮上一遍。

不然,以杉木做的甑子,会总有一股子怪味儿。

事情忙完,吕律当即给自己蒸了高粱米饭,放了大酱炖了只野鸡。

就这点东西,明天都够他吃了。

趁着炖东西时天还未黑,吕律钻出地窨子看了一眼。

雪花零星飘洒,雪落高山霜落洼,就这点雪,不容易在这山坳草甸上堆积起来。

“嘶……还真是冷啊!”

不远处,一座小山岗上,能看到灯火通明。

那里住了数十户人家。

秀山屯,是这个屯子的名字,也是吕律前世入赘的地儿。

现在,他有意绕开屯子,就是不想以陌生人突然闯入的方式惊动这里的人们。

以后,总有机会能见到自己的爱人的。

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

零散在周围地窨子简单布了几个绳套后。

吕律继续提着斧头弹弓上山。

上山不到两小时后,天气放晴了。

也正是因此,吕律走得稍远了一些。

就在他翻过两道山梁,在山坡上,忽然听到对面传来阵阵哗啦声。

那是树木被摇晃枝叶碰撞的声音。

他定睛一看,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发出声响的,是一棵粗大的椴木。

一头瘦垮垮的熊瞎子,脚爪抠着树干,空出一只爪子,正在奋力地朝着树干上抓挠着。

苟了一冬,熊在秋季积蓄的脂肪,在一整个冬天的消耗后,所剩无几。

现如今冬季已过,正是出来活动的时候,急需补充能量。

也正是因此,这阶段的熊瞎子,行动能力稍差,但也异常疯狂。

食谱极广的它们,真的是逮到什么吃什么。

它现在,应该是在树上有了发现。

具体是什么,吕律离得稍远,看不真切。

不过,以它现在这模样,若是碰到个枪法好的猎人,简直就是活靶子。

可惜自己没枪……

黑瞎子浑身是宝啊,尤其是熊胆,弄到一枚,能顶普通人一年的收入。

可望不可及,吕律光是想想都觉得糟心。

奇怪的是,这黑瞎子一边凶狠地扒拉着树皮,一边狂甩脑袋,并不断用爪子挠着自己的脑袋。

吕律渐渐看出了些端倪。

黑瞎子爱吃蜂蜜,也吃蚂蚁,这两样虫子的蛰咬能力,以蜜蜂更强些。

看它这剧烈的反应,十有八九是在掏蜜蜂。

它正试图破开树洞,掏取蜂蜜,那摇头晃脑不停用爪子抓挠的样子,应该是被蜜蜂蛰得受不了了。

不仅仅是黑熊在仓中苟了一冬,蜜蜂又何尝不是。

这时候,正是巢中蜂蜜被消耗得差不多的时候,缺粮一样会让蜜蜂疯狂,立刻群起而攻。

一想到蜜蜂,吕律不由眼前一亮。

在这物资匮乏的年头,蜂蜜绝对是顶尖的营养品,值钱的好东西。

而且,在东北,作为蜜源植物的椴树到处都是。

椴树蜜更是蜜中极品,美容通便。

前世在东北收山货,蜂蜜他可没少接触,蜂农也认识不少,他懂不少养蜂知识。

吕律决定等一等,等黑熊祸害完离开后,摸过去看一下。

只要蜂王不被弄伤弄死,都有搞头。


周翠芬一路疾走,提着棍子进入院中,回身就将院门关上,顺带找了根铁丝,死死缠住,这才直往屋里走。

大鼻涕正蹲在厨房,洗着周翠芬早上在地里干活顺便挖来的小根蒜和荠菜。

听到周翠芬进屋,他讨好地挤出一丝笑意,随后就看到了周翠芬手中提着的棍子,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那棍子,可是一棵核桃楸的枝条。

核桃楸,不挠不裂,是被用来做枪托或是车轮的好材料,是东北三大阔叶珍贵树材之一,其质地硬度可想而知。

别看棍子不是很粗,但特别抗造。

之前在段大娘家院外,冯德柱被劈头盖脸地挨了好几棍子,他深知其厉害。

现在,周翠芬就提着这棍子,面色不善地看着他,他忽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周翠芬骂了句:“你个瘪犊子……”手中棍子就朝着冯德柱抽了过去。

冯德柱心头大惊,赶忙扔下手中野菜,跳到一旁,还是第一次见自家媳妇儿动那么大的火。

以往犯事回家,虽然少不了说骂,但从未动过手,只要说上几句服软的话,稍微勤快点讨好一下,周翠芬的火气很快就过去了。

“这咋还动上手了呢?媳妇儿,快把棍子丢掉,我不也是看着家里没吃没喝,你们娘俩又缺衣少穿,才不得已而为之。”冯德柱一脸提防。

“不得已,不得已就可以去偷去摸,不得已就可以乱来?你特么还想着杀狗偷熊胆,知不知道熊胆多少钱,好几百,这事要是真成了,被发现了,你特么就不是被辏一顿那么简单,扭送到派出所,轻得蹲几年班房,往重了说,毙了你个瘪犊子都有可能……你不得已……”

周翠芬说着扬棍又抽。

冯德柱再次躲开:“媳妇儿,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他身上被狗咬的伤还没好利索,躲避费劲。情况不妙,赶紧认错才是王道。

“你知道错了,你哪次都说知道错了,可你有改过吗?还一次比一次过分,你特么不要脸,我们娘俩还要,你将我们娘俩弄得没脸没皮的,随便往这屯里一走,就被人指指点点,对我们爱答不理,你让我们怎么见人,怎么活?”

周翠芬越说越火:“我打死你这鳖孙。”

棍子紧随而上,已经被逼到角落的冯德柱,没能躲开,大腿上结实地被抽了一下,火辣辣地疼,让他脑瓜子都跟着一抽一抽的,这是真下死手啊!

眼看着第二棍紧跟着抽来,他那还敢硬扛着,一瘸一拐地夺路而逃,想要从大门窜出去躲避。

只是,周翠芬比他更快一步,跑到前面,将他给堵了回来,顺便把门一关,门栓闩上。

那一刻,冯德柱脸色变得煞白,他完全能确定,自家媳妇这次要动真格的了。

就她那体格,一只手就能将他给拎起来。

冯德柱莫名地惊慌:“媳妇,有话好好说,你要真把我打伤了,不得还要医药费吗?家里可没钱了。”

“就打死你,大不了我也跟着死,反正也没法活了。”周翠芬红着眼睛,再一次提棍追打。

冯德柱接连被抽了几下,疼得搓脚捻手,见周翠芬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赶忙往里间蹿,砰地一下将房门关上:“媳妇儿,你消消气,你听我说……”

话还未说完,就听门被猛力推了几下,紧接着,砰地一声,一样东西破出门板。

冯德柱细细一看,忍不住就是一哆嗦,那分明是斧头尖子啊。

这都动斧头了……

紧跟着几斧头下来,眼看房门不支,冯德柱大惊失色:这家不能呆了呀。

他回头看向窗户,赶忙跳上炕,掀开窗子往外爬,脚刚迈出去一只,房门就被周翠芬撞开了,吓得他一下子没抓稳,从窗户滚落到外边,被摔得又是怪叫一声。

周翠芬一看,手中斧头一扔,转身跑着开了屋子大门,冲到院子里,正看到冯德柱惶急火燎地在解院门的铁丝,眼看着周翠芬大步冲来,心越慌越解不开,彻底乱套了,赶忙踩着院门横档,准备翻出去。

可是,他刚抬脚搭上门框,后衣领已经被周翠芬抓住,拖滚到地上。

“我让你跑!”周翠芬二话不说就开抽。

冯德柱在他媳妇儿手中,当真如鸡仔般,毫无还手之力。

这次,周翠芬是真的火了。

她也意识到了,冯德柱再不改,这家得越来越遭。

她早就想让冯德柱改了,不是一次两次,可是始终狠不下心。

以往自己不在场还好说,这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算是把脸都丢尽了。

心里一横,她那管啥脸面不脸面的,尤其是吕律那句“管教男人,得狠”,是真被她听进心里,索性也就狠狠心,放开了收拾。

接连几棍子下去,打得冯德柱惨叫连连。

这番闹腾,周边几家有人走了出来,远远地看着,见是冯德柱被收拾,谁也没有上前劝说的想法,反而心里暗暗叫好。

“我让你到处偷鸡摸狗!”

“我让你不学好,吊儿郎当。”

“我让你日白扯谎。”

“我让你不务正业。”

“我让你不长记性。”

……

伴随着周翠芬一声声呵斥的是一棍接一棍的抽打,还有已经被打得躺在地上,抱着脑袋缩成一团的冯德柱的哀嚎。

一个裤腿湿了大半,一双小脚被冻得赤红的小孩,提着个藤编小篮子,高兴地朝着小院跑来,边跑边喊:“妈,我今天在水泡子里抓到了鱼,好几条呢,今晚不用担心没饭吃,咱们可以吃鱼……”

猛然间,他看到院子中那一幕,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了。

他跑动的脚步停了下来,变成一步步朝着院子走,满脸的惊慌和不明所以。

这是周翠芬家的娃,名叫冯金定。

到了门口看着自己亲娘提着棍子抽打自己亲爹的凶狠情景,哇地一下就哭了出来:“妈,快别打了,爸都快被你打死了……别打了……”

听到孩子的哭声,周翠芬被愤怒冲昏的脑袋,像是被突然浇了盆冷水,一下子清明过来,她扭头看看哇哇哭的孩子,又低头看着在地上躺着一抽一抽,奄奄一息的冯德柱,心头大惊,赶紧把手中棍子一扔,扑到地上,将冯德柱翻过来,抱在怀里摇晃。

“孩子他爸,你别吓我……”

周翠芬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打了多少下,只看到即使隔着棉袄,冯德柱身上都有好几个地方被打得皮开肉绽。

她顿时被吓到了,也跟着哭了起来。

“媳妇儿,别哭,我还没死呢!”

微弱的声音从怀里传来,周翠芬猛地愣了下,当即又是一巴掌拍了下去:“你个死鬼,你刚吓死我了。咱们有手有脚的,你为什么就不能也学学人家,好好找份事情做做,咱们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我求你改改吧,别的不说,就看看咱们的娃,你给他留点做人的脸吧!你总不希望他走到哪儿,都有人戳后背吧?”

周翠芬眼泪止不住地一颗颗顺着脸颊滚落,打在冯德柱脸上,颗颗滚烫。

冯德柱沉默了,许久之后,轻轻地点点头:“媳妇儿,这次,我一定改!”


元宝的吠叫声,明显是有生人靠近地窨子。

熟悉的人中,也就只有陈秀清、陈秀玉、段大娘和王德民四人,吕律让元宝嗅过气味记住他们,来的时候不会再咬。

到过地窨子的,还有周方敬,吕律却没有让元宝去记住他,再来,还是会被咬。

还没有被认可的人,是有必要保持距离和提防的。

他加快脚步朝地窨子赶去,数分钟后地窨子后面的山波,看到有两人远远地站在河对面,看着对他们狂吠的元宝娘四个。

这两人,吕律见过,正是那天在秀山屯后山山道上打过照面的李庆翔和郑三两人。

“娘的,还叫,再叫我崩死你!”

李庆翔怒气冲冲的,将双管猎枪抬了起来:“过来找个人,人没看到,反被这死狗咬得心烦。”

“千万别……”郑三赶忙将李庆翔的枪管压下:“我看这爷们也打猎,这要是把人家狗打了,毫不夸张地说,那可是结了死仇啊。”

死仇?

李庆翔微微怔了下,看了看元宝,慢慢转头看向郑三:“我打死你的两条狗,那我跟你不也是结死仇了?”

“那能一样吗?我那两条狗本就该死,再说了,咱俩啥关系啊,就凭翔哥对我们家的照顾,就再多打我几条狗,那也绝无半点怨言……可是,换作别人就未必了,这可是几条好狗啊!”郑三陪笑道。

“不就是条母狗带着三条狗崽吗?我看着,就你死掉的那三条都比它们强。”

李庆翔明显不懂狗,在他看来,只要是高大强壮的,就是厉害的。

元宝是条母狗,架子骨量比公狗要小得多,三条狗崽也还小,看上去是不显眼,甚至感觉很平常,跟一般看家护院的差不多。

但郑三好歹跟炮手学过,他对狗算是比较了解,刚到地窨子边看到这四条狗的时候,他心里就变得火热无比。

从身条、骨量、鼻头、尾巴、爪子等多方面看,这里每一条狗都相当优秀,这要是拖好了,那不得了。

最关键的是,这还是一窝。

天生的血亲关系,又是从小由母狗领着一起长大,这以后的配合可比那些由不同人家家中挑来的狗强很多。

还有,这不起眼的母狗身上,那一条条伤疤,都在证明它不简单。

当然,狗崽未来究竟如何,跟后面的培养也有很大关系。

不管怎么说,好狗难遇啊!

郑三不由在想:要是自己也有这么几条好狗,谁敢伤它们,他也绝对会拼命,哪怕他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翔哥,看狗是有门道的,按那老炮手传给我的经验来看,这几条狗,都是难得一见的好狗。”郑三羡慕地说道:“而且,这母狗还被拖得很好,非常有灵性,你看看刚才,咱们换了几个地方,它始终保持在这地窨子周边三十米的范围,我敢肯定地说,但凡有人敢进入这三十米范围,绝对要被咬……在外边就没事儿。”

“说得那么好,要不,咱们就把这几条狗买下来?”李庆翔也来了兴趣。

这几天让郑三找狗,跑了几天了,狗稍微像样的人家不卖,卖的,郑三又看不上,也是心焦。

“这爷们也打猎的话,这狗是绝对不会卖的!”郑三摇头道。

“不卖?还有钱买不到的狗,你当这是二郎神的哮天犬啊?”李庆翔问道:“我特么三百块钱砸他脸上,他不得屁颠屁颠的送来。跑到这山里住地窨子,都特么混不下去的人了,不得见钱眼开?”

“翔哥,莫说三百,你怕是给上一千,人家也未必卖。别忘了,人刚杀了头熊霸,单是那胆,恐怕也值七八百,再加上熊皮,啧啧,那可就上千了。三百是不少,但人家未必看得上?换作是我,我要有这么几条好狗,给我一千,我也不会卖,狗拖好了,上山打什么不是钱。好狗对猎人来说,那就是身家性命!”

郑三摇头笑道:“有些东西,不是舍得钱就能买到的,而且,就即使是翔哥你,上千块钱,刚买了枪以后,怕是也很难拿得出来。”

听着这话,李庆翔眉头皱了起来,想了想,问道:“这真是好狗?”

“不会看差的,比我们之前看到的狗都好。”郑三肯定地说。

李庆翔左右扫视一眼:“那就想个办法,直接弄走,到了咱们手里,他就甭想再拿回去……还有,他人不是不在嘛,刚杀了熊,肯定有熊胆皮毛,正好手头缺钱花,还有其它值钱点的动西,一并带走,动作麻利点,神不知鬼不觉地,他都不知道找谁去……”

他突然看到吕律从山坡上下来,连忙闭嘴。

元宝见到吕律,立刻停止了吠叫,亲昵地跑到吕律身边,围着转。

“爷们……可等到你了!”李庆翔微微愣了下,浑然不管刚才说的话有没有被吕律听到,脸不红心不跳地扬手打声招呼,就准备过河到地窨子这边来。

谁知,他刚一动,元宝立刻折返过去,隔河挡着,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狂吠,就呜呜地发着凶声。三条狗崽也跟着跑了过去,一样的反应。

“爷们,你倒是把狗拉一下,让我们过来啊!”

李庆翔再次被元宝吓住,迈出去踩在河中垫脚石上的脚又收了回去。

吕律阴沉着脸,都没正眼看他,自顾自地提着草锅盖挂在地窨子旁边的小树上。

从他看到李庆翔抬枪准备对元宝不利那一刻起,吕律就没打算跟这样的人有来往。

啥玩意啊?

一副一枪在手天下我有的架势。

这样的人,迟早出事儿。

“抱歉,我今天很忙,没空招待,请回吧!”

吕律很不客气地回了一句,然后从地窨子前挑了个最先掏出来的蜂桶,四下瞅瞅,搬到地窨子右侧林木稀疏的缓坡上。这片地儿背风向阳,是放蜂桶的好地方。

“爷们,没必要这样吧?我就是前几天到了秀山屯,听人说你用斧头砍死了一头熊霸,也算英武不凡,想要结识一下,这才找来的……你这是要让我热脸贴上你的冷屁股啊。”

李庆翔什么人,听了吕律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话,心里怎会没气,说话也难听起来。

吕律转身,瞟了一眼李庆翔:“我不想认识你。”

接着,他返身走回地窨子,开门从里面取出锄头,返回缓坡,准备平整下地方,放置蜂桶。

李庆翔目光随着吕律移动,他还从未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人。

“不就是撞了大运杀了头熊霸嘛,至于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要不是看你还有点本事,你以为我愿意到这破山沟里来?真是给脸不要脸。”

吕律冷冰冰的话语,李庆翔那里受得了,话语中火气越来越大。

在一旁的郑三却是心里发笑,平日里见惯李庆翔蛮横,可少见他吃瘪啊。

“你这是脸有多大,才敢说这样的话,还是说,给别人脸面,你自己就可以不要脸了?”

听着这话,饶是吕律有了几十年的修养,心里的火也按耐不住一下子蹿出来了:“你刚才不是想打我的狗吗,不是想偷我的狗吗,不是打主意动我地窨子里的东西吗,你动下试试!”

吕律将随身的弹弓取了出来。有意地往前走了几步,在一棵大树边停下,但凡这杂碎有异动,可以随时躲避,而且,这距离,也进入自己弹弓的射程了。

这种二杆子,往往不能按常理来看。

这年头,开枪伤人杀人的,大有人在,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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